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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魏传说-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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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尒笑道:“好,好,好。父皇答应岩儿,今后不说了。”
  太傅宋岳和,亲合有度,严厉亦有度。自被选为太傅后,每日在上书房给太子上课,宋一乾虽是他亲子,却比对待秦风更严。
  太傅宋岳和,学贯古今,又杂学旁收,知识很是渊博,除传授道教经文要义和“无为之治”之外,诸子百家经典都有讲授。
  这一日,太傅于正课将完后,忽然提到了儒家。
  “我朝虽以道教为国教,然诸子百家其实都有可取之处。像海外华夏大地,汉武之前,一直是百家争鸣的局面,各家学术发展,很是壮观,汉武时,儒家董仲舒提出‘天人三策’,被汉武采纳,从此,华夏大地,儒家一家独大,并被奉为国学,其他诸种学说,渐次没落。”
  罗岩问:“既然华夏大地以儒学为国学,想必这儒学应该有独到之处。”
  宋岳和颔首:“正是。刚刚臣也说过,不止儒家,诸子百家都有可取之处。儒家经过多年演绎,后来形成‘仁’说,主张‘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虽各朝奉行儒学的统治者未必能做到,但民本思想还是值得称道的。儒家经典概括为‘四书五经’,太子若有兴趣,可以去看看。”
  罗岩道:“太傅既这么说,想必这些经典都读过了。何不举一篇讲解一下?”
  宋岳和笑了:“臣遵旨。”
  他想了一下,说:“儒家典籍甚多,臣最为推崇的还算《诗经》,《诗经》里有一篇名为《击鼓》,内容为: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罗岩自小受道家熏陶,道家主张清心寡欲,经文典籍所述的亦不过劝人修身养性,节欲而和于道,哪里听过这么□裸表述感情的诗句,初听之下,只觉回味无穷。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罗岩只觉心旌摇荡,不知为何,目光却往身侧的秦风看去。
  秦风依旧是千年冰山脸,脸部侧面,线条刚硬,嘴唇因为紧抿,唇上细纹便锁得很紧。
  罗岩看着看着,突然想到,秦风的脸,触摸的感觉会怎样,会是看上去的那么冰冷吗?
  呸!
  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罗岩摇了摇头,甩开脑子里莫名其妙的想法。
  宋岳和还在解说诗文:“诗文所表述的生死不渝的深情,虽然令人向往,然,为政者却须看到这诗文因何而写。若诗中士兵不曾从军参战,何来与心爱之人分离之苦?然,士兵为何从军参战?自然是为政者之故。战争,因缘甚多,归根结底不过一‘利’字,看淡利,自然少战争,这却和我濯国奉行的道教思想‘无为而治’不谋而合……太子?”
  宋岳和在滔滔不绝,罗岩却有些心不在焉。
  “啊?”
  宋岳和以为他是累了,想着今日正课反正已经结束,太子毕竟还年少,早些下学亦无不可。
  于是,便说:“那今日便讲解到这里吧。”
  宋岳和没有想到,一篇《击鼓》,改变了罗岩一生,亦改变了民炫大陆的未来。若是他能先知,他还会在正课之外,多此一举地讲解《诗经》么?
  此后,罗岩对太傅正课之外讲解的内容更感兴趣了。
  那日,太傅讲解《关雎》,罗岩自动忽略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一句,却对“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感触起来,他目光不受控制地往秦风看去,不明白为什么近日以来,自己的梦里都是他,明明日日相见的,晚间,他告退后,自己就忍不住又开始想念。
  宋一乾明明和他一样是伴读的身份,自己对前者就没这样挂念的感觉,这是怎么了?
  光阴似流水,一晃又两年。罗岩已经十四岁了。国君罗尒的身体却更糟了,他不再闭关,独居养心殿,除了太子,基本上不见任何人。国事一如从前,内阁拟定,而后向他报备。
  这日,罗尒把罗岩招来。
  罗尒靠在龙床上,眼睛不停打量这个唯一的儿子。
  十四岁的少年,精力旺盛得很,刚刚不知在哪玩闹,额际一片汗湿,丰润的脸白里透红,许是跑急了的缘故,呼吸还有些急促,鼻翼不停煽动。
  身量却已经长开,至少,比一般的同龄人都高了。一身紧身袍服,勾勒出少年修长的身材。
  长大了,该是个怎样祸害姑娘家的角色啊!
