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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迟春来by漫无踪影-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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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後肚子饿,跑去煮面,边吃边检查,OTZ发现手竟然敲键盘到了拿筷子发抖的地步了,泪~~捂著右手奔下~
第十一章
虽然人不到,但各色甜点还是会隔三差五的送来,神宫少了那个可以说把这当第二个家的人就寂寥了许多,连枝头上的小鸟都叫得不如往日欢畅,表面看起来一切似乎又重归安宁,但实际不是那回事。
以前不管外界如何纷纷扰扰,潇泫都可以心如止水,现在虽不至於到坐立不安的地步,但心绪的确很容易烦乱。没有那张天真的笑脸,没有献宝似的充满期许的眼神,更没有人会关切的不停问著好不好吃,一个人孤孤单单吃东西,有点食不知味,以前想安安静静的看书都是一种奢侈,总有清脆的童音和急促的脚步声在身边回荡,现在却能清楚的听到风吹动树叶发出的簌簌声,曾经一个人熬过几千几万个昼夜都不觉得漫长,现在一天忽然变的那麽长,长的让人心烦,更让人不安。潇泫一个早上手指头都在敲桌子,书根本一页都没翻,最後收了书,起身准备出去散散心。
〃欲擒故纵,啧啧,不错的方法,很适合小泫这种别扭的人。〃无趴在屋顶上看著内室里的人表现出来烦闷。
〃什麽禽?〃梨妖在一旁不明所以,这不能怪他,一个生长在深山里的花妖,自然没读过啥子书,不懂那些文化词,其实他有时还蛮羡慕桃妖的,虽不能说是满腹经纶,但肚子里至少有点墨水。
〃说了你也不懂。〃无瞥了他一眼继续说,〃就不知道这次那小鬼能坚持多久不来。〃
〃不来不奇怪,久了忘记小泫更不奇怪。〃梨妖一副看透红尘的高深样。
〃不会吧。。。〃
〃你这话真没底气。呃。。。小黄莺你不要再瞪我们了,我们这就走。〃梨妖拽了拽无的袖子拉他走。无很是奇怪,〃你道行比他高,怕他做什麽呀?〃
〃废话,他要号召同伴在我身上搭窝,飞我头上拉屎能不怕嘛!我好歹也是英俊潇洒风流。。。〃
〃臭美!〃无堵了回去。一路上两个人吵架之声不绝於耳,但无心里却因为梨妖的那句话忧虑重重。
宫里所有人都被九皇子突然的变化弄的目瞪口呆,在这份惊讶之余又各怀心思,贵妃焦急万分的担心自己儿子是否中邪,皇帝眉开眼笑的感慨皇儿终於开窍了,一干为人师表的老臣更是老泪纵横的感谢苍天有眼,他们都在或心急或欣喜或安慰些啥?无他,就是一夜之间,九皇子萧鸿裔忽然勤奋好学,孜孜不倦起来,就差没悬梁刺股,卧薪尝胆,文武都勤勤恳恳的学,向著一个正确而合格的皇族子弟目标大踏步的前进。(汗,很口号吧这话)
贵妃捧著一打书站在旁边抹眼泪,萧鸿裔终於从书山里抬起头来,只露出一双眼睛,满是不解,〃娘,你哭什麽?〃
〃你现在那麽努力,我是感动的。〃贵妃擦擦眼泪。
萧鸿裔哦了一声埋头继续看书,过了一会儿又抬起头问,〃娘,你真的是感动的麽?〃说实话,他还是很了解自己母亲的。
当然不是!心里想著却没说,贵妃敲边鼓的问,〃你最近怎麽都不去神宫了?〃
〃以後再去啊。〃萧鸿裔望著贵妃认真道,〃媳妇嫌弃我保护不了他,所以我说了在没有能力前不去找他!〃放出这样的话,为了能早点见到媳妇,他必须更拼命才行呀,其实萧鸿裔心里是有点偷偷的後悔了,书上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是很能体会,但是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嗯,这也是书上说的,何况他也不想给别人看扁了,尤其不能给媳妇看扁了!
