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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终人散空愁暮-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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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那坛酒,白隐一定会推断出来他的意图,从而确定逆绯现在的境况。只是好不容易从灵山带两坛酒出来,白隐怕是一点都不会碰的。
夜歌一人浅斟慢酌,直到一坛酒都见底了,才整理衣衫信然步出门去。
10
10、第九章 。。。
神龙乃是天地灵气孕化,千年乃而得一,就算是死后,也同样是有心之人必夺之宝。
华贵富丽的宫殿内,镶金雕银,紫色轻纱飘舞,窗门紧闭,曼舞的轻纱就像是无数的触手,神秘之中夹带着一丝诡异的氛围。一抹高挑的身影就在紫烟之后若隐若现。从衣着打扮上能看出来是名女子,却不同于宫内任何一名女子的柔美娇弱,这样的背影甚至给人一种高傲的感觉,所用饰品不多,墨云一般的长发只用一根长簪绾住,紫色的衣衫剪裁得体,毛绒的披肩更添得一分雍容。
站在只留一条缝的窗户旁,窗外景色尽收眼底,碧透的晴空,有飞鸟鸣叫着掠过。女子关上窗户,将眼底的狠厉关在了黑暗的窗户里。
已到垂暮之年的皇帝,必定会有台面下的明争暗斗,虽看似安稳的国家,说不定就在一夕之间,崩毁呢?
现在,在数十道宏伟的朱墙之外,白隐,现在叫叶宇,手捧漆木宝盒恭敬的等着,这样半弯着腰等待的时间确实累人,但身为艺人,就要有点吃苦受罪的觉悟。叶宇只在心中将某个人暗自咒了数遍,也不解心中快要抓狂的暴躁。身为高官,就可以让毫无权利的百姓这样苦苦等待,受风吹日晒,等到离开的那一天,非要治得他服服帖帖为止。
越是笑的谦恭,越是让人觉得背后生寒,至少出来通报的小厮即使如此。
“大人准你进去,记住,不要说不得体的话,否则的话你就大难临头了。”
领路的小厮看似好心的警戒两句,地位不高,却沾染了不少仗势欺人的派头,看见下九流的人便自觉高了一等。
“是,我会记住的。”
亦步亦趋,叶宇跟在带路人后面,穿过一重一重的厅门花园小径廊桥,一直到一处清雅的水上亭台。
是亭台,却要大上好几倍,可以说是一座小别院了,四周垂着竹帘,隐约可听见内中丝竹靡靡之音。
章楷是委帝朝臣中屈指可数的老臣,历经三朝,曾经是一方大将的他最终还是退隐市井,终日饮酒尚乐,这座水上别院听说也是他的得意之作,全部用金银打造,金丝银错,华丽堂皇。
“见过大人。”叶宇在亭外,伏身请安做礼。
里面白须长髯的老者虽已是花甲之年,但威严气势仍在,一举一动,不怒而威。坐下十几人,虽然穿着与一般人无异,但从言谈语气便可知道,绝非一般平民。章楷身不在朝堂,但影响仍在,仍是一方之主。
旁边随伺的下人附耳低语,老者轻轻点头,便有人唤亭外的叶宇进来。
“你就是那个自称有仙术的艺人?”
