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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忘尘-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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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回游江南小王爷行事低调没人知晓,据密探来传,李家似乎令人进京传话,但途中已经被秘密杀害,至於是谁下的手,还没查出……”小李子跪在地上一抖一抽。
  “我知道了……”暻允言抿了一口茶,沈了沈脸,“倒是我三哥那里……有什麽风声麽?”
  “那里没什麽消息,”小李子偏头一想,从怀里掏出一封请柬和金字名帖奉与暻允言,“下午遣人送来请柬过来。”
  “哦?又是哪家的姑娘要遭殃了?”暻允言笑著拆请柬,间或偷瞧了地上的小李子一眼,这小孩已经跪得双脚发软。
  “王尚书的小女儿。”小李子默默地撑著腰,诶,我的膝盖啊。
  “靠联姻来巩固势力啊,看来我那三哥装作无心朝廷,暗地里还是耍著小心眼。”暻允言皱眉,他心里知道,恐怕这已经不是结亲这麽简单。三哥这是公开地向他挑衅。当今圣上原本有意将王尚书的小女儿许给暻允言,这话也在皇宫内宴里提起过。他三哥更应该是一清二楚。
  暻允言倒是懒得与暻三玩这些把戏,只是千争锋万相对,无论他怎麽避开锋芒都算差一步,他三哥对他的暗斗几乎到了台面,如此白热化。
  “三王爷是这是跟您挑明了……什麽都要抢,连媳妇儿也不放过……”小李子不服气。
  “小李子,这话暗地里说可以,小心──”暻允言把手放在喉间,做出向後拉的姿势,“哢嚓!”
  小李子吓了一跳,“那这……喜宴?”
  “鸿门宴罢……”暻允言笑了笑,“不过……指不定有什麽好玩的。”他摸著下巴寻思,“我还能怕他吃了我不成?”
  “小王爷您三思……”小李子换了个姿势盘腿坐在地上,手托著下巴。
  “四思五思都一样……倒是你,”暻允言扬著下巴用眼角瞥小李子,这小子倒好,爷罚你跪,你倒坐得舒坦。这暻允言存心整他,“有好吃的你去不去?”
  能说不麽?小李子不情不愿地点头。
  “你说,我都赏你陪我去赴鸿门宴了,咱要赏罚分明──”暻允言终於肯低下头看小李子,不过被自家主子正眼看回绝不会有好事,“爷我要罚你……”
  “主子,求您了。小的上有二老下有老二啊,您不能杀我!”小李子顿时嚎得呼天抢地。
  暻允言挑眉,你哪来的“老二”?“我说要你这条小命了麽?”
  “那您要罚我……”小李子终於停止干嚎。
  “罚你一个月上茅房不准用草纸。实在扛不住了用剑刮。”暻允言嘿嘿一笑,起身走出书房。留小李子一个人在里头呼天抢地。
  这个三哥,呵,这个暻暻国十三世的三王爷,果然什麽都想赢。女人他要了,银子,他也要。这请柬……暻允言站在月色下看手上的请柬,礼钱又要掏出不少。挠了挠脑袋苦哈哈地笑,我可是清官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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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存稿要慢慢发?(>ω<*?)为毛写著一股子说书腔(′!??`)??

