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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阵子-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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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越溪道:“我知道王爷如今很宠公子,所以冒昧想请公子和王爷说,打发我回去。”
  要他自己去和萧雁南说放了自己,那是说什麽也不敢了,万一再惹怒了萧雁南,那後果他如何担当得起?让如今最受宠的颜夕去说,一来成功的可能性要大得多,二则,即便不肯,也不至於会更得罪萧雁南,大不了再等待时机就是了。
  他本是天不怕地不怕、什麽都豁得出去的性子,以前在将军府里时,为此便没少吃苦头,可这时母亲捏在人家手里,却由不得他不委曲求全、小心行事。
  打发他走?这倒是好事!颜夕颇为心动,道:“打发你回去?理由呢?”
  秦越溪道:“怎麽都行,反正如今王爷数月不曾召见,想必是已经忘了我了,公子可以说自己不喜欢我,或者说我冲撞了公子,什麽都好,只要能让王爷答应打发我走!”
  夜里萧雁南果然又召的颜夕。两个人颠鸾倒凤,好一阵子才平静下来。颜夕伏在萧雁南胸前,吃吃地笑,不依道:“王爷,您可要了我的命了!”
  萧雁南低声喘息著,刮了下他鼻子,呵呵笑道:“小妖精!今日是你想榨干本王吧?说吧,这麽卖力,想要什麽?”
  颜夕也不兜圈子,道:“我今儿遇见十一公子啦!”说著皱起眉头,哼了一声。
  秦越溪?萧雁南一怔,沈默下来。
  颜夕道:“这人我看著就好生不痛快,倒是水月轩,我看著喜欢。王爷,赶了他出去吧,把水月轩赏了给我,可好?”
  赶他出去?萧雁南过了一会才道:“他跟你说什麽了?”
  颜夕未料到他会追问,愣了愣,道:“也没什麽,我就是不喜欢他!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眼珠子冷冰冰的,死人一样,活像人欠了他似的!王爷,我估量著,他心里头忌恨著我呢!”反正目的是要赶走他,索性胡说八道一通。
  萧雁南又问道:“他知道你是谁?”
  颜夕点头。
  萧雁南一时没有说话。却是想到了别处去。
  那一日秦越溪为一句“侍寝”惊吓如此,他本已气得不轻,随後一跪受伤,他当时只觉得吃惊,过後却生了疑心,只觉实在太过巧合,怎麽看秦越溪都像是故意的,是想要借此逃脱侍寝。
  这事自然是愚蠢至极,可放在秦越溪身上,就绝非不可能!
  只是他虽然怀疑,以摄政王之尊,却无论如何不能当真去求证此事,反复思量之余,不由得越想越是气恼。他这段时日这样宠著颜夕,除了确实为颜夕美貌所动之外,亦不无故意让秦越溪难堪之意。
  但秦越溪却始终毫无反应,他又是气恼,又是无奈,终於真正生了怒意,决意放下,只是要自己放了他去,那是休想!
  这一回颜夕却说秦越溪在忌恨他,他那样的人,难道真的也会忌恨?
  若是真的,不管他忌恨的是自己的移情别恋,还是单纯地忌恨颜夕如今的地位,只要他生了这样的心思,那就好办!
  出神地想了好一阵子,萧雁南心里不见恼怒,倒有几分压不住的欢喜。
  颜夕等了片刻,不见他反应,又是奇怪,又是不安,催促道:“王爷!”
  萧雁南嗯了一声,道:“明日再说罢!”




