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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主,该吃药了-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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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主,该吃药了
作者:扶风琉璃
【文案】
三句话文案:
☆ 哑巴宫主遇到神医徒弟,一路幸灾乐祸地互相看对方出丑,丑着丑着就彼此瞅对眼的故事。
☆ 以一壶酒结下了梁子,以另一壶酒结束了暧昧,宫主的哑疾会治好,宫主的心病也会治好。
☆ 这是一篇简单轻松文,江湖只是背景,无阴谋阳谋,路上谈谈恋爱啥的,无炮灰无第三者。
CP属性: '强强'
云大:腹黑忠犬攻(先腹黑后忠犬,间歇性二)
宫主:妖孽女王受(病治好后就不怎么妖孽了)
… 本文是《公子给徒儿笑一个》的系列文,可独立阅读完全不影响
内容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鹊山(云大),离无言 ┃ 配角: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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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第一章
寒风凌冽的冬夜,扬州城外草木萧索、万籁俱寂,北风呼啸中夹杂着清脆有力的马蹄声,不多时就有一人一马迅疾驰骋而来。
马上的青年一席紫棠色劲腰长袍融在沉沉夜色中,袍摆翻飞间只能借着淡淡的月光看出一点原来的颜色。虽然马蹄声急了些,可马上的人却风度翩翩,不见丝毫疲态。
此人是流云医谷的大弟子鹊山,奉师父之命出门办事,今天为了赶在宵禁前入城投宿,催马催的比平时更快一些,从西城门进入,沿着主道直直往东,最后在临水的一家医馆前下马叩门。
门房打着灯笼拢着棉衣开门,一看来人吃了一惊:“大公子,您怎么来扬州了?快请进!小的这就去叫掌柜的。”
“梁掌柜睡了吧?别吵他了,我只是路过。”云大牵着马进去后随意地将马绳缠在一旁的油桐树上,转头笑道,“快找人给我热点儿吃的来,饿死了!”
“哎!这就去!对了,大公子今晚是要宿在这里吗?给各位公子常年备的院子里东西倒是齐全,不过棉被近期没晒过,您先别忙着休息,等小的去找人给您换一换。”
云大跟着他穿过医馆的前厅,走到后院,随意道:“明早还要赶路,不用太麻烦。”
“是,大公子去院里稍候,热食很快就送过来。”门房虽然尊敬他,不过知道他不拘小节的江湖习惯,也就没有多做客套,将灯笼交到他手中,自己则趁着月色转身离开。
流云医谷虽然半隐于世外,可分馆却遍布各地州郡,这家医馆就是其中之一,在扬州城极负盛名。
医馆门前隔着一条主道就是横贯东西的渠水,景美地佳再加上医术精湛,因此一直以来门庭若市。不过此时已近二更,又值天寒,医馆内众人早已歇息,里里外外俱是一片寂静。
渠水的另一侧,往西一些的地段,此时却是人潮如织、沸声喧天,却又因为背水而立,后门处不显喧闹,因此与渠水两侧的宁静倒也没有格格不入,丝竹声隐隐约约,只有穿街过巷走到正门才知其繁华热闹。
“呦!蔡公子!您可是很久没有光顾咱们红袖楼了,倚屏姑娘盼您盼得茶不思饭不想,都快瘦成画像儿了,这下可好,总算是把您给盼来了!”
红袖楼的老鸨笑若春花,将一个个富贵老爷、千金公子引入内堂,长袖善舞、左右逢源,把那些老爷公子惹得哈哈大笑,又连连招呼楼里的姑娘们出来见客。
红袖楼里香雾缭绕、笑语欢声、热气腾腾,一道挂着彩灯的朱漆大门将里外隔成截然不同的两重天。
不远处的青石小巷中,两道身影一前一后,映着黑瓦白墙飞速滑过,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前面的人闪身跃上了屋顶,一袭红裙在月光下让寒风吹得衣带翻飞,转身往后面紧追不舍的黑影看了一眼,脚步点着屋瓦,惊鸿般朝前面人声鼎沸的红袖楼飞掠而去。
红袖楼的一隅,淫。声。浪。语不断,某个钱揣口袋里就发痒的员外正腆着肥硕的肚子与楼里一名俏姑娘厮混,嘻嘻哈哈地互相喂酒笑闹着,意乱情迷间衣裳解了大半,忽然听到窗口传来“砰”一声巨响,齐齐吓一大跳。
“什么人这么没规矩!”员外先是习惯性摆着威风吼了一声,接着就要下地去看看,没想到脚还没从床上挪到床下,眼前就猛然一花,屋子里瞬间多了一个人。
来人身着艳丽的绯红色长裙,腰间挂着三只葫芦瓢似的彩埙,头上的发髻高高绾起,如灵蛇般呈冲天之势,面容绮丽、笑眸染春,额间的梅花妆旖旎含情,怎么看都是美艳不可方物。
胖员外刚刚还因为被扰了兴致恼怒不已,现在却瞪直了眼,看着面前突然冒出的红衣美人垂涎欲滴,猥琐笑道:“乖乖,这是哪个屋里的?怎么以前没瞧见过?是柳妈让你来伺候我的?快来快来!”
