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风漾流月-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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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项将长枪支在地上，制止了想要追上去的士兵，在原地喘着粗气，目露精光，自言自语道：“哼哼哼，没想到真是深藏不露啊！……看来也是时候和端正国一较高下了。”

　　　　*

　　　　行至半路，见宇文项没有派人追上来，闻叶阳也放慢了速度，转过头看着仍旧一脸冷酷的端正一梦，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呢？为什么他又变成了另一个人呢？

　　　　“闻二公子在看什么？”端正一梦，或者在这个状态时应该称呼他为楚木夕了。楚木夕抽回自己的手，目视着前方，语气冷淡的问着。

　　　　“没什么。”闻叶阳把头转了回去，看着前面的路，眼神坚定。既然已下定决心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守护他，那么不论小梦变成什么样子，对他多么冷淡他都不会再动摇。

　　　　“闻二公子。”梦木夕停下，看着随后站在自己的身边的闻叶阳，神情冷漠，语气冰冷：“我是楚木夕，而不是你认识的那个端正一梦，所以你也不用费尽心思讨好我，这样只让我觉得反感！”

　　　　不是一个人吗？

　　　　闻叶阳笑了，轻轻的，看来对于这“两个人”要分别用不同的方式的来对待才行啊！

　　　　清了清嗓子，闻叶阳严肃的看着楚木夕，说道：“那么楚公子，也请你不要弄错了，我要保护的是端正一梦，只不过现在这个身体的主人是你，所以我也是不得已才会跟着你的。”

　　　　楚木夕眯起眼盯着闻叶阳，上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还是一副生不如死的颓废模样，现在倒是变的精明了。

　　　　“那么你不需要担心，我是不会让这个身体受伤的！”

　　　　闻叶阳再次笑了起来，然后指着楚木夕，他的衣服因为刚才的打斗而破烂不堪，身体多处受伤，而右手手腕处还有血滴下来，闻叶阳故意用非常不信任的语调说道：“这个样子的你所说的话一点也不能让人信服。”

　　　　梦木夕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盯着闻叶阳，杀气慢慢凝聚。

　　　　闻叶阳的心却是无比的痛，明明伤的很重他却似乎一点也感觉不到，难道真的一点也感觉不到痛楚吗？为什么要这样固执地强迫自己坚强……

　　　　闻叶阳的嘴角动了动，面对这样的端正一梦，该怎样做才是对他好的？他就这样与楚木夕面对面的站着。

　　　　直到东方亮起鱼肚白色，闻叶阳往前移动了一步，说道：“天亮了，先回营地再说吧。”

　　　　一直到最后，楚木夕都没有下得去手，也不知是他一直抑制着想杀了闻叶阳的冲动还是从心底里不想杀他。

　　　　就这样，两人姑且算是平安的回到了自己营地。




第三十一章　质问

“将军，你怎么也不知会一声就擅自出了军营？”

　　　　见楚木夕（端正一梦）回来，陈百常出口就是质问，然后在看到楚木夕的模样时，不禁住了口，破烂的衣服，冷酷的神情，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将军，不就是送个信吗？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混蛋，老子这就去灭了宇文项那老东西！”

　　　　方仲见他这个样子回来，心里那个气啊！说着就往外走，可是却被陈百常拉住。

　　　　陈百常示意方仲稍安勿躁后，不解的看向楚木夕身后的闻叶阳。

　　　　“陈将军，有话一会再说，先请军医过来吧。”

　　　　闻叶阳无声的叹了口气，现在最要紧的是包扎一下伤口。

　　　　陈百常看了看楚木夕，然后说了句“好”后就让在门口守着的士兵去找来了军医。

　　　　军医进了营帐后，楚木夕环视了下营帐内的人，冷冷的说道：“你们都出去，我不习惯在这么多人面前宽衣。”

　　　　对于楚木夕的态度转变大家虽然奇怪，但还是默默的出了他的营帐，毕竟现在给他看伤口要紧。

　　　　“出去。”见闻叶阳没有离开，楚木夕则冷冷的吐出这两个字。

　　　　而闻叶阳只是坐在椅子上看着他，毫不退让的说道：“我要在这里看着。”

　　　　见两人谁也不动，一副剑拔弩张气势汹汹的样子，第一次随军出征的小军医吓的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哆哆嗦嗦的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是自己脱，还是让我帮你脱？”就在这时，像是要给军医解围似的，闻叶阳说话了，却吓得军医出了一身的冷汗。

