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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瞳绝艳-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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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翎眉头锁得更深,一脸肃然:“不成。我们的人马马不停蹄地奔波了一日,到现在都毫无所获,早就人困马疲,军心不稳。要再等上一晚,而且还不能保证是不是能抓到瞳影,这风险太大。我们得反客为主,有没有更强硬的方法让他迫不得已立马现身?”
“那还不简单?”一旁的蜀山掌门大笑起来,接过一个火把,随手一掷,扔到柴垛上。
“住手!”苏翎来不及阻止,星火燎原,转眼间整个柴垛都淹没在火海中,熊熊火焰冲天而起。
少年单薄的身影在明如白昼的火光中若隐若现,蛾眉淡扫,火苗倒影在黑白分明的瞳眸里,仿佛冰霜中寂寂绽放的红莲。
苏翎下令万剑宗弟子们引水灭火,然未等水渠引到,包围圈的东面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厮杀声。
“瞳影!瞳影出现了!”
不知是谁大吼了一声,原本昏昏欲睡了的一干人等立马精神抖擞,埋伏在另三方的都是蠢蠢欲动,咬牙切齿恨不能扑去东面杀个痛快。
凌千风闻声而动,轻功纵身而起,转眼间去往了厮杀成一团的东面包围圈。
“瞳影跑了!追啊!”
嘶喊声中,山头上火把耸动,人声鼎沸,早已乱作了一团。苏翎心下一紧,暗念不妙,都说穷寇某追,这群蠢货不停指挥地冲上去,只怕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片刻后,包围圈西面也开始杀声一片。苏翎抓住一个兴奋地到处乱窜的万剑宗弟子,问是出什么事了,怎么东边发现瞳影,西边也乱作一团了。
“西边,西边又来了一个瞳影!”
苏翎顿时愕然,何时这世上出了两个瞳影?然而未等他细想,南面和北面也开始骚动起来,苏翎脸色一变,整顿了人马就要杀过去,却被千秋雪一把拉住。
“别去,瞳影定是让手下伪装成自己好趁乱救走苏陌。你就是去了也辩不出真假,总不能一个个都抓起来然后看看到底哪个是真的?”
苏翎停下脚步,挥手让众人待命:“你有什么办法?”
女子面色冷静,撇嘴冷笑一声:“不管再出现多少的假瞳影,真瞳影的目标只有一个。而我们只要守住这个目标,他就跑不掉!”
目光回转,飘移到火海中的少年身上。
火借风势,转瞬间已经蔓延到了苏陌的脚边,广袖衣角浴火蝶翼般在风中翩然,映得少年苍白如霜的面颊上傅上了一抹酡红,娇艳欲滴。
寒尘绝轻身一跃,翻身跳入火海,举剑就要砍断苏陌束手绳索。千秋雪抢先一步抓住他的脚,未等一剑落下,将他狠狠地拽回了地面。
“真的瞳影还没出现,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能放了他。”
寒尘绝面露愠色,剑眉如电,横目怒视眼前之人:“我不能拿陌儿做赌注,我不是你,我输不起。”
然未等他再次飞身而起,一把银剑从身后架到脖子上。
“寒师叔,这是我们诛杀瞳影唯一的机会。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也请你谅解,一切都是为了天下苍生。”
“苏翎,你……”寒尘绝惊愕地说不出话来,抬头看去,飘摇的火光中,少年清隽如云,仿佛随时都能跟着那飘散在半空的浓烟,羽化而去。
“苏翎,我在这里。放下苏陌!”
熟悉的声音由远而近,仿佛一场无声的梦境,他走来,步履翩跹。
苏翎银剑一指,喊杀声直冲霄汉,惊天动地。
时间的流淌开始变得极为缓慢,仿佛是一幅幅的画面拼接成连串的动作,透过灼目的火光。那个人,他站在人群中,双目紧闭,依旧艳绝天下。
瞳影一掌震飞几个打头冲上来的万剑宗弟子,紧接着一个锁喉拧断了背后偷袭者的脖子,鲜血喷涌到白玉无瑕的容颜上,然而,人潮还是源源不断地接连从四面八方拥挤过来。一张张疯狂的,狞笑着的扭曲面孔,露出狰狞獠牙,挥舞的兵器寒光熠熠,嘶鸣着拼命想要沾上王者高贵的血。
当游龙坠落云端,反成了荒野上髭狼的盛宴,多么可悲的结局。
各色兵器都向着瞳影横飞过去,他浑身浴血,不知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仿佛是地狱走出来的修罗。他在咆哮,在怒吼,从来纤尘不染,高踞云端俯视苍生百态的王者,也终有一日落到此般狼狈不堪的境地。
苏陌黑白分明的瞳孔渐渐颤抖,火光扭曲,在无法看清的眼眸深处,有什么东西幽幽地亮了。
他挣扎了几下,将身子倾向火苗,火舌蔓延到雪白如玉的双手上。皮肉焦裂,灼烧的疼痛感逼上心头,然而此刻已经顾不上这么多。捆绑的绳索被烧断,他纵身一跃跳出火海,带着一身火苗在地上滚了几圈。
“苏陌,你不能过去!”
