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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忘尘-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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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岁的夕渐单纯开朗纯善无暇,即使有人再是恶毒的对待他他也会宽容以待,能让他如此恨,如此下劲去咬可见当年发生的事必定是他最难忍受。
  弦不承重而断,玉不甘平而珏。
  人,究竟得处于什么样的境地才会疯。
  “夕渐。”夕瞑牵住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心口的地方,“我的这里也好痛。”
  夕渐一直闹到下午,虽然不咬他的手了,却找来了其他东西或是枕头或是帷帐,又抓又撕,弄得满地狼藉碎屑,最后安静下来只是因为累得实在扯不动,咬不了。 
  夕瞑趁这时候把手捂到他的嘴上,夕渐咬着却像是在舔,牙关根本咬不住却不放弃的含在嘴里,就像一个初生襁褓的婴儿,可爱的很。
  夕瞑玩了一会儿,简易包扎的手掌又渗出了血,只好出去找御医再包一遍。
  回来时夕渐似乎已经清醒了,正靠在床柱上发呆,手里抓着方才负伤时夕瞑随手拿来擦血的布巾。
  “皇叔,好些了?”
  夕渐颔首,“方才伤了皇上,臣罪该万死。”
  “你都记得?”夕瞑很是惊讶。
  “记得一些。”
  夕瞑看他脸色苍白的很,便扶他休息,夕渐忽然扯住了他的衣袖。
  “怎么了?”夕瞑柔声问道。
  “臣…不宜留宿。”夕渐撑着身子,四处望着自己的外衫,却想起来方才已经被自己撕成了碎布。
  夕瞑浅笑,“看在朕负伤的份上,皇叔就安分些不成吗?”
  夕渐看着他却不知道这人打得什么主意,只好说道,“皇上上次答应臣的还算不算数?”
  “……”
  “辞官的事。”
  是前日才知道,夕瞑又收回了圣旨,也就是说,要想等夕瞑放他辞官还得等到猴年马月。 
  “皇上还答应臣以后不用和先帝同葬。”
  夕瞑沉思良久,说道,“同葬的事情还好说至于辞官……”他咬牙,“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再不会让你寒心。”
  夕渐笑了一下,笑意浅浅不达眼底,似乎心里已经透骨的凉,“原来是这样,臣明白。”
  颇有些负气的味道,夕瞑还想说什么,他已转身面对墙面。
  这下夕瞑只好搬来棉被到暖榻上去将就,折腾了一夜现在睡意正浓,忽然听见一阵奚索的声音,应该是夕渐发出来的,还伴着几声闷咳。
  夕瞑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夕渐却已提防起来朝被子里藏着什么东西,闭目假寐。
  夕瞑伸手去摸索终于找到一角,夕渐那头却紧紧抓着,僵持之下,一阵裂帛声响起。
  夕瞑看着自己手中染血的半角帕子苦笑,“上次问你吐了多久的血你不肯告诉我,现在看来,距上次不过五日……夕渐,你倒不怕。”
  夕渐仍在闭目但傻子都知道他根本没睡着,夕瞑拉出了他的手,将帕子交回了他的手里,“你自己的身体你都不心疼…朕为你心疼什么。”
  夕瞑回到暖榻用被子紧紧地裹着自己,也不知过了多久,空旷的寝宫里夕瞑说,“是不是朕放你辞官,你就不再如此。”
  “……”
  “如果是,朕放你走。”
  余音回响阵阵,那个闭目假寐的男人睁开了眼,轻声说,“好。”
  夕瞑见他终于说话,努力平稳着声线说道,“这一个月能不能陪陪我,不在这儿也行,去卫灵院。”
  卫灵院是夕渐母妃的住所,舒太后还是昭仪时也曾住过一段时间。
  夕渐搓着手还是感到冷意,头被风吹得晕眩,混沌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一个月,夕瞑要他的一个月换余下的自由,怎么听上去就这么像青楼包养歌姬的说辞。
  半晌,夕渐问他,“皇上要臣陪着做什么?”
  夕瞑语塞,反正就是想多看他两眼。
  夕渐自暴自弃的说,“难道这样不堪的身子皇上也感兴趣,不如臣为您物色个好的,再…”
  “别说了!”夕瞑果断喝止了他,懊恼起自己又说错了话,耙了耙头发有些赖皮的说,“不管你愿不愿意,反正和朕待一个月再说。”
  “那臣宁愿不辞官。”夕渐立刻拒绝。
  “由不得你,明天朕就吩咐人去把你的衣物带进宫……闹到现在还不睡觉?”
