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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情绝之佛心-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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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就见石念青笑道:“屋里干嘛呢,这么热的天就早上还凉快点,别憋屋子里了。”说着拉丢丢走到丝瓜架底下的小方桌旁边,自己往凳子上一坐,对丢丢说:“行礼吧。”
丢丢愣愣的,傻站着,不知道这又唱的哪出。
石念青笑得前仰后合道:“傻站着干嘛,拜师吧,从今儿起,教你看书认字儿。我堂堂举人老爷保管教的你好。”
丢丢不相信的抬起头看过去,读书认字儿?他连想都没有想过。看石念青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他心里激动,手都发起抖来。竟真的要行拜师大礼。
石念青拦住他道:“你这孩子真是。。。。。。不过是那么一说,不当真的。”又说道:“以后别再喊我石施主了,怪别扭的。我比你大了九岁,你就喊我石大哥吧。”
十二岁的夏天,丢丢开始了他的读书生涯。十二岁的丢丢永远记得这一天石念青坐在开满黄色丝瓜花的架子底下,灿烂的笑脸。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请各位妹妹高抬玉手,打分收藏哦。
☆、九 插梅
于是就这样,夏天过去了,秋天过去了,冬天来到了。
石念青极少出门,最多不过到后面的山上去走一走。需要什么东西也总是差丢丢下山去买。
丢丢的开蒙进行的很顺利,石念青发现这个男孩子实在当得起冰雪聪明四个字。十二岁多开蒙确实算不得早,但是丢丢认真刻苦,背书极快,估计在寺里背诵经文练熟了的。《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几篇竟然已经都能琅琅上口熟读成诵了,就是不认识字,石念青就比着千字文一个字一个字的教。
丢丢是个最认真的学生,而且不用操心,石念青在屋外空地上铺了一层沙子,丢丢没事时就常常蹲在那里横竖撇奈的练习写字,几个月下来竟也习得不少生字了。石念青有时就想,人的命运真不可捉摸,丢丢这样的孩子,假如生在大户人家,且不说这样的脾性和聪明,即使天分只是寻常,也会养尊处优过完一生,即便是寻常百姓人家,也会被父母看得心尖儿一般。可他偏偏一出就生就被遗弃在这远离红尘的寺院里。
入冬后丢丢就有点不安,神不守舍的样子,石念青问他也不说。随着年关将近,丢丢和石念青迎来了第一场雪。
整个天地都白了起来,小院中树上、辘轳上、井台上、地上都落满了雪,白皑皑的一片。
丢丢是不怎么喜欢雪的,他趴在小屋的窗台上往外望。就见石念青踩着雪从院门外走进来,看到丢丢,用戏文念白道一声:“我那徒儿,你倒是望些什么呢?”
丢丢无精打采的说:“我望桐花几时开。”又说:“你的脚印真丑。”
石念青说道:“有好看的,”说着从身后举出一枝梅花,色红如霞,明艳似火。丢丢咦了一声道:“你去后山了吗?梅花开了?”
石念青将花递给丢丢道:“你这徒儿起得比师父还晚,我去踏雪寻梅了,风雅的很呀。”
丢丢道:“梅花照眼明。”石念青赞道:“说得好,为师我这几个月的功夫没有白费呀。这一句虽是直接照搬过来,难得的是说的就是眼前的的景致。嗯,丢丢也会吟诗了。”
丢丢趴在窗台上,脑袋枕着手臂,笑了。
石念青走进屋,想找个东西将梅花插起来,看了一圈也没有合适的,就喊丢丢道:“丢丢,去给哥找个瓶子插梅花。也让咱这屋子里添些颜色。”
丢丢道:“石大哥,还是先管饱肚子吧。 ”
石念青笑道:“丢丢就知道吃,俗人一个。”丢丢里也不理他,一径走出去,到前面灶房里将两个人的早饭提来,馒头事件后,石念青就让丢丢和他一起吃饭,说是人多吃的香。
天冷,丢丢将饭放进提篮里提着,上面盖着厚厚的布,粥就用一个壶盛好也一块提过来。丢丢右手提着篮子和壶,左手搂着一个罐子一样的东西。
石念青说:“这是什么?”
