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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叹-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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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寻开始还不觉什么,后面却感觉出不对劲来,洪弈依旧批着奏折,听着朝堂群臣之奏,然而性格越发捉摸不透,会突然的暴怒,会暴戾到失去所有往日的沉静,所批所语皆是比起以前都要严厉起来。
  洪远的死还是将他折磨得整个人都变了,周寻叹息,只盼过段时间能够恢复回来。然而还未等到洪弈的恢复,朝堂中却是又出了岔子。
  当今刑部侍郎,因私语言冲撞,蔑视圣上,竟是活生生当着众人的面打死。
  之后诛了九族,一起入了牢中。
  那时的周寻还在临景,以御赐钦差的身份去慰问靠近战场的百姓们,还没来得及返程,便听到如此噩耗。
  急匆匆赶回长安,还未踏进那城门,接二连三的消息让他喘气都觉得痛苦。
  当今吏部尚书苏锦私结党羽,欺上瞒下,诛九族。
  当今工部尚书和侍郎,罔视朝纲,叛国通敌,诛九族。
  这场风暴来得如此迅速,走的时候带走几十条性命。像是染布的一处,一旦染上了不同的颜色,却是要将整个本体都浸染通透,覆盖整个区域,一切都气势汹汹,一切都不可阻止。
  所有的字句汇在耳畔,让他整个人都昏昏沉沉。好不容易赶到东暖阁,张公公的话却让他觉得更难以置信。
  “圣上说了,谁也不见。”张公公略有停顿,见他脸色稍有惊讶,心中也有点无奈起来,“周大人您就请回吧,等这事儿过了再说也不迟。”
  周寻面无表情的看着养心殿的门口,不迟?难道等所有人斩了头再去说这事不成。
  他觉得洪弈疯了,这个世界疯了,所有的东西都没有了以往的颜色。
  他竟然没有勇气去质问,明明那个曾经贤明的皇帝,陪着他喝茶的洪弈,如今变成如今的模样,他却无力在这个敏感时段去质问他。
  何其可恨的自己。
  可是事情远不止这些,谁也不知这是个开端而已。
  安远将军丘振威率军攻入北漠东面,当日占领北漠蜀州,请命屠城,以报宁王一战之恨,帝允,群臣进谏,帝皆不见。
  养心殿内,多日被阻挡在外的周寻终于是见到了洪弈。这个年轻的皇帝眼中暗暗沉沉,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来。
  周寻冷冷看着他,问:“为何要这么做。”
  洪弈不语。
  周寻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似乎能想像一声令下之后的血染天地。苍天民生,都已不存在于这个帝王的眼中了。他又想起了本不应至死的那些人,何其可悲。
  他知他原本是要做那明君,不愿南谨的百姓受尽金戈铁马,乱世风云之苦,谋安定,要的是举国欢庆,一片清和盛事,流芳百世,做个如同先帝般的贤君。
  他知他失去至亲,痛不欲生。而那仇恨像是在心中种下了种子,日复一日,夜复一夜,生根发芽,茁壮成长,最后将人的所有理智,责任,清明都毁得彻底。
  所以便有了今日的屠城。
  他知道很多事情不是说控制便控制得了的,人生在世,不如意者十之□□,然而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变成如今的局面。
  周寻讽刺般笑了起来。他看着眼前的帝王,仿佛还能看到当初的那个懵懂少年,飞扬着,散发着少年人的张扬肆意,对着自己是无比的别扭。
  可惜,也只是仿佛而已。
  “皇上你为何不为大局着想想,如若是为了苍生百姓,一统天下,何必做出如此命令。”
  洪弈依旧不答。
  周寻的心渐渐冷了,冷得自己都感受不到跳动的存在,他闭了闭眼:“皇上如果不收回成命,便让我跪在这,祭那今夜惨死的亡魂!”
  洪弈的眼睛猛地一跳:“周寻!你怎不想想南谨百姓如何惨遭□□,洪远又是如何被挂在墙头,灵魂永不安息!”
