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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遍行作者:points-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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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楚泽几乎是立刻想起了问柳山庄的布局,他第一天来到晴阁,就曾经登高眺望,发现山庄同样是呈太极八卦状,用曲曲折折的游廊分开。
这样一来,整个八卦林尽数已在周楚泽眼中。
如何变化,也就是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生门为生,死门为死。周楚泽心念电转,从一路走在的阵仗推算,很快算出来阵眼的方位。
“震东北,巽西南!在那里,两株柳树,无风自动,就是阵眼。”周楚泽皱了皱眉,口中却没有一丝喜悦:“但是太远了,火雷弹恐怕到不了。”
太远了,那就走近一些。
叶逐尘没说话,控制捆仙绳的手搂紧了周楚泽,足下擦着一块石头借力,同时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握了一把匕首,手腕一转,匕首刺入岩壁之中。
火星迸溅!
这把匕首显然不是凡品,负着两人的大半重量,一路向下,划破山壁,简直就像拿菜刀切开豆腐一般容易。
包裹住两人的内力更加深厚,转眼人又已经快要接近山脚,肉眼可见,吞噬一切的沼泽上升起黑雾——剧毒!
叶逐尘面不改色,手腕又是一发力,整把匕首连带着小半握柄没入山壁,终于让两人停止了下坠之势。
与此同时,一块无比巨大的山石正从山壁顶端,向着两人头顶飞速下降!
周楚泽一惊,而叶逐尘却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危险,目光如电,已经锁定了远处的柳林阵眼。
“师弟,抱紧我。”
话音刚落,叶逐尘放开搂住周楚泽的手,周楚泽下意识攀着叶逐尘的肩膀。而叶逐尘不过眨眼功夫,手中已经多了两颗硬闯前从周楚泽手中接过的火雷弹!
饶是他这样的深厚内息,这种时候也隐隐已经感到有些透支了,轻轻一吸气,力凝指尖,两个火雷弹分别朝着震、巽两个方位掷去。
山石轰隆隆地响,叶逐尘看都不看柳林一眼,又是一提气,脚踩碎石,带着周楚泽往旁边一闪,重新开始向上掠去。
那块巨大的石头终于还是比两人慢了一步,庞然大物砸进了幽深沼泽,竟然没有溅起一点泥泞。
紧接着下一瞬,火雷弹落地,平地一声雷,火光分别照亮了两处柳林。
阵眼一毁,山顶终于消停了下来,石头雨停止。
周楚泽一颗心稍稍放了下来,才发现自己仍在叶逐尘怀中,一抬眼,就能看见旁边人一瞬苍白下去的脸色和异常鲜艳的唇色。
护体内力收回,叶逐尘也不说废话,轻轻松松,没几下就把人带上了山壁顶端。
山顶可以落脚的地方不多,却在两侧分别挖了两个巨大的洞穴,藏着两辆设计精巧的投石机,而石头,却是通过两根长长的铁丝滑竿从远处另一个小山头中运了过来。
设计堪称巧夺天工。
“唔,好东西,够狠的。”就算是叶逐尘,也不得不承认石头雨给他造成的麻烦,比他想象的还要大得多。
周楚泽则是愣在当场,死死地盯着投石机,几乎是不敢置信地确认了一遍,素来淡漠的眼中终于出现了一丝激动:“是叔父……是叔父研究的投石机。”
这样精妙的投石机如果大量投放在战场中,毫无疑问,可以影响整个战局的成败!而周楚泽从小跟着周随云学习,自然清楚眼前的投石机,正是昔日王朝的元帅用了数年去研究的武器!
叶逐尘唔了一声,忽然站直了身体,和周楚泽并肩而立。
果然,一道清朗声音响起,山壁的另一端,有人不紧不慢地从上千阶石梯上走了上来。他行动不见得如何快,然而几丈的距离,在他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就来到了两人面前。
“在下宣情,不知有客来访,有失远迎,让八卦林冒犯了两位,实在抱歉。”他相貌自是极好,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不过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歉意。
叶逐尘笑:“少庄主这是哪里的话——明明是我们乱闯啊。”
宣情道:“两位既然已经毫发无伤地来到了这里,错的自然就是我们问柳山庄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
叶逐尘微微一挑眉:“少庄主果然名不虚传。”
宣情淡淡一笑:“还不知两位如何称呼?来此做什么?”