红衣美人唇角勾起一丝冷笑,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露出不甚满意的神色,转身便要离开。
床里侧的姑娘扯了扯衣裳,见胖员外被吸了魂似的想要追过去,不由露出几分嫉妒的目光,小声道:“这可不是咱们楼里的姑娘,不会是哪家的夫人过来捉奸的吧?”
红衣美人转头瞥了她一眼,见她衣裳不整、发髻凌乱,忍不住一阵恶心,眼角一凌飞身跃到床榻边,出手不见影,一卷红袖迅速缠住她的脖子,正要收紧,忽然听到外面起了喧哗声,袖口一收,转身如鬼影般跃了出去,与来时一样毫无预兆。
与外面的喧闹形成鲜明的对比,屋子里陷入片刻的沉寂,床上的姑娘只觉得颈间索命的触感依稀尚存,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胖员外则犯了花痴似的冲到窗口,刚要探头往外看,忽然眼前又是一晃,肥硕的身躯被人一头撞倒在地上,“哎呦”痛嚎了一嗓子,跟乌龟似的半天翻不过来。
这次跳进来的是名黑衣劲装男子,满身杀气地在屋子里巡视一圈,冷声问道:“人呢?”
见无人应答,男子面色更沉,挥刀朝早已吓呆的姑娘横过去:“可曾见到身着红裙之人?”
这姑娘吓得脑子不听使唤,下意识答道:“红袖楼的姑娘……都爱穿红裙,大、大侠要找哪位?”
那胖员外没怎么受惊吓,还算镇定,从地上爬起来,气喘吁吁道:“美……美人……”
话未说完房门砰一声打开,门口站着满面焦急的老鸨,身后跟着十来个手执长棍的伙计。老鸨对胖员外赔了个笑脸,又对黑衣人道:“大侠行行好!咱们开门做生意,经不起您这么折腾,您说您要找什么样的人?我们来替您找!”
黑衣人冷冷看了她一眼,扔下两个字:“不必!”转身就翻出了屋子。
老鸨急急朝胖员外打了声招呼,指着黑衣人离去的方向对伙计吩咐:“快拦着他,可别让他惊扰了客人,小心别把东西给弄坏了!”
一时间红袖楼里鸡飞狗跳,老鸨提着裙角赶在后头给各房间里被扰了雅兴的贵客不停道歉赔罪,耳中听得姑娘们陆续传来的惊声尖叫,只觉得头痛欲裂。
大厅里还有不少未及招待的来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江湖纷争,即便是身居高位的官员也本着明哲保身的姿态在一旁静静看戏,绝不多言多行。
红衣人在楼里神出鬼没,穿梭于各个房间,最后总算找到一名和自己身量差不多看着也不嫌恶心的年轻嫖客,走过去单手一挥,将床上正翻云覆雨的两个人点了晕穴,迅速摘下身上的彩埙和发间的翠笛簪,三下两下把灵蛇髻解开,披头散发地脱下自己的红裙,又捡起一旁的锦缎长衫换上。
一系列动作简直是电光石火,等他整理好衣裳又绾了一个普通发髻后,又在屋子里巡视一圈,随意扯了快桌布将身上换下的行头包裹起来,又走到梳妆台前挑了点儿洗妆的油脂,就着一旁盆子里的干净清水将脸给洗了。
艳丽无端的美娇娘顷刻间变成风度翩翩的俊雅公子,在听到黑衣人寻来的声音时提着包裹大摇大摆地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赶过来的老鸨与他迎面撞上,灯火朦胧间一时未注意面容,瞧着这一身富贵的衣裳就急了:“钱公子,您怎么这么早就走了?若是惊扰了还请多多担待,柳妈这就去将人抓起来!您可千万别……”
“钱公子”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拍在她手中,见她眼睛一亮嘴巴一咧,知道她心思已经转移,笑了笑悠悠然下楼,风度翩翩地走出红袖楼的大门。
老鸨咬了咬银锭子,喜了半晌才意识到奇怪之处:钱公子不是扇着扇子来的吗?怎么拎着包裹出去了?
