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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卤菜店作者:破茶杯-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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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老爹看着柳云青出来,冲他摆摆手,说:“没事儿,李二哥又不好赌钱又不好打架,出不了事儿。可能在外头遇到朋友吧。”
  柳云青本打算折回头进屋,想想还是在李二卤菜店的门槛上坐了下来。
  这是件没道理的事情。他在李二家住了这一个多月,李二从没有不说一声就出去了不回来的。是捡树枝遇到了山贼?可李二这身板,又骑着骡子,就是遇到山贼也没有回不来的道理。
  柳云青捏了捏拳头,端正的坐在李二的铺子门口。他想习惯性的把佩剑握在手里才心安,转念又想要不进屋把砍刀拿出来放在手边比较好。
  再一转念,他突然觉得自己这满心满肺的忧虑和担心——比李二迟归——来的还要更没有道理。
  天色越来越晚,王老爹还是回屋去了。柳云青一个人默默坐在灯影里,起先还往两面张望,之后就只是一个人浑身紧绷的坐在那里。
  直到月上东山,直到他听到石板路上传来拖拖沓沓的脚步声。他抬头往桥头看去,看见李二一个人拎着盏灯笼,喝得东倒西歪的正往家里艰难万分的挪着步子。骡子的缰绳拴在李二的腰上,慢悠悠的跟在他后面。
  然后柳云青突然觉得自己浑身的肌肉就在那一眼之间,像被吹了一口气一样的放松下来了。转而是许多的疲累无力和想骂他一顿的焦虑。
  柳云青还没来得及骂出口,李二已经欢天喜地的一把丢下灯笼扑了过来,抱他个满怀。
  “小柳哥你在等我……”
  那天夜里的事情,李二此后数十年无论如何回想,都不大记得清楚了。
  他只能模糊回忆起那一夜自己喝多了酒慢慢的往家里走,走到桥头时突然发现七年来每次晚归都悄无一人的家里,有个人点了灯笼挂在店招的旁边。
  那个人独自坐在家门口,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就好像他本就该坐在那里,等自己回来。
  李二那瞬间似乎回想起了许许多多的事情,许多年前他的爹爹曾经坐在那里等他与姐姐回家吃晚饭,后来他的娘亲曾经坐在那里一年一年了无希望的等他远死他乡的爹爹回家。
  他在那个瞬间,觉得有许许多多的东西在心里汹涌翻腾。他只能冲过去抱住那个清瘦的身影,好像这样才能让自己的心里安静下来。
  再之后,李二还能清楚记得的,就是第二日天光亮时他睁开眼的瞬间、就宁可自己再度昏过去的凄凉心情。
  柳云青躺在厢房的床上、躺在他的身侧,赤。裸又安静。他的身上许多的青紫瘢痕,从脖子到腿。他伤腿处的夹板有些凌乱散开。他在睡梦中似乎有些固执且僵直的始终并拢着双腿,不知道是因为伤口的疼痛,还是别的什么。
  柳云青的被褥本是浆洗得十分干净的。李二缓缓的坐起身,愣愣的看着床铺上许多意味不明的白色与红色混杂的污渍。
  地上有一些看来是被扯烂的衣服。
  李二伸出手慢慢摸向自己身上。他自己的上衣还穿着,只是有些凌乱。他下身是赤。裸的。下。体有些微妙的隐隐作痛,像他平时自己泻火数次后摩擦过度导致的疼痛。
  那么,地上的应该是柳云青的衣服和他自己的裤子。
  李二呆滞的看了看地上的衣服,然后又扭回头看向床上的柳云青。他意识到自己的右手还抚在柳云青的胸口。那触感光滑而又温凉,他几乎想要重重的抚摸下去好加深这触觉带来的身心愉悦。
  然后,他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又勃。。起了。
  让他从五内深处牵扯出来的疼痛,似乎蔓延到了他的下。。体,鼓胀且发烫。他感到太阳穴在突突的胀痛。
  李二决定轻手轻脚的速度离开这里。
