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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扇缘(出版书)作者:吉祥-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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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不掉就服毒自尽?这世上哪有这么丑的女子?戴个人皮面具也不说打扮漂亮一些。小公子,你招惹了什么人,她如此想置你于死地,竟请了杀手出动……下一次若是没有我,你可得自己小心。更要记得,无事不要强出头。」刚说罢,就见俞立刀微笑着以左脚尖点地,瞬间身体急退,眨眼已在十丈开外。
「对了,最好也不要到处看热闹!越是热闹的地方就越是危机四伏!你记住了唷!」待梵修逸听到这一句时,俞立刀已是跑得影踪全无,剩个俞老爹爆跳如雷地吼叫着,埋怨儿子不肯留下来好好和他这个做爹的多说几句话。


第二章

梵修逸睡不着。
他靠在桌前,听街上有人敲过梆子,正是三更时分,夜已深了……
「王爷是受惊了,这时候还不睡。」王贵给他送了件厚披。他笑笑接了过来,却仿佛立时便忘了一样,抱着那件厚披发呆。
简直连做下人的他也看不下去了。王贵干脆夺了他手里的披风为他披上,又在胸前系起。
「王爷是这样好的人!连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疼着怜着,不晓得是什么人,竟想要刺杀王爷。」王贵噘着嘴,鼓着脸,气哼哼的。
他净身入宫时刚过十岁。太监既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最是卑微下贱。先前他是在皇太妃宫里做事,一日不留神打破了太妃的白玉鼻烟壶,亏得王爷主子当时正好来探望母妃,见他正被拖倒在院子里拿大板子打,便与太妃说情讨了他来。那次他被宫里管事罚了整两百大板,若是真打满了,他的小命恐怕也不在了。
跟了王爷,就更加地觉得他的好。梵修逸是宫里对下人最体贴的主子,好吃好住从不打板子,过年过节还让他出宫探望住在城郊的父母。于是在他小小的心里,梵修逸便是他的天了。
梵修逸被王贵这句话拉回魂魄一般,似笑非笑地看看这孩子。
王贵真还是个孩子,如今也不过刚满十四岁,并不清楚这宫里的阴暗纠葛。梵修逸知道,是自己不让王贵明白太多的。不仅是王贵,他身边所有伺候着的人,都无需明白太多。
他是个自出生便带着危险的人。
与富贵荣华相伴随的,是母妃永不满足的野心与对权力的渴望,贪欲是世上一切危机的本源。但他又怎可能改变?她生了他、于是他一生就得在这扭曲肆虐的人欲之中翻腾了,这是他的命。
而这些,他一个人担待就好。
就如他今日里所遭遇的暗杀,待地方官员收殓验查刺客尸身时,他才得以仔细观看那刺客发向他的暗器,虽未淬毒,也只是瞄准肩胛而非要害,但力道甚是强劲,三寸的银镖竟直嵌进院墙两寸八分。即便不是要杀死他、也能让他身受重伤。
亏得有那个人救了他……
梵修逸脑海里,闪出一张微微笑着的男人脸。棱角分明的,靠近他的时候,就带上更多的戏弄。
俞立刀!
他出宫以来见了太多他不曾见过的人,他以为俞至安已是最为奇特的了,却没想到还有比他更为狂放不羁的存在。
那男人,毫无避忌地靠近他,让他强烈地感受到他的存在,但他却又滑溜如池塘里的鱼一样,谁也捉不住。他甚至不能从俞立刀的眼里立刻看出他的想法。
那双眼与那张唇同样蕴涵着讥诮,即便是救了他,也还是大大地让他尴尬无措了一番……那样的一个男子,便是所谓真正的侠客吗?
他不很懂,但能感觉到自己和俞立刀的不同,并在脑中比较着,几乎到了纠缠的地步。
他正是因此而不能人眠的……他觉得自己对俞立刀有了一点小小的渴望。
他……梵修逸!
