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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闲情总是君-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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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南下,江晚樵不敢做丝毫停留,遇到驿站,也只是进去搜寻一圈,没见到人,便换匹马,继续往下一站奔驰。
约莫走了两三个时辰,江晚樵终于在驿道前方看见一队身影,当头的便是那个自己一路追寻过来的人。
“其双——”
“其双——”
江晚樵一甩马鞭,加快速度,直奔到队伍前方,然后一转马头,猛拉缰绳。
马蹄嘶声,江晚樵在队前停下。
“吁——”
“吁——”
“吁——”
陆其双一行没想到后面突然冒出来一人拦在前方,躲闪不及,纷纷拉缰停马。
“喂,小子,你疯啦!”
“妈的,不要命了你!小心老子撞死你!”
众人纷纷咒骂,江晚樵却像没听见一样,只直直望着队伍中一人,口中喃喃。
“其双。”
“其双。”
陆其双堪堪稳住马匹,皱着眉朝前方望去,双眼蓦地睁大。
“你——”
“其双,我有话跟你说。”江晚樵众目睽睽之下一步一步走到陆其双跟前,语气平静。
却掩不住抓着缰绳的手隐隐地发抖。
“什么话不能回去再说?”陆其双收起脸上错愕的表情,显得有些冷淡。
江晚樵不答话,只定定地看着他。
两人下马,直走到离队伍稍远的一处小丘后面,方才停下。
“好了,说吧。”陆其双也不问江晚樵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便开门见山。
江晚樵望向眼前男子的眼睛,只看到平淡中隐约有些不耐,不由得胸口一窒。
他握了握拳,从怀里取出那封信。
陆其双脸色一白。
“你什么意思?”
“其双,”江晚樵伸手拉住他,眼神坚定,却掩不住声音里的颤抖,“其双,我错了。”
陆其双笑了一下,却并没有挣脱。
“你何错之有?”
江晚樵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之前我误会你与季姑娘有私,对你,对你口出恶言,又……负你约定,害你生病。”
陆其双又笑了一下,淡淡道:“就这?”
江晚樵有些愕然,不知他言语何意,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陆其双看了看自己被握着的手,缓缓抽出来,一字一句道:“江公子当真有闲情,为了这么几句话大老远跑过来,那么其双便生受了。只是其双家中生意繁忙,实在耗不起时间,这便得走了,江公子保重。”
说着当真便要转身。
“其双!”看着他冷淡的模样,江晚樵脑中简直一片混乱,本能地拉住他,不由分说便吻过去。
“唔……”陆其双一时没反应过来,推拒不及,就这么猛然被堵住了唇。
江晚樵一手握着他胳膊,一手环过去揽住他的肩背,嘴唇相贴,一动不动。
看眼前人似没什么反抗,江晚樵制住他的力气小了些,只用嘴唇缓缓摩擦着他的,似是抚慰,过了一会儿,又伸出舌来轻舔了对方一下。
陆其双蓦地一抖,身体僵硬,江晚樵立马感觉到了,也见好就收,松开手臂。
“其双,你别急着走,听我说完好不好。”
陆其双垂着眼帘,看不清表情,却也没露出马上便要离去的样子,江晚樵便又拉了他的手,语气诚恳道:“其双,误会你是我不好,你想怎么打我骂我都行,可负约当真不是我本意,是……是有人从中作梗,故意施计让我没去成。没想到,没想到那天下那么大的雨……后来,我又有急事去了宁州一趟,谁知道一回来,就听见你爹去世的消息……”
江晚樵面色黯然,继续道:“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也一直没机会向你解释,要不是那天在街上遇见季姑娘,我,我定然还不知道实情。”
他紧紧拉住陆其双的手,柔声道:“其双,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罢。”
半饷,陆其双终于抬眼看他,却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知道错了又怎样,原谅了又怎样。”
江晚樵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我,我知道你喜欢我,其实我也,我也……”
“江晚樵。”陆其双突然出声打断,语气却听不出什么波澜。
“以前,就当是我错了,以后,你也莫再错了。”
江晚樵大惊,急道:“你,你什么意思?你是说你不喜欢我了?”
陆其双移开眼睛,不知望在哪里。
“没有什么喜欢不喜欢,我只是,醒悟了。”
“醒悟,醒悟什么?”