☆、破阵子 第六章

  第二日却是直接说到了水月轩里。刚刚入夜,萧雁南便径自去了水月轩。
  秦越溪和玉安还在房里用饭。水月轩里只剩了两人,饭菜又殊为简陋,这段时间两人都是直接在秦越溪厢房的外间用饭了事。听见声响,玉安起身出来查看,迎出来瞧见,又惊又喜,忙忙跪下磕头。
  秦越溪眼看著萧雁南走进来,心里惊疑万分,又见他身後只有一众侍从,并无颜夕在内,一时不知是否哪里出了纰漏,也只得先跪下请安。
  萧雁南道:“起来。”目光扫了桌上一眼,便只有两碗饭,一盘素菜,一碗淡汤,一笑,道:“撤了吧,换些好的来。”
  立刻便有内侍应声出去安排,另有人上去打起帘子,伺候他进了里间,端了椅子伺候他坐下,玉安急急奉上香茶。
  萧雁南挥手道:“都出去罢!”
  秦越溪站在里间人口处,看著众人依次退出,茫然不知进退。
  萧雁南无奈地看他一眼,向他伸出手。秦越溪只得过去,就著他手,在他怀里坐下来。
  萧雁南笑一笑,道:“腿上留了疤了?我瞧瞧。”一边说,一边径自撩起他衣襟下摆,将他裤子褪了下来。
  自膝盖以下,一双小腿前面都留了纵横的条状伤疤,幸而不是太明显,只是淡淡的粉色,但放在这样一双原本光洁如玉的腿上,如玉之瑕,不免让人惆怅。
  萧雁南看了一会,替他重新穿好裤子,轻轻在他脸上拧了一下,道:“就爱自讨苦吃!”
  秦越溪垂下了眼睛。
  他是故意的。任是他如何地下定了不反抗的决心,那一日,还是忍不住。怎麽也忍不住!哪怕用的法子蠢笨得让人难以置信。
  萧雁南不由得就叹了一声,心里柔情一点点地泛出来。来之前还想著要怎麽对付他才好,这时见了他这副模样,那几分摇来摆去的心思竟不知觉地就散了,只拥紧了他,放柔了声音道:“以後,可别再闹了!”
  来来去去地闹腾了这许久,也该消停了,不管是秦越溪,还是自己。
  任性就任性罢!堂堂摄政王,倒跟个小孩子这般怄气做什麽呢?这般折腾他,自己心里又何尝舒坦?
  既是喜欢他,以後,便多宠著他些、让著他些又何妨?
  就算是到了此时, 他也并不对过往种种太过後悔。他有自己的立场,既是要留著这孩子,不能给的,不能放任的,就都要清清楚楚地让他知道!唯一後悔的,是那一夜不该将人赐给齐飞,毕竟这孩子,是和旁人有些不同的!
  对秦越溪的心意究竟,他即便不是一毫不知,至少也是似懂非懂。他只知秦越溪怨著自己,怨自己辜负了他一番真心,却浑然不知这怨究竟已有多深。
  他觉出了自己对秦越溪的喜爱似乎又比前深了一层,便想著要多加恩宠,哄他回心转意,就如他曾对其余姬妾做过的一样,却始终不知,原来秦越溪要的,从来都不是他身为摄政王的恩宠。原来这一路的事所刻下的伤痕,早已不是些许恩宠可以抹去。
  
  摄政王夜宿水月轩的次日,府里所有人就都知道了此事。实在是想不知道也不成,本已门庭冷落的水月轩,一夜之间便又门庭若市,多了大批侍从不说,赏赐之厚,更是令人欣羡。
  秦越溪只躲在自己房里,连玉安也赶了出去,独自听著外面人声鼎沸,心里只是混乱。
  昨日夜里,萧雁南和他说了许多话。回想起来,自到了摄政王府後,这还是他第一次和自己说上这许多话。而有些话,便是以前两人至少在表面上情浓意好之时,也不曾听他说过。
  他说道:“我带了你来,非是当真要你做人质,这你也是知道的。”後来又说道:“你爹爹那个人啊,现在还老实,以後如何,可谁也不知道。那是个什麽罪,我不说你也清楚。不过你放心,你,还有你母亲,无论如何,我总会设法保全就是了!”
  难道他是一早算著父亲会背叛的了?
  那,会是什麽时候?
  这千里之遥,鞭长莫及,他又拿什麽来保证一定能护得母亲周全?
  
  与水月轩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听香阁,这一日,这里同样十分喧闹,那是十二公子颜夕奉命自摄政王寝殿迁出,入住此处。
  这一日夜里,萧雁南仍然临幸水月轩。
  次日他晨起上朝之後,水月轩里迎来了稀客──十二公子颜夕,那满脸压也压不住的怒意,昭示了主人来此的目的,绝非贺喜或是谈心。
  他见了秦越溪,第一句话便是:“秦越溪,你好手段!”数月不得宠幸,却借著自己几句话又勾来了萧雁南。他不知究竟为何自己明明是要赶他出去,怎的结果却如此南辕北辙,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秦越溪,绝对是利用了自己!
  水月轩之得名,乃在於雁湖自南而北,穿府而过,水月轩临水而建,一侧更有曲桥直通湖心,尽头处建得有亭,春赏碧波秋赏月,岸边杨柳依依,繁花处处,景致可说是府中最佳,是以名之。
  今日秦越溪便单独带著颜夕到了湖心亭子里,各自的侍从都留在岸上。两人的谈话,谁也不想给第三人听到。
  