  在他艰难的挪动身体、终于从床上起身站下地的瞬间,他看到柳云青的睫毛轻微的颤动,那颤动带来了像抚过他心口一样的瘙痒与悸动。柳云青的气色比刚遇到时好了许多,虽然白皙但有了许多光彩。他的嘴唇很薄,淡淡的有些红润的颜色。他的眉毛有些蹙在一起,就像许大夫给他上夹板、割腐肉时的神情。
  初秋清晨的阳光从昨夜就没关的窗户洒了进来,照在柳云青的脸上。
  李二忘了自己原本应当迅速离开,只呆呆的看着柳云青。
  再然后,李二看到那双比谁都要漂亮的眼睛轻轻的睁开了。
  “我……”李二想要说话,可是发出的是干涩且毫无意义的音节。
  柳云青眯着眼睛看向他。李二看不出他的表情。
  “我……我去给你打水洗洗。”李二听到自己嗓音沙哑的这么说道。
  然后跌跌撞撞一边拎裤子一边扑出门去。
  ——此后数年,李二一直在为这句话懊悔,明明有其他更多更好的话可以在此时说。柳云青却总是时不时故意提起这茬惹他着急,尔后又一边笑一边安慰他说:“你已经很体贴了。真的。不骗你。”
  李二从厢房里落荒而逃,扑到水井边后他开始努力平定心神。下。。体的勃。。起还没有消退的迹象,完全暴露在外的下。体摩擦在棉布缝制的贴身夏裤上让他浑身上下全都十分不自在。
  他已经完全没有意识要担心是否会有人此时从外进来,也不记得厢房的门是否关了、柳云青是否会发现他的异样。他满脑都是柳云青白皙的胸膛和从脖子一路蜿蜒向下的青紫色吻痕,还有……
  李二左手扶着井沿,右手伸进夏裤里握住发烫的尘。根。他希望迅速的解决掉此时的窘迫情况,勃。。起太久已经让他感到疼痛。
  太阳打在他的脊背上,上衣还没有来得及拉好,阳光的照射让他背上有些莫名的刺痛。
  最终的释放比李二平时自己用手解决来得迟了很多。他满头大汗的抽出手,看着因为干活太多起了茧子的右手上,一些少到可怜的液体。
  李二的身体向来很好,除非哪天泻火次数太多,否则不该是只有这点水一样稀薄的东西。
  一切迹象都在清楚明白的告诉他昨晚发生了什么不敢细想的事情。
  “妈的……”
  柳云青的内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他是个成年人了。之前与李二聊得那些,听起来似乎他比李二还要大上四五岁。他倒回床上,清晰的听见外面李二略显狼狈的喘息声。
  他知道那是什么。
  他也大约明白了李二这些天的怪异是为了什么。
  下。身隐秘处的疼痛没有想象的那么强烈,远比受伤时好忍耐了许多。虽然李二昨晚酒后粗鲁蛮横的反复了数次,可似乎还有些手下留情。伤腿处应该也没有什么大碍,只要重新把夹板系好就可以。
  柳云青捂着脸苦笑起来。
  “真是活该。”
  足足过了一个多时辰之后,李二才站在门外轻轻叩门。
  “小柳哥,我烧了热水。澡盆在院子里,你出来洗澡吧……我到楼上去。”他的声音顿了顿,又加了一句,“你放心,我不会再那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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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质疑

  那两天李二都没有做生意。
  他当天下午就把许大夫找来,重新给柳云青检查了腿伤的夹板。幸而年轻,恢复得很快,再过十天就可以下掉夹板了,虽说暂时还不能跑跳,但是这阵子先用拐杖助力,走路是完全没问题了。
  许大夫还笑眯眯的拍拍李二的肩膀:“还是李老板你家伙食好啊,骨头断了都养得这么快。”
  李二苦笑着补足了剩下来的诊金。
  “不过,柳公子你这伤是怎么来的?不像是跌断的腿,倒像是被什么利器砍的……断口处很整齐,虽说看着吓人,但是接骨简单、恢复得也快。”许大夫一边把银子往怀里揣,一边问。
  “被我师弟用剑斩的。”柳云青愣了愣,如实答道,“还好腿没被斩断,不然就真要瘸了。”
  “嚯……”许大夫听了都一怔。
  “你不说……是和家人怄气?……”李二匆匆把许大夫送走,折回头来犹豫了半晌还是问了。
