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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情绝之佛心-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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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吟红扭头问韩志远道:“志远,你爹刚刚说什么?他说谁是他的儿子?”
韩志远也傻了,他看着韩江洲,迟疑道:“爹,你说我吗?”
韩江洲没有理会韩志远的话,他走上前,拉住丢丢的手,将那枚玉蝉放到他的手心里,极轻的喊了声:“儿子。”
石吟红尖叫一声道:“你疯了么,你儿子在这里呢。”
韩江洲回身看着石吟红,眼神里有一种陌生的东西,那使石吟红感到害怕,不安。
韩江洲冷冷的道:“你还记得十九年前的今天吗?”
石吟红哼了一声道:“那么久的事情,谁还记得住?”
韩江洲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那张纸颜色已经发黄,但是依然很整齐的折叠着。慢慢的打开,韩江洲双眼发红,颤抖着手,他将那张纸递到丢丢的手中。
丢丢捏着那张纸,上面写着字,可是那字迹在眼前一圈圈的晃动,他一个也看不清。
韩江洲的声音传过来,“莫离,我去了红莲寺,这是方丈给我的,这是你娘身上的东西。”
丢丢听到红莲寺,娘,一时间脑子里昏昏乱乱的,脊背上冷汗一点点的蹦出来,他大睁着双眼去看那张纸上的字,却发现眼前模糊一片。
“莫离,十九年前,你娘带着你千里迢迢来找的就是我。我是你爹呀。”
丢丢笑了一下,往后倒去。
烟雨江南,桃花流水,绿草如烟。
私塾先生江文远家的女儿江柳爱上了贫家小子韩江洲。
韩江洲自小父母双亡,寄养在叔父家里面,叔父家贫,靠买豆腐为生,怜惜兄长这根独苗,倒也让他到村子里的书塾里去读书。
韩江洲自小懂事,相貌也斯文,是村子里人见人夸的好后生。只是爹娘早死,难免遭叔叔家几个儿子白眼,加上婶子脾气急躁,暗地里吃了不少的苦。因此发誓要出人头地,争一口气。
三月的桃花水畔,少女看着远远走来的少年春心暗动。
女儿的心思江文远是明白的,韩江洲虽然家贫但是异常的聪慧,在学生中很是出色,人物也出众。江文远是遭了贬谪后心灰意冷,远远避世的人,情愿女儿在这个平静的地方度过一生,因此也算是默许了女儿的意思,有媒人前来说合,江文远也没有拒绝。
韩江洲的叔父对这样的亲家也很是满意。
岸上洗衣的女子拿着江柳打趣道:“你那女婿名里也带着个江字,可不是前世的缘分吗?”
江柳涨红了脸,追着邻家的嫂子就捶。
岸上路过的小伙子们看着江柳婀娜的腰身,怅然的叹了气,良久才离去,恋恋不舍的目光就像江南的春雨带着潮湿的缠绵。
韩江洲是多少男子暗暗嫉妒的对象。
可是谁也不知道,韩江洲爱上的竟然是江柳的双胞胎弟弟江南。
夜晚的湖边,两个少年并排躺在草地上,天上的星星一颗挨着一颗,闪闪烁烁,韩江洲找了牛郎织女星指给他看,身边的少年嗤笑一声,声音亮亮的,还带着少年人的甜润,“你是牛郎,可得找到织女来配你才好。”
韩江洲将他身子揽紧,笑道:“我若是牛郎,你就是我的织女。”
江南忽然的就不笑了,转头看着他道:“韩江洲,我们俩是坏人吧。”
韩江洲道:“怎么了?”
“我姐喜欢你,我们俩瞒着她这样,我心里难受。”
韩江洲将他抱到怀里面,忽然道:“我一定会出人头地,到时候我带着你远走高飞。”
江南双眼在他脸上打转,月明地儿里,那双眼睛慧黠灵动,但是此刻却带着决心道:“咱们现在就走吧,离了这个地方,等姐姐找到爱她的人嫁了,我再回来请罪。”
韩江洲不语,他不能走,他要读书考取功名,他要让所有的人都看得起他。
江南生性飞扬跳脱,可这样的感情让他痛苦不安,那个少年的脸上渐渐的失去了笑容,失去了灵动,他不止一次的感到绝望,可是他爱韩江洲,爱的失去了自我。
两人坐船到对岸的镇上去买纸笔,路过一个卦摊,那算卦先生对着两人道:“两位小哥,算一卦吧。”
韩江洲要走,江南拉了他坐下,道:“给他算算吧。”
那先生道:“想问什么?”
