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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忘尘-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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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著暻允言的一丝黑发。
  而我现在,又算什麽呢?折了自己的一丝头发,和暻允言的黑发绞缠在一起,不知不觉打了一个拆不开的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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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今天回来晚了(!!…`)   

  ☆、章八 结发 第二回

  第二回
  穆子韩早该料到,暻允言不会乖乖地在床上躺好。这不,见他吃了药睡熟了才出的门,提著食盒回来的时候,就见那浑小子非但不在床上趴好,现在还在床底下撅著一个屁股一拱
  一拱。穆子韩把食盒搁在桌上,照著那个大屁股狠踹一脚。
  暻允言没留意背後杀气忽现,一个狗吃屎彻底趴在床底,沾了一身灰。可怜兮兮地拱出床底,哭丧著一张脸对著穆子韩。闹得装出一张臭脸的穆子韩也把持不住喷笑出声。一边在
  铜盆里拧了把毛巾,边说,“最近听话好好养伤,我这才想买点好吃的给你打打牙祭,没想到一回来就见你钻地缝去了。这里出名的桂花小点和酥油馅饼你就别吃了,我让後厨给
  你熬点白粥得了。”拣著毛巾一角,在暻允言花猫脸上擦擦。别过脸忍笑。一张赏心悦目的脸做出这样委屈的表情,著实让人忍俊不禁。
  被当成小孩儿也觉得甘之如饴。干脆就是破罐破摔捉著穆子韩衣服下摆,左右晃晃,“不要嘛!给人家嘛!”见穆子韩憋笑到极限,也不逗他了,“你看这是什麽?”暻允言展开
  手心,一个紫蓝色纱织金丝绣花做成小小荷包样的东西。大概只有一个小麽指大,看起来跟真的荷包一模一样,连抽绳上的小结也做的十分精致。明晃晃地在穆子韩眼前荡来荡去
  。
  “这什麽?”十分精致讨巧的模样,让穆子韩也十分好奇,连忙伸手去抓。被暻允言一下提高,扑了个空。穆子韩没暻允言来的高,只得垫脚去拽,那混小子就後仰躲开。穆子韩
  气急,压著暻允言的肩膀往上够,只听一声倒吸气,暻允言按著肩膀脸色一下变得惨白。“没事吧!”穆子韩慌忙扶著他在床下的八仙椅坐下,手忙脚乱地解他衣带,新换上的葛
  布干干净净,扎得很好。谢天谢地,没渗出血来。
  “骗你的……”暻允言笑笑,单手把穆子韩的手捉住,手掌很大,把那人的手包进自己的手心,甜腻的感觉从指尖传到手背,麻麻痒痒地从手臂爬上肩膀,挠得心尖也痒痒的。看
  见穆子韩面上一红,别扭地别开脸,暻允言也不再逗弄他了,另一手顺势把小荷包套上穆子韩的颈子。一站一坐的差距,让暻允言顺势把穆子韩整个人拦腰抱住,脑袋埋进穆子韩
  的怀里,撒著娇说,“你看,我这不把你套住了麽。”
  穆子韩面色一红,拍开暻允言在後背作乱的爪子,低著头捏著荷包俯看胸前,明明害羞到不行,还故意装作狠狠语气却支支吾吾地反问,“这,这是什麽?”