  ☆、章二 逢君 第二回

  第二回
  转眼到了鸿门宴……啊,不,是三王爷迎娶正八品庶王嫔的喜宴当天。暻允言单身著白色对襟长袍,藏青色绣金包边。白袍用白丝绣著祥云暗纹。只在腰间束墨色带子,小巧的堇
  色血玉下悬著金丝织成的香囊垂在腰间。长到发用白玉雕成的发冠随意绾在顶上,垂在身後黑发如瀑。
  暻允言是暻惠帝膝下几位皇子中最为俊俏也是最得宠的。剑眉星目,眉峰上挑斜飞入鬓。微微眯起的眼睛似笑非笑,唇形饱满嘴角上翘,轻抿时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情。若不是他无
  意朝政,那个无德无能一副中庸做派的大皇子在此之後也不会受封太子。
  再提这个暻氏排行第十三的么子为何受宠,那民间百姓不明其中因果的,只道他是子凭母贵,却不知道因由何在。其实,这暻允言并不是那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纨!子弟。
  世人只知暻允言乃暻惠帝最为宠爱的芊妃所出,并无人知道芊妃只是普通人家的小姐。她出身不高,偶遇微服出巡的暻惠帝两人一见锺情。小姐自小身虚气弱,原本不宜产子,但
  她仍执意为爱人留下一子。只是安胎的时候胎儿没坐实,阵痛整整一天一夜,羊水破了先露出来的竟然是婴孩的脚。
  当时的暻惠帝毫不犹豫下令太医,万不得已只保大人,床榻上芊妃听闻一边忍受著下腹一阵一阵的疼痛一边咬著牙威胁皇帝要麽留下孩子,要麽母子尽归黄泉。
  一个时辰後的皇宫大院内,一声婴孩的啼哭伴著上位之人撕心裂肺地悲切哀鸣,一死换一生。
  暻惠帝感念芊妃,把对她的爱意毫无返顾投与了么子。芊妃死後,皇帝将暻允言交由皇後抚养,而一国之母大有度量,原本就与嫔妃们处得极好,平日里对暻允言的生母也颇有好
  感。
  更因为可怜这个孩子,对暻允言是视如己出。也不知是母妃在天之灵,还是暻允言早早懂事,知道寄人篱下的悲哀,一向乖巧听话。十二岁不到就通晓义理,直至少年时代更是锋
  芒毕露,才华横溢,深谙强兵治国之道。
  而暻惠帝的三子,人称暻三的三王爷暻允!,正是皇後亲儿。两个皇子从小一起长大,不知为何,暻允!对这个皇弟并没有多大亲近之意,年少的允言只道是做得不够好,才惹得
  哥哥不高兴,没曾想自己越是长进,暻允!对他就越是冷淡。起初年纪尚小的暻允言还想著办法讨好这个异母哥哥,久而久之受惯了冷脸,暻允言对他也是敬而远之。
  再在之後,渐渐发现暻允!已经悄然发展了许多势力,短短三年间,许多臣子已经唯他马首是瞻,而那个真正的继位者大皇子也就是後来的太子,反而无关轻重,要不是偶尔提及
  ,都快忘了这毫无实感的大皇子。
  而另一边,随著年岁渐大,感恩皇後而十年如一日的抚养的暻允言,自然不愿意与三哥争夺皇位,也开始学会就锋芒尽敛,尽力做出一副只顾著游山玩水,放浪形骸的样子。旁人
  只道这小皇子和穆将军家的小侯爷一样,纨!不羁,小时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就算这麽委身自己,而暻允!仍对暻允言争锋相对,睁眼的人都看出来了。皇後对著两个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也就任由他们去了。只是,就算暻允言真是无意於朝政,打算云
  淡风轻一辈子,只怕他的三哥哥也会在势力做大之後不著痕迹的抹杀自己。惜命的暻允言夹缝里求生也就只得小心翼翼地见机行事。为了保住一条小命,不得不打起了小算盘。
