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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云笑-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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洽,却好像又不是那样,日复一日。
招牌弄得干干净净,店外的雪是提前更点扫了的,所以梓里回来的时候并没留下脚印之类的东西,当然,他也是不会留下的吧。
内室,他身上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忍不住喉腔里热流上涌,起身去推开窗,又吸了口气压下去。一身灰黑的布衣上看不出什么特别,这副严肃淡然的模样自当年在山上救他回来时就没变过。
“下次回来能不能别带着这么些味道。”
“好。”
简单明了,就这么回答也没办法,斟了两杯茶,知道他不喝也递了过去,慢吞吞喝着自己手上这杯。“南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王爷想请你尝尝今年的梅花酿。”
“哦?”如今这形势,师侄俩争天下,这白家大小姐做主中宫,白大公子跟着王爷南下,如今南面跟着废太子,也就是当今的哥哥带着一堆老臣说正统,其实这情形,倒是有趣得紧。“他倒是风雅,怎么想起来要见我了?”这句子说得低沉,半透着调笑,倒带出些哀婉的调调,“去把身上的味道弄掉,让荧惑去知会一声,必在他那梅花酿出窖到他的地儿。”再饮了半盏茶,放下茶盏,那么,先去见见那人吧。
裹着厚厚的皮裘仍觉得冷,忍不住微微哆嗦了下,呵气在手上搓了搓,雾蒙蒙的白气,正如正廊下的雪,白茫茫一片,看得人眼花,不像在蜀地,这个季节仍旧绿色的竹,风一吹,哗哗的响。
“梓里?”莫秋轻声叫,身侧的男子从角落走出来,沉稳的声音在身边轻轻的。“正从宫里过来。”莫秋轻轻嗯了一声,索性闭起了眼睛。他耳目众多,走之前干干脆脆的叫人过来辞行,反而让他没法不同意。
以为快要睡着的时候,多了生人的味道,睁眼便看到苍衍,一个人,绛紫的衣服,对比起自己这身厚厚的皮裘看起来倒单薄了。“你来了。”端坐起来,礼貌的笑了笑。
“等我?”站在廊下的人慢慢走过来,同样温和的笑。
“是啊。”莫秋倒坐着,完全不理会对面走过来的是皇帝还是什么。“很久以前,不就是这么等你的么?”
“秋儿是提醒朕,应该像很久以前那样疼爱我的秋儿么?”
突然,便沉默了,其实也只不过是一个习惯字的不同罢了。莫秋敛起笑容,半响,只说了声,“我要回南边见庄王。”
“你这个‘回’字,说得倒是顺口。”
莫秋听了也不恼,隔着桌案半直起身托着茶盏凑近了些,笑道,“莫非衍忘了,我本是南方人。”
多少心思流转在灵动的眼眸间,末了苍衍却只道了一句,“已经很久没人叫我的名字。”
“是啊,我的殿下。”这一声殿下喊的柔柔和和的,故意带着南方柔软的乡音像极了许多年前初初知晓对方身份两人独处之时,男孩每每在身边戏谑的声音。伸出的手被对方握在手心,可那样的年月,终究无法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故里新梅照暮悠
行李车马都备好的一晚,莫秋写了封家书,再像模像样大大方方托人送去了宫里,小笺上小楷纤细的家姐泠霜。皇后的名讳这般大模大样地写出来,连带着知根知底的近侍对着这写信人同他们皇帝的暧昧猜测,宫人们不敢做主,只把信送到苍衍手里,苍衍看着这信却只挥挥手,连信纸一角都没碰到便着人送去了内宫。即便宫人不敢耽误,这几经周折的信送到皇后手中已是灯烛将尽之时。
白泠霜此时去了平日沉重的衣冠,只穿了一件素色小衣,腰带高高系起,一身浅碧的百褶长裾,颇有一些少女时代的影子。坐在床边唤宫女来换上了软鞋,又在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看着宫女匆匆走出去,门扉打开的一瞬看到半空中皎洁的月盘,竟突然有些恍惚了。也不过一瞬而已,门扉在下一刻便合上,泠霜站起来走了两步,对镜松松挽起长发,只戴了一支羊脂白玉的垂玉簪子。
莫秋乘着一辆小轿,手上拿着烧得正好的镂空铜炉子,身上包裹着虽然不新但毛皮柔润闪亮的白狐裘,紧紧闭合着帘子,时而依稀听得外面宫人几声低低地问询,这样的深宫,本也没什么可看的不是?沉闷的金丝笼子便是你的幸福么?
