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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门门规作者:三不足(完结)-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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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家大人?”子夜一脸迷惑,突然灵光一现,“李家的人?”

  “对对!就是给我钱那人的主子!”

  “为什么?”子夜说着,手上加了劲,但是心里动摇了一下,换了匕首柄狠狠的捅了一下。

  叫花子一吃疼,哎呦声连连,看子夜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弱不禁风任他欺负的小孩子了,不禁心下畏惧,哆哆嗦嗦的说:“是他们让我这么做的,当初从街上找到我说是有好事,原来是让我把你从李府里偷偷抱出来,然后就会给我钱,说让我狠狠的对你!后来也是他们让我把你卖给杂耍班的!你原本是那家的小少爷啊”

  “什么?”子夜脑子一乱,突然愣住了。

  叫花子一下子推开愣住的子夜,慌张的择路而逃。

  手上的匕首噗通一声掉在地上,子夜也不管逃跑了的叫花子,愣愣的站了好久,直到周围冷不丁的经过一个路人看着他直笑,他才慢慢拖着步子,找了个角落呆呆的坐了下去。

  你是那家的小少爷啊!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惊雷,刺破了子夜原本平静的心空,一片大乱!

  直到金乌坠落,子夜才拖着几乎无知觉的腿脚慢慢走回了殷门。撞了路人也不知道,更不记得自己还穿着一件女子的长裙。

  子夜一踏进大门,就被正吃着馒头的包子拽住了。

  “你小子刚好两天又惹事啊!一个下午也不见你的影子,下午我在街上盯梢碰上了门主带着手下去赌坊,完了,抓了个现行!门主一看我抱着孩子都不听我解释,这会正在书房等你呢!你进去后好好哄哄门主,否则准又门规伺候了!”

  包子看子夜双眼发直,推了他一下,“阿夜,你听见了么?”

  “嗯”

  “怎么了?魂被女鬼勾了?”

  子夜也不理包子,满腹心事的往殷未卿的书房走去。

  “喂,你不换下衣服?找死啊!”

  子夜机械的摇摇头,自顾自的走着。

  包子原本想跟上去,转念一想,子夜身子刚好,门主应该不会为难他。想起膳房的甜粥还没喝完,舔着嘴唇,匆匆忙忙往膳房赶。

  “门主!”子夜房门都忘了敲,直接推门进去了。

  殷未卿正抱着小孩子逗着他笑,见子夜连房门都没敲,立刻板下了脸,借着烛光才发现子夜居然穿着一件女子款式的长裙,先是一惊,而后便火冒三丈!

  原本痴呆状的子夜,在看见殷未卿满脸温和笑意逗着小孩子笑时突然回过神来。

  那种笑那种温暖,正是他十数年来梦寐以求的。能被父亲母亲疼爱的抱在怀里,一直是他的奢望——他的奢望!

  “跪下!”殷未卿放下孩子,站了起来,一声暴喝。

  子夜闻声身体一震,看着冰山一样的殷未卿,心底突然百味丛生。

  若我是你的亲生儿子,就算不能抱着亲着,也一定不舍得这么对我。而我的父亲,居然故意叫花子把我偷走,为了日日折磨我!

  我就生了条可有可无的贱命!

  子夜一声冷笑,看着殷未卿的眼睛跪了下去。

  “冷笑?”殷未卿一个巴掌不解恨的扇了上去。

  子夜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咬着嘴唇,嘴角挂着一丝苦笑,再度爬起来,跪直了。

  一个是亲生父亲,却从小将我抛弃!恨我不死的折磨!

  一个是情如父亲,却无论我如何做,总是错!

  原来只是我有情!

  既然怎么做都是错,就打死我吧,绝不躲避,还你十年的种种恩情!

  子夜这么想着,倒是从容很多,双瞳剪水的眼中却透着一股不屈的傲气。

  就在殷未卿刚一对上子夜这双明眸时,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副模样,和年少的我居然这般相像!

  殷未卿为自己的这个想法震惊住了,却立刻告诉自己,这是仇人的儿子,你居然从仇人儿子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该死啊——该死!

  殷未卿原本并不想对子夜动手,但这会那股子恨意又涌上了心间。压抑不住!

  一脚踢在子夜的下颚,子夜耳畔生风,整个人都被踢飞了,撞在桌子上,将桌子撞翻!下颚的骨骼似乎碎了一般,疼痛直冲门面。

  就在子夜还没爬起来时,殷未卿一下子拉起他的胳膊,把还缠着的些许绷带狠命的撕开。

  被烧伤的手臂还没完全好,涂着药膏,有些地方皮肉还未长好,一块块的疤,一片片的粉红映入眼帘!

