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乐曲-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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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已经透明的皮肤，唇上更是连一丝色彩都看不出来。在她离开时还算丰润的脸憔悴而消瘦。紧紧闭着的眼睛，呼出的气息都是微弱无力，若断若续。　

“乐，乐，到底怎么回事？？我不过来迟了一天而已，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是谁？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我要去杀了他！”琼扑到床边双手抱住玄乐的肩膀，却又不敢太过用力的摇晃他的身体，害怕他受不了震荡。　

“……琼……？”虚弱的声音传进琼的耳里。南宫傲苦等不到的苏醒在琼的努力下终于到来。　

“乐！你还好吧？”琼摸了把脸，将泪水甩到地上。　

“琼……”艰难的睁开眼睛确认了一次自己的听觉并没有出错。玄乐伸手拉住了琼的衣服。“琼，带我回家，带我回家……我要回家，带我回家……”　

“好，我们回家，我们一起回家！”琼喂了玄乐几颗紫金丹，顺手用被子将玄乐紧紧的包了起来。没有时间考虑是谁伤害了玄乐这种虽然可恨却无法弥补的事情，琼现在所想的就是尽快的让玄乐回到家里，找到玄乐的师兄们为玄乐医治，以免病情更加严重。反正只要师兄他们想要报复的人，绝对逃不掉的。而且时间越久，利息越高。　

“傲，不要再喝了！”李小姐按下南宫傲持杯的手。“你已经喝了整整三瓶十年的陈酒了，再喝下去会伤身的。”　

“不要紧了，已经无所谓了。”南宫傲挣脱李小姐的手，又将满满一杯的烈酒灌进口里。　

“为了他？”李小姐口中的他，自然是玄乐。　

南宫傲没有回话。　

李小姐也陷入沉默。　

夜已深，酒不停。两人的距离如此的近，一伸手就可以触到对方。但李小姐无奈的发现，南宫傲会不来了，真的回不来了。他的身子不属于她，他的心更不可能属于她。　

如果玄乐死了呢？李小姐惊觉，如果玄乐死了，她能不能得到他呢？不能啊，因为玄乐死了，南宫傲的心就一定会跟着他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吧？　

单单是爱也许不能让南宫傲疯狂，但愧疚却绝对是束搏人心的良方。　

现在的南宫傲，就陷在了最深的愧疚之中。　

琼将玄乐用被子紧紧的包好，负在了背上。铉缺没有被遗忘的抱在胸前。因为琼知道那对玄乐的重要。就这样拖着两个累坠，琼施展着自己努力多年的轻功，一路踏着砖瓦墙沿，溜出了南宫府，丝毫没有惊扰到南宫府中的任何人。　

路过一个凉亭时，玄乐似有灵犀的睁开了眼睛。却看见了南宫傲和李小姐单手交握的情景。　

一瞬间的心痛，再一次侵入脑海中，微温的血液混合着某人的泪而流落在琼的背上。　

他走了？他真的走了？南宫傲难以置信。他刚刚还握过他冰凉的手，吻过他无温的唇。他的病才刚刚有了一点好转，有了些许的意识。可以说出话了，尽管他口中的人不是自己。　

他的病还没有好，他还没有听自己说一句“对不起”。他怎么可以走？？　

他在那里？他去了哪里？不知道。他不知道，没有人知道？会有谁知道？谁？素妃？那个半夜潜入房间的女人？老太爷？？　

老太爷。　

“找不到的，你不可能找到他的。”老太爷摇头。尽管是被半夜吵醒，他也没有表现出任何迷糊“想当年王室朝廷的全力搜寻，发动人手不下十万，却连密山到底在那个省区都不知道。更别说进去找人了。你难道真的认为南宫家的势力可以比的上朝廷？”　

“皇家办不到的事，不代表我们办不到。怎么说我们和他们都是是不一样的。”南宫傲不愿放弃。　

“不，一样的，因为他们将所有的夜鹰都出动了。”　

南宫傲的心终于沉入谷底。　

每一个朝代的更新立换，民间的力量不可忽视。而朝廷中除了明着的官宦管理，暗中也有不少的组织把持。而这个组织的代号，就是夜鹰。　

每一个据说每一个城镇，每一个官员的身边都可能有夜鹰的成员跟随。可能是下人，每一天为你做饭烧水。可能是邻居，常常和你谈天论地，闲话家常。也有可能是每一天晚上与你同床共枕的人。　

