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大侠和他的剑的故事-第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鉴于揣着几包糕点见人实在不太雅观，杨大侠还是等到黄昏才转到卖糕点的店里，感觉一进店里腰间的剑就晃荡开来，忍不住嘴角上翘，左手还是轻轻摁住了剑，省的它发出太大声响引人注目。　
　　买了几包龙须酥桃花糯，回客栈的路上看见一个卖首饰的小贩正准备收摊，忽然想到南宫澜昨天被吓哭的样子，总觉得不道个歉也不好，自己又是不善言语的人，不如就买个小玩意儿送去。　
　　小贩看着杨大侠朝这边看，本来准备收拾摊子了，看杨大侠腰间挂着把看起来挺值钱的剑，像个肯掏钱的主儿，赶紧停下来招呼：“嗨，大侠，看好了买个给嫂子吧。”　
　　杨大侠也就走近了弯下腰慢慢挑，目光从左向右地移，终于在最右边的一个角落看到一个簪子，拿起来问：“小哥，这个多少钱？”　
　　“哎哟，大侠您好眼光，这把簪子我进了两三天了，就是没有眼光的把它买走，您看看您看看，这簪子设计得多好看，可比这摊子上哪个看着都高贵是不，看看着花纹……”小贩说了一阵子，忽然自觉说多了，见大侠也不打断，就那么摩挲打量着簪子，也开始不好意思起来，“哎，和您说实话吧，其实这簪子也不是人人都能戴的，不少姑娘在这儿试了最终是没买。”　
　　小贩说了实话，杨大侠不解起来：“这话怎么说？难道这簪子还有什么讲究？”　
　　“这您就不知道了吧。”小贩看样子是个喜欢闲聊的人，平日里来买东西的都是姑娘家，自然瞧不起他这个做小本生意的，没人和他说什么话，难得有个肯听的，他一说起来就停不住了，“戴簪子也是有讲究的。穷苦人家的妇女平常戴的都是自己做的木簪子，也有手艺不精又不好意思求姊妹帮做的就来我这种小摊上买些，这些女人戴着不求什么好看，但求实用，所以我这儿的木簪子都没什么复杂的花纹，却是最结实最耐用的。平常百姓家的女人喜欢铁簪子，不贵，又好看，但是总是挑着捡着，因为铁簪子日子久了颜色会发暗，所以我这儿的铁簪子都是一两天进一次……”　
　　说着说着，小贩忽然一拍脑门：“您看我给激动的，难得有个人肯听我讲话我就停不下来了，跟你讲啊，你手里那个簪子，虽然只是粘了金粉，看起来却高贵的很，一般一二十岁的小丫头戴着只觉得艳俗，那些长得有富贵相的夫人戴着才好看。”　
　　杨大侠听了，细一想，南宫澜虽然生得好看，戴着簪子却也不伦不类，但着实喜欢，另在小贩的建议下挑了一个粉绿花纹的簪子后还是把之前看了半天的那个也买了。　
　　因为在路上耽搁了一阵子，回到客栈之后天色已经暗了，杨大侠让小二等会把晚饭送到房里，照常先把点心打开，却不见凌霜剑有什么动静，正纳闷着，就看着那剑扭曲着扭曲着成了个人。　
　　那人，自然是凌霜了。　
　　让杨大侠一头黑线的不仅是这变成人形的方式，更是凌霜那皮肤——　
　　虽然凌晨时光线不甚好，但是杨大侠仍记得凌霜白皙的皮肤比上他见过的任何人都不逊色，但是如今，脸上、手上所有□在外的肌肤都是银色，更确切的说是铁色。　
　　杨大侠终于理解什么叫面如铁色了，只不过凌霜不仅是脸是铁色，看起来应该全身都是这个颜色。纵然是杨大侠，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你……”杨大侠‘你’了半天才缓过来，对着凌霜一脸‘你嫌弃我’的哀怨样，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你吃慢点，小心噎着。”　