“小人早年有幸学的一些皮毛,但愿能入得了大人法眼。”叶宇虽是平民,但态度语气,不卑不亢,章楷也颇有些赞赏。
“那趁今日大家都在,你就,表演表演,让大家乐一乐,如何?”章楷言毕举杯祝酒,同坐十几人应声举杯,喧哗私语,丝竹乱耳。
一声鼓响,四座安静下来。叶宇高举手中漆盒,像是个虔诚的祭拜者,毫不起眼的盒子缓缓打开,顿时清香满园,众人深深的呼吸,双眼不移的盯着他的动作。
金色藤蔓从盒中涌出,像潮水般顺着金银柱攀爬而上,金色的藤,银色的柱,更显藤蔓华美的妖异。暗香浮动,藤蔓之上片刻时间便结了朵朵莲花,白莲清圣,粉莲柔美,如玉雕琢,如雪堆砌,一时之间,亭内盛放百朵莲花,几乎可以看见柔软的花瓣一片一片的展开,动人,让人不忍呼吸,似乎会打破这如梦似幻的美景。
莲花飘落,众人纷纷伸手去接,奇妙的是,莲花如同沉入水中的鱼儿,沉入众人掌心,甚至可以看见掌心泛起的水纹,奇妙无比。
满园飘落的花瓣散去,暗香犹自缭绕,叶宇合上盒子,恢复将其捧在胸前的姿势,站立一边,静等众人从余味中回神。
“果然好手法!”有人率先鼓起掌来,于是引得众人纷纷对一个小小的艺人鼓掌赞扬。
章楷也放声大笑,尽显豪气干云,既而转头问叶宇:“留下来如何,府内宴会较多,你可以随时表演,当然,不会亏待你。”
“请大人见谅,小人的家地处偏远,家中尚有两名幼儿和一个……生病的妻子,所以……”
“欸,算了算了,”章楷挥手打断,何必为一个下人坏了在场气氛,异术奇特,但也不是非看不可,偶尔一见也就够了,“带他下去领赏。”
前后不过一个时辰,跟进去时一样,也是人领着他出来。走出水上别院的时候,叶宇远远的回头看了一眼,水波荡漾,水上华丽的亭台中断断续续的吹奏着软侬的音调。平凡的脸上忽起一抹笑容,笑意莫名。
探听得知今日诸多朝臣在此聚会,略施小计混进来献艺。如今莲子已经种下,就等着开花了。
达九走近白隐的院落,隐隐嗅到一阵莲花的清香,心说这个时候哪儿来的莲花,兴冲冲的推门进去。
“叶,啊不是,白隐大哥啊,有莲花开了吗?”
本来只是随口问问,白隐给他一指,达九顺着手指看过去,不小的池子中,竟然盛开了一池的莲花,柔软的白玉颜色,衬得一池碧绿的水也变得像铺上了轻纱一般。
“还真是……莲花啊。”达九惊讶的嘴都合不上了,但是吃惊归吃惊,这种事发生在白隐身上就没那么奇怪了。自从那天白隐在他面前揭下面具的时候,一瞬间他真正以为是玉雕的神仙活过来了,从此白隐在他心中真的成了神仙一般的人物,身份也由兄弟上升为大哥。
莲花开了,也就是说龙魂终于有动静了,那日在诸多朝臣身上种下的种子会循着龙魂圣洁的气息而去,扎下根,只要有剧烈的波动,并蒂莲花便会同时盛开。
白隐一扬手,从池中飞出一朵金色的莲花,落在白隐掌心。金色莲花没入白隐掌心,同时便能感应到另一朵花的存在。
在这个达九辟出来的院落,白隐偶尔会摘下面具,难得的自由放松,却常见达九痴傻一样的表情,是前后反差太大适应不了么?
白隐叹气,再次拍拍达九胖胖的脸,道:“金莲已经盛开了,这次出去有一定的风险。嗯,如果以后有人问起,你就说我只是个卖艺的,其他不用管。”
“白隐大哥,你是在担心我吗?”
达九一脸得了骨头的小狗形象,说的话不知听进去没有,白隐实在对这种单纯的人抵抗不了。
白隐脚程不快,只能借着从达九处借来的马一路赶过去。并蒂莲花之间的感应在越往东南的方向越发强烈。骏马扬蹄飞奔,冷冽的风刮过白隐脸颊,有些颠簸,伏在马背上,白隐思绪有些散乱。
从以前,到现在,无论是冰冷的神殿,还是那些虚幻的温暖,亦或是陪在阎摩身边的日子,恍惚的像是一场梦。有时候甚至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为什么在这儿,只是在奔走的过程中才知道自己还活着,只是想给自己找些事情而已……
白隐策马往东南而去,黧黑的骏马喷着粗重的鼻息一路狂奔,马蹄敲在地面上嗒嗒闷响。策马上了一出高崖,白隐下马观望,高崖之下尽是一片秋景金黄,不远之处一处不大的瀑布从山上悬挂而下,如一尺白练,铺陈千里。
一丝若有若无的妖邪之气从瀑布传来,熟悉的气息让白隐心中又起烦乱,脸色也有些难看。夜歌已经来了,这是在指引他方向么?莲花脱体而出,循着另一朵莲花飞去,白隐纵身跳下高崖,坠落的瞬间一头巨鹰掠过,伏着白隐往前方水汽弥漫的地方飞去。
瀑布轰然落下,冲击成一方水潭,水潭再汇集成河,蜿蜒着缓缓流出。现在在这流动的水边,能看见夜歌冷漠的与一名女子对峙着。
白隐撕下面具,如今的伪装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或许早在他入城的时候就已经被人发觉了。
巨鹰煽动翅膀的声音引起两人的注意,在两道目光的注视下,巨鹰俯身蹲下,白隐从它背上下来,迎着两人的目光走近。
女子?白隐心中疑惑,有些熟悉的感觉,却又想不起来,直到将逆绯这个名字与她重合时,才恍然间看出了那熟悉的轮廓。
“你终于来了。”女子笑容甜美,却自带一丝寒意。
“你是逆绯。”
“也不全对,霓霏儿才是我的名字,如何,惊讶吗?”