  “我自小和师父一家住在一起。”柳云青简单的答道。站起身扶着拐杖要往外走。
  “你干什么去?”李二想扶住他,手伸出去又缩了回来。
  “走走,浑身筋骨都要睡烂了。”
  “小柳哥……我那日……你只当是被狗咬了……”
  柳云青倒是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你那晚是喝多了酒。算了。”
  李二张了张嘴,只得由着他在院子里转悠。
  这几日李二自己除了饭点会回来做些饭菜与柳云青一道吃了,其他时候都不肯留在店里。柳云青不肯提那日的事情,李二也没得厚脸皮再提,可是又怕面对他,便日日躲在外面。他甚至想,要不花俩钱去窑子里随便找个姑娘。
  大概是一直没结婚,自己才会变得这么古怪的——李二每天晚上躺在自己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只能不停地这么对自己说。
  至于找姑娘么,他当然是舍不得钱的。
  他只有不要钱的五姑娘……
  “妈的。”
  远近街坊都知道李二最近没做生意,成天在外面瞎转悠。江湖传言:李二这么抠门贪财的老板居然会关门歇业,肯定是找不到老婆快得失心疯了。
  打前几日起,周家三姑娘就不敢往永定桥附近晃悠。如今这般,更是吓得连家门都不敢出了。
  在路上总被人指指点点,可真寻着目光看过去,那些人又都低头各自该干嘛就干嘛去了。
  李二长的阔肩蜂腰,家中小有些钱财,衙门几个当差的皂隶衙役又都是他爹当年出征漠北的战友——远近街坊没人敢招惹他,当面给他难堪。
  一日早上,李二突然想跟着鸭倌老刘出门逛逛。便丢下些碎银子在柳云青房里,与他打了个招呼就匆匆跳上了老刘的船。
  他这几日没进刘家的光鸭,老刘虽说有些觉得奇怪,不过也不是爱多嘴的人,便欢欢喜喜的接待着李二上船来玩。
  江宁县离金陵不远,顺着秦淮河一路过去也就大半天的功夫。老刘家两条小船轻脚程快,附近沿河几个农庄还没到下半晌就已经走完了。
  南方的初秋并没什么凉意,日头暖得很。
  水稻还没到收割的时候,田里午后没什么人。河岸上有些养鸭养鱼人家的姑娘媳妇坐在石头上洗衣服。老刘的三儿子在另一条船上帮手,故意冲那些女人大声逗趣:“暑天坐石头上烫烂了屁股哟~”
  岸上顿时一片叽叽呱呱的笑声,还有几个胆大的姑娘假模假样的冲船的方向泼水。
  李二正坐在船板上钓鱼,被这阵水泼得有些失了兴致。
  “李老板,你瞧瞧我家这小三子。嘿。”老刘站在后面一边摇橹一边同他说话,“我都不敢给他讨媳妇,还不得天天吵架。”
  刘三才刚十六岁,脸上满是少年人稚气未脱的模样。家里两个大儿子跟着老刘照顾生意,刘三哥便是个只管吃饭睡觉不操心的。
  “三哥儿还小。”李二重新给鱼钩上饵,“再一两年就好了。”
  “还小呢。李老板你比他还小两三岁的时候就自己当家坐铺子里了。”老刘咂咂嘴,“那几年你真是不容易。”
  “嘿。”李二笑笑便不再答话,一甩鱼钩,在空中漂亮的画了个弧线,轻轻巧巧的落在水面上。
  水面上波光粼粼,影子倒印在船身上很漂亮。
  李二今天没有戴帽子,发髻服服帖帖的梳在头上。凉风从他耳边吹过,带来远近树梢叶子晃动的轻浮风声。
  太阳晒得他一侧的脸上有些发烫。
  “再钓一条大的,晚上带回去给小柳做汤吧。”李二心里默默的盘算着。
  李二两腿挂在船舷外晃来晃去。他脚上穿的是步营斋的厚底布鞋,舒服又透气,五钱银子一双。他腰上的荷包里有一串铜钱,三四钱碎银子。
  李二今年二十一岁,他熬过了许多本以为要熬不过的日子。
  午饭在船上吃了些鱼虾,老刘只怕李二吃不惯,想让刘三现宰一只鸭子来吃,李二连声说不用。那是刘家生意的本钱,没有这么白白拿来吃的道理。
  就着新鲜鱼汤和菜籽油炒的鸡蛋青菜,李二足足吃了两大碗米饭。
  从前家里穷的时候,李家也是用菜籽油炒菜的。后来爹爹死了,领回来的三十两补贴,他娘把铺子的上下两层全买下来了,还加上院子。地契房契如今都在李二家楼上的阁楼里锁着。再后来生意渐渐好转,李家便不吃菜籽油了。李二现在给烤鸭刷料都用的是大粒的好花生榨油拌蜂蜜。
