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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无一可作者:弓行永夜(完结)-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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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自小爱听故事——这个爱听故事的毛病后来险些害死他,咱们以后再提——偏他所认识的人里面,一个能言善道的也没有。孟桥讲起话来颠三倒四,所答非所问,元宝说的话还没宋爵多。尤其宋山峦,身为人父只会讲仁义道理,故事半个也说不来。
  云海山庄的仆从倒是会嚼舌根,宋爵怎么可能爱听。
  此刻见尹轻隋口若悬河,讲起故事绘声绘色,举止亦热情亲近,宋爵不免心生崇敬。好比乡巴佬见了阳春雪,寒门犬遇着山中狼。
  其实这怪不得宋爵。他早慧懂事,但本性木讷,不善言辞,平时最佩服能言善辩之人。宋山峦猝亡,他被迫迅速长大,学习着审时度势,察言观色。可他年纪太小,他心里童稚的那一面时而会跳将出来,讲几句稚嫩的童言童语,问几个傻乎乎的问题,这也是天性所至。
  此刻,他便做出了一个对九岁孩童而言极为寻常的举动:崇拜能者,仰慕高人。
  
  尹轻隋自认,他一辈子最庆幸的事有三件,头一桩便是在云海山庄,不经意间赢得了宋爵的关注。
  宋爵一生对他迷恋至深,最初的源头便始于此刻。
  这一年尹轻隋到云海山庄,不过是叔父出门顺路走这一遭。多年后再遇宋爵,他早已不记得那个在饭席上偷看自己的小男孩。
  但从重逢的那一刻起,他生命里发生的所有故事,几乎都与这个少言寡语的孩子有关。
  
  他们初次相遇,是在彼此最不经意的时候。尹轻隋尚保有善良心地,路见不平愿意勉力相助,宋爵也还未走火入魔。
  他牢牢记住了尹轻隋。
  否则,八年后他不可能爱上尹轻隋,进而共效于飞,厮守一生。
  同样的,就尹轻隋日后的德性来看,除了宋爵,只怕没人能走进他心里,得他至死爱慕。
  那个笑起来“春风十里,桃花满地”的尹轻隋,除了宋爵无人得见。
  
  尹轻隋一生还有三件最后悔之事,这也是其中之一。
  他后悔自己没有表现得更好更出色,后来出手应该更快更潇洒,好让宋爵神魂颠倒。
  如果宋爵此时便对他情根深种魂授予夺,他们重逢时也许不需互相试探猜忌,后来更分离一千个日夜,险些天人永隔。
  只是此时,尹轻隋对未来种种一无所知。他应着叔叔的要求,热情倾谈几近哗众取宠,以使宾主尽欢。他做的很好,席间谈笑风生,怎么看都是一派热闹景象。
  实情到底如何,只有席间众人自己心中明了。
  
  


4、云海山四 。。。 
 
 
  寒暄着的几个人心里嘀咕个不停,各人有各人的算计和猜测。宋家人在揣测尹不回,尹不回也在悄悄观察宋山岑。
  遇见宋山峦的时候,他在永州城外不小心遭人暗算,不留下一条腿根本脱不了身。宋山峦救了他,助他全身而退,除了脸上的这道疤之外毫发未损。
  他们为了躲开敌人,跑到城中一个员外家的柴房里呆了一天一夜。两人聊得很是投缘,大有引为知己之意,他们称兄道弟,喝了不知道多少酒,并约定来年再聚首痛饮一番。
  三年过去了,尹不回每年都会到永州等候宋山峦。他从未赴约,直到亡故。
  尹不回原想着,可能是宋山峦避讳他邪教堂主的名头不愿相见,他也不好强求。等听闻宋山峦死讯的时候,尹不回大大后悔了一次。
  早知如此,他定不顾忌所谓正邪誓不两立的屁话,说什么也要在宋山峦死前跟他大醉一回,把酒畅言,狂歌痛饮。
  尹不回一生极爱饮酒,看人只从其酒品定论。
  他和宋山峦一醉相交,又有过救命的恩情,总想着报答宋山峦。此次来云海山庄之前,他先暗中寻访了一番,知晓宋山岑形迹可疑,言谈举止间便屡加试探。
  宋山岑处心积虑除掉兄长,自是做贼心虚。宋山峦在世时,他有高人指点,拼全力压抑住所有不满和歹意,方用奇毒取胜;宋山峦一死,他再遏制不了心中的邪念,一坐一动一言一笑无不流露痕迹。连宋爵都看的出端倪,尹不回与他几番你来我往,心中很快有了计较。
  