丢丢道:“插梅花用的呀。”
石念青接过来左右一瞧,粗糙的陶土本色,圆圆的肚子,小小的口,左右耳朵上还有一根提绳,样子倒是古拙可爱,笑道:“这不是个盛水的罐子嘛。”
丢丢将饭一一摆好,道:“嗯,灶房就这个闲着呢。”见石念青翻来覆去的看哪个罐子。丢丢过去从他手里拿过来,解下耳朵上的绳子,将梅花插进去,放在桌头摆好,退后几步看了看,说道:“我知道你又要笑我是俗人,但是我觉得,这梅花本就艳丽,如果用个花哨的瓶子来配它,反倒显不出梅花的好看来了。这个水罐,就好。”
一抬头,见石念青正倚桌前双手抱在胸前,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点着头道:“丢丢才是真正的大雅之人。”转头去看,那怒放的红色梅花插在古拙的陶土罐子里竟是说不出的动人。
吃过饭,石念青对丢丢说:“明天给丢丢放一天假,不用做事,也不读书,怎么样。”
丢丢奇道:“为什么?”
石念青道:“闷得慌,陪我下山走走,快过年了,买点东西。”
积雪的天气下山去,丢丢有点担心,但是石念青坚持,丢丢也只好同意。
这一次的下山和丢丢以前都不一样,使他的人生有了很多的第一次。
他第一次吃到了甜甜酸酸的冰糖葫芦,这种裹在晶莹剔透的冰糖里面的鲜红的果子,竟然这样好吃。他第一次进到一个成衣店里,试穿了一件棉袍子,天青的颜色,就像镇上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身上穿的。丢丢穿上,店里的伙计就说:“小哥生的好,这衣服穿上就更好看了。”丢丢有点不好意思,想脱下来,换回香客布施的那件棉袄。那棉袄有点小了,丢丢的两只手腕子露着,天冷了,还要洗衣做事,手背上就生了冻疮。
石念青退后两步看了看,问了价钱,将钱放在柜上,拉着丢丢就往外走,丢丢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拉着走了两步,又挣扎着退回去拿了自己的棉袄才出去。
丢丢第一次进到镇上最好的菜馆“翡翠楼”。坐在二楼的雅间里,石念青请丢丢吃了一顿大餐,餐桌上还有一个人,石念青说是他的一个朋友,丢丢听声音很像是那天的影子。石念青喊他:“嘉禾兄”丢丢就注意的去看了那人一眼。很好看的一个人,他看上去比石念青年长,身架很是高大,有点沧桑,但是眼神中偶然的会有犀利的光芒一闪而逝。
他们喝了酒,还吃了肉,丢丢不愿看他们吃肉,石念青就特意点了几盘素菜端到一旁的小桌上让丢丢在那吃。那几个素菜味道还真是不错,尤其是那盘蘑菇炖豆腐丢丢吃了很多。
走得时候丢丢见石念青将一个什么东西交给了那人,那人也从怀中掏出一物交给石念青。
☆、十 礼物
那天回到小院中已经是申时了,石念青中午喝的有点高了,回去后,就往床上躺,丢丢沏了酽茶,让他喝了,又侍候他漱口洗脸。
石念青伸手拉住丢丢道:“丢丢,我有东西送给你。”他笑了一下又道:“你去找找看。”
丢丢这一天过得可谓是精彩,听了这话,一时不知是不是石念青又捉弄人,石念青看他发愣,眨了眨眼:“丢丢,小时候石大哥可是藏幕(类似藏猫猫的游戏)的高手,礼物我放到院子的树下了,看看丢丢能找到吗。”
丢丢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说要送给他礼物,心里真是跳的咚咚的。
院子里那棵树下厚厚的一层白雪,一天的时间有一点点凹陷了。丢丢就用种菜的小铲子将树下的雪拨开,露出潮湿的土地来,看到一处明显的松动痕迹。
石念青翻身坐起,从怀中取出关嘉禾的给他信,打开从头到尾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
雪下了两三天,昨天才停,天还是阴沉沉的。冬天的暮色来的早,外面已经开始暗起来。
石念青闭上眼睛,心内默默的念道:“爹,娘,孩儿不孝,孩儿不孝,只能躲在这小小的寺庙中。你们等着,不会太久的。”
点了灯,将信慢慢的点燃了,石念青的睡意也没有了,他在桌边坐了下来,心绪一时复杂难言。
丢丢慢慢的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油布包,那孩子脸上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的喜悦。石念青看着这样的丢丢,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
“打开看看,”石念青说。
丢丢打开油布包,里面是一本《千字文》的描红摹本,石念青笑道:“丢丢该好好练字了,大哥给丢丢写了一本字帖。”
石念青拉丢丢坐在床边,笑道:“古人说过学写字的人,要历经三个阶段,开始时要专学一家,叫做专一,第二个阶段要广泛杂收,称为广大,第三个阶段才是脱去拘泥自成一格,可称为脱化。这每个阶都需要段三五年火候方足。这第一个阶段需要取古人之大家,认定一个宗主,先讲门庭立住。我看丢丢人品颇有仁心慈风,有时又跳脱灵动,右军书风平和自然,笔势委婉含蓄,遒美健秀,因此丢丢可尊右军为宗。这千字文本就是王羲之碑文拓片一千个字整理成韵,我临了一套,丢丢先描红,过一段可以开始临帖。”
丢丢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手中的字帖,这是石念青一笔笔认认真真写上去的,丢丢说不上来心中是什么感觉。轻轻地问:“石大哥,为什么要送我礼物?”