  罗尒轻笑。
  “岩儿,过来。”
  罗岩走近:“父皇。”
  “在哪玩闹呢,怎么都是汗?”罗尒抽出自己的帕子,轻柔地帮儿子擦起汗来。
  罗岩笑道:“没呢,儿臣已经长大了,哪里还像以前那样疯玩。刚刚是一乾的兄长,宋无影进宫来,教了我们几手拳脚,儿臣练着有趣,就多练了会,这才都是汗的。本想洁身后再来见父皇,可又怕父皇等急了,就跑过来了。”
  罗尒笑道:“岩儿也以为自己长大了啊。”
  罗岩强调道:“儿臣已经十四岁了!”
  罗尒笑叹:“是啊,岩儿都十四岁了,父皇四十八岁那年生了你,如今父皇都六十二了,花甲早过,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岩儿,父皇想看到你娶妻生子呢。”
  罗岩心里咯噔一下,有些不愿,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为什么。
  “父皇……”
  罗尒笑说:“父皇近日帮岩儿筛选了不少闺秀,看来看去,还是宋太傅的幼女最为合适。不管是样貌性情,还是家世,足以为岩儿之后。况且,宋氏一向与皇室亲厚,一乾又是你的伴读,联上姻亲,岩儿日后也省心些。”
  罗岩想拒绝,可是又找不出理由:“父皇……”
  罗尒叹息,轻轻抚着罗岩的背,说:“岩儿不想那么早成亲么?那就先定下来,过两年再成婚。父皇身子虽不如从前,熬个两三年应该还不是问题。”
  罗岩红了眼,心头难受得紧:“父皇,若是儿臣不成亲父皇一直能陪着儿臣,那儿臣宁愿这辈子不成亲。”
  罗尒轻拍了一下儿子的背:“傻话,哪有人不成亲的。切莫再说这种孩子气的话了。”
  自这日后,国君罗尒便有意让太子罗岩接触政事,他自己也一改初衷,开始对国事热心起来,兴致来了,还会挑选几个折子给罗岩试着批阅。
  于是,罗岩便再无玩闹的空暇,每日忙得团团转。
  一早起来,请过父皇和母后安后,便去上书房听太傅讲课,一听便是一上午,下午去养心殿,跟着父皇学习如何处理政事,然后陪着父皇一道用晚膳,请过晚安后,才回东宫歇下。
  日子是过得很充实,罗岩却总觉得怅然若失,他不明白自己心中那股郁郁不快的情绪始自何来。
  太子婚事终于被提上议程,或许国君的心思早已被众臣猜透,内阁大臣提上来的名单,居然都只有一人,太傅宋岳和幼女宋钰香。
  于是,这事便定了下来,只待两年后成婚。
  纳采那日,罗岩难得清闲了一天,便带着两位伴读出宫私访去了。
  潍城奢华,一如既往,罗岩却有些意兴阑珊。
  宋一乾见太子四顾茫然,便笑说:“太子,礼部官员刚刚前往寒舍行纳采之礼,要不要去看看?”
  罗岩下意识往秦风看去,入目的依然是张毫无表情的冰山脸,一阵烦躁窜上心头,口气有些不耐:“不了。那是礼部的事,本宫若是去了,除了妨碍他们,没有别的益处。”
  “太子?”宋一乾一愣。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耐烦了?
  罗岩挥挥手,抬步往一间酒楼走去。
  秦风一如既往,跟上去,距离不超过五步。宋一乾摇了摇头,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于是,也跟了上去。
  “小二,拿最好的酒来,菜随便上几个。”罗岩靠窗坐下,心头的烦躁越来越盛。
  两位伴读不敢坐,罗岩看了一眼,说:“坐吧,又不在宫里,不用守那么多规矩了。”


☆、004

  宋一乾本来想就罗岩的婚事打趣几句,现下见正主儿似乎闷闷不乐,打趣的话便咽回了肚子。
  小二拿上一大堆好酒。
  罗岩不等菜上来,便拍开酒封,也不倒入酒杯,提起酒坛便一通猛灌。
  “太子……”宋一乾想阻止。这么喝很容易醉的。
  秦风微微摇了摇头,打断宋一乾的话:“随他吧,近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他都憋在心里,让他发泄出来。”
  宋一乾一愣,他怎么不知道近来发生什么事烦扰到太子了?目光狐疑地看向秦风,两人同时待在太子身边,难道还发生了什么事,秦风看到了,而自己没看到?