千秋雪张开双臂挡在苏陌眼前,紧咬住下唇,颤抖的双目中带着微弱的祈求。
“让开。”淡淡的语调,听不出喜悲,却是潜潮暗涌。
火光蔓延进瞳中,愤怒、悲切、疯狂……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
“陌儿。”手腕被人从身后抓住,几乎是同时,苏陌转身反手拔出寒尘绝腰上佩剑,一剑剁下,若不是他缩手及时,恐怕已经成了断腕。
“陌儿?”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不认识一般,紧盯住眼前的少年。
他站在那里,微低着头,垂落的阴影深深埋进黝黑深瞳,混沌一片的瞳孔仿佛浓到化不开的夜色,唯有窜动的熊熊火光,在他身后铺延开一片绝望宏大的背景。
他抬起头,目光紧随着被人群包围住的那个人。握剑的手在颤抖,灼焦的皮肉下,血淋淋的肉块外翻,与剑柄的摩擦下,鲜血宛如落花,一路飘零,而他仿佛完全感觉不到任何疼痛。足步轻移,转瞬间冲到了包围圈之前。
“三公子!”
挤在包围圈外头的一个万剑宗小弟子看见是苏陌,眉眼齐开:“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
然而话音未落,尚显稚气的笑容便永远地凝固在脸颊上,血从断颈出喷涌而出,染透夜色。
扬手落剑,毫不留情。人群中传来一阵惊呼,未等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苏陌已然扫出一条血路,剑光如行云流水,万星陨落,灼灼其华。寒光剑影如游蛇齐走,随着一路铺撒的血色,无数生灵成剑下亡魂。
如果非要熬成罪孽深重,才能与魔相恋,那么这就是我的选择。
如今你我已然同时罪人,手握无数怨灵,注定了此生的万劫不复,那么,至少在下地狱时可以去往同一层炼狱,受同一般苦刑。而不再像今生这般,哪怕你在我面前,也仿佛千里之遥,只因你是天上人,而我……只是再平凡不过的沧海一粟。
“苏陌!!”回首间,苏翎的脸已然扭曲到极限,剑光怒吼着呼啸而至。
苏陌举剑欲挡,两剑相触,铿然一声,虎口震裂,鲜血淋漓,剑,脱手飞出。
劈面而来的银剑去势不减,冲自己心口一剑而来,再欲后退却为时已晚,冷剑寒光逼得他脸色苍白如纸,忽然一个人影飞将而至,用力推了他一把,苏陌摔倒在地。
下意识拾剑回首,瞳孔刹那间剧烈收缩,眼神失去了焦距。
他站在那里,银剑洞穿了身躯,妖娆的血仿佛夏花艳艳,万千红莲初绽一地,染红了视线,猩红、刺目,血与火的艳色交织,蔓延进深不见底的眼眸。仿佛浴血修罗,他站在那里,临风玉树般,依旧艳绝、天下。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后半截写得意外的顺畅,感觉漫天血花似乎很美的赶脚……(邪恶的某人)
然后再一看,本章字数竟然过4000了,夸赞我吧夸赞我吧~O(∩_∩)O哈哈哈~(得瑟)
☆、第六十七章
苏陌大吼一声,银剑脱手掷出,电光一闪,直冲苏翎。苏翎抽手把剑,铿击过后,将银剑震飞。然而苏陌用尽力气的奋力一掷不可小觑,苏翎被逼得连连后退几步,待站稳了摊手一看,虎口已经一片血肉模糊。
“教主!”
