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东篱下作者:约素挽袖-第1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应梓中一惊,手里的茶盏一个不留神,便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茶汤与茶叶泼了一地。
番外… …事发
纸包不住火,为承想做清理的师傅发觉他身上多出许多痕迹,经验老到的他立马明了这些是什么。承想是东篱下的老人们一手拉扯大的孩子,人人都是放纵他的任性,责打也是雷声大雨点小的,做做样子罢了。老师傅不忍他受折磨,暗地里帮他掩饰着,没有上报。可承想却越来越放肆,整日与齐铭远黏在一起卿卿我我,花前月下,肆无忌惮。
齐铭远知道好歹,试着劝离他,可承想根本不往心里去,两人床上缠绵时,也常嘟囔“及时行乐莫误良辰。”对齐铭远更是百般顺从,两人顶风而上,蜜里调油,初尝□滋味,食髓知味,情事上的他们都囫囵吞枣学了不少,正好借此一一实用,无比快活。
老板勃然大怒,也不怕留疤了,把二人吊着毒打一顿,扔到黑屋里反省。承想隔着厚厚的铁门破口大骂,讥讽老板是个没种的混蛋,活该一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被男人压的东西。
老板恼羞成怒,命人把他身上的血污一盆水冲了,扒光了拖到面前,扣住承想的下巴冷笑:“我见犹怜的美人儿,你怎么不想想,就算你再美,身在东篱下,不也是个被男人一辈子压着的贱货吗?还有你的铭远……”他看了一眼愤怒地摇晃着铁门,两眼都要冒火的齐铭远,笑道:“不早就是有名的红牌?”他回味似的咂啧着唇,续道:“你没有尝过进去的滋味吧?嗯?呵呵,也对,是生来就是被人上的命,居然还心甘情愿地委身一个小倌……贱丶人就是贱命!”
霎时,承想面如死灰,茫然地回头看齐铭远。齐铭远悲哀地凝视着他,甚至有些自卑地缩起肩头,承想愤恨扭头,死死瞪着老板,道:“休想!死也不要你们如愿!”
老板不怒反笑,掌心托一粒药丸塞入承想口中,道:“休想?这可由不得你……”
不多时,承想已瘫软在地上,可还是硬着嘴不肯改口,老板拍拍手,几个彪悍体型的男人应声而入。老板道:“这个孩子赏你们尝尝鲜。一次吃饱吧。”
那些大汉连声称谢,□着脱光了衣裳,压在承想身上发泄。
承想身不能动,可嗓子还可以发声,一面大声叫骂着,一边是痛的嘶吼,最后嗓子都喊破了,仍嘶哑着不住口。
老板微笑着看着他们的兽行,不时命人多玩出点花样。承想身子骨够软,那些大汉有几个扯住他的脚踝直压到头两侧的,凶狠地往里面顶。后丶庭处血流无数,浑身上下被恶意地玩弄着,不一会儿,全身上下就找不到一块好皮肉。
齐铭远听到承想的嘶喊,开始还是明朗有力的,到后来已是气若游丝,声如破锣,心里愤怒、自责、羞辱、焦躁混杂在一起,可是却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承想被糟蹋了,怔怔地张着双眼,流下一行苦泪,手指扣在地上,把泥土都抓到一边,泪水顺着脸颊滴到地面,渐渐得在地上成了一洼。
等他们都尽兴了,承想破败不堪地倒在地上,口中身上后丶庭,四处是粘腻浑浊的精丶液,混杂着丝丝缕缕的血丝和惨不忍睹的伤口,触目惊心。
齐铭远再也压抑不住,撕心裂肺地叫着,仿佛那伤都落在自己身上,心里的痛楚往往比肉体上的更加难捱,齐铭远哭到后来,一口鲜血喷出,竟也昏死过去。
老板站起身,舒展了腰身,道:“行了,都带回去养着,一切照旧。”
番外… …沦陷
沦落风尘已是悲伤,何况有情人于手边却不可得。
破天荒的,老板允了两人在一起养伤。承想伤得极重,有几次高烧不退说胡话,连大夫都摇头了,可还是生生活了下来。
