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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玄-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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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这念什么?”“先不说念什么。我先教会你怎么写。”“哦。”店小二乖乖应下,只可惜他真的不认字,若认着……
“来,笔。”王浩源递过笔,小二伸手小心翼翼接过。为了避着碰到王浩源的手,愣是抓到笔尾去了。有人失笑,“不是这么个抓法。”说着,伸手就握住小二的手,引着调好位置。“也不用这么大力,握得稳就好。”“哦。”太折腾人了,这人简直就是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掰着弄。店小二脸红不说,手上的劲儿根本松不下来。
“小哥,你再不放点劲儿,这笔恐怕就得被你弄疼了。”“啊!”店小二连忙松劲儿,却丢了笔。王浩源哭笑不得,这店小二实在是个冒失的小鬼,也不知道他平日怎么安稳干完一天的活儿的。但瞧着小二沮丧着脸说道:“对不起先生,我太笨了……”,心上却有什么东西化了似得,无意识微笑着摇头,“没事儿,慢慢来。”
拾起笔,又要去抓小二的手。店小二却连忙避开。
“嗯?怎么了?”
店小二不说话。
“不喜欢人碰你?”
店小二低着头也没应。
“那好,你用这支吧。我怎么拿的,你跟着学。”
磨磨蹭蹭,店小二过来了。嗯……实在是有点儿娇纵的小二哥呢。
折腾半晌,店小二总算将拿笔拿的有个样子了。王浩源不吝夸赞一番,“拿的不错,你手也很好看,像个拿笔的人。”店小二搔搔脑袋,“先生说笑了,我这双干粗活的手,能摸着笔就是不错的了。”王浩源摇头,“是好看,纤长有力,骨节分明,常年做活,自然学字的时候就能少些苦头。”说话的人盯着店小二的手,眼神专注,像刚刚他作画时那样的认真。莫名的,店小二的手似乎有些发烫,下意识的往身后藏。
“那个……先生,可否麻烦你一件事儿?”“何事?”“我,我希望先生能替我取个名字。”“取名?”王浩源调笑,“小哥,没名字不成?”店小二继续支支吾吾,“你们读书人不是都有那个,那个……字吗?是字!先生,你为我取个字吧。”“原来是这样啊。嗯……你让我先想想。”
'“好!”店小二欣喜点头。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又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
“子君?不好,不适合眼前这个质朴的小二哥。”王浩源抬头瞧见了院中的柳树,“问柳?啧,还寻花不成?”于是低下头,又是一番深思。店小二在一旁相当踌躇,时间已经耽搁不少了,必须得回去了。“啧。”焦急地摘下了手中的帽子在手里揉,“咳,先生……”
听见的人闻声抬头。九月的风萧索,冷漠。自古封秋便是寂寥。只是此刻,秋风刮过那人耳边散落的头发,偏就令人睹百花一样的惊艳。摘下那顶旧旧的布帽子,就不像是那个店小二了。晃了神,王浩源口不择言地说,“难怪有好男风之人。”
“南风?嗯?什么男风?”店小二没听明白。'“咳咳……”王浩源尴尬地好一阵咳嗽,“那个,我是说你就叫南风好了。东南西北的南,诗经里便有这样叫南风的章节。”“南风……”店小二好一阵回味,“南风。”越听越是好听,于是喜上眉梢,“谢谢先生了。”“咳,不谢。”王浩源掩着脸,“那个南风你是不是该回去了?好像已经很晚了。”“哎呀!我都给忘了,先生我就先走了。”店小二撒腿就往门外跑。王浩源想起什么似得,连忙吆喝,“那你真名叫什么?”店小二回也不回,“先生就叫我南风好了。”
 “先生真让人眼红,以后我得让小春叫那厨子也多为我加点卤子才成。”
 “小春?谁是小春?”