“就问个姻缘吧。”
那先生点头,韩江洲只得摇了卦,那先生排出卦象,笑了,道:“这位小哥,这卦象上看,你不但姻缘上会得贵妻,还有金榜题名之象呢。”
那先生又从摊子上拿了一个盒子打开,取出一个小小的玉蝉,道:“看两位小哥是读书人,不瞒你们说,我这玉蝉是灵物,刚才这位小哥若是佩了,一定会有助功名的。”
江南听了那先生必有贵妻的话,心里正在烦恼,听了这话,哼了一声,往桌子上面撂了钱,拉起韩江洲就走。
走到岸边,又停了脚步,对着韩江洲道:“你等我一会儿。”匆匆的去了,韩江洲坐在岸边的柳树下等了又等,见他手里攥着一个东西走回来,走到面前,将手伸开,里面有个小小的盒子,他慢慢的道:“我去找那个先生求了一个符,你若是敢娶什么贵妻,这个东西就会出来制你。”
韩江洲点头道:“那我可不敢。”
江南哼了一声,将那个盒子放进怀中,两人上了船,坐在船舷上面,傍晚的风吹着,江南的发丝轻轻的飞扬着,靠着他的肩头睡着了,长长的眼睫垂着,看上去很乖的样子。那个小小的盒子从怀中滑落出来。
韩江洲拾起来,忍不住打开看了一下,里面放着那个白色的玉蝉。韩江洲不禁失笑,将那玉蝉装好,又放进了他的怀中。
作者有话要说:请亲们多多支持!!
☆、八十二 江南江柳长
往后的事情,韩江洲宁愿将它永远的埋在心底里,这一辈子都不再想起,那样的话,江南就还是记忆里那个鲜活灵动的少年,依然会那坏笑着喊他:“韩江洲。”
那一夜,生生的从记忆深处被挖出来,韩江洲只觉得心底里那个大洞重新流出淋漓的鲜血。
被发现的时候,他和江南在村外的一个破庙里面。几个到外村吃喜宴晚归的村民经过,一个人到墙根撒尿,听见庙里面的动静,从门缝往里看去,待看清底下的人竟是个男孩子,比发现苟合的男女还要兴奋,喊了起来,几个人呼啦啦的围了过来,破庙那扇残破的门被砸的直响。
韩江洲至今还记着江南一瞬间僵硬的身体,火把的光照着,江南拉了衣服盖在他头上,颤抖着声音道:“你快跑。”
韩江洲拉住他的手,那手冷的像冰一样。韩江洲道:“一起。”
江南看着那个高高的窗户,摇了摇头道:“快点,我一个人他们进来我不承认就好了,你还要出人头地呢,你忘了?”
韩江洲看着那扇摇摇欲坠的门,咬牙踩着江南瘦弱的肩膀从那个窗户里翻了出去。
江南不知道是怎样被拉到破庙前的空地上的,他被人推来搡去的,等到他又累又痛的跪在地上的时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面前黑鸦鸦的聚满了人。火把的光亮中,韩氏族长端坐着,重重的吐出几个字:“伤风败俗。”
江南麻木的跪着,人们说了什么他似乎都没有听到。
“那个人是谁?”族长问道,声音里带着老年人特有的低哑。
江南不说话。
人群里切切查查的议论,指指点点的,脸孔在火光底下带着点扭曲。完全不像是平日里认识的人。
看到父亲和姐姐匆匆过来的时候,江南终于止不住浑身发抖。
族长看着江文远,沉沉的道:“外乡人,本来念在你是读书人的份上,留你在这里教书,十几年了,你就教出个这样的儿子!”对着左右道:“这一家人不能留在这里了,逐出去吧。”
族长发出嘶哑的咳嗽,又道:“审一审他,将那个人找出来,看看是哪个不争气的,若是我韩家子弟,一定家法处置!”
