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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劫by花沁雪(古代,生子)-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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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之后,那名华服男子忽然又显得焦躁起来,『够了够了!快!快放开他!』
  两名侍从又迅捷的将少年的头从那盆滚水中拉了出来,只见那原本白皙如雪的皮肤已经完全变成了粉红,如同吸水洗皱的布料般层层脱离了原来的位置,鲜红的血水不断从那溃烂的伤口中汩汩涌出。
  华服男子似乎也被眼前的景象骇到,忙转身对着后面一名老者喊道:『快救他!救他!本王命令你,将他的脸医回原来的样子!一点疤痕都不许留下!』
  『呃,这……王爷,』老者甚是为难,于是指了指少年被血迹染红的下身,说道,『依老臣之见,还是先救孩子的好,公子他似乎是要小产了。』
  『那正好!你不是说五个月已经无法落胎了么,本王正愁没办法弄掉这么个孽种!你只管医好的他脸就是!』
  『可是这样放任不管会出人命的,更何况公子才十五岁,哪受得住……』
  。
  事过多年,至今上官清浔仍对那一次的记忆刻骨铭心,每一次想起都仿佛又将那日的情形重新经历了一番,脸上阵阵火燎针刺般的剧痛让他几乎不敢呼吸,腹内更是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受在翻搅,想要连着他的五脏六腑一并拽出体外。原来他以为自己在天牢被人□侵犯的时候就是生不如死,直到那一刻他才真的体会到什么才叫真正的生不如死。
  有时候上官清浔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这么些年来,自己究竟是怎样熬过来的?
  薛言欢并不知道上官清浔的这些过去,他也没有打算要过去问,只是自顾自的接着说道:“烫伤要比烧伤好办多了,只要夫人能坚持使用薛某配制的药方,虽然不能全然恢复原貌,但是要恢复至七八成也绝非不可能。”
  “七八成?”
  上官清浔徐徐回过神来,并没怎么听清薛言欢前面的话。
  “不错,七八成,夫人可愿意一试?”
  “可以。不过刚才的事情,你不要再对任何人说起。”
  “这个自然。薛某只是个大夫,其他的事情薛某既不会多问也不会多言,夫人大可放心。”薛言欢笑着承诺道,“另外,夫人若是日后有了身孕,薛某很乐意替夫人问诊。”
  “再说吧。”
  一说回这个话题,上官清浔立刻就沉下了一张脸,薛言欢也不再刻意刺激他,转而道:“我去把他们都叫进来吧。”

  (十六)变数(上)

  ……》
  刑枫一进来第一件事就是问薛言欢:“内人他身体可有要紧?”
  薛言欢仍是笑着安抚道:“将军不必担心,夫人只是身子有些虚,薛某已经备好了方子,夫人按时服药调理些时日便可。”
  “那嫂夫人脸上的疤痕呢?”袁朔接着问。
  “这个问题也不大,只要外敷内服双管齐下,定有奇效。”
  “那就好,薛大夫,这次有劳你了。”
  “将军客气了,将军为了让我们老百姓安享太平,这么多年来马革裹尸牺牲良多,薛某只是微尽绵薄之力,何足挂齿。”
  难得严肃了一回,薛言欢又甚是恭敬的朝刑枫作了个揖,接着又很快转回先前一张脸谱式笑容道:“请徐管家随我回去取药方吧,我还有些事要交待你。”
  “好的,薛大夫这边请。”
  徐三于是领着薛言欢先离开了,刑枫让袁朔自己先坐会儿,然后也拉着上官清浔回房去了,剩下袁朔一人正愣着,还是玉儿开口道:“袁公子还是先请坐吧,玉儿去给您沏壶上好的铁观音过来。”
  “如此甚好,多谢玉儿姑娘!”
  总算有人给个台阶下,袁朔才不至于太尴尬,于是不禁感叹,再好的兄弟有了老婆也都不如从前了。
  。
  刚将上官清浔拉回房内,刑枫便急着问:“刚刚薛大夫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只是问了些有关女子信期的问题罢了。”上官清浔笑着摇摇头。
  “那就好。”
  刑枫松了口气,就怕这人再染上什么疾患。上官清浔却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愣在原地突然就不出声了。刑枫忙又问:“怎么了?”
  “枫,我那日……”
  上官清浔是想到自己假死与刑枫私奔那日,自己分明已经小产,下/体流血不止,事后刑枫却是半个字都没有提及过此事,现在想来着实有些可疑。
  “哪日?”