 “就刚刚的小二哥啊。”
店小二已经跑没了影。“呵,明明有个好听的名字呢。小春。”想起昨夜从黄阅那里听来的名儿,王浩源止不住的嘴角泛笑,“不过,南风……也好。”


作者有话要说:
填坑……





第4章 又添店小二

再来客栈新添了店小二。不过,店小二却不觉得是件好事了。
得了新名字的那晚,店小二兴奋得难以入眠,一遍一遍,在心口叫着南风。什么时候睡着的,浑然不知。第二日是被脸上一阵骚痒给扰醒的,店小二“南风”不情愿地睁开眼,一双明亮的眼正乐呵呵的瞧着他。“啊!你……你怎么在这里?”被吓了一跳的南风缩进了墙角。黄阅蹲在床边,手撑着脑袋,眼里乐意不减,“小春你睡着的样子真好玩儿。”身后凉凉的触觉,南风意识到自己现在不过穿了间中衣。虽然不是大姑娘,但被人这么盯着终归不好意思。“你……你出去!”“为什么?”“你怎么能乱闯别人屋子呢?”南风拽着被子紧紧盖在身上,慌张至极。也没回答南风的问题,黄阅嘟囔:“跟个姑娘似得。”南风红了脸,“你说什么?”“没没,我说笑的,你哪能是个姑娘啊。”帐房说,这小二哥生气的时候,脸是红的,黄阅学聪明了。“小春啊,我跟你说……”“你,你别叫我小春了……”黄阅话未说完,店小二打断道。“为什么?”“我……我换了名字了。”“啊?”与一脸诧异的黄阅不同,店小二低下的眉目里溢着春风,“叫南风,东南西北那个南。”睡了一觉,店小二心口里那点激动竟半分未减,连当前莫名其妙的状况都忘了去在意。
黄阅也忘了去在意。因为他看得有些痴,头一回,这店小二冲着他笑了。
“咳……小春啦,你笑得真好看。”
知道黄阅是掌柜新雇的店小二,南风吃惊不已。“你你……你不是书院的学生吗?”“是啊。”黄阅躺在对面床上喝着茶,混不在意似得。“那你做什么店小二。”“嘻嘻……”黄阅爬起来,自来熟的勾上南风的脖子,“哥哥今儿就教你一句诗啊,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意思是啊……”南风甩开黄阅的胳膊,“什么哥哥,小小年纪,不显臊的慌……”“咦?那你多大?”南风摸摸鼻子,“二十有一了。”“哈?”黄阅跳下床,对着南风的脸上下其手,“看着可一点儿不像啊。跟十七的小娃儿一样!”“嘁,什么呀。”南风被逗笑。“那我不管,你叫我哥哥吧,叫哥哥的话,哥哥可以疼你。”黄阅说得热乎,真情实意。可看在南风的眼里却不是那么回事儿,这书生混像个流氓,忍不住地退开了好几步,“那你的学业咋办啊?”“哥哥不怕,你知道白马书院里成绩最好的是谁?就是哥哥我!哼,不是哥哥乱吹,就我那……唉,唉你上哪儿去?小春?等等我呀你……”
掌柜的说,“多雇一个伙计不遂了你愿吗?送饭也不用赶急了。你能不满意不成?”南风腹诽,还真不满意。不过哪能跟掌柜的抱怨,讪笑道,“不是不是。”默默转身跑开。
这真是雇了个伙计吗?穿着一身好衣裳,坐在后院嗑瓜子晒太阳,还不被老板骂的那个?那抠门老板出毛病了不成?南风边斟茶边寻思着,差点儿没浇了客人一身。这时候,后院的人进来了。“怎么了?”这人知道要干活了?“外面太阳太大了!我进里面歇会儿。”
终究是个千金少爷。
南风对走过的帐房露出无奈之色。帐房摇摇头,“鸟大了,什么林子都有哦。”这是句俗话,南风听得懂,只是,怎么有点儿不一样呢。
“字可练得熟了些?”对上王浩源询问的眼神,南风脸红,坦白道:“我没练。”“为什么?”“客栈……活儿有点多。”别被以为是借口吧,南风暗暗瞧着王浩源脸色。没有生气,倒也没说话。只见人起身走到柜子前,取来一个包裹。“这里有笔墨纸砚,买给你的。你回去有了这些才能练字不是?”“啊?这我不能要。”南风慌忙起身,一脸店小二被赏多了银子的堂皇。
“呵,嫌弃?”温雅的书生眼神受伤。
“怎么会?”更加堂皇。
“那就收下。”
“可……”
“我讨厌不勤学苦练的学生。”书生受伤的眼神变得严肃。
“哦……”
只是因为讨厌不勤学的学生才买给我的吗?南风摸着怀里的包裹,心里有点吃味儿。“回去莫忘了先练好教给你的字。”“嗯。那先生……那几个字儿究竟念什么呀?”王浩源勾着嘴角笑了,不知从那儿掏出的一把折扇,打着风,哄道:“不是说练会了再告诉你吗?”“噗通噗通……”南风心跳如雷,总觉得今儿的先生笑的和以前哪回都不一样。那种笑就跟……就跟黄阅那小无赖似得,但是……怎么又那么好看呢。
一夜忙碌,店小二一头栽在床上,刚合上眼,蓦然想起有人的叮嘱。“回去莫忘了先练好教给你的字。”噌的一下,从床上一跃而起,吓了刚进门的黄阅一跳。“哟!小春你干嘛呢,我还以为诈尸了呢。”冲着黄阅翻了个大白眼,南风小心翼翼的从床脚捧出那个包裹。“哟,这是什么?”好奇的人凑上前来,好一股子脂粉味。南风赶紧趔开,“你这是掉进脂粉堆里去了不成?这一股子味道……”黄阅脸颊泛着桃花红,看南风扇着鼻子的模样,笑得很傻,“嘻嘻,小春你还真说对了,哥哥我就是掉进脂粉堆里头去了。”“啊?”南风愣住,闻着这人身上的酒味,再瞧这一副春情的样子,霎时就明白了,“你你……你居然去那种地方!”