贵妃闻言愣了半晌,终於松口气,〃弄了半天,你原来是为了潇国师才那麽努力,我还以为你脑袋锈逗,忽然想去争什麽太子之位才习文武,博你父皇开心。〃
奶奶在一旁,习惯性翻白眼,娘娘,不想争的人才是脑袋锈逗好不好。
〃太子?〃萧鸿裔一脸茫然,〃我争那个做什麽?那麽多哥哥都有兴趣,我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再说,太子皇帝什麽位置都是虚的,早晚要传给别人,有什麽意思,还要斗个你死我活的,不划算。没有媳妇好,媳妇是我的,就是我一个人的。〃
〃哎哟!好儿子!〃贵妃猛地一拍萧鸿裔的左肩,让他整个人颤了颤,〃小小年纪有如此大的觉悟,为娘的很开心!你就学,过些时候。。。〃贵妃笑的狡猾,凑到他耳边说,〃我带你回娘家,学真正的本事。〃
〃真的?〃萧鸿裔眼睛亮的像两灯泡。
贵妃打包票道,〃自然。〃
〃可是。。。〃萧鸿裔把疑惑的眼神投向奶妈,〃可是奶妈说,我不能胸无大志,只想著娶媳妇,男儿应该志在四方,何况身为皇子就必须有皇子的责任。。。〃还说了些什麽?萧鸿裔想啊想实在想不起来,放弃的说,〃反正七七八八说了很多。〃萧鸿裔挠著後脑勺,可惜自己记不住。
贵妃抬眸轻轻扫了奶妈一眼,瞬间形成无形的压力,奶妈迅速低下头,不敢吭声,她从没见过贵妃如此冷厉的眼光。只是也在一瞬间,贵妃换了温柔的面容,慈爱的摸著萧鸿裔的头,〃不要听别人说的,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
〃嗯,好的,谢谢娘。〃萧鸿裔得到支持,开心的低下头继续看书。
贵妃淡淡笑了笑,转而凝视书桌上摆著的一盆墨菊,墨色的菊,是她故国独有的,当初作为联姻的公主,她远嫁东狼国,带来的只有这盆墨菊,还有寄托在这花上的思念。她喃喃低语,娘不逼你,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吧,再说有什麽能比和自己喜欢的人生活在一起更幸福?
娘没有的,被迫失去的,只希望你能拥有。
第十二章
每年的最後一天,皇帝皇後和皇子公主都要到神宫的後山祭拜,镏金的马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泛著华丽的光彩,高大的骏马拉著马车奔驰在道上,绣龙幡在寒风中翻飞,发出冽冽声响。头一辆马车刻著五爪龙和彩凤,又是六马驾车,规格很明显比後面刻蟒纹的四马驾的车稍高,队伍在山脚下停下来,从马车里伸出一只手掀开流苏帘向山上眺望,瞥到树林间立著一蓝色身影,便吩咐近侍,让所有人步行上山。
近侍恭敬的领了命令,传达下去,顿时哀声一片,但没有人敢把自己的怨言表达出来,有苦也是往肚子里吞,只能在心里犯嘀咕。
潇泫一早来到山下等候,对皇帝皇後拱手行礼便不再多言,领著他们上山,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没什麽表情。本来一蹦一跳的跑在前面缠著大皇子的萧鸿裔咋一看到那熟悉的人,缩了缩,在大皇子疑惑的眼光下,放慢脚步,磨蹭著渐渐落到後面,被眼疾手快的五皇子一把抓住,捏住他的肩膀,低声问道,〃奇了!小九,见到你那美媳妇开始躲了?不扑上去了?〃
萧鸿裔瞪他一眼,没好气的说,〃要你管!〃
