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六百晦朔归红尘-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靠,你还真是越老越不要脸了!”
两人越走越远,身影终于隐没在雨雾中,再看不见。
稍时,客房的门被打开,只穿了一身中衣的归一提着花恋水的水剑走出门,捡起被白发男人扔下的伞,撑在头顶。
听二人的对话便知,此处不可久留。
虽然从把两封信交到魏迟钟手上起,便没想过凌厉会放过他。从决定复仇起,便没有想过全身而退。
听到影杀解散的消息,归一也有些惊讶。本来的设想是牵制住影杀最强的战斗力,然后由腾龙帮来推平影杀。可如今的情况似乎和设想中的有些偏差……
是因为影杀解散了?被那个自律到极点的会长子缘给解散了?那么影杀已经不复存在的话,他和师父黑圣人的约定也已结束,黑圣人可以干涉此事了。
以师父他老人家的作风,定是已经把腾龙帮犁过一遍了。
如今之计……
“是你,对么?”一个阴冷的声音在归一背后响起。
归一握紧水剑和雨伞,不动如山。
“回答我。”刀出鞘,风声如凤鸣泣,在归一耳边响得很危险。
归一依然沉默,或者说默认了。
“能让魏迟钟明知危险也要冒险的事不多,知道有哪些这种事的人更不多,而知道这些事本身的人,整个江湖也找不出几个。”身后人顿了顿道,“更何况会用画兵器这种方式来叙事的,除了你不会有别人。”
“的确不会有别人。”归一猛地一个侧身让开锋芒,用手中的水剑抵在凤泣刀身靠近刀柄的一端上。
手持凤泣的凌厉不惊不惧,顺势把刀往回一抽,转了个弯向袭向归一。
归一蹲身躲过这一刀,手中水剑倒握,以刁钻的角度刺向凌厉腹部。
凌厉收刀招架:“用剑使出来的七玄刀决,我倒是第一次见。”
归一顺着凤泣的方向往凌厉身侧绕去:“白狐教出来的七玄刀决与剑决相近,用刀用剑差别不大。”
凌厉小退半步远离水剑锋芒,暗中运起内力:“你知道与我有关的一切,所以你制造假象让我将凌啸错认作凶手。你这一手玩得可真是阴险。”
归一横伞以干扰凌厉视线,手中水剑后收准备出招:“你说得对,我是一个阴险的人。”
水剑破伞而出,与凌厉手中凤泣相接。
伞被凌厉的内力震成了碎片。
归一胸口一闷,猛地咳嗽起来,险些吐出血。
凌厉抽回凤泣准备挥出第二刀:“有实力的人,不需要阴险。”
归一本就病着,又被凌厉的内力震伤,只得将水剑插在地上稳住身形。
刀出。
秋雨被一条血线横切开,又连回一片。
归一倒地,胸口多了一道尺长的口子,肋骨也被斩短数根,若非情急之下以失去平衡的代价后倾,此刻已被斩作两半。
“你做了怎样的事,就要承担怎样的后果。”凌厉踏着很慢很冷静的步子走到归一旁边,第三刀已经蓄势待发。
“我知道。”归一颤抖着手紧握水剑,却已无力再举剑招架。
凤泣由上而下,以落瀑之势穿透归一胸腔。
血漫。
凌厉放开凤泣,看着自己的手腕发呆。
手腕上多了一道柳叶形的口子,便是这一下让他的刀歪了。
凌厉转身,看向身后不远处的老树:“摘柳刃……你是左家的人?”
树后走出一个被雨淋透而显得极为狼狈的人,那人将鬓发捋到耳后露出左眼角的柳叶形伤疤:“不,我是另一个被摘柳刃命中过的左家仇敌。”
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归一双眼猛瞪,想要挣扎起来却被凤泣刀钉在了地上。
“曾胜……又是你!”
被称作曾胜的人用手中花剑指向凌厉,有些怅然地道:“我比较喜欢别人叫我未败。”
“为何你总是跟我过不去?”