“嗯?”微醺的人一副不解模样瞧着南风。
“真是枉为读书人你!”黄阅拍开指着鼻子的手,“瞧你这话说的。古有梁桥红玉,秦家柳娘之好,现在那金笔书生,哪个不是跟红楼里的女子有过一段情缘啦?都是进楼子里找乐子,兴许我也能跟哪个姑娘造就一段风流佳话呢。”黄阅话越说语气越加轻浮。也不考虑是不是酒精作祟这人被弄懵了脑子,南风直听得脸红跳脚,“你这无耻的斯文败类,你你真是……你流氓!你……唔——”南风正抓耳挠腮,喝了酒的人摇摇晃晃几乎要倒也就全没注意,所以当一张嘴撞上自己的时候,南风瞪大了眼,惊得无法动弹。要知道可怜的店小虽二十有一,可对这等亲密之事,完全不如嘴前这个小屁孩知道得多。
黄阅下意识地咂了两口,“唔……怪甜的。”末了又伸出舌头舔了舔那两片嘴唇,浑然以为自己还在那红楼子里。等发亮的眼睛对上呆愣的脸时,仿佛才认出眼前的人来,憨笑道:“呵呵,小春啊,这酒……嗝,它上头……”话落,人一头就栽在了南风的肩头。
店小二南风,被黄阅这毛小子亲了。
对于这个事实,也不知两人维持了多久的别扭站姿南风才终于认知。“咚——”把人推到地上,是南风醒悟后的第一反映。接着耳熟的漫骂响起:“黄阅,你无耻!”倒在地上的人不闻,就着死狗一样的姿势鼾声大作。“太上头了……哼哼……上头……”
“你你你……去死吧!”南风抖着手半天,终于说出这句话。“哐当——”木门狠拍上墙面的声音。
南风这一夺门而出,“砰砰砰”地敲响了李德算的房门。于是,身娇肉贵的少爷黄阅竟在地上横躺了一晚,第二天浑身直疼得叫苦不迭。
“唉,先生,小春咋跟个女人似得,生气不是夺门而出,就是不理人。叫人好难应付。”酒虽上头,可黄阅凄惨的是个醉后全数记得的类型。昨夜的事,一阵头疼消减后,渐渐都想起了。自己也好一阵尴尬,虽然也知道有分桃断袖的例子,可是……居然亲了小春!亲了个男人!这么个乌龙,自己心里都吃味儿。不过乌龙归乌龙,用于承担向来是黄少爷的做人标尺。于是拉下脸去跟南风道歉,可谁知那人既不回话,也不抬眼。完全无视了黄阅。在南风身边哈腰了一天的黄阅气结,只好缩在柜台后向帐房埋怨。李德算埋头拨弄算盘,说道:“可不?跟个女孩儿家似得,容易生气,也容易……哄。”“啪嗒”拨弄得极为清脆的一下。原本丧气的黄阅眼神诈亮,“先生你是说……”李德算笑着摇头,“我有说什么吗?”