  “皇家的信物,暻家一脉相承,皇子身份的证明。那天去南苑找你,我担心它丢了,就塞进香包藏在床底。当初也是,以为小命可能就交代在那里,才敢把心思说开。”暻吧允言
  顿了一顿,自嘲地笑笑,“所以……当初你能回应我,我以为那你不是一时怜悯我,只是没想到我们都活著回来了,没想到你还……”暻允言有些不知所措,说不出话来。睁得圆
  圆的眼睛里亮晶晶的讨好,看著让穆子韩有些心疼。
  “嗯。”穆子韩只是垂著头,指尖在荷包上摩挲。许久。
  也许在暻允言看来,这段等待回答的时候太长。长到心慌。他甚至不知道穆子韩会不会接受,哪怕多一秒的迟疑,都让他惊慌失措。他却没有勇气打搅穆子韩的沈寂,那张侧脸一
  如既往看不出情绪,没有太大的波动,形如往常。
  穆子韩自然是没料到暻允言存著担忧的心思。再抬起头对上暻允言一时慌乱的表情,也掩饰不住心里的笑意泛滥出来。不多说,只自抖了袖掉出一柄刀随手抓了一缕发,暻允言看
  得目瞪口呆,直到那发丝飘落尽手心。不等暻允言挣扎,抓过暻允言的一缕也依法炮制。将两人各自的短发聚拢在了一起,黑色的发丝一样的粗细,已然分不清你我。捋顺这乱发
  打了一个结,递到暻允言跟前,头也不敢抬,“我说不出口,但是只要你知道就够了……暻允言,相信我。”
  自然是相信的。那三个字,穆子韩将“暻允言”三个字念得格外清晰,谁都没有办法强说暻允言是那人的替身。暻允言只觉得心中一动,横揽过眼前的腰身向後一靠,穆子韩把持
  不住平衡又担心暻允言的肩伤不敢轻举妄动,怔怔地就被纳入那人怀抱跪坐在他身上。
  “你!”穆子韩抬起手要揍他,对上那张笑盈盈一副“你来呀你来呀我就是欠削”的脸,就怎麽也下不去手,别过脸不打算搭理他,别扭地去掰他捏著自己的腰的爪子。
  “别动,”暻允言紧紧贴著穆子韩,将脸紧紧埋在他的怀抱,“让我抱一会儿,乖,就一会儿。”怀里的声音那麽近,听起来却像隔著一个世界,闷闷地。大概呼吸有些难,似乎
  有些呜咽。穆子韩不由自主地抬手轻轻摸他的头,指尖插入发丝中,轻轻梳理著。穆子韩只是担心,自己不规则的心音让他听见,担心他察觉自己已经如此地在乎他了。但其实,
  心思早已经剖明,还有什麽情绪值得隐藏。
  这样想著,穆子韩不由自主地勾起嘴角,松开了手臂,大有放任而行的意思。暻允言的神经也不知道缘何变得纤细,察觉到突如其来的变化,连忙乖乖归位,收起原型,不敢逾矩
  。乖巧地收回手,眼神不动声色地观察著那人,生怕招人不悦。
  穆子韩只是带著笑,勾著他的脖子干脆大大方方跨坐在他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理著他鬓角的碎发。暻允言木讷地睁著眼睛,感受穆子韩微凉的指尖捏著他的下巴半强迫自己抬起
  脸来,秀丽的脸庞慢镜头回放般贴近。等到回过神来,那个初见时如谪仙的人已经闭上眼,他的唇贴上自己的唇,和那人一向的凉薄一样,唇瓣也透著微凉的甜,却勾得自己紧贴
  著的所在发起热来。
  轻轻一吻,没有多余的停留。暻允言惊诧的表情多少有些可笑,看得穆子韩也眯起眼偷笑,活像只偷腥的小猫。平时没皮没脸耍赖无敌的暻允言,也有不知所措的时候,看著那人
  浅浅勾起的嘴角,心尖像是被什麽猫儿挠了一道,麻热痒痒的。横眉冷目地瞪做坏事的那人,只因一脸的红晕,看起来反而像是被占了便宜一样。
  拉下穆子韩捧在自己脸颊上的手,牵也不是放也不是,不尴不尬地捧在手心里,直勾勾地盯著他。