　　　　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主将大人，依旧是冷着一张脸，心中不禁纳闷，虽然没见过，但是一直都听说主将大人是个很好相处很喜欢笑的人，但是，当自己满怀喜悦的来到主将大人的营帐内时，那种“终于可以见到大将军了！”的心情一下子就没了。

　　　　因为，在这里坐着的人和他听说的人不一样！

　　　　“闻二公子，不要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也不要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楚公子，也请你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谁都可以死，唯独你不行。”

　　　　“我突然觉得让你活下是个错误的决定！”

　　　　“我也觉得让你主动脱掉衣服让军医包扎伤口是个错误的决定。”

　　　　“这是我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这是小梦的事，我不想看到小梦的身上挂着伤。”

　　　　“哼！也不用你假慈悲，这身体的事我自己会照料。”

　　　　“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照顾我没意见，但是请先把小梦的身体还回来，我要替他包扎伤口。”

　　　　闻叶阳的话音刚落，楚木夕的眸子里就闪过一丝痛楚，转瞬即逝。而说出这样让人伤心的话来的闻叶阳同样伤心，明明不想伤害他的，可却偏要说出这样的话来，逼他让军医检查。

　　　　楚木夕虽不情愿，但还是脱下了衣服，让军医查看伤口。

　　　　全身一共十七处伤口，其中最为严重的是右臂上的伤和左腋下肋骨处的伤，不过还好都没有伤到骨头，所以除了流了许多血需要好好补一下外，并不需要卧床休息。

　　　　所有的伤口都包扎好后，小军医缓缓吐出一口气，总算是都包扎完了。

　　　　而这一过程看在闻叶阳的眼里简直就是一项酷刑，原本光洁的肌肤上平添了许多的伤痕，而当事人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闻叶阳的眼里像是快要喷出火一样，几乎用了所有的意志力才制止了想要冲出去宰了那个伤了他的人的冲动。

　　　　楚木夕洗了脸，又换上了一件干净的衣服，然后才让等在外面的人进来。

　　　　“将军，请你解释一下关于昨天晚上的事。”

　　　　陈百常一开口，就是要楚木夕解释，在他看来，像楚木夕（端正一梦）这样的人实属难得，实在不像是会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的人，若是他没有受伤的回来还好，可是刚才见到他时，那模样简直像是刚从地底下爬出来一样，像这样劫后余生似的，更让陈百常提心掉胆，这次是回来了，那下次呢？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的，这仗输赢倒是其次，那可是关系到端正王朝的未来啊！到那时他可就只有以死谢罪了。

　　　　“没什么好解释的。”

　　　　楚木夕开口，却让陈百常倒抽一口气，这、这还是那个握着他的手让他指点的年轻将军吗？

　　　　“将军！你怎么能这么说？老陈他也是关心你！你……”

　　　　“关于这件事，在下已经跟你解释过了，陈将军。”影出声，本意是不想让陈百常当着众人的面下不了台，但是影也忍不住的在内心嘀咕：不过是出去了一个晚上，只不过是一个晚上就没有跟在他身边，怎么就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楚木夕眯起眼看着影，不满于他的自作聪明。

　　　　影吃了瘪，只好站在一旁不再说话，脸色虽如常，但是仍可以从中感觉到他现在很不高兴。

　　　　而闻叶阳却是小小的高兴了一下，因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影的这副明明不高兴却还要维持着笑容的表情，真是有趣！

　　　　“末将也觉得，大将军应该好好和大家解释一下。”

　　　　众人好奇的回过头，只见一个穿着月牙白色的长袍的俊秀男人掀开了营帐门口的帘子，一脸严肃的走了进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迟迟未露面的另一位副将——端正寒。

　　　　端正寒是半夜才到的，早上却听说身为主将的端正一梦不在军营里，心里又喜又气，喜的是他也算是抓到了一个端正一梦的把柄，而气的是他居然私自出营而全然不顾他人，这样的人怎么配做一军之首？！

　　　　“那么我也要问问你，身为副将，为何迟迟不到？”

　　　　“自然是有要事在身，未能及时赶到，还望大将军恕罪。”端正寒说着，并不真诚的向楚木夕行了一礼。

　　　　“要事？比打仗还要重要？”

　　　　“自然是能让大家在这里有时间研究如何击溃宇文项的要事。”端正寒说着，自顾自的坐到一旁空着的椅子上，“不知大家研究的怎么样了？”