“谢谢先生。”黄阅道了谢就跑路。忽而又转弯,“这包桂花酥送给先生。”李德算牢牢接住抛来的东西,心中得意,“啧,以后可有的吃了。”






第5章 诗经(一)
“小……呃,南风可有时间?”黄阅弯着眼睛,好一脸碍眼的谄媚相。南风依旧恍若未闻,眼皮子也不抬。帕子丢尽盆子里揉搓几下,又擦起了下一张桌子。黄阅无奈的跟上,“南风,昨日之事是我糊涂,可那不也是因为喝多酒了吗。圣人说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而能改,善莫大焉!唉唉,你别走,你听我说啊……”黄阅着了急,扯住南风的衣袖不让走。因顾着手上的水盆,南风也没有挣扎,站定后给了黄阅好大一个白眼。“你你……你别恨我行不行?反正都是男子,亲一口怎么了,别那么小气……”南风听得气结,“这么说来,倒是我的不对了。”“啧,我没那个意思。”“那是哪个意思?你既然心中有计较,何须再向我道歉?碍了身份。”黄阅急了,“什么身份?你再说什么呀?”“我……”“咯噔”,心上一停,对啊,碍了什么身份,南风语塞,自己……这是发了什么疯。“我是真心想与你做朋友来得,你若不想与我交识,何须用身份做什么理由,直说便是。我黄阅总还是识相得。”说着,黄阅转身就要走。这回换南风慌了神扯住黄阅,“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我,我口不择言,饥不择食,我……”“噗……”听者的人一下子喷笑出来,“小春啊,你以后成语可不要乱用啊,哈哈……”笑到后面黄阅几乎捂着肚子直不起腰。
南风红着脸傻站在那里,不知道是羞得还是急得。
怎么就碍着了身份了呢。南风瞧着黄阅腰间的玉佩随着动作左右摇摆着,刺眼的好看。那个人在腰间好像也有一块。南风没有,他没钱,也称不上。
黄阅说南风我今晚带你去找好玩的。南风摇头,“我还得做活儿呢,况且……”黄阅衣衫一撂说怕什么,哥哥有办法。南风止声,况且……今儿没有见到王浩源。
南风不知道黄阅用了什么办法让那抠门的掌柜放了人。跟着黄阅穿游在热闹的人潮里,张灯结彩的繁荣景象看得南风眼花,早忘了去问黄阅缘由。黄阅窃喜,看这小二目不暇接的,眼神又直发亮,终于是真的开心了。
“今儿是什么日子,外面怎么这么热闹?”
“十五啊。”“十五?”
黄阅指了指头顶。南风抬头,硕而圆的月亮正悬在头顶,好生明亮。“原来是中秋啊。”
南风仰头看着月亮好一阵儿。黄阅站在旁边陪着,全不察觉自己正跟南风挤在人流里。为什么没察觉呢?啊……这个人的眼睛,好亮,头上的月亮也有他的眼睛那么亮么?不过这人眼睛似乎亮的不寻常,“唰——”心里配着音似得,合着那人左眼的眼泪流下来。南风连忙掩面,袖子在脸上抹了抹,笑道:“出丑了。”黄阅心上一抽,似乎有点疼。“我们走吧。”说着,南风就随着人流往前走。察觉到本来爱挤着他走路的人也不挤着他了的时候,回头一瞧,才发现黄阅还站在原地。南风挥手,“喂,你怎么不走了。”黄阅呆滞着神情,冲着南风说话。隔得远,南风没有听见,正要向黄阅移动。人群突然向后涌动,南风被挤着跟着走。渐渐的不见了黄阅的影子。
人群密而凶,南风被挤得喘不过气,脚上似乎被踩了好几脚。等到人流停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袖子都被扯破了。这是怎么了?赶着什么大事儿了?耳边嘈杂换为声声抽气的时候,南风抬头跟着看去。青水河里,小而精致的画舫,正合着好听的弦乐声飘过来。远远的就能看见,船头有两个人一立一坐。南风情不自禁的踮起脚尖,隐约觉得自己心跳在加快。船缓缓移近了。船头的人渐渐清晰。挑拨着琵琶的姑娘,低眉浅笑,眉目间已是如画,一身黛衣更衬得明艳动人。围观的男人称赞:“不愧是伯乐坊的头号人物,尺素姑娘真跟画里的人一样啊……”南风没有听进去,也没有盯着什么伯乐尺素姑娘不放,那个立在船头吹笛的人,才让他心跳截止。跟初见时一样,大团的白涌进眼里,夜色衬得,仙人气质。萧萧肃肃,爽朗轻举。
“咦,那位佳公子是谁?”“这你都不知道?金陵来的人物,在白马书院做教书先生的王浩源,王举人。”
这句南风倒是听得清楚,举人。自己竟然是不知道的。这个身份,更加高攀不得了。
身边那刺耳的对话依旧未消停。“哟,这可又是一段才子佳人的故事呢 。”
这话哪里听到过呢,哦,昨晚黄阅说:“瞧你这话说的。古有梁桥红玉,秦家柳娘之好,现在那金笔书生,哪个不是跟红楼里的女子有过一段情缘啦?都是进楼子里找乐子,兴许我也能跟哪个姑娘造就一段风流佳话呢。”才子配佳人。是风流佳话。才子配小二,可不就是笑话了吗?
