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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乱_凤皇劫-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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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里的情况自然比平民要好些,但也是每日里限定口粮,宫人们一天只得一顿饭,还不能饱食。苻坚举行宴会,每个大臣只分到一片薄薄的肉,有人却不舍点吃,含在嘴里又吐出来带回家给许久未吃到肉的孩子。
饿到极致的人们已经濒临疯狂,眼里流露出困兽般绿油油的光。
燕军本以为这个时候攻城可以一举取下长安,却忽视了人性对生存渴望到极限后的凶残。
尚书令高盖率领的燕军很快就攻进了长安南门,可是抵御他们的不只 是秦国军队,还有拿着铁锹斧镐的平民。窦冲在人群中喊杀了燕人就有饭吃,刺激着这些疯狂的人。
形容枯槁的民众衣衫破烂,眼瞳血红,真像极了来自地狱的丧尸。燕军打得过全副武装的军队,却面对毫无章法的厉鬼生了惧怕之心。渐渐的,他们都不用武器,改成用手撕,用嘴咬。腥甜的血液流淌在嘴里,更勾起身体最深处的渴望,接着撕下一口带血的肉,竟然发现和猪肉没有什么不同。咬人的人变成了兽,被咬的变成猪牛羊。眼前的一切蒙在血光里变成一副惨绝人寰的炼狱图。
燕军死的死,逃的逃,最惨的却是死不了逃不掉的人。
都是人,谁都是娘生父母养。
窦冲命人架起几十口大锅,把俘获的八百多人八光了衣服。这八百余人在他们眼里已经不是人,是猪是牛是羊。
放血、剥皮、剔骨最后扔在大锅里煮,切成块的肉再也分不清曾是谁的胳膊,谁的腿。士兵和民众大快朵颐,好像回到了在大草原上放牧的旧时光。
在战争面前,在生存极限里,每个人都是魔鬼,不是你吃我,就是我吃你。也许有时候用的方式要文明的多,有时候是最原始的人吃人。
没有了穆峥,已经无人能敌杨定,北冥鲲一边护着只穿一身黑衣的慕容冲,一边和秦国的三员大将纠缠。战场上的慕容冲一改平日的淡漠,手持利剑冲入敌阵如浴血修罗。他只知进攻,却不防守,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剑刺入别人体内,对方温热的血溅上脸颊,刺激着已经麻木的身体的一部分意识,有一种超脱的块感;敌人的武器刺入自己体内,温热的血涌出自己的身体。疼痛尖锐的叫嚣着,也有一种超脱的块感。
慕容冲享受这一场死亡的盛宴,北冥鲲却看得险象环生“大王”他狂喊,却抽不出身保护他。那一刻他甚至有错觉,觉得慕容冲以为穆峥还在身边护着他。可是他真错了,慕容冲从来都没有想过,他只想到……………死。
后面杀过一员白袍小将,正是慕容盛,他护在慕容冲身边,一柄长刀倒也使的不差,护住慕容冲时露出一口白牙,慕容冲刹那有些恍惚,以为时光流转又回到从前。
可是不管怎么样,已经注定了败局。慕容冲这一战背的很惨,一路溃逃到阿房城。
鲜卑儿郎被俘万人,全部坑杀,初春的土地还未完全消融,挖下去都是硬硬的冰碴子,于是就先杀后埋。那片广袤的土地血流漂橹,怨气冲天。
战争已经让所有的人都成妖成魔。
秦国群臣都鼓动苻坚一举拿下阿房城,可是苻坚老了,已经不复当年的勇猛了。在某种程度上,慕容冲已经把他打败了。一个个儿子相即失去,让他好怕,怕失去他的大秦江山,怕他会成为别人的俘虏。
太多的血,太多的杀戮,太多的死人,不是苻坚怕别人死,而是他怕下一个倒下的是他。
第四十一章 勿相思 与君绝
又是三月,又是惷光,却没有了莺飞草长,大雁归来。
烽火硝烟、鲜血战乱已经让这里方圆几百里的土地几个月烽烟不灭,寸草不生,除了吃腐肉的乌鸦,连鸟儿也看不见。
阿房城里迎来春天。绿竹青翠,梧桐生新叶。