按照管家王伯所说的,眼前这两个人却都是来历不明。清丽动人的俊秀少年应当是五皇子带来的,但是五皇子带的究竟是谁,又是一个迷。至于刚才同自己说话这位,更是深不可测,可以毫发无伤闯过乱世阵,这样的人天下绝不会多,何况身边还带着一个武功并不算顶尖的少年,怎么会是飞星门的华玉?。
周楚泽道:“我来找叔父。”
宣情一愣,又看了看周楚泽,心中忽然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不知公子的叔父是?”
“周随云。”
“我二人正是为了周元帅而来。”叶逐尘适时插嘴,彬彬有礼道,“在下的师弟是周元帅的亲侄,周大侠的独生子。”
宣情看着周楚泽,温声道:“我听他提过,你叫亭越,对吗?”
亭越是周楚泽的表字,正是四岁起跟着叔父学习时,由周随云所取的。那年周随云不过十六岁,甚至还没有参军,只跟着大哥周任风习得了一身好武艺。
周楚泽眼眶一热,轻声道:“我要见他。”
宣情沉默良久,方才苦笑了一下,道:“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人了……今天正好有了点兴致。而且来的又是你,他大概……会高兴一点吧。”
第20章 逆水行(五)
长阶尽头,踏波而行。
宣情走在前面引路,周楚泽紧随其后,叶逐尘一个人懒洋洋地落在后头,像是出来踏青的富家公子。
“还不知道另一位公子是?”
周楚泽抿了抿唇,没有回答。
以叶逐尘的耳力自然听见了宣情的话,笑了笑,道:“谪谷,洛晨。”
宣情当即一愣,看着叶逐尘的目光几乎有点难以置信,叶逐尘好整以暇地捕捉到他眼中的异色,唇角的弧度扬地更高。
“……可是那个谪谷?”
“天下莫不成还有其他的谪谷?”叶逐尘瞥了周楚泽一眼,“四年多前我曾经入周府为师弟治病,当时元帅正在死守边防,想来不认识我……但或许还记得家中多过我这么个人。”
周随云常年驻扎前线,每月只与周任风通两封家书,倒的确应该知道有这么个人,曾经救了侄儿一条命。
周楚泽面若冰霜,一言不发。
宣情道:“原来这世上当真有谪谷……为何他从来不提?”
叶逐尘从他的神色中仿佛看出了什么,沉吟道:“谪谷的确有冠绝天下的医术,但倘若一个人不愿意接受医治,那么世间有没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奇技,与他又有什么干系呢?”
周楚泽立刻皱眉,眼神一厉:“叔父怎么了?”
宣情沉默,带着两人一路分花拂柳地往前走,几个曲折来回后,三人面前的景色一变,一幢精致小楼忽然出现在了视线中。
小楼前,有人一袭素衫,坐在轮椅上,闭着眼,享受日暮阳光照耀。
“他不太好。”
宣情话还没有说完,周楚泽已经快步走了过去,甚至下意识用上了轻功。好在这最后一段路竟然没有藏着任何玄机,不过一转眼的功夫,周楚泽就已经到了周随云的面前。
轮椅上的男人睁开眼,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几乎是有点茫然地看着忽然冒出清秀少年——他原以为宣情并不会让他见任何人。
但是他立刻就明白了过来,但凡宣情对他有一点真心,都不会阻挡此人的到来。
“亭越?”昔日纵横天下的大元帅颤着声音、不敢置信,“亭越……是你……”
周楚泽手脚一软,半跪在周随云面前,上下眼睑一合,泪已流下:“叔父。”
※
一如宣情所说,周随云这些年来过得不好。
四年前兵权被解,押入天牢,在他进入天牢的第一晚,就有人先下手为强,挑断了周随云和手筋脚筋,手法毒辣,乍一看根本瞧不出大伤。皇帝顾忌他的身份,表面上下令不给用刑,私下却暗许了这种行为,周随云在筋脉断裂之后,虽没有明显的皮外伤在身上,但武学根基已毁。
天牢苦寒,就算不用刑也容易染上各种疾病,何况牢里总有各种折磨人的手段,两个月没有治疗,只靠一点食物维持生命,导致周随云在被问柳山庄救出时,身体的底子也早已大不如前。
叶逐尘把了脉,表情有点高深莫测:“你似乎忘了说,他们给你用了毒?”