这里的人聪明得可怕,也是,笨点的只怕早就喂了哪些女人的肚子,所以当这辆小轿平平稳稳进入皇后休憩的院落时并没有任何不和谐的声响。
下轿的时候,身体的重量落到院落的积雪上,沙沙的声响。便也是少有人至的赏景阁子,若是这皇后居所的门前,人来人往,可还会有如此的积雪?心中如此想,脸上便又笑了,想不到初次进宫,进得虽是皇后的闺房,却是由着后门偷偷拐进的偏院。阁中一阵暖气袭来,带着女子淡淡的香气,莫秋知道,白姐姐从来不喜欢浓烈的香薰味道。
眼前的女子脱了几分稚气,比之当日多了成熟的风韵,轻衣软鞋提着裙裾过来的模样让莫秋忍不住笑出声,毫不忌讳的调笑了句,“若是不知道的,准以为这是谁家少妇夜半私会情郎。”
凑近的女子忍笑,伸手冲着莫秋的头轻叩下去,“你这孩子,这么大了还没大没小。”
不禁站直了身体,手中抱着的那壶暖炉却凉了一半,“白姐姐,过得好么?”
早已挥退了所有的人,白泠霜也不忌讳,拉着人的手进了暖阁,“外面冷。”
阁里火烧得很旺,温暖的火光照着泠霜的脸,笑颜红润,“我有了他的孩子。”
只这一句话,这笑颜,百里莫秋觉得这一瞬间他懂了,懂得似乎彻底,痛彻心扉。本不该有这样的感觉的,呵呵,“他欠我的,白姐姐打算怎么还?”
说着这句的时候,仅剩余温的暖炉内锐利的金属光亮一闪而至,莫秋手里握着匕首,锋利的匕尖正对着白泠霜的小腹。对面的人却神色自如,平静得如同莫秋拿出来的不是凶器,而是一件精致的饰品。
房中烛火闪烁,映在两人脸上明灭不定,忽而一个灯花,火光忽闪,白泠霜手中一道血痕,百里莫秋已然消失了身影,唯有敞开的门扉,骤然下降的室温。
马车在雪上行进,车厢里烧着炉火,紧闭的马车内有些热了,莫秋忍不住扯开了些领口,荧惑蹲在旁边巧笑,两根小辫跟着凑近的动作摇晃,莫秋背靠在角落里无法退后却习惯性往后仰了半分,差点撞到脑袋,引得荧惑忍不住笑出声。
“你这小丫头,还笑,还笑小心我剁了你的舌头。”
对面的荧惑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我不敢~我的公子~”同车里的气氛完全不同,外面顶着风雪驾车的梓里则是一脸严肃,万年不变的默然表情。坐不住的荧惑拉开帘子偷窥回来,半拉着帘子指着外面,“那家伙还是那样,连个笑话都不会讲。”
“梓里才不会像你这般,性情浮躁。”
被指着鼻尖说教的姑娘立刻不乐意了,“你才性情浮躁呢,我这是活泼可爱,他啊,那是榆木脑袋,棍子棍子!”
若说到安静贤淑的姑娘,又时而活泼开朗,莫秋脑中浮现的并非那个深宫中的不知年月的清冷身影,却是自己那个生死不明的姐姐。在家的时候不觉得,直到离开这么久才觉得那样的姐姐原来如斯美好。可惜恐怕是见不到了,即便不相信,多少次看到手中的镇星印记时心中却是清楚明白的。
到得江南的时候雪已融得不见踪影,却细细得下着雨,连绵不绝。阴霾的天湿寒雾重,当年那些伤痛终究毁掉了这具身体的健康,在这样的季节里每一寸经脉都酸痛难耐,马车停在客馆门前许久,莫秋仍缩在马车里没有出来,荧惑早已离开去办自己的事儿,梓里站在车门外对抱怨马车挡路的客人视若无睹。半个时辰之前塞到小二手里的银子有了很好的效果,这个时候客馆里一间上好的厢房正换了崭新的被褥,烧上了暖炉,案上摆着香茶,桌上一桌热腾腾的小菜同新蒸的白米饭。