从未有过如俞立刀一般的率性自由。
王贵看着那兀自开始愣看烛火的主子,知道他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了。他这个主子哪里都好,只有一点,就是太爱苦思了。人哪里来那么多需要日夜苦思的事呢?想太多,就会很难睡,也无怪主子总是半夜三更还不入睡了!
「王爷睡了吧!这都什么时候了,中南中西两省总督摆了筵席,今晚就该去的,是您说累了给推到明日,明日总不能推后日吧!王爷再不睡,恐怕天光了他们就来叫您做客,你身子不好呀……」
王贵说着说着,看梵修逸似乎还没有上床的打算,干脆一手扯他起来,张嘴噗地灭了烛火。
管他的!蜡烛都熄了,王爷不想睡也得睡喽!

俞立刀打着呵欠在醉香院醒来,已是中午过后的事了。
昨天救了那名貌若潘安的贵公子之后就迅速逃离事发现场,不想他那亲爱的爹死也不肯放过揪回不肖子的机会在城中四处儿搜罗他的行踪。吓得他跑到城郊土地庙里一直待到夜半才敢回城。
家是不能回的,那里一定早被爹亲设置了罗网重重,他才没那么蠢会自投。外界盛传飘花楼的红牌小铃姑娘是他的红粉知己,到那边说不定会看见一些镖局兄弟做严阵以待状,所以但是不能去。想了又想,只好选了这家没来过的新园子,找了个姑娘聊天喝酒磨牙打屁到天亮,再借她香闺睡到自然醒……千万别误会,他有请她去别的姐妹那瑞安歇。他虽好色,却不采花,也许因为他娘亲过世早,对女人他一直存有一份尊重,哪怕是这做皮肉生意的女子,也自有辛苦人生,他是绝不会在她们伤口上撒盐欺辱人家的啦!
俞立刀打完醒来第六个大呵欠之后,终于起身换了身衣裳。他洗漱完毕,对着人家姑娘用的镏金花雀梳妆铜镜照过自己的形貌。
昨日里穿着夜行衣出现绝非他本意,实在是前天晚上在隔壁的隔壁县发生一起全家十六口的灭门血案、他刚好路过,既然看到了又怎么可能不管?于是就鸡婆地伸手帮了焦头烂额的当地捕快一把,谁知道那杀人凶手素以轻功逃跑见长,让他追到了隔壁的隔壁县的隔壁的隔壁,就差没追出中南大省之外,所以他才没空换衣服匆忙赶回。
他真不是有心要气煞他爹的。真的,他可以赌咒发誓,至少这一次不是!
他今儿个穿的可是真正公子哥儿该穿的衣,虽然大青色比不得白色典雅高贵,但好歹也是锦缎袍儿,腰上的那块佩也只是普通绿玉而已,还略略带有墨色裂痕,不过这样穿怎么说也符合他八方镖局少东的身份。他为了老爹肯如此委屈自己,那难缠的爹亲也该饶恕他了吧!