  用过饭后,尹不回带着侄儿给宋山峦上香,倒了一杯酒洒在地上,算是与君共饮,了此心愿。如果宋山峦活着,如果那时没有发生其他事,他和尹不回定能成为酒中挚友,或许推心置腹也未可知。
  尽了心意,尹不回向宋山岑辞行。
  宋山岑对他的来意琢磨不清楚,又惧怕圆觉教的邪气,巴不得他们赶紧滚远。尹不回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大步流星离开云海山庄。
  等山庄大门消失在视线之后,他们甩掉尾巴,从小路悄悄绕回来,潜入云海山庄伺机行动。
  
  尹不回是长辈,尹轻隋却是圆觉教下一任教主,这事没有他首肯不好决定。圆觉教在江湖上的名声已经差到谷底,多杀一个宋山岑不会有多少差别,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尹轻隋从来不会多管闲事。
  世上的事便是这么奇妙,当时尹轻隋罕见的不平之心发作,竟然主动要求叔父出手,非要宋山岑死在自己手里才能甘心。尹不回自然求之不得。
  就这样,他们偷偷找到罗玉,在她将信将疑的眼光里讲述了他们的想法。罗玉想了想,就算是阴谋,她也没什么好被人利用的地方,何乐而不为。宋爵听到可以给父亲报仇,看尹轻隋的眼神几乎光芒四射。
  杀宋山岑对罗玉母子而言是极为艰难的事,到尹轻隋这里,不过是举手之劳。他们要顾及的是尽量不被人发现圆觉教与宋山岑的死有什么干系,以及罗玉母子俩的后路。
  云海山庄是宋山峦的心血,也是害死他的源头祸水。经过这番波折,罗玉对云海山庄失望透顶。就算杀了宋山岑,她一个柔弱女子,也不一定守得住这份家业。如今她只想带着宋爵隐姓埋名,过平淡的生活,好把他抚养长大。
  尹不回听了,默默点头。这是他能为宋山峦做的最后一件事,总算报了他的恩情。
  
  人死后第七七四十九天是还魂日,罗玉携宋爵进山,宋山峦的坟埋在云海山里。宋山岑也一起来跪拜,烧纸上祭。
  罗玉哭了一阵,跟宋山岑说:“你先回去吧,我和宋爵再待一会儿。”
  宋山岑道:“山里阴冷,我不放心。”
  罗玉坚持,让宋山岑把下人都带走:“我想和山峦静静说几句话,人太多他不敢过来。过了今天,他就要去投胎了,你就让我们一家人最后团聚一场吧。”
  宋山岑道:“至少让人在这儿伺候着……”
  罗玉摇头,看了他一眼道:“你不用多心,云海山背面是悬崖峭壁,下山只有这一条路,我们娘俩跑不了。你着人在山腰等着,远远能看见我们,有什么好担心的,一会儿我们就下去了。”
  宋山岑想了想,装模作样道:“那也好,你别太伤心了。”手指搭在罗玉肩上抚了一把。罗玉感到一阵阴寒,像被蛇爬过般滑腻恶心。
  