  殷未卿先是犹豫了一下,而后居然抽出身边的短剑,拿锋利的剑身一下下拍打子夜还未好的胳膊,鲜血四溅!

  子夜任凭殷未卿折磨自己,抱着颗不在乎死活的心思,也不挣扎,只是身体因疼痛不断抽搐。

  而殷未卿越打心里越难受,为了压下心底这股疼痛,殷未卿下手更狠了。

  突然躺在木椅上的孩子开始哇哇的大哭!

  “你的。。。儿子——在哭!”子夜的声音不似往常,虚弱而平静的对着殷未卿说道。

  殷未卿听子夜这么说,不知为何,心里突然疼得一窒息!

  但那个孩子并不是他的儿子啊!到底在疼什么?

  殷未卿一失神,手上的短剑掉在地上,回头去看躺在座椅上的孩子。

  子夜心底瞬间涌起止不住的苍凉感!

  自己真的什么也不是!

  殷未卿似乎是累了,也不去抱那个孩子,随便坐在另一把木椅上,用沾着子夜鲜血的手,轻轻按揉眉心。

  “去给我打盆热水,我要盥足!”

  子夜也不拒绝,耷拉着着鲜血淋漓的胳膊,吃力的起身,出了房门。不一会,就弄了一盆热水来。子夜拿着木盆,胳膊因为受力,破口重新撑开,鲜血再度染红了整条胳膊。

  子夜慢慢为殷未卿脱去靴子,取下长袜,将有殷未卿的双脚小心翼翼的放进木盆,水温很合适。但是子夜没痊愈的手和血肉模糊的胳膊沾了热水,更加疼痛。

  头上的冷汗又多了一层,汗水顺着侧脸慢慢滑下。

  胳膊上的鲜血,一股一股的流进木盆。

  殷未卿泡着脚,竟然一丝舒适感都没有,看着子夜淋漓血迹的手臂,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烦怒之下,一脚将木盆踢翻,一盆热水全部洒在子夜的身上,头和手臂淋了个彻底。

  胳膊上的血迹被冲了下去,新的又向外涌着。

  头发被浇湿,贴在脸侧,一滴滴的洗脚水顺着子夜英挺的鼻子蜿蜒而下,聚集在鼻间,慢慢滴下。

  有的则滑入口中。

  除了一丝血腥气尝不出其他味道。

  子夜轻笑了一下,看着殷未卿竟问出了一句令自己都震惊的话。

  “厌恶——我,对么?”

  殷未卿甫一听闻,着实一惊。旋即,带着微略睥睨的味道,看着子夜如水的深眸,毫无感□彩的说道:“不是厌恶——是恨!”

  子夜的眼瞳微微扩大,看着殷未卿无情的坦诚,本想笑,眼泪却涌上了眼眶。

  子夜站起身,慢慢往后走,突然,夺门而去。

  殷未卿看着地上浅红的一滩水,手轻轻颤着,也不理会跑出去的子夜。

  子夜跑出殷门,一路狂奔!

  他不停地跑,奔向李府。

  为什么都要这么对我!?

  子夜跑到大街上,街道人星寥落,凡是看见他的人,都会绕着他走。

  子夜咬咬牙,撕开了长裙下摆,用力的裹在重伤的胳膊上!

  随便的抓了下松散而湿漉漉的长发,重新扎了一下。

  他要潜入李府!

  至少要看一眼生身父亲!要知道父亲当年抛弃他的全部真相!

  作者有话要说:咔咔~~~~后面···慢慢开始虐吧~~~~

  ‘洗脚水’这个词果断雷到我了。。。看文的大大们,麦要介意哈~~~

  留言就是动力~~~~捂脸~~~~

  ………………

  


                  第十二章 身世之谜(二)



  子夜把长裙下摆撕开扯下,原本笨拙的长裙此刻已不复存在,变成了一件滑稽的短衫,正好齐腰,完全不影响脚下行动。

  绕到李府中后部,爬上不远处的一棵大树,首先观望了一番。发现府中此处附近,侍卫家仆都不甚多,爬下树后翻上围墙。因为拖着重伤的手臂,行动起来不是很顺利。

  密云遮月,这样的夜晚,总让人有种不详的预感。

  子夜悄悄爬下了围墙,一路躲躲闪闪,唯恐被人发现。进来之后,才发现这李府比他想象中的要大很多,迷宫一样。

  藏在假山后,躲到回廊座椅下,子夜胡乱的躲藏,一边躲一边摸索,避过几组侍卫和家仆。突然看见不远处有一提着灯笼的男子,看衣着打扮像是管家!子夜抬起另一只手,掐住还渗着血的手臂,忍着痛,决定跟着管家走。