周随云摇头道:“我不知道,久病缠身,也分不清是不是毒。”
叶逐尘看向宣情。
宣情道:“这些年来不是没有请人过来看过,但是总是查不出,大夫说是体质太单薄了。”
叶逐尘嗤笑:“堂堂王朝元帅,怎么可能就因为断了手筋脚筋,在天牢里呆了两个月就虚弱成了这样?养了足足四年多都没有养好?”
周楚泽心中生出不祥的预感,周随云的脸色,的确是苍白地有些不正常了。
宣情道:“那洛兄的意思是?”
“蛊毒。”叶逐尘挑眉,“具体是哪几种我也说不准,应该是异族的手段。蛊虫藏得深,日日夜夜食人精血,宿主的身体自然养不好。”
宣情紧紧蹙眉。
周随云脸上倒是没有太多惊讶的神色,仿佛并不在意。
周楚泽清楚叶逐尘的医术,连忙道:“如何引出蛊虫?”
“这个我一时半会也给不出答案啊……不同的蛊虫有不同的特性,我再神通广大也总不能把个脉就看出来吧。”叶逐尘看了宣情一眼,“我需要做一个详细的检查,方子倒是很简单。”
又看向周楚泽,“事不宜迟,你们现在给我找几种新鲜草药,我们刚才一路走来便有,我写下来,楚泽你应该认识。不过这里机关众多,要麻烦少庄主为楚泽带路了。”
周楚泽沉默了一会儿,黑眸盯着叶逐尘。后者面不改色,片刻后,周楚泽似乎是妥协了,转向宣情,“麻烦少庄主了。”
叶逐尘自顾自进了小楼,找笔墨纸砚写下草药,有两昧稀少的,还认认真真给画上了图。
宣情没有反对,只是无比自然地走到周随云身后,先为他理了理衣裳,然后向周楚泽略一点头,推着轮椅,将周随云推进了屋中。
周楚泽跟在身后,褪下重逢喜悦的眸中,神色不明。
※
叶逐尘站在窗口,目送出门去采药的两个人。
“这个借口用来打发他们,并不算太好。”周随云与叶逐尘同处一屋,淡淡道。
叶逐尘转过身来,微微一笑:“但是用这个理由,他们一定会听话,不是吗?”他又上下看了看周随云,“而且你身上中的的确是蛊虫,蚕丝蛊。”
蚕丝蛊,异族蛊虫中最为名贵的一种。喜欢藏在人的心脏附近,一缕缕极为细致地吸食人的精血,不会给宿主带来很大的痛苦,但是却可以让宿主的身体日复一日地虚弱下去。
相当于一种慢性毒药。
周随云道:“对这个,我不是很惊讶。”
“自然,你纵横沙场多年,与异族交战数十次,对他们的手段怎么会陌生?”叶逐尘指出,“你惊讶的,也只会是今天看见了楚泽吧?”
果然,周随云脸色一变。
“你出身谪谷?”周随云盯着叶逐尘,苍白的脸上出现了一种慑人的威严,“很多年前,楚泽在寄给我的家书上,似乎提起过你。”
叶逐尘的笑容一凝,很快又回复了若无其事,“哦?是吗?”
“我同楚泽说是叔侄,但年纪相差不多,更多却是兄弟朋友之情。”周随云道,“他或许对于父亲尚且有所隐瞒,对我,却是无话不说。”
叶逐尘似笑非笑:“所以呢?”
“你同楚泽,究竟是什么关系?”
“情人?大概算不上;仇敌,他大概是这么想的。”叶逐尘顿了顿,脸上难得出现了一点正经,“唯一确定的是,我们是师兄弟。”
周随云道:“我不懂。”
“四年前周任风出事之后,我出手救下了楚泽,并且将他带去了缚龙峰,后来缚龙峰峰主,也就是我师父,收他做了弟子。”叶逐尘翘起嘴角,丝毫不隐瞒,“缚龙峰的峰主,是昔日与你大哥周任风齐名的天下第一剑笑忘生。”
周任风与笑忘生之间的故事,知道的人或许不多,但是周随云身为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周任风的人,绝对是知情人之一。
他神色一闪,沉默须臾,低声道:“我懂了。”
叶逐尘道:“时间宝贵,我打发了他们两个,还有很多问题不懂,等着问阁下。”
周随云道:“不妨直言。”
叶逐尘开门见山:“你并非自愿留在这里,对吗?”