　　凌霜哼了一声，吃着龙须酥的动作没减缓，沾了一嘴白色的面，和铁青色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你以为我是谁，我会和你们凡夫俗子……咳咳、咳咳咳、咳……”　
　　不屑的话没说完，就呛着了，干燥的面食呛在食管里很难受，杨大侠去帮他拍背，反而被推开：“咳咳、咳咳，我知道你心里头一定在偷笑，咳咳，别假，咳咳，好心了！”　
　　“怎么会。”杨大侠还是那么笑着，一点没生气，全然是习惯了他的别扭，手再次落到凌霜的背上，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凌霜自背上传来的寒气。　
　　“怎么不会。”总算停下来咳嗽的凌霜绝对不会承认刚才手掌轻轻拍着自己背的感觉很舒服，有点心虚地嘟囔：“你出丑的时候我都有在心里嘲笑……”　
　　杨大侠是听清凌霜说什么了，不过没打算追究，看到他耳根有点发红的窘样忍不住觉得好笑，恩，如果那红晕是在白皙的皮肤而非铁青的皮肤上就更好了。　
　　为了安抚凌霜，杨大侠把抱着桃花糯的纸也打开：“多吃点，我今天还给你要的糯米玫瑰糕，等会儿……”　
　　“哎，杨大侠我跟你说啊——”　
　　世界上就有这么一种人，他们进别人房间从来不敲门，或许被训斥了一次两次三次无数次口头上说改了，可是下次还是会忘记。请相信他们是无意的。　
　　显然，南宫金就是这种人。本来看着小二端着他最喜欢又因为被老爷子赶出来没带多少钱而买不起的糕点，想和他套套近乎捏上一块尝尝，在听说是杨大侠要的之后干脆自告奋勇代了小二的职，给杨大侠把晚饭端上来。　
　　当然，目的是为了什么，这种拿不上台面的话就不用挑明儿说了。　
　　两手端着杨大侠晚饭的南宫金用膝盖抵开没锁的门，看到屋子里的另外一个人影明显愣了一下，嘴上的话也停下了，脸上满满的是失望。　
　　大晚上的姑娘家不呆房里好好睡觉，反而跑到杨大侠屋子里，这是打算一起吃晚饭？唉，看来又多了一个人和他抢糯米玫瑰……不。估计自家妹子真的要给那伪君子骗走了。　
　　凌霜发现有人进来自然是赶紧转过身去，原本面对房门的脸藏在一头黑发背面，笑话，他可是剑精！剑精！要是给别人看着他因为法术不足变成个皮肤铁青的人以后还怎么过啊。　
　　杨大侠也是愣了，平常不管哪个客栈小二送饭总是要敲门的，所以他才敢在叫了饭后上楼就打开糕点让凌霜剑折腾，要是给南宫金看着一把会乱动的剑还好解释，给他看着皮肤铁青的人可怎么解释？对了，还是大晚上的和他呆在单人间里。　
　　“杨、杨、杨、杨兄！”南宫金收回打量凌霜的目光，在背面看不见正脸，不过就那气质也比自家妹子高了不知多少，撞着杨大侠和她私会……恩，还真是有点尴尬，不小心舌头打了好几个结，“杨兄，小二有点忙，我看着是你的饭就帮你端来了。”　
　　“恩，谢谢了。”杨大侠走过去把饭菜糕点端来，右臂还是使不上力只能浅浅拖着，完全是左手用力，本来应该挽留南宫金留下来一起吃的，毕竟饭不说，菜都是两人的份儿，但是今晚上凌霜在，不要吓着南宫金才要紧，也顾不得什么失礼不失礼了，道了谢端来菜就一副‘我要吃饭请自便’的样子。　