  周寻想冷笑,又怔怔的笑不出来,多么可笑的借口,江山大计,繁花苍生竟然都入不了他的眼,那么多的人命只是为了维持这么可笑的出兵借口,这样与掠夺南谨的北漠睫毛颤了颤,没有回答。
  两人就在那儿僵持着。谁也没有退步。
  屠城那一夜周寻在养心殿跪了一夜,洪弈也陪他于殿内站了一夜。
  之后两人像是形同陌路了一般,谁也不认可谁。
  洪奕每日在朝堂上看着周寻面无表情的例行公事,说着应当说的话,多余的话却从不多语,而朝中老臣要求立后的呼声也越发大了起来,他看着周寻的那张脸,依旧是淡淡的眉眼,带着洒脱,带着温和,却再也没有了以前偶尔的相视一笑。
  他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回不去了。
  他原本想着等这些事过了,好好的与他说上一说,哄一哄,这么多年的感情,也不会消失殆尽。
  然而还未等到那一日,他便已经坐不住了。
  御书房。
  谨昭帝翻阅中手中的奏折。
  一眼望去,都是些立后留嗣的折子,哪家哪户的小姐,个个巴着让女儿嫁入皇室,填充他“寥寥无几”的后宫。
  宫廷白白当了那政治姻亲的战场。
  他懒懒翻了几翻,却在众多折子中看到一份与众不同的存在。
  年轻的谨昭帝眼睛顿时睁大,眉一点一点收紧,看向这份折子的目光沉沉中带着抑郁,他脸上的阴狠的像是要穿透这薄纸一张。
  上面行如流水的洒脱字迹,当真是字如其人。
  他冷笑。
  他立马叫来张公公,手中紧紧抓起那折子:“把周寻叫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周寻一步一步地走过来,那身影拉长着,透出几分说不明的意味来。洪弈就这么看着他,从他的发端,到眉眼,一直到脚跟,仔仔细细的,毫不漏掉一丝细节。
  他看着他低垂的双眸。
  “你喜欢曾尚书的女儿?”洪弈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来。
  “谈不上喜不喜欢,男子汉大丈夫,终究是要成家立业的。而我弱冠便随圣上入朝,现在算来也已有十年,曾尚书的女儿知书达理,蕙质兰心,比起男子来也毫不逊色。”
  洪弈突然就怒了起来,他死死盯着周寻,想要看出这人说的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却是什么都看不出来,淡淡的,无甚起伏。
  “你可是怨我?”他轻声说着,“可是你明明知道他们结党一起,玩弄权势,整个朝堂都成为他们争权夺利的场所,周寻……你明明知道的。”
  周寻眼中闪烁,声音却是和缓起来:“此番说这些已无意义,皇上何必将话题引至此处。”结党又如何,玩弄权势又如何,活该几十口人就这么命丧黄泉,连个死前的申冤都没有么?
  “你为何不再缓缓……”想着语气不能太强硬,他压制住心中的汹涌起伏,“你再缓缓……”说到后面,声音低了下去,不仔细听就听不见了。
  缓什么呢?又因何而缓?
  周寻想打醒他,想让这个昏庸一时的帝王赶紧恢复他的理智,恢复以往的政律严明和清和之像,然而终究还是化为一声长叹,幽幽的走向了尽头一般,“如若皇上当真不能接受,便听臣一言,臣自当不急于一时。”
  洪弈眼睛一亮:“你说。”
  然而视线对上周寻,他倏地就明白了那一言的意思,喉咙仿佛被掐住,一口气迟迟得出不来,他感觉到心里的某个地方慢慢的塌了,毁灭了,最后连一星半点的光芒也看不见了。他看到那人的口一张一合,说着让他想掉头就走的话。
  “臣一介小小官职,娶妻如何,不娶妻又如何,如今南北交战,个人利益又哪里敌得过整个南谨,然而皇上与臣却是不同——国不可一直无后,皇上您既然不让臣娶妻,那作为交换,早日让南谨王朝有一开明智慧的皇后吧。”
  洪弈沉默,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周寻的身上,无论是启唇,还是眉间一点点地挑起,都入了他的眼中,他的心中,那强烈的存在感让他怎么也想不起他们的初见。明明是月色清柔,殿内萦绕的是丝丝暖香,氤氲四溢,却让他心中的希望一点一点消散了,最后虚无一物。
  他喘了一口气,手上青筋爆起又缓和下去,他听到自己压抑的声音。
  “好,如你所愿。”
  南谨昭阳十二年,谨昭帝诏告天下,立王太尉之女王幽芊为后,于次日举行册皇后典礼,赐凤印,百官朝贺,记入宗庙,即日祭告天地,大宴群臣,普天同庆。
  王皇后入宁秀宫已有数日,然而却未曾得到皇上一次召唤。
  “哎你说咱们皇后是不是长得太寒碜人了,不然皇上怎么一次宠幸也没有?”