“我小时候以师兄你为信仰,可后来我的信仰却无情地背叛了我。那时候我便明白,只有信仰自己,才永远不会有背叛。”未败走近凌厉,“可后来我长大了,才明白我最初的信仰是对的。连子缘师兄都说,选择杀或者不杀是我们每个人的自由和权力,这和当初你背叛影杀的理由何其相似。如今,当你选择杀而我选择不杀的时候,我们便再度对立。”
凌厉皱眉,伸手想去拿凤泣的刀柄,却发现自己浑身软麻使不上劲。
未败见状便明白了一切,收回了花剑,对凌厉道:“看来无论我来不来,你的结局都没有区别。”
凌厉看着归一,皱起眉:“什么时候下的?”
归一启唇,却无力发声,只用唇形说了五个字。
凤泣,我的血。
便是这两样东西合在一起毒住了凌厉。可在凌厉倒下前,流着血插着凤泣的归一中毒更早更深。
未败想到这一点,连忙推开凌厉去看归一情况。
归一闭了眼,也不知是死是活。
未败点了归一几处大穴,这才敢把凤泣从他身上拔下,将他扶起探了探心跳鼻息。
还好,刚才的摘柳刃将这一刀打偏,没有贯穿心脏。可伤成这样,能不能救活真的很是问题。
何况归一本身也中了毒。说起毒……不管什么毒,总是有解药的,既然用这种方式下毒,那么如果不想连自己一起毒死,就必然带着解药。
未败搜遍归一全身,却找不到解药。
想到什么的未败猛地看向旁边已经站不起来的凌厉。
把毒下在自己血中……这根本就是打算同归于尽!而为了不让凌厉拿到解药,他又怎么会把解药带在身上!
是当年名叫曾胜的人硬带着两个本不相关的人见证了相府的血与火,所以让他将这两人也记恨上了么!所以,他一开始的目标便有这两人,甚至一早对凤泣都作了手脚!
“归一啊归一……你的狠,我这杀手可是自叹不如啊。”未败无可奈何地将归一打横抱起,走进旁边门还开着的客房。
雨还在下,打在动弹不得痛苦挣扎的凌厉身上,三滴,两滴,一滴。
直到雨停了,宵待晨和白发青年回来。
“你看你师弟这样子,这回你该输得心服口服了吧?”宵待晨看了一眼白发青年。
白发青年沉默半晌,终是道:“这次的事我不跟你对着干。”
宵待晨将自己随身携带从不放下的药包打开,翻找了几下,拿出一个绿色小瓶,取出一粒药丸塞进凌厉嘴里,道:“你可是输给了他,我救你这一命,你不许再去找他报仇。”
凌厉不答,迅速运功将药送到全身,趁宵待晨还蹲着,一把抢过小瓶摔在地上,将里面的药丸压碎在地上未干的积水中。
“你——”宵待晨怔了。
“我凌厉便是死,也绝不放过他!!”凌厉努力站起,想要去拿被未败扔在一旁的凤泣。
宵待晨皱起眉,一脚将凌厉踹翻在地,骂道:“丫的,你大师兄都不敢在我面前造次,你小子倒是有胆啊!”
白发青年瞪了一眼宵待晨。
宵待晨回瞪白发青年。
白发青年转眼看了看地上的凌厉,道:“解药被他弄成这样了,你打算怎么救你师弟?”
宵待晨神情凝重起来,也不答话,只沉默着走进客房。
客房中,归一躺在床上,雨水和别处的血都被未败擦去,只是胸前的伤口却怎么也止不住血,面色白得跟已经没气了似的,更是昏迷不醒。
宵待晨见状,郁闷地抱着自己的头,抓狂道:“师弟你敢不敢不要伤得这么屌!这种情况就算师父来也没辙啊!”
未败看了一眼宵待晨,又看了一眼跟着走进来的白发青年,问道:“大师兄,影杀解散的消息你收到了?”
白发青年点头。
“所以归一灭掉的影杀的计划失败了,不是么?”
“那皓师祖和凌师叔的死呢?”
“那是他们的个人恩怨,跟你这个逃了皇位躲在这里的家伙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你要我救他?”
未败不答,默认了。
白发青年沉默片刻,道:“晨说了,连黑圣人都没辙,我哪来的办法?”