　　可惜杨大侠日子久了没见南宫金忘了他的本性，南宫金在南宫家这一辈排行老大，二弟三弟都还小，却比他功夫高得多，这样一个几乎称得上废物的败家子之所以没被南宫老爷子整死，正是因为他这死皮不要脸的性子。　
　　冷嘲热讽？对不起听不懂。罚我面壁？好的青楼的墙壁也是墙壁。罚出家门？太好了我还愁在家闷得慌——当然了，这次实属意外，老爷子也学精了，不给南宫金准备的时间直接找人把他扔出了家门，又派了自己最信任的儿子出来盯着，才闹得南宫金连糕点都要向人蹭着吃。　
　　不过自己买和向人蹭似乎在南宫少爷心里没什么区别。　
　　“杨兄啊，咱俩有多久没见了啊？”　
　　南宫金对着杨大侠笑眯眯地坐在桌边，黑漆小圆桌，四个高脚凳，就是那个美人坐下来吃也足够，杨大侠应该找不到理由让他离开了，说完话就手摸了块糯米糕塞嘴里。　
　　入口就化，回味无穷，果真这家的糕点贵得值，味道太好让南宫少爷忍不住咂了咂嘴，发出极其不雅的声音，暂时也就忘了那只留背影给他的美人。　
　　一直站在一旁的凌霜自然也听到了这个声音，本来就铁青的脸更青了，要不是害怕这皮肤吓着人大侠肯定要生气，他早不顾面子问题直接冲上去抢糕点了。　
　　凌霜告诉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深深呼吸着，借着稍微浓些的星月光华总算在南宫金捏起第三块糕点，杨大侠刚组织好语言准备开口赶人的时候让肤色恢复了正常——虽然对于一把剑来说铁色才算正常。　
　　把手放在眼前看清楚了，确定肤色是白色，凌霜爆发了。　
　　杨大侠没看清楚他是怎么走到桌边，也没看清楚他是怎么出的手，更没看清楚他到底对南宫金做了什么，反正当杨大侠反应过来的时候南宫金已经不在房间里了，凌霜也开始埋头吃糯米玫瑰糕了。　
　　“……”沉默了一会儿，杨大侠觉得南宫金怎么着也是自己朋友，还是个相处不错的朋友，他不能不管他死活，“南宫金人呢？”　
　　“什么南宫金南宫银的？”吃得欢快的凌霜剑大脑运转不周，问出口后才想起来自己之前做了什么，“你从窗户往下看应该能看到他，恩，如果他骨头还没摔断还能走的话说不定就看不到了。”　
　　杨大侠默默为南宫金祈福，起身去推开窗户往下看，刚好慕容邱路过，南宫金正挣扎着不让慕容邱扶，牵动了伤口：“嘶——妈的老子说了不用你假好心！”　
　　那火气，比起刚才只是闹别扭的凌霜剑大了多少倍。　
　　知道南宫金有人照顾——虽然是他最讨厌的慕容邱，不过也不用担心了，杨大侠关上窗户走回桌边，开始吃他的晚饭。　
　　“我说刚才……”　
　　“谁让他抢我的糕点！”凌霜气势汹汹地先发制人，撇着一张好看得嘴，好像把人家扔下三楼的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其实杨大侠是真心地想问你怎么皮肤又变回来了，不过给凌霜这么一误会外带转念一想这种事儿就是凌霜给自己解释自己也听不懂，干脆就不问了。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杨大侠忽然想到这个问题，虽然凌霜凌霜地喊，不过这毕竟是自己起的，人家说不定一直都是有名字只是懒得说而已。　
　　凌霜停下吃东西的动作，就满嘴满手糕点渣子的姿势看着杨大侠，死死地盯着，让杨大侠差点以为凌霜忽然不认识自己了。　
　　“干嘛这样盯着我？”如此一阵子，杨大侠还是忍不住发问。　
　　“奇怪了，分明还是你啊，我还以为你被什么鬼魂妖怪上身了。”　
　　“啊？”　