  “王太尉本人就长得玉树临风,他的女儿肯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那你怎么解释为什么皇上这般对皇后?”
  三五个宫女聚在一起叽叽喳喳。
  “皇上每日对着周丞相,有多少人能比周丞相还要好看,要我肯定就看不上其他人了。”
  “你个死丫头,周丞相是男人啊怎么比?”
  “反正我觉得世上最好看的人就是周丞相了……”
  “不是皇上喜欢,是你这丫头喜欢吧?哈哈哈哈!”她们闹着笑着,好不热闹,完全没发现身边临近的身影。
  一声轻哼,众宫女突然就噤声起来,她们战战兢兢的缩在了一起,卑微的垂下头,看着前面绣花鸾凤的鞋尖,什么话也不敢说,只颤抖着不言语。
  初遥冷冷的笑了,“抬起头来。”
  几个宫女哭丧着脸抬起来。没想到她抬手就是每人一个巴掌,脸上立马见红,渐渐的肿了起来,响亮的声音扩散出去,让人的心都不由一颤。
  “你们算什么东西,这后宫轮得到你们在此造次!”
  初遥眼睛闪过一抹狠毒,她对身边的太监使了个眼色:“如此不懂教养的奴才,带她们去领罚。”
  几个太监领了名架着那几个宫女走了,只留几声哭啼。
  初遥深深吸了一口气,走进了宁秀宫。
  她是王皇后从小便陪在身边的侍女,由于照顾多年,便一同进了宫,事无巨细,都是由她来打理这宁秀宫的琐碎繁杂。
  她脚尖刚落地,华丽的裙摆掠过眼前,初遥一惊。
  “娘娘……”她不敢抬起头来,只管跪在地上,额间沁出细细的汗来。
  王皇后的声音带着轻笑,却是一字一句间扣了人的心,低沉魅惑的穿过你的耳,如清泉佳酿,沉淀出不一样的味道来。
  “起吧,这是打听到了些什么”?
  初遥压下心中的紧张,“都是些不长眼的奴才胡言乱语,娘娘不必当真……”
  “呵。”王皇后的声音一转,冷冷的透出寒气,“本宫有何当真的,不过是一群奴才,南谨上下这么多的百姓,还要一一堵住他们的嘴么!?”
  初遥颇为她抱不平,语气中夹杂着少许的抱怨:“皇上新婚之夜来了一会儿便走了,这些天更是没踏进这儿一步,这算什么事儿!”
  王幽芊却是低低的笑了:“这事儿当真是有趣……罢了,稳住爹的位置已是最好,其他的,本宫还不屑于去计较。”
  初遥看着自家小姐——当今的皇后,委屈又无奈的撇了撇嘴。
  “听闻南谨宫内奢华之极,今日既然闲着,逛逛也是好的。”
  初遥哎了一声,赶忙唤了太监们跟着。
  南谨的百姓都知道一个人,这个人的名字叫做张有财。
  然而他既不是朝廷百姓,也不是绝代美人,他是个商人,一个富可敌国的商人。
  张有财起初实力并不强大,然也不知是福气还是哪般,声震一方的大贾宋三兴临死前硬是将所有家产赠给了这个他极其欣赏的年轻人,从此张有财越做越大,控制着南谨上下各路港口码头,审时度势,发展了不少产业,短短几年间便成为南谨首富。
  周寻第一次见张有财的时候,让他惊异了很久。
  富可敌国的人物加上俗气的完全让人想不到身份的名字,让他一开始便有了先入为主的想象。
  然而看到真人的时候,颇有种世事无常,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名字果真是上可点睛下可毁人不倦的存在……
  玉树临风的青年长身而立,相貌未有商人般的老奸巨猾,眉眼间的儒雅让人更觉得他是文人墨客。
  周寻收回目光,心中对此人有了大致的评判。
  此次他代表朝廷来与他共商合作之事,一举一动都能影响合作成败。
  “素闻张大人大名,今日一见,却不是世人所说一般。”
  张有财挑了挑眉:“周丞相见怪了,我今日看着周丞相,才知如何是天人之姿,
  风华绝代。”
  周寻淡淡的笑了:“世人所言,总是要夸大几分的。”
  张有财心中思忖,既是几分,竟是承认了大半,这人也倒是毫不谦虚,自信而不负,无曲意逢迎,也无恃才傲物。心中赞赏起来。
  “不知此次□□是要张某如何做?”他突然话题一转,“没想到宫内的海棠花开得如此之好。”
  周寻看向不远处御花园,再看看笑得温和的张有财,顿时明白了过来,他翘起了嘴角:“不如由我带着张大人到处走走,领略下不同的风景也比在屋子内闷着好。”
  张有财颔首:“那就有劳周相了。”
  海棠初绽,暗香浮动,灰褐色的枝叶随着风轻轻摇曳,落了一地的缤纷。
  “周相如此要求倒是略高了点,如张某将八分的云锦许了皇宫,这实在是有点强人所难啊。”张有财指尖触上海棠的花瓣边缘,漫不经心地说道,“不如这样,张某将苏州最好的宋锦与云锦相换如何?”