  秦风不再说话,拍开酒封,将酒倒入海碗,然后递给罗岩。
  罗岩正嫌就酒坛喝不舒坦,洒出的比喝进嘴里的还多,秦风的善解人意之举,他便不去拒绝,接过海碗,一扬首,一干而净。
  转眼,两坛酒下了肚,罗岩面色潮红起来。
  小二送上菜,摆在桌上。
  没人动筷。
  罗岩目光迷离,把海碗满上,说:“你们也来,陪本宫喝个够。”
  宋一乾担心地说:“太子,酒醉伤身。”
  罗岩已经有些醉醺醺了,他转头看向秦风,说:“秦风,一乾担心本宫身子呢。你呢?你怎么说?”
  秦风提起酒坛,满上一碗,说:“秦风陪太子一醉。”
  “秦风!”宋一乾喝道。
  秦风抬头,看了他一眼:“不能让太子憋着,憋久了比醉酒还伤身。”
  宋一乾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恍惚觉得,三人之间有什么不一样了,那两人好像更亲密了,自己在这中间,怎么就有些格格不入了?这状况是从什么时候起的?
  醉醺醺的太子,呢喃了一句话,令宋一乾浑身一颤。
  “秦风……本宫不想娶亲……一点都不想……不想……”嘴里嘀咕着,身子却慢慢软倒,原来已经烂醉如泥了。
  秦风慢慢蹲□子,将醉得人事不知的太子,小心翼翼地驮上,面无表情地对宋一乾说了一句:“你留下结账,我送太子回宫。”
  东宫。
  秦风将罗岩放在床上,脱去鞋子,摘下玉冠,掀过锦被盖上,而后嘱咐侍候的内侍:“准备醒酒汤,太子醒来随时要喝。”
  内侍领命而去。
  秦风转头看了呼呼大睡的人一眼,抚平衣角,准备离去。
  “秦风!别走!”
  秦风猛回头,却见床上那人翻转身子,将盖在身上的锦被踢开,双手抱着玉枕,还在喃喃自语:“秦风……别走……别走……”
  内侍进来,只见秦伴读面无表情地盯着床上的太子,见自己进来,冷冷说了句:“好生伺候着。”便走出了东宫。
  转眼又两年,罗岩十六了。
  罗尒的身子终于不堪重负,病倒在榻上,太医诊治之后,对着皇后和太子只摇头。
  皇后抹着泪:“岩儿,你父皇时日不多了,他最放不下的也只有你。你的亲事不能再拖了,着司天监选个日子,把事儿办了吧。”
  罗岩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皇后携太子前往养心殿。
  罗尒靠在龙床上,消瘦异常,身边的内侍,正在侍候他用药。见皇后和太子进来,罗尒抬起手,拂开药碗。
  “陛下。”
  罗尒撑起身子:“皇后和岩儿过来可是有事?”
  皇后上前几步,笑着说:“陛下一直忙于国事,可是疏忽了?岩儿如今年已十六,是该迎娶太子妃了。”
  罗尒微微一笑:“是啊,这婚事订下也两年了,是该完婚了。着司天监选个日子,把事儿办了吧,也算是了却朕一桩心事。”
  罗岩的脸色却越来越白,诸般不愿说不出口,憋了半晌,憋出一句:“儿臣凭父皇做主……”
  国君传下旨意,司天监隔日便送来了年内的黄道吉日红表,罗尒定了个最近的日子,随后传旨礼部,操办太子大婚事宜。
  婚期如期而至,太子妃半幅凤辇抬进东宫,从此,东宫有了女主人。
  东宫寝殿,龙凤红烛高烧,太子妃端坐不动,静候良人。
  二更过半,烂醉如泥的太子,在两位伴读的搀扶下,进入寝殿。
  宋一乾和秦风合力将罗岩抬上床。
  秦风冷冷看了一眼蒙着盖头的太子妃,目光冰冷,毫无温度,而后,又瞥了一眼床上鼾声如雷的太子,转身离开。
  宋一乾低声道:“妹妹,太子大醉,你可要好生照料着。”
  盖头下传出清脆的声音:“哥哥放心,香儿知道。”
  宋一乾无声暗叹,看了二人一眼,便也离开了。
  许是太子大婚的喜气冲走了国君的病症,这一日,国君一反常态,精神头好得不像个病人。
  终是心挂爱子太过,国君扶着内侍的手,慢慢往东宫走来,想瞧一眼这小夫妻二人相处可否融洽。
  寝殿殿门虚掩。罗尒示意殿门外侍立的内侍别惊动里面,然后站在那里,将视线投进寝殿。
  岩儿看来是醉了。
  新婚的太子妃,静坐良久,见太子还没反应,便掀起盖头一角,偷瞄床上。或许是见到太子沉醉难醒,知道等不到他为自己掀盖头,于是,便自己把盖头取下,站起身,将太子垂在床外的手脚搬上床榻,脱去靴子,扯过薄被盖上,而后,转身在床沿坐下,盯着太子的脸发起呆来。
  罗尒不觉微微而笑,这太子妃,确实是个温柔贤惠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沉睡中的人,忽然大叫:“不!本宫不要成亲!不要!不要!秦风!秦风!”