  “你啊,”不由得笑他,因为坐姿的关系,穆子韩趴在他肩上的动作有些不自然,用自己的脸颊轻触他的,带著笑的声音,软糯轻柔,钻进耳朵里挠心挠肺。“暻允言,你听清楚
  了,我只说一次。我,穆子韩,我没办法承诺永远,但至少现在,我是,也许这辈子也是。我是你的人,所以,”穆子韩顿了顿,听见暻允言不自然吞咽的声音,带著浅笑继续说
  下去,“所以,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是我甘心的。”
  如果可以点火,暻允言大概早就炸开了花。脸色红的极不自然,一双眼睛再也没有办法直视,左顾右盼,支支吾吾。捧著穆子韩的手发著颤。如果撇开上次不小心中了情药不算,
  暻允言或许还是只根正苗红的小处男。
  这麽一想穆子韩自己也腾地红成一片。垂下头不言不语。却被咬了脸颊撬开牙关,“是,是你说的,做什麽都可以。”那人笑著,两个人都带著壳,龟缩著向彼此又前进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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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妈呀最近都没时间码字,感觉第二季要开始开天窗惹

  ☆、章八 结发 第三回

  第三回
  暻允言就跟在穆子韩身上生根发芽似的,穆子韩在哪暻允言一定在一尺范围之内。要不是因为穆子韩容易害羞,在外头暻允言也一定黏糊糊地缠著他。如果能把人比作狗崽子,那暻家小子现在的模样一定和摇著尾巴吭吭吭地咧著嘴笑的小狗无二。
  只是四下无人的时候,这小狗崽就变成大狼狗,一股黏糊劲不说,还非得把那人抱个满怀,摸摸小手捏捏小脸逗得人满脸潮红。也是穆子韩惯著他,实在扛不住了才半别扭半惶恐地把他推开。暻允言知道,虽然穆子韩说过即便弄坏自己也无所谓,心里却是害怕的。说实话,南苑献祭一般胡来的一夜,他确实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只是滞後的记忆会让自己偶尔想起穆子韩隐忍的喘息和吃疼的声音,还有遥远记忆里陡然传来的近乎疼痛难忍的呻吟。於是越是这样钻进死胡同地想,越觉得所有亏欠都无法偿还。只能静静等,等到穆子韩真的甘心真的不再害怕,才算有资格真正拥有他。
  曹崽子虽然不能真的吃到,嘴上的便宜确实占得饱满。真是嘴上。得了机会就赖在穆子韩身上,指尖轻抚被啃咬玩弄的唇瓣,微微用力探进,微凉的指尖被柔软的唇舌包裹,异常的燥热缓慢缓慢地升腾。那人总是习惯别过头,被迫捏住下巴无法合拢的唇瓣,屈辱感和有违夫子教导的情感,让他不由自主颤抖。
  这时的穆子韩,眼角泛著红,带著雾气湿漉漉地望著纠缠著自己的他。暻允言抽出逗弄小舌的手指,俯下身用自己的唇舌继续肆无忌惮地侵略。舌尖互相试探纠缠,已经忘了谁点了最後一把火,互相拥抱,压著脖颈恨不得将对方吞噬。
  穆子韩的放纵才让暻允言有恃无恐,把所有的放不开和羞赧都变成欲拒还迎的挑逗。因为呼吸困难才被迫分开的两人,津液无法控制地滑脱唇角,牵起暧昧的丝线。嬉戏追逐的把戏玩上了火,却矫情地没能做到最後。
  “要不是小爷伤还没好,一定做得你哭爹喊娘,食髓知味,非我不行哈哈哈!”暻允言一连用了三个成语,换成地痞流氓般的淫笑,朝著穆子韩越靠越近。才抬起狗爪子,就被人一屁股踹下床。
  穆子韩抱著手冷脸瞪他,不说话。虽然知道他就是故意闹腾自己,也烦!