这名假冒的“钱公子”就是江湖上恶名昭著的离音宫宫主,离无言。
江湖上什么坏人都有,杀人放火的勾当正派也不是没干过,能称得上恶名昭著的人不多,离无言却偏偏占了其中之一,原因只有一个,他杀的人几乎都是女人,而欺凌老弱妇孺向来为各路英雄狗熊所不齿,再加上他整日里不男不女的装扮,妖气得实在令正派人士心生厌恶。
离无言笑容满面地走出红袖楼的大门,拐个弯一个轻纵就飞上了屋顶,踩着屋瓦惊掠而过,又蜻蜓点水般横跃渠水,片刻功夫就到了渠水的北侧,转身遥遥看了眼红袖楼后门的灯笼与水中的倒影,想到黑衣人还在那儿翻找,忍不住轻蔑一笑。
自离音宫在江湖上崛起,他就时不时被人挑衅追讨,有些是纯粹看他不顺眼,有些是想铲除他借此扬名立万,有些是寻仇,还有一些就是如今晚的黑衣人那样,是别人雇来的杀手。
这黑衣人倒还有两把刷子,神不知鬼不觉地给他肩上砍了一刀,虽然他轻功了得,音律更是让人胆战心惊,可论起近身搏斗来,恐怕还真不是这黑衣人的对手,所以刚才为了尽快脱身只好往青楼潜了一遭。
离无言想到青楼里见到的那些互相纠缠的男男女女,胃里一阵翻涌,扶着一旁光秃秃的垂柳干呕了半晌,难受之下冲到水边,俯身把脸埋到水中,又抬起头深吸口气,如此反复数次才觉得好受一些。
缓了片刻站起来,回到岸上抹了把脸,一边往前走,一边低头查看肩上的伤口,没想到一掀开衣襟就把自己给吓一大跳,伤口在月光下竟隐隐透着暗紫色,刚才在红袖楼里形势紧迫没注意,现在用手一摸,伤口四周的皮肉已经硬如石块。
这应是“日出魂散”,索命崖杀手专用的毒药,被追杀之人若是中了这毒,即便逃脱了刀剑也无用,日出后见了光必定全身僵硬而暴毙。他虽然不懂医理,却机缘巧合下知道了这毒的解药药方,想要被毒死还真不容易。
离无言展眉一笑,将衣襟拉好,沿着这条街寻找了一番,很快就看到“积善医馆”四个大字。
管他什么医馆,先进去再说!
离无言跃上墙头,见里面有间屋子亮着灯,只好将动作放得更轻,跳下去折了一根枯枝,走到门前撬门锁、拨门闩,悄声打开门,闪身进去又将门关上,从包裹里自己衣裳的袖口摸出火折子,将柜台上的蜡烛点亮,单手圈着遮住光晕,凑到药柜前一格一格地找起来。
半晌过后,身后的门无声打开,月光悄然洒落一地,离无言觉察到背后有人,听气息绝对不是医馆里的普通伙计,不由警铃大作,本想与来人搏斗一番直接抢药,却在听到那人一声轻笑后忽然脑中灵光一闪,顿了片刻毫无预兆地身子一软,斜斜倒了下去,横卧在柜台后面时趁机将蜡烛往地上一个倒插。
烛火熄灭了,室内只余淡淡月光。
2、第二章
云大练武之人自然耳力极佳,听到动静赶过来一看,原来是个偷药的毛贼,正准备走进去将人抓住,没想到那毛贼一声不响地就栽倒下去,气息平稳听不出异样。
看这反应,一种可能是不懂武的普通毛贼,没听到自己过来,不知什么原因忽然晕了,既然是偷药,有可能是生病了没钱买;另一种可能就是此人内力不浅,知道自己过来,却装作不知故意倒地,连气息都控制得很好。
云大一边琢磨着一边朝里走去,绕到高高的梨花木柜台后面,见那人背对着自己横躺在地上,挑了挑眉,抬脚朝他身上踢过去:“起来!”