  但如果不是在之後这一年间天翻地覆的变化,暻国大概也是顺风顺水地往前,由著还有那个中庸得甚至有些窝囊的大皇子,啊不对,是未来的太子殿下撑著走过一世。
  对外来说这个小皇子暻允言空有满腹才能,可惜没钱没势,根基不稳甚至连自己的亲信也没有几个。於是比如说这样声势浩大人员众多的宴席,他得多多参与。凭著三哥的酒席做
  借花献佛的事,暻允言做著算是信手拈来。谁让他穷。
  三王府大摆筵席,月色正朦胧,百官跽於席上,暻允!这个新郎官也觥筹交错忙得不可开交。暻允言端著酒杯借他三哥的光这边敬酒那边聊天。要知道,他没那个钱请客吃饭,但
  是他三哥有。三哥请客他做东,趁著三王爷忙前忙後,暻允言就著哥哥的陈年好酒,与下面的官僚打著交道。
  仔细瞅了瞅,酒席间除了与三王爷交好的五哥,还有总是老好人对谁都亲近的二哥之外,其他的兄长们也都这样那样的借口不来。四王与暻三年岁最接近,但自小出关历练,一身
  血性快意恩仇,最为讨厌肚腹弯弯肠子绕的人。早就和三王爷闹翻了,便直截了当拒绝了的请柬。而七王爷借口封地太远赶不过来的理由,还是暻允言提供的。
  剩下的那些个姐姐们,当然不可能来的。顺带提一句,暻允言是这十三个兄弟姐妹中的老么。平日里最得宠了,姐姐们心疼他,年纪大上他几乎一轮的大皇子也遵循著长兄如父,
  格外宠他。七哥和他年纪相去不远,平日里最为亲近。
  唯独这个三王爷和五哥。
  暻允言正端著酒杯与左丞相闲聊。
  “说来太子这个位子……老朽觉得还是最适合十三王爷……”老爷子酒过三巡也开始管不住老嘴了。
  “老丞相千万别乱说呀。”语毕暻允言凑近老爷子耳边,“墙角可有小虫,您老不能不知。”
  老爷子哦呵呵干笑了几声,“左右都是一条腿迈进棺材的人了,哪里还怕那个……”老宰相以前是几个皇子的老师,从小看著几个皇子长大,对暻允言也没那些个惶恐。只拍拍暻
  允言的肩膀,学著暻允言对自己耳语的模样,说道,“你那点花花肠子,先生我能不知道麽……”
  暻允言一惊,对老爷子回了一个笑。斜著眼睛瞟著赶紧在人堆里找找有没有其他熟人,省得老家夥语不惊人死不休把自己小命也搭进去。
  抬眼却看见那人。
  著碧色长袍,跽在桌前独饮。宽袖垂地一手托著腮,一双明眸水洗了一般,冷冷地看著东厢一路的曲径。殷切的神色比起初见时一抹狡黠的英气,再见到也只剩下眼底一抹凄惨的
  模样,强打起精神又著实没有精神的样子,在暻允言嫌恶的心底添了几分乱。他对当时偶遇一面,就把自己噎得说不出话来的厉害小哥不甚喜欢。
  暻允言撇了撇嘴,这个人怎麽会在这里?
  肩膀被用力拍下。暻允言回头想骂老丞相这混蛋这麽用力做的什麽。横眉冷目转过身哑然张了张嘴,叨叨地僵硬著喊了声,“臣弟见过三王兄──”当下是该行礼,磨磨蹭蹭地犹
  豫,就顺著暻允!扶著自己的手臂止住了。
  “我们兄弟之间,那些俗礼不管也罢。”暻允!露出了一副堪称温文的笑颜,道“和老先生也聊得这麽开心麽?”
  是亲自来套话的呀?暻允言笑得讨巧,“这不是人下朝堂,许久不见了,老丞相种花种得多了老糊涂都把我们几个兄弟都弄混了。”
  “是麽?哈哈。”暻允!反手搭住弟弟的肩膀,稍微用力一扣,不给拒绝的余地,暻允言咯!一下,觉得大半边的胳膊都发毛了。“不说别的,三哥带你见个人。”
  “哦,是怎样的贵客?”暻允言见挣脱不出,就顺著他的步调与自己差不多高的三王爷勾肩搭背起来。哼!