车门轻轻敲响,莫秋推开车门,立刻透出暖烘烘的热气,“看起来庄王也没选个好天气。”梓里替莫秋拉紧了脖子上的皮裘,抱着人一送跨到了客店的门栏内,莫秋的鞋上未沾一点雨水。
“梓里啊,我再不济这点路还是可以的。”虽然不用踩得湿漉漉确实不错。很久之前也有这样一个人会担心自己踩到地上的积水,抱着自己不用落地。呵呵。
房间布置得是极好的,即便拒绝了王爷前去府邸住的提议,这里也并不比别处差。温度正好的屋子,冷热适宜的饭菜,莫秋坐在桌边却只是用筷子挑了挑米饭,随便咽了两口就不动了。“没有胃口。”知道梓里不多话的性子,只脱了外袍躺到床上,对着内侧蜷成一团却怎么也睡不着。梓里只靠近了一步莫秋变瞬间僵直了身体,半响,轻轻的道了一声,“出去。”
梦里又恍恍惚惚男人的声音,似乎压在身上的重量永远沉重,翻不开身。浑身冷得发抖,蜷缩的小腿一阵阵的抽痛,冷汗打湿了枕头,唯有握拳的手指紧扣手心的疼痛能微微分散疼痛的精神。这一夜闪电雷鸣,哗哗的雨声格外清晰,掩了一夜的梦魇呓语。
睁开眼天已透亮,被褥被冷汗打湿,和着这满屋子细心焙着的炉火,热得让人有些气闷。扯来领口坐起来,伸出手推开窗,手腕上的一道寸许的疤痕似乎仍隐隐作痛。梓里应是在附近的吧,对于这位突然出现在身边忠心得有些过分的随从,管他呢,有个人在身边,正如九月骄阳中突然递到手中的冰块,即使这冰块中藏着毒药也终究让人舍不得放手。
沐浴更衣,慢悠悠的用膳,不慌不忙地唤人喂饱了马,再在后园里握着书卷发了半天呆,到得庄王邀约的别院时,已经能看到天边渐圆的明月在院中潺潺流水上摇曳不清。桌椅布在水上小亭中,敞着夜风,这当会儿正让人心情舒爽。
“人人都道江南好,这样的夜风,这样的月色,只可惜夜中相约的不是位美人。”莫秋穿着一身干净的天青袍子,一只檀木簪束发,清清爽爽,倒是那张脸在月下有些苍白。
坐在亭中的人看得仔细,半眯着眼似乎沉醉在这月色中,“美人不是正在身边?”
王爷如此打趣,莫秋也不急,走近了两步,没规没距的直接坐在人对面,扫了一眼桌上的一对雨后天晴的杯子,毫不客气的翻了一只斟了杯茶,抿了一口。“不错不错,弟窑的杯子,君山的泉水,一金一两醉海棠,王爷这儿的东西果然不错。”
“比不上京里玉盘珍馐。”
“那儿的东西哪里好了,看着簪子黑不溜秋……”
“这才开始有些莫秋的模样,”伸手拔下莫秋头上发簪,任一头黑发垂落,“我那侄子买的东西,每一件你都这么带着?”
“虽然重新活了一次,有些习惯一时半会儿改不了也是自然的嘛。就如王爷逍遥惯了,突然一身的俗务忙起来恐怕也不习惯一样。”莫秋略凑近了些,披着的发垂了大半在王爷手上,一瞬间的对视,突然有了些微妙的气氛。
“长大了许多,这脾气倒是没什么变化,还是这么任性,容易没了小命。”
“人生在世不就图了自在,多活一天少活一天,只要心中圆满了,又有什么差别?”退后靠着椅背,“就如白无墨在您身边,又如白泠霜在苍衍身边,每个人总有些让自己自在的方法。”
“那莫秋认为孤如何才能自在?”
“我不是您,所以我不知道,不过若有一日王爷不是王爷了……?”
坐在对面的人倒是笑了,捏起茶盖抹了抹茶沫。
“说了这么半天,王爷这千里迢迢地邀人来喝的梅花酿倒不知在哪儿,你这个王爷着实小气。”
“据说莫秋公子酒品不好,我这不是担心?”