齐铭远一直陪着他,承想身上惨不忍睹,清理时手劲儿重一点,他就皱着眉头呻吟,若不是被压在床上,都要打滚了。齐铭远忍着泪,为他清洗开裂的后丶穴。那儿被太过粗暴地对待了,红肿出脓,黄黄红红的汁水不断渗出来,只好像女人月事那样,裤内垫了棉花白布。每到更换的时候,承想别别扭扭,死活不肯用,都被齐铭远硬逼着换上新的。
承想红着眼角捶打齐铭远,一拳一拳仿佛砸的不是肉而是石头,齐铭远心里疼,看着承想凄惨的模样更疼,两人最后往往哭成一团,互相舔舐着伤口。
清闲日子没过多久,承想的生辰就到了。
他们两个虽然肌肤厮磨,却碍着身体的关系,守之以礼。这夜,两人相对无言,闲话几句解衣睡觉。齐铭远思来想去总也不能安睡。他知道,天明后,两人就要分开了,承想自此从他心尖最嫩的地方被剥离开,淌着鲜血送到了其他人口中。齐铭远凝视着黑暗中安睡的承想,想要伸手抱住他的腰一辈子不松开,可怎样也逾越不了那道鸿沟。齐铭远狠了狠心,背过身去掩住面孔,不愿多想丝毫。
蛩声鸣,夜半风,相思如梦云间隔。
君不见,桃叶渡,流水落花春去也。
承想的嗓音轻柔婉转,如从远方传来。齐铭远听得呆了,背后一双玉臂缠上腰来,接着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渐渐,背上被湿热的液体涂满,承想的脑袋孩子气地乱蹭。齐铭远不敢动,更不敢出声,手抬起半天,终究还是放回了原处。
温柔的手却越发不老实,在腰上,胸口来回抚摸,然后便来到了两腿之间,一把握住了熟稔地抚弄着。齐铭远浑身僵住,只觉口干舌燥,要将这个人压到身下肆意疼爱,可他又不敢多碰一下。承想就是琉璃制成的细物,稍稍粗暴就会玉石俱焚,齐铭远不忍,更不愿去破坏他的美好,更何况他现在还很虚弱。
可承想却一心一意要勾起他的欲丶火,指尖在铃口转了几圈后,尖尖的指甲便钻进那个小孔里,只是一动,齐铭远就忍不住粗喘着抓住点火的手,翻身将承想压在身下。
承想有一双晶亮圆润的眼,在夜色中如盈盈的墨晶清澈见底。齐铭远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痴恋,他细细抚摸着承想的每一寸肌肤,光滑柔润的触感直教人发狂,承想嘴唇微启,蚀骨销魂的爱语念出,齐铭远脑海中最后一点儿顾虑也被抛之九霄云外,只想着今朝有酒今朝醉,两人似末日狂欢,拼命向对方索取,直至天明……
五月初五,端午节。
润京中人除了赛舟吃粽子,比往年还多了一样消遣。东篱下今年的头牌小倌要竞菊了。
承想冷冷地教习给他换上大红的衣袍,长袖广袂,动静翩跹,虽然是男子,可头上别的玉冠上还是垂着碎珍珠穿起的遮脸,露着一个小巧微翘的下巴,如出嫁的好女引人遐思。
承想撩起帘子,镜中人明眸皓齿,朱唇点翠,却少了点生气。他扬起唇角,冷笑,那张画儿似地脸霎时有了生气,只是这生气是惨淡的,风中残烛一般的。
华灯初上,该是出去的时候了。
承想不等别人叫,自己整好了衣衫,推门往外走,谁知初雪竟莽莽撞撞闯进来,面带惊慌。
“承想!不好了!!”
承想面不改色,道:“怎么,天塌下来不成?”
“不!比那还糟糕!铭远,铭远他竟然……”初雪急的满头是汗,拽着承想往外跑。
承想脸色大变,才转到前面,就看到大堂中乱作一团,齐铭远被应梓中抓着手腕,站在老板面前。齐铭远颓然,紧紧抿着唇,倔强地抬着头看着老板,可老板并不理他,他看的,是应梓中手里厚厚的一迭银票。
第四十八章
“难道……难道没有法子吗?”应梓中扶了扶桌子,定声道。
“这个可是难说,应大人,老夫也不跟你多绕圈子,他先天不足,从前倒是好好调理过,可后来却……想必,定是服用了催情之虎狼药,只是……单单吃那些也断然不会伤损得如此厉害,除非……”老太医皱眉思索一阵,问道:“大人可知,他从前可曾做下什么毛病?”
“这……我倒是不知。”应梓中摇头道:“他本不是我府上的人……”
“这么说,他是那种的?”老太医轻叹道:“即便是那种人,到底也只是个孩子而已,他们怎么舍得?真真糟蹋了一个好人!”