甚至，有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出卖了你。又或者，他也不知道他将你卖给了谁。　

夜鹰，就是没一个意图谋反者的噩梦，朝廷深植在这片土地上的根枝。他们掌控者这个国家所有的资料，包括对于别人来说至高无上的王族。　

可是就是这样的组织。却连密山在哪里都不知道。　

回不来了吗？真的回不来了吗？？南宫傲眼前仿佛又出现了玄乐当初雪中弹琴之后所说过的话：“那就请你相信我，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无论如何都一定要相信我。否则就请你不要许下承诺。”那时的玄乐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来要求他的承诺呢？　

好，自己是这样回答的吧？多简练的一个字，完全是自己的风格阿。可是用这样一个字，回答了玄乐不知用怎样的心情说出口的请求，自己真的有认真对待过玄乐吗？答应过的事，他终究没有实现自己的承诺阿。如果真的相信他，他就不会受到那样的伤害了吧？那鲜血淋淋的一幕至今还在南宫傲心中滞留不去。　

已死之人，已死之人。玄乐，真正将你推进死地的人，就是我啊……　

琼　

“大少爷，已经四更天了，您还不休息吗？”小六不放心的再次催促。而同往常一样的，他没有得到回答。南宫傲依旧埋头苦干，不断的翻阅着手中的几本账本，一一对照计算着。　

唉……理解的低下头，小六无奈的告知自己的主子“明天是李家老爷子的七十大寿，老太爷说一定要您去亲自登门拜访。”　

“嗯。”南宫傲难得的回了个字。虽然他连头都没有抬起。不过小六总算知道自己并没有被人忽视，心里也好受了一点。　

自从玄公子失踪之后，大少爷就开始不分日夜的工作，每一天的时间都排的满满当当，根本没有足够的休息时间，脸色也越发憔悴消瘦。看得一干忠心耿耿的属下心酸不已，却又不知该如何劝起。主子的感情事件，不是当人手下的可以插嘴的。甚至连老太爷都拿他没有办法。只能看着南宫傲拼命一般的工作工作，以图用繁忙的工作将玄乐从他心底消去。　

“主子，如果没有其他的吩咐，我就先行告退了。”得到答案，小六弯身告退。　

没有回应。唉，就知道，好事不过三。大少爷应过一声之后怎么还能再应第二声？无可奈何的，小六想起了那个玄公子，那一次南宫傲对着他露出的笑容，是小六见过的最开怀的一次，可惜啊……　

李府。张红挂彩，喜气盈天。里里外外一片繁华。城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今个是李府老爷子的七十大寿，因此绝对没有人胆敢在这个时候闹事，因为李府的另一个合作世家，就是势力遍及全郡的南宫家。　

李家的大少爷李铮正带着谦和客气的笑容在大门右侧接待着往来庆贺的客人。老爷子没有出面，大家伙也就明白了他老人家的意思。这个李铮，大概就是李家往后的主子了。七十大寿，不过是一个契机而以。借以让外界知道李家大权的换主。　

南宫傲看着意气风发的李铮，心没有来的一紧。如果没有碰到玄乐，现在的自己也是如此吧？年少轻狂，不识情愁心伤。可遇见了玄乐，因为是玄乐，所以没有什么可后悔的了。　

玄乐阿，本以为日子一久，自己心中的那个你就会消散退去，不再留痕。但为何你的模样在我脑里还是犹如昨日之景，往日之音，难以忘怀？　

但无论南宫家的情报部如何努力，都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消息。而且密山也没有任何的动作表示为玄乐抱不平的打算。南宫家一个月来的生意或者买卖没有任何意外。如果硬要说有，那也是因为南宫傲自己的拼命而让生意愈发壮大罢了。这让他根本就找不到任何门路，可以窥视密山的所在。　

“傲。你真的来了？”李铮看见南宫傲，立马迎了上去。脸上的笑容终于有了一丝真味。　

“嗯。”南宫傲不想多说什么。刚刚退了李家大小姐的婚事，南宫傲知道就这样亲身到来落入他人眼中实在不太正常。不过李家和南宫家相交已久，这点小事，实际上也没多少人挂着不放。　

