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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术凶猛-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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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黑子从小就皮,在县城时当教师的父亲管不下,只好把他送回平候,交给爷爷带。爷爷正愁东西到自家手里就要失传了,这回逮住个孙子,那是一个热切,恨不得把自家的本事全教给孙子。
但赵老爷子很快就失望了。
三黑子天生一副好身胚子,身大力沉正是习武的好苗子,但却不是个好学的主,学东西学得倒快,却从不愿意下苦去练,而且对爷爷教的那些套路拳法都不感兴趣,只对一些上手快的打法比较入迷,再加上手黑心狠,很快就在平候镇打出一片天地。
蒲州县自古就有习武的风气,武功好手自然不少,然而,出于对老爷子的尊重,大家都自然而而地将平候这一块地方,让三黑子立了山头。
赵老爷子一看这孙子是这样子,当初的一腔热血就凉了下来,知道这孙子是教不出来了,也就由得他去。只是吩咐下来,这平候镇上你怎么搞都成,但崖上寨的人上到八十老头,下到三岁娃娃,你都不准碰一根汗毛。老爷子知道,这蒲州城虽然没有几个人敢不给自己面子,但崖上寨那个老爷子,是自己惹不起的。
后来,老爷子眼瞅着自己不行的时候,将几本家传的谱子和一封信托人送到崖上寨去,结果,人家把信收了,谱子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
赵老爷子就苦笑着,将谱子烧了,给教书的儿子留了一封信,信上只有一行字:“再生一子,教他习文!”
他知道自己这个孙子,迟早是没好下场的。毕竟是自己的孙子,老爷子临死前,又将一些打法传给三黑子,而且留下一套牛皮板甲给三黑子,说是姥爷手里传下来的,吩咐他和人动手,一定要穿上。
天刚麻麻黑时,张家老大老二都回到医院了,张胜利连夜被送到县城救治,康顺娣和老四张平利陪着,康顺风本来想去,但康顺娣挡下了他。
在张胜利被送走后,张家老大很客气地给康顺风点点头:“今黑我们还有事,就不招呼你了,让老狗骑我摩托送你。”
说完给老二示意一下,几个人就准备走。
“明利哥——”康顺风叫住了他。
张家老大老二都惊讶地转过头来,他们四兄弟在镇子上名声不好,从康顺娣嫁给老三,康家都和他家来住较少,康顺风和他弟兄们说话,从来都是硬搭茬,从来没有叫过他一声哥。
康顺风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胜利哥是为我的事才惹上了三黑子,这事我没道理不管。”
张明利眼睛一亮,说实话,他和老二也是骑虎难下,今晚上如果不去找三黑子,那他们在镇上就不用混了。而且明显的,老三这伤没几万块钱填不下来,所以这个场子必须找,那怕把命搭上。
三万块钱在大城市根本不算什么,但在这平候镇,那可是值几条人命的钱。平候镇的混混,一天五十块钱就可以跟你去提刀砍人了。
论势力,他们手下的人连人家一半都没有,所以群殴那是肯定不行的,就是自己能豁出,下面的小的也不一定去呀,所以靠人压是压不住的。人压不住就只能单挑了,可是论武艺,三黑子的功夫,别说老大和老二,就是再来十个他们也撑不住。
上次在他家,他们都吃了康顺风的亏,知道这小子武艺不弱。而且,康顺风又是崖上寨胡老爷子的小门户,有了这层关系,其码能和三黑子打个平势。毕竟三黑子的爷爷赵老爷子在这蒲州县的武林中根子扎得深了去了。
张明利想到这儿,低头沉呤了一下,说道:“顺风,这事你不好掺和……”
“我咋不好掺合,胜利哥要不是为我……”康顺风声音不由地高了起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要知道,你是胡老爷子的小门户,没他老爷子的话,我们可不敢让你趟这浑水……”张明利抬起头,看着康顺见说道:“你看这事是不是给老爷子言语一声。”
康顺风也沉呤了真情为,他不想上崖上去给姥爷说,他也怕老爷子万一不答应。张明利只所以阻止他,是怕惹怒了老爷子。
