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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卤菜店作者:破茶杯-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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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半个时辰后,李二抱着一堆衣服又带着柳云青去步营斋买了两双厚底布鞋。然后才往回走。
  柳云青跟在后面一路走一路心里直打鼓。
  他却不知道,李二的心已经被鼓槌戳到开始滴血了。
  “中午咱们吃炊饼吧,家里还有点酱黄瓜。”
  李二这人,但凡是真的心疼了,他就舍不得吃肉了。
  “好……”
  说是只吃炊饼,李二到底还是切了段粉嫩的冬瓜熬鸭架子汤,快出锅时想了想又抓了一把开阳撒进去。
  “他腿还没好,得吃的好点儿……”李二抓着一大把开阳、闭着眼睛洒进锅里时,这么反复的和自己说道。
  开阳是大虾用盐腌了,尔后又晒成的干。李二的娘是松江府人,很会做这类干货咸货,李二从小在家里帮忙,后来也从不去干货店买这些,都是自己去市集买新鲜的回来自己慢慢炮制。
  虽说柳云青说自己从小是练武的。可这些日子来,李二总觉得他从里到外都冒着一股子可人疼的柔弱劲儿。以至于,后来李二亲眼看到柳云青轻松劈柴的模样时,简直觉得无比震惊。
  柳云青解释的“真气”之类,更让他觉得万分费解。
  再后来无论柳云青怎么解释,李二有时候还会问他:“你们师傅一年带你们出去卖几次艺?赚得多不?”
  “那叫拜帖比武……一次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一个月卖两三次就比我这店赚得多了,怎么还会吃不上肉?!”
  “一般两三个月才会去比武一次,得有人请了才能去。而且我们人多挑费高,总共只有一两银子……”
  “难怪。”李二点点头,“难怪了。你身上都没什么肉。”
  柳云青其实武功不错。在师门里算得上第一弟子,其他的师兄弟要么脑袋不大灵光,要么贪玩不爱练功,要么总被师父指使去田里干活。
  只有他学得快,练得多,师父也教得多。出门与各家山庄门派比武,只要是同辈弟子之间的较量,他便没怎么输过。
  可即使柳云青这么解释了数遍,李二只会笑笑,“那你这腿伤得……”
  真是不说也罢。
  秋分后的第三日,是个黄道吉日。
  宜作梁,宜出行,宜理发。
  宜嫁娶。
  这一日,是周家三姑娘的好日子。
  王老爹前一日的晚间就带着两盘菜,来找李二哥一起喝了杯酒。当着柳云青的面,王老爹倒是啥也没多说,只一个劲的招呼吃菜喝酒。
  晚些柳云青回屋休息之后,王老爹才搂着李二的肩膀又痛饮了几杯。
  “想娶的是那一个,回头说不定只得娶了另一个……”王老爹喝的有些大,话说的不怎么利索,“李二啊,我看着你长大的,知道你心里难受。过一年我给你做媒,找个好的……天仙一样的……”
  李二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搭话。他知道自己是应当心里难受的,远近的街坊都知道他喜欢周三姑娘,他也知道自己应当是喜欢她的。
  那个圆圆脸蛋,白净又讨喜的小姑娘,早几年还扎着羊角辫子一蹦一跳的来李二店里买卤菜。李二总忍不住多添补她些。
  去年她盘起了头发,梳了小小的发髻。她的个子一年高过一年,穿着裙子走路也不再如早年间那般爱跑爱跳。去年春天时,李二偷偷买了只银簪子送给她,她却不要。那簪子如今还躺在李二房间的抽屉里。
  再见的机会从此便少了,她不再常来,前几个月来过一次,轻轻的喊一声“李二哥。”眉眼弯弯的笑脸,笑进了李二的心里。
  李二托过媒人上门求亲。他又自己去过。
  老周和他婆娘只是反复的、委婉的说,三姑娘早年许给了娘家的远房表哥。承蒙错爱,李老板。李老板,对不起。
  二十多年前的兵荒马乱,各地百姓死走逃亡,家业凋零。算命的轻轻巧巧算了一卦,说李二克死了奶奶,克死了爹爹,又克死了他娘亲,还不知道将来要克死谁……
  这一句真假难辨的话,足以让每一个想要人丁兴旺的家族,都不愿把女儿嫁给他。
  承蒙错爱,李老板。李老板,对不起。
  李二把喝多了的王老爹送回去,转回头看见柳云青正在整理院子里的杯盘狼藉。
  时辰晚了,柳云青已经松掉了发髻,披着件单衫站在桌前,一样一样的收拾碗筷。他既不抱怨,也没有多问今晚的事情。
  李二扶着自己家的大门,就那么看着柳云青在烛火映照下的柔和侧脸。
  李二觉得自己心里有一片柔软的地方,被那烛火照了进去。那感觉从心底缓慢又不可抵挡的涌了出来,让他的指尖都有些难以言说的酸楚和胀痛,浑身却又仿佛没有了力气。
  柳云青回头望了望他,试探的问道:“李二哥,今天喝多了么?”