  李二晓得受穷挨饿的滋味,也晓得如今吃得好穿得好的滋味。
  现在的日子这样好。
  李二心里想。
  李二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想他了。
  回程的时候,天刚擦黑。船要从金陵城外的外秦淮渡口路过,老刘习惯在那捎带几个客人上船回江宁县,多赚几个铜钱。今天收来的鸭子在后面那条船上,有刘三哥在照应,这条船再多载两三个人不是问题。
  李二便点了个油灯,一个人坐到船头去了。船尾处在渡口搭了跳板,有三个客人在商量着要上船来。
  其中两个看起来是江宁县城附近的菜农,给了钱便挑着空担子上船,好像与老刘相熟得很,三个人互相说笑着问问今天生意如何。
  还有一个人站在渡口上犹豫要不要上来。是个年轻道士,穿得一身道士服,背上背了把剑,手上还拿了个长布包。长得挺俊,看着年纪不大。
  那道士犹豫了会儿,招呼老刘,说要问点事儿。
  嗓音听着很清朗,他冲老刘挥挥手,喊“船家船家。”
  老刘本来打算拆了跳板了,又直起腰来,接话道:“小道爷,乘船不?到江宁县去的。这会儿上船还赶得及进城门。”
  “船家,打听个事。”那道士往前走了一步。
  “您说嘞。” 
  “江宁县城里最近有没有来过一个年轻道士?”那道士指指自己身上的衣服,“穿的和我差不多,比我高点儿……对了,是个断了腿的。”
  “道士?没有的。” 老刘瞧他不打算上船,于是把跳板收进去了。
  过了片刻,老刘又想起什么一样说:“断了腿的……”
  李二本来坐在船头的油灯下,此时突然回过头去看向老刘。李二的脸色很难看,油灯的光投下的阴影简直把他照的面目狰狞。他两眼直直瞪向正打算说话的老刘。
  老刘站在船尾,感觉船动了一下,扭过头看到了李二的脸。他愣了个神,接着说道:“……断了腿的也没。小道爷你找人?”
  “没事。打搅了。”那年轻道人叹了口气,转身便走了。
  在永定桥口上岸时,李二硬往老刘的手里塞了两钱银子。
  “最近渡口如果还有道士要渡船,你只说不载。”李二搭着老刘的手一边下船一边低声说,“问人就说不知道。”
  “对了,明天鸭子照常供给我。”
  第二天,李二卤菜店照常开门生意。
  柳云青清早就听见院子里的噼啪烧火声。起身往窗外看去,李二正端端正正坐在小椅子上守着烤炉煽火,另一边厨房的灶上也斗旺了火。
  火光印在李二的脸上,有密密的汗珠渗出来。
  院子里起先是若有若无的松枝香味,一刻钟之后便是带着甜味的浓郁肉香。
  “这叫什么事,明明被强暴的是我啊。”柳云青又好气又好笑的松了一口气,倒回床上去继续回笼觉。
  此时世道刚刚安定,苏杭富饶的城镇和闽南各地或多或少都有些男风的传闻。算不得伦常丑闻,譬如富家翁养的少年子弟,譬如闽南人的契兄契弟。
  柳云青没觉得什么丢人难堪,确实有些不快。只是看李二这些天的可怜样子,想来是后悔内疚得很。他也就真是不必再提了。
  更何况……
  李二这些天有些转了性。他从前从不多问柳云青的事情,从何处来、往何处去、家里几口人、田里几亩地……
  柳云青虽然话是不多,不过也乐得与李二说说话。李二长得俊,性子憨厚,虽说抠门了些,但待人好,待柳云青更是没的说。
  柳云青几乎都想开口问李二要不要招一个打杂的。
  吃得少,能干活——像他这样的打杂的,多好。
  柳云青开始时不敢对李二多说自己的事,可人真是有些莫名其妙,那日之后却渐渐觉得与他亲近起来。
  当见过一个人最隐秘的内心深处与最不堪的模样时,是不是会觉得能看到他真实的样子。柳云青越来越这么觉得。
  “我从前是练武的。”
  某天早上就着粥吃咸鸭蛋的时候,李二问了一句。
  柳云青把一块蛋黄夹进嘴里,抿了两口,油黄。啧,李二腌的这咸蛋真是好手艺。
  接着柳云青就这么坦坦然的说道。
  然后李二被自己嘴里的粥呛了个半死,“练武的???”
  “不然我师弟如何斩得了我的腿?”柳云定了定神,说道:“我师弟他……我与他为了事情争执,吵得厉害。他拿剑斩了我的腿,我便逃出来了。”
  李二想了想,又问道:“那你们平日里吃什么?”