“……对。”
“呵呵,问柳山庄果然很古怪。”叶逐尘沉吟了一会儿,“看似淡出江湖,却拥有武林中一流的名宿剑客护庄;与朝廷为敌,救下了大元帅,但是府邸的牌匾上还是皇帝题的字;想要培养一个绝世高手,少庄主却看上去没什么杀伤力。”
周随云淡淡道:“不过是看上去。”
叶逐尘挑眉:“有阴谋?”
“对。”
“你在阴谋之中?”
周随云反问:“又怎见你不在阴谋之中?”
“我既然是设下阴谋的人,自然是在阴谋之外了。”叶逐尘笑了笑,“我没猜错的话,你大概非常讨厌宣情吧?”
周随云眯了眯眼:“你知道的很多。”
“我不知道的也很少。”叶逐尘笑,“而且我希望,我不知道的东西可以越少越好。”
周随云现在已经可以肯定,眼前的青年深不可测。
“你问这些,是想要什么?”
“我来这里,不过是想要求一个合作而已,这个合作同楚泽想要的,应该是一致的,并且谈不上需要元帅大人付出什么代价。”叶逐尘很愉快地说,“我想带你离开这里,为了方便让宣情妥协,让楚泽满意,谪谷应该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当然,谪谷可以给你带来的最直接的好处就是,治好你身上蛊毒。”
周随云听完,慢慢地笑了起来:“谪谷能治好蛊毒……能不能接回我的筋脉?说到底,我再也不是过去的元帅了。”
话落,不无自嘲。
没想到叶逐尘却是正色道:“自古以来,领兵打仗,为将者或许还需要以武力服众,但是为帅者,若胸中自有百万兵,武力的不足又算得了什么?”
周随云愣了愣。
叶逐尘仍是笑,唇色中自带一分浑然天成的勾人艳色:“说到底,无论去哪里,或许都好过窝居在这样一个世外桃源,不是吗?难道你就不想看看,你曾经用尽一切守卫的江山,如今变成了什么样子?”
※
草药并不难找,难的是在暗藏阵仗的野外寻找草药。
周楚泽心中清楚叶逐尘此举多半是为了打发他们,但是事关叔父,又不得不认真。宣情倒是非常配合,一路上遇到提前说出阵仗中的玄机,一一道明阵眼,在前面引路。
这样一来,没过小半个时辰,周楚泽就已经把问柳山庄的奇门遁甲摸透了七七八八。他原本在这方面就极有天赋,这样下来,全江湖上机关藏的最多的八卦林,对他而言并不比一般的阵林难到哪里。
宣情亦是惊讶周楚泽在应对阵术上的熟悉,“难怪你们可以通过玄铁壁。”
玄铁壁,自然是之前的山壁了。
周楚泽点点头:“叔父教过我。”
宣情苦笑道:“这些年来,他亦是教了我许多,但是一直不肯认我为徒。”
周楚泽简单道:“是这样的。”
当年他父亲周任风名满江湖,亦是门下没有一个徒弟。笑忘生也曾经对他说过,他从来不轻易收徒弟,就是受了周家的印象——虽然他一直不懂这种影响是如何而来的。
宣情道:“洛公子同你是师兄弟关系,我看周兄弟对于草药亦是了解不少,莫非亦是出自谪谷?”
周楚泽摇了摇头,弯身又摘了一株圹苦草,道:“我自小体弱多病,只不过久病成医,后来又学习了两本医术罢了……”想了想,反正之前叶逐尘已经自报家门候了,还是坦然道,“……我师从缚龙峰。”
宣情一愣,“缚龙峰?”
周楚泽嗯了一声,“家师笑忘生,似乎与少庄主的几位师父,尚且有一些渊源。”
宣情怔住一会儿,方才低声道:“天下剑客,说到底,又有哪一个同笑忘生没有渊源呢?”
周楚泽道:“我那位洛师兄,早已尽得家师真传。少庄主若是有意思,也不妨同他切磋一番。”
宣情笑了笑:“洛公子年纪轻轻,仪表自不必多说,既是出自谪谷,又得到了缚龙峰真传,没想到如今的江湖竟有如此惊才绝艳的青年俊秀……宣某自问不如。”
周楚泽也没替叶逐尘客气,淡淡笑了笑,“或许吧。”
宣情道:“只是不知道,像洛公子这样的人,既然出身谪谷,又为何要进入缚龙峰?据在下所知,谪谷没有男子,而且谷中之人,一生都不能出去。”
周楚泽同样也曾经疑惑过这一点。
但是说到底,也不过是庸人自扰。像叶逐尘这样的人,谪谷的规矩又哪里能够限制得了他?