  李二点点头。
  柳云青又说道:“早些上楼休息吧,我在这里收拾。”
  李二突然好累,想要休息。他忘记了今天到底是为什么喝的酒,他只想立刻找一个安稳温暖的地方睡一觉。
  其余的什么都不用担心,柳云青在这里。
  他一直在这里。
  喜宴是在第二日的中午,李二与柳云青一同去了。
  他咬牙切齿的封了二两银子红纸包,递过去的时候简直有种舍不得撒手的错觉。二两银子几乎是整场酒席最大的一个红纸包了。周家的两个年轻少壮接了过去,颠颠分量,扭回头立刻喊人叫老周过来。
  外姓人吃喜酒包这么大的纸包,这是要砸场子的意思啊。
  老周没敢惊动亲家,带着自己的两个弟弟赶忙迎过来,“李老板,您这是……”
  “姑娘家的好日子,不值什么,让她买些胭脂首饰玩儿吧。”李二努力装出毫不心疼的模样,摆摆手就拉着柳云青进去了。
  酒席摆了十桌,李二和几个铺子老板们坐在一道。
  柳云青是他的表弟——李二干脆利落的向大家这么介绍完,就大咧咧的坐下来准备开吃。“二两银子怎么也要吃回本……还好,还多带了一张嘴来。能扳回多少算多少吧……”
  柳云青分不清楚他到底是心疼钱还是吃味周三姑娘出嫁。他路上一直在偷偷看李二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又好像有些其他什么堵着。
  柳云青其实本不想过来,之前就和李二说可以帮他看着铺子。李二今早却连鸭子都没煮,直接关门歇业。他又说自己可以看家,李二连连摇头说:“王老爹都过来吃喜酒了,你一个人在家连个炊饼都没得吃。咱俩出来吃顿好的,不然亏本。”
  酒席没什么好不好的,周家与亲家都不算富裕人家,这般置办周全已是不易。
  李二吃了些酒吃了些菜,又有人来与他碰杯吃酒,他也与人热乎的寒暄几句。李二没什么反常,老周家的几个亲戚慢慢才有些放心。倒是周边几桌时不时有人悄悄点着李二与旁人说些八卦。
  柳云青的耳力好,听得到许多闲话,再加之昨晚偷听到的那些,心里替李二不值起来。
  酒席过半,新郎带着傧相来挨着桌敬酒时,柳云青仔细瞧了瞧。新郎是个有些瘦弱的半大小子,顶多十六的模样,算不上多俊,普通孩子。李二满面笑容的跟着众人一起举了杯,干脆的喝完,然后便坐下来与其他的老板们接着聊近来县城里的货品、金陵那边有批便宜香料……
  柳云青瞧着李二的模样,实在有些闹不清状况,心里却又有些隐隐的高兴。
  老周家不大富裕,酒席也没请戏班子。吃完了又放了几挂鞭炮就散了。晚上还有两家人亲戚的酒席,不过也就两桌多,与外人便没关系了。
  几个老板问李二要不要下午找个地方打会儿马吊,李二转脸看了看柳云青。
  “不去了,酒喝多了上头。”李二笑嘻嘻的说,“别把裤子都输给你们。”
  李二拉着半天都没怎么说话的柳云青说,“小柳,咱们回家吧。”
  初秋的午后在外面闲逛,不用蹲在院子里看着火,不用伺候每天下午的十六只鸭子,不用担心今天的生意如何——这般悠闲的时候,对李二来说是不多见的。
  他没直接从大路回去,也没问柳云青乐意不乐意,他俩慢慢的沿着河走。有些绕路,不过秋风吹过沿岸树木的气味让人很舒服。
  李二与柳云青今天打扮的都很体面。俩人衣服的式样差不多,李二不喜欢花哨,成衣店老板给他俩准备的都是素雅大方的衣料。
  柳云青穿得更好看些,他身材高挑,容姿颇好。且言语不多,眉目间颇有些矜贵自持的神色。方才的席间许多年轻的媳妇和小姑娘一边瞧着他一边嬉笑低语。
  “小柳,你定亲了没?”李二背着手走在前面。他问得轻巧,听不出情绪。
  “……不曾。”
  “可有中意的人了?”