他还是颇思念镖局自己房间那张大床的,有娘亲身上那种檀香味儿……
咦?他的胡子什么时候长出来了?他这样太有男子汉气概的男人唯一的麻烦恐怕就是这一点——胡子总是长得太快,一夜之间就纷纷冒头如雨后春笋,看起来下巴上有略略青色,应该刮一刮再出门,省得老爹念他不修边幅。
心想手到,他伸手到床头拔出明晃晃一把剑,那剑闪过幽幽的光,一看就是一把锋利无比的上好武器。
「小穿云,胡子又要拜托你啦!」
穿云这宝剑乃是师父传给他的,陪伴他出生入死纵横江湖,除了杀恶人砍坏蛋脑袋瓜子之外,最常用的就是刮胡子。别以为它很大只就不好用,他的剑法被师父认为除了三大武林高手外无一人能出其右,用穿云刮个胡子简直就是操控自如有如行云流水。
俞立刀正拿着光芒闪烁的穿云剑刮脸,忽然哗啦一声门被推开,昨儿个被他拿钱包下的碧水姑娘哭天抢地冲了进来。
「俞大侠你可得救救我们院里的红袖姑娘哇!」
扯嗓子喊完这句,碧水眼见俞立刀手握长剑紧贴脖颈表情严肃的模样之后,转头甩泪就要奔出屋去:「哎哟妈妈不好了,俞太侠想不开要自尽了哇!」
俞立刀一长身来到碧水眼前,伸手捂了她的嘴,顺便另一只手施展独门内力将两后门吸得关上。
「我在刮胡子,不是要自戕!」解释完毕,这才放开碧水,她将信将疑看他半天,他不得已只好刮给她看,碧水这才打消了觉得他是要自杀的念头,但接下来又泪流满面人叫起来,「大侠功夫高强、侠胆仁心、声名远播,流芳百世、永记心间……」
俞立刀摇摇头道:「姑娘慢点说,在下不仅不想自戕,现在更还未死,姑娘要怀念在下,还是先把之前的话说完吧。那位红袖姑娘是怎么了?」
事情就在碧水抽噎的话语声中渐渐明晰,中间夹杂着她怕俞立刀不肯答应而迸发的种种不实赞扬之词,俞立刀在经过小半个时辰之后总算搞清楚自己即将要插手的事情原委。
这飘香院才开了小半年,已在当地花街小有名气,自然少不了一名出类拔萃的当家红牌。这位红牌姑娘姓沐,芳名红袖,相貌自然是万里挑一的。更让人倾倒的,是她从来卖艺不卖身,至今还是个清倌。
妈妈也一直由着她,倒不是因为心疼红袖,而是女人一旦遭破了身,便再无那样神秘的吸引力。所以懂行的妈妈自然就不逼着她,甚至还为她挡去诸多色迷心窍的富家子弟。
可这一次,却是连妈妈也挡不住了。
因着这上门的买家,竟是中南中西两省的总督大人们。飘香院只要想在中南城里做生意,就不能不卖了红袖的清白身子换得安身之地。
再多的不情愿,也没了办法。
红袖更是伤心欲绝。她原就没打算卖身,更不要说被人强买下来,从昨日起她就不进一粒米,不饮半口水,叫人看了也为她难过。
「朝廷不是严禁官员入花街吗?为什么两省总督大模大样买人?」俞仁刀浓眉微微一挑。
「这您可不知道!听说这次到不是买红袖去自己享用,而是为了接待朝廷派下来账灾的那位王爷。王爷不是朝廷命官,不在律令限制之内呢!」碧水左右看看,凑在他耳边小声解说。
「原来是贪官伎俩!我倒想看看,这王爷究竟是凭了什么让这些狗官急着拍马屁!」
俞立刀立刻让碧水带路去找红袖姑娘。眼皮下发生的事他不会不管,况且是为了一个姑娘家保有清白身子呢?
男人,并不都是好色之徒嘛。

梵修逸觉得自己几乎要发疯了。
他手忙脚乱,不知该推挡哪一边才是。面前酒杯玉盏轮流袭来,简直无从招架。
他不该来吃这顿饭的……若不是母妃一定要求他要拉拢这两省总督的话,以他一路上经历过的饭局,他便已是不想来了。
莺莺燕燕穿红着绿的女子们围在旁边,一杯接一杯地灌下呛辣酒液,只会让他头晕想吐,但他却无从推辞。
若不是他自己来应付这些官员,制造与他们交好的表像,他那母妃必定会派人与这些官员直接联络,是时,他也无法掩盖她意图谋反的实质。
他不能让母妃留下明显的证据,所以他才肯来。但今天这一次,这两位国之栋梁,一省的父母宫,却不肯如此轻巧放过他。
约的地方是在中南省总督汪正清的别府,若他真是如名字一样清正廉洁,也就不会有这样堂皇得连京城人户的宅子也比不上的别府,更不会有这样如云美眷……
不行,他已有些醉了,看不清女子们的衣裙,只分辨得出块块不同颜色从眼前飘过,连那两位总督的话也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一样听不真切。
他头好晕,好想找个地方靠上一靠。
「仪王爷,您这是喝醉啦?真是贵人,我们这些乡下地方的粗酒是挺容易让人发晕的,我让青儿柔儿带您去睡,您这样也回不了行馆,就在下官这里将歇了吧!」
是他的错觉吗?