慕容盛陪着慕容冲打马来到城郊。
这本是个踏春野游的好日子。
这里有个湖,愁凤湖,古已有之,今日却和慕容冲如此巧合。
春冰消融,湖水青翠如蓝,兰翠如绿。
湖边有一棵梨花,正临镜照水,绽开一树如玉风华。
慕容冲下马,负手站在树下,静静沐浴一树幽香。
“凤,凤”这一刻慕容冲仿佛已经化身成另一人喃喃叫着自己的名字。
春风吹过,有梨花瓣飘散舞落,慕容盛看见自己的小叔叔在这场花雨里泪流满面。
惷光再好,陷身在战争里的人们却只有近乎疯狂的悲伤。
烹千人,坑万人成为燕军挥之不去的噩梦,梦里也不能隐忍的伤痛。
不远处的长安城失去了天助,已是强弩之末。
收拾好行囊,擦拭好弓箭,最后背水一战。
出发前一天,却来了白雀国的信使。
信使交给燕王慕容冲一个大红喜帖,原来是绯月公主大婚。
绯月公主就是姚凝。
另外还有一个白色的锦帕。
慕容冲打开锦帕的手有些抖。
锦帕里只有一只暖玉白凤凰。凤凰翎羽分明,晶莹剔透,凤嘴的小孔里穿着一根红色的丝线。
把玉凤捏在手里,似乎还感觉到那人烫手的体温。邺城王府的屋顶上,秋风猎猎,他亲手穿上丝线,戴在那人的脖子上。也曾经信誓旦旦“执子之手,莫言静好。”现在人都走了,还留这劳什子干什么?慕容冲没有在意别人的目光,独自走到殿外,手上用力,那玉凤化作一捧碎屑。随风一扬,也不知落往何方。
闻君有他心,拉杂摧烧之。摧烧之,当风扬其之,当风扬其灰。从今以往,勿复相思!
长安城下,燕军卷土重来。
慕容冲看着城楼之上的苻坚,觉得他又老了许多。灰白的发须,暗淡的眼神无不昭示着这只狮子的确是老了,只需要拔掉他最后的几颗牙齿。
燕军此行,已经报了必死的决心。燕王慕容冲说“拿不下长安,报不了鲜卑人的血海深仇,他慕容冲先自裁城下。”
一次次冲杀,一次次攻城,燕军损失惨重,慕容冲也受了伤,身上不知流着自己还是敌人的血,每一次杀人,感觉温热的血就让麻木的心活跃几分,在别人看来他已经不是在杀人,是在自杀,要不是有北冥鲲护着,早已化鬼千次。
惊天震地的杀伐,层层堆积的尸骨。战争持续进行着。
苻坚城楼上督战,身上也染了燕军的血迹。现在杨定已经成为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慕容冲的每一次冲杀都被杨定给拦了回去,但是苻坚却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持多久。
面对杨定,慕容冲愁眉不展。杨定一日不除,燕军就休想攻进长安,可是怎么才能除掉杨定?
大帐里的气氛一派低沉。过了半晌慕容永忽道:“大王,臣弟有一个办法,不知可行否?”
慕容冲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穿马埳。”
“穿马埳”就是挖陷马坑,等杨定再出城交战时把他诱进去,然后再由士兵洒下大网,把他缚住。
大家都觉得慕容永主意不错,就各自分头行事。
一切和预想的一样,而且出奇顺利。由刁云把杨定诱来,杨定还没有反应过来,马的前腿就折在陷马坑里。由于奔跑是的惯性太大,马一下子就跪倒了还把杨定摔下来,接着就有一张大鱼网从头顶罩下来。
杨定真不愧为大秦第一将星,电光火石间,他一跃而起,几个拉住渔网的士兵胸前被扎出点点血花,若不是随后而来的北冥鲲、刁云、慕容永、慕容盛等一起出手,就功亏一篑了。
将杨定五花大绑了,押回燕军大营。慕容永劝慕容冲杀了杨定,否则后患无穷,慕容冲沉吟半晌,说自有主张,让慕容永退下。
慕容冲独自进了关押杨定的营帐,杨定本闭目养神,听见声响见来人竟是慕容冲也不由的吃了一惊。
“慕容冲,你们以卑鄙歼计拿了我,给大将军我一个痛快。”
慕容冲眯着眼看了杨定一会儿,竟然过来给他松绑。
杨定惊异“慕容冲,你又耍什么花招?”
“你走吧。”干净的声线清清泠泠,但话的内容却让杨定以为听错了。
“你肯这样放我走?”杨定不信。
“我知道当年射死猎狗的箭是你射*的,慕容冲欠你一条命,今天就还你这个人情。”
“那你不怕我回去后又和你作对?”