〃哟~我也是好心好意关心你,就这态度?〃五皇子不动声色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萧鸿裔被他捏著肩膀生疼,小脸发白,狠狠踢了五皇子一脚,无奈人小力气也小,对他造成不了什麽伤害,至於上次?上次一脚踹的他哇哇叫好象是因为媳妇在某人才爆发神力。
就在这时,另一只手温和的扣在五皇子的腕上,看似不怎麽用力的轻轻一拉,骨头发出的细微喀嚓声传入萧鸿裔的耳里,他抬起头,入目的是一张笑若春风的脸,那人慢悠悠道,〃五哥,自家兄弟,你何必老欺负小九?〃
五皇子的手腕被捏的疼的要死,但又不敢发作,假笑道,〃六弟,我不过和小九开开玩笑,这样才是兄弟情深嘛。〃
六皇子淡淡一笑,随意的伸出手去见势是要搭五皇子的肩膀,但连衣边都还没摸到,人就跳出老远,警惕的盯著他,六皇子歪著头,不甚理解的问,〃五哥你站那麽远干嘛?也让六弟我和你培养培养感情啊。〃
五皇子脸色瞬时变的很难看,他一向仗著自己外公和舅舅掌握全国三分之一兵权,外公更是三朝重臣而瞧不起其他妃子所生的皇子,对待其他兄弟向来有种高人一等的感觉,俨然自己就是太子的模样,目中无人妄自尊大,所有的皇子他都不是很客气,惟独对这个在宫里根本没有任何依靠的老六忌讳。最後只能哼哼唧唧的走了。
六皇子箫鸿卿的母亲并不是什麽名门闺秀,而是江湖中人,遇到当时正值年轻,心性好玩的皇帝,并不知道对方高贵身份的女子交付了自己的所有,在知道所爱男子的身份後也义无返顾进宫,但天真的她并不适应勾心斗角,杀人不见血,吃人不吐骨的重重深宫,一直郁郁寡欢,终在六皇子十四岁那年逝世。但她的儿子却习得了母亲的一身功夫,在宫里不用受欺负,更重要的是,箫鸿卿不仅学得了母亲的功夫也学的她的江湖脾气,他现在孤身一人,无牵无挂,正因为如此,便可以不在乎,反正活活死死也只有自己一人,没有负累,更没有什麽软肋,这样五皇子就奈何不了他。
萧鸿裔在所有的兄弟中最喜欢老六,他立刻抱了上去,笑嘻嘻的叫,〃六哥六哥,谢谢你了。〃萧鸿卿宠溺的揉了揉他的头,他到也和这个九弟最合得来,带点取笑的意味问,〃听说你最近很努力嘛,怎麽还给老五欺负?〃
萧鸿裔一听,嘴就撅得老高,宫里教武功的师傅们教的都是些基本功夫,根本学不了啥厉害点的,对於这点他很是失望。忽然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遂以期盼的眼神凝视萧鸿卿,如此高亮度高强度的眼神让人想忽视都难。萧鸿卿一眼就看穿他的想法,干咳几声,故意摆谱问,〃你想跟我学武功?〃
萧鸿裔点头如捣蒜。e
萧鸿卿半晌没回答,等把人的胃口吊足了才道,〃也不是不行。。。〃瞥了他一眼故意吓唬道,〃可是很苦的哦。〃
〃我不怕!〃萧鸿裔勇敢地拍拍胸脯,随後又迟疑的问,〃还是说,你们这功夫是不传外人的?〃
〃那到没有。〃萧鸿卿笑笑说,还挺会替别人著想的。他向前望了望,一行人已经只能隐约见到影子,随即拉著萧鸿裔的手边追边低头道,〃以後你每晚亥时来找我,不要让人发现,我会教你的。〃萧鸿裔乐呵呵的点头,两人不敢耽搁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说是祭拜,可就算是皇帝也不知道为何要在祖庙祭拜祖先後,还要来到这京城十几里外的山上祭拜,更不知祭的是何人,但祖宗规矩绝不能违背。