石念青笑道:“丢丢十三岁了。”
丢丢抬起头,望向石念青,幽幽的灯火下,男孩子眼睛里一瞬间涌起水雾,慢慢的旋转成大颗大颗的泪水,在他手中的字帖上洇开了一朵朵泪花。
石念青不由伸手去接,一颗泪珠落在手心,灯火下珍珠般的一闪。
将丢丢搂到怀中,石念青抚着他的头发:“我问了方丈。丢丢十三年前是今天来到寺院的。”
丢丢不说话,闭着眼睛,身体颤抖的如风中的落叶。
“石大哥,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
石念青抬起丢丢的脸,用拇指揩去他脸上的泪水,笑道:“丢丢长大一岁,可喜可贺。怎么反倒哭了。”
丢丢在他怀中哭了一阵,有点不好意思了。下意识的用手抚着字帖的封皮。发现底下有一行小字:丢丢认得“石念青、丢丢、十三等几个字。”石念青拿着丢丢的手一个个指着念道:“石念青贺丢丢十三。手书字帖一本。”
这天晚上,丢丢将新棉袍脱下来,认认真真的叠好,放在枕头边,那本字帖放在棉袍上面。躺在床上用手摸着那柔滑的布料,喧软的棉絮,嗅着字帖上淡淡的墨香,那一夜丢丢是含着泪水入睡的。
丢丢第二天上午服侍石念青吃过饭后,一个人上了后山,山间残雪未消,几点寒鸦栖在光秃秃的树上。
后山丢丢经常来,砍柴,挖野菜,小溪边洗脚。丢丢从小就在山上长大,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山一石。 但是这次丢丢却走到了那个他知道,却极少涉足的地方。
那里有一棵树,树下有一座孤坟,落满了雪。丢丢倚着树在旁边坐下来,他抱着膝,望着远处的山脉,似乎在看山,又似乎什么也没看。
好久,他轻轻地说:“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我娘,我知道你在这儿,可我没有来看过你。师父说捡到我的那天,看到你在林子里自尽了。如果你真是我娘,你为什么丢下我呢,我其实很听话,也很能干,石大哥也说我很聪明。”
丢丢将头埋在膝盖上,好一会他抬起头,又道:“昨天有人给我过生日了,还送了我礼物。那其实也不是我的生日,是你丢掉我的日子。可是昨天我真的开心,我真的很开心。”
有几只小麻雀蹦蹦跳跳的走到丢丢的脚边,丢丢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可是那也是你自尽的日子……我又有什么可开心的呢。”
“不管你是不是我娘,你也是个苦命的人,丢丢给你诵一段大悲咒吧。”
那天丢丢回到小院中后在石念青的指导下练了一页字,丢丢写“资父事君,曰严与敬,孝当竭力,忠则尽命。”字迹笔画绵软无力,石念青皱眉,握住丢丢的手,写了一个命字。丢丢的手冰凉,握着笔杆的手指微微发抖,石念青见他身上穿的还是那件旧棉袄,就说道:“新的怎么不穿?手冷成这样?”
