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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忘尘-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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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醉忘尘
作者:不语迦南
备注:
纸醉金迷生死了却红尘俗世,是2个人一辈子感情的纠缠悱恻,而《华清》大概是年少时光最美好的一部分。。。
当然我没想写到老,最难耐的大概就是十年间的生活,且行且歌吧(●′?‘)
然后我要说一句【霸王的都是受!!!!!!!最受的那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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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我却不愿用这前半生的枷,锁你後半生的情。这一别,倘若江南云烟都已散去。
就当是酒逢知己,不消盏酒,前尘往事都已忘却。
不相逢,故作无意,梦中偏偏起。雕栏玉砌玉殿海棠,萧瑟寒衣梅骨铮,却是你。
落花时节又逢君,只待歌舞升平。不想人情两空,叹别离。
若是有机缘巧合,都随风,徒留一字。
北雁南飞,黄泉碧落天涯去,醉看今宵且忘尘。
会有江山在,江山不倾城,我独守这孤苦,能忘且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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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 初识 第一回
第一回
天下分七国。唯有暻、渊、!三国做鼎立之势。三国之强多因三分中土,幅员之辽,土地广袤植被丰盈。天时地利再加上能巧之匠层出,这百年来倒也都相安无事。战争极少,是
此三国富饶安康,百姓富足兵力强盛。
值得一提的是三国之外的骞国。骞国所占之领土并不亚於暻、渊、!。只因水草不丰,百姓多过的是逐水草而居的生活。牧羊御马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倒也造就了这民族各个不论
老幼男女皆是骁勇善战之优势。仗著马背之上兵力强盛,屡屡侵犯他国边界,妄图将爪牙伸向中原富庶之地,使得边界百姓民不聊生。
而剩下的三国,一国处在极北地区,常年极寒,人烟稀少百姓也并不富裕。仅靠唯一一条通向中原的道路,用动物皮毛之类换些吃用物什,而近些年来流民多亡於中原,与中原百
姓相交融。另外两国地处南蛮,一称为灥,另称为蛏。传说这两国百姓都会些巫蛊之术。习巫术大抵只是信仰宗教并无害人之心,且族民大藏身於山野之间,不明其道之人很难寻
到他们的住处。
这七国,除骞国蠢蠢欲动之外,边境内外,看起来倒也似相安无事。
其中鼎立之姿的三国中,暻国堪称为三国之首。其幅员甚至比之渊、!两国相加还大上一些。而皇族世代谨记太祖遗训,禁苛捐杂税,不夺民土地,等等。其中但有一条,除了即
位者都不外传的警训,即推恩附益。
太祖开国至今早已过了七代,最初的那些分封土地加冕官爵打著福传万世,不仅长子能得,还必须平分给次子三子,不仅嫡出能继承,庶出之子也能相应分的一些。如此以往,开
国功臣因分封而做大一方的阵势,早就在几代生育之下慢慢没落了。也不过是比平头百姓多那麽些银两土地而已。
与此同时还辅以郡县制度,公家兴办学堂以替代私塾教育的不全面,更是大力兴修水木。这麽几代以来,换取的不止是百姓的安康富庶。这明为推恩附益之章,行削弱封地之事。
长久以往的安居乐业,使得盛世安康。尤其是那江淮岸头总有商船迎来送往,掩盖之下的水乡人家,倒是有几分纸醉金迷,更还有唱不完的戏与人生。
锣鼓喧天叫好声不断。看到兴头,拍著摇摇欲坠的桌案站起来,随手把瓜果壳子扫了一地的乡野莽夫也混杂其中。田间农耕一年到头也少有那麽几次奢侈度日。叫好不断还夹杂著
几声污言秽语,即便是如此,倒也没让台下几位家人陪著的女眷太过在意。
台上的戏总比台下的闹更要引人注目。