  萧雁南回府时已经得到消息,水月轩里倒还秩序井然,但人人脸上都是一片慌乱。
  他沈著脸,快步走入秦越溪房里,见他昏沈沈地躺在床上,左侧脸上包了白布,齐飞面无表情,站在边上。他扫了齐飞一眼,目光转回到秦越溪身上,问道:“如何了?”
  召来的太医一直守在边上,道:“十一公子脸上被瓷片划了一下,伤口颇深,倒是没有大碍,只是……疤痕怕是难免的了!”後面的话,诺诺地越说越低。一个男宠,听说还是王爷最宠爱的,脸上有了疤痕,这意味著什麽?太医抑制不住地流下冷汗。
  萧雁南点了点头,转头问道:“可查清楚了?”
  出了这样的事,王升自然也早早赶来守著了,这时上前道:“回王爷,尚不知究竟。不过听说今日十二公子去水月轩时,脸色就十分难看,当时也只有他和十一公子一起在湖心的亭子里,没多久,就有人听到有瓷器摔碎的声音,随後十二公子独自怒冲冲地走出来,十一公子却不见出来。正巧齐小将军过来,就进去瞧瞧,结果却发现十一公子昏在地上,脸上……”
  萧雁南仍是不语,只将目光转向齐飞。
  齐飞声音低哑,只道:“雁南,你放了他去罢!”
  萧雁南顿时脸上青筋暴起。齐飞所言,虽非怪责之语,这怪责之意却委实太过明显。何况还要自己放了他去?
  齐飞闭上了嘴巴。
  王升偷眼看萧雁南脸色,小心翼翼地又道:“小人已派人暗中在听香阁外面看著了,可要……”
  他还没有问过秦越溪究竟,现在人昏著固然不能问,便等他醒了也不好问,伤在脸上,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的好。反正这事不必再查,已可结案,虽然无人亲眼看见,却已当得“铁证如山”四个字。
  萧雁南摆摆手:“不用,等人醒了再说。”
  他心下冷笑,这颜夕,还真不知当自己是什麽人了,连秦越溪也敢动!
  “你放心,这一回是我疏忽了,往後,绝不会再有这样的事!”这是对齐飞说的。
  齐飞默然。
  过得三日,萧雁南下朝回来,趁秦越溪换药时看过了他脸上伤势,没说什麽,出来便吩咐带颜夕过来。
  颜夕披头散发地被人押送过来,见了萧雁南就扑过来,大声叫冤枉。
  萧雁南只冷冷看著他。
  颜夕大声哭叫:“王爷,我没有划他的脸!我只摔了杯子,我只摔了杯子!後来,後来我就走了,我没划他的脸!”
  萧雁南冷笑:“亭子里就只有你们两人,若不是你,又是哪个?若不是你,为何先时不喊冤?”
  颜夕哆嗦著道:“我,我……”底下的话,却说不出来。
  他前日要出门时被人拦住,那时已被告知秦越溪受伤之事,但他自恃貌美无双,萧雁南前段时日又委实宠他,先时只道就算是被人当作划了秦越溪的脸又如何?何况秦越溪伤了脸,势必不能再和自己争宠,他心里高兴,萧雁南又不在面前,便没仔细去辩解。谁知今日竟会是这个阵仗!
  他喃喃地道:“有人陷害我,有人忌恨我,陷害我呢,王爷!我没有,没有划他的脸!”反复说了一阵,猛地抬头道:“肯定是我走後有人做的!王爷,也许後来又有人进去了,又或者,查查在场的下人,也许里面有奸细啊!”
  一定是这样,一定是了!自己和秦越溪,是萧雁南最宠的两人,一定是其余的姬妾男宠设的毒计,伤了秦越溪的脸,嫁祸给自己,一下子就把两人都除去了,多好!
  王升摇头道:“十二公子,您自己也去看过了的,那亭子三面临水,只有一条曲桥可通,再不可能另有旁人避过岸上内侍的耳目进去的。後来是齐小将军先进去发现的,内侍们之中便有奸细,也没有动手的可能。”
  若说是有人自偏僻之处游水过来,等颜夕走後动的手,他事後想想,倒不是不可能,可听内侍们说,颜夕一出来,齐飞便过去了,若是如此的话,一则时间太短,来人便来得及动手,也必来不及逃脱,二则,秦越溪总是知道的,既是他没如此说,那便是没有了。