　　“凌霜不是你给起的名字吗？怎么一转眼就忘了，人类真奇怪……”　
　　杨大侠额头发疼的同时隐隐有点开心，这是说明凌霜在认可自己吗？
　　“对了，你又不是鬼，怎么只能在晚上出来？”杨大侠吃完了，打算待会儿再把餐具送下去，正抿着茶看着凌霜吃糕点那傻样。　
　　“我修行不够，本来只差一年了的，一年对我来说也不算长，都怪你拿糕点引诱我，没看见我气得把糕点戳的碎碎的吗，居然还一天一天地买，害得我忍不住提前……因为要借着月亮，恩，所以只能在晚上。”　
　　满嘴糕点的凌霜说话不怎么清楚，杨大侠还是听清了，什么‘气得把糕点戳的碎碎的’？分明是玩的不亦乐乎吧。不过杨大侠也没准备点出来，还是笑得温润。　
　　收拾东西的时候放在袖子里的发簪掉了下来，杨大侠见凌霜拾起来看得仔细，也就没要回来，先去把吃饭的东西给送到楼下。　
　　回来的时候发现凌霜正对着脸盆看，原本披着的及腰长发被挽起来，从侧面也能看出头上正插着自己落下的那个簪子，金色的簪子和衣服衬得很。　
　　“哎，杨大侠，你回来了啊。”凌霜瞥着杨大侠了，放下正在摆弄头发的手，“白天那个卖玉的不是说晚上浦城挺热闹的吗，我要去逛逛。”　
　　杨大侠努力在脑海中搜索着白天买玉时和店主闲聊的话，不过他似乎记得那店主只是提到一句“晚上浦城小吃挺多”。知道凌霜打的什么主意，杨大侠也不点明，还没来得及应一声就响起了敲门声。　
　　杨大侠看了凌霜一眼，凌霜干脆坐饭桌边耸耸肩，一脸无奈中藏着点偷笑：“我不记得变回去的咒语了。”　
　　想劝他别闹，可是敲门声越来越急促，杨大侠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开门一看是南宫澜，她换了件粉红纱裙，未施粉黛的素颜又是一番风情。十几岁少女的青涩还没从脸上褪去，眼角眉梢那神情却平白给她增了些妩媚。　
　　“杨大侠，我想去逛逛夜市，哥哥和阿伯都不在……”南宫澜小声地说，低着头，一副羞涩的神情。　
　　杨大侠刚看见南宫澜就觉得奇怪，本来早晨时见她跟着慕容邱出去，还以为她喜欢慕容公子呢，毕竟慕容邱虽然难以捉摸了一点，人却是文武双全，长相也比自己好得多，可是她这大晚上的又来找自己是什么意思？
　　正在思忖到底要怎样婉言拒绝才能不伤小姑娘的心，凌霜却自板凳上起来走到门前，对着站在门外的南宫澜说：“杨大侠今晚要陪我逛。”　
　　南宫澜疑惑地抬起头看凌霜，踌躇了一下又小声问：“那我们一起行吗？”　
　　“南宫姑娘是南宫大侠的掌上明珠，又生得这样好看，定然有歹人想拿姑娘挫挫南宫大侠的锐气，或者贪图美貌打姑娘的主意。”杨大侠抢在凌霜之前回答，“街上人多，杨某武艺不精　
　10、　在浦城参加武林大会的日子（三）　。。。　
　
　
　　，怕护不得姑娘周全，姑娘还是请回吧。”　
　　南宫澜听到拒绝，没出声也没动，半天杨大侠才听到低低抽泣声，额角又开始发疼。他最不会安慰人了，特别是哭了的人，正手足无措，被凌霜拉住手拽出门外，关好门后凌霜冷冷地说：“南宫姑娘请回吧，大晚上的在杨大侠门口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大侠对你做了什么。”　
　　说完拉着杨大侠就下楼，留南宫澜一人在那，一张被泪水打湿的小脸又委屈又不甘，藏在水袖里的双手攥成了拳。




11

11、在浦城参加武林大会的日子（四）　。。。　
　
　
　　