武生好身手!倒转翻跟头,利落安稳一个马步扎好,回马枪一亮相,那边的龙套就被杀得七零八落。班主在後台掀著小帘往外瞅,捻著八字小胡子笑得合不拢嘴。这兴之所至走马
观花的几场,比前些日子马不停蹄跑场赚得要多上许多。想起已经到手或将要入手的铜板,就呵呵呵地眯缝起下垂的小眼睛来。
说来,也得多亏现正在台上翻著枪花的武生小兄弟。
这小兄弟也并不是班主培养起来的,只不过是赶场路上捡来的。荒郊野外初见时,班主只当是个文弱书生。於是受了几个小钱就也当做一回善事好心地让他乘趟顺风车。没曾想还
为来得及翻过这个山头,半路就杀出留财不留命的山贼帮夥。倒也意外,看起来文弱的小书生竟是个武行头,凭著随手捡来的枝杈棍棒就把山贼打得落荒而逃全都赶跑了。可惜自
己也没落著好,虽是保护了众人自己受了重伤,急著办的事情都耽搁下了。
赵班主赶忙把人收留下来,让戏班子的人帮衬照顾著,好吃好药的供著。这书生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大概不愿欠这人情,只是身上的银两却都不够了,就权当时还债给赵班主跑
跑场子。起初只是跑跑龙套打打下手,不过原本的角儿出了点事,这书生就也莫名其妙顶了上去。
不过个把月,穆子韩这个人名儿,竟红透了半边天。
不仅因他功夫了得,更因他那张脸,浓墨重彩下隐不住刀刻的面容,桃花杏眼吊梢眉,英气十足。偏偏眼角略微低垂,眼里里湿湿透著雾气,只稍一个眼神,台下女眷们无不心神
荡漾小心肝乱成一团。更是看得底下男人们恨得咬牙切齿。
也有些心气莽撞的,竟想和这武生行那男女之欢,不过忌惮於美人的一身武艺,胆敢闹腾造次的也没有几个。但也不是全无。
今儿赶上堂会,戏演到这一出,该是穆子韩退场的时候。台下的人看得不得劲儿,唏嘘几声喝著倒彩。赵班主一瞥见,有些心慌才刚站上台边作揖压压看客们的火气,没曾想竟然
有人跟著起哄往台上扔吃剩的瓜果壳子。
砸了一身的污物,赵班主只能连忙猫腰钻进後台喊来穆子韩镇场子。人才一上来,带头作乱的那帮人就前仰後翻笑得无比失礼。
“哟,果然是个美人儿,别说是那些个小姑娘,连大爷我都被迷去了俩魂六魄!”留著络腮胡的男人恬不知耻地翘著二郎腿,卷起的袖子仍旧是掉进茶碗里沾著茶水显得脏兮兮的
,也全然不顾。只一边把侍妾剥好的花生一颗颗数著往嘴里丢,一边往台上抛著媚眼瞅著穆子韩,而後摸著妾的小嫩手猥琐调笑。
“这位爷您过奖了,戏还得接著演,您看……”穆子韩往後退了几步,躲开那人恶心至极的媚眼,做了个揖光明正大地避开他。
“那是当然……话说这戏是什麽来著?哦,对了,吕布戏貂蝉麽?”男人一拍脑门,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然後压了压手,底下几个壮汉就连扯带拽地把其他客人轰走,赵班
主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连忙要近身跟这个有钱男人商量,被男人旁边的狗腿狠狠往後一推。
“你这浑货,我们李爷也是你可以碰的!?”果真狗腿。
穆子韩站在站在台上看见赵班主被推搡在地,也微微皱了眉。抬手作揖道,“这位爷,您要是还看戏,我给您把貂蝉叫上来。”拱著身子往後台退。
再说这个“李爷”,全名叫叫李忠全,从头到尾的腌臢货,在这十里八乡无恶不作。据说他叔父是三王爷的跟前的红人,就仗著这层关系霸著大片的土地为非作歹,强抢民女欺压
良善。穆子韩最看不惯的便是这种人,但也不敢明著管,赵家班都才刚在江淮混口饭吃,惹怒了他,他们一大帮子人要喝西北风去麽?
不过倒也不是惹不起。仗著三王爷……哼。
穆子韩低低冷哼了一声。
“貂蝉麽?爷我倒真想看!”李忠全推开侍妾的手,快步走了几步,一只脚横跨在台上,摸了摸下巴,仰著脸盯著穆子韩,摸了摸下巴上的大胡子一舔下唇一抹口水,“爷想看的
是穆公子扮的貂蝉……”
话音刚落,不知道哪里来的倒吸冷气。赵班主是怕,怕的倒不是李忠全对穆子韩怎麽怎麽地,而是穆子韩一时糊涂把李忠全怎麽怎麽了,把自己整个赵家班全赔了进去。
那个穆子韩不知根底,可不是什麽好惹的货色。
“好呀。”穆子韩竟然耸了耸肩膀就答应了。
“穆公子,使不得啊……”帘後的“貂蝉”早就穆子韩心仪许久,怎麽肯让心上人受这般折辱。
“是啊,穆……”赵班主突然心虚,穆子韩对自己的照顾也颇多,自己怎麽……
“我们家公子说话,你插什麽嘴!”李家的家丁正要挥赵班主一巴掌。
“且慢,我去换装便是。”穆子韩一抬手,李家的家丁竟然也不敢下手。台上的那个人天生的风骨,怎麽会沦成一个戏子。
不稍一刻锺,穆子韩便著小旦的妆容出来了。
虽然还是男子身形,但是那张脸活脱脱一个“貂蝉”。想来真是要比,不知道古时的“穆子高”是胜几分还是逊几分?