那天晚上,江南被带走了,两天后,人们在村外的湖里发现了他,他的身子被水推到靠岸的湖畔,头发和水草缠在一起,在湖水中飘来荡去的。惨白的脸庞被水泡的变了形,只有那低垂着的眼睫还依稀看得出生前他是个多么俊美的少年。
韩江洲疯了,他听不到人们的议论,他拼命的跑开,那个不是江南,江南一定在哪个地方藏着,会忽然的跳出来吓他,然后开心的大笑,就像他经常做的那样。
跑着跑着就有血从口中喷了出来,韩江洲栽倒在地上,额头磕在石头上面,血汩汩的流出来。
韩江洲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天后,江南被火化了装在一个罐子里,江文远要带着他一同离开。
韩江洲推开那扇熟悉的门,门内江柳转过苍白的脸,一瞬间,韩江洲有点恍惚,那和江南如此相似的脸庞让他的心里狠狠的一痛,人又摇摇欲坠。
江柳走过来,拿出一个小小的盒子递给他道:“这是他给你的。”
韩江洲打开,抖着手取出那个白色的玉蝉。
“我看到他在这上面刻字了,他说是等你生辰送你的。他还说到时候祝你出人头地,一鸣惊人。”
韩江洲看到那,个玉蝉的腹部刻了两个小字“一鸣。”是江南的字迹,微微的有点倾斜,那个鸣字的四点带着他特有的飞扬,就像是一只欲飞的小鸟,透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那个人是你吧。”江柳看着远处,淡淡的道:“他可真傻。”
韩江洲紧紧的攥着那个玉蝉,盯着面前走过来的江文远道:“先生,别走,我娶江柳。”
韩家婶婶气的在家大骂:“那样的人家,你好好一个秀才,不说离得远远地,还上赶着去成亲,江柳那个小狐狸精就那么好吗?她有那样的弟弟,自己能好到哪里去!如今连你叔叔和我都被人指指点点的,多好看吗?”
韩江洲道:“你放心,江柳不会进你家的门。”
韩江洲找到族长道:“我娶江柳,这是双方家长定下的婚事,也有媒人和订婚文书,她就算是我韩家的人了,要留在这里。”
族长沉默着,半晌道:“你好自为之。”
韩江洲和江柳在江柳家的院子里办了婚礼,村人没有来祝贺的,院墙外面,指指点点的。
几个月后的乡试韩江洲榜上有名,高中举人,轰动了整个村子,韩家婶婶悔的肠子都青了。
江家的人走出去,也有人和他们说话了,人们渐渐的忘了那个失足跌进水里淹死的少年。
韩江洲似乎也忘了,他和江柳从来不提江南,只是每到夜深的时候,他手心里握着那个玉蝉,脑子了,全都是那个人,心疼的几乎无法喘息。他让他一个人面对那一切,那个晚上,他经历了什么,让他可以用自己的生命来护着他。
韩江洲一夜一夜的睡不着,他就起来读书,那些字一个个的扎进他的心里,忘也忘不了。
第二年,韩江洲到京城参加会试,走前,江柳得知怀上身孕,韩江洲悲悲喜喜的,江柳从他身上解下那个挂着脖子里的玉蝉道:“这个我给你留着,留住它,就留住了你的心,你总会回来的。”
韩江洲远远的离了家乡,来到京城,会试殿试一路考来竟然的中二甲十名,有了进士出身。
那一年从暮春到夏天,雨下的格外的大,格外多,就听到说江南水患,灾情严重,朝廷拨款救济,韩江洲听得心惊肉跳,等水患解除后,他告了假,匆匆的往家赶。他到家的时候,才发现整个村庄房屋倒塌,倒处是淤泥,江柳和江文远没有了消息,叔父一家也不知去向。
韩江洲站在那一片狼藉之中,忽然的觉得那些出人头地的梦想,是那样的可笑可悲却又想梦魇一样的可怕,可他不能退缩,不然江南的死还要什么意义。
他回了京城,他有了功名,可他还是比任何人都要努力上进,他娶了贵妻,有了做礼部侍郎的岳父,他一步步的往上走,他不再是那个被人欺负的韩江洲,他终于做到了出人头地。
可是他不知道,江柳葬了父亲后,挺着肚子一路北上寻他,路上,她在一户好心人的帮助下,在人家家外面搭的棚子底下生下了她和韩江洲的儿子。由于遭遇灾难,丧父,颠沛流离之苦,江柳身体差到极点,孩子生下来又瘦又小。
满月后,江柳带着孩子终于来到了京城,打听到了今年高中的人里面就有韩江洲。可是接下来的消息震得她几乎晕倒,韩江洲娶了礼部石大人家的千金,这样金榜题名娶得娇妻的美事,坊间是最为津津乐道的。