“看起来确实小气。”
哈哈,哈哈哈。
我想请王爷帮我实现一个愿望。数巡之后,对面的人静静听着莫秋借着酒意说了这句话。
此时的莫秋事实上已甚少饮酒,手中饮下甘醇的酒酿,心中却时而浮现玉儿见自己饮酒时候的焦急模样。若是让留在京里看着店铺的玉儿知道自己在此处又饮了这许多酒,估摸着又会大大地生一场气。这多少好药给泡出来的身体还能撑多久暂且不提,只是他,如此大方地放着人来见卧榻的猛虎,他才不会有那样的气度,除非,这一切本就尽在掌控。这天下连同他自己的感情都是棋子,这样的人也是可怜。
如果有一日他辜负了天下,便将这天下夺去,这样的话,您便会好好的看着他。
许多年后史官笔下的这一页,唯有彻夜长谈,秉烛未息而已。
☆、缘断观君临天下(上)
新帝继位半年后,封永王的二王爷病故封地,据江南之地的庄王连同原五皇子消失踪迹,留得江南宗卷一夜之间尽付帝都,皇后白泠霜产下皇子后病故,其兄哀其妹,远离帝都,云游而去。而其中种种,或真或假,恐怕连本人也说不清楚。
十年后水乡小舟上,白无墨忽而问道身边之人那一夜究竟谈了什么,船头慢悠悠喝着茶的人地说,“因为那个孩子很可爱。”“你就不怕我泛酸?”坐在对面的人笑得自信满满地回了一句,“你不会。”
这天下终究还是姓凌,所以谁在那个位置又有什么差别呢?若想要和爱人执手天涯,那个充满猜忌,阴谋和算计的位置只会是负担,所以这样的时光才好。人生在世并没有多少十年不是?以整为零,化明为暗,帮你看着坐在那个位置的人,至少目前为止,他仍旧做的很好。江畔连绵数百人家,小舟穿浪,一片粼粼波光,垂柳鸣啼,商贾行过,锦绣繁华。那个孩子懂的透彻,却无法做得决绝,所以才会有那样的结局吧。
看着对坐之人的表情,白无墨自怀里摸出一块精铁小环扣在指上,旋转的轮盘上内侧刻着清晰的字迹,“往事已不可追。”自坐在舟上的男子举起手中的茶盏微扬,一个漂亮的弧度,一杯清茶化入碧水之中。
客栈小店,说书人手中木板砰的一声,口中正滔滔不绝说得这庄王逍遥,其实暗地是为今上探查民情,惩治贪官,且看这江南繁荣富庶,官员倒是一片清明,各位看官知晓为何?那都是得了这上面的提醒,小心哪一天这游山玩水的王爷看出来你家哪里不对,嗑嗤,脑袋没了。窗边一位喝茶的女子听到此处,不禁噗的笑出了声,引得身旁几人侧目。
这不看还好,一看过去,这女子竟生得如画一般,这一笑之下更是明艳动人,身旁坐着一位公子许是看不下去了,轻轻咳了一声,“泠霜。”
“好了好了,长风我这不是忍不住么?”
“有身孕的人了还这么不注意。”
“莫不成连笑也不能笑了?”
女子笑得轻松自在,对面的男子终究说不出什么,一脸的宠溺只憋出一句,“怎么都是你有理。”
那一年觉得自己被家族排斥的少年终于长大,不在乎权柄利益,只守护这身边心仪之人,唤作泠霜的女子终于姓了百里。
江南百里家,百里归云合上最后一卷账册,长长吐了一口气,窗外庭木枝荣叶茂,一只雀鸟跃上窗楞,扑扇了几下翅膀,眼前恍然是一只雪白无瑕的鸽子,那只名为雪儿的信鸽如今是否同他的主人一起在遥远的青空自在飞翔?
帝都一家名为长清的医馆依旧生意兴隆,据说有一个娃娃脸的大夫医术了得,远近闻名。而医馆后院那扇当年锦衣公子踏雪而来的门扉依旧,如今却再也没有人打开。时而有人问起很多年前这里一位年轻秀雅的大夫,一手针术妙手回春,这娃娃脸的大夫每每笑笑,摆摆手岔开了问话。此去今年,物是人非。
倒有一件事是万民庆幸的,便是这十年前今上突然发的一条御令。此后每到重阳这一日,上至帝都下到地方每家每户都会分得重阳糕并一壶菊花酒,视为登高思亲的祭品。
这一年重阳,花朝上了新妆,手上乌漆的托盘盛着一叠精致的蒸糕并一壶菊花酿。帝都最高的山上,山风下石砌的小亭透着寒凉,亭内只有一个人静静地握着一柄剑,似乎无意思的摩挲着剑柄,视线遥远。即便是最素雅的衣衫着在花朝身上也会有一种略过艳丽的色彩,挽起宽袖一件一件轻轻放下托盘里的东西,女子退后到亭外,静静站立。直到今日花朝仍只是他身边研磨的一位女侍,也许在她的心中,在背后静静看着那个人便是了。也许再无人去猜透他的心,故而这一刻花朝看到亭中静默喝酒的人,即便就站在身侧仍旧无法知道那平静表情下的心情。正如十年前,谁也说不清那两人之前的情绪。