“杨定,我会抓你一次也可以抓你第二次,谁也阻挡不了我拿下长安的决心。”
见杨定还有犹豫,慕容冲又说:“杨将军手下死了多少燕军亡魂,再不走,我可保证不了别人也能放过你。”
“慕容冲,你今日不杀我,这份恩情杨定记下了。”说着杨定转身出帐,身后慕容冲说:“杨将军,苻坚已是强弩之末,今天下各诸侯并起,当年的清水氐人和苻坚不也有灭城之恨么。”
杨定走了,却再没有回长安,他回到了仇池旧城,自封“陇西王。”
失去了杨定的长安,就等着慕容冲的最后一击。
这一战,杀的昏天地,鬼哭神嚎。
一批批的燕军迎向如雨的箭氐,一批人倒下了,马上有人接替上去,竟不似活人,不怕伤,不怕痛。慕容冲身无甲胄,却冲在最前方。
惊天震地的杀伐,层层堆积的尸骨。战争已经进行到第十天黄昏。
城破。
洞开的大门,堆积着层层尸骨,鲜血蜿蜒,最上层还有些温热,慕容冲轻轻用染满鲜血的手摁住眉心,轻轻叹息“该结束了!”一放松下来身上传来锥心的疼痛,原来不知何时他的左臂已经插上了一支羽箭。
一咬牙,一用力,羽箭就拔下,随着箭尖而出的鲜血喷的老高,刹那间他觉得眩晕。
眼前漫卷的烟尘,惊天动地的杀伐好像潮水般的退后,只剩下疼痛。每一次呼吸都像在生和死之间打了一个转。
可是慕容冲还喜欢这份痛,身上痛着,就顾不得心上的痛。
一个亡*国受虏的奴才,一个胯下求欢的娈童,一个天下唾弃的笑柄,今日就会了结吗?
慕容冲这一生就是个大笑话,天下第一大笑话!
慕容冲突然仰天狂笑。
笑声让身上的血流淌的更欢。
斜阳西残,天地间只有一个颜色“红”。
绝艳的妖红
这是死神酒杯中的颜色,饮下这一场绝望灵魂的哭喊。
第四十二章 饮君恨 痴数春
进的长安城却发现苻坚早已经逃了,原来苻坚一直都是个懦夫,他弃下这一城百姓,带着家眷逃了。
燕军却对长安有着不能消弥的恨意。他们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慕容冲。
既然慕容冲已被天下人所憎恨,那就恨的更彻底吧!
“屠*城”当慕容冲下达了这个命令,燕军的将士愈加疯狂。“烧、杀、抢、夺”。长安这座在以前和将来都有着重要地位的古城变成了人间炼狱。
地上燕人的血还未干,又流上了氐人的血。
在一场战争里活下来的燕人,带着对失去战友的伤痛,带着对对手的憎恨,带着对鲜血的渴望泯灭了所有关于人性的记忆,只有兽性的欲念在支配自己。
到处都是哭喊,老人的,孩子的,妇女的;到处都是流血的尸体,没有头的,没有腿的,掏开肚肠的。
北冥鲲望着满地的疮痍,听着凄厉的哀嚎,他想大喊,他想逃跑。被自己护在身边的慕容冲没有任何表情,冷漠的看着这个巨大的坟场。北冥鲲的心里从来都没有错对,他活着就是为了慕容冲,慕容冲无论做什么在他看来都是对的,独独这一次,他感觉到了巨大的悲哀,不是为了满城的百姓,而是为了慕容冲。他知道他的主子已经把他自己逼上了绝路,一条不归路。
站在空荡的大殿里,月已上中天,月影斑驳,那个龙座半明半暗,耳朵里隐约传来杀伐哭喊,此间更像地狱的冥殿。
很多年前的冬天,大雪纷飞。自己就跪在这里。
冷,很冷,骨头里都冻成了冰。耳边苻坚淫*虐的笑,冰冷的身体被缚在床柱之上……慕容冲拼命的哭喊“放了我,放过我,求求你。”身体被贯穿,野兽样的喘息四处肆虐,白底银线凤凰纹的衣服被撕裂了,身体被撕裂了,自尊被撕裂了,人生也被撕裂了。
好痛,好冷。
一层红雾遮住了眼睛,眼里的一切都隔在红雾后面。浸在这片血海红雾,要生生将自己溺死。
为什么大仇得报,却没有一丝欢喜,反而更觉厌恶人世。
凭着最熟悉的记忆走进了凤紫宫。凤紫宫里纱幔飘飞,隔在那层血雾里分外的妖娆和瑰丽。那里出现了一个女人美丽的影子,隔着纱幔银铃一样的笑“凤皇,凤皇。”
“姐姐,是你吗?”踉踉跄跄穿过一层层飞舞的细纱,寻找姐姐的身影。
“姐姐,你看我做到了,我成了这长安城的主人,我不用仰人鼻息过活了,姐姐,我从来都是个男儿,顶天立地的男儿。”
“姐姐,可是我还是不快乐,你说这是为什么?”