“当年你在金銮殿上自刎,死了都能活过来。”
“……你先找个办法让他别断气,我去京城问最小小。”
未败微讶,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白发青年。
白发青年无奈道:“做师兄的,总是会护着做师弟的。”
未败看了一眼门外,道:“凌厉也是你师弟。”
白发青年摇头:“你要救的人也有师兄,还不止一个。”
第11章 【戌】故土难离
“此毒名玄蛇,中者五天后必死无疑,却能保人五天内不死。”宵待晨从药柜旁锁着的箱子里拿出一个透明的小瓶,瓶中装着黏稠的无色透明液体。
未败接过小瓶,问道:“怎么用?”
宵待晨看了一眼归一,道:“抹在伤口上。”
未败看着已经失去意识的归一,又看了一眼小瓶:“这毒……有解药的吧?”
“当然有,不过这解药只会生效一次,第二次中毒就没法解了。所以你必须在五天之内解决这件事,没有第二个五天给你用。”说着,宵待晨给了未败一个黑瓶。
未败点了点头,在归一身边坐好,将透明小瓶中的液体倒在归一伤口上。
伤口之上很快出现黑色透明的冻状物,将伤口封住,血也止了。
白发青年看了一眼未败和归一,道:“我先走一步,你带着他去京城,在四……在废弃的四分部汇合。院子应该还没卖出去,住个人不成问题。”
未败点了点头。
白发青年也不啰嗦,直接离开了屋子。
归一还昏迷着。
宵待晨挠挠头道:“我去配一下他本打算用来和凌厉同归于尽的毒的解药。”
未败眼带凉意地看着宵待晨:“你知道他做了这样的打算,却不阻止他。”
宵待晨捣鼓着大药箱里的东西,答道:“我可以救他的命,却无权干涉他的自由。他设了这么大个局来对付凌厉,我总不至于不问他的意见就把局给破了吧?何况,像我这种能和一个杀手相安无事这么多年的医者,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景连情是我的人,我还有权管管;凌厉与我毫无干系,我管不了他。”
“凌厉还在外面呢。”未败提醒道。
“被我踹过的人,一时半会儿都醒不来。”宵待晨将几个小瓶中的粉末混合在一起,用另一种黏稠液体调和了,揉成一个丸子,交到未败手上,“内服。”
未败将药丸塞进归一嘴里,略犹豫之后,喝了一口水给归一灌下去。
宵待晨投以鄙视的目光:“多大的人了,还不好意思呢。”
未败被宵待晨说得差点没呛到,却也没法反驳。
“行了行了,你给他穿好衣服,找辆马车去京城吧。中了玄蛇的人,就算把头掰下来再接回去都死不了。”宵待晨收拾了药箱里的东西,走出门扛起昏迷的凌厉便离开了。
未败看着仍然昏迷不醒的归一,叹了一口气。
次日,马车上。
归一感觉到有些热,睁开眼便看见坐在旁边的未败。
未败见归一醒来,几度欲语还休,终究没有说出话来。
“阴曹地府也会地震的么……”归一还有些迷糊。
未败想了想,道:“你还没到阴曹地府。”
“是么……”归一想起昏迷前的事,摸向自己胸口,愣住了。
“宵待晨为了给你续命,用了一种名叫玄蛇的毒。你放心,解药我带着呢。话说你现在感觉怎样?伤口还疼么?感冒有没有好些?你中了玄蛇,体温一直很低,我也不知道你情况好不好。”
“好得很,跟没事人似的。”
“那我就放心了。”
归一沉默良久,开口却没有再提自己的事,而是道:“是百里谦救的你?”
未败点了点头。
归一抬手抚向未败眼角的伤疤,道:“你又何苦回来找我这个要杀你的人。”
未败将自己的手覆在归一冰凉的手上,答:“因为我承诺过,要帮你开这一条路。”
“可你是影杀的人。”
“你知道的,影杀已经解散了。”
归一闭上眼,沉默许久才道:“我的头号仇人曾胜还活着。”
“请叫我未败,从今往后都叫我未败,不要再提我过去的名字。”未败纠正道。
“呵……倒也没错。”归一笑着,“如果你杀了莫决秋,你自然还是那个在我眼前杀我全家的曾胜。但既然百里谦肯救你,那你肯定没杀莫决秋,说你与过去不同是有那么点道理。”
未败不置可否,只挠了挠头。
归一继续道:“你拿了我放在废宅的摘柳刃,还用了。”
未败尴尬地笑了笑:“算是吧。话说我们不要再提那些过去的事了,说说以后的事怎样?”