  突然,不远处有一个黑影闪过。子夜眨眨眼睛,再度看去,却是什么也没有。

  子夜跟着管家,如履薄冰。

  片刻后,管家进了一间烛火通明的气派房间。

  子夜委身在房间转角的窗棂下躲进一片阴影里,偷偷听着房间里的动静。

  “老爷!”一个可以说是毫无特点的男声传入子夜耳中。

  子夜闻声一惊,心念一凛,微微直起上身,用手指在窗纸上捅了个小洞,刚好可以看见房间内的两个人。

  但只能看见管家的正脸,那个‘老爷’只能看个背面。

  子夜看见那个身影时,眼睛发涩,牙齿紧紧抵住下唇,屏住气息听着二人说话。

  “那个人怎么还来讨饭?”背对着子夜的男子,似是含着怒气的说道。

  “老爷,您别生气!刚刚我已经派人除掉他了!岚臣功死后,南城风雨飘摇,小的知道一切要小心为上!”

  “哼!养了个叫花子十几年,我李云藩真是宅心仁厚啊!”

  “是是”管家卑躬屈膝的陪笑道。

  “本来我就应该在那个贱女人生下那个狗杂种时掐死他,可是我终究是至情至性,只安排叫花子抱走他,再折磨一番,然后又大发慈悲的把那个狗杂种送到他亲爹身边去!你说,我是不是仁德之至啊?”

  “老爷的气量仁义,那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那个贱女人爱他直到死,在天上看着自己深爱的男人虐待亲生儿子,却爱莫能助,那滋味一定很美妙!哈哈,他殷未卿自诩英名,却在该明白的时候犯了糊涂,居然能把自己的私怨泄恨到一个孩子身上,说他小肚鸡肠心胸狭隘,实在再合适不过了!既不相信自己爱的女人,又没法认出自己的亲生儿子!对这样子的人,真不知道霍天韦忌惮什么!”

  子夜伏在窗棂外听着这一切,身子像筛子一样抖着。

  慢慢低下头去,看见自己鲜血淋漓的手臂,和几乎不辨纹路的手指,想着殷未卿恨着自己的眼神,子夜一个踉跄,大脑一片空白。

  “谁?”李云藩听见动静,忙往窗棂这边走来。

  子夜见状忙回过神来,赶紧闪开,却看见左右均有侍卫和家仆走来。躲无可躲!

  子夜以最快的速度,使出脚下生风的招式,冲出了阴影,慌不择路的奔逃。

  “有刺客”侍卫见到人影,大声喊着,一声下来,整个李府开始沸腾。

  子夜发现,已经没办法冲到围墙边了,找了间黑着的屋子,开门躲了进去。

  房间漆黑一片,子夜摸着黑,刚小心的挪了几步,嘴巴就被一个人捂住,拖到了后面。

  一番挣扎,借着一点淡淡的星光才发现捂着自己嘴巴的不是别人,正是霍辰。

  子夜惊诧万分,霍辰见他认出了自己,松开了手,似乎无暇关心子夜为何出现在此,附在子夜耳畔小声说道:“阿夜,这是比性命还要重要的东西,我从李云藩的书房中搜出了他与霍天韦暗地里的通信,这个铜币是霍天韦敌国都督的身份证明,被我偷了出来!你跑出去后,往南城右街去,有人在那接应你。”

  说完,霍辰将东西塞到子夜怀里,一个闪身,跳出了房间。

  “抓人,在那!”门外传来嘈杂的人声。

  子夜知道霍辰是舍身来引开敌人,为自己争取逃跑的时间,心里一阵绞痛。

  将东西塞好,脑中记着霍辰的话,子夜顾不上想任何其他的事,只记得自己要往右街跑。

  子夜摸索着,从另一边的窗户翻了出去,因为手臂的伤,气力渐渐吃紧,翻出围墙的同时,被家仆发现,子夜心底一寒,知道逃不了了。

  跳下了围墙,子夜朝着右街奔去。

  使出了浑身解数,渐渐甩开了追着的侍卫,终于看见右街处等着的人,从穿着上看居然是一个上了年纪打铁匠。

  子夜气喘吁吁还未开口,老者就问:“阿辰呢?”