离无言被他踢得冒火,气息却一丝不乱,沉默了一会儿感觉到他在身后蹲了下来,接着肩上一暖让他扳过身去,心中一喜,睁开眼抬手就朝他肩窝处的大穴点过去。
云大极为机警,迅速侧身避过他的攻击,一把将他手腕拽住,看着黑暗中模糊的轮廓笑起来:“好身手!你要偷什么?”
离无言没料到这普通的一家医馆里竟然还有高手,心里暗暗吃了一惊,心想这扬州城的医馆必定不止这一家,当即就一记凌厉的掌风劈过去,趁他松手的空当将自己挣脱出来,翻身而起飞速朝门口掠过去。人还没到门口,面前一暗,就被对方拦住了去路。
云大就着月色见到他的模样,微微一怔,大抵是没想到这毛贼鬼鬼祟祟,竟然长得人模狗样的,目光落在他泛着青紫的唇上,不由轻轻“呃”了一声,问道:“你中毒了?”
因为他背着光,离无言看不清他的样貌,不过听他说话总是带着半笑不笑的语气,直觉此人不好对付,看来今晚即便在这儿拿到药材,估计也来不及煎了送下肚,等到明天早晨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心里这么想着,手脚动作如风,直直朝他左侧下盘攻去。
云大本来也没打算将他怎么样,只是有些好奇罢了,见他出招连忙闪身避过,可又不甘心将他放跑,最后还是追了过去。
两人在院子里就这么打斗起来,一下子惊动了医馆中的人。云大本想试探他的武功路数,此时见几个屋里都点了灯,再不恋战,一招就将中了毒本就行动有些僵硬的离无言擒住。
几个护院赶到近前一看,齐齐愣住:“大公子?”
云大笑了笑:“没事了,你们去睡吧,一个小贼而已。”
正说着话,梁掌柜披着衣裳急匆匆跑出来,提着灯笼凑到跟前:“大公子?真是大公子?”
“让他们都去休息,不必管我。”云大挥了挥手,押着离无言就朝自己的屋子走过去,见梁掌柜和两三个伙计还是跟着,也就没再说什么,走进去将离无言按在椅子上坐着,抓住他手腕把起脉来。
离无言知道自己逃不过了干脆随遇而安,双腿一抬搭在了桌面上,一副大爷被俏姑娘伺候的享受神情。
云大被他这模样逗得想笑,随即又有些诧异:“日出魂散?索命崖的人在追杀你?”
离无言一言不发,又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抬起眼冲他微微一笑。
云大愣了一下,也不知是不是看走了眼,这人明明容貌不乏英气,可笑起来眉梢眼角竟勾起一丝刻意而为的妩媚,再看这一身儒雅富贵的书生打扮,总觉得处处透着违和,不由问道:“这衣裳不是你的罢?”
离无言面色不动,心里却再次警铃大作,他怎么都没想到碰上的这个人竟然眼神这么毒,不过毕竟是萍水相逢,想来也不会有什么麻烦,于是又恢复了镇定,再次抬眼冲他笑了笑。
云大抬眉,恍然道:“日出魂散会让人全身僵硬,连口舌也会逐渐不受控制,难怪你一直不说话。”
离无言一愣,眼中再次堆笑,见他松了自己的手,就百无聊赖地抠起指甲来,心里暗道:幸好这次出门没涂丹蔻,不然万一让人认出了身份,传出去说离音宫主中毒全身僵硬而死,那可真是太没面子了。
云大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轻笑一声,再次拉过他的手,不等他反应就探入他袖中摸了摸,摸出三锭银子来,在掌心掂了掂,勾起唇角回头道:“梁掌柜,有生意不做傻么?快拿纸笔来,我写个方子你让人去抓药熬了送过来。”
梁掌柜正被这两人打哑谜似的举止弄得一愣一愣的,这会儿听到吩咐才回过神来,连忙应了一声转身到侧间取了纸笔铺在桌上,挽着袖子磨起墨来。
离无言见云大毫不避讳地在他面前提笔写方子,忍不住收了腿探头看了看,发现与自己印象中的方子没什么出入,这才稍稍放心,随即又撇了撇嘴,暗道:字写得真丑!
云大写完方子将银锭塞入掌柜手中,又嘱咐了药材入罐的顺序,转身笑眯眯地朝离无言招了招手:“受人钱财与人消灾,来,少侠让我瞧瞧伤口!”