  太子妃一愣,半晌反应不过来。门外的罗尒已经变了脸色,扶着内侍的手不觉加劲,指甲生生嵌进内侍的臂肉。
  罗尒匆匆回宫,刚进养心殿,就下了口谕:“宣秦风前来见朕!”
  宫内宴席未散,秦风身为太子伴读,主子不在,便和宋一乾一道回了宴厅各处打点。
  内侍找到他,把国君的口谕宣下,秦风放下手头的事,跟着内侍往养心殿去。
  秦风跪在地上。
  罗尒靠坐在龙椅上,一反以前对臣子的温和,没叫他起身,只冷冷地看着他。
  秦风低垂着头,他若是抬头,便会看到垂垂老矣的国君眼里怒火翻腾。
  不知道跪了多久,秦风一直一动不动。
  终于,罗尒开口了:“秦风!”
  秦风垂头应道:“臣在。”声音一如既往冷静。
  罗尒说:“太子今日大婚,你怎么看待?”话是一个字一个字说的,眼睛紧紧盯着地上跪着的人,不想错过他任何小动作。
  秦风依旧一动不动,声音依旧清冷:“太子大婚,事关濯国大统,自然是可喜可贺的事。”
  “可喜可贺?”罗尒问。
  秦风道:“自然是。”
  罗尒道:“你抬起头来。”
  秦风依言抬头,冰山般的脸,没有任何表情。
  罗尒看了半晌,这秦风除了冰冷,与一般男子也无多大区别,或许是俊挺了些,可这满脸冰霜一般的表情,根本就看不出哪里招惹人喜爱了。
  “你真的觉得可喜可贺?”
  秦风正视国君,回答:“是。”
  罗尒心思一转,心内有了主意,说:“秦风,你身为太子伴读,陪伴了太子七年,说起来比朕陪他的时间都多,除了君臣之外,你还把太子当成什么?”
  秦风抬眼:“兄弟!”两字斩金截铁。
  罗尒轻轻咳了一声,收起咄咄逼人的姿势,说:“好!既为兄弟,又是主子,这关系你记得把握好!”
  秦风冰冷的目光隐隐透出一丝狐疑。
  这丝狐疑落入罗尒眼里,反使他放下了心。
  罗尒舒展了下身子,说:“太子已经大婚,朕很快就会把大位传给他。如今,南边蛮夷欺朕年老,蠢蠢欲动。秦风你原本就出身将门,朕就给你这个建功立业,封侯拜相的机会。”
  秦风愣怔了下:“陛下之意是……”
  罗尒道:“你今夜就率十万大军奔赴南夷,蛮夷不靖,朕不许你回朝!”
  秦风惊讶莫名。
  罗尒冷冷道:“你自己说过,将太子视为兄弟,那就帮他把南夷守好!不必拖延了,现在就去内阁传旨,去兵部点兵!”
  秦风咬了咬下唇:“臣,领旨!”