用力看着面前模糊的人影,飘怱的声音里,似乎有一种狡猾的意味。他敏感地觉得这两个人在图谋着什么,但他乱成一团的头脑又无法容许他将这些怀疑整理成型。
「不……不必了……我要回去……王贵……」
梵修逸略略奋力,想尽快离开这里,回到让他觉得安全的地方。
可一向在他身边的王贵却没有因他的召唤而出现……是了,他原本是陪他来的。但却被两位总督安排去和下人一同吃饭,恐怕是被拖住了吧!
挣扎无用,那两个侍女早已一边一个架起他身子,左右都靠着软玉温香他有些惊恐,但他孱弱的身子吃不起酒醉的辛苦,不自觉地倚在两个女人怀中。
就这么一路听着男女暧昧的嬉笑声被拉进一个房间,房里铺满夺目的大红色泽,硕大的烛亮起晃眼的光,他越发晕眩,任凭人们拖他到了床边。
梵修逸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坐在这张床上,也不知道为什么身边那些人影和声音在一瞬间突然消失得干干净净。
「仪王爷,好好享受啊!春宵一夜值千金唷!」
猥亵的话语停留在他脑海里,梵修逸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失去意识,他勉力支撑着自己的手开始发软,渐渐向床里倒去。
春宵?
男女之间,肌肤相亲才叫春宵。
他和谁过春宵……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手腕已经彻底失去了力气,整个人要倒,却又因为酒意上涌所引起身体摇晃而变成整个人趴向床中。
噗地一声之后,他倒进一个微硬但温暖的胸膛。
俞立刀眼睛瞪得大大地看着怀里的人。
他觉得自己胸口堵得快要爆炸了,喉咙里骨录骨碌滚动着他之前早已酝酿好的一番长篇大论,鸳鸯红绣枕下面还放着一根粗麻绳。
他认定这位王爷会跟两个贪官交好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所以调查过他们在前厅吃酒之后就潜入房间救了那位红袖姑娘,将这小美人儿放生去也。
听碧水说她在外面子就有了心仪对象,只可惜对方是个穷酸书生,死也出不起巨资为她赎身。
刚好他用贪官的钱成全美事——卖都卖了的人,跑了也不能怪谁不是,也不会有人找妈妈的麻烦。
小美人前腿走,他后腿就潜回房间,捏着鼻子用尖细的声音要水喝要东西吃。如此这般,自然没人怀疑红袖早已不在房内。而他吃喝完毕之后就爬上床,准备蓄积气力等那好色鬼王爷来了,一绳子捆住教训到天亮,他连黑头套都带了呢!毕竟是皇亲国戚,他可不能冒被认出来的危险给他爹惹麻烦。
虽然他那爹凶恶得首屈一指,好歹也是把他拉扯大的爹亲,况且他又不想继承镖局,所以爹爹一定得长命百岁才是!
就在他坐在床上百无聊赖摇得床铺嘎吱响,看着蜡烛数烛芯爆山的火花儿有几朵的时候,就听得一阵淫亵下流的话语声,有人进了房。又是一阵喧闹之后,有人说:「仪王爷,好好享受啊!春宵一夜值千金唷!」
这真是听得他怒从中来!春宵,男女互相看上,郎情妹意才有春宵,这被强迫的女子哪里会有快乐可言,不过是有钱有势者掠夺无力反抗者的行为,怎能配得上美好的形容?
这个王爷,真是下贱得可以!