美人儿啊美人儿,虽然面带桃花,杏眼圆睁,一双眸子里透著清冷。只是那张脸面,谁曾见过这般美人?
“穆子韩,爷爷我这就一句话,要麽老老实实地跟爷走,过了今夜,我保证你们赵家班人人平安财源广进。”李忠全摸摸了下巴,一抬手,“要是不从,你这个赵家班之後要是谁
有个跌打损伤,可千万别来找我!”
我还怕找不到机会,没想到这李狗乖乖地送上门。穆子韩正欲答应,没料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慢著!”戏棚子最角落地那里,有个身著青衫的男人缓缓站起身来。一翻手,手心里掉出一堆儿的花生壳。双手拍了拍,“我说李忠全啊,你勾搭民女也就算了,还勾搭起民男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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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终於把第一季写完了orz。。。吐血的爬上来。。。发的有点仓促还没来得及检查,有不对的地方明儿再改惹(!!…`)
才发现尼玛越往後写的越长这是自带裹脚布技能吗?最後一回都快赶上前面一章惹
☆、章一 初识 第二回
第二回
“慢著!”戏棚子最角落地那里,有个身著青衫的男人缓缓站起身来。一翻手,手心里掉出一堆儿的花生壳。双手拍了拍,“我说李忠全啊,你勾搭民女也就算了,还勾搭起民男来了?”
“你是哪来的狗,我们李爷在这,有你吠的份?”光著膀子的壮汉,看起来脏兮兮分不清里外的衣裳松松垮垮挂在腰间,流里流气地叉著腰说话,鼻孔里出气发出哼哼地声音,一脸横肉。
李忠全斜眼盯著垂手交握於胸前的老管家,不稍用力吊起衣领,然後向外一推,“我不是让你们把人全给轰出去了麽?这个家夥是怎麽进来的!”
“爷……小的不知道啊。”被强行吊高,一口气梗在喉咙,憋憋屈屈地道出一个“爷”字,好不容易一把老骨头被放了下,推倒在几尺外的地方跪著磕头重复道著小人不知四个字。
“闭嘴!好你个护院狗,主子还没开口,竟敢连著主子的份一起叫?!”青衣人起身撒了一地果壳,抖抖手腕拍下细碎。伸出两指括了下衣领,往前横跨一步。低沈微哑,嗓子压低,气势不怒而威。骂的原是那个光膀子的莽夫,却顺带连李忠全也被比成了狗。
原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倒因大步流星一个跨步,一张俊颜露在人前。只是剑眉星目,瘦削的下颌,光凭长相倒和穆子韩不相上下,只是较之柔和的五官,男子倒显得阳刚许多。他垂著眼并不正视李忠全,嘴角勾了勾,似笑非笑地看著地上的脏污,“啧啧,真是群杂碎。”
满场的人一打眼,这一看才觉台上那个正是“貂蝉”,从角落里走上台前的的那人才是“吕布”。
被比作是养了护院狗的狗,肝火怒涨,手里的白瓷茶碗被高高举起狠狠摔在地上,“你放什麽狗……”屁字没出口,李忠全盯著眼前的“吕布”越看越眼熟,心里暗想大事不好,几年前大王爷娶亲设宴,他跟著叔父到府上帮忙,自然识得几个京城的高官。要不是男子一张俊颜和一贯似笑非笑的神态,李忠全早该忘了。这一想起,连忙折腰作揖便往後退去,然後压著傻不愣登的光膀莽夫,“小的该死冲撞了您……小的这就向您赔不是,还请看在……”
看在我的哥的面上,放你一马?”男子褪下似笑非笑的表情,眉头已拧成了一个川字,一副被恶心了的模样,一抻裾摆狠狠踢了滚在地上的烂橘子,一下就砸中了李忠全做著假笑的脸上,“还不给我滚!”