　　　　“要打败宇文项何须研究？”楚木夕站起来，极自负的说道：“我一人就可取下宇文项的首级。”

　　　　“也许大将军有所不知，宇文项的功夫高深莫测，至今未曾遇到对手，在品轩国内可是有‘第一武将’的美称的。”

　　　　“哼，第一武将也不过尔尔，怕了的人就自己收拾包袱滚回京里！”

　　　　楚木夕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端正寒的，而端正寒也明白这是说给他听的，然而他并不生气，反而觉得越来越有趣，这个太子也许还是很有看头的，这样一来他对将来篡位的过程也稍加有了些许的期待，至少不必过于“沉闷”。

　　　　此时天已大亮，楚木夕不顾众人的反对拿起剑挂在腰间，刚要掀开营帐的帘子，就被人挡住了去路。而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闻叶阳。

　　　　“让开！”楚木夕对他的忍耐早已到了极限，现在下又被他拦住，这股火“噌”的一下子又上来了。

　　　　“受伤的人给我老实的呆着，哪也不能去。”闻叶阳挡住楚木夕的去路，态度十分坚决。

　　　　“闻少侠说的对，将军你就先歇着，不就是宇文项吗？老子这就去会会他！”方仲自从见到楚木夕受伤，就一直在自责，想着如果昨天晚上没有让他一个人离开就好了，可是事到如今再后悔也没用，只想尽可能的补救。

　　　　“就凭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你认为你有机会赢吗？”楚木夕轻蔑的看着拿着刀作势要出去的方仲，而没等方仲反驳，陈百常却站了出来：“将军怎可妄下定论，想方将军为端正王朝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如果只是换来这样的一句话，那让我等还如何继续为端正王朝卖命？”

　　　　“怎么，都想造反吗？”

　　　　楚木夕面无表情的反问，让陈百常心中一凉，百感交集，假象吗？以前的一切都只是一时的伪装吗？现在的这个人才是真真正正的端正一梦吗？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闻叶阳更不想让楚木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暴露自己冷酷的一面，这只会让他的立场更加被动，现在虽然有些晚了，但是不能再放任下去，否则他真的不知道楚木夕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闻叶阳掌中运气，趁楚木夕不注意时快速攻向其后颈，掌风掠过，楚木夕灵敏的侧身向后躲过这一击，下一瞬闻叶阳再次出招，专攻楚木夕受过伤的地方，而他也不躲闪，迎着闻叶阳的招式改守为攻，步步紧逼。

　　　　闻叶阳本无心伤他，可却在两人过招时使得楚木夕的伤口裂开，血渍再次浸透了衣服，看着那刺眼的红色，闻叶阳顿时心软，也无心再战，出招也就变得缓慢了。而楚木夕却像是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一般，面色依旧，渐渐将闻叶阳逼至角落，右手出掌，对准了他胸口的位置。




第三十二章　恶梦

“别逼我杀你。”

　　　　“你为何不杀我？”

　　　　见楚木夕有迟疑，闻叶阳趁机抱住楚木夕的身体，痛苦的在他耳边沉吟：“小梦，快醒醒吧，这样我好难过……心好痛……”

　　　　好……痛……？

　　　　本来楚木夕此时的情绪就不稳定，脑海里总是会闪现出一些片段，而这句话让一直深埋在楚木夕心底，一直让他痛苦不堪的回忆随着这句话排山倒海的袭来，如此清晰，楚木夕再次陷入记忆的深渊，痛苦的挣扎着，火光冲天，浓烟滚滚，耳边传来凄惨的叫喊声，哀求声——

　　　　＇不、不要杀我……啊！！！＇

　　　　“我会救你们的……”

　　　　＇姐姐……呜呜……烟儿好怕……烟儿好疼……＇

　　　　“烟儿……我会救你的……”

　　　　＇小烟不怕，有姐姐在的，咳咳……小烟不怕……＇

　　　　＇可是烟儿的身体好疼啊……小梦哥哥呢？小梦哥在哪？＇

　　　　＇小梦快醒醒！快带着小烟离开……快醒醒！＇

　　　　＇不、不要杀他……我求你……他只是个孩子啊……！！！＇

　　　　“为什么我这么无力，为什么我明明想救他们的却救不了！！”

