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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城之夜by水墨西洋 (第一部)-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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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是向来厌倦赌博之类游戏的么。
  “连轶你为什来这啊?”
  丁闻好奇地问道,抬头一看,却见连轶已经和其他人赌了起来。
  
  连轶那一桌,算连轶在内总共五人。其中一个女人格外惹人注目。她身着露肩的黑色滚金丝晚礼裙,肌肤胜雪,红唇如火,于容貌而言确是上品中的上品。
  女人推出一张牌,仿佛很有胜算般,得意地瞥了一眼坐在她下家的连轶。
  连轶并未回望女人,他轻轻地用骨节敲打纸牌,嘴角一扬,噙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那种笑让连轶整个人变得邪魅起来。
  一瞬间,丁闻仿佛又看到了曾经的连轶,十四岁的连轶,如同血蔷薇里诞生的黑夜之子,映着月色,容貌精致得不似人类。
  那样的笑,那样的眼神……
  丁闻浑身一颤,陷入了回忆之中。
  
  十一年前。
  连轶十四岁,丁闻十五岁。
  那时候的连轶还远不像现在这样帅得纯粹干净。他当时更多的是漂亮,黑色头发清爽柔顺地洒落,皮肤宛如瓷器般白皙光滑,眼睛很大,瞳孔深黑,浓密的睫毛垂下,就像书本里描绘的血统纯正高贵的少年。他就像个女孩子一样漂亮,不,他甚至比女孩子更漂亮。
  但连轶寡言少语,总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所以丁闻虽比连轶还大一岁,却不太敢和连轶说话。
  
  直到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
  那天,丁闻的父亲带着丁闻连夜赶到医院,看望病危的连轶母亲。父子俩到医院时,连轶的母亲正在进行抢救手术,连轶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手术间外的长椅上,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双手交叠在一起,身子轻微地颤抖着。
  丁闻只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但一时间又说不出哪儿不对劲。他是个好动的、坐不住的人,很快就找了个借口溜出了医院,钻回车里,拿着PSP玩游戏。他玩了很久父亲还没从医院出来,他闷得不行,便趴在车玻璃旁,探出脑袋四处张望。
  视线里落入一个黑衣黑裤的少年。
  
  ——“天啊!你太厉害了!”
  女子的一声尖叫打断了丁闻的回忆。
  女子望着连轶,不可置信地捂住嘴巴:“你算得好深,拆了我所有的招,逼得我一点办法也没有!”
  连轶散漫不经地笑道:“能和我玩到现在,你牌技不错。”
  女子还要说话,却听另一个男声响起,“发生什么事了?”
  
  丁闻和连轶一齐朝说话的人望去。
  那人穿一身黑色西装,身材高挑笔挺。他双眼狭长,嘴唇淡薄,眉目里带着与生俱来的清冷气质。黑色头发倘若能长长的扎成一束,必然是个优雅无双的男子,只是他一头长发前段时间全部剃光,而今才长出一寸多,少了几分俊美,多了几分精悍。
  丁闻心中老大不爽——怎么这么不巧,居然碰上韩以风这家伙?
  黑衣女子滑到韩以风怀中,笑盈盈地道:“我以为我牌技很好了,却还是输给这位先生呢。”
  韩以风楼过女子,视线自丁闻身上一掠而过,落定在连轶身上,“连轶,你怎么也会来这种地方?”
  连轶抬起头迎上韩以风视线,笑道:“我不能来?赌场入口上可没写‘连轶禁入’四字。”
  韩以风也笑道:“我听说你最讨厌赌博,怎么今天亲自来赌场?”
  “谣传而已,我从未说过我不喜欢赌博。”连轶神情淡淡的,“只要有趣,做什么没分别。”
  “呵呵,很多人夸赞你完美无缺,几乎找不到缺点。就连我那眼光挑剔的父亲也对你赞不绝口,但是,”韩以风狡猾地眯起眼睛,话锋一转,“——依我看,你不过如此。”
  丁闻听得直冒火,不服气地喊道:“韩以风,你是不是成心找茬?!”
  韩以风完全无视丁闻的话,他盯着连轶,视线纹丝不动。
  “你自己怎么认为呢?”韩以风继续追问。
  “喂,韩以风!”丁闻忍无可忍,“你说话也要有点限度!”
  连轶按住丁闻肩膀,示意丁闻不要再说话。他看着韩以风,眼睛里露出一丝意义不明的笑意:“你说得对,我不过如此。”
  “很好,我喜欢你的性格!”韩以风忽然朗声大笑。他把纸牌往桌面上一扔,“既然来了,要不要和我玩一把?”
  连轶眼中光泽跳跃,“我想和你赌一样特别的东西。”
  “哦?”韩以风饶有兴趣地打量连轶,“你要赌什么?”
  连轶又露出魅惑如夜色的笑容,“我要和你赌——”他语气一顿,眼睛里的光泽跳跃愈发激烈,“一个人。”
  