李忠全像是得赦一样一边作揖一边赔不是领著一干人全屁滚尿流地逃跑了。
最後就这空荡荡的戏棚子,摊的摊软的软的众人,就只剩下穆子韩和这个男人台上台下干瞪眼。
赵班主脚软站不起来,心想得罪了李爷这可怎麽得了。可要不是这公子挺身而出,可就折辱了穆公子。但就只怕往後戏班子没好日子过了,得罪了李霸王,在这十里八乡哪还能呆的下去。且不知这青衫公子是哪路来人,竟能把狐假虎威的李忠全吓的屁滚尿流。这已是後话。
再看两人,青衫公子向前走近了几步,拱了拱手,又是方才那副孟浪模样,“哟,原来是近来十分得名的穆公子?今日得见幸会幸会!”男子抿著一双唇打揖,笑容十分好看,只是话里的怎麽一股酸溜溜的味道,更像是小孩儿打打下手端盆递碗之後讨要糖糕的小气模样,“我救了穆公子,怎麽连声谢都不道啦?”
穆子韩被噎了一下,气得不行得亏是化了女妆扑了红粉,要不然他的脸色一定铁青,看著男子不依不饶的模样,咬紧牙根恶狠狠地说,“谢,过,这,位,爷!”一字一顿,穆子韩自然不是气青衫男子小人得势的模样。
“什麽这位爷那位爷的,我允某是真心想与穆公子结个朋友。”男人怎会不知穆子韩想著什麽,一张脸上清清楚楚写著“你坏我好事”几个字,还仍旧咬著牙道谢的模样看起来竟有些可人,於是自诩大人大量不与计较,仍旧笑意盈盈,“在下允言,穆公子若不嫌弃,交个朋友如何?”
“不才穆子韩。”话不投机半句多,穆子韩大概拱了拱手聊表心意,便偏头去寻班主,不想多余理会他。
言不由衷,真性情倒是可爱。允言觉得心尖儿挠得痒痒,止不住想逗他,“若是穆公子不嫌弃,我们可否结为异姓兄弟,称我允兄即可。”
“哦?敢问允公子贵庚?”穆子韩一个侧翻从几尺高的台上翻身而下,轻轻松松正巧落在离暻允言一丈以外的地方。抱臂看著他,饶有兴致。
“今年虚岁十八。”穆子韩干净利落的翻身下台动作一点不落地映入眼里,心里暗暗道好个身手了得,却也不做声,只端了桌上的茶,推了推茶末掩面喝茶,吃了太多花生,嗓子里干得冒烟。
“愚兄今年整满廿二了。”穆子韩呵呵,脸面上全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噗──”暻允言一口茶还整润著喉,这一下就全都喷了出去。这个穆子韩,看上去顶多十七八的模样,竟然比自己长了整四岁。这……莫不成面上带妆的缘故?
穆子韩倒是早早料到,隔得远远的,免得被暻允言一口茶波及。好整以暇地抱臂望著暻允言。
“咳咳……穆,穆兄,幸会幸会。”暻允言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也顾不得脏,抬手用袖子擦擦嘴角茶水,恨得牙痒痒,勉力挤出客套话。
好一个华丽出场,竟然狼狈落幕。穆子韩终还是被暻允言逗乐了,板著的脸,也终於放下,眼波流转一副狡黠模样,仿佛成功欺负了暻允言,是多大的乐事。那边暻允言腹诽穆子韩这分明是小人得志冤冤相报小肚鸡肠……这,这!