白隐沉默不言,夜歌也默立一旁,不知在想什么。
抛去了男子的伪装,还原本来的女儿姿态,不柔媚,像是幽谷兰花一样自有一番傲气和决断,霓霏儿将肩上白绒披肩拉了拉,转身望着眼前一池碧水道:“我知道你们的目的为何,但是很可惜的是晚来了一步。”
“什么意思?”
“她将龙魂封印在这座山底。”夜歌替她回答,几分慵懒的声音仿佛就将此事推开身外,不关己事。
“唯一的入口是这个水潭,白隐,你为了那个冒牌皇帝,真的肯下去吗?”霓霏儿笑了笑,又继续道:“夜歌,你也是想夺龙魂的人,等到白隐解开封印的时候,你会怎么做呢?”
“不劳费心。”
夜歌的语气已是不耐,霓霏儿只是轻一挑眉,嘲讽之意不言而明。
此情景让白隐有些落寞的感觉,究竟一切的起因在哪里,又为何会到这一步,在下水之前,白隐突然想问她:“你是因为阎摩杀的那几十条人命吗?”
没想到白隐会有此一问,霓霏儿愣了一下,却突然笑了,“就算他再多杀几十人也不关我的事,只是,”女子的表情却在这一刻有了悲伤和愤恨的情绪,“你可知这十几人中,有一人是我父亲,有一人是我夫君?”
原来如此。白隐只觉身体一阵寒凉,有种恍然大悟之感,所以最该死的两人,一是杀人者阎摩,而是助着阎摩的他。
“对不起。”
这是白隐唯一能说的,却也是最没用的一句话。说完,白隐深吸一口气,潜进水潭中。
哼,一声冷笑,女子转而对留下的夜歌展颜一笑:“你不跟他下去吗?哦,你怎么会冒这个险呢,等他九死一生拿着东西出来的时候,你就趁机夺走,不费吹灰之力,就像以前一样。”
夜歌的手动了动,一直隐藏的妖气此刻毫无顾忌的释放出来,渐渐转为金色的眼眸仿佛凝结着霜刃,足以穿心透骨,“看来你将我们的事调查的很清楚啊,只是我讨厌聒噪的女人。再不走的话,我会反悔不现在杀了你。”
霓霏儿柔柔一笑,半掩了眉目,“是,你不杀我,那小女子就先离开了,希望白隐不要死在里面才好,对吧。”
暗紫的衣衫衬托着华贵高雅的气质,霓霏儿并不因为夜歌的话有所动摇,作势略一福身,随即离开,留下一路畅快淋漓的笑声。
她是女子,她体会过何为痛苦,伤人肉体不算痛,甚至杀了他也不算痛,唯一能让人生不如死的,是心啊。
白隐在水中潜行许久,仿佛凝滞的空间里行动缓慢,甚至觉得快要溺死的时候,才隐隐从阴暗的水道里看见光亮。一鼓作气爬上岸的时候,白隐忍不住咳嗽,大口呼吸着,体力从来不是他的强项,而这一段距离刚好,既不会让他困死,也不会让他轻易通过,看来霓霏儿折磨他的意图很明显了。
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寒意入骨,白隐咳嗽着起身,回头看看身后的水面,除了他刚刚上岸时搅动的水纹,没有一丝多余的动静。一种夹杂着自嘲与失望的情绪悄然滋生,白隐强自压下心中感情,瑟缩着双肩继续往前。
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一路没有机关暗器,甚至连障碍都没有,只有一条宽大的隧道,曲折回环着隐隐没没。
白隐在身侧燃起一簇簇的蓝色火焰,火光照明,白隐顺着弯曲的通道一直走,却越发疑惑,若是要让他死在此地,为何没有一点机关陷阱,如果意不在此,这条路为何又反反复复,完全没有必要。
一个想法猛然窜出,白隐蓦然转过身,目光所及只有蓝光照亮的一段路,其他的全部隐没在黑暗中,似乎要随时吞没这一片势单力薄的光芒。
“原来如此。”白隐恍然大悟,他刚刚将霓霏儿布下的阵全部走了过来,一个连着一个的阵法,如同连环套一样,全部让他走了进去。所以他现在的一举一动,全都在她的掌握之中,想要解开,也非是一时就能的。无妨。对白隐来说,这只是想明白了一个疑惑,却并不影响他的行动。一步一步走下去,宽大的隧道之内只听见脚步的声音,半个时辰,白隐终于看见通道的尽头。