  “算了,没什么。”
  最终他还是没勇气问出口,他害怕让刑枫知道自己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但他更怕,这人明明知道也会毫不在意,他欠他的已经太多了……
  刑枫也看出了上官清浔的异常,又问:“真的没什么,还是有事瞒着我?”
  “没,我是想说……我那日把你给我熬的药偷偷倒掉了。”
  上官清浔只好随口编了个话糊弄过去,好在刑枫也没听出什么端倪,只是略显不悦的皱起了眉,故意拉高嗓音道:“本将军亲自为你熬了一个上午的药,你就这么倒掉了?”
  上官清浔忙讨好的陪上笑脸,“那……你下次记得在药里加些甘草么……”
  “真是败给你了!”无奈长叹一声,刑枫仍是宠溺的将人揽入怀中,苦口婆心的劝道:“这次薛大夫给你开的调理药可不许再倒掉了,身体最重要,等你把身子养好了,我就带你回江南去看看吧。”
  “回江南?”
  上官清浔微微一怔。
  “这么多年没回去过了,不想回去看看?那里不是你的家乡么?”
  刑枫边轻轻梳理着上官清浔披散的发丝边淡淡说着,徐缓的声音里透出些了许感慨,他知道上官清浔自从被关入诏狱之后就再没有离开过京城了,整整十二年都呆在那座牢笼中,日复一日,了无生趣,对故乡的思念也定会愈加强烈。
  上官清浔只是默默将脸埋进对方胸膛里,良久过后才闷声道:“傻瓜,有家人的地方才算是家,我现在的家就是有你在的地方。”
  刑枫闻言大为感动,接着又道:“可是那里毕竟是拥有你童年记忆的地方,有着你的亲人们的足迹,那些都是他人无法取代的。”
  “嗯……”
  两人静静抱了会儿,上官清浔想起袁朔还坐在客厅等着没人搭理,又劝着刑枫先去陪袁朔。刑枫要拉着他一起去聊聊,上官清浔却是推辞说两位弟妹教过他,“兄弟”间的谈话“妇道人家”不可参与,为了自己的“贤妻”形象还是不去了。
  刑枫顿时哭笑不得,只好一个人去陪袁朔了。上官清浔这才敛起笑意,缓缓走到镜台前坐了下来。
  鎏金色的铜镜中映出一张丑恶可怖的容颜,唯独一双秀美如画的眸子却是淡漠无神。
  薛言欢的话又再次让上官清浔挂心起了子嗣的问题,那日与李氏宋氏谈话时,她们二人也告诫过他,要尽快为刑家开枝散叶,刑枫是刑家长子,无论如何都应该为刑家留下一男半女延续香火,否则难免被冠上不孝的罪名。
  他当然不希望刑枫因为自己而背上这样的罪名,可是要自己看着这人在别人的枕边谈笑风生,将这原本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温柔分享给另一个人,他也同样做不到,光是想想都有种被人生生扯裂的痛楚。
  上官清浔只能恨,恨自己的贪婪自私,恨自己的软弱无能,更恨自己的肮脏污秽。他无法说服自己用这样一具残破的身体去孕育一个自己最爱之人的孩子,过去那些不堪的记忆有如梦魇般总在不断的提醒着他,嘲讽着他,自己已经被多少个男人奸/污到怀孕,又强行抹杀过多少个还未成形的生命,如果真的有地狱,自己的罪孽便是打入地狱的最底层也无法赎清!
  那人给自己的已经太多太多,自己不该,也不能,再这么独占他了……
  静坐了半晌,铜镜中的人影依旧清冷茕茕,唯独那双秀美如画的眸子里流淌出了浓浓的凄凉,在那张狰狞的面容上划下了两道淡金色的泪痕。
  。
  日子平静的过了一个多月,天气日渐寒冷,大雪常常一下就是几天,天寒地冻的邻里间的来往也就少了许多,眼看年关将至,刑府里反而显得冷清起来。
  上官清浔遵照着薛言欢的指示,内服外敷的用了一段时间药,脸上疤痕果然淡去不少,依稀能看出原来的肤色,徐三跟玉儿每天都在赞叹药效神奇,倒是上官清浔跟刑枫两人对此并不怎么在意,依旧还是整天腻在一起下棋。
  表面上看起来一切都没什么不同,刑枫却是发觉上官清浔最近的棋下得总有些心不在焉,棋路上也一改往日利落作风,变得犹豫多虑起来。
  这变化正是从那日薛言欢离开后开始的,刑枫也试着旁敲侧击的问过缘由,结果都是被对方敷衍搪塞的挡了回来。于是在确定了不是出于身体上的原因之后,刑枫又只得跟以往一样,继续采取不闻不问的态度。
  早在成亲那日刑枫就已经明白,这人与自己之间一直有个未解的心结,而要打开这个心结,只能依靠时间。他等着,总有一天,上官清浔会彻底向自己打开心扉,而不再选择一个人背负所有。
  “觉不觉得这院子太冷清了?”