小门户,一般都是高寿的老武师收的关门弟子,这些老武师一生育徒无数,盘根错节下来,都是一股强大的势力。而且,照顾师门最小的关门弟子,是传统武术界的规矩,因为老武师因为已经到了寿数大限,一是这时传的弟子一般都不保守,压箱底子的功夫都会一样不剩地传了。二是这时也是老武师一辈子的功夫心得最成熟的时候,年轻时传弟子,说不定有些东西自己都没悟到,而这时肯定是一个人对武功理解的极限了,这样的小徒弟对于门派来说,本来就是一笔财富。
而且由于起点高,这种小门户将来成就肯定高,住住后来居上,成为撑门户的。最重要的是,这些小门户年龄小,刚好可以照应诸位师兄的子孙辈。所以不管于公于私,师兄弟们都会对这些小门户的事情比较上心。
所以,稍微知道点武林常识的人,对这种小门户都是好事要叫,坏事要避,只要求同甘,不要求共苦。因此,张明利虽然需要康顺风帮忙,但他根本不敢让康顺风参与这件事,他不得不避这个嫌。
康顺风想明白了这个关节,就点了头道:“今黑我就不上去了,我写封信,明利哥你找个人上去给我姥爷带个话,这事就和你没关系了……你给我在这安排个地方,我今黑好好休息一下,说不定明天要动手的。”
张明利点了点头,道:“你今黑好好休息吧,别着急,明天肯定不会打,没老爷子的话,我可不敢替你约场子。等老爷子意思明确,再说吧。”说完了转头对一边的老狗道:“你带他去你家睡吧,可得招呼好了。”
那个叫老狗的青年人应了一声。
张明利又转头给康顺风说:“我先去见一下三黑子,这事先得说道说道。你跟老狗去休息吧,有啥事等老爷子话传下来再说。”然后就转身带着人走了。
康顺风就跟那个叫老狗的青年人回了家,回到家后,练了一套软十盘,就睡了。软十盘撑盘拨骨涵气养身,又不累人,是在比武前练的最合适的功法。
练完功,康顺风就睡了。然而,在半夜时,他被老狗进来叫醒了。
“胡老爷子下来了,让你去见他。”老狗的声音很紧张。
康顺风一下子就灵醒了,姥爷连夜下到镇上来了,他老人家已经八十多了,塬上不比城里有路灯,这一路黑灯瞎火、高坡低坎的,老爷子这么急的下来,有什么事呢?
第一卷第四章 向山来了
康顺风很快地穿好衣服,出了房间。
门外站着张明利和另外一个他不认识的中年人,还有两辆没有熄火的摩托车。
见他出来,都没有废话,张明利跨上一辆车,中年人对他点点头,就坐张明利车后。老狗上了另一辆车,康顺风也上了车。
两辆摩托就一前一后地开了出去,声音在宁静的夜里传出很远。
摩托车没有在镇子上停,而是出了镇子,走了大概十几分钟的路,来到了镇子附近的一个村子。虽然天很黑,但康顺风还是知道自己来到了平候镇西村,胡斜子有一个徒弟在这个村子里,姓高,在村子最东头,康顺风曾经跟老爷子到他家做过客。
摩托车果然停在村子东头,摩托车刚停下,还没熄火,院子的门就打开了,出来的正是那个姓高的老头。
“来了,”老头淡淡地打个招呼:“进来吧,老爷子在堂屋候着呢。”
那中年人就把他们往里让。
康顺风这才想起这带路的中年人是高老头的孩子,记得那次和胡斜子来时,高老头还请胡斜子给他拨过架子。
进得门去,果然胡斜子坐在堂屋的炕上,有两个年龄大些的,五六十岁的老头陪他在炕上坐,屋子里高桌低凳,散乱地坐了七八个年轻汉子,见他进来,那些年轻人都站了起来,向他招呼示意。
胡斜子拍了拍自己左边的空位,示意他上去坐。
康顺风知道这时候不能客气,这些坐位都是有讲究的,老人右边的空位不用说是高老头的。左边没人坐,说明炕上那两老头要不就是没正式磕头的徒弟,要么就是徒孙辈的。
至于下面这些年轻汉子,那就是重徒孙了。
果然,高老头不等老人招呼,直接上去坐在胡斜子右手边,康顺风上去就在老人边上坐了下来。炕桌上摆着两凉盘子,放着一小壶酒。
张明利没进来,直接有势力他到左边厦房里去了,这种场合他也不能进来。
“这是你高师哥的两个结拜……”等康顺风一坐下,胡斜子就指着那俩人给康顺风介绍道。
那两个人忙向康顺风点头示意,右边高老头边上坐的那个就说道:“胡师当年指点过我弟兄俩,都不是外人。”
康顺风就知道,这是俩没磕头的徒弟,也就点头打个招呼。
然后高老头就招呼大家吃菜,喝酒。
酒壶酒怀就在五个人手里轮,轮到谁,谁就倒上点酒喝一杯。喝完一圈后,第二圈到高老头手里时,高老头给胡斜子看了一怀酒,然后自己才接着喝了一怀。酒壶再到康顺风手里时,他给胡斜子看了一怀酒,给高老头看了一怀酒,然后自己喝了一怀。接下来他没将酒壶递给胡斜子,而是交给高老头下首的那个人,那个人就给胡斜子、高老头和康顺风看酒,然后,最后一个人给大家看酒。
这一下喝完后,酒壶就被放在高老头那里。
胡斜子夹了一口菜,问高老头:“虎子没说他明啥时候上来?”