  宋山岑口里说着放心,和下人一起退到山腰,只是他心里有鬼,想知道罗玉要和宋山峦说什么,便小心折回来,伏在一颗树上偷听。
  罗玉拉着宋爵,对着坟拜了几次,贴在墓碑上轻轻抚摸宋山峦的名字,口中喃喃自语。宋爵跪在地上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过了好一会儿,宋山岑已经觉得不耐,那母子俩突然动了。宋爵不知道从哪拿出一只铁铲,开始挖坟上的土。宋山岑心里一惊,立刻从树上跳下来,罗玉见了他也不奇怪,只是笑。宋山岑急着上前拦住宋爵,不知怎么头一晕栽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宋爵对宋山岑出现又晕倒恍若未闻,只闷头起坟。尹轻隋从隐蔽处出来,也拿了把铁铲帮忙。他比宋爵大了六七岁,习武多年,力气简直天差地别,很快挖到棺木。
  两人合力把棺椁打开,取出宋山峦的尸骸。他尸身早已腐烂,面目全非,发出阵阵恶臭。罗玉看了心里极不舒服,脸色煞白。
  尹轻隋拿了厚布来把宋山峦的尸身缠了几层裹紧,背在背上,又把宋山岑昏迷的身体摆出跪在坟前的姿势,下了最后一记重手。他发现宋爵两眼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给了他一个灿烂到刺眼的笑容,扶着罗玉,慢慢往尹不回那走。
  
  山腰处有一块平台,是上下山必经之处,有几个家丁守着。从宋山峦埋骨之地到山腰之间这段路,从平台上多半看得到。家丁们知道宋山岑对罗玉的企图,不怎么往山上看。
  这也方便尹不回行动,他穿着白衣黑鞋,轻功发挥到顶点,足不沾地,掌力扫得阴风乱窜。
  山林间一阵阵狼吼响起,更衬起气氛,似真有鬼魂临境。
  几个家丁正觉得寂静沉闷,突然发现远处一个白影忽前忽后,飘忽不定,山里鬼哭狼嚎,狂风大作,又好像能隐约听见人声轻笑,不男不女,回声震荡,越想越觉得可怖,慢慢发起战栗。
  一个家丁双脚打颤,哆嗦着说,怕是宋山峦阴魂显灵了。
  这句话真如平地惊雷,几个人马上抱成一团,颈项僵硬,恨不得跪地乞求过路大仙救命。阴风越来越重,笑声忽大忽小,白影也渐渐飘近,披头散发浮在空中,离地面足有两尺。
  那个胆小的家丁趴在地上,口里念着观世音菩萨,其余几人围着他打哆嗦,眼睛也不敢睁,脖子快缩回胸膛里,生怕被鬼魂看到,吸了阳气去。
  等的就是此刻,尹轻隋已经做好准备,把宋爵紧抱在怀里,尹不回跃过来背起罗玉,拉□上的衣服揉进内力往反方向掷出去。即使有人睁着眼睛也会被白影吸引注意,哪怕只有一个眨眼的工夫,便足够他们跃过平台了。
  
  这场装神弄鬼做得很好,那几个家丁直等到元宝遣了狼群来试探的时候,还在念如来玉帝救命。
  很快,整个云海山庄都知道,宋山峦的鬼魂在还魂日显灵,找宋山岑索命。宋山岑跪死在他坟前,坟中尸骸不翼而飞,罗玉母子也被他带走。
  几个家丁说得活灵活现,什么白影乍隐乍现,狼群徘徊嘶吼,笑声怎么回荡,鬼灵怎么说话……
  这厢尹不回已经把罗玉母子送到山下一个隐蔽的村子里。
  罗玉千恩万谢之后,双方就此拜别。尹轻隋没想着再和宋爵相见,这事只是他一时兴起,压根没放在心上。宋爵却看着他们俩的背影好久没有转头,目光深重,不知在想着什么。
  按尹不回的想法,那几个家丁都杀掉了事,到底罗玉心善,不肯答应,这才弄出这么场闹剧。他们只想人间消失,不愿多招杀孽,让人以为他们死了就罢了。云海山庄在江湖上没有地位,不会有人来查他们到底真死假死。他们闹了这么一场,云海山庄没剩一个主子,肯定一哄而散,很快便不会有人记得他们。
  