  上官清浔举着筷子指了指屋外空旷的大院,院子一角孤零零耸着一棵只剩枝丫的榆树,更显荒凉。
  这些天玉儿害喜得厉害,徐三也就陪着她在自己屋里吃饭,少了这对总是一唱一和的小俩口,饭厅里剩下的两人常常一顿饭下来还说不到三句话,其中两句多半是刑枫在饭桌上的口头禅“多吃点”“小心烫”。难得这次上官清浔先开了口,说出的来却是一句更加让人觉得冷清的话。
  这冷不冷清的刑枫倒是并不怎么在意,随口接了一句:“别人家的院子不也都这么冷清么?”
  “要是有两个孩子在这里跑跑跳跳该多好!”
  见对方这么没默契,上官清浔只好又将话挑明了一些。刑枫仍是不以为意的往他碗里夹了块刚涮好的羊肉过去,又道:“小三跟玉儿的孩子不是快出世了么,再说他们肯定也不止生一个孩子,等过几年说不定就会生上三五个,到时你可是嫌烦还来不及。”
  “……”
  上官清浔还想再说些什么,张口却无法吐出一个字来,他还是没有做好准备,他还是做不到……
  “对了,你不是说你那个卖兽皮的又给你来信了么?你真的不打算去帮他?”
  “都快过年了,要去帮他也是来年开春的事了。”
  没料到上官清浔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刑枫一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他原本最不乐意提起的就算这个话题了。
  “他信来了两三回,肯定是缺人手缺得紧了,我看你其实也挺过意不去的,那就去吧,记得赶回来吃年夜饭就行。”
  俗话说欲盖弥彰,刑枫越是刻意回避,上官清浔也就越是明白他的这点心思,一直未说只是因为一直不舍罢了。
  被上官清浔说中了要害,刑枫脸上顿时有些窘迫,“你不是说冷清么,我若是去了你不是更冷清?”
  上官清浔淡然一哂,道:“我早就冷清惯了,倒是你,身为一家之主,也不能老呆在家里吃闲饭,玉儿的孩子快出世了,你也说了,说不定再过几年家里还会再添上三五张嘴,万一哪年闹旱收成不好,说不定就要入不敷出了。”
  “娘子这么一说,为夫这要是再不出去谋个营生,可就等同于败家了。”
  “不错。”
  “那好,我去就是。”
  刑枫知道上官清浔是为了激自己才刻意说了这番话,但这些话也的确让他有些动容,尤其想到日后他还想带着这人去一趟江南,这一路上的花销肯定不会少,光靠点地租的确是不够。
  上官清浔本意也是想让两人暂时分开一阵子,自己也有好时间去冷静思考他与幸刑枫的问题,可是他并不知道,这一次的分别竟会给自己带来一个变数,一个让他后悔做出这次决定的变数。

  (十七)变数(中)

  ……》
  终于看到在年关前夕风尘仆仆赶来的刑枫,阿古拉乐得几乎合不拢嘴。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刑枫一见阿古拉满面红光悠闲得不能再悠闲得的模样,顿时觉得自己上了当,“你到底有多忙,忙到非要把我叫过来?”
  “哎,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嘛。”
  阿古拉忙拍了拍刑枫的肩以示安慰,他之所以执意要让刑枫来帮忙,自然不是让他随便打打下手这么简单,于是也不急着明说,只是先领着刑枫到自己的兽皮作坊里转了一圈,让他了解过这里的所有细节,然后才一脸自豪的问:“如何?”
