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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平遗事-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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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章 第十一章: 功名富贵若长在
  
  太子不愧以勉自省、以勤自励、以俭自律,自在朝堂上昏厥过去不过一月,竟又强打着精神临朝听政,出现在八月初一的大朝上。
  “殿下贵体可安?”众人见礼过后,赵子熙第一个关切道。
  虽气色已好上不少,可轩辕冕眉宇间仍有些病态,谦和笑道:“多谢赵相存眷,孤已大安,这段时间朝事繁杂,劳烦诸公……”他视线扫过阶下踧踖不安的洛王,神游太虚的同王,叹了口气,“以及诸王了。”
  众人又是好一阵推辞客套不提,谈了没一会朝事,就有雍王一党的大臣不安分起来,“殿下既已痊愈,是否可以免了王爷的禁足,好让王爷为殿下分忧?”
  刘缯帛皱了皱眉,对雍王一党的恶感更是无法抑制,刚想开口就被身侧的苏诲拉住,对他摇了摇头。刘缯帛堪堪忍住怒气,就听轩辕冕不紧不慢道:“也罢,传孤谕令,免去雍王晋禁足,命其作思过书,明日朝会传阅。”
  雍王一党面色均极为难看,轩辕冕也不加理会,“孤昨日看了一份表章,孤以为言之有理、持之有故。怀恩,将裴卿的表章念来给诸公听听。”
  “是。”怀恩接过表章,一字一句地诵读出来,唯恐偶有耳背的大人们听不分明。
  一开始诸人不过心不在焉地听着,可越到后来,群臣的神色就越是诡异,甚至已经不能满足于纯然的眼神交汇,光明正大地交头接耳起来。
  原因无他,河东裴氏竟主动请废占田荫客,这让原先企图对此事大做文章的雍王一党失了分寸,须知他们的杀手锏原就只有两个——一是打压世家,拉拢寒门士子;二就是开疆拓土,扬天启国威。
  可没等他们开始动作,世家们竟率先发难,想也知道背后是何人示意,又以何交换?
  宁陵四俊中最爱出头的孙临阴笑一声,正欲开口,就听崔珉道:“可若是如此,我世家岂不是失了立身之本?”
  果不其然,道貌岸然的世家们开始内讧了,孙临将心放回肚子里,好整以暇地看戏。
  “非也,”裴俭上前一步,笑眯眯道,“废除荫客,是说世家的门客佃户日后亦得向朝廷贡献税赋,而向世家缴纳地租。”
  “可若是这样,这些人岂不是会更加困苦?”
  轩辕冕适时插口道:“若是门客佃户,则可适当免除劳役,专心务农。不仅世家的佃农如此,但凡失地的农户均可免去田赋地租,每户只要出一个男丁,完成朝廷的征役则可变为自由身,或为工匠,或为商户,或为差役。”
  又是一阵静默,就算所谓寒门官吏,谁家没有几亩薄田,没有几户佃农?
  赵子熙又道:“臣以为可行,可如何实施,还需中枢先参详参详,尽快拿个章程出来。”
  孙临心知此事绝不那么简单,太子一定在背后给了世家允诺,可人家字字句句都冠冕堂皇,将他可能的应对尽数堵死——若是他们跳出来反对,那不仅是针对世家,甚至是与有田地的寒门大臣为敌,而若是附和,此事由太子倡导,看起来则如同应声虫般,岂不是不仅不能与之争锋,反而处处落了下乘?
  不过一盏茶的工夫,众人心中却不知闪过多少弯弯绕绕,唯有那日在永兴坊赴过家宴的众人心中有数。
  世家退让一步,实际上便是向太子投诚,而太子投桃报李,允诺待他登基之后,必然会在科举之外,重开太学,而若是寒门子弟入太学必定得经过甄选,至于士族子弟,只要有在朝为官过三品的族人或是世交保举,抑或是太学博士举荐,便可直接入为生徒。
  须知,就连苛刻如刘缯帛,也不得不承认,攻研六艺、饱读经史,寒门绝不如诗书传家的世家大族。因此就算取缔国子监,重开太学,其中的祭酒主簿多半仍是出自士族,这无疑是给世家子弟入太学又添了一份胜算。
  如此,士族子弟入仕便有三条途径——科举,荫封和太学。
  武将勋贵与士族子弟均可荫封,天下贤才皆可科举或入太学,看起来世家确实是吃了大亏。可若是有心之人回神一琢磨,则会茅塞顿开。
  无论如何,世家都必须要伤筋动骨,要么在雍王的打压下灰飞烟灭,一败涂地;要么就与虎谋皮,在太子那边谋得一点人情,正好也整顿家风,断了族中那帮无所事事膏粱纨袴的后路。
  此时刘缯帛才恍然大悟,难怪苏诲前日提及,所有世家都如火如荼地整饬家塾,甚至裴氏、崔氏还下了禁令,若无功名者不得清谈。转头看去,苏诲亦是一副恍然之状,面上甚至还带着几分欣羡之意。
  刘缯帛微微叹息,若是苏氏不行差倒错,苏诲或许不会经历这许多苦楚。
  或许也不会与他相识。
  朝中众人心怀鬼胎的时候,陈忓和其他低品阶的同僚正聚在刑部衙门后院,神色诡异地看着秦佩。
  只见院子一角放了个铁笼,内有六只杂毛兔。
  “以环兄,你这是?”