  他们的预计很准,云海山庄败落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宋家堂侄接管了庄子,一个月后把钱财席卷一空,云海山庄便成了一座空宅。落叶满地,断壁残垣,有时夜里还会看到庄中有蓝绿鬼火飘荡。
  渐渐的,传言越来越离谱。有人说看见罗玉在云头微笑,已经升天成神;有人说宋爵年纪小小阴气极重,必定是他招来万鬼报仇;有人说宋山峦是菩萨转世,历劫后尸骨恢复佛身,使黑白无常锁了宋山岑性命,还有人说云海山本就是冥府鬼门,百年来常有阴鬼化成人形在山间游荡,伺机勾人魂魄……
  再后来,便没人想起宋家人了。
  
  


5、云海山五 。。。 
 
 
  他们母子在小村里躲了两天,孟桥慢悠悠找上门来。思悔洞的事,罗玉和宋爵早已经商量好,绝不告诉任何人。狡兔三窟,他们只一个思悔洞,一定要把秘密埋到心底里。
  在杀宋山岑之前,宋爵提早把事情告诉孟桥,还让元宝无声无息地帮忙。等尹不回一走,孟桥就来接他们。即使思悔洞靠不住,罗玉也带足了盘缠,足够他们母子俩几十年衣食无忧。
  孟桥非常乐意宋爵早点来顶他的差事。他将母子俩带上思悔洞,把洞里的事情给宋爵交待了,自称要严守思悔洞的规矩,身上背了个小包袱,踏出洞口就跳了下去。
  下面是万丈悬崖,他眼睛都没眨一下。即便宋爵早知道他轻功奇绝也不由得吓了一跳,紧趴在洞边往下探看。
  孟桥身势很快,像是知道他们在看他,回过头来露出一个微笑,眼睛和嘴角都成了一弯月牙。他穿了一身白衣,风吹得衣摆翻飞,转眼间消失在绝壁下,腾云驾雾一般飘然离去。
  有如月下谪仙,绝世出尘不可方物。
  很多年里,每次宋爵想起孟桥,眼前都会出现这一幕场景。
  他和孟桥认识到分开之间不到一个月,可孟桥却是帮助他最多的人,他一生泰半所学都来自思悔洞,也算得上源于孟桥。
  宋爵因孟桥驻守思悔洞,后来又因他离开云海山,步入江湖重遇尹轻隋。甚至在孟桥身败名裂,含恨而死后,宋爵周遭的人、事依然和孟桥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不得不说冥冥之中,因果循环屡应不爽。
  
  孟桥走了,宋爵拉着元宝,难得有这样面面相觑的时候。孟桥走得干脆,头也不回。宋爵的功夫不好,连思悔洞都出不去。
  他扶着罗玉睡下,这几天经历了太多,罗玉整个人明显的憔悴了。元宝乖乖跟在他后面,等他安顿好罗玉,拉着他往另外一个岩洞里走。
  上次进来,宋爵没走这么深。思悔洞内部纵横交错,连环曲折复杂得很。元宝出入了无数次已经熟悉,带宋爵七转八绕,直绕得他眼都花了才走到目的地。
  拉开一扇石门,里面露出几排石架,沿着洞壁伸出很远。石架上摆着许多书籍竹简,宋爵好奇的看了一圈,杂七杂八什么都有,四书五经,艳情野史,道学佛经,奇门遁甲,医毒草药……
  元宝对这些看也不看,拉着宋爵往里面钻,一直到最后面一排石架停下脚。宋爵往架子上一看,一排大小一般的册子,上面写着几个小字:冥游谱。
  宋爵道:“这是什么?”
  元宝学着孟桥逍遥散仙的样子飞舞了两下,宋爵道:“是轻功?”
  元宝点点头,抱住宋爵的胳膊,“学,学好了,飞。”
  宋爵很兴奋:“你会不会?”
  “会。”
  宋爵喜道:“你教我,我们俩一起学。”
  元宝跳起来,在空中翻了个空翻,笑嘻嘻的看着宋爵。宋爵学着翻了一个,脚刚落地便被元宝扑倒在一边。两个孩子嘻嘻哈哈闹成一团,笑声一直在洞里回荡。
  