  周寻笑了笑,“苏州的宋锦色泽华丽,图案精致不失清雅,且质地坚柔,确实是难得的鼎盛丝绸。然而宋锦具有收藏价值,实用方面却是比不得云锦。云锦织工极其精细,用料考究更适宜皇族之人所衣,图案也是典雅富丽,张大人自身也是喜欢云锦的罢。”
  张有财顿了顿,目光转向周寻,见这个当朝不过而立之年的丞相脸上从容温和,思绪缜密而毫不放纵,如此一针见血。
  他细细的盯了半晌,周寻也任他探究,脸上还是一味的笑着。那笑容越发幽深,带着掌握全局的犀利,像是出鞘的剑,隐隐透出肆意的光彩来。
  他轻叹一声:“周丞相所言张某明白,但在此基础上是否应当加上点筹码,张某一介商人,还需养家糊口呢。”
  首富还谈养家糊口?
  周寻笑容不变:“张大人尽管提,想必也不是我等难以企及之物。”
  张有财顿觉无趣,颇有些打在棉花上的错觉。
  刚要开口,却见金银丝勾勒的缎裙悠悠而来,迎面而来的丽人贝齿丹唇,轻敛了如画的眉目,长裙曳地,迤逦了一地的芳华。
  他见周寻蹙起了眉,对来人颔首:“臣周寻见过皇后娘娘。”
  张有财有模有样的跟着颔首:“草民张有财见过皇后娘娘。”
  王皇后朱春轻启:“今儿个倒是本宫的眼福了,能一见名冠长安的周丞相。”她的视线扫过一旁的张有财,心中有了一番计较,“还有闻名天下的张公子,本宫竟不知张公子如此年轻。”
  张有财:“不过是看着年轻罢了。”
  王皇后脸一侧,唤身边的初遥:“那本宫便不打扰二位议事了。”
  周寻低头:“娘娘慢走。”
  风中传来的奇香一点一点吸进鼻腔,最后沉淀在了心里,好似美酒,好似胭脂半凝,让人恨不得融进去,一醉方休。
  去如来时,走的散漫,去的也散漫,待那若干的身影远去了,张友财才回过神来。
  他突然就接着之前的话题:“不如就把贵皇后相赠,我愿将云锦十分相送”
  周寻蹙眉:“张大人当真是敢说。”
  张有财哈哈大笑:“戏言罢了,还望周丞相不要告知圣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

  转身便是青石长廊,弯弯曲曲的直通向无尽的苍旻。一洗如白的天空中朵朵柔云,衬着天地间十分清明。
  旁边是环佩轻响,香脂轻点的一片海棠花香。
  初遥想着方才王幽芊对张有财的态度,总觉得那话里包含的意思很多,然而心中揣摩了一阵,还是觉着疑惑,于是问道:“娘娘怎的对那个张有财如此上心……”
  王皇后懒懒挑起眼角,风情恰似秋水迷了一干人的眼。
  “如今朝中势力暗中对抗,呈四分五裂之势,而南谨首富一旦拉拢,定是能助父亲一臂之力。”她低低的笑了起来,在空旷的长廊里显得极其空灵,踏不到实处一般,“曾尚书又如何,如今他权势越来越大,还想着与周丞相联姻,皇上断然是不会让此事发生。”
  不过。她眸光一闪,想起方才的修长身影,眼睛眯了起来。
  “这个周寻倒真有天纵奇才之姿……可惜了。”
  南谨昭阳十二年,大将军王承离受命前往风城。
  周寻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凉了半截。
  谁都知道,风城地理位置极好,如若不是必需,南谨一直是不愿浪费兵力去攻破此地,夺城太难,而其中价值又可有可无。
  在这个时节,南谨的武将佼佼者已是寥寥,不成大器者居多,而尚处在培养阶段的却又拿不出手,应当是谨慎又谨慎的局势,南谨帝却偏偏行这一险招。
  他已不知作出如何表情,只是愣着一张脸,由着张公公领着进了养心殿。
  又是这个时节。又是如此的人,如此的景,然而全都已经变了。
  张公公看着周寻披着的斗篷,未说一语便将他带了进去。
  踏进去,径直走到殿内中间,南谨帝没有坐在他平时喜欢坐的位置上,他负手站于中间,就那么几步,他毫不畏惧的质问:“我不信你不知风城根本不适合此时格局。”
  洪弈依旧是背对着他,动都没有动一下:“知道又如何?”