  秦佩随手从地上扯了几根野草,笑道:“也挺可爱不是么?我问圣和居的厨子买来的。”
  陈忓打趣道:“书圣买白鹅日夜观摩,最终练成了那么个神乎其神的‘之’字,以环兄你怕不是要练……冤字?”
  秦佩翻个白眼:“我就不能养肥了杀了吃么?”
  众人又是一阵笑闹。
  秦佩对他们的取笑置若罔闻,下衙后径自带着兔子回府了。
  有些事他们是不知晓的,譬如秦佩选了三间厢房,每间厢房放上一对,一公一母。
  一间房里放了屏风与砚台。
  一间房是香炉和砚台。
  还有间则是香炉和屏风。
  秦佩托了喻老,不知费了多少气力才要来小半瓶蝰毒,小心翼翼地用在了这些器皿物什上,每过十日便加一滴。
  扫了眼尚还生龙活虎的兔子,秦佩深吸一口气带上门。
  果然骨子里还流着蛮夷的血吧,明知道它们该是何种下场,看着他们茫然不知的样子,心里竟还有种微妙的快意。
  凭什么轩辕冕日日要遭受这种摧磨,你们却如此欢腾跳脱?
  
  第81章 第十二章:等闲变却故人心
  
  朝堂因士族让步带来的风波未止,雍王府解禁又给原本就喧扰不堪的长安再掀几分波澜。
  先是雍王在朝会上拒绝悔过,又咄咄逼人地追问占田荫客时,明言东宫为求稳住储位无所不用其极,甚至暗指东宫拱手山河以求士族支持。
  陈忓不无忧虑:“就是因雍王言辞,上次朝会殿下才气晕了过去。今天变本加厉,还望殿下撑住才好。”
  秦佩摇头,轻蔑一笑:“不过不忠不孝、忘恩负义的黄口小儿,哪里值得殿下为他动气?”
  若是两个月前,轩辕冕兴许还会动气伤心,可如今呢?
  这个从蹒跚学步起便在身后跟着,满口“太子哥哥”的弟弟,也只会是不死不休的仇雠,怕还比不上一个陌路人。既为陌路,又何必管他的死活,在意他的想法?
  就雍王做过的那一桩桩事情,不谈儒家道学所指谪的忤逆不孝,就是谋害当朝储君一条,亦是弥天大罪,万死难辞其咎。
  秦佩并未猜错,轩辕冕当时确实并未动怒,他只是淡淡看了轩辕晋一眼,连一个假笑都懒得应付,“雍王,父皇的教诲,难道你都忘光了么?慎而思之,勤而行之,于朝事若是有疑,大可不必朝会上自曝其丑,耽误诸位臣工,尤其是几位阁老的工夫。若当真求知若渴,散朝后大可去国子监随便找个主簿给你讲讲经史,左传春秋多读个几遍,孤相信雍王必有所得。”
  虽撕破了脸皮,可轩辕冕如此不留情面倒还是头一遭,群臣均噤若寒蝉,不敢再看这对天家兄弟的热闹。
  他冷言冷语,轩辕晋倒也不甚诧异,毕竟他又不是圣人佛陀,事到如今还能端着慈爱兄长的样子,于是亦冷笑道:“皇父亦曾训导,一事不谨,即贻四海之忧;一念不慎,即贻百年之患。臣弟以为废除占田本是好事,只是皇兄切莫为了一时之利,操之过急做了些见不得人的……“话音未落,一台墨砚便狠狠砸在他的头上,当场鲜血直流。
  “你!”
  轩辕冕起身,面若冰霜,“孤倒是好奇,雍王为庶妃所出亲王,虽也算得上身份贵重。可雍王非君非储,又未监国,敢问你之一念如何能动摇我轩辕氏国祚,又如何能更改我朝国运?谁又给你的胆子妄议朝政、诋毁储君?”