“以……后的事?”归一眼中闪过一瞬的犹豫,“以后,还能怎样?”
“以后,你能不能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我只想呆在你身边,怎样都好。”
“那我死了呢?”
“也跟着你去。”
归一紧紧拽住未败衣角,停了很久才道:“这是玩笑话么?”
未败笑着捋了捋归一的乱发:“不是玩笑。以后你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去,上穷碧落下黄泉。”
归一满脸无奈:“你就是个粗心大意的笨蛋。”
未败继续笑:“就算你说我笨,我也要跟着你。”
归一像是放弃抵抗了一般:“我不丢下你就是了。不过,你倒是告诉我,我们这是在往哪去?”
未败答道:“京城。景师兄已经先行去找最小小了,他有治好你胸口这伤的方法。”
“京城啊……”归一想了想,“到京城之后,陪我去见两个人吧。”
“好。哪两个人?”
“一个叫百里谦,一个叫莫决秋。”
“你知道他们在哪?”
“当然知道。”
次日午后,古玩市场。
未败将行李放在刚废弃不久的影杀四分部房间里,便和归一一起逛起了古玩市场。
归一紧盯着市中各人所卖的东西,绕场一周后才道:“走吧,西二街三十九号。”
未败好奇地问:“刚才你是在找他留在这里的暗号?”
归一笑道:“嗯。不过具体是怎样的暗号,我可不会告诉你。”
三刻之后。
“谦哥,决秋,多年不见了。”归一推门而入。
百里谦与莫决秋坐在桌边,似乎正在等待归一的到来。
“小一,你可让我伤透了脑筋。”百里谦话语中尽是无奈。
“这些年,谦哥你的阵术也厉害了不少啊。”
莫决秋插嘴道:“还不是因为拿了我手里的左家阵图。”
归一笑道:“左家的阵图,我倒是看了非常多,这里有纸墨的话,我默写一份给谦哥吧。”
百里谦见状,直接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纸墨。
未败看着眼前这两个尽知天下事还要搞得神神秘秘的阵师,很知趣地去找莫决秋说话了。
“莫兄,那次在聚英会我见过你。”
“我记得你就是那个买下花恋水的人。”
“哈哈,莫兄好记性!”
“哪里哪里,敢问兄台贵姓?”
“鄙姓未,单名一个败字。”
“哦,好名字好名字……”
两个时辰后。
归一看着墨迹初干的厚厚一沓宣纸,道:“装订的事,谦哥你自己来吧。”
百里谦点了点头,道:“此去一别,你可有打算?”
归一笑道:“连你也算不出,看来我真的走上了命运的歧路。”
百里谦沉默片刻,道:“无论结果如何,你……多保重吧。下次千万别再跟我玩这天命大阵了,我可算被你玩怕了。”
归一苦笑:“就算拉上你,我仍然玩不过苍天。”
百里谦拍了拍归一的肩:“或许苍天早给你安排了一个最好的结局,顺着天意行事也并无不妥。”
归一点点头:“那就承谦哥吉言了。时辰不早,就此别过。”
百里谦放开手:“再会。”
“再会。”归一与百里谦作别,转向一边正拉着家常的未败,“未败啊,废话多是种病,会被传染的。”
“啊,什么?等下,我和莫兄正说到和谐客栈后院的千年老柳树——”
“……”
“等等我!”
原影杀四分部,夜里。
归一剪烛,与未败说起明日打算:“相府一直空着,至今没有人敢住。如今我回去也不会有事了,等你师兄带信回来后,你陪我回一趟家吧?”