  “不是什麽样的贵客,就是那个碧绿色长袍的小公子。”暻允!大概被暻允言小孩子的气度弄烦了,甩脱暻允言的手快走了几步,前面带路,路过几个官员纷纷起身敬酒也略过。
  “九姑母的独子,我们打小一起玩大的,你忘记了麽?以前小时候你和他总是吵架……”暻允!转头对自己笑笑,暻允言有一瞬间的恍惚,那个冷漠甚至诡计多端的三王爷,竟然
  能有这样的表情。“不过也该记不得了,最後你们打了一架,就老死不相往来了,就是穆大将军家的小侯爷。”
  暻允言跟著过去,在三王爷背後向其他站起身官员的行拱手礼,而那个碧色的人儿也越来越近。
  “还真的是你……”他在心里小声嘀咕。这相看两厌原来是小时候带来的。
  “你来了?!”小人儿抬起头,方才一撇迷蒙的神色已褪去,扬著脸大声质问,对象却是暻允!。
  暻允言不知为何心口猛地一揪,短暂而急促,尚可忽略不计。
  这人,真是讨厌呀。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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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_(:!」∠?)_慢热的磨笔头。。。公司产品的包装都要改,改稿已经改到心如死灰惹???(′pωq`)???  

  ☆、章二 逢君 第三回

  第三回
  任凭暻允言心里九曲十八弯地绕了几个轮回,穆子韩只是缩在碧色长袍里,仰著脸盯著暻允!。酒过三巡红扑扑的脸蛋,水洗了的眼睛湿漉漉的,也只倒映著暻允!的模样。
  而暻允!低著头拖著穆子韩的手,难得地收敛戾气,表情温和,甚至在暻允言看来,有些含情脉脉。暻允言被晒在一边,不尴不尬地站著,等著两个人什麽时候能发现边上还站著
  个活人。暗自腹诽这个个把月前堪称江淮一景的骄纵的男子,到底是来贺喜的还是来讨便宜酒喝的?甚至肆无忌惮地拉著一个即将再入洞房的王爷的手不放,顶著一张娃娃脸垂著
  眼角眨著眼,像是撒娇又像是……
  总之两人间格外熟稔的氛围,让暻允言看著奇怪,原因说不清道不明。甚至有些忌妒,按理来说自己和暻三要近一些,尽管完全被这个从小当成亲兄长的止於门外。而这个突然冒
  出来的男子,竟然是九姑母的独子,他却浑然不知?妄自以为知天下,天下却不尽知。以为朝堂之上游刃有余,却恰恰相反。
  “皇姑姑和穆将军呢?”暻允!大概也有所意识,不著痕迹地抽手。动作有些愠怒。只是看著穆子韩眯著眼的醉态,又仿佛无可奈何一般露出宠溺的神情,揉揉他的脑袋,才心满
  意足地收回手抱臂微微屈下身子询长辈的事,“我还宴请了两位呢。”。
  穆子韩微微一怔,眼里闪过一丝难得的清明,支支吾吾又故作镇静地道,“父亲刀伤旧疾复发,母亲忙著照料,所以……”穆老爷不喜欢暻允!,穆子韩不能明说,支支吾吾地搪
  塞,也算是带过了。
  大概暻允!也只是礼仪上的邀约,心里也觉得一个卸甲封王安度晚年的老将军没有拉拢的必要,於是就大方地摆手,拉过正在一边抬著脑袋数星星的暻允言到跟前,“这是十三弟
  ,小时候你们常常打架,还记得吗?”