  宋爵不满十岁,正是男孩子最淘气顽皮的时候。他报了仇,有了容身之所,还有一个可爱懵懂的元宝陪伴,原来阴气森森的面色渐渐退了下去,露出一个孩童应有的天真灵怪面貌,笑容也多起来。
  从这天起,宋爵在小小师傅元宝的教导下,开始修习冥游谱。宋爵自身也有些根基,只是不够深厚。他家传武学虽然威力不足,却与冥游谱有异曲同工之处,思悔洞和云海山庄几乎近在咫尺,或许从前有些渊源。宋爵得了这个便宜,初习冥游谱并没有太多的障碍。
  倒是元宝的根底超出宋爵想象,别看他年幼瘦小,武学天分极佳,实实超出宋爵。可惜元宝虽有天分,做先生的本事大大的不靠谱。
  初时宋爵尚可以依靠从前的基础,与冥游谱融会贯通,相辅相成,取得不俗进展。慢慢练到需要领会的部分,元宝就一个狗屁不通的东郭先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弯路绕得九曲千回。等着再后面艰深晦涩之处,只能靠他们俩跌跌撞撞,磕磕绊绊地摸索,多少次卡在要命的地方进退不得,事倍功半。
  这冥游谱其实颇有来历,曾是武林人士梦寐以求的法宝,不止有轻功剑术,内功修行更是极为霸道。到了宋爵手上,只找些简单易懂的学,挑挑拣拣,碰到走不通的就扔掉换下一本,练得乱七八糟还怨功夫本身有毛病,完全是焚琴煮鹤。好比对着一座宝山,满山金银珠宝,翡翠美玉,他俩偏偏只挑些虾米石块还嫌弃金子太重搬不动。
  思悔洞的老祖宗要是知道有人这么糟蹋这门绝世武功,很可能被气得活过来找块豆腐砸死他。
  从这个角度来看,宋爵后来走火入魔性情退化,也是老天爷给的报应。
  
  宋爵对大部分冥游谱没有兴趣,对轻功情有独钟。一是为了将来出思悔洞,轻功必须过硬,二来孟桥飞身跃下悬崖的那一幕给他留下了太深的印象,他很向往那种千山万仞如履平地的逍遥,最重要的是元宝跟着孟桥学过轻功,再教给他也相对容易。
  所以宋爵对冥游谱十几册的外家功夫漫不在乎,能练就练,练不好扔在一边,一门心思苦练轻功,沉浸在飞檐走壁的快乐里不可自拔。
  除了轻功,他对毒术也很投入。宋山峦中毒而死,他们报仇时也没有机会查出他到底中了什么毒,这在宋爵心头扎了一根细小的刺,不疼,但总在提醒他,不要忘了父亲惨死。
  好在洞里这方面的书很多,宋爵不再挑三拣四,全神贯注、认认真真的研学。他心性坚韧,读着枯燥无味的字句,丝毫不觉得厌恶沉闷。每当这个时候,便是元宝跟他说话,他也听不见的。
  思悔洞冰冷阴森,元宝不愿意整天都在洞里呆着。他轻功早已可以随意进出,不像宋爵,想出也出不去。宋爵读书的时候,元宝便出去和狼群混玩一阵子,隔三岔五带些血淋淋的生肉回来。罗玉一开始被他吓得够呛,后来渐渐习以为常,只是口中不断的念着阿弥陀佛。
  