应梓中听的一阵心虚,老太医虽然并没有说到他头上,可在他听来,字字句句都点在他身上,戳得他不自在。
他清清喉咙,道:“先生……就一点法子也没有吗?”说话时,他极力关注着老人白须下蠕动的唇,期盼着那里能说出一句想听的话。
“尽人事,听天命。”老太医提起笔道,抬头深深看了一眼应梓中,道:“大人榻上也莫要太勤了,近来可否有五心烦热之症?”
应梓中脸一红,转念一想,确实如此,便点点头。
老太医笑道:“那老夫也送大人一帖药。”他写完,提起来吹干墨迹,送到应梓中手中,缓声道:“还是要惜福养生才是。”
应梓中揖道:“记得了。”
老太医起身,伸了伸腰,叹道:“人老了,不中用了,才出来多大一会儿,就走不动想歇着了。”
应梓中道:“软轿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那劳烦应大人。”老太医临走时,回头又道:“过几日我再来瞧瞧,若是开春还不见好,大人可得有个思量。”
应梓中浅笑:“明白了。”才扶着老人的手送他上轿,待得走远了,才察觉出门时并未披斗篷。今日大雪初晴,风却似刀子割进骨头里,钻心的凉。
应梓中站在雪地里很久,看着大门口的两尊石狮子出神,仿佛不觉得冷了。
门丁看不过去,忙通报了管家,才有个小厮送过衣裳来。
应梓中只觉十分无趣,一片苍茫白地,到底是没什么好看的,披上衣服悻悻地再回去瞧瞧池砚,却有马蹄奔来。
马上那人挥着鞭子,甩出一串清响,定睛看到应梓中一身黑貂皮在雪地中甚是扎眼,走近了便翻身下马疾走几步,气喘吁吁叫道:“大少爷……老……老妇人没了……”
应梓中顿时僵直了身子,慢慢转过身,冷眼盯着来人的眼睛。那人怕应梓中没有听清,扑到他跟前,又说了一遍。此时,他倒不觉得天冷了,应梓中看他的眼神,让他冷到了骨子里,不自主地哆嗦一下。
“几时没的?”应梓中冷冷道。
“今早,早过了礼佛的时辰老妇人还没起来,我们进去一看……老妇人已经,已经没了……”他想到夫人对自己不薄,说着说着竟流下泪来。
应梓中点点头,道:“你先回去,我稍后就到。”那人刚要上马,应梓中又问道:“梓林他知道了吗?”
那人垂手道:“二少爷已经在庵中了。”
“哦。”应梓中挥挥手,抻开袖口,把早已冻僵的手缩回去,慢吞吞地往回走。小厮很伶俐地退下通报管家了,应梓中独自一人走到老宅的正堂前,扑腾一声跪倒在门前。
理应光鲜的正堂,已经多年无人进去了,门栓上的铜锁都生了绿锈。
应梓中磕了十个头,起来时青石板上依稀可见血渍。他明显晃了一晃,扶住了廊柱才能站稳。
爹,娘,孩儿不孝。
应梓中望了一眼天空,再回首看了一眼从小长起来的庭院,酸涩齐齐涌上心头,却怎样也哭不出来。
有什么东西,没了,就再不复回了。
池砚幽幽醒来,室内药香缭绕,却不见应梓中的影子。他舔了舔干燥的唇,却没有力气叫人,便干脆重新躺好。
窗外的积雪,把阳光折进屋里,映着几朵绿萼梅,分外明媚。池砚心知此番一病,恐怕命不久矣了,心中反而无比安乐,悠然自得地想起以前同乳娘的孩子一起打雪仗的场景,想到自己被那个小女孩塞了满脖子雪,恼羞成怒的样子不禁笑出声来。
“想起什么了,笑得这般开心?也说给我听听。”池砚闻声,立马变了颜色,卷帘而入的那人青金长袍,笑靥嫣然,不是齐老板还能有谁?
“啊……老板,您怎么来了?”池砚不知此时该如何面对他,只得硬着头皮半撑起身子。
“你还是歇着吧。我这是来瞧瞧你。”齐老板扶住他的肩膀,不容置疑地把他按回床上,仔细给他掖好被角,满脸怜惜地道:“怎么瘦成这个模样。莫不是那个姓应的对你不好?”
池砚闪了闪睫毛,没有答话,反而问道:“您……不是忙着吗?”
“我听说你病了,特特跑过来,你怎么还这样说,嗯?”齐老板笑着摸摸他的脸:“怎么着也是东篱下出来的人,有个好歹可叫我怎么舍得?”