　　天色已黑尽，浦城最繁华的街道上却灯火通明，不仅路两边的门店屋檐下挂着灯笼，路上卖东西的小贩都挑着个灯。　
　　街上人也很多，人流来来往往纵然街道比起别处宽了些，却还是拥挤得很。　
　　杨大侠一路试图劝凌霜回去，最后还是被拉到街上来了。虽然知道精怪什么与常人不同应该不会吃坏肚子，但是看着凌霜刚喝完冰镇酸梅汤就去吃热乎乎的粥，杨大侠觉得自己的胃开始疼了……　
　　“喂，你真的不吃？”　
　　凌霜晃晃手里的舀着玉米羹的勺子，洒了一桌子浓稠的汁水，眼看兼负责擦桌子的跑堂脸色越来越黑，杨大侠赶紧向掌柜的借来抹布把桌子上擦了个干净。　
　　“你吃吧，我不饿。”　
　　杨大侠觉得特悲哀，就是小时候被师兄们连着整也没让他手忙脚乱到这程度，一路上掏荷包装荷包的动作做的他手都快麻了，想干脆把荷包握着，又被凌霜塞了一大堆吃的抱着，好不容易能坐到饭馆里，他休息还来不及哪有心思吃东西。　
　　他还是习惯地笑着和声说道，凌霜却忽然也就没了心情，吃了一半的碗一推，站起来准备走人，杨大侠赶紧去柜前付了帐跟着。　
　　到底是造的什么孽啊……　
　　回到客栈之后夜已经深了，杨大侠简单洗了把脸就想睡，结果刚躺下就给一脸哀怨的凌霜拉起来。　
　　凌霜一脸要哭的样子装可怜：“我一个人无聊。”　
　　“让你的糕点陪你去……”杨大侠实在累得很，逛街这种事情，比和人大干一架还消磨体力，加上一直不习惯熬夜，杨大侠的声音都有气无力的。　
　　“我只有晚上才能……你也不陪陪我。”凌霜嘟囔着，不甘地发现杨大侠纵然是给他拉得坐了起来眼睛还是没有睁开，抱怨了两句凡人身子就是不堪用，愤愤用臂弯拖着杨大侠躺好，嘴上抱怨着，手上动作却很轻。　
　　去街上转过一圈回来，夜已经深了，春还早，惊蛰虽过但还听不到虫鸣，客栈建在街边，客房在里面却听不到什么街上的声音。　
　　凌霜细细回想着这两晚的事儿，太短了，两个晚上太短，他还没和杨大侠说够话，还没吃够自己想吃的东西，还想和杨大侠更亲近些……　
　　忽然想起来，之前在大侠门前的那女子总让他有种不安的感觉，分明是无害的脸温驯的神情甚至似乎有些过于懦弱的性格，但是精怪的直觉让他一看到她就忍不住表现出敌意。　
　　“我才不是因为害怕杨大侠和她走得近而忽视我呢……”　
　　夜色如墨，天气还有些微凉，风刮得大了，渐渐又响起雨声，打在窗户上的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雨时没有月亮，纵然是晚上也很难维持人形，凌霜不甘地又变成了一把剑，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杨大侠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倒不是醒得早，天阴着，时不时还滴上两滴雨，阳光就被埋在乌云后头了。　
　　身子恢复得快，昨夜的劳累睡一觉就几乎没有了感觉了，起来洗漱完了才发现掉在地上的剑，想到他昨晚拼了命地吃东西的样子，忍不住笑着摇摇头俯身拾起来放回剑鞘里。　
　　楼下大厅里只稀稀疏疏坐着几个人，杨大侠也就没再回房，要了几个包子一碗粥就坐大厅等，谁知包子还没来，南宫家姑娘就端着碗水饺站到杨大侠附近。　
　　“杨大侠，我能坐这吗？”南宫澜轻轻地问，手上的碗却没等杨大侠说话就放在桌子上，一副你开口我就坐下你拒绝我就哭的样子。　