  子夜顾不上说话,无力的摆摆手,将怀里的东西匆忙拿出交到老者手中,却发现那枚铜币不见了。

  子夜连痛再急,汗水突突的往下流。

  “您先走,还有一个东西掉在了半路,我去取!”子夜甩下句话,一个转身,开始往回跑。

  跑了一百多米后,正巧看见地上一个东西一闪,子夜心下大喜,果真是那个图案怪异的铜币。

  可是脚步声一下子奔到了眼前,眼看侍卫就要过来了。

  子夜知道不能再往回跑,否则老者必受牵连。

  子夜一个掉头,开始往中街跑。

  看着人都跟着自己跑,子夜稍稍安心,东西能留下一点是一点,既然是霍辰的嘱托,肯定和案子脱不了关系,定然至关重要。

  可是子夜突然想到了殷未卿,腿下便没了力气,差点栽倒。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子夜看着周围几乎没有能藏身的地方,店铺都关了门,中街也没有多少私宅,子夜握着铜币的手开始攥紧,无论如何,就算是被逮到,证据也不能交出。

  子夜灵机一动,闪进一处胡同里,以最快的速度把缠着手臂的衣服碎条层层撕开,也不管怎样和着血伽掀起皮肉,子夜找到一处伤口最深的地方,顺着伤口用另一只手用力撕开皮肉,将创口弄深再弄深,把铜币塞入了伤口里,再以最快的速度将被布条紧紧缠上,用牙齿和另一只手将布条打了个死结。

  做完这一切时,子夜人已经彻底虚脱了,再没力气逃跑。

  鲜血顺着手臂溪水一般潺潺的流着,还未等鼻尖处的血腥气散开,就被李府的侍卫发现了。

  子夜没想到追着自己的李府侍卫竟然是一只这么庞大的队伍,少说也得有一百来号人,从这样的数量来看,李府的侍卫应该是倾巢而出。

  子夜知道自己已无法逃出生天,但心念一转,想着李府的侍卫都来追捕自己,那么霍辰应该是已经成功脱逃了,心下不免安慰。

  而霍辰的安危远非子夜想的那般简单。

  四年前罗将军叛变案发生时,霍辰刚刚进入刑部,而那案发生不久以后霍辰就暗中注意了一些细节,可是有重重阻碍,根本没办法查到真相。这几年,经过一番暗访和思索,最终的苗头对准的人正是他的义父——霍天韦。

  霍天韦位高权重,又是圣上爱妃的生父,地位煊赫自是不必说,对自己倒也算得上慈爱器重,霍辰心里对霍天韦是非常敬重的。一开始,对霍天韦并未产生半点疑惑。后来得知,霍天韦当年认自己做义子,全然是因为自己长相有几分像霍天韦英年早逝的大儿子,任何一个人被当成别人的影子,心里多少都不是滋味。霍辰因此对霍非,也就是霍天韦大儿子当年因公殉职的来龙去脉,产生了莫名的好奇。这些年,破案归破案,可心里的疑惑却如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终于渐渐发现了一些苗头,但为了谨慎起见,他一直都刻意掩藏自己发现的一切,保持着什么都不知道的状态,破着一些不痛不痒的案子。包括岚臣功之死的案子,霍辰称自己毫无头绪,其实是为了掩人耳目,方便暗中行事。

  终于潜入霍天韦书房偷出了他的铜币,又一鼓作气跑到了李云藩的书房,找证据。他一听包子说霍府的管家出了岚府去了李府,就把怀疑肯定了下来。李云藩和霍天韦早有勾结。

  只是没想到霍天韦已经怀疑他了,正在紧急时刻,居然在李府中碰见了潜入的子夜,匆忙将东西交给他,就果断的奔了出去。

  果然,他刚引开侍卫逃出李府,就被霍天韦带来的人团团围住。

  作者有话要说:我又是来更新求留言的~~~

  各位看文的大大撒花吧~~~~

  ………………

  


                  第十三章 取舍之间



  霍天韦站在外围观望,看着霍辰孤身一人在人群中浴血奋战。

  卫士们对霍辰一向敬重,不少人都曾在霍辰手下干过,对霍辰的为人和处事能力皆是心悦诚服,因此动起手来,很多人都是不情愿,也并未紧逼缉拿霍辰。

  霍天韦在一旁看着霍辰漂亮的身手,心中也是微微一赞,但他对待叛徒绝不会心慈手软。

  霍天韦拿起身边侍卫递上的弩弓,稳稳瞄准了霍辰,就射了出去。

  嗖的一声,利箭破空,霍辰耳朵一动,知道身后有箭射来,一个转身,躲了过去,紧接而来的就是第二支,噗——箭一下子射入霍辰的腿内,力度之大,整支箭几乎都没入了。

  霍辰身子一晃,将手中的剑抵在地上,使仅差几寸就跪在地上的腿吃力直起,保持一个勇士不屈的尊严。

  霍天韦拍着手,慢慢走上前来。

  “还真是宁死不屈啊!”说着,抬起手稳稳扶住霍辰摇晃的身子,“把东西给义父,义父绝不怪你!”