  刑枫诚实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叹,他这才知道,阿古拉的生意远比自己想象的做得要大得多,从捕捉毛兽到制成裘皮,每一道工序都有不同的专人完成,且全都同时井然有序的进行着,已经相当有规模。
  第一步目的达成之后,阿古拉又拉了刑枫好酒好肉招待了一番,这才慢慢道出了信中一直故意不曾提及的原委。
  原来自从北方边境安定之后,阿古拉就一直想让自己的生意往京城发展,但苦于目前还没有十分可靠的人脉,即使让自己货物的价格低于其他同行,仍是难以找到大一点的买家,销路一直不太顺畅。
  “你应该认识不少京中权贵,有办法帮我说服他们订我的货么?我的货绝对不会比其他人的差。”
  似乎是担心自己的劝说力度不够,阿古拉还安排了一名绝色女子在饭桌上斟酒。
  只可惜刑枫本就不喜近女色,连眼皮都没抬起来正眼看过对方。那女子却是不甘冷落,竟主动举杯向刑枫敬酒。刑枫自是没好拒绝,只是等这回正眼瞅了对方,他才方觉那女子眉目疏朗,神采秀澈,十分不一般。
  见这两人终于对上眼了,阿古拉也忙着给刑枫介绍道:“这位是我一个得力手下的遗孀,梅沁雪。她丈夫半年前病逝,我就一直代为照顾着他们母子。小梅烧得一手好菜,今天饭桌上这些吃的可都是她一个人做出来的。”
  唤作梅沁雪的女子巧笑着朝刑枫福了福身,刑枫忙也点了点头,礼节性的回了一句:“有劳夫人了。”
  梅沁雪听了却是掩口轻笑起来,“将军还是唤奴家名字便好,叫奴家夫人倒是让奴家想起自家掌柜的了。”
  刑枫不由一阵尴尬,却又不好直呼人家闺名,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梅沁雪见他为难,笑得更是欢畅,又半是调侃半是恭维的道:“沁雪久闻将军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还是阿古拉出言替刑枫解了围,“小梅,刑将军已是有家室的人了,有些玩笑不要随便乱开。”
  “是,奴家知道了。”
  梅沁雪果然不再多言,只是默默立在一侧斟酒,阿古拉这才又问回了正题:“兄弟,这个忙你是能帮还是不能帮?”
  “要我帮你可以,不过既然要借我的面子,你可不要做什么见不得光的小动作。”
  刑枫当即应下了阿古拉的要求,他虽是辞了官,但是自己尚能动用的关系还是有不少,阿古拉的这点要求并不难做到。
  阿古拉兴登时奋得摩拳擦掌,又是敬酒又是布菜的,他知道打开京城门的户已经指日可待。
  。
  有了刑枫疏通关系之后,京城的生意果然很快就有了起色,以往那些连货都懒得正眼瞧上一眼的商贾巨富都纷纷主动找上门来下订单。
  阿古拉庆幸自己一直没有放弃拉刑枫入伙的念头,早在当年自己与刑枫结识时他就发现,这人虽然不常走动人情,人缘却是出人意料的好,仿佛他那张脸就是信用的最佳凭证。为此阿古拉甚至还想怂动刑枫代替自己去京城处理那边的生意,结果当然是被刑枫一口回绝了。
  刑枫虽然不介意作为中间人替买卖双方牵起关系,但他并不想与那些人面对面的谈生意,他很清楚,朋友之间一旦掺入了直接的利益关系就不再会是单纯的朋友,这于他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因此他也一直都只是居于幕后以阿古拉的名义在参与着买卖事宜。
  。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原本刑枫来的时候就已是十一月底,晃眼大半个月过去,这会儿他又已经收拾着行李准备回家过年了。阿古拉自是不敢留在他在此过年,这比让他代自己去京城做生意还难,因为人家已经不止一次强调一定要回家陪家人一起吃年夜饭。
  不过这也惹得阿古拉更加好奇,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子能让一个素来无欲无求的男人如此心心念念,他于是下定决心,改天一定得抽时间亲自去拜访一番。
  临走这天,阿古拉带着妻女来到刑枫的住处为他送行,刑枫正在整理自己的马队,三五辆马车上装的全是阿古拉硬让他带回去过年的年货,像是生怕送少了人家来年就不来了。随同阿古拉一家一起来的还有梅沁雪和她七岁的儿子余安。
  惜别了一番之后,阿古拉便拉着刑枫往开走了几步,等确保两人的谈话不会被其他人听到后,忙换上了一张苦大仇深的脸,说道:“兄弟,你……能不能把小梅他们娘儿俩也一并捎上?”
  “什么意思?”
  刑枫以为自己听错了,人也能跟货物一样“捎上”么?