她走到石家的大门前面,等了又等,等到了韩江洲和妻子双双下车往家走,仅仅八个多月没有见,韩江洲已经像变了一个人,服饰气度早就不是当年的他了。
江柳失魂落魄的往回走,那天她发现自己竟然没有流下一滴泪,她只想问问他,是不是连江南都忘了。
几天后她拍响了石家的大门,她不知道,那时韩江洲出了公差,并不在家。
江柳说自己是韩江洲老家的亲戚,家里发了水,来投奔他。
石吟红接待了她,精明的女子一眼便看穿了她的身份,也不点破,只是淡淡的道:“论说,也该留你住上一住,可是他如今刚刚得了官职,又是上门的女婿,这是我的娘家,这个时候,就有老家的穷亲戚找了来,对他不好不是?何况我这也有了身孕,也操不完这个心。你既然来了,我也不亏待你,给你些盘缠,回老家去吧。”
江柳将玉蝉拿出来,对石吟红道:“请把这个给他,就说老家的人托我带给他的。”
石吟红摆手让丫环接了,笑了笑道:“既这样,拿过去,让姑爷看看。”
不一时那个丫环出来道:“小姐,姑爷说他不认得这个东西。”
石吟红笑了,那丫环将玉蝉放到江柳的手里,石吟红让人拿了一些碎银子,打了个包裹,对江柳道:“既然这样,我也不留你了,这些你带走吧。”
江柳没有拿那些钱,抱着孩子走出了石家的大门,大冷的天,朔风劲吹,不知什么时候天空开始下雪,雪花大片大片的飞舞着,孩子饿得直哭,江柳麻木的走着,孩子越来越沉,江柳就坐在路边,她穿的很单薄,可是她没有觉得冷,给孩子喂了一次奶,她又往前走去,以前她还有个目标,有个盼头,可是如今她觉得天地茫茫,没有尽头,不知过了多久,她看到了红莲寺的大门。
天依然阴沉沉的,江柳坐在寺外落满雪的石阶上面,从包袱里面取了一张草纸,咬破手指,写了起来。
这张纸十九年后,韩江洲从方丈的手里接过来,打开,上面只有四句话:
江南水畔江柳长,江洲岸芷汀兰香。
遗君玉蝉双魂魄,碧落黄泉枉断肠。
作者有话要说:最长的一章!当当当当。。。。。。
☆、八十三 随心
丢丢混混沉沉的躺着,梦境里一片扯天扯地的大雪,雪花大如席片,他坐在红莲寺的门口,越变越小,渐渐的就成了十二三岁的模样,第一次见到石念青的年龄,他依然额发垂髫,穿着红褂蓝裤,面上是带着笑的,唇角弯弯的翘起来,这样的自己看的梦里都暖洋洋的。倏忽而已,那个十二三岁的自己不见了,石阶上面是一个小小的襁褓,熟悉的入骨的寒气从石阶上面渐渐的涌上来,那种冷,入骨附髓,终其一生难以去除。十九岁的丢丢看着梦里那个婴孩,冻得发青的脸蛋,乌紫的嘴唇,小小的胸脯哭也哭不出来的急促喘息着。
丢丢觉得那个婴孩身上的恐惧孤独,铺天盖地的向他袭来,时光仿佛重合一般,相同的寒冷痛苦,相同的口不能言,不同的是梦里的他尚在襁褓,梦外的他已经成年。
有人低低的絮语,有人用手抚着他的额头,有人将药喂到他的口中。一时口中用充满了苦味,又有银针刺破皮肤,在穴位里捻动。
丢丢的眼前浮动的明明灭灭的都是那张发黄的纸张上面红色的字迹,那是血写的吧,真傻,用血写的字,熬得自己一条命都干了,别人也不一定珍惜。殷红的流出来,写成字,转眼干了,当时流血的痛也渐渐的感觉不到了,连自己也觉得不过如此罢了。
心里痛的几乎想要就此死去,醒来一会了,可是却不想睁眼,不想面对。感觉到光影的变化,光线渐渐的转暗,又是黄昏。
他睁开眼的时候,看到韩江洲坐在他的面前。
韩江洲抓着丢丢的手,喊道:“莫离。”
丢丢看着面前这个人,消瘦的五官,沧桑而痛苦的眼神,这个人竟然是他的父亲。原来他早在三年前就见到了自己的父亲,他不再是孤儿了。
可是为什么没有觉得快活,反倒是那种深不可测的倦怠潮水般汹涌而至,一波一波的将他淹没。
韩江洲的故事离他好远,那更像是一个别人惨淡的过往。
可是那过往竟然是他血脉里的痛苦,是他一生孤苦的源头。“遗君玉蝉双魂魄”江南江柳,一双痴人,只余下两个孤魂罢了。