红帐动,他小心地转头背身,身上披着的是红袖原先穿的喜服。可笑,委屈人家姑娘还做成出嫁模样,这样就能掩盖龌龊的行径了吗?
等人声消弭之后,确定那「仪王爷」已坐在床上,应当接下来是急色鬼扑小美人的剧情上演,他嘿嘿笑着转身面对。准备先抽色狼两巴掌再提其它,却没想到一张秀气而熟悉的脸硬生生直撞进他眼底。
是,熟悉!
不该用这词语,因着昨日里才是头回见这张脸的主人,但却因为一眼就让他认了出来,让这人成了他的「熟人」。
俞立刀一时之间竟不知接下来该干些什么。
他原本准备好的绳子是派不上用场了。是他亲手救过的人,他当然清楚这家伙有几斤几两,根本是一点功夫都不会,而昨天也搂过了。比普通人要纤弱的身子,用他那条半只胳膊粗的绳子捆了还不出人命啊!
而打他两巴掌的计划……
俞立刀犹豫地看看自己的大掌,厚粗带茧的手,因为习武而比平常人来得宽大。他又望望坐在床边的那人,细嫩柔白的一张脸上泛着因酒气而弥漫的酡红,他一只手,能盖住那人大半个脸。要是搧个巴掌……非把他那尖挺的小鼻梁打塌不可。
原以为是个散发洒臭猪肚猴脸全身毛的色痨,结果却是个软绵绵娇呼呼的小公子。
王爷?不是说本朝皇族过去乃是武家出身?这小子的出现异常爽快地让俞立刀脑子里长满络腮大胡子粗横野蛮的王爷形象碎裂成片掉了一地。
哪里是毛哈哈的王爷,分明是如玉如水的小公子。
可他既然出现在这里,就证明他该是那个好色登徒子,虽然他无论如何也觉得他看起来一点不像就是。
俞立刀这厢一犹豫,那厢里梵修逸一个支撑不住就对着他扑了过来,他下意识地伸手一接,小公子就这么妥妥贴贴进了他的怀抱。
这下好,他该拿这个有史以来最纤细脆弱的色狼怎么办?俞立刀无语问床顶……
俞立刀内心的纠结,梵修逸却是毫无感觉。
他昏昏沉沉地倒下去,以为会倒进微冷的丝被,他很是熟悉那感觉。一个人的床,被面总是光滑冰凉得令人寂寥……
可这次不同。
床有些硬,也不是太硬,却是温暖的,有一些厚实,虽然出乎意料,却让人觉得安心。
……就像昨天被那个「贤侄」抱在怀里保护的瞬间所感受到的安心一样。
他昨日里发呆,也有一部分,是发现自己仍如此容易便想依靠别人。
他从小就被母妃要求独立,乳母除了喂奶外也不能跟他多说一句话。母妃断绝他对旁人的依赖,连他自己也渐渐以为自己已足够独立。
他从不让人晓得他心里头的事,习惯独自思索解决。
但原来,他一直不安心,更甚而企图依靠别人。真羞耻!若是母妃知道,必定毫不留情地耻笑他。就像她耻笑第一个乳母被送离宫中时悲伤大哭的他一般无二。
是,他总是不安心的……无论快乐或痛苦,都只有他一个人。没有谁和他分享,他也不敢求别人与他分享,牵扯上他,就会有无穷痛苦与危险。
他的乳母,那美丽而温柔的女人,她会摸着他的头,给他早起的亲吻,温暖地拥抱他。
但却因为是他,她被迫离开宫里,离开她视若亲生的他。
他哭了,她也哭了……从那天起,他知道自己没有依靠的权利。
心……好痛……他又想起许多年前的那些事了……
俞立刀正想放手离去,他是有些狂放,但他不呆。这位贵为王爷的俊美公子既然昨天会好死不死跟自己老爹一起出现,就证明恐怕他和自己的爹亲有一定牵扯。况且他这般的样子也教他无从教训,他简直醉得成泥了,别说扑倒美人儿,连坐都坐不直,还能干什么丧天良的事?