  连轶说这句话的时候,丁闻从连轶的瞳孔里看到了另一个连轶。
  十四岁的连轶,张扬疯狂到让人毛骨悚然的连轶。
  
  “连轶!”丁闻朝匆匆冲出医院的连轶喊道。
  连轶停下脚步,左顾右盼,似乎是在找寻喊他名字的人。
  “连轶,是我!”丁闻挥挥手。
  连轶这才发现喊他的是丁闻。他走到车边,问道:“这是你的车?”
  不知为什么,丁闻一和连轶说话,就有些语无伦次:“我的,啊,不,不是不是,是我老爸的车。”
  连轶打开车门,径直坐在驾驶座上,冷冷命令道:“系好安全带。”
  “啊?你说什么?”丁闻没反应过来。
  话音未落,他胸口忽然一窒,车子飞速地向前奔驰起来。
  丁闻吓得不轻:“连轶,你干什么!”
  连轶不说话,双手握住方向盘,眼睛幽幽地盯着前方。车子行驶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丁闻只觉得自己快要恶心得吐出来了。
  连轶嘴角浮现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眼前的景物在摇晃,一辆辆迎面驶来的车子几乎要撞到了自己车上。丁闻骇然得死死抓住扶手,颤声大喊道:“连轶!你停下,你快停下!会撞上去的!我们会死的!”
  连轶依然沉默不语,幽黑的眼睛里闪动兴奋激荡的光泽。他不要命地开着车在马路上横冲直撞,好几次都险些撞到其他车或者墙壁上,丁闻恐惧得眼泪夺眶而出,呜呜恸哭,颤抖得说不出话来。
  最后连轶开上山道,沿着陡峭的山道一路飙至山顶。他猛地踩一脚急刹,车子急速地停下来,丁闻身体往前一倾,五脏六腑差点全部颠出嘴中。
  “呜呜呜……”劫后余生,丁闻脸色惨白如纸,除了大哭还是大哭。
  连轶却狠狠一拍方向盘,大声笑道:“操!真他妈刺激!”
  丁闻他恐惧地看着连轶,恐惧到不敢说任何一个字。他只觉得眼前这笑得极美的少年,亦散发出一种幽闭的、腐朽的,仿佛已死之人的阴沉气息。
  
  那是丁闻第一次听到连轶说脏话,那也是丁闻最后一次听到连轶说脏话。
  恍惚间,丁闻觉得玩命飙车的连轶、破口大骂的连轶,才是真正的连轶。
阅读该文章的读者通常还喜欢以下文章 《终点站》花比作《冰封岁月》非言非默《老婆孩子热炕头》水千丞《欺负我?打你丫的!》邀日月《重生之妖孽横行》公子裳《潮落岩西》草草~ 
                  十五
  连轶和韩以风对赌的消息迅速传遍整个赌场,很多人收起手中的牌,凑拢到连轶和韩以风周围。
  在众人灼灼的视线中,连轶平静地翻开他桌前的第四张牌。
  ——K。
  人们低呼出声。太诡异了,这局牌太诡异了。
  韩以风已经翻出了四张牌,这四张牌分别是9、10、J、Q。如果他的第五张是8或者K,那么就意味着同花顺,几乎无可匹敌的同花顺。
  韩以风一扯嘴角,拿手掀开第五张牌——
  天啊!
  众人惊得瞠目结舌。
  竟然是Q!
  韩以风竟然真地抽到了同花顺!
  “Brain,你赢定了!”黑裙女子笑着搂住韩以风,肯定地说道。
  韩以风眯起眼睛,露出自信而倨傲的笑。没错,连轶摸到9或A的概率微小到不可能,他赢定了。
  到时候,他一定要让连轶大声说出,连轶要赌的人究竟是谁。
  