山林里清静无声,即使在冬天,也还有许多树未落叶,只是不如夏季那麽郁郁葱葱,苍翠浮绿罢了,走过曲曲折折的小道,转过一片丛林,视野豁然开朗,只见一面高耸入云的削壁,云雾在其顶端浮动,走近了便能瞧见一块巨大的石头贴满了咒符镇压在削壁的下面。
皇帝皇後站在山前的空地上,对石头一拜便跪了下去,随即後面跪倒一片,潇泫在他们行礼时悄悄绕到了後方,站在树林里,合著的眼睛,蓦地睁开了,蓝色的眼睛像极地的冰,盛著寒气,冷冷的看著他们伏身下去,面对著这些从不轻易跪拜的皇族贵胄的脊背,嘴上闪过一丝讽刺的笑容,双手握拳,深深的掐进肉里,丝丝血都侵了出来,但他浑然不察觉疼痛。
〃小泫?〃无出现在他身後,几步走到潇泫的身边,看了眼他掐出的深红印子,便将手掌覆盖上去,分开潇泫握在一起的手,潇泫也如木偶般没有反应,手无力的垂了下去,渗出的血慢慢形成了血珠顺著手指滴到地上,只一滴,鲜豔刺人。
潇泫喃喃自语,〃你说,他们知道为什麽要祭拜麽?〃
〃根本不知道缘由,只是遵守祖宗的规矩而来,每一次看到他们这样,就觉得自己好象是在看一场秀,一场可笑的演出。〃
〃演给死人看的,没有目的的演出。〃
〃他们忘记了,忘记自己的罪过,在毁掉我们的一切後,他们遗忘所有,只把痛苦留给我们,他们有著未来,而我们只有噩梦。〃
他像山崖上的水,猛烈的向山下奔腾,撞入无边无际的黑色中,潇泫胸膛剧烈起伏,情绪波动的像黑暗中汹涌的大海,眼睛竟然蒙上了淡红色的雾气,心脏抽搐般发痛,猛地,好象心脏瞬间停止跳动,眼前一片漆黑,只能听到无一遍一遍的叫小泫,然後逐渐意识朦胧,越离越远。
小泫,这个名字仿佛一叶扁舟,载著他在海上飘荡,进入梦境,通向另一个世界。
第十三章
远处白茫茫一片,海天相接,连成一线,海浪翻涌著,泛著磷光,潮汐拍打著石岸,卷起层层雪花,风裹著海腥味吹拂在脸颊上。一尊尊面孔仿佛静伫崖边的山石,凝重沈稳,他们的眼中聚著化不开的悲伤,其中两个年轻人眼睛哭的红肿,他们一动不动的凝视躺在地上已经泡发胀的尸体,全身布满了狰狞的伤口,被海水浸泡後,伤痕周围的肉全都向外翻,生出恐怖的疤痕,露出森森白骨。
老者拂了把自己的胡子,发出一声沈闷的叹息,然後对另外三人嘱咐道,〃你们不要把这事传到村里,免得造成恐慌。〃接著又叫那两个青年男人将尸体好好送回海里,他们死後,身体与灵魂都要回到海里才能得到安息,於是那两人小心翼翼的抬起人,乘著竹筏向海的中心去了。
〃小泫。〃老人凝望著越来越小的帆影,然後拍了拍扯著自己衣服正在发抖的男孩,他刚才看了那骇人的死状一眼便吓得躲到老人身後,闭起眼睛不敢再看。
老人低头说,〃你还认得他是谁吗?〃
男孩紧紧得依著老人,闻言抬头,眼睛里盛满了泪水,声音发颤,语带哭腔,〃沈、沈、哥。。。〃最後一个哥字还没说出来便放声大哭,虽然尸体苍白发胀,又有许多纵横交错的伤口,但他认得出来,只一眼便认出来这是那个总对自己笑的沈哥哥,每次外出都会带好吃的甜点给自己的沈哥哥,可是现在他死了,曾经面若桃李,笑若春风的人却是再也不会笑了,只有灰白的脸,还有空洞洞的没有眼珠的眼睛。
记得他在出门前答应带个和自己一样的小糖人回来,小糖人不会再有,他也不会再回来。
老人坐在石岸上,凝视著水天一线处,等孩子从痛苦转为低声抽泣,才开始缓缓的诉说属於他们的故事。
〃夜明珠,那些贪婪的人只是为了夺得此物便对我们进行残杀,可笑的是,後来不知怎的,传出喝我们的血就可以长生,吃我们的肉就可以不老这样的谣言,疯狂的掠杀便开始了,那也是我们噩梦的开始。〃