  霍辰看了看霍天韦威仪高傲的面容,慢慢将眼神挪开,不再去看霍天韦。

  霍天韦知道霍辰在抗拒,嗖的一声抽出腰间的佩刀,一刀砍在霍辰中箭的腿上,霍辰闷哼了一声倒在地上,人慢慢晕死了过去,霍天韦一脚踢开霍辰被自己砍断的腿,看着断腿处泉涌的鲜血,冷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非闯,要不是看在你长得有几分像非儿的份上,我还能纵容你到今天?!来人,用马拖回霍府!”

  霍天韦说着,跨上另一匹纯白胜雪的白马,正欲离去,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刚刚李府的侍卫倾巢出动,是为了什么?”

  “回大人,好像是李府中出了刺客!”

  霍天韦微微颔首,“抓到了人让李云藩向我报告!”说完,便驾马而去。

  而李云藩将重伤的子夜抓回李府后,并没有向霍天韦说明真实的情况,只说抓到的人是普通的刺客,是自己之前得罪过的人来寻仇。

  子夜被吊在李府庭院深处的一间小木屋内,由李府管家来审问。

  其实早在子夜被抓回来后,李云藩就知道了子夜的身份,特意吩咐管家好好招呼子夜。

  木屋内,子夜被手脚捆缚着倒挂在架子上。

  两个身形粗犷的汉子,正坐在一旁的木椅子上大口喝酒。

  “狗东西,居然给大爷我的鼻子削下去了,打不死你的,妈的!”说着,一个脸上缠着绷带的汉子放下酒碗站起身,拿起皮鞭,狠狠的抽着已经被打晕过去的子夜。

  “你他妈也够耸的!居然被一个十几岁的兔崽子削掉了鼻子!”另一个汉子说着,一声嗤笑,灌下碗酒。

  “你他娘的又不是没看见,这兔崽子有多厉害,流了那么多血,谁知道还能一下子冲上来抢刀砍人,眼看着二十几个兄弟就倒了下去,这要不是人多,非得让他跑了不可!”说着,仰头灌下口酒,照着子夜的脸就啐了上去,“长得倒是不难看,弟兄们正愁没银子去快活呢,这就有个送上门来的!”

  “你他妈连男的都碰啊?”

  “干嘛呢?”一个男子推门进来就问。

  “李管家!”两个汉字住了口,低头喊了一声。

  管家大摇大摆的坐在一个木椅子上,抬起脚指了指子夜,道:“给他弄醒!”

  汉子闻声,拿起房屋角落里早已准备好的一桶咸盐水,泼了上去。其实早在汉子拿酒吐在子夜脸上时,子夜就迷迷糊糊醒了过来,此刻因疼痛分外清醒。头脑充血,本该惨白的脸意外的紫红。不愿意看眼前的人,子夜一直闭着眼睛,可因为疼痛,脸部的肌肉却是在不停抽搐。

  那李府的管家看出子夜已经醒了,开始吩咐道:“打,狠狠地打!”

  两条犀尾鞭像飞腾而起的黑色蟒蛇,交互抽打在子夜单薄的身躯上,鞭鞭飞血。几下衣服就几乎被抽成了碎片,子夜脖子上的玉佩原来卡在领口处,此刻衣服被抽烂,玉佩也随着滑了下来,连着细绳吊在子夜的脖颈处。

  子夜担心殷未卿送给他的玉佩被抽碎,这才微微睁开眼睛,刻意随着鞭子的抽动,微微扭转身子,护着玉佩。

  管家似乎是看出子夜有意护着那悬挂着的玉佩,要来一条鞭子,照着玉佩就狠狠的抽去,子夜心下一惊,一侧头靠脖颈的力度借着细绳带起玉佩,钢条似的鞭子一下子抽在子夜的下颌骨处,瞬间鲜血飞溅,竟然溅了管家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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