罢了,算他俞立刀倒霉,今天就放过他,让他好端端来好端端去,反正红袖已逃了,目的达到,他也可以扯呼闪人了事。
他想走,但怀里的人却不让他走。明明醉得一塌糊涂,居然可以伸出纤白的手指紧紧抓住他胸口的衣裳,他实在不明白这家伙是哪里来的如此怪力。他正想抓下那家伙攀附着他的手爪,却因为捏住手腕而开始感慨都生为男人为什么他这么壮而这个人这么弱,但他没感慨多少功夫,就发现怀里的人拱动着身躯,软绵绵地抬起头来看他。
「呜……」
还是很难过,头依然晕得天旋地转。梵修逸失神地看着面前的「床」,觉得角度有些不大正确。他感觉自己是坐着的,但又像是趴着的,不是很弄得明白此时的情状。可怜被他趴的对象已经从头上三尺神灵问候到九霄云外天皇老子的老娘上也。
一双水润润的眼没有焦距地在他脸上梭巡,让他怀疑他究竟看到了什么东西。果然,找了一段时间后,他听到微叹一般的喘息声,随即是凑得很近的一双略张的红唇,这还不算,粉红舌尖还探出来,卷着微干唇办,留下水光激澄的痕迹。
面红红,像罩了层粉色的纱,头发有些凌乱,散落不规则的发丝,却更显得风情……。
俞立刀切齿不已。
这哪里是大野狼呢,分明更符合被扑倒脱光的小美人形象,生成男人还真是造孽哩!连他也几乎要被这样海棠春醉的模样吸引去了……等等,海棠春醉?他在胡思乱想个什么?
这小子可是不折不扣的男人,哪怕他再诱人,他也是个男子呀!
可这男子,现下却不住地在他胸前移动着,甚而还伸手戳戳他的陶膛,似觉得不对。又推了一推。
「今天的床褥真硬。」
细声轻语让俞立刀心里噗地燃起大火,他倒不是生气,而是这小子该搞清状况!
他!俞立刀!来救几乎惨遭他魔手的花魁红袖姑娘出火坑,虽然他觉得这小子似乎比红袖姑娘更像花魁,但他得让这小子有个认知。
至少,让他知道想以高贵身份随意轻薄女子是要付出代价的!
俞立刀粗鲁地捉着在自己身上游荡的两只手,然后甩了开来。顿时失去温暖,梵修逸皱了眉,努力地伸手向前摸索。


第三章

俞立刀看梵修逸傻傻向前探着手,心里又是一阵恼火滚滚上涌,于是大手揪住梵修逸胸前衣物,把这搞不清状况的娇王爷扯到自己跟前。
梵修逸固然还不知晓事情已发展向他无法预料的方向。他醉得太厉害,已忘记了自己早已成年,在这脑汁都要摇散一般的时候变做了小孩儿一样的心性。
他才刚刚安心呀!只是觉得床铺太硬,怎么它就消失不见了?
「硬虽硬……倒也很暖……上哪里了?」
梵修逸手掌晃晃悠悠地,又贴上了俞立刀的身子。
俞立刀正在心中高歌后悔曲。他是活该要被这男人非礼?都说男女授受不亲,男的对男的,就可以摸上摸下啦?况且,这与昨日里自己蓄意的玩笑截然不同,那家伙摸也摸得认真,让他简直一肚皮邪火无处发泄。
明明捏着他的衣裳,明明扯得一颗脑袋都向后倒,醉也不至于醉成这样不是?
俞立刀咬着牙将梵修逸与自己之间的距离扩大,梵修逸的手构不着他,竟蜷了拳头,做捶打状在空中一下下挥舞,细细哭将起来。
「床呢,我的暖床……还我……母妃,还给我……乳娘也还我……」
那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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