  “皇上!”夕渐大喝,直接跳下了床,疾步走到夕瞑跟前欲下跪,不料被夕瞑拦腰抱住直接给带到榻上压在身下。
  “你是男人朕也是,在一个男人身下这样乱动……朕可有小半月没进后宫了。”
  夕渐浑身僵硬,脸上扭曲的很,似乎很不喜别人这么对他,恨恨闭上眼干脆眼不见为净的将头扭到了一边。
  夕瞑从未如此近距离的观察夕渐的脸,这张与先帝有着三分相似的脸却生得倾倒众生,毫无瑕疵。
  微服时百姓谈起舒太后常说,太后美则美矣唯是眼角一颗泪痣生的不好,可夕瞑却觉得,如果夕渐眼角要是能有一颗泪痣就再完美不过了。 
  “夕渐,和我说说话…我知道你没睡。”夕渐挠着他的痒处,夕渐怕痒果然破功,眉梢眼角含笑,眼里却有着疾厉之色。
  “先别生气。”夕瞑连忙安抚,“和我讲讲你在西北时的事。”
  夕渐清了清嗓子,开口,“皇上不是困了?”
  “现在太安静不太习惯。”
  “卫灵院地处偏僻,安静更甚,皇上寂寞的时候恐怕不在少数,臣自知不会说话,到时惹得龙颜大怒…”
  “得了。”夕瞑打断他,嗅了嗅他发间清冷香气,又问道,“你用的什么?这么香。”
  夕渐压根不想理他,敷衍着,“皂角。”
  夕瞑更努力地闻,“不只是皂角,还有香露的味道,是什么花的气息这么熟悉?”
  夕渐突然问了一句,“皇上有多重?”
  “怎么了?”
  “臣的腿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4 章

  夕瞑伸手摸索着夕渐的腿却意外碰到自己正昂扬的某物,立刻明白了夕渐的意思。
  夕瞑反思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怎么一点也没有察觉?
  对了,是说要他陪一个月的时候。
  于是,夕瞑相当慌乱的解释,“我…不,朕,朕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误会。”
  夕渐咳了咳,回答的慢条斯理也是耐人寻味,“皇上小半月没进后宫而已,正常。”
  卫灵院年久失修,现在要住人还得翻新一番,只因卫灵院占地并不大,打扫收拾完才用了两天的工夫。
  院子中央有一棵参天古树,以前夕渐小时候常搬把小藤椅去树下乘凉,背诵古诗。
  那时候老四常常笑话他愚笨,同是兄弟,他大哥倒没嫌弃过他,他没被先太后抚养时,他大哥就和他走的很近,在他印象中先帝的暴虐与温柔,幼时的关怀备至与其后的囚虐就像是两个人。
  夕渐的母妃对他并不温柔,因为怨恨他的不争气使她不得开元帝欢心私下里常用拇指粗的藤条对他又打又骂,饶是个正常的孩子也被打得更加迟钝。
  他母妃怕被人发现她殴打皇子,夕渐挨过罚时常被关在暗室。
  那时候先帝常常偷偷带着伤药跑进来给他擦拭,那些日子,温暖了岁月,留在了曾经。
  年少不知何为感动,却也觉得心里的某根弦就这么被触动。
  有一天,他大哥一边给他擦药一边柔声说,“不要怕,没多久了……没多久了。”
  他不懂,什么是没多久了。
  直到他的母妃溺水他才明白,或许,那场意外根本不是意外。
  他自那日起怕极了他大哥,刻意疏远起先帝。
  毕竟是孩子,喜怒哀乐全在脸上,先帝看出他的躲避也不加微词,更是温柔以待。
  他害了咳疾时,所有人都避之不及,只有先帝时常探望,皇家亲情凉薄能做到这个份上似乎之前种种已不是那么重要。
  他又和先帝亲近起来,先帝继位,先太后薨逝是在同一天,他失去了如慈母的关怀只剩下长兄的疼爱。
  当一个人的所有感情,期盼与敬仰全寄托到另一个人身上时,那时间所有的毁灭足以使人倾尽所有,虽未崩溃。
  因为,还不止这些。
  所以,对先帝的若说是恨还不如说是绝望,那人给他堆砌了一个看似绝美的空中楼阁,将他扶上他好不容易求来的幸福殿堂时又毫不犹豫把他推进地狱,一把摔的粉身碎骨。
  或许是他太渴望亲情,年幼时母亲的厌弃与其后先太后的照抚,这样的鲜明对比无疑加重了他的渴望,对那人披了层外衣的接近不加排斥反而投其怀抱才造成后来的恶果。
  即使在外人看来也不会对他多加怜惜只会看成是他太蠢咎由自取,真正的受害者成了不知礼义廉耻勾引大哥的佞幸,在先帝的庇护下苟延残喘还要感恩戴德。
  直到某天,紫裳,莫尧的出现成了他生命里几不可得的光辉,他明知道莫尧对他的是什么心思却也不舍得摒弃。
  就像腐烂了一个小口的果实,对于一个长期在沙漠中行走不知下餐如何的行者来说,刻意忽略也还能果腹。 
  莫尧揣着那小包药末穿街溜巷许久终于选在南大街的济世堂让坐堂大夫给好好看看。
  那坐堂大夫嗅了嗅药末又用指碾开看看,思索许久说道,“这是一剂美容养颜的方子,但,多为宫廷里面的宫女所用。”
  “你是说……服了这个后,女子,不能生育?”