　　　　楚木夕的身体颤抖着，左手捂着自己的半边脸，而右手却捂住胸口，闻叶阳察觉不对，赶紧放开他，却发现他的脸痛苦的扭曲着，双眼惊恐的看着前方却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嘴里不停的在念叨着。

　　　　端正寒见状，也走近，皱眉看着楚木夕，拉住他的左手，“喂！你到底怎么回事？”

　　　　楚木夕感觉到有人拽住自己，也不看那人是谁身体便自发的做出了反应，催动内力一挥，端正寒便被他甩了出去，正好撞到桌沿上，陈百常赶紧上前将他扶住：“端正将军，没事吧？”

　　　　端正寒皱着眉，摆了摆手，看着楚木夕的方向。

　　　　那个给楚木夕包扎伤口的小军医再次进了营帐，就连他这个没有一点功夫底子的人都感觉到这里浓重的杀气，而越靠近楚木夕感觉越强烈，心里似乎有一个人声音在大叫着让自己不要靠近，可是脚却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探头看了看被闻叶阳抱在怀里的楚木夕，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此时他的表情已说不清到底是痛苦还是愤怒，那模样异常恐怖，伸手想握住他的手腕替他诊脉，可楚木夕却警惕的眯起眼看着他，小军医只好强装镇静，笑的像快要哭出来一样，小心翼翼的说道：“我、我是军医，叫高、高韦，你、我来给你看看伤口……”

　　　　高韦还没说完，影就从后面用一块布捂住楚木夕的鼻子和嘴。

　　　　“你干什么！”闻叶阳见楚木夕挣扎了两下后便晕倒在自己怀里，心里一着急，大吼出声。

　　　　其实影现在也不是很明白，只是在他们离京的前一晚，逍遥王爷把一个小瓷瓶交给了他，并且嘱咐他如果太子出现什么反常举动，就用这个。

　　　　“现在先让他安静下来，然后让军医给他看看。”

　　　　虽然影说的在理，做的也对，但是这举动毕竟是犯上，陈百常看着闻叶阳将楚木夕抱到床上，然后才小声的并带有警告含义的对他说道：“影，这可是犯上，但念在你是初犯，又是迫于无奈，这次就不追究了，但绝无下次！”

　　　　“是。”影浅笑着行礼。

　　　　端正寒也没再多说，看了一眼楚木夕后便率先出了营帐，其他人也跟在后面陆陆续续离开，只留下军医高韦和闻叶阳，影则守在营帐外面。

　　　　高韦为楚木夕诊完脉，却是一脸的苦闷，楚木夕除了心跳稍快外，并无其他异常。

　　　　向闻叶阳说明后，高伟便离开了，只留下闻叶阳照顾楚木夕。

　　　　轻抚着楚木夕紧皱的眉头，闻叶阳不断的自责，明明说过要保护好他的，却还是发生了这种事！瑞愈曾说过，只有当小梦受到了强烈的刺激才会失控，可是，只不过是去了品轩国的军营，跟宇文项打了一场，这中间，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不、不要……”

　　　　楚木夕在睡梦中发出几不可闻的梦呓声，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闻叶阳心痛的为他拭去泪水，想叫醒他，却又怕他醒了就吵着去找宇文项，可是这样让他睡着，他又在做恶梦，闻叶阳的心几乎都揪在了一起，却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楚木夕现在怕极了，因为他现在所处的地方已在他的梦里来过无数次，每一次都是漫天的大火，浓烟不断的被吸进嗓子里，不住的咳嗽着，想喊人却不知道喊谁，这里尸横遍野，除了大火燃烧着发出的“嗤嗤”声外再无其他。

　　　　楚木夕就这样在烈火中走着，脸上布满泪水，不知走了多远多久，楚木夕忽然蹲下了身子，将地上小小的尸体抱在怀里，失神的喃喃的说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

　　　　然而此时他怀里尸体却“醒了”，抬起头痛苦的看着楚木夕，带着一副哭腔说道：“小梦哥哥……烟儿好疼，烟儿不要死……你救救烟儿……小梦哥哥……”

　　　　继烟儿之后，四周早已死去的人们全都“活”了过来，缓慢的朝着楚木夕走过来，带着悲惨的音调，痛苦的神情，霎时间，哀声四起，和着房屋倒塌的声音，火燃烧的声音一起充斥着楚木夕的脑海……怎么也摆脱不掉，就在楚木夕以为自己快死了的时候，突然一个温柔的声音闯进了自己的耳朵里，随后温暖的手掌覆上自己的脸颊。