周楚泽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宣情,不动声色地抛出了自己的问题,“叔父如今的身体的确不好……如果可以的话,我想送他去谪谷,对于洛晨来说,这不是什么难事。不知少庄主觉得,这个主意,如何?”
宣情脸上的表情一下子淡了下去。整个人仿佛褪去了温润如玉的外表,一下子变得冰冷了起来。
但只是一瞬,如宝剑出鞘。
“不行。”他说,“这么多年来,我不能离开他,他亦是如此。”
第21章 逆水行(六)
天色渐晚,暮色悄然四合。
浓重的草药味在小楼里弥散开来。周随云接过周楚泽煎好的药,一声不吭,在三人的注视下喝了下去。
“接下来怎么办?”宣情问。
叶逐尘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笑着,状似漫不经心地看着周随云。未几,周随云的脸色一下子青白了几分,眉峰蹙起,瞳仁睁大,嘴唇微微颤抖了起来,显然是陷入了疼痛之中。
“叔父!”周楚泽怒目看向叶逐尘,“怎么了?”
“别急……只是药效发作了。”叶逐尘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扯开周随云的衣襟,手腕微微发力,露出周随云的左半边胸膛。
宣情手指握拳,忍耐着没制止。
下一刻,叶逐尘的食指指尖划过周随云白皙的胸膛,带出一条红色细线。
鲜血流了出来。
一旁的宣情和周楚泽都是脸色大变,却听见周随云轻声道:“无妨。”
叶逐尘耸了耸肩,他内力精纯,控制自如,用同样的手法,在自己的手指上开了一条小小的口子,解释道:“方才是用草药刺激他身上的蛊虫躁动,现在我试试看,能不能将这狡猾的小虫子勾引出来。”
“我的血对于蛊虫来说,应该算是无上美味吧。”说着,就将流血的手指伸向了周随云胸膛上的伤口。
他甫一接近,周随云的脸色更加惨白,转眼间已是冷汗湿衣。
体内的蛊虫像是闻到了叶逐尘的鲜血气息,从心脏旁开始,不顾一切地冲破血肉,想要亲近外面神秘芬芳的无上美味。
好在这样的痛苦没有持续多久,一只小小的虫子竟然真的被叶逐尘的鲜血勾引了出来,探出小半个漆黑的身子,盘踞在伤口边。
身边的两个人,见到蛊虫出来,都一时间骇住。
叶逐尘唔了一声,指尖一弹,一滴鲜血正好落在了周随云的胸膛上,离伤口只有半寸之遥。然而对于近在眼前的美味,蛊虫却没有再行动。
整个房间安静了下来。
直到这一滴鲜血凝固,蛊虫才终于又动了,它慢吞吞地,似乎是眷恋那美妙的气息,舍不得回去,却最终还是重新爬回了周楚泽的胸膛中。
周楚泽脸色难看,取出伤药,为周随云敷上,又为叔父整理好了衣服。
“刚才为什么不干脆碾死蛊虫?”宣情沉声问。
叶逐尘翻了个白眼,嗤笑道:“这是蚕丝蛊,异族四大蛊虫之一,聪明得很。平时吸食宿主精血的时候很温和,内里却是毒到了极致,就算碾死了,它体内的一点残液,也足够毒死七八个周帅这样的人物。”
宣情手指握得极紧,青筋爆出。
周楚泽低声道:“怎么治?”
“就算是我,现在也治不了这个——蚕丝蛊已经闻过了我的血,下一次我的血对于它来说,就没有那么大的诱惑了。”
周楚泽不解:“方才它闻到你的血,不是已经出来了吗?”
“也只是探出来而已,分明是我的血对于蚕丝蛊来说,诱惑还不够大。”叶逐尘说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这个世界上还有人的血比我更好……如果是她的话,蛊虫恐怕就不顾一切爬出来了。”
“谁的血?”
“谪谷之主的血。”叶逐尘笑了笑,挑眉看向宣情,“蛊虫不除,周帅最多还有十年的命。但是一旦去了谪谷,或许周帅还能摆脱了这轮椅。”
谪谷医术之高,几乎已经成为当世的一个神话,接上手筋脚筋,乍一听似乎也不是什么天方夜谭。
不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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