  雍王一党早就蠢蠢欲动,见主上被当众斥责,哪里还忍得住?
  户部主事宋文清上前一步,“殿下此言差矣……”
  轩辕冕不耐地看他一眼,“六品主事,虽可破格听朝,似乎并无资格奏事罢?打断雍王进言,咆哮朝堂,妄议储君,更是大不敬。孔中丞,你们御史台不打算参一本么?”
  那御史中丞刚投了雍王,此刻简直骑虎难下,只诺诺道:“雍王此举确实有些不妥,臣回去便上表弹劾。”
  众臣以为此事该了了,却听孙临上前道:“殿下,雍王固然有不对之处,可殿下在朝堂之上殴打幼弟,难道就顺应圣人之道了么?若是殿下对幼弟不友爱,雍王适时顶撞两句亦无不可吧?”
  “哦?孙临你是暗指孤与雍王‘兄不友弟不恭’了?”
  “臣不敢。”孙临嘴上请罪,面上倒是没有多少恭敬之意。
  轩辕冕目光在群臣面上转了一圈,最终顿在宗正寺卿轩辕笺面上,“看来孙卿已将圣贤书忘得差不多了,烦劳皇叔祖为他解惑。”
  轩辕笺板着脸,面朝轩辕晋,颤颤巍巍道:“我朝以孝治天下,论公,殿下是储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论私,殿下是兄长,所谓小杖受大杖走,若是雍王躲闪不及被砸死了,那也是雍王自己的过错。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就算今日殿下将雍王活活打死在这里,亦是无可指谪。”
  轩辕晋捂着额上伤口,盯着他皇叔祖,面色煞是好看。
  轩辕冕笑道:“宗正寺都发话了,孤也不再多费口舌。传御医,为雍王看看伤。”
  “公子,”恨狐有些迟疑地看秦佩,“这个纳锦……”
  秦佩笑笑:“我与她交浅言深,不妨事的。”
  香积寺香火颇旺,善男信女如织。
  “卑职的意思是,公子明目张胆地探望,岂不是会引起雍王的疑心,或者给这个纳锦姑娘招致麻烦?”
  秦佩摇头:“我也去探望过洛王妃,洛王可没说什么吧。”
  恨狐在心里腹诽,洛王是个再憨厚老实不过的妻管严,整日被赫连小姐欺负得不行,哪里有那个胆子说长道短?
  “可毕竟如今朝廷上雍王府与东宫的关系……”
  秦佩提起下摆,走入大殿:“那便正好让我看看所谓的情深如许,情比金坚。”
  殿中佛像周身鎏金,据说是长安仕绅慷慨解囊,花了近万两银子请来能工巧匠,最终才塑成金身。
  佛祖端坐金莲之上,宝相庄严,连恨狐这般满手血腥之人都禁不住心生敬畏。秦佩却视若不见,径直绕过,向后山而去。
  穿过竹林,攀上山道,果然有一排排厢房,一个小丫鬟早在路头静候。
  “秦大人,我家夫人等候多时了。”
  一开始林贵妃不肯给纳锦名分,轩辕冕虽有所保留,可也不忍伤了幼弟的心。可惜后来斯人还在,人事却几经翻新。
  尽管纳锦大腹便便,过两月就要生产,可宗正寺依然压着轩辕晋的请封——古板守旧的宗正寺卿,也就是太子的叔爷爷甚至放话,若是纳锦想要册封,除非从他这把老骨头上踩过去。
  也正是因此,纳锦至今为止还没名没分,雍王府的人也只能称她一声夫人。
  秦佩跟着他们去了一处别院,甫一进门,秦佩便愣了愣,这别院不仅毫不富贵华美,反而古朴有致,颇有郊野之气。定睛一看,竟与当年纳锦藏身的茅舍很有几分神似。
  “你说……”秦佩对恨狐低声道,“雍王对这女子的宠爱能延续到何时?”
  “色衰而爱弛,不好说。”恨狐许是见惯了宫闱间的明争暗斗,消极得很。
  秦佩浑然未觉两个大男人在这里讨论后宅之事有何不妥,轻笑道:“拭目以待罢。”
  
  第82章 第十三章:偷得浮生半日闲
  
  香积寺,嘉禾院。
  秦佩端着杯上好的银针,状似神游天外。
  纳锦正飞针走线地绣着个孩童的肚兜,已有些发福的脸孔上是无比的温和恬淡。
  “福字多了一点。”秦佩指点道。
  纳锦瞪他一眼:“你不早说!”