  暻允言理亏地挠了挠头,嘿嘿地傻笑,摸著摔疼了的大屁股。穆子韩大概也拿这个没羞没臊的小混账没有办法,最後只能拿硬邦邦的枕头狠狠砸了他一下,也就不再搭理。暻允言却腆著一张脸蹭上床,继续没羞没臊地躺在穆子韩腿上,埋首在他腹下抱紧,缠著他的腰,紧紧抱著怎麽也不肯放。
  偏偏穆子韩就对这人的无赖撒泼没有办法。明明是个皇子,也封了王,却孩子气得过分,过分得让人心疼。这人的聪明利落,本应该得到的,却都统统拱手了。已经拥有了,却怎麽也不敢相信,甚至还觉得亏欠。这样想他,只觉得他身上那点痞性也可爱得不行。
  暻允言就这样优哉游哉地休养了几天,两人临行之前又和二街边儿上的郑氏医馆通了信。郑太医只是让小童把必备的丸剂药散送了过来,别的就没再交代。罗嗦一句,早先交给穆子韩的那个锦囊,暻允言一醒来就看过了,字条上连个落款也没有,“不可强突,班师回朝”八个字,分明就是皇帝的笔迹。暻允言不疑有他,将纸条放在烛火上点燃,就跟没事儿人一样,过著该吃吃该睡睡,偶尔因为调戏不成反被再被揍成猪头的日子。
  当家的不明说,穆子韩也隐约察觉到了,两人既然能与郑太医相遇,那就坐实两人遇袭的事。所以带伤勉强上路,过分的目的性反而让人质疑。老皇帝果然是霸了一代龙椅将暻国带上辉煌的人。两人的旅程完全是随性之至,自己都不知道的行程皇帝怎能知道?不能说这圣者料事如神,只能说每一步都斟酌彻底,将所有的可能性都做了最好的解法,为他们一行排除了不少忧患。
  这麽一想,才觉皇帝的可怕。忧虑之深远,远远是自己所不能及的。
  暻允言的伤长得出乎意料地好。因为箭头被而已打磨出倒钩,没有其他工具助力的情况下,穆子韩拔箭的时候用了狠劲也是迫不得已,导致创面也比一般的箭伤要大。就跟一个小孩拳头大的伤,不多几日就养出了血肉,现在结好一个薄薄的血痂,再过些时日,等痂皮一掉,只能养出完好的血肉。
  两个人买了新马,又换了些现钱碎银顺带准备了些干粮,捡了一个好天气就踏上回京的路上。这才到北城门就看见告示榜张贴这一张告示。那上头潦草地画著三个人头,两人一眼就认了出来,不正是白莲教的教主和左右副麽。
  再仔细一看,上头写著“意欲谋反,天灭白莲。”穆子韩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这皇家人的手段和眼线简直快得吓人。如果是皇帝下的手,那还有个三分人性。怕只怕是那躲在幕後的人走的一步险棋。如果是後者,那现在这两个人的脑袋,可就跟拴在裤腰没什麽两样了。
  暻允言面上没有什麽表情,只是拉了穆子韩交了过路费走了。只待出了城门,他拆下不知道什麽时候系上的环玉红绳,套在穆子韩的手上。穆子韩看他的时候,有些迷惘。暻允言在他耳边亲吻了一下,动了动唇瓣,穆子韩却听懂了,“保命符”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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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谢谢投票的亲亲(~ ̄▽ ̄)→))* ̄▽ ̄*)o

  ☆、章九 姻缘配 第一回

  第一回
  暻允言的“临时起意”,已经不是穆子韩意料之外的事了。越来越清楚这人脑袋里装得是什麽东西,就越来越不明白他这个人。身上的伤好了七七八八的,在连城周围转几圈也不