  周寻难以置信的看着谨昭帝,愤怒,失望让他整个人都有点出离控制,“如今穷兵黩武让南谨本就损伤太多,一味的与北漠死磕根本救不了南谨,还会损失我朝的精锐!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洪弈漠然转身:“你就知道念着王承离,你何曾想过小远的尸首还挂在懋城,不拿下北漠的一座城,怎么对得起他的牺牲,怎么对得起南谨的苍生百姓。”天下苍生何曾在他眼中,也许曾经存在过,但是对于今日的他来说,怎样都不是不能舍弃的事物了。
  周寻哑然。心中的怒火一点一点地熄了下去,凝固成深深的绝望。
  原来他是这般的看他。
  “你是要拿这天下苍生做你复仇的棋子?”
  洪弈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
  周寻木然的收回视线,怎么也想不到为何会走到今日的局面。
  滥杀群臣,殃及无辜,肆意屠城。
  如今却是连为南谨浴血奋战的将领都要不顾了。
  曾经对他言听计从的君主,随着宁王的战死,像是心死了一般的枯寂冷血。
  “既然皇上已做好了决策,臣且告退。”转身欲走,却在侧步的一瞬间被洪弈死死的拉住了手,他挥了挥,没有挥开。
  “皇上还有何事?”他冷冷的开口。
  洪弈看向周寻的眼睛,那眼睛里再没有往日的温和关切,像是把他抽离了他的世界,冰冷的让他觉得心都揪了起来。
  “周寻,你的心中除了南谨,除了王承离,是不是再容不下其他人了?”
  “这是何意?”他挑了挑眉,反过身来,“我竟不知日理万机的圣上闲暇之余管起臣子的私事来了?”
  洪弈脸上的寒意顿时散发的更加恐怖,钳住周寻的手越发收紧,他一字一句的吼:“回答我!”
  周寻感觉到他压抑的如同积累了多年的怨气,突然就一下子爆发出来,那些往日的言笑晏晏,促膝长谈,突然一幕一幕的浮现在他的眼前。
  那是他的君王,是整个南谨的支撑,文武百官一心辅佐的希望。
  而他只不过是众多臣子中的一个,什么也左右不了,言多必失,帝王的宠爱虽让他在官场上如鱼得水,在治国方面顺利许多,但结下来的怨也不少,再正直的谏言,都让宵小之辈觉得是恃宠而骄,反而成了朝堂中风暴的中心,稍不留心,便是杀之后快的对象。这样的处境让他心生警觉,他不怕死,他怕的是过犹不及,天下生生成了几人的对弈,而他是那棋子。
  他不愿冒天下之不韪,也不愿当那祸乱朝纲的佞臣。
  “你我所想既然合不在一起,还有什么要说的。”他冷冷开口,甩开帝王的手,“只愿大将军能凯旋归朝,否则,南谨气数也该尽了。”
  洪弈心中一颤:“你是要将我逼到绝路上么周寻!?”
  周寻笑了,笑得难以形容:“我有何资格可以逼圣上?”
  洪弈睁大眼睛看着他,怒气就要脱眶而出。
  室内盈香袭人,缥缥缈缈的像是要迷了人的心智,他朦朦胧胧中觉得周寻的模样变了,然而想要看清的时候总是看不真切,心里的不安忽然就弥散开来,而他根本不知道为何不安。
  他听到周寻无奈又决绝的声音。
  “洪弈。”
  洪弈一惊,这么多年来,这是他第一次,唤自己的全名。
  他看着那人启唇,声音低沉起来,“如若你不愿听我一言,那么。”
  周寻看着他,眼中眸光潋滟,恰似了他们初见的场景,三分的温和,七分的洒脱。
  “便让我辞了这官,回江南去吧。”
  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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