〃几千年前,祖先们又是逃又是躲,终於找到碧落海,他们便隐居在此,族中有法力的人造了结界保护著所有生活在岛上的族人,使他们免遭劫难,外人进入时会迷路,船只能绕回原路,所以我们能一直过著平和宁静的生活。〃
〃拥有法力的人每过数十年便会有一个,然後担负起保护大家的责任。〃
〃你的责任就是‘护'。〃
〃如果没有‘护',也许所有的族人都会落到这般下场。〃
〃你拥有法力便要承担自己的责任,小泫。。。你愿意吗?〃
男孩沈默不答,凝望著渐渐消失在海平线处的帆影,总是嘻嘻哈哈的脸上第一次有了认真的表情,也许是意识到自己责任的沈重。
〃小泫,如果你当了‘护'便不能如以往自由自在,但我们的生命比人类要长的多,在下一任‘护'出生前,你能好好的承担自己的责任吗?〃
男孩垂著脑袋,睫毛颤抖了一下,捏紧小拳头,沈思半晌便抬起头看著长老,毅然决然的说,〃我会保护大家,让大家继续幸福生活下去的。〃
他爱这里的每个人,他们都是他最亲的人。
五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男孩长成少年,数十年的孤寂生活使他变得沈默,不复以前的活泼机灵。
直到那一次相遇,消失数十年的感情忽然间爆发了,就像沈睡已久的火山,喷出的火热能瞬时熔化一切。
对爱的渴望也许。。。也许从来没有消失过,只是一直被压抑著,压抑在心灵的深处,不想孤单的活著,希望有个人能陪伴自己。
但他还记得自己的责任,只要再等段时间,等下一任‘护'能灵活运用自己的能力,他就可以拥有自己的生活,他是那样期盼著,不在乎,那人是外人,他只知道他爱那个人。
举著酒杯,交叉的双手,合卺。酒液入腹,一条火流便从腹燃烧,迅速燃遍全身,急切的需要另一个人,不是扑灭,而是同时燃烧,连同肉体与灵魂。
烛火寂灭,室内陷入昏暗,只有月华如水静静延著窗台流入,空气中飘浮著淡淡的香味,罗帐低低垂落,微风轻拂,泄出一片旖旎,纠缠的躯体,细碎的呻吟,急促的喘息,发与发交缠,似是生生世世不分离的誓言,光滑的背脊上盈著细密的汗珠,晶莹透彻,猛烈的撞击,激速的律动,白光一炸,雷殛般的颤栗感瞬时游走全身,叫嚣在每个细胞内,埋在软枕中的人,禁不住发脆弱的哭泣声,十指紧紧纠缠,两人沈醉在炽热的欲望中。
碧落海的结界瞬间消失。
少年踉踉跄跄的跑回碧落海,遍地的尸体,鲜血侵红土壤,染了河川与海洋,那一张张熟悉的脸都已僵硬,眼框都是空洞洞的只有血从其中流出来,少年蓝色的眸子里流露出撕裂的伤痛,右手的伤口,鲜血汩汩流出,淌了一地。
是他的错,是他害死了自己的亲人。
那个他爱的人背叛了自己?不是,从来都没有爱过,又何来背叛,有的只是欺骗。为了夜明珠才接近他,为了长生不老,他可以伤害他,他甚至割开他的手想喝他的血。抵死的缠绵不是因为爱,只是想破除结界。
颓然跌倒在地上,亲人的血染了他一身,眼泪止不住的涌出,他一擦,脸上也是血,泪水混合著血缓缓滑落。
灵动的眸子,死了般。
眨眼间,便是天上与地狱。
瞬间,三千青丝,便如槁灰,乌发成雪。
青烟如云雾般缭绕在室内,与轻盈的纱帐营造出虚无飘渺的气氛,清幽的香味静人心神,榻上的人忽然蜷缩成一团,手指攥紧衣襟,手指苍白的发青,浑身冒冷汗,中衣被汗水侵湿黏在身体上,弯起的背脊瑟瑟发抖,发出小兽受伤般的呜咽,嘴里梦呓不清。
第十四章