“听说你最近很拼命阿，一个月之内就将南宫家的生意扩张了两倍。你到底要干什么？我们很久没有聚聚了。约个时间如何？”不理会南宫傲的冷淡。李铮可以说已经习惯了南宫傲偶尔的静默。一般来说那就是他心情不怎么好的时候。实在是南宫傲最近反常的动作太多了，让李铮不得不担心。他和他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虽然成年后相聚的时间不多，但他肯定他们之间的感情不是时间和距离可以间隔的。　

“嗯。”南宫傲接受了李铮的好意。他确实需要一个人来陪陪他。南宫家中没有人可以，李家的大小姐也不是最好的人选，今天来李家祝贺，寻找李铮也是他的目标之一。　

“铮，我还是没有找到青嫂阿，怎么办？”一个少女的清脆嗓音出现在南宫傲身后响起，南宫傲不由自主的背部一僵。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尽管南宫傲只听过一次，但他绝不会听错的。就是这个声音。那一夜无声无息的潜入玄乐的房中，与玄乐亲密无间的聊了很久，临走前还亲了玄乐一口，将他送给玄乐的贴身腰佩拿走的女人。他寻找玄乐的最后的希望。　

忍不住，不敢回头。他害怕，他南宫傲居然还怕。如果不是呢？如果不是那个女人，他是不是又要失望一次？他还要去哪里寻找玄乐？　

还是要面对的。南宫傲深吸一口气，千思万虑不过一瞬之间，他在来者走到他的身边之前回头。　

和玄乐同样的身高，四肢纤长而优美，显然经过充分的锻炼。五官明朗，神色之间坚强而灵秀。及腰的长发束在脑后，没有任何装饰。随着奔跑而跃动飞扬。　

是她。就在那么一瞬间，南宫傲就已经确定。那一夜他虽然看的不是太清楚，但一个人给别人的印象比外貌更能让人辨认出来。　

“铮？这个是……你？”琼的脸色突然的冷了下来。长发由动至静，而脸色变得更是快速，快到李铮都觉得惊讶。　

“琼儿，你怎么了？”　

“没事，我先走了。”琼迅速的转身，打算离开这个让她感到不舒服，或者可以说是厌恶的男人。　

“告诉我，玄乐在那里？”南宫傲一把捉住琼的衣服，不让她就这样离开。　

“傲？”李铮惊异。傲从来不是那么失礼的人。做生意讲究的就是和气生财。更何况南宫傲根本不会在意一般女子。更不要说拉住一个女子的衣物不放。他到底怎么了？　

“放开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琼毫不客气的凝掌向着南宫傲拉着她衣物的手挥去。重影霍霍，居然是用上了内力。　

“琼！”李铮抓住琼的手。　

不对劲，今天怎么所有的人都那么不对劲？琼往日不是这样的，她一向是待人热情，而且非常好结交朋友。无论是谁，只要向她说一声，她就绝对会义不容辞的一帮到底。但今天居然向一个说不够两句话的人出手，还一出手就用上内力。他们刚刚在说什么？玄乐？李铮终于响起了妹妹和他说过的，那个南宫家里失踪的乐师。琼和他有什么关系吗？　

“告诉我，玄乐在那里？”南宫傲没有别的话。他现在只想尽快的找到玄乐，别的他根本不在乎。　

“与你无关。乐的事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个，给你。”琼从腰间掏出一块玉环。猛的丢给南宫傲。　

没有什么特异的雕工，整个玉环呈现出的，就是一种澄清。深碧色的澄清。一条暗绿色的丝绳对穿而过。　

“反正你不来我也会去的。虽然南宫府那个地方我真的不想再进第三次。这个是乐叫我还给你的。还有两句话。听好了。玉归人此去，环圆情已缺。相见不如不见，相知不如相忘。”　

玉归人此去？　

环圆情已缺？　

相见不如不见，　

相知不如相忘？　

南宫傲不顾四周来往人群的惊异眼光，慢慢跪倒地面。冬末的天空，再一次乌云密布。　

梭动。琼　

“琼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和傲的话我都听不懂。”李铮扳过琼僵硬的身子；紧紧捉着她的肩膀。　

“如果我和南宫傲有了争执，你会偏向哪一方？”没有回答李铮的问题，琼反而问了李铮一个看起来让人不愿比较的问题。　

“不会的，傲不是那种喜欢记仇的人。你们是不是那里误会了。”李铮不愿意看见他所重视的两个人因为某些事而起争执。　

“不是误会，根本就没有误会。铮，你只要告诉我，你会偏向哪一边？”琼出乎李铮意料之外的执著。她就是那样摇着头，眼里居然有了泪的痕迹。“那个决定不是误会。玄乐，那个人将玄乐伤成那样，他当初怎么就没有想到误会这个词？他怎么就忍得下心去伤害那样一个真心对他的人。为什么？”　