丢丢道:“留着过年穿的。”石念青啧了一声。看那手背上通红的冻疮,吸着气说:“你竟是个会气人的,东西买了放着有啥用?这冻疮道越发厉害了,明天弄点药膏抹一抹。”
丢丢在雪地里吹了冷风,又想起身世内心悲楚,他是个从小忍惯了的性子,虽说也哭了一场,到底不敢随性,难免郁结于心。这会儿发作上来,浑身酸痛。石念青见他神色倦怠,双目微肿,就让他躺倒床上休息。
丢丢这一睡沉沉进入一种幽寂的昏黑,午饭时也没有醒,下午的时候丢丢开始起热,石念青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那孩子的脸上一片不正常的红晕,石念青低声唤道:“丢丢,丢丢。”丢丢意识不清的哼了两声。
☆、十一 诺言
石念青对医理也略知一二,看丢丢这样知道是受了风寒,这病发汗最为要紧。石念青连忙到灶房,老赵正在准备晚饭,就见石念青火急急的走进来,要生姜和红糖,还要一壶热水。
石念青端着姜糖水回到小院,将丢丢抱起来,用勺子一点点的喂进去。这时老赵也掂着满满一壶热水进来了,见丢丢烧的迷迷糊糊的,叹气道:“这孩子身子好着呢,还没这么病过呢。”
石念青让老赵将丢丢平时擦澡的木盆从床下拿出来,倒了满满一盆热水进去。试试水温刚刚能下去手时,将丢丢的脚从被子里轻轻地拉出来,脱去袜子,一点点放到水盆中,直到将那双脚泡的红红的了,又仔细的给他擦干,放进被子中。又到外间将自己的被子抱进来,盖在丢丢的被子上面,四角掖得严严的。
老赵过来送晚饭,石念青胡乱吃了两口。
老赵满脸担忧的说“要是厉害就带他去看先生吧。”
石念青道:“天冷,先不要折腾他,看看晚上的情况,不行的话,我连夜带他下山。”
到晚课结束后,三师兄不忧和小师兄不嗔也来看了一趟。丢丢还在昏睡,脸孔红红的。
石念青端了灯进来,拿了本书坐在丢丢床边,隔一会就摸一摸丢丢的后颈,看看有没有出汗。
到亥时末的时候,丢丢开始抽搐,口中喃喃的道:“下雪了,好冷。”
石念青看那孩子双颊如火,呼吸重浊,胸口剧烈起伏。再摸后颈依旧滚烫无汗。
“娘,娘,别走,我冷。”
石念青听他一声声唤娘,想起方丈说的当年大雪天躺在山门外台阶上的婴儿,再看床上丢丢因高烧浑身发颤的样子,心下恻然,现下最当今的便是要他发出汗来。
石念青放下书,脱掉衣服掀开被子躺了下去,将丢丢紧紧地搂在怀中。丢丢的床很窄,石念青躺下去只好侧着身子,男孩子身体还在发抖,呼吸间气息滚热。石念青在被子里摸索着将丢丢的贴身衣服解开脱掉,男孩子的身体消瘦,皮肤细腻,不正常的高温使他微微发抖。石念青心下怜惜,用手轻轻地抚着他的脊背。
丢丢觉得自己整个的被埋在雪地里,一个女子的背影渐行渐远,丢丢知道那是娘,就伸手去拉,可是总也拉不到,他大声喊:“娘,娘。”可是娘却不理他,漫天的雪扯天扯地的飞舞,丢丢觉得身子下面的冷雪一点一点浸透了骨髓,身体渐渐变得僵硬,就连心也一分分的冷下去。
这时,仿佛有温暖的潮水一波波的朝他涌过来,一点点的漫过他的身体。他觉得心中充满了安适喜悦,四肢百骸里充盈着暖洋洋的惬意,和慵懒的舒适。连平时睡觉最怕冷的脊背上都仿佛有一双温暖的手,那手干燥舒适,充满了温暖的力量,在他的脊背上轻轻地滑动,无比的熨帖安全。
于是,丢丢更深的偎进那片温暖。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一般紧紧地攀附住那温暖的源泉,贪恋的汲取更多的暖意。
石念青感到男孩的身躯滑腻的像一尾小小的鱼儿,紧紧地缠绕着他,灯下看去,男孩深深地蜷缩在他的怀中,双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脖子,眼角一道泪痕,唇角却是微微上翘着的,石念青情不自禁的将怀中的人搂得更紧,等他发觉自己竟然用嘴唇轻轻地在男孩的头发上滑动时,不由得心下一震。
不知过了多久,丢丢慢慢的睁开眼,目光迷迷蒙蒙的,看到石念青,唇畔绽开一朵微笑,喊了声:“石大哥。” 复又闭上眼进入更沉的梦乡。不多时再一次睁开眼,望向石念青,并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轻声道:“石大哥,你在这儿真好。”石念青将丢丢的手放回被子中,轻声道:“丢丢专心发汗,大哥在这陪你。”