  是什麽坏事。虽然那人嘴上说著“江南美景,来而不往,岂不荒废”这样的话,但穆子韩知道他心里那点小九九,只是不愿意去点破皇家人的身不由己罢了。
  果然两人行走的一路上张贴的榜文都换成了“天诛白莲”,心知肚明的两人也不意外。沿途走走停停,江南柔媚的风景,让看惯北方那股豪阔壮迈的两人倍感新奇,这江南果然处
  处杨柳低语,莺啼鸟啭。且不说江淮女子的温婉柔美,就连男子大多数也是说话细声细气,其面容俊秀身形纤长。
  “人都说江南不论男女,都柔美至极,我看不是,”暻允言牵著缰绳,并到穆子韩身边,低下嗓音说,“我的子韩,果然才是最美的。”
  “去你的!”穆子韩躲开暻允言凑过来的嘴,别开脸自顾自牵著马快走几步。
  暻允言撇了撇嘴闹别扭,见人走远了又立刻摇摇晃晃地追上去。於是这样的暻允言根本就没瞅见穆子韩不由自主勾起的笑。
  大概是上回那个白莲教的花会游闹得,只要大街上稍稍热闹些,加之敲锣打鼓人潮耸动,两人心有余悸不由得拧了眉。这是再没兴致凑热闹了,偏巧这人流又把他们往人多的地方
  挤。一时间恶性循环,越後退就越往前越挤。
  穆子韩大概是被恶心坏了,这时候也无暇惦记自己的马儿,紧紧跟在暻允言身侧,不敢有一丝懈怠。暻允言不著痕迹地窃笑,趁著人来人往的摩肩接踵,先一步捏住那人偷偷扯著
  自己衣袖的手指,反过来十指交扣牵好。也不知道是谁手心出了汗,指节滑腻得捉不住,只能紧紧扣著,两人都出了一额头的冷汗。
  “正是这良辰美景的好时日,我们昙城城主的掌上明珠,抛绣球招亲了!”那边的锣鼓又劈里啪啦一阵响。穆子韩捂著耳朵十分难受。早知道当初就不跟师父学这秘籍,当初小孩
  儿心思只想听人墙角,现在可好,耳鸣得难受。虽说听不听时的心诀全凭自己,但是早先练出的耳力,只要动静做大,那别人听来的锣鼓是劈里啪啦,自己听得就响得头晕。
  见穆子韩皱著眉头,暻允言也就顾不上手上的两匹马,抬手捂著穆子韩的两边耳朵,手心叠著穆子韩的手背,被贴著的人有酥酥麻麻的感觉爬了上来。穆子韩咳咳两声,拽下暻允
  言的手,摇了摇头说没事。
  正巧那有赶著看热闹的人,暻允言随手拖住一个。那壮汉一脸虬髯,被扰了兴致正要发怒,穆子韩侧身一步迈向前,塞了一个碎银子给那莽汉。虬髯大汉抬眼只见是一个面容昳丽
  的美人,那美人还赔著笑,心下软了半分。趁著接银子的空当,捉住细嫩的小手狠狠轻薄了一下。暻允言被恶心出了一个激灵,抬手就要去推那人,被穆子韩不动声色地挡在背後
  ,被掩了身形的暻允言只能只能干巴巴地大喘气。
  穆子韩依旧是不动声色地问话,脸上依旧是笑盈盈地。见问话的是美人,莽汉也就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差把这城那镇的来龙去脉,百年间出了什麽名人轶事全数倒给穆子韩听
  。
  等那猥琐汉子走远,暻允言咬著牙啐了一口,捡了半大的石头就要当暗器抛,被穆子韩制住了。见没了发火的对象,暻允言那脸色就跟吃了一只活生生的苍蝇似的,扯著缰绳直跳
  脚。穆子韩转脸朝向他,横眉竖眼盯著他闹脾气的样子,按了按太阳穴道,“别闹事,老爷知道了该不高兴的!”似乎是突然想起什麽,就这麽说著,紧接著就抬手给暻允言额头
  一个爆栗。那人果然安安生生消停了,只是撇著嘴,委屈的姿态做的十足。
  无可奈何,穆子韩佯装发怒最终也被逗弄得破功,直直盯著他然後扯著嘴角笑开了。伸手按下暻允言正摸著额头的手,只看那光溜溜的大脑门果然红肿了大片。再见左右都只顾著
  凑热闹,没人留心他俩,这才别别扭扭地扔开暻允言的手,踮起脚尖凑上轻轻吹气,“吹吹就不疼了。”这样说著,语气里还带著若有似无的笑意,他知道,暻允言吃这套。