作者有话要说:写结局的时候忙到加班十点啊……所以……一点一点……
☆、缘断观君临天下(下)
驶向北的马车追着雪融的日子,渡过江水的时候正赶着背后河水解冻,哗哗的。马蹄咯噔咯噔牵动车内的人微微起伏,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的少年一张惨白的脸上挂着冷汗,浑然不像表情上看去的那般平静。赶车的男子放缓了速度,小道上颠起碎石滚到带着尘灰的草丛中,男子沉稳的声音隔着车门透进来,“不能再走了。”车内啪的一声香炉弹到车壁上,再落到铺着软毯的车内,即便不去窥探内里的状况也能猜到几分,车外的人松松手里的缰绳终究还是扯紧了,“驾!”带着午后的尘土疾驰而去。
亥时三刻,匆匆赶路的车马行过牌坊之后的小镇上,勾月照亮了半边街道,金属摩擦地面的声音断断续续,清晰刺耳。一条街道贯穿的小镇,笔直的街道上,一个跛腿的男人手中一把生锈的镰刀,一瘸一拐地似乎无法承受镰刀的重量,拖曳着泛着铁锈的镰刀有节奏地在清冷的石板上划出响声。蓬头垢面的残疾人游荡般径直而来,马车停止了响声,驱车的男人低手放在了腰间。车里的人推开车门,掀开帘子走了出来,月光下少年丰神俊朗,一脸平静无波,忽而带着些笑意的说,“梓里,我就说他不会放过我。”
身前的男人将莫秋笼罩在自己的身影下,对面的跛子依旧千年不变的速度,仿佛不属于这个尘世一般对周围恍若不知。
“梓里,他厉害么?”
话音未落,眼前的影子已然离开,宽阔的眼帘中穿透耳膜的金属摩擦声,拉出长长一声响,这声响刺痛肺腑,瞬息一切再归于静寂,口中咸甜味道。远处地上灰黑的一摊看不清晰,梓里走近身边,同方才分毫未变。贴在后背的手传过一丝温暖,冰冷的身体慢慢平复镇静,“他还是伤到了你。”
“高手对决,伤及无辜,梓里要如何赔我?”微扬的眉带着些戏谑。
身前沉默的人转身,将人抱起来坐到车上。
莫秋低头望向他,伸一只手搭在人肩上,一手落到人腰间,沉吟,最后只撅眉叹了口气,“梓里,何必这么麻烦。”他那样的人怎会让想要的人的行踪被别人先知晓。若说山中的那日初见尚有些怀疑,那么归来后重生的梓里便太过完美了,一个完美的影子,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
对方的神情在一瞬间流过波澜,片刻复归平静。
“我不想假手于人,多加苦痛……”
似有默契一般,话未落,刀刃已没入胸膛。握着半截刀柄,莫秋笑得有如朝阳,“你,还真是没用,号称第一的刺客居然没有把心脏刺透,呵呵……”枕在他的肩上,透过夜色看得笔直的街道,弦月如勾。
当年那样的伤痛要恢复,喝下去的药本就是麻痹神经的毒药,如果这样能够达成你的心愿,那么多一日少一日又有什么不同。
“梓里,他……”想问,却突然不明白同他的关系,他那样无情的人绝不会相信任何一个人,何况在有一次的失败之后,所以,他一定会在附近看着,静观一切结束。苍衍……
梓里小心翼翼地扶着靠在肩上的人,没有话语,或许只是害怕,逃避般选择了沉默。
莫秋在笑,弱不可闻的在耳边说了一句,“谢谢。”这一声为离开别院时,身边这位对荧惑带走镇星命符的默许,又或许,是为这一刻前路上的那个人,“你来了。”温温软软的声音,舒服得如同见到千里迢迢赶来赴约的知己。
眼前有些模糊,莫秋更愿意相信是逆光让人看不清苍衍面容,身体被人接了过去,对方甚至温柔得有些甜腻地问了一句,“疼么?”
“不记得了。”
“是么?”依旧温柔的语气,却平静得有如死水。
似乎看清楚了一些,手指抚上眉宇,许多年前始终带着温和笑容的苍衍,包容宽厚的苍衍,对着自己说这个天下你我同看的苍衍,你想要她,我帮你求得了,你想要天下,我亦竭力帮你,终究还是得如同话本上说的,舍命为你。冷情如你,只会算计每个人的重量得失,你又怎会为了一人能放弃天下。突然很羡慕那个笑得狐狸一般的男人,并同他身边的人,庄王啊庄王,幸得你非苍衍那般的人。
“衍……”呓语一般,伸出的手垂下来,又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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