  莫尧几乎感到自己的心脏在一阵阵的紧缩,每一次颤动想着,那么喜欢孩子的夕渐从一开始就被人算计的此生无子?
  为什么会这样!
  莫尧匆忙收拾了药包,道了声谢便赶紧出门,不想在门口撞了个人,一时之间那人手中卷宗与莫尧的药包全被撞散。
  四目相对,还真是冤家路窄,那人说道,“原来是莫侯爷。”
  莫尧感到一丝尴尬,拾起药包就待出门,身后孟柯一张张拾着卷宗悠然说道,“在下若是莫侯定不会在这紧要关头净想着别人的事。”
  “你什么意思?”
  “难道莫侯不知道您的未婚妻梁嫣涉嫌投毒案被捕,不巧还正是由在下审理。”
  孟柯拾好东西走到了莫尧面前,“人多眼杂,侯爷请移步。”
  羡水居,临渊而起京城第一大阁,孟柯自饮自酌,又递给莫尧一杯,“梁嫣好歹是名门闺秀,怎么能干出与人私通之事,唉,真是……”
  “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侯爷莫急。”孟柯又喝了一杯,明显是幸灾乐祸,“梁嫣和一个落魄书生相好,不想书生只是借她之手在此次科举中买通关系,那人考中了进士之后对梁嫣始乱终弃,还想另娶他人,梁嫣当然不同意,于是她派人去济世堂买了一剂砒霜下在了那短命书生的茶中,毒死了人后估计是梁家爱好颜面才迟迟没告知侯爷…唉,可怜梁嫣一位二八佳人,待字闺中还怀了孩子…”
  莫尧突然打断了他的话,“这案子要审也该是大理寺怎么是你来管?”
  “几日前老师被请进宫商谈西北战事,大理寺之事由在下待为处理,老师难道没告知侯爷?”
  莫尧这顶绿帽子被扣严严实实还发作不得,现下孟柯还一通夹枪带棍的意有所指,莫尧顿时泄了气,意气消沉的问他,“梁嫣的案子怎么定罪?”
  “梁嫣杀人之罪是坐实了,她腹中孩儿也是私通所得自然不能留,当以碾胎之法打去,梁嫣虽为功臣之后,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应游街示众,斩杀于秋后,以儆效尤。”
  莫尧沉默良久,终于开口,“能不能探监?”
  “别人自然不行,但是莫侯爷开口下官当然要卖这个薄面,不过…”
  “有话快说。”
  “梁嫣神智已经不清楚,到时候疯言疯语莫侯可不能当真。”
  莫尧相当惊讶的看着孟柯,“你对她用刑?”
  “这种阴毒女子不以刑加身怎能吐出实话。”孟柯饮茶姿态十分优雅,这样刻毒的语言一点也不像从他口中说出。
  梁嫣是武将之女,莫尧以前见过她几次,在他的印象里梁嫣是个十分明媚的女子,有着沙场儿女的敢爱敢恨。
  “…长的跟个夜叉似的,老天要是长眼干脆把她收回去重造得了。”
  当时不过一句玩笑,没想到竟成了催人命的巫咒,害了一个女子性命。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5 章

  梁嫣关在大理寺死牢,头发已脏乱不堪,脸上污秽,身着囚衣,重重镣铐扯在一双看上去不知挨了多少鞭刑的白皙手腕上。
  隔的老远也能听见她在喊,“你为什么骗我?!为什么!”
  莫尧走的近了安抚着她的头,“嫣儿,我是你莫大哥,你还记得我吗?”
  这个疯癫的女子咬着草屑,傻笑着说,“不是我,不是我,我怎么会杀他。”她边说边摆着手,“我没有放砒霜…”
  莫尧似乎听出了内里玄机,扯着她的手问,“是不是有人陷害你?”