  暻允言“啊”地一声就被推到跟前,猛然垂首,方才天上一闪一闪的星光全都倒进仰头望著自己的穆子韩眼里。尴尬地对视,穆子韩弯著嘴角呵呵一笑,算是招呼过了,暻允言傻
  愣著,大概也没想到穆子韩把自己忘了个彻底。“呃……”干咳几声。
  “十三弟嗓子不太好?”暻允!难得的好兄长模样。要不是暻允言被嫌恶了这麽多年,大概也会觉得这个三哥曾经对自己的那些暗箭冷锋都是幻觉。心下这麽一想多年来,装傻装
  得太迟,被有心人推到风口浪尖,所谓大智就应该若愚呀。自叹自艾的间或,暻允!竟就一副亲昵模样地把他按在穆子韩的桌边屈膝坐好,“年岁来算,十三你当唤穆子韩一声兄
  长……”
  闻言,那边穆子韩像是来了兴致,偏著头一手托著酒杯,弯著嘴角露出一副看好戏的神情,暻允言只能硬著头皮自己倒了一杯酒水,“那个……表哥,弟弟先干为敬……”咕咚一
  口挤著咽下,呛得肺疼。
  穆子韩也不偏头,盯著他直笑得嘴角弯弯。怕被看出端倪,暻允言连忙再斟上一杯,哆哆嗦嗦地双手捏住杯子。倒也不是担心穆子韩说漏嘴,只是这个节骨点,让暻允!起疑就不
  妙了。“我自罚……诶?”
  还没反应过来,杯盏就夺过。难道穆子韩不是对自己有所怀疑?暻允言盯著穆子韩稍薄的唇微微弯起,一抿而尽,拂袖擦擦湿润的唇瓣,扬起一抹天真狡黠的笑,眯缝著眼对暻允
  言说,“多谢表弟敬酒!”
  暻允言愕然,只能呵呵干笑,连声道,“开心就好,开心就好。”
  一旁的暻允!眯起狭长的吊梢凤眼,嘴角一抹笑意味深远。拍拍暻允言的肩,“帮我照顾好子韩,一来就喝糊涂了,这可怎麽是好?”掌心用了几分力,暻允言不著痕迹地躲了下
  ,对著三王爷恭敬又疏离地笑了点头,
  端端正正目送兄长大步流星地走远。眼角的余光却看见那个自斟自酌喝得东倒西歪的穆“貂蝉”抱著酒壶呼呼大睡了。
  暻允!已经走远,暻允言松了口气,偏过头看著穆子韩枕著手臂,露出的一小半脸和光洁的额头。不由得叹气。却又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往後一倚,盯著犹如诈尸清醒
  一般的穆子韩不由得惊慌失措。
  穆子韩晃了晃头,伸出一指戳了戳自己光洁的额头。只是看了暻允!离去方向一眼,就扭过头扬了扬嘴角浅笑,眼神清明完全没有方才的醉态,暻允言看著他却是一副讳莫如深的
  样子,被盯著的人不由得一个激灵。而穆子韩老神在在只是捏住白瓷酒壶细长的柄晃了晃,招了招手唤一旁的侍女温一壶酒。然後挑了挑眉,声音清扬,不似方才混沌模样,黏腻
  撒娇的尾音也全然不见。“允贤弟,你是真不记得……还是假装不认识,嗯?”
  意味深长的尾音拖得抑扬顿挫,像是长了手就那麽拽著暻允言的心七上八下。
  暻允言佯装镇定伸手夺过自己的酒杯,低头一看杯中已经空了就啪地拍在桌上,憋足了劲儿一张嘴就蔫了,“表哥……”起势足,收声小。他不太明白,穆子韩当著暻允!的面并
  不说破是什麽原因。又为什麽要……装醉?
  说三王府财大气粗,连侍女都比自己府上的手脚快多了。暻允言明显藏不住心事的脸,看得穆子韩忍不住窃笑,真是一副蠢样,到底没有暻家著老三的一半心计。而就算这样,明知
  道前面是一方骗局也要往里跳,这样的自己不知道是蠢呢,还是贱?