陆其双淡淡地笑了笑,不动声色地拿出手,轻声问道:“你知道我和我爹最后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里,我都在做什么么?”
江晚樵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样问,茫然地摇了摇头。
“那时候,我正因为你的误会和恶言相向赌气在家不吃饭,而我爹,就每日在家里劝我进食。”
江晚樵心中苦涩不堪,无法言语。
“从小,我爹就恨不能把我捧上天,当爹又当娘,还要管理府里上下事务。他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他很辛苦,很辛苦。”
陆其双在袖子里握紧了手,指甲深深掐进肉里。
“而我,在长这么大以后,还在他临走之前,为自己一点点不堪启齿的私情和他赌气,伤他的心。你说,去死的是不是应该是我?”
江晚樵胸口一阵钝痛,痛得他几乎快呼吸不上来。
“不是!不是这样,是我的错。其双,是我的错!”
他仅仅握住陆其双的肩膀,只想一把将他圈进怀里,融进骨血。
陆其双却轻轻拂开他的手,摇了摇头:“不是谁的错,是我自己不孝,愚蠢,怨不得别人。”
他垂了垂眼帘,继续道:“如今,即便是我跪死在我爹墓前,也无济于事了。为我挡风挡雨的人已经不在,而这个偌大的陆家,还指着我来管,你觉得,再说那些,还有什么意义?”
江晚樵死死盯着眼前神色寡淡的男子,两眼发红,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多谢你能大老远的跑来与我道歉,以前,我是怨过你,但现在,”他苦笑了下,“什么也没有了。”
陆其双转身朝队伍走去,江晚樵就这么呆呆地站在原地,双拳紧握,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
眼见着他快要走出自己的视线,江晚樵终于哑声道:“其双,还有我,还有我在,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不会。”
翻牌
回京城的路上,江晚樵几乎是浑浑噩噩毫无知觉了,他丢了马鞭,任凭身下骏马在官道上撒开腿地跑,天越来越黑,驿站也关了门,不知走了多远,马持续劳累又不曾进食,嘴角已开始泛起白沫。江晚樵索性放了马,继续独自往前走。又不知走了多久,天竟下起雨来。江晚樵心下茫然,对落在身上的雨滴也不管不顾。
雨越下越大,天也越变越黑,豆大的雨滴砸在身上很有些疼,乌压压的雨幕中,江晚樵朦朦胧胧地想,那个晚上,其双也是这么一个人在郊外淋雨么?不知他冷不冷,夏时的雨,必然比现在还大,倘若,那时候我去了,此时又是番什么情境?
江晚樵进城的时候,天已蒙蒙亮,雨势渐小,淅淅沥沥的雨滴落在青石地面上,溅起水花,积成一个一个的小水窝。路上行人还不多,三三两两的举着伞避着地上的积水走,深一脚浅一脚,很是艰难。江晚樵却不怎么管,走到哪是哪。
行人们都用诧异的眼神看着街上这个状若疯狂的人,全身上下湿到透,衣服上,鞋袜上,到处都是乌黑的泥水,面色青白,头发散乱,简直不是一个狼狈便能形容的情状。然而本人却像浑然不知,只直着眼踉踉跄跄地往前走。
能在这个时间起床的大都是些卖苦力的底层百姓,并没有人认出他,都皱着眉一脸嫌恶地避开,生怕这人突然发起疯来生了什么事。
织锦堂江府今天一天很不平静,先是自家大公子昨日一夜未归,一大清早却被小厮在自家府门前的台阶上发现,早已不知昏迷了多久。其后便高烧不退人事不省,忙乱了一屋子的大夫与下人。
喂了药,屏退了一屋子的下人,江老爷亲自在床前为儿子换毛巾敷额头。
“晚樵,晚樵。”
看着儿子烧得发红的脸,江剑川心中既是心疼又是焦急。
连睡觉都眉头紧皱,是这些日子压力太大了么?