  梁嫣仍自喊着不是我,莫尧摸了下眼角,喊来了狱卒,“这些钱你们拿着,给她找个婆子好好打理一下。”
  莫尧出了牢房,天气正阴霾的厉害,孟柯等在牢门前,见他出来,便指天道,“人家常说天有不测风云,这话还真不假。”
  莫尧轻笑,“梁嫣一案孟大人不准备重审?”
  “莫侯爷也看出了其中玄机?”孟柯踱步,“接手这个案子时在下就在想,此案已由三司会审完毕,不过是由在下当这个坏人,可若重审,得罪的可是公主,而且在下也存了私心。”
  “……”
  “梁嫣若不死,莫侯下月就要与之完婚,在下可舍不得这大好机会,而且莫侯可知道梁嫣本与张元约好大婚前私奔,可曾为侯爷着想过。” 
  “你到底想怎样?你将我引来不就为了重审一事?”
  “侯爷聪慧在下所不及…不如今夜侯爷陪在下去羡水居留宿一夜,好好探讨重审一事。”
  莫尧猛地抬头,“孟轲,你难道就是一个趁人之危的小人?”
  孟柯一怔,佯装镇定道,“我孟柯…可从不是什么君子。”
  羡水居原名叫洞庭阁,是周朝名匠阿衍所筑,全阁高五十余丈,仿若从天而降暂留羡水,竣工之时人皆赞叹,此楼经历三百余年风吹雨打不见老旧反而日久弥新。
  洞庭阁经几番转手,阁名一改再改,到现在才被叫羡水,金榜题名的才子们常聚到此处题诗张帖,其中一名落榜书生就写道,“临渊羡水秋风凉,山岱悄然意沧沧。”
  羡水居一楼是茶水雅间,三楼以上才是住宿小舍,莫尧沿着梯台拾梯而上,走到第四层的第五个房间,敲门。
  孟柯一身常服,白色腰带上垂着五彩璎珞香包,“莫侯请进。”莫尧环顾周围,总觉得隔音效果太差,又看看桌上摆放着孟柯上次从宫里带出来的十几个玉瓶,一时有些胆寒。
  孟柯从他背后环住了他,呼吸洒在耳尖灼热的厉害,莫尧攥紧了拳,忽然有种自暴自弃的感觉,乍时泄了气地任他搂着。
  孟柯从他耳畔开始吮吻,温热的触觉让他头皮发麻,想逃却又不想因为一时意气害了梁嫣性命,孟柯更进一步撩开他的衣袍急切的摸索着他的腰带,一切太过冲击生生击溃了莫尧的认知,他忽然说了句,“还是给我用药吧,这样大家都舒服点。”
  孟轲动作滞了一下,莫尧疑惑的回头,他却突然将莫尧拦腰抱起扔到了床上。
  莫尧犹如陷在蛛网里的小小蚊虫,挣不开似的认命放弃,孟柯俯身压倒他的身上,莫尧闭着眼,轻声说,“可不可以轻一点,我怕疼。”
  孟柯摸着他的脸,过了很长时间,莫尧疑惑的睁眼,看见孟柯起身看着四周,又贴着墙壁听着隔壁动静,终于吐出了气擦汗道,“可算走了。”
  莫尧再笨也看出来苗头,跳下了床,问道,“怎么回事?”
  孟柯看他走进,连忙一跳多远,大叫,“离我远点!”
  莫尧十分无辜。
  孟柯坐到了椅子上,把一瓶瓶宝贝玉瓶悉心收好,装好了盒子才悠悠说道,“我说小侯爷,你长的清秀有余,妖媚全无,在下再怎么没品也断断看不上你吧!”
  莫尧摸了摸脸,貌似如此。
  “而且你这性格粗鲁莽撞的吓人,我可实在无福消受。”
  “你这人…”
  孟柯一脸嫌弃的擦擦嘴巴,才开始正题,“皇上不满你已久,早想找个法子除掉你,无奈前线站急,老师想给你留一条命送你上前线,皇上口上答应了可心里不舒服,他还是想要你的命,所以派了杀手等你哪天不留神就结果了你。”
  孟柯又耻笑了他一遍,继续说道,“所以我给皇上进言,说我喜欢你喜欢的紧,我念在咱们一起长大的情份上给你留条活路,你还真当自己是天仙转世不成。”
  莫尧想了一会儿,突然抓住了孟柯,“也就是说,你根本就不是断袖?”
  孟柯厌弃的打掉了他的爪子,“与你何干?”