  丁闻紧张地咽了咽唾沫,不安地看向连轶。虽然他心中热切地盼望着连轶能赌赢韩以风,但韩以风一手牌好到无敌,他不得不承认,连轶应该是输定。
  怎么可能两个人都摸到同花顺呢。
  连轶默不做声地看着桌面上的牌。一瞬间,丁闻好像看到连轶嘴角滑过一丝笑意。他心中一惊,仔细地看去,却又只看到神情静止得如同幽潭的连轶。
  那静止的神情,丁闻七年前也曾见过。
  
  连轶带着丁闻黑夜飙车至山顶的第二天,丁闻听闻了连轶母亲的死讯。
  手术最终没能挽回连轶母亲的生命。丁闻明白为什么连轶会匆匆冲出医院,为什么连轶会那样不对劲。连轶是因为悲伤吧,太悲伤了,想要释放发泄,所以才会发狂似地飙车。
  但是,丁闻总觉得,连轶举止里透出一股比悲伤更深更重更压抑的情绪。
  丁闻想着想着,忽然意识到昨晚究竟哪里不对劲了。
  没错,当他和他老爸走进医院时,空空荡荡的走廊上只坐着连轶一个人。
  手术室的指示灯亮着红光,连轶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诡秘的气息笼罩着弥漫消毒水气味的医院。
  只有连轶,十四岁的连轶。
  连郑勋不在那里。
  
  从此以后,连轶仿佛变了一个人。
  他不再拒绝和人接触,不再远远地躲开同龄人。他甚至主动找丁闻说话,邀请丁闻一同玩耍。开始时,丁闻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那是连轶啊,是好多人偷偷喜欢偷偷崇拜偷偷嫉妒的连轶啊,那样的连轶居然会主动接触自己,丁闻兴奋不已,骄傲不已。
  连轶开始微笑,开始说话,开始在人群之中游戏。他很少再穿一身黑的衣服,浅色更衬出他的清俊明亮。他总留一头利落的黑色短发,举手投足礼貌而不乏优雅,给人一种柔柔熨烫过的舒服感受。他温和地对待每一个人,不浓不淡,似乎谁都可以得到他的关怀体贴,又似乎谁都得不到他的关怀体贴。
  他成了一个让人无法靠近又无法远离的存在。
  
  丁闻不禁想,自己算什么呢,自己算连轶的朋友吗。
  丁闻自然不会认为他对连轶的感情是“爱情”。虽然开始和连轶接触的几年里,连轶的美和优雅曾让丁闻恍惚过,但随着时光的流逝,丁闻有了喜欢的女孩,便死心塌地把连轶当作好友。
  但是连轶怎样看待他呢?
  连轶喜欢找他说话,但总是扯一些不咸不淡的话题,连轶内心深处的话语,永远不会说给他听。
  丁闻总觉得,那些深藏心底连轶的情绪,仿佛一缕缭绕的烟雾,弥漫在连轶漆黑的双眸里,成为连轶瞳仁深处的,那一点黑。
  
  连轶甚至没有看自己的牌,就把牌翻开放在了桌上。
  他抬起头,一动不动地看着韩以风,看着韩以风眼中渐渐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皇家同花顺!”
  黑裙女子按捺不住,捂住嘴惊呼道。
  周遭一片寂静,好像每个人的心都被一股奇异的力量攫获。
  紧接着,整个赌场爆发出雷鸣般的轰响。
  “天!太精彩了!”
  “同花顺对皇家同花顺,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我赌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这么惊心动魄的一幕!”
  “是啊是啊,我紧张得手心都冒汗了!”
  “真是太精彩了!”
  “……”
  人们激动不已地议论着,用不可思议地眼神看向隔桌而站的连轶和韩以风。
  
  丁闻长出一口气,高兴得纵声大笑:“哈哈!韩以风,你看见没,你看见没!你高兴得太早了!你怎么可能赢得了连轶,哈哈,连轶是不可战胜的!”
  连轶被丁闻小丑般的举止弄得有些无奈,制止道:“行了,丁闻。”
  丁闻闻言,忍住了继续刺激韩以风的冲动,但满脸都是得意洋洋的笑。
  韩以风脸色微变,声音有些僵硬:“不错,你的确很厉害……我输了。”
  连轶淡淡地道:“既然输了,便要兑现承诺。”
  韩以风神情恢复清冷:“我自然说到做到,不知你和我赌的人是谁?”
  连轶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韩以风沉吟:“到时候?”
  “对。”连轶转过身,带着丁闻朝赌场外走去,“你只要记得愿赌服输就行。”
  