〃小泫,小泫,你醒醒。〃无焦急地推著潇泫企图叫醒他。
只听床上的人‘啊!'惊呼一声,眼睛猛然睁开,迅速聚起的精光马上溃散开,眼神毫无焦距,呆呆的望著床顶的流苏,茫茫然然并不清醒。
无试探性的用手在他眼前晃,果然没有任何回应,那就是一双死水般的眼睛,不死心的又叫声,〃小泫?〃
潇泫睫毛颤了颤,对这个名字有所反映,微微的偏过头,迷茫的望著无,片刻,又转过头呆呆的望著床顶。在屋外一直躲著的人终於忍不住了,三步并作两步的奔了进来,脸上写满担心两个大字,〃他没事吧?要不要请大夫?〃
〃这是心结,不是大夫能解的。〃无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圆形半透明的物体,让萧鸿裔将它放在灯盏里。不一会儿,清幽的香味就轻轻飘散在空气中,嗅著,人就仿佛躺在青山间被花团簇拥,有种轻飘飘的奇异感,而且凝神静气,萧鸿裔很好奇这是什麽香,这麽神奇。
躺在床上蜷缩著微微发抖的人渐渐安定下来。萧鸿裔紧张兮兮的守在一边,握著潇泫的手,不敢离开,只觉拉著的那只大手冰冷冷的没有温度。他很难过,心像被黄莲汁灌满了一样苦涩,为什麽他媳妇总是不开心呢?萧鸿裔皱巴著脸努力的思考这个问题。
清香环绕,潇泫的脸色稍微好转,不复刚惊醒时的惨白,只是对外界还是没什麽反映。萧鸿裔就傻愣愣的盯著人瞧,今天才发现原来媳妇的眼珠是蓝色的,很少见呢,原来媳妇不是瞎子,萧鸿裔暗暗为这个发现高兴,当然,就算是瞎子,他也不会嫌弃的。而且这种颜色的眼睛好漂亮啊~
〃你没跟著下山?〃无环著手靠在一边问。
萧鸿裔的视线终於从潇泫脸上挪了那麽点,理所当然的道,〃他人这样,我怎麽敢走。〃说完猛然想起什麽似的,支支吾吾道,〃对了。。。我说了不见的。〃脑海中终於腾出点空地,想著该怎麽办了。
〃切,小呆子,说不见,那这些日子你偷偷摸摸的躲著看还少了?〃
被点破的萧鸿裔脸刷的红了,不吭声了,转而盯著自己媳妇继续看,原来他以为隐蔽的很好,没想到还是没发现了。
〃说实话,我还真是佩服你这小子的毅力,活这麽多年,还没见过比你更能磨的。〃无轻笑道。
萧鸿裔鼓了他一眼,〃又不是磨你。〃
无被他瞪得愣一下,然後哈哈笑起来,不过怕吵到潇泫自然笑得比较小声。蓦地,神色突然变得认真起来,盯著萧鸿裔半晌才道,〃你跟我来,有话要和你说。〃萧鸿裔磨磨叽叽著拉著媳妇的手不肯松,无打了一下他的头,〃小色鬼,我要说的是关於你媳妇的事,出来!〃萧鸿裔很舍不得,但和媳妇有关,就不得不去了。
手要离开的那刻,潇泫突然拉紧了些,萧鸿裔一阵欣喜,连无都觉得诧异,连忙看了过去,只是观察一番,发现眼神还是空洞没有生气的样子,应该只是本能反映。但如此萧鸿裔更舍不得走了,可看无的神色,应该是要说很重要的事,萧鸿裔俯下身凑到潇泫耳边轻轻的说,〃等下我就回来哦~〃说话的语气神态,仿佛是在哄孩子,两个人的年龄身份对调了般。
话音落地,萧鸿裔再轻轻的抽出手,竟然比方才顺利许多。
到了屋外,天空灰蒙蒙的,飘起了雪花,轻轻落在枝头,星星点点,仿佛盛开的雪白梨花,落在地上的则慢慢堆积起来。无靠著木柱,凝望今年的第一场雪。神思似乎伴随著雪花穿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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