嗖嗖几道银光闪过,几个想要趁机在瞳影身上补上几刀的无耻之徒被银针洞穿了喉口,横尸在地。
一袭红衣,金发碧眼的美艳女子从天而降,一把扶住几乎倒地的瞳影。
“教主,你怎么样?”
瞳影双目紧闭,只是嘴唇微微翕阖了两下,吐出两个几乎低不可闻的字,朱雀秀眉颦蹙,闻声扭头看向苏陌。
“还愣着干什么!等死啊!”毫不留情地狠瞪了他一眼,紧接着一把长剑随手扔了过去。
“你带着教主走,我断后。”
男子的体重几乎全部压到他肩上,苏陌微晃两下,站直了身子。他单手持剑,一手攀住瞳影的腰,向人群外冲杀出去。
血、血,漫天的血。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手臂几乎变成了机械运动,只知道上下左右不停挥动,扫开目之所及的一切。
“陌儿。”
机械性举起的手停在半空,失去焦距的瞳眸中倒影出男子碎玉的面容,神情忧伤。
“师父,让开。”沙哑着嗓子,勉强吐出几个单音节,气如游丝。
银剑映着火光,在夜空下闪耀。
“陌儿,快醒醒!那个人不值得你这样!”
“让开!!”双目蓦然圆瞪到极限,眼角眦裂,细细的血珠滚玉般顺着沾满了血尘的脸颊,滑下一道烟花般荼蘼的痕迹。
寒尘绝上前一步,挡住苏陌,颤抖的唇瓣欲言又止,眼中,徒留清冷与深不见底的哀伤。
“陌儿,我不能让你过去。”语气淡淡,却异常坚决。
剑锋陡转,毫不犹豫,当空直下。寒尘绝微垂落下眼帘,心中不由地涌起一股酸涩,无奈,直冲眼眶。
剑在触及的瞬间巧妙地变换了角度,平削下一缕青丝,幽幽被山风吹散,消逝于冲天火光间。寒尘绝呆站在地,看着那个少年消失在火海的另一侧,许久无法动弹,哪怕分毫。
陌儿……宛如一声悠远的叹息,千旋百转回响在记忆中,碰撞,支离破碎在烟花肆意的季节,在曾经的潇潇竹林间,渐次,灰飞烟灭。
一骑骏马马不停蹄全速奔跑在苍茫古道上,马背上是的二人尽是浑身血污,面如土色。骏马跑得筋疲力尽,喷着鼻息,却被少年不停地逼迫着,不得不继续奋力奔跑。路转三番,直入云霄的千级玉阶赫然在目。
骏马长嘶一声,前蹄一软,扑倒在飞扬尘土中,冲力将马背上的二人往前重重摔了出去。苏陌只觉得眼前一花,后脑勺猛地磕在石阶上,迷迷糊糊地伸手一抹,一掌殷红。
待眼前混乱的画面稍加稳定,踉跄着爬起来,连滚带爬地抱住滚落在一边的男子。男子呼吸急促,脸上血色全无,腹部的剑伤处鲜血止不住地汩汩流出。苏陌咬牙撕下一片尚算干净的衣角,捂在伤口上,然而遥望无穷无尽的台阶,几乎要急得落下泪来。
“梦画阑——”
他声嘶力竭地冲山上呐喊,一遍又一遍,不停地。喉口倒灌入雪风,雪砾摩挲着幼嫩的声带,一声未尽,咳出血丝。
声音在雪山间回荡,空谷传响。怀中人的呼吸越来越轻,连心跳也似乎慢慢微弱了下来。腹部的血还是止不住地流出来,温热的血水在流出的瞬间便冻结成脆弱的冰晶,仿佛红艳的宝石,零落一地。
“梦画阑……”眼泪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下来的,来不及擦拭,模糊了视线,然后被寒风卷走,然后再模糊了视线。
喉中咳血,而他除了拼命叫那个名字外,再也无能为力,眼睁睁地看着怀中温热的身体逐渐冷却,离自己越来越远。
除了这里,他不知道还能去往何方。除了那个人,他不知道还能向谁求助。从来没有这般无助,仿佛天下只剩下他们二人,而躺在怀里的那一个又分秒之间就可能会离自己而去,去往永不再见的地方。