清河的脸在纱幔后面若明若暗的变幻着,看不清任何表情。
“凤皇,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不能怀孕了。”清河还是笑,笑声如银铃。
“因为麝香,怪不得你身上、房里全是麝香,凤皇,姐姐知道小看你了。”说着清河就到了慕容冲面前,她的手温柔的抚上慕容冲的脸,慢慢的下移,最后放在颈子上,开始用力。
“姐姐……”慕容冲发出咯咯的声响,呼吸越来越困难。
北冥鲲在外面守候多时不见慕容冲出来,闯进去就看见慕容冲倒在地上。
“大王!”
攻下长安,慕容冲却得了重病。已经成为鬼*城的长安不能再停留了,不管白天晚上,总有凄厉断肠的哭声。
慕容冲又回到了阿房城,原来那个流传于民间的童谣一直是真的“凤皇凤皇止阿房。”
姚凝虽然准备好当新娘子,最后却没能当成新娘子。
一开春儿,穆峥就带着姚凝回到了渭北。姚苌见了也不多问,只说回来就好。这边姚凝养着身子,穆峥也不得闲,替姚苌到处征战,抢地夺城。
现在的穆峥没有了杀生蛊的羁绊,战场上更是勇猛,几乎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姚苌心里那叫一个高兴,得此虎将,再加上自己的聪明才智,何愁天下不在自己囊中。怕夜长梦多,就着手准备穆峥和要姚凝的婚礼。
姚苌新赐的大将军府张灯结彩,到处是一片喜气洋洋的红色。
穆峥穿着旧衣站在新房里,那么的不协调。
红纱糊窗、红烛高挂,水波样的大红锦绫床幔用如意结状的银钩挂在两边。宽大的黄梨木雕花床上铺着大红床单,下面缀着长长的流苏。大红的鸳鸯锦被整整齐齐的放在一边,上面摞着鸳鸯戏水的软枕。床的正中,放着一套大红的绣着祥云纹样的新郎吉服。
手抚过领口绣着的折枝花样儿,穆峥一直凝重的脸泛起一丝笑意,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意。
从知道爱上慕容冲那天起,穆峥就没想过自己还有洞房花烛这一天,可这一天终于来了,来的不早不晚,似乎正好。
脱下身上的靛青旧衫,手抚上放在温热胸膛里的玉凤凰,猛地用力扯下。玉凤躺在掌心上,温润洁雅,像极了那人在梨花树下的笑。“执子之手,莫言静好”只不过短短的几个月怎么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手中玉凤凰沉重的握不住,跌落在黄梨木折枝镂花雕刻的梳妆台上,一段红线无力垂下,再也绑不住什么。
慢慢的将这一身红色穿着停当,花菱铜镜里映出一个修长俊朗的影子,耳边却响起苍凉的歌生“天苍苍野茫茫,人心洁净安详,那是我早已回不去的故乡。”
“凤,我和你在一起,哪怕浪迹天涯,有你,有我,就有家。”这话是自己说的吗?
“凤,慕容冲,我该拿你怎么办?”穆峥身子抵着梳妆台,右手紧紧握住胸口,眼前的镜子里弥漫上一层红雾。
进来催促吉时要到了的婢女看见穆峥的样子,吓了一跳“将军您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奴婢去请大夫?”
穆峥凝神运功压住心里的不适,慢慢直了身子“没事,这就出发吧。”说着就把玉凤凰收起来,放在脱下的青衫里面,然后大步走出去。
看着穆峥远去,那婢女忙从衣服里拿出那个玉凤藏在衣袖里,转身退出房间。
没等穆峥到了王府,玉凤却到了穿着一身大红喜服的姚凝手里,她将玉凤凰用白色锦帕包了,和喜帖一起让人马上出城,送到远在阿房城的燕王慕容冲处。做完这一切,姚凝心满意足的盖上了垂着珍珠流苏的红盖头。
这个玉凤凰是她前些日子看穆峥独自一人在抚摸,她觉得很漂亮。刚想问穆峥要来看看,穆峥已经藏在衣服里面,很宝贝的样子。凤凰,凤皇,是慕容冲送的吗?从那天起她就想弄到这个凤凰,她绝不准穆峥留下他的一点东西。
美丽而冗长的仪式,一个女人一生最期盼的一次。
噼噼啪啪的爆竹声,喧天的锣鼓声都在昭告天下绯月公主嫁给了她喜欢了十几年的男人。
共同牵着中间蹙着大花的红绸,这一生是不是可以共执手,到白头?