  “……不曾有。”
  李二停了停步子,似乎匀了下呼吸:“小柳,那日醉酒之后的事情,我一直觉着对不住你。”
  “原是你喝醉了的。你自己也不晓得。”柳云青没料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一出。
  “小柳,我有件事情想了好些日子要问你。”
  “你说。”
  “若叫你以后只同我一起,你心里愿不愿意?”
  柳云青停住了脚步。李二在前头像看到了一般,也停下来转回头望向他。
  李二的神情像是要哭出来一样,却又带着一些笑意。
  “我有自己的宅子,有自己的铺子,一年可以赚三十多两。我不赌钱也不逛窑子,会做点儿生意。你不要再回你师父那里,以后同我一起打点铺子。我不娶妻,你也不娶妻。你若不放心,咱们可以写下文书,结拜成契兄弟。便是灾年荒年,但凡有一口吃的,绝饿不着你。”
  “如果我叫你这样,只同我在一起,你心里愿不愿意?”
  
    
    ☆、波澜

  柳云青那一个下午,什么话都没说。
  他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站在那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事情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日常隐约里的蛛丝马迹又让他觉得没有太过吃惊。
  只是……
  李二望着柳云青的一双眼睛,片刻后不作声的点点头,转身慢慢往家走去。
  这是答应让柳云青再想想的意思。
  李二是个做生意的人,他不做赔本的买卖。他心里也知道柳云青如今无处可去,只能留在这里。如此这般翻来覆去算计了很多日,他自认没有让柳云青拒绝的道理。
  ——若是柳云青会拒绝,那日醉酒按照他的功夫身手,便不会是那番场景了。
  他一路走一路心里对自己这么说。可越这么说服自己,李二越觉得心里没底。他前头答应让柳云青想想,后一刻没走出几步路就反悔了。他心里焦急的盼望被柳云青立时喊住,说好,说李二哥,就听你的。
  可终究,柳云青那天什么都没说。
  那天晚上李二胡乱吃了两口东西就早早回了屋。
  他一会儿盘腿坐在自己的床上,一会儿又站起身在房里转圈,一会儿又拿被子捂住自己全身。像有一千、一万只猫爪子在挠他的心,像有人把他的肝割出来放在火上用油煎。
  如果有人此时看到李二的样子,一定会以为他真的是在周三姑娘的洞房花烛夜里过于悲痛以至于得了失心疯。
  窗外风吹过树叶的声音也让他心惊,以为是柳云青想清楚了,走上楼来的细微脚步声。他于是又轻手轻脚的站到窗沿去,轻轻推开一条缝看外面的光景。
  李二活了二十一年,从没有过这样的心情。
  极度焦虑的煎熬,甚至让他的下身无端勃起。
  他想了一会儿那天清晨看到柳云青浑身赤裸躺在床上的模样,又想了一会儿柳云青平日里轻轻喊他“李二哥”的声音。只稍稍摩擦了片刻,就毫不费力的泄了手里。
  可在这之后,李二又被强烈的空虚和沮丧击溃。他软弱无力的倒回床上,脑袋里空白一片,全不顾得平时这般之后起码还要简单的擦洗。
  第二天清晨,李二浑浑噩噩的爬起床来生火。
  他一边拾掇准备早市的生意,一边不住的唉声叹气。天亮的渐渐迟了,李二开始斗旺灶里的火时,太阳还没升起来。柳云青的厢房没亮灯,毫无动静。
  李二不住声的叹气咳嗽,故意的扯大了嗓门。他又跑前跑后开门关门,脚步声毫不收敛。
  “妈的,还他妈睡。”李二心里委屈得快要呕出血来,“老子都要死了……这没良心的还睡得着。”