  颜夕再说不出话。怎麽会这样?
  萧雁南不再看他,吩咐道:“廷杖!”
  颜夕顿时呆了。廷杖,最可怕的还不是刑罚本身,而是要去衣受刑!要一个男宠当众裸露,萧雁南,分明是不要他了!
  萧雁南不理他凄厉的呼喊,走回房中,在床上坐下来,对秦越溪道:“直接杖毙,可好?”声音温和,仿佛说的事再平常不过。
  秦越溪抬起眼,怔怔看著他,不觉得欢喜,却是一阵阵的心寒。颜夕虽然不是自己的朋友,可同床共枕几个月,曾经宠上天去的人,他也可以说杖毙就杖毙!萧雁南,你究竟是个什麽样的人?
  还是在他心里,颜夕和自己这样的人,原本就是贱如蝼蚁的东西?
  自己竟对这样的人,怀过那般的心思,何等可悲复又可笑!
  过往点滴,这时一一回想起来,才陡然间觉得心下恍然。难怪他能这样对自己,原来一开始就是自己会错了意!
  外面已响起板子拍击肉体的声音,伴著颜夕陡然拔高的凄厉哭叫,和一声声“不是我”的抗辩声。
  萧雁南执起他手,轻轻吻了吻,道:“亭子里就只有你们二人,还敢说不是他,可也真好笑,是不是?”
  好笑麽?秦越溪只痴痴看著他,说不出话。
  外面颜夕的惨叫越来越尖利高昂,後来又渐渐嘶哑,慢慢变成断断续续的呻吟。
  但是突然间,却石破天惊地迸出一句:“我知道了!是他自己,是他自己!王爷,不是我,是他自己划的!”
  萧雁南手上骤然一紧。
  手像断了似的疼。秦越溪猛地咬住牙关,死死压下惨叫。恐惧在心头层层荡漾开来,怎麽也压不住!
  要怎麽办才好?
  监刑的王升大声喝斥:“胡说八道!十一公子又不是疯了傻了,怎麽会自己划自己的脸?”
  怎麽会自己划自己的脸?颜夕原先也没想到这头去,一个男宠,伤了脸,那是什麽後果?可亭子里就只有自己两人,後来也没有旁人进去过,若不是自己,那还能是谁?
  他说时只是猜测,这一说出来,却越想越真。
  是了,他要自己和萧雁南说打发他回去,他不是欲擒故纵,他是真的不想留在这里呢!
  可你个千刀万剐的,不想留就不想留吧,你害我做什麽啊?
  他声嘶力竭地叫起来:“我有证据,我有证据!”
  背上的板子还在不住落下,他哀哭了几声,瞪著眼睛,咬牙切齿,叫著道:“王爷,他根本不想留在这里呢,前一回,也是他自己来求我,要我和您说打发他回去的!他求我那会子送给我的东西,就放在我房里的箱柜里呢,王爷,您去查,您去查啊!”
  王升呆了一下,目光瞧著里面,对著执刑的人做了个手势,板子缓和下来。
  萧雁南脸上没有怒色,只盯著秦越溪的脸,缓缓道:“直接杖毙,可好?”
  秦越溪木然没有说话。
  颜夕无辜,他最清楚不过。可是这一句简单的话,他张了嘴,却怎麽也说不出口。他可以不计较自己会受怎样的惩罚,豁出去不过一条小命,却无法保证母亲可以不受牵连。
  施加於母亲身上的惩罚只有一次,那唯一的一次却痛得太刻骨铭心。如今在他心里,曾经最爱的这个人,即便不是洪水猛兽,也已相去不远。
  摄政王是什麽人?这样的欺骗,只罚自己一个,怎麽会够?连累母亲一次,已是不孝之至!
  那时在湖心亭子里,颜夕劈头盖脸一通怒骂,见他始终不还口,终於骂得没了意思,摔了茶杯之後,愤然甩袖而去。看著地上的碎瓷片,就那麽突如其来的,这个念头就在脑子里闪现。毁了容,再求求他,萧雁南就会肯放了自己的罢?他这样的身份,既是没有真心,不至於还会留难一个丑陋的男宠罢?
  是对不起颜夕,可走投无路的时候,谁又顾得这许多?
  然而他却想不到,萧雁南竟然这样也没有丝毫要放了自己的意思,却反而想要颜夕的命!他以为最多只会略作惩戒,这样美貌的少年,这世上没有第二人了吧? 
  乱了,全乱了。