  “呃……你看,你不是说你最喜欢的那个丫头怀孕了么,小梅刚好可以到你府上给你当帮手嘛。”
  见刑枫还是一脸疑惑,阿古拉索性挑明了说:“我其实是看小梅他们母子孤儿寡母的才收留了他们,但是日子长了难免有人会说些什么,说得多了我们家塔娜也就有些当真了,非逼着我将人家送走,我又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托付他们母子,这回就只好麻烦兄弟你了。”
  这回刑枫算是听明白了,虽然还是没有吭声,但是脸上明摆的写着仨字儿“不乐意”,口口声声叫人家“兄弟”,居然就这么把一个烫手山芋给扔了过来,他自己现在又何尝不是有家室的人,难道他带着个寡妇在身边就没人说闲话了?
  阿古拉也自知理亏,只得又好声好气的劝道:“小梅怎么说也是个汉人女子,老跟我们这些粗鄙胡人混在一起也不好,再说了,你明年肯定还是要到我这里来给我帮忙,你让小梅留你家里伺候你夫人,这样我们俩不就都没事了?你总不忍看着她无家可归吧?”
  最后这句话算是说到了刑枫心里,刑枫虽然不太情愿,但是想到这些日子自己也的确受到梅沁雪不少照顾,她一个弱质女子孤身一人带着儿子讨生活本是不易,如今无处可去,自己收容她也是应该,于是又问阿古拉:“她自己同意么?”
  阿古拉知道刑枫已经同意了自己的要求,登时大喜过望,拍着刑枫的肩膀保证道:“放心,人家早就巴不得跟你走了,呃,我是说她早就巴不得离开这个天寒地冻的鬼地方了。”
  就这样,刑枫带着梅沁雪母子上了自己的马车,走之前阿古拉还特意加了一句“兄弟以后有什么困难都可以跟我说”,这句话换个说法就是“兄弟你已经帮我解决了最大的困难”。
  “不好意思,麻烦将军了。”
  马车里,梅沁雪搂着儿子一脸歉意,坐到了对面的刑枫只是温和笑道:“哪里,我这些日子还麻烦你照顾了。”接着又问:“你家里可还其他亲人?”
  梅沁雪略显感伤的摇了摇头,“奴家本是一青楼女子,被掌柜的赎出来后便从了良,如今掌柜的不在了,奴家也就无依无靠了。”
  “你夫家没有其他亲戚么?”
  “也不是没有,只不过奴家是汉人,他们不太……”
  刑枫点点头,示意梅沁雪不用再说下去,“以后刑府就是你家了,你就安心住着吧,不会再有人赶你走了。”
  梅沁雪自是感激不已,正欲说谢,忽然又想到什么,便问:“若是……将军夫人也同塔娜女主一般,不愿意奴家久留呢?”
  “不会的,”刑枫笑着安慰道,“我夫人素来心善,他会好好待你的。”
  。
  三十这日,家家户户都贴上窗花挂上春联,备好了爆竹,只等着过上一个欢欢喜喜的大年,刑府上下也是一派喜庆,堂屋里一张能容下十来人的圆桌上已经围满了人,桌上摆满了杯盘珍馐,圆桌中央正煮着一大锅火锅汤,白腾腾的雾气迷乱了人的视线。
  一桌人看起来热热闹闹有说有笑的,然而却没有一个人动筷子开吃,理由是刑府的一家之主还没回来。桌上这些人说起来都是刑家的亲戚,但真要算起关系来,真能挨上边的还不知道有几个,说白了就是来沾大将军的光的,自然都不敢放肆。
  这次就连刑桉也没敢带头,因为在座另一个比他更有发言权的人还没有动。自从上次领教过刑枫恐怖的怒气之后,刑桉便已经将上官清浔敬若神明,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还是玉儿斗着胆子凑到了上官清浔耳边,小声问:“夫人,我们要不要先吃?”
  正发呆的上官清浔这才发现全桌人都在端坐着等自己发话,于是忙扬了扬手,道:“大家都先吃吧,不用等了。”
  话发出来了,上官清浔还是没动筷子,其他人也就跟着不敢动,上官清浔只得无奈的举起筷子,象征性的夹了点菜放到了自己碗里,众人这才纷纷不客气的动起了食指,好酒好肉的吃上了。
  见上官清浔又要托腮继续发呆了,玉儿又劝道:“夫人也别等了,将军可能是赶不回来了。”
  话音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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