  李二一直担心柳云青的身体,早市的准备是从来不要他早起帮忙的。等到了十六只鸭子全出炉、码上了柜台,李二才会喊他起床一起吃早饭。
  今天他这般,是心里实在受不住了。
  柳云青还是安安稳稳睡到了李二平日喊他起床的时候,才披了件单衫出来洗漱,一边走还一边揉眼睛打呵欠。
  “小柳,睡得不错嘛。”李二瞪着他,阴阳怪气的说。
  “还好……李二哥早……”柳云青清清爽爽的洗了把脸,还伸了个拦腰。
  “……过来吃饭吧。”李二运了两口气才好不容易按下到嘴边的各种问话,给他盛粥拿咸鸭蛋。
  早市卖得不错,开门就有五六个脚夫在门口排队。王老爹也按时把刚出炉的热乎炊饼送了一箩筐过来。
  柳云青站一旁收钱,李二便专心的站在柜台前片鸭肉、夹炊饼。他祖传的菜刀刀法相当不错,刀是家里用了十来年的熟铁刀,又沉又锋利,李二每日都用青砖沾水的耐心伺候。
  脚夫们有的是在码头扛货帮工,有的是白日里给店里做苦力,卖的就是一膀子力气。虽说早上只吃白馒头炊饼的也能凑合对付,但只要是正经有了婆娘的汉子,早上多是可以拿着媳妇给的铜钱出来买个鸭肉炊饼、或是街尾的大肉包子。吃得好才能有力气,有了力气才能养得了家里的老婆孩子。
  馄饨豆浆豆腐脑,那是打发妇人和馋嘴孩子的早点,脚夫们从不吃它。
  李二深谙此道,所以一是吃食上向来不凑合自己,二是卖东西实打实的真材实料。
  等四副鸭肉卖完,太阳已经高起来了。街上渐渐有主妇、小媳妇们挎着篮子出来走动,早早的买了菜回家,还有许多家事等着料理,没有多少功夫闲逛。鸭架子这会儿卖的快,有家境不大富裕的主妇,会买了鸭架子回去熬汤给家里的孩子老人吃。
  等这一波再卖完,最多还能剩得一只卤鸭在柜上。这最后一只卤鸭卖时,李二给的添送格外多。酱鸭头、辣鸭脖、鸭爪,这是当家的老爷们儿在饭点前赶出来买点卤味,回去添个菜下酒的道理。
  李二不贪心,也不爱异想天开。他只顺着街坊四邻,他们的日子怎么过、李二便怎么着做生意。
  今天上午卖到最后半边卤鸭的时候,柳云青回柜台后面整理早市的账目去了。李二也稍稍的喝口茶。从天没亮一直忙到这个点,李二才能坐得下来休息。
  李二正打算打算抽一杆子烟,柜台外有客人问话:“请问,这里是李二卤菜店么?”
  声音似乎有点熟悉。
  李二抬头看清那人的瞬间,脸就冷下来了。
  柳云青手里还拿着算盘,从后面一挑帘子走了出来。他仔细瞧了瞧来人,语气十分意外:“师兄?”
  李二前些日子咬牙付了二钱银子,特意要鸭倌老刘不接从金陵来的道士。可他怎么都没想到在昨日喜酒的后堂,周家与亲家凑钱请了人来卜卦吉凶。街口算命的老头这几日生病回家去了,亲家的一个亲戚从县里城隍庙的门口找了个正在歇脚的外地年轻道士,千不该万不该的正是柳云青的师兄。
  李二黑着脸,那半只鸭子也不想卖了,直接起身开始上门板。
  那道士半点不认生的冲进门来,一把握住柳云青没拿算盘的那只手,起劲了摇了又摇:“柳师弟,可找着你了!可找着你了!”
  柳云青眼眶有点热:“王师兄,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那王师兄不搭话,只握着柳云青的手不肯撒,且泪流满面:“柳师弟,再找不着你的话,咱们观里就要揭不开锅了……”
  李二坐在铺子门口一口一口抽他的小铜烟锅。
  柳云青和他师兄热热乎乎的拉着手进到院子里槐树下,不撒手的一起坐下来说话,兄友弟恭得只差抱头痛哭。
  李二偷听了一会儿,却觉得这两人的对话有点鸡同鸭讲。
  柳云青墨迹了半天,才吞吞吐吐的问:“师傅他老人家好?师弟他们呢?”
  王道士只万分热切地说:“柳师弟,快同我回去。师父等着带你一起去杭州,剑鸣山庄下了帖子约咱们去比武。”
  “师父他老人家不生我气了?”