　　　　楚木夕抬起头，可无论怎样都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唯有他温润的声音和手心传来的温度才能让自己稍微安心，楚木夕这样想着，伸出手要抓住那个人，可是向他聚集过来的那些“人们”却不准他逃离，纷纷拽着他的衣服，抱着他的身体，但楚木夕却依然不想放弃，在空中挥舞着手臂，不安的看着那看不清样貌的人。

　　　　“小梦……”闻叶阳握住楚木夕想要抓住什么而挥动的手，轻声的安慰着他：“小梦……快清醒过来吧，都过去了，不管是什么事情都过去了，所以，快醒过来吧……”

　　　　像是听到了他的话，楚木夕想要回应一般，张了张嘴，可什么也没说出来，但却比刚才安分了许多。

　　　　而此时在沙丘晃转了一天可却被守城的侍卫拦住不准他出城，连半夜想翻城墙都被抓住了结果在沙丘的县大牢里呆了两天，最后终于证明了自己不是品轩国的奸细后才被放出来的闻叶秋先是去饱餐了一顿，然后又溜达到城门口想找机会出城，守城的官兵见到是他，乐呵的看着他说道：“我说，你怎么非得要在这节骨眼出城？不知道在打仗吗？”

　　　　“知道！但是父命难违啊！”闻叶秋叹了口气，说道：“谁知道我那二哥怎么了，去哪不好，非来沙丘！”

　　　　“你二哥？”

　　　　“是啊，我本来听说他一直在各地买粮才跟过来看看的，结果发现真的是他，但是他来了沙丘后就没了消息，后来又听说有大批的粮食运到了城外的军营里，所以我才想去看看是不是他啊。”

　　　　“你二哥是干嘛的？”现在是非常时期，如果没有令牌，这城门是不准进出的，但是可以拿着令牌运粮的，也绝非是一般人，守城兵小心翼翼又有些期待的看着闻叶秋，希望他二哥是个官，这样也可以借此机会巴结巴结升个小官。

　　　　“我二哥就是个做生意的，但是他很厉害哦！”

　　　　“哦哦！”虽然有点失望，但是如果可以发个小财的好像也不错啊！守城兵美滋滋的在心里做着发财梦。

　　　　“哎！可惜我到现在还没有见到我二哥呢。”闻叶秋有些委屈的说着。

　　　　“这样吧！”守城兵拍了拍闻叶秋，又伸着脖子看有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然后小声的对闻叶秋说道：“看你也不像坏人，一会我跟哥儿个商量商量，傍晚就放你出城，怎么样？”

　　　　“那可帮了大忙了！”闻叶秋说着从怀里陶出一张银票，塞在他手里，守城兵装模作样的推脱了几下，然后才在闻叶秋“盛情难却”下把银票收了起来，“嘿嘿”地朝着他乐。

　　　　翌日清晨，闻叶秋被巡视的士兵五花大绑的带进了陈百常的营帐。

　　　　在楚木夕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所有的军务都由他和端正寒共同处理。

　　　　“将军，属下在巡视时，发现这个人正偷偷摸摸的观察我们。属下怕他是敌营派来的奸细，所以带来让将军审问。”巡视兵一板一眼的回禀。

　　　　“我是来找人的！不是奸细！”

　　　　这句话闻叶秋不知说了多少遍，可是却没人相信他。闻叶秋无奈的想着，该不会还要被这里关上几天吧？！

　　　　“你叫什么名字？来找谁的？”

　　　　陈百常坐在临时做好的书案后看着闻叶秋。

　　　　“我叫闻叶秋，来找我二哥闻叶阳的，他在这吧？”

　　　　闻言，陈百常给那个巡视兵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叫闻叶阳。然后又叫人解开了绑着闻叶秋的绳子。又给他搬了凳子让他坐。




第三十三章　叫阵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闻叶阳才掀开帘子，看到坐在一旁的闻叶秋先是皱了下眉，然后朝陈百常行了一礼后，才走到一见到他就满脸欢喜的站起来的闻叶秋面前，问道：“你怎么来了？”

　　　　“还不是爹嘛？谁让你也不说一声就走了，爹被你气的暴跳如雷，咱娘也一直担心你。这不让我出来找你吗？结果你却跑到这来了！”

　　　　“哦，那你快回去吧，告诉他们我一切都好，不用担心。”闻叶阳说着就把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