“琼！”李铮心疼的用手指轻轻的搽去琼眼中的泪光。“那个玄乐，对你而言真的是很重要的人吗？”　

“嗯，乐对于我而言，和我的命一样重要。”琼毫不犹豫的说到。　

“那我呢？”李铮放低声音，温柔而危险。　

“这个……是不能比的。”　

“我在你心里就那么不重要？”　

“不是。你很重要，但你和乐不同，这个根本没法子比较啊……所以……”琼说到这里，脸色已经红的可以和挂彩用的喜布比美了。　

“琼儿，那么说我在你心里还是挺重要的对吧？”　

“嗯……”琼将脸埋进了李铮的胸口。　

“那你认为玄乐对于南宫傲而言又是什么？”李铮话锋一转，又扯到了南宫傲的身上。　

“我不知道！”琼猛的回神，推开了李铮的怀抱　“为什么，你们每一个人都要我放过他？明明是就他的错，是他硬将玄乐留在南宫府，是他伤了玄乐的，是他不分是非，一切都是他的错。乐什么错都没有。明明是他……”琼奋力的挣扎着要脱离李铮的掌控。　

“琼，难道你认为玄乐真的不想再见到南宫傲吗？”李振捉紧了不愿放手。“你想想我们，如果有那么一天我和你分开了，你会想我吗？你会不顾一切的来找我吗？你会每时每刻的在心底想念我吗？”　

“……不知道。”琼咬着唇，安静了下来。　

“你会。”李铮再次将她搂入怀中。“既然你会，那么你就应该看看南宫傲现在的样子。他失魂落魄的，完全不像以前的他。这都是为了谁？只有玄乐阿。他一直在找他。南宫家所有的情报力量都出动了，整整找了一个多月，至今还没有放弃。你既然可以帮助他们，为什么要狠下心来袖手旁观？你不是希望玄乐幸福吗？幸福是只有当事人才能知道的感觉。你不是玄乐，，所以你无法为他判断什么，你能做的只有让他们见上一面。不论结局是什么，总比这样拖着两个人都痛苦的好。”　

“大少爷……”小六扶着南宫傲的身子。害怕他又一次突然的倒下了。　

“放开我，我要去找那个女人。”南宫傲挥手甩开小六的搀扶。他不是病患，尽管他现在的身体状态称不上好，但也没有到需要别人搀扶的地步。　

“大少爷……”　

“大少爷，大少爷……”小翠急急忙忙的赶了进来。　

“什么事？大呼小叫的。”小六白了小翠一眼。　

“有一个女子，说她要见大少爷。如果不见，后果自负。”　

“他还说了什么？”单是这样的话不足以让小翠失态。　

“她说他是为玄公子而来的。”　

一阵风闪过身边，小翠回神时，南宫傲已经不在园中。　

印章　

“这个，给你。”琼一见到南宫傲出面，就抛出一个看似由最拙略的工匠草草制作一般的铜印饰品。“这是进入密山的信物。城西以外七十里，岐林山最西面的悬崖，你只要拿着这个跳下去就可以了。至于你能不能见到玄乐，就不关我的事了。”　

“谢谢。”这是南宫傲真心的话。　

“这样可以了吧？”琼瞪着一旁阴笑的李铮。　

“嗯。”李铮好意的空出自己的胸膛供琼尽情发泄。不过琼居然没有按照往日不如意时的情景努力的用拳头狠狠的打上那么几下子，而是倒在李铮的怀里低头闷笑。　

“你笑什么？”　

“没事。我只是在想，既然我斗不过你们这两个人精，那么我就好心的为师兄们带去一些娱乐吧。反正他们也布好了招待的用品，不用太可惜了。”　

“阿？”李铮不明白。　

“呵呵，我个人认为，即使是南宫傲，遇见了乐的三个师兄也决不会讨得到什么好处。要不然你以为我会那么简单的放过他吗？”琼的眼里流露出些微的光芒，挑战着李铮的最佳心理承受能力。　