  翌日,新婚的太子携太子妃前往养心殿给国君请安。
  昨晚看着起色好转的国君,一夜之间,连床都起不来了。
  罗尒看着罗岩和宋钰香跪在床前,微微笑了笑,说:“起来说话吧。”
  小两口起身。
  罗尒看向宋钰香,后者秀致白皙的脸上一脸平静,
  罗尒觉得满意,太子妃年纪虽不大,却还知道轻重,昨晚的事,一点都没带脸上。看来,宋家没有辜负他的厚待,确实把太子妃教育得很好。
  罗尒开口道:“太子妃虽是初进宫,然,名分定下已经两年有余,想必教养局和宋家,早已教你各项礼节。你看着还挺伶俐,哪些话该讲,哪些话不该讲,应能明白。朕要提醒你的是,有些话,即便是对你的娘家人,也不能提。”
  宋钰香水眸猛然睁大。这是……
  视线往床上的国君看去,却见他已将视线转向罗岩,目光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担忧和自责。
  宋钰香不禁偷偷将视线在眼前的父子二人之间打转,心内思索,怕是国君已经知道了太子的事。罗岩好像还无所觉,只依恋地看着他的父皇。
  罗尒唤了声:“岩儿……”就说不下去了。
  初知此事时,他是怒火冲天,想狠狠责骂他一顿,经过一夜的思索,他冷静了下来。


☆、005

  近来,或许是,生命渐渐走到尽头的缘故,他经常回忆自己的所作所为。于国,他是称职的,虽然常年闭关,可用人得当,濯国上下民丰物阜,一派祥和;于家……后宫他自来不当回事,真要说家,只不过是因为这里有了一个身上留着他的血脉的人。而自己是怎么对待这位家人的?因痴迷于道,这十六年来,和他相处的日子屈指可数。
  如今,儿子出了问题,自然是他这个为人父皇的过错。
  这么一想,加上自己命不久矣,罗尒如何还忍心对儿子加以苛责?他想着,反正秦风已经被自己调离,少年人的感情,一开始或许浓烈,时日一久,也便淡了,何况,新娶的太子妃不管模样还是性情,都算得上绝佳。
  罗尒想,一个风华正茂的美貌佳人,难道还不如一个冷冰冰的男人讨人喜欢?
  罗岩,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太子大婚不久,国君昭告天下,因年老体衰,龙体欠佳,传位太子。
  是日,太子罗岩接掌濯国,尊父皇为太上皇,母后为皇太后,立太子妃宋氏为皇后。前朝老臣一律加以封赏。
  登基大典上,寻遍朝堂,未见那一抹冰冷身影。
  新君不愉,众臣不知何故。只已被提拔为内阁行走的伴读宋一乾紧抿双唇,望着殿上的那一双华丽身影,寂然不语。
  南夷之地,一纸贺表入朝。殿上新君,展开奏表,半晌无语。
  大典完毕,新君退朝。
  新君至孝,怕太上皇迁移居所有损龙体,便自己仍在东宫居住,让太上皇依旧在养心殿居住着。
  “父皇。”屏退下人,只剩父子二人,新旧两任国君相对。
  罗尒本来是一脸欢容,罗岩的举动却让他再也笑不出来:“岩儿?”
  罗岩低声问:“父皇,是你让秦风去南夷的?还无诏永不得还朝?为什么?他做错什么了?”
  罗尒目光渐渐深沉,说:“岩儿,一个秦风,就能让你对父皇用这种质问的口气?”
  罗岩懊恼:“父皇,对不起。”他紧锁双眉,“儿臣也不知道为何,见不到他,这心就慌乱得不行。”
  罗尒道:“男儿志在四方,秦风出身将门,建功立业才是他首要之事,做你伴读这么些年,君臣关系早已稳固。父皇派他去南夷,一则圆他大志,二则南夷平定,有他镇守,也可以为岩儿省心不少。父皇想不出这当中还有什么不妥。”
  “那也没必要无诏永不得还朝啊。”
  罗尒不语,他怕自己一时言语不慎,反而提醒了这个明显还不知自己对秦风依恋难舍所为何来的儿子,如果,他要是一直这么懵懂下去,此事也就过了,若是提醒了他,以他的性格,还真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罗尒暗暗庆幸,自己让他早婚的决定,要是等他明白了对秦风的感情,再要他娶,以罗岩的性格,恐怕是宁死不从。
  只是南夷那边的环境……秦风,没奈何要你受些委屈了。
  越年,太子妃有孕。
  太上皇似是了了一桩心事,喜讯传出没几天,太医院递上奏折,太上皇龙体不行了。
  追寻道一生的罗尒,终究没得到道的眷顾,禅位次年,驾崩,享年六十三。
  国丧期间,婚嫁纳娶一律禁止。未几,皇太后忧伤过度,亦薨。
  罗岩接连失去两位至亲,悲伤过度,年轻的身子,纵然精力旺盛,亦扛不住病倒。
  缠绵病榻间,皇后精心照料,而午夜梦回,那抹冰冷身影却越来越清晰。
  丧事完毕,国君尚未完全康复,内阁主持,文华殿大学士秦宇劳累过度,突然病倒。
  秦宇本就年事已高,这一病,不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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