想到这儿,南风鼻头一酸,又笑。画舫渐渐飘远。不知是谁因感叹而吟起了那段耳熟能详的诗经。“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南风……南风?南风!”“啊?”被黄阅唤醒南风才惊觉堤岸上的人早已经散了。黄阅皱着眉头,“你是怎么了,我叫你好几声你也没听见。不舒服?”“没有……我只是……想家了。”“想家?”“中秋的时候,家里爱做豆沙月饼吃。家里不富裕,只有豆沙馅儿的。而且每次也就一人一个。我娘我姐还有我。家父早逝,自然……不过家里还有条狗,我每次都把自己的一半背着我娘喂给它。但每次都能被姐姐发现,一边骂我小败家子儿一边把自己的一半喂进我的嘴里。十四岁离家后,就没再吃过那么好吃的月饼了。也不知道,这么些年我娘身体怎么样,姐姐她……是不是嫁了个好人家。”
欲语还休。欲语还休。天凉好个秋。从来不背诗词的,黄阅今儿却不知怎的想起了这句词儿来。天凉好个秋。
“咦?你先前是怎么了?我唤你你也不搭理,说了什么我也没听到。”“呃……”黄阅打诨别过头,“想说你走的这边没什么好玩的,想带你去个地儿。对,有个地方很有意思的,你跟我来。”说着也不等南风回话,扯着南风就往回跑。
青水河上游,趔云桥边。少年摊贩扯着嗓子喊:“最是每逢佳节倍思亲,心诚则灵。心诚则灵。捎只河灯为心上人祈福,求平安咧!哟?公子,来两个吧?”黄阅扯着南风来到河灯摊子前,冲着少年喊:“给我来两个。”“唉,好。”南风踌躇,“这……”“虽然不能与亲人一起团圆,就放个花灯为她们祈祈福,相信她们一定是能应得到的。”说着,黄阅已伸手接过河灯,“啧,小哥,里面的话能我们自己写不?”少年喜笑点头,“这是自然。喏,公子,笔。”黄阅接过笔就要递给南风,却见这人面露难色。蓦然想起,这小二是不会写字儿的。黄阅暗想拍自己一脑门,“不若你说,我写。自己再亲手放进河里,心诚便好。”迟疑一会儿,南风点点头,又突然抬起头说,“干脆你教我吧,教会了我再自己写。”
黄阅挑高了眉毛,“好!”
南风说也不需要写什么隽美的诗词,一个平安的安字即可。黄阅冲着南风傻乐,“成!”扯过从小摊贩那里多买来的纸,伏在凉亭的凭栏上教起了字。黄阅实则是个不爱读书的人,但是天生一手好字。就着这一手好字,他姑父黄中德说什么也要把他拉进白马书院当书生。说黄家几代经商,多个秀才能为家里长脸。自然,这一切南风是不知道的。他也辨不出字的好坏来。更不知道黄阅这一脸得意的红光是为什么。只隐隐觉得这字儿跟王浩源写得是不同的。所以当黄阅期待的看着南风的时候,南风却只说:“所以我模着你的写就对了吗?”
黄少爷好一阵失望,递过笔,哼着鼻子嗯嗯。“嘁,都不夸一下本少爷,黄古董都喜欢我的字呢。没良心的小白眼儿狼。”“嗯?你说什么?”“没什么!你接着练吧。”
虽说是模着就好,但从未拿过笔的店小二哪会模的好。黄阅指着南风的手训道:“你拿笔要稳,手别抖,不然出来的字歪歪扭扭的。”南风也着急,手上愈发抖,“我控制不了啊。”“啧。我帮你。”黄阅一步跨到南风身后,握住了南风的右手。“得这样,这样……”“哦。”“执笔有力,下笔蕴力。心神……”手也不是肉乎乎的那种,反而骨节分明,但说不清为什么,偏偏黄阅捏着的这只手就是给他柔弱无骨的错觉。从背后环抱着的姿势,很近,闻到这个人身上如秋天干草一样的味道。亲切,安逸。手上不觉间失了力道,黄阅盯着跟前这人的脖颈发怔,“心神驰骋,手如柔荑。”
莲花样的河灯一前一后的闪烁着顺河飘去。直到看不见了的时候,南风忽然抬起头。来了兴致似得,“你也是写给家人的吗?”黄阅摸摸鼻子,看着河灯方向,坦白,“不是。”“那你为谁祈的愿。”黄阅看着南风笑,“你呢?你也只为家人祈了愿吗?”“……不是。”






第6章 诗经(二)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讲得……是什么?”
“诗经里男子对女子表示爱意以求结合的套语。”
“执子之手,与之偕老呢?”
“诗经里《击鼓》篇里写到,‘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之偕老。’诗经注解:契为合,阔为离,死生契阔就是生死离合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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