他擦了擦江晚樵头上的虚汗,见儿子嘴巴微微动了动。
“晚樵,你说什么?”他将头低下去,耳朵贴近江晚樵的嘴巴,细细地听。
江晚樵依然在昏睡当中,一双俊眉狠狠拧在一起,嘴巴却喃喃地不知在说什么。
“是不是不舒服?要什么?爹给你拿。”
江晚樵嘴巴又动了动,江父凝神去听,终于听清。
“其双。”
“其双。”
江剑川猛地直起身体,一张脸直沉下去,黑得像锅底。
床上的人却犹不知情,只皱着眉一遍一遍地唤着。
“其双。”
“其双。”
江父“啪”的一声将毛巾扔回盆里,头也不回地出了卧房。
从病愈到现在,已有半个多月的时间,江府的一切似乎又回归正常,循着轨道日复一日地运行下去。而那个大雨初歇的清晨,自家未来主子的狼狈情状就像庭院枝头上挂着的树叶一样,“呼”的一下就被吹了个没影儿。
江晚樵每日清晨起床的第一件事依然是给父亲请安,然后出门办事,晌午回府陪父亲用饭,下午去铺子亦或别的什么地方,晚上只要回来得尚早,都会到父亲房里道晚安。
一切似乎都与以前一样。
然而,还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饭桌上,江晚樵依然会给父亲夹菜,恭敬地回答父亲的一切问话,然后周到地安排好父亲的一切食宿起居,嘘寒问暖。但是,父子俩都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原先身边的贴身小厮六子被江晚樵一句话给打发到铺子里做跑堂,而后又唤了商队里的范三接替了他的班。跟着少爷贴身伺候的差事自然要比在外风吹雨打地跑商路要肥美的多,下人们纷纷议论是六子犯了差池惹怒了少爷,又暗自羡慕范三交了好运。谁知私下里的议论不巧被少东家听了去,一句冷冰冰的“怎么?我怎么用下人是不是还要你们教我?”给震得再也没人敢提这事,自然也就翻了篇。
这日,依旧在花厅里吃饭,近日来一向不苟言笑的江剑川突然向江晚樵问了些织锦堂里的情况,又殷勤地替儿子布了些菜,江晚樵暗暗地有些诧异,面上却依旧是那副恭谨的神色。
用过饭,江晚樵一如往常地准备回卧房午睡,却突然被父亲拦住。
“我们父子好久没一起喝茶了,正巧前几日别人给我拿了几包‘雪中青’,可不容易得,你陪我一起尝尝。”
“是,父亲。”
在生了火盆的屋里坐下,江晚樵接过下人们递过的茶壶,为父子二人斟上茶水。
又扯了几句闲话,江父突然从袖子里掏出方锦帕,递与江晚樵,笑道:“你瞧瞧这帕子怎么样?”
江晚樵依言接过,心里暗自笑了下,原来这才是正题。
“是块好料子,苏杭那边的新货源么?我倒没留心。”
江剑川额头上的青筋几乎跳了两跳。
“谁让你看布料了,我让你看女红!”
江晚樵淡淡笑了下,“亦很不错。”
江剑川冷哼了一声,不满道:“只是很不错?这可是太常寺少卿刘大人家二小姐绣的帕子!瞧瞧那花样,那针脚,一看就知道是蕙质兰心的好女子。”
“哦。”
江剑川似乎看不见对面儿子一脸漠然的表情,自顾自道:“前些日子我托了你白叔给你留心些门当户对的人家,正巧了,这刘大人和你白叔是世交,膝下的二女儿只比你小两岁,正是要嫁人的年纪,与你再适合不过。”
说着端起眼前的茶盏,吹了吹茶沫。
“我都打听过了,这刘家祖上三代为官,绝对是清白的书香门第,教出来的女儿必然也是大家闺秀,这二小姐我虽没见过,他家那已出了阁的大女儿为父却是见过的,那眉眼,当真没得说。何况,人家官宦世家肯和咱家结亲,那真是下嫁了。”
江晚樵端坐在椅子上,神色不变,“如此尊贵的小姐,儿子怕是高攀不起,父亲还是回绝了罢。”
江剑川眼睛眯了眯,将茶盏放回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若是觉得娶官宦之家的女儿有压力的话,爹也不拦你,还有那城西的钱坊主,她家的小女儿你是见过的,家世虽不如咱家,端的是副好样貌……”
“爹。”江晚樵终于忍不住了,出声打断,“我没打算成亲。”
江剑川整个人似乎呆滞了片刻,随即又反应过来,轻笑了一下道:“晚樵,爹知道你孝顺,要给你娘守孝。眼下虽还没满三年,咱先把亲给订了也不妨事不是?你娘生前最大的遗憾就是没看见你结婚生子,即便现在就成亲,我相信你娘也不会怪你的。”
江晚樵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似乎斟酌了很久,才缓缓道:“爹,我为什么不想成亲,你总该是知道的。”
此话一出,整个房间都陷入了沉寂,下人们都早早地退出了房外,屋里只剩父子二人相对而坐,被火盆烧得暖烘烘的空气里似乎正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拉锯,煮着茶的小火炉里发出哔哔啵啵的响声,似乎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正发生着一场一场无声的爆炸。
不知过了多久,江父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我知道什么?知道我江剑川的儿子是个喜欢男人的兔儿爷?”