一处高台孤零零的坐落在尽头处的耳室之内,耳室的格局跟外面截然不同,装饰华丽,连步上高台的台阶仿佛都沁透着玉料的颜色。
光滑的高台之上,供奉着一颗闪耀着金色光芒的珠子,珠子上缠绕着一条黑色的龙,金芒就从龙身之外的缝隙间渗漏出来,光华四溢美丽异常。
香火扶摇而上,淡淡的味道像极了寺庙里的供香,若不是在这个地方,这样美丽安宁的景象一定会让人心生平和。猫眼大小的珠子下压着一封书信,白隐将珠子拿起,准备去看那封信,变故却在一瞬间发生。
盘绕在珠子上的黑龙在接触到白隐手的一瞬间便活了过来,一张口咬住了白隐的手腕,灵活的身体顺势游动着缠上白隐手腕,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黑龙已经像潜进水里一样,隐入了手腕之中。
与此同时,心口的一阵绞痛让白隐痛的蹲□,一张口便是一口血雾喷出。
信上寥寥数言:从此以后,你永远逃不了我的追踪,天涯海角,锁心龙骨会随时要了你的命。
并蒂莲花追到的气息原来只是龙魂残留下的么?真正的龙魂已经被她吸收运化,可笑他对自己深信不疑,自信满满的踏进陷阱。
霓霏儿好像是在故意折磨白隐,又或者只是想试试这个诅咒的效力如何,白隐只觉得好像有一把刀插进心口,不停的翻搅,想来凌迟的痛也不过如此,又一口鲜血涌出,白隐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紫纱如烟,轻舞飘扬,冰冷光滑的大理石地面,被辟出一方水池,无花草装点,只有四周刻出的复杂的咒文陪衬。女子横卧在地,单手支颐,冷冷注视着水面波动,水面映出的不是殿内景色,而是一个回环的法阵,一圈一圈,逐渐发出亮光,最后竟然法阵逐渐扭曲,变成了一条龙的形状。
“白隐啊,”女子像是叹息,又像是嘲讽,伸手去拨池中的水,“纵使你有经天纬地之才,也是逃不过的。接下来,我期待你能演一出好戏给我看啊。”
门外突起通报之声,皇帝驾临,霓霏儿懒懒起身,挥手点亮殿内所有灯火,出门迎驾。
“皇上今日驾临,不知有何要事呢?”
本是花甲病体之身,如今满头黑发,健壮一如当年,猛然间回到了几十年前,皇帝对眼前这位女子奉若神明,尊称为“神女”。
“无甚大事,只不过想与神女品茶,参禅论道而已。”
“请。”
殿内并无他人,一身金色华装的皇帝纡尊降贵,亲自为神女斟茶,霓霏儿神色自若,坦然接受。
“皇上可想长生?”
皇帝本来打算迂回婉转的问她,却没想到霓霏儿竟然先提出来了,皇帝一时忐忑,轻咳两声道:“神女可有妙法?”
“皇上知道我从哪儿来吗?”
“神女请讲。”
“黎照。”仿佛有些怀念,霓霏儿继续道:“那里有很多和我一样的人,身怀异能。皇上可知为何黎照在几年之间异军突起,开疆扩土,气势大盛?”
“因为……神女这样的人?”九五之尊的面上逐渐露出贪婪神色,霓霏儿都看在眼里,“没错。黎照的皇帝跟陛下您不同,他不过是一个没有帝王命格的冒牌皇帝。但是他却养着世间难得的一些奇人,这些人不为世间人所知,都秘密的为他所用。吾皇啊,若是把那些人抢过来,何愁委帝不能千秋万代,有何愁您不能与天同寿呢?”
“当,当真?”
“我怎敢欺骗皇上呢?”霓霏儿语带恭敬,一抹冷笑却悄然爬上嘴角。
白玉的杯子没由来的突然裂开,蛛网一样的裂缝爬满了玉色的杯身,霁月白白软软的手被迸溅出的热水烫到了,一双眼立刻布满了水雾。
“呜呜,哥哥,哥哥你在哪儿?”