离无言花的不是自己的钱,心里乐得很,当下就将衣襟往下一扯,露出青紫一片的肩膀。
云大看得嘶了口气,连忙吩咐一旁的伙计端点儿热水过来,等水送来就拧着帕子替他在肩上擦起来,一边擦一边语带嘲讽地叹息:“你哪个门派的?真是蠢得可以。有银子不正大光明地敲门买药,竟然鬼鬼祟祟地偷,怎么,平时见不得人的事做多了习惯了?不知道正当路子了?”
离无言就像缺根筋似的,一点都不觉得他的话难听,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自豪一笑,肩上的伤口生疼,脸色也有些白,眉头却半天都不皱一下。
云大看得啧啧称奇,心里却多了一丝钦佩,又道:“你来偷药,必定是知道索命崖的方子罢?那你知道这些药材的先后顺序么?”
离无言神色一怔。
云大瞧在眼中,轻笑道:“索命崖可没你这么蠢,这毒要真好解,还用它干什么?”
离无言这才觉得自己承了人家恩情了,心里的不痛快全摆在了脸上,抬眼怒瞪着他。
云大无视他的臭脸,说完就拉着他袖子摸了摸,又摸出一锭银子,不死心又换了另一只袖子,再没能摸出什么东西来,一脸遗憾地将银锭放在桌上,叹道:“这可是在救命呐,诊金太少了,这笔生意真是赔得家都不认得了。”
云大摇摇头将帕子扔进盆里,一抬眼看到他身边的包裹,手就探了过去:“这里面有银票吗?我家医馆诊金一向不低。”
离无言眼皮一跳,抬手就朝他门面招呼过来,另一只手迅速护住包裹。
云大接住他的招,笑了笑:“算了,看你怪可怜的,诊金就这样吧。”说着就转身进了里间,不久又走出来,手中多了一只细瓷瓶和一卷干净棉布,拔了瓶塞往他伤口撒了点药就扯着棉布往他肩上比划起来。
离无言见他微微弯着腰,与自己靠得极近,忍不住侧头盯着他眉眼打量起来,有些想不明白他方才的举动是真的找银子还是想刺探自己身份,但是想想自己与他素不相识,应该没那种必要。
云大抬眼,与他略带疑惑的目光相接,唇角一勾,站起来将剩下的棉布扔到桌上,将他衣裳拉起来,拍了拍手拉开距离:“方才出手还挺有力气的,毒尚且不深,怎么就说不出话来呢?是不想说?好歹也要对救命恩人道声谢罢?”
离无言让他直视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重新将双腿搭在桌上,笑了笑,一脸“我就不开口你能耐我何”的神色。
伤口处理好,剩下的时间就是等药,离无言坐在那儿,只觉得身子越来越难受,甚至能清晰感受到五脏六腑的僵硬与血液的凝滞,脸色愈发苍白,嘴唇颜色渐深,额头的汗珠也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最后不得不将腿放下,挣扎着挪到一旁的软榻上毫不客气地躺下。
云大见他都这种时候了还不忘死死捏着那只包裹,挑着眉摇摇头,坐在一旁看书了。
没过多久,药终于煎好送了过来,云大见他昏昏沉沉的,只好给他端过去,将他从榻上扶起来,难得没有再出言刺激他,低声道:“喝药了。”
离无言睁开眼,神色有一瞬间的恍惚,抬起有些失去知觉的手,接过药碗吹了吹,一口喝了下去,见云大接过碗转身,视线落在他腰间,凝眸看了看,猜是挂着一枚成色极好的玉佩,忍不住有些好奇。
云大放下碗又走回来,从怀中掏出一枚拇指大的碧玉瓶,倒了一粒药丸在手中,递到他嘴边:“你中的毒若是照着方子喝药,须过上七八天才能好周全。这是我二弟研制的百毒清,可助你一个时辰内恢复,你若信得过,就服了它。”
离无言已经瞟到他腰间玉佩上的“雲”字,又听他提起二弟,猜到他是流云公子的大徒弟,笑了笑二话不说就将这粒药丸含在嘴里吞下了肚。
云大整天戴着玉佩倒是忘了这一点,没料到他这么爽快,愣了一下笑着送了他两个字:“佩服!”
离无言又像大爷似的躺回去了,方才喝了药身上已经恢复了不少力气,此时见他转身要走,瞟到他玉佩旁边竟然还挂着一只巴掌大的玉葫芦,眼中划过一丝促狭,想都不想抬手就将那玉葫芦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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