“梦画阑……”声音渐渐微弱了下去,咳出的血越来越多,刺痛的喉口仿佛被硬生生撕裂一般,然而却不得不逼迫自己继续喊下去,只因这已经是无力弱小的自己唯一力所能及的事了。
视野开始晃荡,世界颠倒黑白。天,昏暗、单白,仿佛沉铅色的盾牌割断了阴阳。
雪,蝶翼般,支离破碎,摇摇坠落。落到少年冰冷的脸颊上,六角的冰花凝成了晶莹剔透的冰魄,久未融化。
“梦画阑!”苏陌猛地起身坐起。
“这么想我?梦里都一个劲地叫我的名字。”
温暖如春的室内,床对侧香云氤氲间绰约隐见一双眼神艳丽的高挑狐眸,依旧桃花面,频低柳叶眉。丹唇外朗、皓齿内鲜,美目流盼,一颦一笑之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蛊惑。
“瞳影!瞳影呢?”下一秒便毫不犹豫地起身下床。
“死了。”
轻描淡写的两个字从珠光色的胭脂唇瓣中残忍吐出。苏陌眨了眨眼睛,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梦画阑笑起来,无声,绯寒樱落千重雪,淡泊,美得残忍。
“死了死了……”苏陌失了魂般,兀自喃喃,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脱力跌坐在床头。
“苏陌,你别听他瞎说,瞳影还没死。”门被人推开,霍游仙冷笑一声,扬声而入,
“他怎么样了?”原本似乎已经灵魂出体的苏陌忽地眼冒精光,焦急地看向霍游仙。
“没死,但离死不远了。”
恶意报复般,梦画阑没心没肺地笑出声来,看得出,他心情着实不错。
“宫主!”苏陌上前一步,跪倒在梦画阑眼前,“我求宫主救救他!”
梦画阑闻言嗤笑一声,抖了抖从不离手的烟杆,冲苏陌高高扬起下巴:“本座为何要救他,全天下都知道瞳影当年立下毒誓要‘霸天下,诛画阑’,本座凭什么要费心救一个发誓杀我的人?”
霍游仙走近过来,捏住烟杆末梢,提手夺了过去。戏谑的笑意抹上嘴角,揶揄地斜睨着梦画阑:“对一个年仅5岁的孩童极尽欺凌,调教成娈童的梦宫主有资格说这种话吗?若不是你把对他父亲的仇恨一并发泄在他身上,他又何以立下毒誓?”
话音未落,狡黠的目光一转,飘落到苏陌身上:“不过苏陌,你当真确定那个魔头值得你这么做吗?”
黯黯跽在地上的少年倏忽无声苦笑,曲眉点染。略微沙哑的声音,幽幽飘荡在香云檀雾中。
“他利用我,背叛我,我也曾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哪怕是现在,心里的某处也是恨他入骨。然而,已然同是罪孽深重的我却是最没有资格对他加以苛责。”他抬起头,目色清亮,流光转盼,“然而,为了这样卑贱,存在价值仅在于被利用的我,他不惜跌落云层,甚至于性命垂危。”
“所以,无论他之前多么残忍地对待你,你都既往不咎了。”梦画阑轻蔑地浅笑一声,“苏陌,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好骗。”
“是。因为我爱他。”
少年微笑起来,带着点细微的苦涩与无可奈何,梨花烟雨,淡扫蛾眉。
烟花狐眸中波光一动,倏然莞尔,梦画阑哑然失笑,摇头抵住眉心:“你知道么,我竟是有些嫉妒瞳影。尽管他如此百般利用你,背叛你,而你却依旧能保持一颗纯粹的心,如此坚定不移地说爱他?”