“我记得相府隔壁现在都住了人……慢着,你是说回相府?”未败愣了愣。
归一点点头:“以前……我为了瞒过街坊的眼睛,瞒过我的母亲和妹妹,从小出门便要易容,无数次想要回到那个父母所在的家里,却只能转个弯回到隔壁,就连见了他们也要装作不认识。如今虽然他们都不在了,但……我回家也不是一个人了。”
未败看着归一,心中有些说不清的满足感,只顾着同意,想不到其他。
归一将手叠在未败手上,笑得很开心:“谢谢你。”
“嗯,为什么谢我?”未败不解。
“因为……有你的陪伴,我不会再孤单。”归一眼角有些润。
未败将归一揽入怀中,吻去他眼角的湿润:“那你可要谢我一辈子。”
“嗯。”
“或许我也应该感谢你,若不是你的记恨,你我就真的只是彼此命中的过客了。”
归一紧紧拽着未败衣襟:“我宁愿只是你命中的过客。”
未败轻柔地抚过归一夹杂着雪白的眉:“或许曾有过这样的可能,但如今,我选择了与你同路。”
归一凝视着未败,开玩笑一般地道:“你可不要后悔呀。”
未败坚定地道:“决不后悔。”
归一安静地感受着未败的体温,许久之后才道:“赶紧睡吧,明天起来都该到中午了。”
“好。”
次日,一直等到下午,终于等到景连情带回从重帝那里坑来的的宫廷秘药。
“虽说这药号称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能把人救活,但具体效果如何我也不敢保证。如果这药都不行的话,我真没辙了。”
留下这样一句话,景连情便离开了。
未败看了看归一,打算去拿玄蛇的解药,却被归一阻止。
“还有两天两夜的时间呢,不急。再蹦哒两天,我就非躺下不可了。”归一半眯着眼,看向窗外刺眼的阳光。
未败想了想,决定带上两样药,和归一一起出门去往废弃多年的相府。
一路上,归一都紧扣着未败的手。
未败无心去看路边风景,整个魂都集中在了手上。
会这样一直牵到永远吧?
相府离古玩市场本就不远,两人很快就到了地方。
仿佛十五年的时间是静止的一样,相府并不像想象中那样被风雨变沉寂了。腥气凝固于相府的每一个角落,就连秋日红叶也多了几分别的意味。而恰恰因为这几分散不去的腥气,相府多了几分人气,仿佛在欢迎着久别的客。
“这气息……”未败皱起眉,看向归一。
归一没有直接回答,只踏步走了进去。
腥气随着归一的进入消弭无形,仿佛信手画下的终结。
未败猜到了原因:“这里有和左家废宅相似的阵?”
归一点点头:“这里也曾被我设过阵,不懂阵就敢往里撞的绝对十死无生。当然,别人都把这称作是凶煞未散,或者闹鬼。而有我身上的阵意压着,这阵自然不会有作用。”
未败无奈:“你总喜欢带我来这种地方。”
“因为……我总忘不了这些地方,连做梦都走不出去。所以我不想这些地方被别人破坏,便设了阵。”归一看了一眼未败,“当然,左家废宅的阵前段时间被我以干掉你为目的重做过。”
“总觉得想要跟你在一起,不学点阵术不行啊。万一哪天跟你吵架,你一个生气把我给困在阵里,我岂不是完蛋了。”未败无奈叹气。
归一笑了:“没关系,床头吵架床尾和嘛。”
“嗯?我们好像还没……”
“那我们这就成婚。”
未败傻愣了半晌,脸上神色反复变了数次:“那个,这个这个,呃,我是说,这里什么都没有……”
归一从一旁的树上摘下两片红叶,在未败和自己胸前各别一片:“今日我便与你结为连理,可好?”
未败下意识地抚了抚胸前别得不太稳的红叶,轻声答:“好。”
第12章 【亥】白水鉴心
流水为聘,落花为礼。
昼尽夜临,天入黄昏。
枯骨为高堂,游魂为宾客。
归一也不忌讳什么,烧了好几大沓黄纸,以宴八方。
一对不伦不类的新人自为礼官,办了一场不伦不类的婚礼。
未败把自己手臂都掐红了,也不敢相信眼前这做梦一般的荒唐。
“喝完这交杯酒,你便是我的人了。”归一从地窖中取出埋了数十年的陈酒,斟了两杯。
未败接过酒杯,笑道:“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三杯过喉。
吹熄烛火,顿时屋内只剩下冷白的月光。
归一坦然褪尽衣衫,立在未败面前。
胸前的伤口附近,长满了黑色的蛇鳞,仿佛要将这具躯体吞噬掉一般。
未败想去触碰这片极不和谐的黑,却又不敢。
“没事的,我现在根本就没有痛觉。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