高老头回道:“本来今黑就说要上来,我说你让他明上来,狗日的还不高兴,说您老偏心,今黑不知道给我教啥好东西哩。”
胡斜子就笑了:“你别理他,那是个瞎货——向山呢?联系上没有。”
“向山你知道,他那村上就没电话,我叫娃连夜下去了,明天早上准保把人带上来,就怕他出门去……”
胡斜子半天没接话,示意高老头把酒给他倒上。
喝了一口酒,又闷了半天,老头才又开了口:“向山这娃,可惜了……”
高老头没言语,默默地给他又倒上一杯酒。
胡斜子摆摆手:“不喝了,年龄大了,不像年轻时候了……”然后转过头来,对一直心中忐忑的康顺风说道:“姥爷今黑不说你啥,姥爷今黑下来,怕我娃你冒失了,咱这个行道,有许多事你还不知道,姥爷就趁这次的事,给你说道说道……”
康顺风忙低头做低眉顺眼状。
“我娃你想和三黑子比武,那你跟姥爷说说,你知道三黑子主要的功夫练的是什么,擅长什么打法?为人性情如何?”
康顺风想了一下,摇了摇头。
“那我娃你知道三黑子的爷爷在这平候镇都有那几个徒弟,这些徒弟又擅长什么,性情如何?”
康顺见这回连想不想就摇头了。
“我娃你这些都不知道,你凭什么要去和三黑子比武?”
康顺风不解地望着老人,心中想自己当时也不了解姐夫一家弟兄四个,不照样把他们打赢了吗?
胡斜子那是年老成精的人物,自然知道他的心中所想。
“娃呀,你要知道,和三黑子比武和你跟普通人打架不同,普通人打架,打赢打输轻易不会要命……打过后就是找场子,也没啥可怕,可是你在武林中比武,就要了解对方是什么人,有些人手黑,动手就要人命。而且就是打赢了,难保别人的亲朋友好友师兄弟里没人来报仇,来报仇的人堂堂正正还好,要是人家来暗的,死都不知道咋死的”胡斜子说到后来,声音渐渐严厉起来:“你一旦进入武林,就要时时刻刻多长个眼睛,时时要防备遭人暗算,当年形意门孙禄堂,只要有人近他身体三尺以内,就会立刻提意防备。你刘姥爷也一样,再好的朋友,永远别想在他身体三尺内看到他的背,永远是正面对人……”
康顺风吃惊地张大了嘴。
胡斜子没理他,自顾自地吃菜。
过了好一会,康顺风才反应过来,从高老头面前拿过酒壶,恭恭敬敬地给老人看上一怀酒,道:“姥爷,我错了!”
胡斜子这才抬起头来,接过酒,吱地一声吸到肚子里。
“姥爷知道,现在社会变了,和以前不一样,但娃你记着,不管社会变成啥样,这个行道里都是不怕假练家,就怕真练家,真正的练家是不会管身外之事的,他们只遵守这个行道的规矩,在这个行道里,是规矩大过命的!”胡斜子说到这里,眼睛眯了起来:“自古侠以武犯禁,真正练武的人,那个年代又遵守过法律来着?”