  果然,被顺著毛伺候舒爽了的暻允言眯起眼,露出猫儿一样闲适的表情。
  穆子韩是明白的,暻允言自小就失了母妃。即便那皇後再亲近,那也是别人的亲娘。往根本说,暻允言就算表面无比风光,内里只是一个没人疼没人爱,孤苦伶仃的皇子。行事间
  都得千万小心,一个跟头被人拿去当替死鬼丢了性命也没人为他伸冤。就算受了伤,被欺侮了,也只能在墙角独自舔伤。於是暻允言之後得到的万千宠爱和赏识,都是自己挣来的
  。他连个说体己话儿的人都没有,更别说磕著碰著的时候,能有一个人摸摸他的头,把他揽进怀里安慰,让他放声大哭的人。
  穆子韩自小在将军府长大,母亲是有公主封号的女人,父亲争战半生才得自己一个,虽然偶尔被揍得下不来床,但绝大时候,穆子韩都是备受宠爱的。他从来不用害怕,天塌了有
  人帮他撑著。
  但这个看起来孩子气十足的暻允言却不同。别说任性,就连活下去都难。所以这时候,让暻允言肆无忌惮任性撒娇都没有关系。只是可惜,自己花了太多时间,才来到他身边。如
  果当时先遇见的是他,是不是会……後面的事穆子韩不敢多想。连忙把思绪拉回正道。
  那虬髯大汉已经乐颠颠地离开两人视线。穆子韩虽然平白无故被轻薄了,但也没什麽好在意。都是男人,摸两下就当被狗咬了。虽然被存了那种心思的腌臢货色摸手,膈应得不行
  ,但起码事情都算打听清楚了。
  原来他们入的这城,叫昙城。这昙城与别的什麽城啊镇呀县的都不同。城主这个职位向来由嫡长子世袭。只是没想到这任的城主膝下只有一个女儿。不想将手上的那点权势下放,
  也只能招赘女婿。可惜那门当户对的子孙哪个愿意入赘,眼看著後继无人,城主也只能出此下策。抛绣球招亲,只要接到绣球的男子不论贫富贵贱,都能入赘。
  先撇开城主职位不说,有人担心这城主千金的长相是不是夜惊路人才没得一个上门女婿。那边又相传城主夫人当年就是出了名的美人,那城主千金多少继承了母亲的长相,特算得
  上是个美人。再加上世代积攒的财产,上赶著接绣球当上门女婿的男子自然排满了整条大街。不仅为了一睹千金芳容,更为了接掌一城之主的位置,个个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穆子韩不愿凑这热闹, 暻允言心里又开始打起来算盘。祖上推恩附议已经施了两代,没曾想这昙城时至今日竟然还是世袭的实权。别说田亩没有分给百姓,连实权都集中在同姓
  手上,明显与圣意相悖。霸著这麽富庶的地方,朝廷怎麽可能不知道?莫不是有人故意藏著掖著,蒙蔽圣听。暻允言心想倒是可以仔细看看,回去禀告父皇再说。
  那边见暻允言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穆子韩也只能不情不愿地舍命陪君子了。
  两人把牵著的马拴在那片矮房边上的歪脖子树上。等钻进人群,就又身不由己地被往前推搡。来不及牵好,就被冲散。距离越发地远,穆子韩急急暻允言那边凑,不知不觉就站在
  坊楼的正当前。
  那坊楼就是城主千金抛绣球的地方,窗户都紧紧合著,唯独一扇开著一条小缝,底下的人压根没留心有人趁著那条缝隙往下观望。
  “小姐你看,”婢女清脆的说话声,“坊楼正当下有个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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