  “没有的事。师父他等着你一起去呢。剑鸣山庄帖子上月就来了,如今又派人来咱们观里请,很是重视。”
  “他带你们去也是一样的……何必还等我。”柳云青的眼眶有点儿红。
  “你说的哪里话。咱们观里属柳师弟你的功夫最好,师父不稀得带我们几个呢。”王道士又握了握柳云青的手。
  “小师弟的功夫也是很好的……”柳云青咬了咬牙,又说道。
  那王道士愣了下,似乎斟酌了下措辞:“柳师弟,这……小师弟只是法事学得比咱们多些,功夫可不如你……”
  “再过些日子必定要比我好了的。师父教得他也多。”柳云青低着头。
  “他毕竟是师父的亲生儿子……”王师弟摸了摸鼻子,“咱们观将来说不得还是他接了师父的衣钵,师弟你也是明白的……”
  “……”柳云青不吭声了。
  “何况那日的事情,师父和小师弟都没再生你的气了,你别怕……趁早的,咱们一同回去。等到杭州,你风风光光的赢了剑鸣山庄的几个弟子,多好呢。”王道士见说动了他,禁不住眉开眼笑起来,话说得热乎,“你瞧,巧的很,我过来的路上瞧见有人卖你的剑。赎了回来,又一路找过来的。可不就是天意么,柳师弟。”
  王道士把一个深色的长布包抖落开,里头是把做工看着还不错的三尺长剑。
  李二越听越不像样,进院子来摆摆手,“小柳,小柳,把外衣换换,店里还没收拾。一会儿该吃午饭了。”
  柳云青瞧了瞧那把剑,又瞧了瞧李二,点点头站了起来。
  “柳师弟,哎,柳师弟……”王道士伸手还想拉住他。
  李二远远的烟锅伸过来,一把挡住王道士的手,“这位道爷,店里小的很,不留您吃饭了,您自便。”
  “哎哟!烫烫烫!”
  王道士被李二客客气气的请了出去。他也不觉得难堪尴尬,在门口拎着剑像模像样的踱了几个方步,拱手做了个揖:“在下今日午后再来拜访。告辞。”
  李二站在门里瞧着他那德行,又想起刚遇到柳云青时候他那副做派,心里狠狠地腹诽:“妈的,看样子还真是他师兄……”
  午饭的时候,李二很尴尬。
  他既不能问柳云青,昨日的事情考虑的如何,也不能问他到底会不会和那道士回去。可李二心里翻来覆去的偏偏只有这两件事。于是他只能强自镇定的往嘴里扒饭,什么话都不敢乱说。
  吃完了午饭,柳云青站起来收拾碗筷的时候,倒是不动声色的问了一句:“李二哥,若是我只在你店里打杂,你可留我不留?”
  李二本打算赶紧躲上楼去午睡,听到这话一整颗心都被揪到了嗓子眼。
  “这这这这是什么意思……”李二呆站着不敢答话,脑子里各种念头煮沸了锅。“这是不同意的意思?还是同意了?……不像啊。他要给我打杂?什么意思啊……”
  “我只问你,留我不留?我给你打杂干活,你随便给我些工钱便是。”
  “你想呆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这都随你……”李二琢磨出了柳云青话里的意思,原本要蹦出喉咙的心脏突地沉了下去,“小柳,我都随你的……”
  “嗯。”柳云青低低的答应了一声。
  下午从烤鸭子开始到晚市结束,李二都冷着脸不说话。
  柳云青玉树临风的站在柜台边,春风含笑的问客人——您要买脯子还是买腿?您要斩成块儿还是整的带走?您要卤子还是不要卤子?给您搭个鸭头还是鸭脖子?……
  那王道士就抱着剑,坐在桥头往李二卤菜店里瞧。
  下午的快卖完时,街上人渐渐少了。李二斩了块儿鸭脯肉切好用纸包了,又拿了个早上没卖完的冷炊饼另外包了,递给柳云青。
  “这你拿去给你师兄吃,估计他打早上起就没吃饭。”李二指指桥头那人,“一下午他眼睛都看直了。”
  柳云青似笑非笑的瞧了李二一眼,接了过去。他也不出门,就站在柜台里冲王道士招招手:“师兄,师兄,你过来。”
  王道士当柳云青决心要同他回去了,一咕噜爬起来三步两步赶过来。
  柳云青笑眯眯的把两纸包递给他:“师兄,你拿着这个。我不回去了。你早些回观里,别叫师父着急。”
  王道士一听便急了,顺手先拿过饼子和肉揣进怀里,又抢着说道:“柳师弟,你糊涂了。这话也能乱说。若叫师父听到你说不肯回去,可得……”
  “师兄,我是当真不回去了的。”柳云青耐心的说道。
  李二不插嘴,头也不抬,坐在柜台里一边蘸水一边在青砖上磨他的菜刀。
  “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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