…………傲，好像我帮了个很麻烦的倒忙了阿？？你自求多福吧。李铮不负责任的摇头；根本没有升起一丝的为好友通风报信的念头。　

半个月前。密山荒园，玄乐的房间。　

“乐，我明天要走了。”琼垮着着脸来和玄乐告别。　

都怪长老了，没人性。她辛辛苦苦的送乐回来的说，居然说虽然她是逼不得已，还是坏了密山的规矩，所以要延长她的试练期，乐才刚刚好了一点，就要将她赶下去。恨死他们了！等有机会她一定要双倍的拿回来！　

“嗯？你又要出去了吗？”玄乐的脸色还是同样的苍白透明，不过精神看起来比在南宫家的时候好了不止一点半点的，已经是完全的清醒了。眼神是更加的幽深，却也更加的清澈。平静的让人叹息。　

“是啊，真是一群老顽固。”琼愤愤的扯着玄乐床前的廉幔“我原本还想再陪陪你的。他们却死咬着不松口，说明天是最后的期限。如果我不乖乖的自己走出去，他们就叫藻师兄把我拎着踢出去。过分！”　

“的确。”玄乐点头。无论如何，玄乐就是无法坐视女孩子被欺负。哪怕只是表面的也不行。　

“就是说阿。恨死他们了，乐，等我回来了，我们一起去整他们好不好？我要将他们宝贝的要死的胡子通通拔光，再把大长老手头的玉石都收了当赔偿！”　

“好。”玄乐一如既往的点头。很显然，这种事他们已经密谋多次。经验丰富。　

“哎……我走了，你也要好好休息。我回来的时候眼见到一个生龙活虎的玄乐，可不是现在像一条死鱼一样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家伙。被别人看见的话你别说我认识你啊！”打了个哈欠，琼开始往门口走去。　

“琼！”玄乐终于抓住了琼的衣角。“不要去，不要去找他。”　

“为什么？”琼一改刚才全当没有任何事情发生的脸孔，激动的放开了嗓子将一直藏在心里的话喊出口。“师兄们不许我去报仇，长老们居然要限制我的游历范围。还有你，连你也不让我去找他……为什么？！”　

“琼，你恨他吗？”　

“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的。决不会。”　

“不要这样啊，琼；不要这样。背负着仇恨的生活绝不是你应该做的。我们每一个人都知道，人的一生属于自己，没有必要为了无端的怨恨而去伤害谁。你只需要好好的活下去，不要恨谁，我希望你们都能够幸福啊。一定要幸福。”因为自己无法幸福，所以寄望于自己所关心的人吗？母亲，姐姐。你们，还好吗？　

“为什么？你真的不恨他吗？”琼不明白。她从来都不能明白玄乐这一家子的思想。无论是乐的母亲白姨，抑或是秀姐，没有一个人的思想，是她能够明白的。尽管她自认是玄乐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我和他……只是有缘无份而已。以该死之身强入命运之中。却还能在死前遇见一个我真正爱过的人。上天也算对我不薄了。没有什么好恨的。”　

“才不是呢，世界上那么多该死的人，为什么偏偏是你？如果真的有天，那他一定是个瞎子，还是又聋又瞎又痴又呆的那种。混蛋^”琼一抹眼泪，跑出门外。　

“哎……”玄乐无力的用手心盖住眼睛。琼，你不明白，这就是命啊，我们铉缺承继者所背负着的，宿命啊。一生无恒爱，所爱的人，却是将自己推入深渊的人，尽管我们的四周都会拥有真正关心自己的亲人朋友，可是这个不同啊，真的不同。　

所以，他也没有办法。自己所能够做的，只是不要恨而已。因为他不想去恨自己曾经爱过的人。哪怕自己真的不能够再爱他，亦不愿恨他。　

“南宫傲……”你现在在干什么呢？　

密山　

“大少爷，您真的要跳下去？”小六战战兢兢的指着离他不足五步的悬崖。渺渺的雾气还在不断的升起，从崖边向下看去，根本看不见三尺开外的事物，只有一片朦白；虚幻优美。就算没有太多的经验，小六还是知道那种看起来美丽到极致的风景之中隐藏着怎么样的危险。跳下去，找得到一片尸骨就算好的了。但现在大少爷什么护具都不用，就拿着那个毫不起眼的铜块跳下去？开玩笑，要是大少爷出了什么事，自己可就是万死不辞了。不，是死都比活着好上一万倍。　

“嗯。”南宫傲翻弄着手中的铜印。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一种期待。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真的见到玄乐？他，还会见自己吗？　

“那个……不如我们先找一个采药的知道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