康顺风听了这些话,不由地有点痴了。
正在这时,高老头的老伴带着半大小伙子走了进来,小伙子手里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有几个热腾腾冒热气的碗。
走到炕前,老太太端起一个碗,对胡斜子道:“斜子伯,喝汤了……”
康顺风下首的那个老头忙接过碗,却没直接弟给胡斜子,而是递给高老头,再由高老头放在胡斜子面前。
碗里小米稀饭,当时人管这叫喝汤,一般晚饭宵夜都是以喝汤做为结束。
屋里再没说话声,只是听到呼噜的喝汤声。炕下面的那七八个汉子没人做声,静静地陪着。
喝完米汤,高老头挥了挥手,他的儿子就进来,领着那七八个汉子将炕桌上的东西撤了下去,然后都出去了。
一会儿后,又送进一个暧水瓶的开水和茶壶茶碗。高老头就站起来,从炕柜里拿出一盒茶叶,泡上茶,给每个人满上。
胡斜子呷了一口茶水:“三黑子的爷,曾经和我动过一回手,他们家的拳法,是潼关苏家的东西。”
康顺风不由地集中了精神。
“当年饿虎苏三在潼关没传下多少人,就传了赵成五和马三娃,三黑子家就是赵家的后人。他姥爷是二华的大土匪,把苏家的黑虎金拳练精了。三黑子他爷在这套拳上也没少下功夫,当时我差点吃上他的黑虎踔尾腿。苏家的打法比较截,听说老头把打法都传给了三黑子,不过三黑子这人练功不下若,仗的是天生力气,所以外壮内虚,按顺风的功夫,应该能吃住他。但是顺风和人动手经验不足,所以明还是让向山上,保险点。”胡斜子说着又眯了眼睛:“向山明天上场,你就让骡子和虎子把场子看住,毕竟赵老汉在这平候镇上徒弟也不少,我就不去了,省得人我说倚老欺小。”
听了这话,高老头直点头,骡子是他儿子的混名儿。
胡斜子说完这些话,就转头吩咐康顺风:“你明天灵醒点,跟你向山哥多学点,三黑子那是真正老江湖的传人,你看看这比武和你平常打架有啥不一样的。”
康顺风就点头,老爷子就道:“行了,你们明天要忙事哩,就去睡吧,我们几个再劳叨一会儿……”
话刚说完,高老头的儿子就走了进来,道:“康叔,我带你休息去。”
康顺风听了,有点讪讪地不好意思,高老头的儿子好像比自己的父亲还大点儿。
第二天,天刚麻麻亮,康顺风就被吵醒了,院子里似乎有很多人。虽然都刻意地压低声音,但由于人多,仍然很吵。
康顺风忙爬起来,穿好衣服,推开门一看,果然满院子人。
高老头的儿子已经在院子里招呼着,一个黑大个子坐在院子中,正在听高老头的儿子讲什么。康顺风赶忙走过去,叫一声:“虎子哥!”
那汉子正大模大样地坐着,听到叫声,一转头看见康顺风,忙站起来:“顺子——”就拍了他的肩膀:“厉害呀,考上大学了!到将来肯定是个出息人。”
康顺风就摸着自己的头:“虎子哥笑话我……”
那汉子也就笑了:“老爷子咋天没拾掇你?”
“没!就训了几句……”康顺风不好意思地道。
“应该叫老爷子好好拾掇你一下,你才多大,就敢接这种场子,这种事情,不是功夫好就保险能赢的……三黑子那不是社会上普通的混混,那是有真传打法的练家子,你当这是好玩的事么?”那汉子刚才还笑着的脸说着就沉了下来。
康顺风就老老实实地给他训。
这个叫虎子的不是本县人,是与蒲州相邻的朝邑人,他的大名叫高虎,他也不是胡斜子的徒弟,而是与胡斜子交好的刘英武的弟子,因为师老徒少,刘先生并没有来得及传他多少东西,就过世了。刘先生过世时,将他托付给了胡斜子,他的功夫大多是胡斜子传的,所以胡斜子虽然与他有师徒之实,却无师徒之名。
这虎子也是个混黑的人,这次胡斜子叫他上来,主要是让他带些人来压场子。院子里大都是他带来的朝邑街上混的。
“老爷子准备叫那个上,你知道不?”训完了康顺风,这个叫虎子的人就又变得嬉皮笑脸了。
“你不知道?”康顺风问他,眼睛却看着高老头的儿子。
“你别看那个骡子,我问他老爷子叫谁上,他死活不说……要不是看在他爹面子上,我不收拾美他才怪!”虎子说着,眼睛恶狠狠地看着那个骡子。
那个骡子却笑眯眯地不说话,好像没看到他恶狠狠的样子。
康顺风知道,这就是规矩。骡子一直在门外听,但这些不是直接说给他的话,他不能乱传,这就是有耳朵没嘴的规矩。武行当不比其他,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练武的人,一辈子打死打活,就是为争个高下,没这份争高下的血性,练得再好也是白搭,就像有钱不花钱是纸一个道理。