  他们已这般对坐一个时辰,恨狐隐在暗处,昏昏欲睡,王府的嬷嬷们也再坚持不住,三三两两地窃窃私语。
  又过了半刻,纳锦忽而幽幽道,“你也知我这般小户人家出身,哪里读过什么书。不过近来效仿那些高门绣户里的小姐附庸风雅,学了些诗,也略有所感。”
  说罢,她缓缓吟道,“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
  秦佩放下茶盏,笑道:“想不到夫人竟也喜欢这些大漠孤烟的边塞诗,单看这首诗,确实极有意境气魄。单看前面三句,私以为可谓平淡无奇,可最后一句却是神来之笔。”
  纳锦用手帕捂唇笑笑,秦佩却从她的口型里看懂两字——金册。
  “看你气色不错,想来应能给王爷诞下个健康的世子,”秦佩客套道,“既是如此,我便先告辞了。”
  纳锦欲起身相送,秦佩摆摆手,深深道:“还请你善加珍重。”
  回府邸的路上,恨狐在车外低声问道:“大人与这纳锦姑娘方才谈话,有何深意?若殿下问起,卑职该如何说?”
  秦佩愣了愣:“照实说啊,不然呢?”
  恨狐汗颜,心道你一外臣与王府的内眷见面,若让御史台知晓,恐怕又得挨参。也亏得秦佩官阶尚低,不是御史们的关切对象,不然以秦佩惹是生非的本事,还不得日日被弹劾?
  回到永兴坊宅邸,秦佩都来不及换上常服便去偏厢房看那几只兔子。
  第一个厢房内的兔子都是活蹦乱跳,秦佩不由得大失所望,让负责给这些畜生投食的小厮木桐无比委屈。
  而后两个厢房,只见那两对兔子均是慵倦恹恹,连上好的白玉青菜都没动几口。
  “大人,这可不是小的之过,小的可是按照大人的吩咐,一日两顿,喂食喂水从未间断。”木桐哭丧着脸,喋喋不休地自证清白。
  秦佩却笑了:“你可知这畜生多久能育出小兔?”
  木桐抬眼看天,极认真地想了想,“大人你买来时已经是半年大的成兔了,多则四月,少则两月,应该就可以了。”
  秦佩点头:“还是那般,你再找一人,每间房盯着,有任何变化,随时向我禀报。”
  木桐默默点头,再次觉得他们的主子是个疯子——从前动辄睹物伤情,风花秋月也便算了,如今更是变本加厉,也不知俸禄是有微薄,竟还想着靠饲养兔子贴补家用,真是京官难为啊。只是这兔子吃喝用度也未免太好了些,像大人这么个养法,除非每只十两,不然绝收不回本。
  木桐不无悲凉怜悯地看着秦佩背影,瞥了眼厢房中那两只生无可恋的红眼畜生,继续用细麻给它们铺窝。
  秦佩换完常服,刚坐下呷了口茶水,就听恨狐道,“大人,东宫传召。”
  “能抗旨不从么?”秦佩抬眼看他,不屑掩饰满心的不甘不愿。
  恨狐为难道:“他们传来的原话是,殿下有要事相商,并无旁人。”
  秦佩叹息,低头看看身上,似是犹豫了一刹,最终道:“走罢。”
  于是那日东宫的守卫们算是大开了眼界,秦佩穿着一身天青瑞锦常服,坦坦荡荡地从西角门进了。
  桂宫外殿候着的怀恩看见秦佩亦是一愣,笑道:“秦公子这是……”
  秦佩若无其事:“从府中赶来,略匆忙些,殿下久等了罢?”
  怀恩笑笑:“殿下今日从中书省回来后,便念着你呐。”
  秦佩跟着他进了内殿,下跪行礼道:“臣殿前失仪,请殿下责罚。”
  轩辕冕正坐在矮榻上看奏章,见他如此形状,不仅不见愠色,反而笑得开怀,“免礼,坐罢。”
  秦佩起身,在他对面落座,一旁怀恩奉上香茗瓜果,又默然退下。
  “殿下想问……”
  “香积寺……”
  二人齐齐开口,对视一眼又移开视线。
  秦佩捻起一颗蒲桃,慢条斯理地剥皮,“殿下今日若是不召臣觐见,最迟明日也会收到臣的密信。”
  他二人相识也近两年,从针锋相对到相谈甚欢,又历经中间那些尴尬曲折,生死沉浮,如今还能对坐闲谈。偶有默契时,还能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之中。仔细想来,何尝不是人间幸事?
  彼时秦佩说他二人相交却不相知,如今可算是相知了罢?
  轩辕冕一边看他不无得意地复述香积寺一行的经过,一边强忍腑脏内的痛楚。
  韶华不为少年留,若是他能再偷一点光阴,那可期许的,是否能不止步于相知?