  罗玉的身体一直没能好起来,宋爵习武还是炼毒她都不干预。罗玉心里明白,日子是过一天少一天了。她尽力照顾两个孩子,诚心求佛,每天研读佛经,按着时辰进香跪拜,佛珠从不离手。
  尽管这样,她还是没能撑到宋爵长大。宋爵十五岁时,罗玉在一个夜里去世,毫无征兆。
  她像做了一个再也无法醒来的梦,枕边放着刚刚读完的法华经,手里攥着佛珠,面色安详,嘴角还带着一丝微笑。
  宋爵把她和宋山峦葬在一起,留了她一块玉佩在身边。他再没有亲人了,除了元宝,也没有任何在乎他或者他在乎的人。
  
  罗玉死后,宋爵好长时间都不能从伤心里恢复过来。本来他已经开朗了许多,这次也前功尽弃,人越发低沉静默下去。宋山峦去世的时候,他也是伤心欲绝的,但母亲的死,几乎彻底压垮了他。
  他害怕想起母亲,连她睡着的床也不愿意看到,整天呆在洞里看书。原本练功不过是混日子,练不练的好他并不在乎,后来被他用来转移注意,越发痴迷起来。
  他不眠不休,只知道练功打坐,要是元宝不在,甚至想不起吃饭喝水。
  习武之人最讲究循序渐进,顺理成章,像宋爵痴狂入迷到这个地步着实不妙,必须提防谨慎。可惜元宝不懂,宋爵也想不起。
  丹田膨胀,血气翻涌时,他犹豫了一下,又催动内力继续运转下去。当时他微低着头,看到手掌中毛孔开始渗出血迹,耳际轰鸣到什么都听不见。他心里想着母亲微笑的样子,放任自己一点点沉入无边的黑暗里。
  
  


6、云海山六 。。。 
 
 
  云海山多年没有热闹过,这一天不知道是哪里来了一群黑衣人,借着夜幕在山里徘徊,似乎在搜索着什么东西。
  来的人很多,狼群有些受惊,叫声都显得凄楚。元宝觉得生气,回去找宋爵。
  果然宋爵也讨厌这些人。尤其是走在最前面的两个,一边说话一边阴笑,看得他心头火起,双手发痒。
  那两个人根本没发现有人在旁边窥视,只顾着讨论自家主子的风流事,语气猥琐之至。正说的起劲,为首的一个黑衣人叫住了他们。
  他俩赶快跑回来听命,为首的那人轻声道:“带你们来是找人的,说得太多,会让我觉得你们没用,舌头去了也罢。”
  那人声音阴柔至极,轻声细语,说出的话却把那两人的胆都要吓破了。
  其中一个立刻跪在地上哀求:“祁舵主饶命,小的是张舵主的侄子,第一次跟祁舵主出来办事不懂规矩,往祁舵主看在……”
  话没说完,一声闷叫响起,那人趴倒在地上,口吐鲜血,身子不停的抽搐。旁边那人见了这幅情景吓得全身瘫软,站都站不起来。
  不等吩咐又有两个黑衣人上前把人拖下去,动作麻利,震得其他人目瞪口呆。
  那祁舵主轻声道:“这次过来办事,想必在堡里都知道事情紧要,不然不会把你们从各处调过来。你们也知道我行事的脾气,若还有不知轻重的,别说我祁安临没提醒过。”
  几十号人站在周围,竟是鸦雀无声。祁安临杀鸡儆猴起了作用,也不再耍威风,挥挥手让人继续搜山。
  
  元宝他们一直躲在树上偷看,那个祁安临阴森怪气地教训手下都被他们看了个清楚。元宝看了会儿祁安临,又看了眼宋爵,实话实说,这祁安临的感觉有点像宋爵。
  宋爵察觉他的眼神,阴森森的看了他一眼,看得元宝缩起了脖子。
  宋爵一直瞪着元宝,只想手里有根鞭子把他扁一顿。瞪了半天见元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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