“我不知道。”苏陌微微蹙眉,忖度片刻,再抬头时,眼神已然笃定,“那只是一种感觉,即便是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有人曾说我迟早要因为这种倔强顽固的性格吃亏,现在我是真的体会到了,但我也绝不后悔。”
白玉覆面的男子看不清面容,只是唇角微颤,像是想起了什么往事,按在眉心的手渐渐加重了力道。倏然,脱力般垂手,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般紧紧闭上眼睛,浓密的睫毛颤动不已。
“苏陌,我们两当真是天差地别。不过也正是如此,像瞳影那种站在云端的人才会爱上你这个原本不屑一顾的眼中蝼蚁吧。我答应你救他一命,不过,与之相对,他必须留在储艳宫。”
苏陌微笑着,依旧目光淡淡,只是笑容里多了一份苦涩与自嘲:“我自知自己配不上他,也从未奢望此生能和他在一起。只要能远远地知道他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便足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歇一口气,呼——
☆、第六十八章
烟花三月,柳花似雪。
热闹的洛阳依旧如昔,重瞳绝艳的传奇已渐渐不再是人们的茶余饭后的闲谈话题,就连街头说书人也鲜再提及。人,都是善忘的动物。曾经风口浪尖上的歇斯底里,一旦风平浪静后就会忘得一干二净,再度回到曾经一成不变的生活中。拜之所赐,许多真相被历史尘封,然而也有许多人也从中得利。
那些想被世人所遗忘的人,苏陌就是其中之一。
春雨连绵,整个洛阳城都被笼罩在一片雨雾氤氲中。清平湖上漫起了白雾,远山绰约,如水墨晕染般飘渺,带着点忧郁。
随着水声响动;一叶扁舟从树丛中飘了出来。只见船尾一个少年持桨荡舟;头戴斗笠;一身质朴平淡的粗布长衫;乍一看只是个普通的船夫。然而在他倏然抬头间那扑面而来的清丽淡漠,千山落雪般,让人忍不住心中一动。
水波荡漾,船在水草间穿梭自如,不一会儿便停靠到湖心一座荒无人烟的小岛上。
苏陌停船靠岸,轻车熟路地在枝木繁盛的树丛间来去了几番,便见眼前忽地开阔起来,密林掩映之下,一座叠架木屋静默在细雨淫靡中。
他推门而入,摘下斗笠,甩甩被雨水浸湿的长发,几缕青丝紧贴在白玉无瑕的脸颊上,勾勒出漂亮的侧脸曲线,雨水顺着削尖的下巴滑入衣襟,勾起几分妖惑,竟有点禁欲的迷人。
“我回来了。”他轻声自喃,看着空落落的室内,不禁哑然,觉得这样自欺欺人的自己有点可笑。
摇摇头,坐在石堆砌成的灶前生火暖手,顺便烘干半湿的外衣。
柴火哔啵,倒影在他沉静的黑眸里,黑白分明的眼眸有如北国的白山黑水,湿润、通透。凝脂般的雪肤;被火光一映,隐隐透出一层胭脂之色;双睫微垂;神清骨秀。
像是想起了什么可喜之事,他忽然莞尔,然而转瞬间那抹笑容便稍纵即逝在低眉垂目间的复杂神色中。
雨声淅淅沥沥地叩击在木质门墙上,隔夜听雨,别有一番风韵。忽地门扉轻叩,木门吱呀一声,苏陌霍然回首。只见一身白衣的少年,冲自己狡黠一笑,卷着一股湿气闯了进来,刚进门就毫不客气地挤到炉灶旁边取暖。
“所以说最讨厌春天了,下雨下雨下雨,烦都烦死了。”
霍游仙一边烘着湿衣服,一边还不忘拼命抱怨。
苏陌有些无奈地微微摇头,没加搭理。自从他隐姓埋名在这小岛上后,也就霍游仙知道他的所在,时不时地会过来看看自己,带来一些江湖上的八卦消息。
虽然有些聒噪,但也总好过空荡荡的雨夜孤寂一人。
“苏陌,考虑一下搬出去住如何?”
正说着哪门哪派掌门的侄女又生了个男孩,请了多少多少人,摆了多大多大的排场,霍游仙忽然停下话头,一脸正色。
苏陌一愣,许久才反应过来,苦笑一声:“霍游仙,我还不想英年早逝。”
霍游仙抹了一把湿漉漉的长发,露出眉目如画的面容。许久不见,天生丽质的容貌随着年龄的渐长褪去了少年的青涩,眉目间已渐生几分男子独有的英气。一不察觉,好像连身高也雨后春笋般攀上了自己。
苏陌飘开目光,火苗舞蹈,英俊的侧脸在光影交界处明明灭灭。
“现在全天下都以为你和瞳影已经死了,你是不知,苏翎把你的丧事都给轰轰烈烈地办了。眼下,只要改名换姓,作为一个平民百姓活着也不是不可。”
苏陌犹自摇头,没有作答。也不知是他心中胆怯,还只是单纯地不想再与这世间有任何交集。
房间里沉寂下来,犹听窗外雨声淅沥,耳边火光哔啵。
不知是沉默了多久,苏陌开口道:“他怎么样了?”不经意般,语气淡淡。
霍游仙微微一愣,旋即反应过来。
“你说瞳影?好着呢。储艳宫是什么地方,你又不是不知。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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