从门口到喜堂铺着大红的毯子,需要走九十九步,代表长长久久。姚凝看不见,心里却数着,一、二、三、……每走一步就离幸福近了一步。
“砰、砰、砰,九十八步”世界的喧哗隔绝了,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就差一步,这个幸福就有了开头。“扑通”是重物倒地的声音,连接着自己的红绸也被扯了出去“将军,穆峥”姚凝自己掀开了盖头,看见穆峥口吐鲜血,摔倒在地。
原来,就算差一步,这幸福也注定开不了头。
第四十三章 伤心人 负多*情
穆峥口吐鲜血,摔倒在地。这可吓坏了姚凝。只差这小小的一步她的幸福却开不了头,她用手扯着垂着长流苏的盖头,怔怔的站在那里,已经忘了自己的下一步该怎么走。
穆峥被送到大红色的床上,脸却苍白的像一张纸。来了四五个大夫,每个人都摇头,不知道穆峥到底是何症状。
穆峥闭着眼睛,心里清明。但被虫子啃噬着心尖的痛苦让他不想睁开眼睛。他知道,他比谁都明白那是情蛊,是情蛊发动了。可是他不想说,不想告诉任何人,就好像这是他跟慕容冲之间最隐秘的联系,不想任何人知道。
每一次思念,每一次在心中默念那个名字,疼痛就轻一些。已经被折磨到极限的穆峥就想任性一会儿,就这么死去吧,不用负责,不用违心,就在梦里和白衣无垢的慕容冲过一生。
一日,两日姚凝在床前细心的照顾。
下人们都说公主对未过门儿的驸马情深意重。
十天八天,姚凝端水送饭、嘘寒问暖。
半个月过去了姚凝渐渐的失去了耐心。
这并不是因为穆峥的废人模样让姚凝生厌了,只要是穆峥,哪怕他在床上躺一辈子,她也会爱他一辈子,可前提是穆峥心里有她。
一日一日过来,姚凝发现穆峥根本就是在逃避,借着病痛对现世、对自己、对这个婚礼逃避。
有时候他明明就醒着,看到她进来就闭上眼睛,话不说一句。他明明就是知道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生病,可他也从来不说明原因,好像本就希望自己病下去。
他睡着的时候都会笑着,是什么样的梦让他甘愿沉醉其中,不想清醒。
穆峥,活生生的姚凝在你面前你看不见,偏偏要去梦里追寻不存在的幻影。
姚凝的伤、姚凝的痛、姚凝的心你通通视而不见。
那日,穆峥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白玉凤凰。半个多月没有下床,脚着地的时候,腿就软软的跪倒在地上,也顾不得许多,攀爬着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那件旧衣,里面却没有白玉凤凰。不置信的把衣服来回翻了几遍,还是没有,半个身子探进柜子里将里面的东西全翻出来,还是没有。穆峥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姚凝端着熬好的参汤进屋,穆峥还是和往常一样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只是衣柜大开,满地都是搅成一堆的衣衫。
姚凝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可她依然不动声色低低唤着“峥哥哥,起来喝参汤。”
穆峥眯着眼睛,一动不动。
姚凝坐在床沿上,手抚上穆峥的脸,然后是浓浓的剑眉,高蜓的鼻子,最后落在两片丰润的唇上。她慢慢俯身,香软的樱唇盖在穆峥唇上。
穆峥猛地睁开眼睛,往后缩了缩身子,头也别在一边。
姚凝真的怒了。她腾的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走了两圈,背对着穆峥压下心里的火气“峥哥哥,你是在找什么?”
“玉凤凰,我的玉凤凰,你见过的。”
姚凝嘟起小嘴,歪着头状作认真的想了一会儿,然后拍手笑到:“想起来了,你以前戴在脖子上的,怎么找不到了?”
“成亲那日,我摘下来放在旧衣里,现在找不到了。”
“峥哥哥,那个东西很珍贵吗?这个府里的下人有很多是新来的,那日人多手杂,保不齐让哪个下作奴才给顺手牵羊了。”
穆峥一听也在理,不过心中那种失落感蛰的他双眼发痛,又狠狠的闭上了眼。
姚凝见此,脸上绽开一个像罂*粟一样美丽、一样毒的微笑。
她端过参汤,“峥哥哥,来喝参汤。”
穆峥本想拒绝,但又不忍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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