☆、破阵子 第七章

  王升暗自叹息一声,对执刑的人点点头。板子猛地又重起来。
  “啊!”颜夕凄厉地狂叫。为什麽,为什麽这样萧雁南还是要他死?
  还是,萧雁南根本就是喜欢秦越溪?莫非他从来,也不曾将自己真正放在心上过?那麽先前那样宠著自己,只怕也是做给秦越溪看的。所以就算知道了是秦越溪自己做的,可他不想追究,他要用自己的命,来结束这件事!
  电光石火间,颜夕陡然醒悟过来,可这醒悟,却已经太迟了。“秦越溪,你不得好死!我做了鬼,也要刨了你的祖坟,挖了你的心!你等著……”
  他本是市井人家出身,只因生得过於美貌,人人惊豔之余,不免加意奉承讨好,父母又以为奇货可居,不惜血本地请了名师教他琴棋书画等等,久而久之,气度自然不同凡人,表面看上去,确实清新脱俗,胜似仙子下凡,可骨子里,终究是脱不了市井俗气。这时眼看已无生望,登时再没了顾忌,只瞪圆了眼睛,声嘶力竭地将那市井粗陋俚语一串串地骂将出来。
  王升摇了摇头。这样绝世的一个美人儿,撒起泼来,竟成了这副模样!面目狰狞,言辞粗鄙,跟那坊间小民全没了差别。
  正要命人直接击毙,里面秦越溪的声音却终於响起:“别打了!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摔倒,碰著了。”
  声音低哑颤抖,破碎得不成样子。可听到的每一个人都已经明白,这些话背後的意思。
  王升无声地叹息。
  里面安静了片刻,终於萧雁南的声音响起:“停了吧!”
  外面好一阵响动,终於没了声息,那是王升已命人将颜夕抬回了听香阁,其余侍候的人也都命退到了外头。
  萧雁南看著秦越溪,良久,哼了一声,站起来往外走。
  秦越溪猛地抓住他衣襟,凄声哀叫:“王爷!”
  萧雁南顿住脚步,一会,终於回过身来。知道怕了麽?
  哼,怕了就快些儿求饶!不过别以为本王会轻易心软……
  然而还没有想完,所有隐约的、尚未清晰显形的企盼,便被秦越溪一句话击得粉碎。秦越溪爬起来,抬头看著他,眼中有泪,更有挥不去的绝望和恐惧。“王爷,您罚我一个人吧,别给我爹写信,别……”别害我母亲!
  萧雁南怔了半天,才哈地笑了一声,伸出手,一点点掰开秦越溪抓著自己衣襟的手,又呵呵一笑,掉头走了出去。
  秦越溪连滚带爬地下了床,光著脚,只穿著亵衣就追出来:“王爷,王爷!”
  追到门口,被侍卫挡住。
  萧雁南冷淡的声音在前方传来:“十一公子伤势未愈,暂时先好生呆在房里养著罢!”
  一句话,便有人将秦越溪推送回去,接著,将门自外头锁了起来。
  
  寝殿入口处,白袍的英挺青年静静负手站立──齐飞。
  萧雁南冷眼看著他,一会,道:“你没话和我说麽?”他是第一个进去的人,或者他也不知道究竟,可最可能的,是他帮著秦越溪隐瞒了真相,否则,他当时便该下令、甚至亲自将颜夕抓起来。这一点他初始没有多想,这时知道了真相,便自然而然地想到了。
  只一句话,齐飞便知道他已知道真相了。
  “他跪下来求我。”他道。
  他不能拒绝。他知道那个孩子有多麽倔强。即使在萧雁南将他送给自己的时候,也不肯开口求一声的人,却在那时,立刻就跪了下来,瞪大了满溢著绝望的眼睛,死死抓著他的衣襟,那一句“将军,你什麽都没有看见,你什麽都没有看见……”反反复复,说了无数次,直到他终於点头。
  他来得快,秦越溪脸上只刚刚划了一道,却是正正地划在眼下,豔红的血珠滴滴答答地滚落下来,泣血一般,一瞬间就让他心里绞痛起来。萧雁南,你究竟,将他逼到了什麽地步?
  
  一天,两天,秦越溪都呆呆地躺在床上,心里有无穷无尽的後悔。
  和萧雁南相遇之後,做过的每一件事,都让他後悔。
  为什麽要爱上这样一个人?为什麽要为了他抛下母亲?为什麽还没有周密计划就轻举妄动?为什麽明明都决定了要拉颜夕做替罪羊,还要说出来?自私又怎样,他死,总比害了母子两人的好!
  他不是没想过再去求萧雁南,却发现自己无法肯定会不会更加惹怒他。这个人的心意,仿佛隔著云山雾海,自己从来都没能看清楚过。
  第三天黄昏的时候,有人开门走进来,他以为仍是送饭菜的仆役,便躺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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