赌了命的江南还能让他日日不忘,夜夜难安。那个苦命的江柳干脆什么也不是,只是他生命中消失了十九年的影子罢了,只是这个影子也为了他将那条鲜活的生命挂在那个古庙的树林里,一抔黄土,十九年空寂,不为人知。
不是每个故事都有一个完美的结局,可是这个故事惨烈的让人无法承受。
丢丢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叫做“父亲”的人。
怨他恨他,似乎又没有理由;认他唤他,怎样开口,在这样的满目疮痍的感情之中。
他的母亲爱的决绝,丢了他。他的父亲干脆不知道世间还有个他,十九年前,他娶了石家小姐的时候,丢了的又是什么,大概是耐心的寻觅和等待吧,哪怕是一年的时间。他为了出人头地的理想丢了江南,又为了对江南的承诺丢了对江柳的守望,当然,一同丢掉的还有他这个没有出世的孩子。
“姑爷,我叫丢丢。”
韩江洲一颤。
丢丢目光望着虚空,淡淡的道:“十九年前,我就叫这个名字,是红莲寺的师兄们起的。”
韩江洲将他手握的紧紧的,声音哑的不成样子。
“我以为你和你娘十九年前在那场水患里面就没了,你没有看到当时那个场面……”
丢丢闭了唇,不说话。
韩江洲给他掖了掖被子,他坐在这里一直没有离开,看着他昏睡的面庞,这个人竟然是他血脉相连的儿子,他身上也流着江南的血,这是他在这个世间和江南唯一有联系的人了。他还有机会补偿,不是吗?
家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韩江洲没有心思去管,他反倒有种真相大白的轻松,算了,怎样都好,这一次他不会再放弃了。无论为了什么,他也不会再放弃和江南有关的一切。
看着丢丢躺在床上,被子底下瘦的几乎没有起伏的身子,心里痛的滴血,他这一生虽然做了父亲,但是对韩志远他也很少关注,如今面对着离散十九年的儿子,他不知道该怎样的表现作为一个父亲的疼爱。
三天后,丢丢能起身了,他这病本是情郁于中,引而不发,三天前就断断续续的高烧,如今一旦病倒来势自然汹汹。
好在他身子自小是吃苦惯了的,没有那样娇气,况且很少吃药,一旦用了药,很是见效,如今已经能起身行走了。
这几日韩江洲几乎没有离身,就连睡觉也是在他的房间里面施了一张躺椅。
奶娘和夏清韵道:“小姐,这个莫离竟然是韩姑爷前面留下的儿子,这事儿怎么听戏似的。”
夏清韵沉吟不语。
奶娘叹道:“千算万算没有想到会出这么一档子事。这一来,他竟从下人变成主子了。”
夏清韵靠着床头坐着,额上勒着红色的抹额,半晌她道:“静观其变吧。”
奶娘看她倒是一副兀定的样子,急得道:“你是没有见,那韩姑爷侍候儿子到像侍候老子一般尽心。况且这儿子也不是私生的,也不是外头养的,是他前面明媒正娶的媳妇留下来的,这谁也拿不住他的理,就是老夫人和老爷也说不出什么。如今莫离要是得了势,别说赶他走,他可要反过来赶我走了。”
夏清韵听了这话反倒笑了,“妈妈糊涂了,如今这样一来反倒是好事,那莫离还要称呼相公一声舅舅,那些事益发的说不得做不得了。如今走与不走倒无所谓了。至于赶你走的话,更是无从说起,这里毕竟是石家。”
韩志远疯了,他不知道自己该怎样面对自己的感情,他那样爱着的人,他心心念念想着的,他发了狂一般拥有的人,竟然是自己同父的哥哥。
这简直让他崩溃。
他恨韩江洲,他但愿从来没有听到那样的一番话。
看着坐在窗前的丢丢,那人依然是那样的恬淡,因病憔悴的面容也有了一点点的颜色,冬日暖阳里面一派温润安静。
韩志远生生的将头转开,向门外跑去,他要到探春楼上去,他不信他会一直为他痛下去。
丢丢转过头,对坐在身后的韩江洲道:
“姑爷,你若是真的怜我,就让我走吧。”“你哪也不能去,你留在我身边,我会补偿你受的罪。”韩江洲眼角赤红,抓着丢丢的手,带着几分的惶急。“你若是怕石家的人难为你,那我就搬出去,带着你到外面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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