说罢,他又努力压了压情绪,沉声道:“晚樵,我知道,是陆其双那小子先来招惹你的,对不对?你就是一时被迷了心窍,爹不怪你,过几天爹就给你物色个好姑娘,以后你们好好过日子,生几个大胖小子,也别再跟那些个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什么都会过去的,啊?”
杯里的热茶还冒着热气,浓浓的白雾弥漫上来,模糊了江晚樵的表情。
“来不及了,爹,已经来不及了,”江晚樵闭了闭眼,“我是……真的喜欢他。”
“放屁!”江剑川一脚踹翻了整张茶几,“哐嘡”的一声巨响,桌上的小火炉、茶壶、茶盏一股脑落在地上摔得粉碎,几滴滚烫的茶水溅到江晚樵手上。
“陆其双现在是个没爹没娘的人,没人管他,你不是!你爹我还没死呢!”江剑川赤红着双眼,胸膛明显地起伏,咆哮的声音几乎快把房顶掀翻。
“爹,我没想瞒你。”江晚樵坐在那,声音平静的像一条直线。
“哈?没想瞒我?这种伤风败俗的丑事你也有脸说的出来?要不是当初我给你使个绊子,只怕你们俩现在都双宿双飞了吧?”
“两个男人,哈哈,这话说出去我让我老脸往哪搁!你身为江家的长子,对得起江家的列祖列宗吗!”
“我告诉你,那个姓陆的小子,你就甭想了!只要你还是我儿子一天,这个亲,就必须结!”
随后“砰”的一声,江父重重地摔上门。
地铺
黑暗里,江晚樵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盯着天花板,空荡荡的房间里,只点着寥寥几只蜡烛,忽明忽灭地闪着微弱的光。四周家具盆景的轮廓映在墙壁上,歪歪斜斜的失了真,活像一头头猛兽,直朝他扑来。
他知道,今天的情形早晚会发生,他和他爹都在等,在忍,看谁先等不了,忍不住,最终,是他爹输了。
江晚樵懂事得早,早已不是十六七岁只知道和家里置气的毛头小伙,他一点也不想和亲人有矛盾,有隔阂,特别是他爹,这个一手将他带大,教会他一切的男人,在很大程度上,代表着他的天,他的一切。特别是在商场里摸爬滚打的人,在经历过各种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之后,他更能够深切体会家之于自己的意义,那是他人生最后的港湾,最后的避难所,倘若有一天,自己连家都没有了,他不知道在外受的苦受的累,都还有什么意义。
搭在床沿上的手还隐隐作痛,桌子被掀翻的那一刻,江晚樵留心了一下茶水洒出的走向,暗幸没有泼到江剑川身上。
江晚樵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忽视手背上火辣辣的痛感。
突然,门外传来隐隐约约的脚步声,江晚樵侧耳倾听,脚步声,窸窸窣窣的衣袂摩擦声,夹杂模模糊糊的说话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终于停到这个门前,一个熟悉的声音又嘱咐了些什么,便推门而进。
没等到人走近床前,江晚樵一个翻身起床,将那人紧紧搂进怀里。
“其双,其双。”
怀里的人挣了一下,随即安静下来。
“大半夜的,你在我卧房做什么。”声音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些许疲倦和无奈。
江晚樵只紧紧地拥着他,用尽全力将人箍在身前,气力之大简直让人有些无法呼吸。
陆其双试着推了他一下,毫无作用,放弃地垂下手。
“别赶我走,别赶我走好么?”江晚樵将脸深深埋在他脖颈内,嗅着能让自己心安的气味,眼睛涨得发酸。
“要是连你也赶我,我就没地方去了。”
明显能感觉他今天的消极情绪,陆其双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背。
唤下人进来伺候洗簌的时候,江晚樵明显感觉到丫鬟们的讶异,陆其双却不做任何解释,脸上淡淡的看不出表情。下人们随即低下头,端盆,倒水,一个流程下来没有任何人说话,然后安静地退出。
看得出来,在陆晋则走了以后,陆其双依然能把整个陆府管理的有条不紊,毫无差池。
陆其双已准备宽衣上床,一旁的江晚樵却没有任何要去客房的意思,陆其双抬眼看他,赶人之意昭然若揭。
“我,我睡地上。”江晚樵低着头不去看他,随即去开柜子搬被褥。
“这什么时节了,地上能睡人吗!”陆其双有些恼怒,“去客房!”