池砚道:“我没事的。”
“这个不是说说就好的,你可得养好了,我费了心思把你送出来,你就得好好活着,知道吗?”齐老板伸手入被中,摸了摸池砚的身上,叹道:“真是一把骨头了,病好了也得养上一年半载的。”
池砚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心中暗道:“还能好好活着吗?”嘴里却说:“是,我知道了。”
“说起来,今天能来看你也当真不易,若不是应家老太太死了,就凭应梓中把你看得那个紧,我是怎么也来不了的。”
“什么?应老夫人死了?”池砚瞪大了眼,脱口问。
齐老板笑了笑,道:“大概又是被应梓中给气死的。今早他家人心急火燎地跑到东篱下把应梓林揪回去时,我还睡着呢。”
“又气死……”池砚垂下眼皮,反复念着这三个字。
“这个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应老夫人不住在老宅子里反而去外面庵里住的原因,也不是什么秘密。”齐老板漫不经心地抚摸着池砚的手指,道:“他既然能为了承想反出家门,气的他爹吐血,再为了你不与亲娘相认,还有什么稀奇的?”
齐老板唇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让池砚心头一震,他握着自己的手,也没有那么温暖了,如同这寒冬腊月,凉彻心底。
第四十九章
齐老板又细细抚慰了他一番,池砚渴得唇上干裂,齐老板便亲手捧著茶盏喂他喝茶。
池砚痛饮几口才歇住,半靠在齐老板肩膀上满足地舔舔嘴角,低声道:“多谢了……”原本,他想再唤一声“铭远”,可这两个字到了唇边,却怎样也说不出口,踯躅了好一会儿,才将他们吞回去,恹恹得不在答话。
齐老板怜惜地俯身吻吻他的额头,温言道:“还是那句,好好保重自己。你先前做的很好,我心里是万分感激你的。”
池砚视齐老板的吻为毒物一般,想要躲避却被他按在怀中,两片温润的唇在滚烫的额头扫过时,带著舒适的凉意,他认命地让齐老板吻,齐老板渐渐由额头吻到鼻尖,继而舌尖戏弄他的唇缝,耐心至极地在小小缝隙之中舔弄,即便池砚紧闭著唇不肯松开也不著恼,只是缓慢而坚定地挑逗著。
池砚两眼直勾勾地穿过齐老板的耳畔,看向窗外。不知是什麽时候,外面已经晴转阴了,乌压压的云彩弥漫天际,眼看又是好大一场雪。
池砚只觉十分疲倦,连应对齐老板的力气都没了,他松了脖颈僵直的硬度,头歪向一边,别开眼睛。齐老板怎会不知他的拒绝之意,也许是念在他重病在身,也不多计较,就著别扭的姿势重重亲了几下他的脸颊,将池砚放回床上,理好被褥,柔声道:“你也累了,那我就先走了。”他的指头拂过池砚散乱在两鬓的发丝,触碰到他的脸庞,忽然有点心惊。
初见时那个丰润的孩子已经不见了,如今摆在面前的,是形销骨立的,尚不知能活多久的少年,少有波澜的心海蓦地起了一丝涟漪。只是这涟漪不过是微风拂过,片叶沾身,不过眨眼功夫便又恢复平静无波。
齐老板站起身,将杯中的凉茶泼到雪地里,重新倒了一盏温在手炉中送到床边,道:“要是再渴了,就先喝著这个,再不够,摔了它也能叫人。”
池砚脸向著里,似乎是睡著了。齐老板心知他此时只怕恨死了自己。方才抱著池砚时,他一眼瞧出池砚身上许许多多难言的伤处,便明白了应梓中对他如何。
想当初,他也曾自荐枕席於应梓中,他那些微末的伎俩也曾弄得自己苦不堪言,只是没想到,这些年过去,应梓中居然在这方面毫无进益,倒是令人刮目相看了。原本教池砚的那些,竟是多余的。
齐老板讽刺似的一笑,他确实是把人想的太复杂了。想要套住那人的心,何必费这麽多心思呢?