  两人走出赌场,丁闻再也控制不住,捂住肚子放肆地大笑起来。
  “哇哈哈,连轶!我爱死你了连轶!哈哈,你瞧瞧韩以风那张脸难看的,哈哈,太开心了!我现在心情无比爽快啊!”
  连轶扫一眼丁闻,道:“你淡定点。”
  “我没法淡定啊!连轶,你不知道我有多讨厌那家伙!”丁闻一脸鄙夷,“仗着家里的权势,他什么勾当没干过?哼,傲慢得不得了,我看他一眼都嫌烦!”
  “丁闻,你这么说让我觉得你在嫉妒他。”
  “啊呸呸呸!我嫉妒他?”丁闻大声嚷道,“我凭什么嫉妒他!我烦死他了!”
  “既然烦他,就不要说他。”
  “啊,我也不想说啊!玷污我嘴巴!”丁闻说道,语气一顿,转移话题道:“话说回来,你跟韩以风赌的人是谁啊?不能跟韩以风说,能跟我说吧。”
  “你也不能。”连轶斩钉截铁地拒绝。
  “连轶啊!”
  “和你无关。”
  “就说个名字嘛!”
  “你不认识。”
  “连轶,我好奇啊……”
  “好奇害死猫,不要再好奇了。”连轶一字一顿的道。
  
  这边,丁闻缠着连轶,想方设法地从连轶嘴里套话,那边,纪言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哎,你感冒了?”小清关心地问。
  纪言蹭蹭鼻子,“没有吧。”
  小清想起另一件事,捅了捅纪言:“对了,你道过歉没?”
  纪言没好气地看她一眼:“你怎么比我还急?”
  “我好奇嘛!”小清无辜地眨着双眼,“我真是特别好奇。”
  “没有!”纪言说道,端起客人点的酒水,“你自己好奇去吧,千万别来烦我!”
  
  四天了,没错,四天了!
  纪言一边上班一边忍不住想,连轶那个家伙肚量真小,生个气居然可以气得四天不回来!
  连轶要是真的打算离开,那也该跟他打个招呼吧。死皮赖脸地住进来,又一声不吭离开,算个什么事,算个什么事!
  ——靠!
  纪言在心中愤愤骂道。
  
  纪言就这样反反复复地想着,一直想到下班回家。
  他打开门,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屋子,突然觉得这个小小的四十平米,变得无边无际的大。
  人就是这样,得到的时候不珍惜,离开了又觉得可惜。
  纪言躺在沙发上,脑海里蹦出以上的话。
  他也说不清楚现在他心里是什么滋味,有点难受,又说不上是哪种难受,只是突然觉得,那个每天催他洗了澡再睡的人消失了,那个每天会把一日三餐准备好的人消失了,那个有时会坐在椅子上安静吸烟的人消失了,那个开着烦人的玩笑但事后想来也没什么所谓的人消失了……
  连轶在的时候,他觉得烦,连轶不见了,他也觉得烦。
  不止烦,而且有些……孤独。
  纪言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生活,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别人做什么都跟他无关,他做什么也跟别人无关。连轶闯入他独自一人的生活中,一点点的,改造着他那些孤僻乖张的习惯。
  可是,当纪言逐渐适应和别人在一起生活时,连轶又悄无声息地选择了离开。
  
  “走的话至少把东西带走啊。”
  纪言自言自语道。
  “电视、冰箱、空调、沙发……这些都带走吧。”
  纪言轻声说道,把连轶的两个旅行包找出来,慢慢地收拾所有属于连轶的东西。
  纪言收拾得差不多了,又到洗手间和厨房转了一圈,确认没有什么遗漏,便拉上了旅行包的锁链。他漫无目的地坐了片刻,又想起床头抽屉还没检查。
  纪言拉开抽屉,发现几盒未动的香烟。“靠,把香烟放我抽屉里!”纪言嚷道,将香烟塞进包中,余光一瞥,注意到一本浅色封面的书。
  纪言拿起书,一时愣住。
  
  书籍的作者,竟是纪言最喜欢的建筑师。
  丹尼尔·李布斯金——一个忠实于自我,执着追求纯净的艺术,把大自然的光与影融入作品的天才建筑师。
  他不知道连轶也喜欢看这类型的书,印象里连轶永远拿一本《财经周刊》之类的刊物,懒洋洋地阅读着。
  “你喜欢这个建筑师?”纪言记得连轶这样问过他。
  