　　杨大侠算是看明白了，小姑娘显然是要缠着自己，拒绝不了咱还不能躲吗，杨大侠赶紧答应：“坐吧坐吧。”　
　　南宫澜一坐下来，杨大侠就站起来，“南宫姑娘先吃，在下有事先回去了。”　
　　说完一下子也没停留，走到掌柜那吩咐一句把碗送到楼上去，银子一扔就上楼去了，愣是没敢回头看南宫小姑娘一眼，害怕小姑娘眼眶子一湿自己就又拒绝不下了。　
　　也就自然没看到
　　可是杨大侠忘了，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碟子里包子还没吃完，小碗里的米粥还剩了大半碗，门又被推开了。　
　　推门的人不用想也是南宫金，还附带身后的南宫侠士和南宫澜。杨大侠看了眼手中的包子，又看了眼南宫金，最后忍住要爆发的冲动，婉言提醒：“南宫兄弟，最近魔教比较猖狂，我在客栈住的不安心，遇到随便开门的总会把当成歹人出手，已经误伤好几个人了。”　
　　“刚好！老爷子早就念叨你要是来浦城一定要让你来我们家住住，南宫家总比这客栈安全的多。”南宫金脸上笑容异常灿烂，“老爷子见了你心情肯定很好，我就可以……他也没多少时日了，你就让他高兴高兴吧。”　
　　南宫侠士在后面低骂了句：“乌鸦嘴。”　
　　“……”杨大侠本来只是随口扯扯，不过转念一想客栈里鱼龙混杂确实不安全，虽然魔教那些人在他到浦城后没有动静，不过总是要防患于未然的，犹豫地看了眼南宫澜，最后还是应了，“好，不过你来不会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吧？”　
　　刚侧过身让他们进来，南宫金就摆摆手：“就不进去了，今天清明不是，一块出去踏青呗。”　
　　杨大侠犹豫着怎么拒绝，还没开口就被南宫金打断了：“浦城城郊好一大片桃花林，那林子的主人只在清明这天对外出售他自酿的桃花酒，杨兄应该听说过吧？”　
　　桃花酒做法简单，农历3月3日或清明前后，采集东南方向枝条上花苞初放开放不久的桃花，浸于酒中，容器密封，1个月后即可使用。　
　　可是浦城城郊卖的酒是放了一年，也就是说今年酿的酒明年才拿出来卖，加上用的原酒不知道是什么好酒，味道总比别人家好得多。　
　　杨大侠怎么没听说过。南宫金是抓着他嗜酒的性子了，虽然平常不怎么多喝，但遇到好酒不尝尝心里总是痒痒。这浦城桃花酒可是远近闻名，他路过浦城好多次，可惜都不是清明这几日，之前和南宫金见面时还有意无意让他再来苏杭给自己带上一坛，可惜说过了就给南宫金扔脑后了。　
　　见杨大侠有些动摇，南宫金洋洋得意地又补上一句：“听说今年他还要卖一坛二十年陈酿，只卖有缘人，大侠不去试试？”　
　　虽然杨大侠一直不觉得自己和‘有缘人’三个字有缘，但是听到二十年陈酿还是忍不住更加动摇了，想了想今天也没什么事儿，干脆就答应了。　
　　杨大侠也没什么要准备的，答应下来就匆匆把包子吃完，跟着一块儿出了门。在门口看见
　　出了客栈杨大侠才想起来自己一开始为什么犹豫，因为今天下雨了。但是被二十年陈酿五个字死死吸引的杨大侠抱着衣服湿了换新的就好陈酿错过了就没有了的念头，还是跟着一起去了城郊。　
　　原本一直阴着天，雨不大，也就是刚刚可以弄湿衣服的程度，谁知到了城郊雨势忽然变大，一行人跑到卖酒人家的搭的棚子里躲雨，杨大侠就顺手买了两坛子。　
　　大概是因为天还早，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