“怎么了?”正在看书的云衡看见瘪着嘴的霁月,抛下手上的书上前查看。
“喏。”霁月将手递过去,手上被烫的红了一片,“杯子啪的裂开了,就被烫到了。”
“吹吹就不疼了。”云衡往红红的手上呼的吹一口气,再看,烫伤真的不见了。
“哇,哥哥你好厉害。但是如果爹爹在的话,他一定会骂你滥用术法了。”
云衡爱怜的拍拍霁月的头,道:“爹爹他是刀子嘴豆腐心,只会骂人,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哦。可是,滥用是什么意思啊?”
“……”
白隐不在的这段时间,阎摩总是在虚页殿留宿,今日也不例外。处理好一天的公务,傍晚时阎摩独自点着宫灯来虚页殿。虚页殿从不让外人进,这是白隐立下的规矩。
“爹亲,你来啦!”
“爹亲。”
云衡,霁月早已在门外等着,阎摩大手一挥,一左一右将两个孩子拦腰抱起,大步流星跨进内殿。
对于他这种不拘小节的行为,霁月像只小猫一样搂着爹亲的腰,呵呵的笑,云衡却撇过微红的脸,满是抱怨。
听霁月乱七八糟的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再考考云衡的课业,就已经快半夜了。霁月揉揉眼睛去睡了,云衡哄他睡着以后,才面露忧色,想想还是决定告诉爹亲。
“哦?还有事吗?”阎摩已经准备睡了,见云衡进来,便招呼他过来,然后长臂一伸,将他卷进暖暖的被褥里。
“爹亲,霁月感应到一些不好的事。”
“哦,什么事?”
“黎照将有一场灾劫。”
阎摩见他神色严肃,也知道他们的能力是让白隐也赞叹不已的,一时也沉默。
“灾劫,哪一方面的?”
“血劫。而且,霁月说他感应不到爹爹的气息了,所以……”
“白隐出事了?”最后一句远比黎照灾劫来的震撼,阎摩顿时心乱如麻,恨不得马上背刀上马去找白隐,他容不得白隐有一点闪失,一点也不行!
“恐怕是的。”云衡点点头,面色有些凝重,看见爹亲这样担心,又不知道如何宽慰。
“霁月知道爹亲要去找爹爹,所以让我把这个交给爹爹,里面凝了霁月的一滴血,若是爹爹就在百里之内的话,就能感应的到。”
云衡将一根红绳交给阎摩,红绳中间绞着一颗小小的珠子,血红颜色,却像火一样温暖。
阎摩动容,这两个孩子的体贴懂事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如果他们只是普通的一家人,该会有多幸福。
“谢谢你们。”
“没,没关系的。但是如果爹亲走了,黎照要有危险怎么办?”
阎摩一声笑,连被褥一起抱起云衡,“夜深了,去陪弟弟睡吧,不然等会儿醒了又要哭了。”
“爹亲……”
“我知道我知道,”安置好两个孩子,阎摩有些笨拙的替他们掖掖被角,云衡耐心的等阎摩的回答。
“你还小,不会懂的。黎照对我根本不重要,你们的爹爹才是我最想保护的人。”
片刻之后,虚页殿静了下来,云衡悄悄起床,踮着脚去阎摩房间。不出预料,爹亲的房间里空无一人,墙壁上悬挂的刀也不见了,只有烛火还在安静的燃烧,想来主人也是刚走不久。
云衡看着墙壁上挂刀的架子,暗自祈祷。
“爹爹,爹亲,一定要平安啊。”
11
11、第十章 。。。
白隐独自在一片红色迷雾之中行走,有飞鸟从天空惊惶的飞过,脚下是黑色的土地,树影幢幢,迷雾之中恍然间有一个孤傲的身影,提着一把长长的刀,森寒的光芒刺痛了白隐的眼。
“阎摩……”白隐小心的呼唤,那人渐渐转过身来,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眉眼之中,是他未曾见过的凄然悲凉,仿若天地尽毁之后剩下的荒凉,白隐不觉跟着心痛起来。
“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夺走我的一切……”
刀光冰冷的闪动,刺进胸口时甚至能真切的听见骨肉撕裂的声音。白隐猛的睁开眼,身上早已是冷汗遍布,心口还在疼,那种疼痛不是虚幻的,是实实在在的疼。白隐捂着胸口蜷缩成一团,仿佛这样才能减轻一点痛苦。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呢?
真有一天,阎摩会对他举刀相向吗?
片刻之后,疼痛稍缓,白隐才长舒一口气,有些颓废。白隐此时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那个耳室内了,目光所及,是一处布置幽雅的房间,几步之遥的地方,能看见主人刚折下的一枝花枝,养在素雅的瓶子里,清幽的散发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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