丢丢双眼清亮,一眨不眨的的望向石念青,“石大哥,今天我去看她了,我知道她在那儿,可我故意装着不知道。我一直不敢去,她宁愿死,也不要我。”
他的手紧紧抓住石念青的胳膊,“我其实是有点恨她的,我做不到师父说的境界,我是个很坏的人,我竟然恨自己的娘,石大哥,师父是因为这不收我的吧。”顿了顿,丢丢又道:“石大哥,其实我一直想她为啥要丢下我,她将我放在寺庙门口,她还是疼我的吧,她一个女子为啥走到这一步,石大哥,你说,是不是我,是不是我连累了她。”
石念青心内五味陈杂,油煎火烹一般的,他搂紧了怀中的人,然后他听到自己说:“丢丢,别担心,石大哥不会丢下你,永远都不会。”
他的声音很轻,可是他们都听到了。石念青那时还不会想到,这样一个诺言将会让两人怎样的纠缠一生。
丢丢一震,一时间室内静的能听到两人的心跳声。
片刻,石念青感到胸膛上一片濡湿,丢丢的哽咽压抑的从被子里传出来,石念青低头捧起他的脸,见他双眼紧闭,泪水汹涌而下,将手死死的放在唇上,牙齿咬着手背,脊背急速的抽动着。石念青将他的手拿下来,拍了怕他的脊背,丢丢哇的一声哭出来。
这是自懂事以来年来,丢丢第一次放声大哭。
石念青的怀抱和这场痛快淋漓的大哭终于使丢丢在深夜出了一身的汗,热度也渐渐地退了下去。
☆、十二 离别
多年后,这个在石念青的怀抱中痛哭的冬夜,还会不时地出现在丢丢的梦境中。尽管早已物换星移,白云苍狗,但是,有那样一个冬夜,有那样一个人,说了那样的一句话。
丢丢的十三岁是特别的,这一年的冬天是他人生中绚丽的一道华彩,他仿佛被带到了一个新鲜而不同的世界。丢丢像是迷路很久的孩子,忽然看到有人在说:“来,这儿是路。”丢丢知道这个对他伸出双手的人就是石念青。
丢丢会大声的笑了,丢丢也学会了撒娇。仿佛一下子变得光彩夺目起来,一双眼睛充满了灵动的活波。
丢丢的人生忽然有了动力,他练字读书更加刻苦,不嗔笑他:“丢丢三更灯火五更鸡的,过几年就能考秀才了。”只有丢丢自己知道,他这样努力,为的不过是那人的一句夸奖。
来年的春天石念青在梧桐树下做了一个简单的秋千。丢丢站在秋千上,在早春的晨风中,高高的荡起来,一头青丝肆意的飞扬着。
梧桐树下,石念青将丢丢揽在怀中,用手比一比丢丢的头顶,笑道,“丢丢到石大哥的胸口这儿了。”用小刀比着自己的头顶在树上划了一道说:“这是哥的高度,”又比着丢丢的头顶划了一道说:“这是丢丢的高度,我们来比比看什么时候丢丢能赶上哥。”丢丢笑道:“石大哥,你可输定的,丢丢还长个子呢,难道你这么大的人了也还长个子不成?”
石念青揉揉他的头顶笑道:“好吧,哥不长了,哥等着丢丢。”
丢丢是那样的快乐,他忘了原本世间还有一个词叫做离别。
那一日丢丢从放生场回来,正遇到刚从师父的禅房中出来的三师兄不忧,不忧见了丢丢笑道:“丢丢这下不用伺候人了。”
丢丢没听明白,不忧举了举手中的茶盘对丢丢说:“那个姓石的施主要走了。正跟师父辞行呢。”
丢丢一震,下意识的说:“才不会,石大哥今天还给我留了功课呢。”
不忧笑道:“三师兄又没骗过你,你不信去问问呗。”
丢丢惊疑不定的站住,回想了一下,一大早石念青像往常一样起床洗漱,练了一会剑,和丢丢两人吃了早饭,喝粥时还笑丢丢脸上有个米粒儿,然后还检查了丢丢昨天的功课,丢丢正在学对韵,石念青出了一个对子让他对,石大哥说:“秋千影里春风暖。”丢丢一时没有对上来。石念青还说这个留给他当做今天的功课。
丢丢定了定心神,心想三师兄一定是弄错了。但是心中又有着说不出的不安,在徘徊一阵子,他还是决定进去问一问。
走到廊下,听到里面有敲击棋子的声音。少顷,方丈笑道:“施主下棋,擅自补,而拙于取势。凡无事而自补者,有侵绝之意也。但是施主往往贪恋一子以求生,难有图大之道。”
“和高手博弈,念青求的不过是个自保罢了。”
又听方丈道:“此一去山高路险,施主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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