所以渐渐地就有了这个“长辈人说话,小辈人有耳朵没嘴”的规矩。你可以听,但不可以在外面说。因为言者无心,听着有意,一个话传不好就是纠纷,而武林中的纠纷,许多时候是要用命来填的。
“我姥爷让人去叫我向山哥了……”
“叫向山来,日,这回有好的瞧了!不过就一个三黑子,老爷子叫向山来,不是牛刀子杀鸡,白瞎了好刃口么?老爷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呀?”高虎一脸的不可思义。
康顺风却有点奇怪了,这个叫向山的男人他见过。
向山的家是在比康家塬还穷的崖洼村,听说原本这个向山才是老爷子选定的关门弟子,不过后来由于和自己姥爷的关系,又收了自己。因此自己就成了关门弟子。
在崖上寨学艺时,他见过这个向山几次,每次都是匆匆来,匆匆去。每次来,他总给老爷子带点沟里捡来的地软、山葱、蜂窝之类的土货好,而走时,老爷子都要给他带点米粮豆面之类的,他总是百般推辞一番,最后却又带走了。向山体格不高不低,不胖不瘦,长相普通,甚至有点清秀,从外表根本看不出来是练武人的样子。而且见人很客气,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也没有平常人说的练武人的精神气质。而且一年四季都是一身蓝色的补丁衣服,听说都三十三岁了,但由于家里穷,到现在还没说下个媳妇。
他不明白老爷子也罢,高虎也罢,为什么对那个笑眯眯的,一脸人畜无害的浑身补丁的男人这么推崇。
正在他胡思乱想时,门外一阵摩托车声,接着就有人喊到:“向山叔来了,去叫老爷子……”
康顺见不由地看向门外,等待着这个今天叫他感觉到神秘的男人出现。
(终于写到比武了,希望自己能写好,写出真正的传统武术的感觉!)
第一卷第五章 比武(上)
向山走进来时,却没穿康顺风一直见他穿的那身补丁衣服,而是一个粗白布短袖褂子,下身一个黑色粗布大裆裤,裤角扎紧,脚下一双千层底的布鞋,腰上紧紧地扎着一条蓝腰带。
康顺风发现自己印象中的那个有点邋遢的向山形象一下子被这个新形象模糊掉了。
这时的向山很精神,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自信和帅气。
帅气起来的向山仍一如继往地笑眯眯的,几个年轻汉子就围上去了,康顺风发现,围上去的都是昨晚上在房子的那几个人。
那些汉子围上去都亲热地和向山打招呼,完全不像昨晚见了自己那么客气。
吵吵闹闹中,高老头就从后院出来了,一手把住向山的胳膊:“到后堂里坐,别和这些碎崽娃子们没大没小的……”
向山就拍了拍几个汉子的肩,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就跟高老头往后院走,高老头又转头看了康顺风:“顺风,老爷子让你也过去。”
康顺风这才给向山打个招呼:“向山哥……”
向山也在这时看见康顺风,忙走过来,一把抓住他胳膊:“咋不声不响的,走,进去说……”
康顺风就随他往里走。
进了后堂屋,老爷子还在昨天那个位置坐着,桌上已经沏好了茶水。
向山进门后,就放开了康顺风,恭恭敬敬地给老爷子打招呼:“衙(方言,爷的意思)”
胡斜子就拍了拍昨天康顺风那个位置:“我娃上来,昨黑睡好没?”向山就脱了鞋上到炕上,坐在老爷子边上。高老头仍坐在他昨天那个位置。
胡斜子又叫康顺风:“上来,坐你向山哥边上!”
康顺风心想:“这都是什么称呼,向山管你叫衙,我管你叫姥爷,你又叫我管他叫哥……”心中腹诽着,却老老实实地上去,在向山边上坐了。
高老头给向山和康顺风倒了茶,俩人都双手接了。要给胡斜子续水,胡斜子摆了摆手:“成义,莫忙了,你也坐下,我有话说。”
高老头就坐下了。
胡斜子又给站在地上的高老头的儿子说:“骡子,你在外面,别旁人莫来打搅……”
高老头的儿子就一撩帘子出去,站到堂屋外面。
胡斜子就眯了眼睛,康顺风知道老人的习惯,老人一眯眼睛,往往说出来的话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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