江晚樵怀里抱着被子,像只被人遗弃的小狗,“没事没事,我身体好,睡地上也不妨事,反正,反正我要跟你一个房间。”
说着便自顾自开始在床边打地铺。
陆其双知道,他就是看准了自己会心软,故意使的哀兵之策。
他握了握拳,按住心里的怒气,也不再理他,自己除去外袍,便钻进被子里。
地上窸窸窣窣了一阵,随即也没了声响,陆其双脸冲墙壁躺着,留给他一个冷冰冰的后脑勺。
江晚樵也不在意,躺在褥子上便悄无声息了。
十一二月的天,虽还没有完全进入严冬,却已是寒气逼人,特别是深夜里,陆其双无法想象,冰冷的地板上怎么能睡人。
不知到了几更天,陆其双翻了个身,屋子里悄无声息,只听得见床边人平稳的呼吸,他翻坐起来,朝床下看了看。
肯定是不能让他上床的,这次随了他的意,难保以后不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陆其双愣怔了一会儿,露在被子外的肩膀感到一阵寒意,忙紧了紧被子。
要不给他加床被褥?陆其双看了看床边的大衣柜,又犹豫起来。
不行,不能中了他的计!
陆其双狠狠心,硬是重新躺下,一把将被子蒙住头。
清晨起床的时候,陆其双赫然发现床边竟已没人了,连床褥都已经整整齐齐地收在衣柜里,他冷哼一声,随即穿衣,洗簌。
刚进花厅,陆其双便得了个大大的笑脸。
“起床啦?”江晚樵从粥碗上抬起头来,热情地招呼他。
“快来坐,早餐都快凉了。”
陆其双只觉得眼前黑了一下,闷声坐下,恨恨道:“你倒起得早。”
“嘿嘿,那是那是,我没有睡懒觉的习惯。”
陆其双拿筷子夹了筷饼,用力咬了一口。
“咦?你黑眼圈怎么这样重,昨晚没睡好?”
江晚樵将头凑到陆其双脸前,满脸疑惑,“难道是我吵到你了?”
陆其双顶着眼下两片乌青,冷冷开口:“我睡得好的很,不用您关心!”
说罢又补了一句:“要是你不来烦我,我会睡的更好!”
用完早饭,大家各忙各事,都是大商铺的当家,每天的担子都不轻松。
心想着事情没这么快完,晚上回到卧房,陆其双果不其然又看到江晚樵坐在自己床边。
看着江晚樵一脸无辜的表情,陆其双只觉额头青筋一阵一阵地跳。
“我说你闹够了罢。”
江晚樵低了低头,哀声道:“我和我爹吵了架,回去又是挨骂,你就收留我几天罢。”
陆其双脸色更黑,“那么多客房你随便睡!干嘛非赖我这儿!”
江晚樵表情更显无辜,“这么冷的天,我给你暖床不好么?”
瞧了瞧眼前人的脸色,江晚樵嘿嘿笑道:“开玩笑,开玩笑,我还睡地上就成,你不用管我,不用管我。”
“谁要管你!”能把陆其双逼到咬牙切齿也实属罕见了。
昨晚便翻来覆去没睡好,今日又忙了一天,尽管心事重重,陆其双依然躺下很快就睡着了。
半夜睡到模模糊糊的时候,陆其双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到商铺里王二养的那只猫爬到了自己床上,还拼命往自己怀里挤。
小猫还不足岁,浑身都是软绵绵的,窝在怀里倒也舒服,陆其双动了一下,好让它找个更舒适的位置躺着,只是那猫不安稳,一双爪子在胸前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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