  莫尧西子捧心,“大不了我把妹子留给你。”
  “这个嘛…”孟柯摸摸下巴,“你那妹子也是清秀有余,美貌嘛,还勉强可以,我考虑看看。”
  莫尧欢欣无比的叫唤起来,“我就说孟大人一表人才怎么会是断袖嘛!”
  孟轲白他一眼,转身补觉。
  卫灵院里,夕渐于树下乘凉,微风过处飘来一阵药香。
  夕渐不喜欢喝药,所以咳疾越来越严重,夕瞑每日监督他喝药,少一碗都不成,一日三帖煎的浓浓的药浆,简直是要把人喝死。
  可是这药却颇有效果,连续喝了小半个月,还真少咳了一些,也不再咳血了。
  夕渐捏着鼻子,相当厌弃的送了一口,差点没吐了出来。
  夕瞑笑话他吃不了苦,却想起在西北的四年,风霜苦寒他又是怎么受下的。
  夕渐喝完了药又喝了小半碗蜂蜜水,夕瞑给他披上披风后说,“莫尧明日誓师。”
  “他过些日子不是要娶梁家的独女?”
  “梁嫣犯了罪,现在正关在牢里侯审,就算判她无罪她已非完璧岂可再嫁他人。”
  夕渐摸着小指,叶眉微颦,“走的这么匆忙,臣还没来得及和他告别,这一别就是余载,臣…还有事没问他。”
  “明日有的是机会。”夕瞑弯腰,看向他手中的古本,“若你觉得闷,朕把陆继召进来,和你说说话。”
  夕渐当然不肯,拿起书本又进了屋里,夕瞑跟了上去,问着,“皇叔还没告诉我,当年和张文锦到底是怎么回事?”
  夕渐闷咳一声,看向他,“文锦因臣获罪,臣心中有愧,所以不常提及。”
  “不仅如此吧。”夕瞑笑着贴上去,“听说你们同吃同住感情好的很。”
  “相逢恨晚,知己而已。”
  “那他为什么跳河?”
  夕渐沉默了,当年张文锦会跳河他也没想到,他以为先帝还是存着惜才之心的,他以为张文锦不必为他做到如此。
  可惜都不是。
  后来去茶摊上看他,那人一切如旧,却再也不是他认识那个意气风发的状元郎。
  同样的脸却如同陌生人。
  夕渐浅声,“他为什么跳河,臣实在不知。”
  夕瞑笑道,“据朕所知,他当年是被追杀,走投无路才跳的河。”
  “…”
  “他要给人通风报信,报的是什么信?”
  “臣不知。”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6 章

  “好,朕告诉你。”夕瞑搂着他,感到了他一阵阵发着抖,“他要告诉你,先帝设了局等你跳,让你快逃。”
  “…”
  “你当年到底要和谁私奔,她叫什么名字?”夕瞑诱哄着他,语气异常柔溺,“告诉我,她是谁。”
  夕渐狼狈的抓着头发,“请你,不要逼我。”
  “朕没有逼你。”夕瞑拍着他的背抚顺他的气息,“你别怕。”
  夕渐缓了下来,擦着头上的冷汗,突然跪到了地上,“皇上,臣不辞官了,您放臣回去…臣知错了!”
  这小半个月天天这么逼供,再坚强的神经都受不了,更何况是一个患有疯病的。
  夕瞑安抚着他,“朕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上次他也说是最后一次,夕渐颓败的倒到地上,抓着夕瞑的衣摆,“没有人…没有人害臣,皇上,求您了,放臣出去。”
  夕瞑扶着他起身,把掉到地上的披风披到了他的身上,“不急,还有十来天的时间,你会说的。”
  夕渐如同困兽一般扯下了披风,狠狠地看着夕瞑,“皇上,你何必苦苦相逼。”
  夕渐挣扎着起身,“你派孟轲去查端王的旧案,暗地削我的兵权,你不过是想如先帝炮制端王一样来整治我,你迟迟不批我的辞官折,不就是怕撒了多年的网做了无用功,你为什么不肯给我一条活路,非要置我于死地才甘心?”
  一时间,夕瞑自以为遮掩得很好的面具,其实早已被看穿,颇有一丝狼狈,但还是及时的遮掩了,“皇叔何必动气,朕扶你去床上躺着。”
  夕渐避开了他的扶持,撑在桌边,但还是气恼的很,最后又咳嗽起来,这次咳的没完没了,气血四溢,掌心上糊的都是血,夕渐怔怔笑了,“皇上,您看,何必您动手,臣也活不了几日。”
  夕瞑连忙上前,用帕子把他的手擦了又擦,慌乱的出去找御医。
  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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