  穆子韩自己倒了一杯,也顺手给暻允言斟满了。“你心思太直,又自以为是。什麽都被看得彻彻底底,就你这样的活法……啧,呵呵。”穆子韩一口落肚,辣得没能缓过劲儿,连
  忙嘶地倒吸一口凉气。再说暻允言就一副火上浇油的小欠德行,摇著小尾巴把自己手上那杯双手递上去。穆子韩撇了他一眼,大大方方接过。“就你这样……”穆子韩眼神突然黯
  了黯,却没接著说。
  摸了摸鼻头,暻允言见穆子韩不再说话,也就以为话题到此为止了。举著镶铜纹的筷子,戳戳碗里的金玉丸子,不做声。
  “你长得比你哥漂亮多了……”穆子韩呵呵傻笑,在暻允言发愣的间隙,一壶酒又空了。穆子韩仰著头晃著空了的酒壶,说著胡话,数著花生米,暻允言以为幻听了,傻怔怔盯著
  穆子韩精致的侧脸,不言不语。
  见暻允言不搭话,穆子韩敲著碗自说自话起来,“我是偷著出来的!嗝!我爹不喜欢他……喜帖一个月之前就放了,我就这麽被囚了一个月……呵,就当是最後一面,我贪图见著
  一面,心想他成亲了我就能断了这念想……呵,我是蠢啊,他成了三回亲,我回回都这麽想……第四回,第四回一定不会了。”
  穆子韩偏著头瞅暻允言,暻允言一凛,不知道怎麽接话。托了穆子韩的肩头,把他扶正搁在桌上,再把他手上拿著的白瓷酒壶解救下来。
  “恶心麽?”穆子韩问他,都说一醉解千愁,他怎麽似醉非醉只觉得愁上更愁了呢。
  难怪三哥和穆子韩要更亲近一些,毕竟存了那样的情愫,就算不能苟同,也算是给自己铺了一个後路,多个敌人不如多个朋友,暻允!明明知道穆子韩对自己的感情却不戳破,这
  样若即若离地吊著,除了残忍没有别的说辞。“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酒是好物,能解千愁,独独解不了情愁。你不蠢,只是还没醒。”暻允言架起穆子韩的胳膊,把他
  抬起来。“醉能忘了俗世,情这字俗世之外,却在红尘之中。”
  穆子韩醉迷糊了,迷惘地看著他,暻允言说的话,好像都懂了,又好像不太懂。摇摇晃晃地靠在他身上,满身酒气。暻允言微微皱眉,也仍旧是紧紧搀好,冷不丁摔了就不好。
  “你比我想的要聪明,既然不能全身而退,干脆好好享受……原来,你不蠢啊……”穆子韩戳了戳他的脑袋“倘若给我一壶醉忘尘,岂不快哉?”
  暻允言不说话,真的能忘的时候,哪里能舍得忘。招手把角落里杵著的小李子召来,一左一右架著穆子韩。全然没留意远处一双鹰隼一样的眼睛盯著这边,勾起一丝笑。引得旁人
  一阵胆颤心惊。
  “夫君──”凤冠霞帔的女子坐在床上低声地唤。
  原本站在窗口看著热闹筵席的男子转身随即卸下冷漠犹如鹰鹜的神情,一如以往那般温文儒雅,对著新婚的妻子笑道,“你先睡吧,本王还有事……”
  女子掀开盖头,新房里除了自己别无他人。哪里还有那抹俊逸清冷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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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 ??ω?)!??这个天气大家注意身体哟。。。鼻孔都堵住了卧槽_(:!」∠?)_

  ☆、章三 临水照花 第一回

  第一回 
  天未破晓就莫名被揪著耳朵弄醒。迷迷糊糊睁眼,只看见发鬓微白的父亲摔门而去,穆子韩愤愤没一会儿就贪恋余温倒回去眯了一会儿。紧接著就被一盆凉水浇得透心凉。不得不好好擦干更衣冠发。
  父亲大人故做冷眼的强硬做法,反而是自己不曾见的。穆子韩疑惑,父亲以往要是真的生气,也是直接提著棍子揍得自己满街喊娘。现下看来,这老匹夫反而是闹别扭的样子。再看母亲,天边灰灰白就穿戴齐整,只眯著眼睛笑,全然没有以往维护自己的模样。对丈夫凉水泼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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