可原本台上那个原本清丽出尘人就站在自己跟前,有些晃神。迷蒙蒙好似梦中,又真真切切。
而那江淮一遇,暻允言大概也没料到,这一面,一见,想是别离,却也不能离。无端端赔了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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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拖拖拉拉第一弹。。。这麽一想,让我回去写现代文呀嘤嘤嘤【抠墙皮
☆、章二 逢君 第一回
第一回
险险被打断狗腿的穆子韩,已经被禁足整整一月,掰著手数日子,竟到了那一纸红柬上的吉日。翻弄柜上的卷册,无心读书。叹了口气,摆弄了几页,就又兴致缺缺地塞了回去,那书册就胡乱躺倒在架上。
这一回,爹竟是铁了心将自己拴在家中。穆老爷老来得子,十分宠溺,恰是穆子韩争气,早早入了学,文采比同龄孩童高上一节,年少即已通读万卷,更晓融会贯通之意。想当初虚岁有八,小小少年竟与暻惠帝同席而坐,大谈国事,一时传为佳话。偏偏也不是安逸後生,与父亲学得一身武艺。只是近些年来,不学无术,一门心思往外跑,给穆老爷徒惹麻烦罢了。
再说这个穆老爷,出身低微,少年从军。跟随军队四处征战,保家卫国战功卓卓,直至升为大将军。而後被上人赏识,破例将公主下嫁与他。即暻惠帝亲妹,安德公主为妻,受封为王,封地近京。兵权已卸。现众仍尊称穆老爷一声穆将军。将军与公主成亲多年,未能有子。原已放弃,没曾想天命之年喜得麟儿。诞下穆子韩,不日穆小少爷被宣入宫,赐封为侯爷。只因惠帝极疼爱么妹安德公主,而这穆子韩又极惹人疼,皇帝干脆破例让穆子韩从小就在宫中与众皇子学习直至束发之年。
对於这个小儿子,穆将军并不太管教,且不说老来得子十分不舍,就算有心管教,前有公主护卫,後有皇太後撑腰,揍自家孩子一回都得跪地请命。穆子韩倒也乖巧,於是穆老爷就并不常上火。
只是这回娘亲找了林侍郎的夫人要了林家大小姐的八字,这八字一对竟也相配,寻思著儿子也该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提亲的事才在午饭间一稍提起,穆少爷晚饭就不见踪影。下人把府里翻了个底朝天,愣只是在少爷房里发现一封离家出走的书信。这逃家也不是第一回了,要说穆家老爷夫人也该习惯了,但穆子韩这一跑就个把月不见人影,人未回,穆子韩早就名声在外。
谁不知道赵家班出了个当家武生?好一个小侯爷,扮戏子还让恶霸调戏,把穆将军一张老脸都丢光了。别不是夫人求情,穆子韩的两条小狗腿就要被卸下来了。这一个月,生性好玩的穆子韩只能乖乖待在家里,陪母亲逛花园,听曲儿,赏夜色,不时被念叨几句,这多大的人儿了,缘何一提亲事就逃得不见踪影呢?
每每及此,穆子韩只能苦笑,倒不是谁家的姑娘都看不上,只是心里老早就住进了一个人,填得心好满,也好苦。要问哪家的姑娘好大的福气,让穆家小少爷看上了却不不情愿的?谁说不愿,只是那人穆子韩连提也不能提,这心意藏得极深,即便是想说,心上的那个也早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姿态,家中三妻四妾如花美眷相伴左右。思及此,舍不了,也得舍。熬过了这些年月,他穆子韩也要娶妻生子,他与暻三一千一万个不可能。
倒是呆在府里的这个把月光景,穆子韩竟把那胡乱插进一脚,把自己好事彻头彻尾坏了个干净的人忘了个彻底。
偏偏那个人,只要一想起小脸杏眼悬胆鼻,害自己当众出了糗的大美人就恨得牙痒痒!
当日化名“允言”一会江南那日,遇见这清高不羁的大美人,著实令自己抓心挠肺。现在只想著早晚得让他在自个儿跟前摔个狗啃泥,才能一雪前耻。
他暻允言是谁?堂堂英俊潇洒小壮士华丽出场狼狈落马,一想起当时自己一口茶水被噎著咽不得吞不落,全数贡献给了黄土地,就满脸不甘心。每天一得闲就想著法子对付人,可他倒是忘了,除了“穆子韩”三字,他暻允言可就什麽都不知道了。这他可管不著,现下似乎正想著馊主意,咧开嘴嘿嘿一笑。茅房外的小李子在寒风中抖了抖,偏偏还得给主子递草纸,要不早抬脚跑了。
这主子只是刁钻古怪爱欺负人,心眼地倒也不坏,对下面那些个小子们也从不苛责。非但如此,有好玩的好吃的也总带著那些小厮们去。当日,小李子只敢在心这麽想,多说就是逾矩。这会儿,小李子的脑瓜转不灵光了,他正担心主子微服私访时中邪不成?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小李子在茅房外双手合十向天作揖,冷不丁从黑漆漆一片的虚空里一只手伸出来拍了他肩膀,小李子吓了一跳,大喊一声“鬼啊!”然後一阵风似的跑了。
茅房里的暻允言摸不到小李子,黑著张脸放开嗓子连声大喊,“草纸,喂,草纸!小李子!”
再後来,书房里暻允言叉著腰拉长著张脸,对著小李子低声吼,“你信不信我再阉了你!”
小李子泪眼汪汪地跪在地上捂著裆低声回话,“主子,没别的可以阉了……”
这小厮委屈地模样看著暻允言忍不住终於扑哧一声笑出来,大方地摆了摆手说,“算了,那边有什麽动静?”
“上回游江南小王爷行事低调没人知晓,据密探来传,李家似乎令人进京传话,但途中已经被秘密杀害,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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