  “所以雍王一党,亦是在找这个铁盒,只可惜他们压根就不知道这东西早就在咱们手上了。”秦佩语毕,抿了口茶水,留意到轩辕冕的心不在焉。
  “殿下可是不适?”秦佩秀气的眉蹙得死紧,伸手去搭轩辕冕的脉门。
  轩辕冕任他把脉,玩笑道:“孤可不似以环这般闲情,又是探望你那手帕交,又是在家里养兔。孤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当年是谁自诩顶天立地的西北男儿,瞧不起人家江南书生的?”
  虽然太子近来精神是比往日好些,可脉象却仍旧虚浮紊乱,可见御医所谓大安痊愈,尽是东宫放出的消息。
  压下心中忧惧,秦佩勾起嘴角:“殿下以为刘侍郎可算是大好男儿?”
  “刘缯帛么?”轩辕冕毫不犹豫道,“既忠且贤,还有难得的耿直之气,自然称得上。”
  秦佩笑道:“我部刘侍郎自幼深谙针凿之术,别说荷包罗帕之类简单物什,就是绣个喜服都不在话下,难道他就不是大好男儿了么?且不论我养这几只兔子自有深意,就算我宦途寂寞养来解闷,也不过是铮铮男儿的雅趣罢了,有何稀奇?”
  轩辕冕哑然失笑:“倒是孤偏狭了,也罢,今晚便留下用膳,算是孤赔罪。”
  秦佩看了眼窗外暮色,“敢不从命。”
  
  第83章 第十四章: 溪云初起日沉阁
  
  “所以,若是雍王当真与突厥人有勾结,那么他寻这个铁盒怕也是为了突厥人吧?”轩辕冕只喝了两口羊羹便不再碰。
  秦佩亦未动那羊羹,光忙着吃面前的鳜鱼。
  “兴许是罢,我一直在想那盒子里装的是何种东西,竟让他们都执着到这个地步。”秦佩看了眼羊羹,蹙眉移开视线,“看那铁盒形状,里面应是文书一类。”
  轩辕冕重新端起羊羹,舀了一勺,笑道,“今日尚食局这羊羹做的当真不错,鲜而不腻,嫩而不膻。”
  秦佩瞪他眼:“殿下!”
  轩辕冕笑得狡黠:“说真的以环,你起誓时身侧只有孤一人,你若是反悔,孤大可当做当日不曾听见,本就是无伤大雅之事,你可千万别为了一时意气,终生抱憾。”
  “子曰:‘言必诚信,行必忠正’,”秦佩将羊羹又往远处推了推,“夫子亦曾言‘与朋友交,言而有信’,为臣为友,我最不该诓骗背约的就是殿下。”
  轩辕冕装腔作势地作了个揖,又为他斟酒,“是孤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环莫怪。”
  秦佩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道,“不过当务之急却是殿下的玉体,又过去一月,喻老可曾找到解药?”
  斟酒、盛汤、举箸,再简单不过的几个动作硬是被轩辕冕做的行云流水、风雅无双,“靖西皇叔祖那正有个西域的番僧,恰好就识得此毒,方子开了,药材也算不得多稀奇,只是其中有二味,得再花些时候。”
  “哦?此话何解?”
  轩辕冕娓娓道来:“一是初初采集的七色雪莲,幸好如今正是八月,他们采完后还要在晴日曝晒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再从天山带回;还有一味便是附子。”
  附子有回阳补虚之效,倒是与轩辕冕脉微欲绝的症状相合,只是附子价廉,更被本草经列为下品,再寻常不过。轩辕冕坐拥四海,为何会找不到这一味?
  轩辕冕正色道:“若是一般的附子也便罢了,附在乌头上如子附母的便是附子,偏偏孤要寻的这一味,便是从乌头上脱落不到一个时辰的附子。取了这附子再和雪莲、玄参等其他十六味药材一起煎熬九九八十一天,直到熬成丹朱色服下。”
  秦佩听得目瞪口呆,仔细端详轩辕冕神色,只见他一本正经,满面肃然,讷讷道:“殿下当真没骗我?”
  轩辕冕大笑出声:“自然是讹你的,不过有件事孤倒是没骗你,确实已经有方子了,太医院在配药,一个月内自会配好。”
  秦佩也跟着笑:“那我也便放心了。”
  “这纳锦……以环当真信得过她?”
  秦佩看着手中杯盏,淡淡道:“不知为何,从第一日见到她起,我便觉得她绝不会害我。”
  虽然对方早已身怀六甲,可轩辕冕却依旧感到一阵酸涩,强笑道:“是么?”
  秦佩很是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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