  纪言把书放回抽屉,有些疲倦地躺在床上。
  怎么办,要道歉吗?
  纪言摇了摇头。靠,我凭什么道歉,是他自己小心眼!
  可是,是我爽了约……
  是我没及时通知他……
  是我把他骂出去的……
  是我做错了,应该道个歉吧。
  纪言烦得把枕头按在脸上,不道歉!跟连轶那种人没什么好道歉的!他走了最好,求之不得!
  可是,不道歉的话,连轶就会彻底离开吧。
  你真的愿意他彻底离开吗?
  纪言烦躁得把枕头往地上一扔,一跃而起,决绝地喊道:
  “靠,道歉就道歉!”
  纪言摸出手机,找到连轶的名字,按下拨号键,手机里传来电话接通的长音。纪言心中一紧,又急促地按下结束键。
  他重新烦闷地躺回床上,自我开解道:“现在才早上六点半,连轶那家伙应该还没起床。要不再等几个钟头,等九十点钟再打……”
  他闭上眼睛,睡了不到一分钟,又“嗖”一声从床上跳下来。
  “我靠!打个电话我都紧张,我有病啊!不管了,现在就打,他睡觉我就打到他醒为止!”纪言大喊道,迅速地拨通了连轶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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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
  实际上,纪言这个电话打得还真不是时候。
  倒不是因为连轶还在睡觉,而是因为——
  “谁啊,这么早就给你打电话。”西诺从白色被单中伸出一只手,轻轻勾住连轶脖子。
  连轶半躺在床上,扫了一眼手机的来电显示,接通了电话:“喂。”
  纪言听见连轶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竟然紧张起来:“啊,是我……”
  “嗯。”连轶有些懒散地应了一声,对西诺说道,“别碰那。”
  西诺躲在被单里“咯咯”的笑。
  纪言愣了一下:“啊,什么?你跟我说话?”
  连轶拿开西诺不规矩的手,淡淡问道:“什么事?”
  西诺从被子里钻出来,倚靠在连轶肩上,轻轻地笑出声。那笑声隐隐约约传入了纪言耳中:“连轶,你旁边有人吗?”
  连轶并未回答纪言的问题,只是重复问道:“什么事?”
  “那个,你今天有空吗,我……”纪言踌躇地说道,“我想跟你说几句话。”
  连轶沉默一阵,道:“那你等下来找我吧,我在龙泉。”
  纪言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什么‘龙泉’啊?喂……喂?喂?喂!”
  连轶已经挂断电话。
  纪言有些生气,用力地抿紧唇,狠狠踹了下墙——
  我话还没说完,连轶怎么就挂电话了!
  
  “真是讨厌的电话……”西诺低声抱怨道,在连轶的胸口划圆圈:“你等下要去龙泉么,是去等那个男孩子,还是打台球?”
  连轶点燃一根烟:“这两者不矛盾。”
  “我很好奇那男孩是什么样的人,竟能让你在看来电显示的时候……”西诺在连轶的眉毛上轻轻一点,“也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连轶淡淡地道:“好奇的话,等下就能看到了。”
  
  纪言跑到楼下网吧上了个网,才查到龙泉原来是S城最大的台球会所。那个地方在S城的西南角,而纪言住的地方在S城的东北角,两点之间构成了S城的最长对角线,如果搭公交车的话,乐观估计需要四个小时才能到。
  纪言心想连轶肯定没耐性等他四个小时,便一咬牙,打了辆计程车。
  不生气,不冲动,不骂脏话……纪言坐在计程车上时,反反复复暗示自己,一定要心平气和地和连轶说话,一定要心平气和地和连轶解释……
  纪言心中隐隐有个预感,如果他今天不能控制自己冲动急躁的缺点,那么两个人以后就会真的形同陌路了。
  
  九点钟左右纪言终于到了龙泉台球会所门口。他给连轶打了一个电话问连轶在哪,连轶似乎正在打球,说让他在门口等着,然后利落的挂断了电话。结果纪言一等就等了三十分钟,出来的人还不是连轶,是个不认识的男人。
  那个男人和连轶年纪相仿,头发挑染成红色,脖子上挂着十字架项链,穿件花花绿绿的衬衫,脚上夹着一双黑色拖鞋。他看了看纪言,又朝四周望了望,确认没有其他可能的人之后,朝纪言咧嘴笑道:“你是纪言对吧?”
  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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