  “……饭啊。”柳云青看了他一眼。
  “不是……我是说,你们靠什么吃饭?”李二找了个措辞。
  “有三四亩田,不过在山上不大好种。早先还有个佃户种那几亩田,后来实在养不活,师父就让几个小师弟轮流去地里干活。再有的时候,给别人帮帮忙什么的……对了,出门拜帖比武也是有钱的。”柳云青仔细想了想,掰着手指头数给李二听。
  “一个月能吃上几次肉?”
  “两……三次吧……”
  “学武挺不好的。”李二点点头。
  “难怪你长得这么瘦。”李二把最后一口粥吃完,又着重补充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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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宴

  秋分那一日,早市结束后,李二自己在门口上店门板,他力气足,搬了三四块木板挨个上。他一边忙活一边对在后院帮手的柳云青说:“你去擦把脸,一会儿出门。”
  柳云青病好了快半个月了。伤筋动骨一百天,李二仍旧不许他到处走动。不过,让他在院子里看火劈柴,李二倒是乐意得很。
  今天说要一起出门,是件难得的事。
  柳云青去井边的缸里舀了一瓢水喝了两口,又赶紧的擦擦脸,准备回屋把外衣给换了。李二爱干净,他忙完厨房的事情,衣服是要替换下来的,平日里不穿。烟熏火燎的,确实也容易有油腻味道。
  柳云青本就秀气,乐得整治得干干净净。只是自打拆了夹板之后,俩人的衣物现下已是他在洗了。
  李二瞧他往厢房走,摆摆手道:“别换了别换了。走吧。”
  秋分之后,日头没那么毒。
  李二这个夏天折腾得太凶,几个月晒黑不少,笑起来一嘴白牙。他待人十分和气,穿得也干净体面,一路拉着柳云青左顾右盼的瞧街上各家铺子里的东西。许多人冲他点头打招呼。
  过了桥那家果子铺老板与他熟识,远远笑道:“李老板,咱们店里最近进了好蜂蜜,来点儿不?刷鸭子香得很。不赚钱,便宜卖你~”
  又有几家伙计逗他说,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出来逛,早市生意这么好,鸭子想必卖得快。
  李二笑嘻嘻的冲他们拱拱手,或是笑骂几句。
  柳云青本来有些闹不清李二带他出来做什么,走着走着也觉着有趣起来。
  他是在庐州城外的山上长大的,虽然时常也会进城来办事,或是去各地拜帖比武,但这般悠闲逛街的机会并不多。
  街上时有车马路过,李二有时扯一下柳云青的胳膊避让开,或是好似无意的搂他一把肩膀。
  柳云青侧过头瞧了瞧李二那般光明正大的神色……不似有私。
  江宁县紧邻金陵城下,兼之又是江南,运河沿岸。真真是富饶的很。农户商家多,果品肉菜的摊子铺子满街都能瞧见。
  李二这一路只尝不买,沿着各家果子铺拈了好些吃食吃,还递给柳云青说“你也尝尝?”
  逛了快一个时辰,李二终于领着柳云青找了家成衣店歇脚。
  “你快吃饱了吧?”柳云青笼着手低声问他。
  “最近店里进的花生味道不大好,我打算换一家试试。”李二神情自若的说道。
  成衣店的钱老板在后场一眼瞧见李二,挑帘子出来拱拱手:“哎哟李二哥,来这么早,今天鸭子卖的挺快啊。”
  “过奖过奖……”
  “还照着春天的身量做一身?”钱老板也不多客套,上下打量了几眼李二,“好像发福了点?”
  “就照着原来的做一身吧,从里到外的。”李二又指指柳云青,“再给他选两身这个天的衣服,也是从里到外的。今天就要拿走。”
  钱老板点点头。说话间,后场已经有个裁缝师傅带着皮尺和簿子过来了。
  柳云青呆了呆:“我没钱。”
  钱老板闻言倒是笑了:“这位公子爱说笑。”
  李二点点头:“我这表弟有点单纯……对了,照我平日衣服的料子给他选。”
  柳云青有点急了,挥手让裁缝先别量,低头对李二说:“别闹了,我身上真没钱。”
  “工钱抵。”李二翘起二郎腿端起店里伙计端上来的茶,盖住了自己脸上的表情,“没的关系。”
  大半个时辰后,李二抱着一堆衣服又带着柳云青去步营斋买了两双厚底布鞋。然后才往回走。
  柳云青跟在后面一路走一路心里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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