齐老板看了池砚好一会儿,始终不见池砚转头,便轻叹一声转身,却听得池砚细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怕是要下雪了,门外有一副斗笠雪衣,你先穿著。”
齐老板心中甜甜的,欣喜回头,池砚仍是那个模样,可一股子无名的郁结之气却消失无踪了。他掩口轻咳,道:“知道了,你……多保重。”脚步轻盈,翩然而去。
池砚一直紧绷著的身体这才松弛下来,像打了一场大战一般,后背上一层冷汗。
他吸了吸鼻子,身上还沾著齐老板的香味,刚才他的来去好似一场噩梦,虽然温言款款确实机锋暗藏,就如这冬季的晴天,看似明媚和煦,不经意一阵风吹过来,就是刺骨的寒冷。
池砚浑身打个哆嗦,虽然身处温暖如春之所,却依旧觉得有寒意透进来。
他不由得往被子深处缩了缩,将冰凉的双腿抱在怀里,昏昏沈沈之间太阳穴上的痛楚越发激烈,只恨不能一刀剁下头颅。他疼得受不了,又冷的受不了,辗转半晌,才迷迷糊糊地不省人事,到底是昏过去还是睡过去,他也不知道了。
中间似乎有人把自己抱出来脱了衣裳放进滚烫的汤水中浸浴,牙关被撬开,然后是苦涩难当的药汁灌入口中,更有万蚁噬体一样的痛痒遍布浑身,池砚像是在做梦,可是梦中一片漆黑,连往常吓醒自己的场景都未出现,无边无际的黑暗笼罩了他,四处茫然,四处徒然,四处寻觅,四处迷惘。只知道是不可突破的禁锢,将他牢牢地扣在了方寸之所,真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如同幼时犯错被关在小黑屋中,哭泣也无人理会。
池砚只会自顾自地哭,然后想起从未见过的母亲,痴痴地叫著娘,缩成一个小团,哭到撕心裂肺。
可那时,还有乳娘硬闯进来紧紧抱著自己,此时呢……还有谁,有谁愿意疼爱他,愿意把他带出去?
应梓中不住地替池砚抹去泪水,消瘦的小脸上满是泪痕,五官纠结作一处,这一辈子的泪珠都要在此时哭完似的,毫不吝啬地抛洒。可是应梓中不能抱他,不能替他驱赶那些痛楚。
此时,池砚浑身像个刺猬,扎满了银针,老太医满头大汗地替他施针,眉头紧锁。
“老夫丑话先说在前头,今日他若熬不过去,应大人……您家的白喜事,就一起办了吧……”
应梓中一阵惊惧。不过短短一天,他便失去了生养自己的母亲,难道,老天还要如此不长眼,将这个神似承想的少年带离自己身边吗?!
应梓中强忍著心中悲痛,按著池砚的四肢,池砚浑身上下只著一条亵裤,细骨伶仃,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肉几天的功夫就消掉了,看起来真是好不可怜。应梓中每看一眼,心中便要翻滚一层,若不是他生性冷硬坚忍,此时只怕已然痛哭了。
门外有小厮悄悄上前传话:“大人……二公子……”
应梓中不耐烦道:“你且回话,一切事务交由他处理。”
小厮回道:“二公子说,大人只管放心就好……只是,只是……”
“只是什麽?”应梓中盯著池砚的脸色,目不转睛道。
“说……池公子,是留不得了……”
应梓中眉梢一挑,阴森森道:“小子长出息了,我的事也敢管!”
眼见那个小厮战战兢兢地立在那儿,应梓中挥手道:“你多回一句,池砚无碍,我就回去。”他按住池砚因痛楚而抽搐的手臂,咬牙道:“若是再死一个……那……干脆我也死了算了!”
小厮显然是被吓到了,慌慌张张奔出去,一头撞到了个小孩。小厮跳起来要大骂,那个孩子已经一溜烟地钻进房里了。小厮生生咽下一口气,碍在应梓中的份上没有骂出来,憋著一肚子气匆匆回去禀报了,其中免不了加油添醋一番,把正忙得焦头烂额的应梓林气的不清,抬腿把他踢到雪地里,怒道:“什麽东西!了不起怎麽著?没天理了!”
活该这个小厮倒霉,在雪地里冻得半死才被抬回去,自此算是老老实实的了。
浓儿不敢进去,只好蹲在门口守著。此时老太医已经停手,歇在椅子上喝茶,一个小厮奔走其中收拾。
浓儿瞧见池砚横在床上,刺鼻的药味冲出来,想也不必多想便知此番他又遭了多大的罪,一想起他这一身病是因何而起,对应梓中的恨意更多加一分。
此时老太医眉头舒展,显然这一劫算是过去了,浓儿这才放心地溜走,回厨房做活。
他在东篱下时便与大厨们厮混得极好,厨子喜欢他机灵,常常送他些吃食打牙祭,顺带著对於灶上的活他也顺手的很,来到应家后,浓儿便想方设法进厨房,在应梓中的饭菜中动手脚,下了承情送他的药。
承情道:“此药并不是毒,就算用银针也验不出来,只是令人兴致如发,但床榻之上不能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