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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生-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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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担生
作者:encha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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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微风带起湖面的涟漪,缓缓向岸边推开。大泽洋洋,芦苇荡漾,鱼群在苇从里穿梭来去,这里的村民靠着自家的一亩三分地和这片湖泊,生活富足。
春季万物生长,鱼苗新生未长成,该是关注自家田地时刻。家家户户忙犁地插秧,有耕牛的人家自是十分宝贝,鲜嫩肥美的绿草少不了伺候着。
“晋阳,又去山上割草啊!”小男孩身背背篓,身子被篓子盖住大半,乡亲邻里看到他,纷纷招呼。
“嗯。”男孩点头。
“惊蛰刚过,虫蛇都出洞了,你可得注意点儿!”
“好的,谢谢大娘。”男孩应下,背起背篓往山上走。
“诶,这年纪正是去学堂的时候,偏偏家里有个那样的后娘……”大娘看着晋阳小小的背影远去,叹息一声。
晋阳自小乖巧懂事,娘亲许氏从小便教他读书识字,学些道理,却在他五岁时因一场大病撒手人寰。父亲一年不到娶了邻村的新夫人。新夫人带一个三岁的儿子,进门时朝晋阳笑,说以后绝对不会苛待他。
晋阳那时日子过得甚是舒服自在,家里事事后娘都不让他做,玩什么后娘也从不限制。晋阳小时被娘亲拘得紧了,爬树掏鸟蛋,河田里摸鱼,样样做尽,很是玩物丧志了一阵。父亲对他直皱眉,训斥他太野,每次都是后娘打圆场说孩子还小,直到晋阳长到该去学堂的时候。
“这么爱玩你就玩个够!学堂你也不用去了。弟弟过两年也要读书,做哥哥就收心去帮家里做事。”一向训斥晋阳不学上进的父亲突然断了晋阳的路,一下把晋阳打蒙了。他赶紧去求后娘给父亲说好话让他上学。后娘依旧笑眯眯的:“晋儿莫急,你多去求求你父亲,他怎么会不答应呢?我一个妇道人家也说不上什么话,要不你多在他面前表现表现,做些事情,说不定过几年你父亲松口就送你去学堂了。”
晋阳年纪虽小,可不傻,后娘这么一说,他终于明白之前的那些事情,都是后娘故意为之。但如今他身小力微,父亲又下了如此的决断,除了听从毫无别法。
上山的路不远,经过大泽就到了山脚下。晋阳如往常一样走过大泽,水波荡漾,茫茫大泽看不到边,水面上偶尔飞过几只水鸟,不曾停留便去了,不留下一点痕迹。春天芦苇花正白;随风微扬。所有人忙着春耕或是读书,广阔的地界只有晋阳一人。他无聊的四处张望,突然看到白色的芦苇荡里有一个小小黑色的东西。往常他可能会觉得只是一处阴影或是黑泥,可如今冥冥中他竟鬼使神差的走上前去,还扒开了芦苇,凑身去看,居然是一条小蛇!
晋阳不知怎的也不怕,蹲在那里,看小蛇缓缓蠕动,好像是没有力气似的,朝晋阳吐了吐信子,便懒洋洋的盘成一团。
小蛇身姿娇小,圆圆的头看起来没有毒性,通体墨黑,鳞片光滑发亮如同上好的黑晶石,十分好看。晋阳看着越看越喜欢,忍不住伸出小手,轻轻的把它从水泊里提起来,那蛇被这么一弄,尾巴朝他的手臂往上卷,一圈圈的挂在了他手上。
“和我一样只有你一个吗?你还这么小啊,真可怜。”晋阳把小蛇从手臂上小心的拨下来,放进背篓里:“好好休息吧,待我给你去找吃食。”
小蛇在背篓里待着,不知是懒还是饿得不行,居然一动不动,只腹部微微起伏。晋阳往山上走,先是给小蛇捉了些虫子喂,小蛇一一吞了,直到喂了不少后才扭开蛇头,不再对食物有反应。
晋阳见它吃饱,放下背篓开始割草。父亲忙着春耕农活,无暇顾他,后娘又不会说什么,自然没人管他什么时候回去。晋阳割了一大把,朝背篓里扔。小蛇被从天而降的草给吓了一跳,嘶嘶几声扭动起来往上窜。
“哈哈,吓着了吧。你等着,我这就好了,到时候你就在草堆上窝着,应该很舒服!”晋阳哈哈大笑。不多时背篓里已装满。小蛇窝在草堆上,又不动了。
晋阳把背篓放在一边,找了块干爽的草地,从衣服里拿出他藏了很久的书,趴在那里翻开。
父亲不让他上学,他便自己看。娘亲的遗物里有不少书,他经常偷拿一本塞到衣服里,等上山再看。书的内容很杂,甚至有些是野史传记之类的话本,晋阳半认半猜,也能堪堪看懂。他偶尔偷偷溜到学堂外的窗边偷听,拿着书一一对照认字,这样下来他还看了不少书。
晋阳一页页认真翻阅,丝毫不曾察觉周围的环境。忽然感觉自己手臂有什么凉凉的东西滑过,定睛一看,只见小蛇从背篓里出来,一路游到晋阳的书本上,在书上又盘成了一团,书的字被遮了大半。
“你这是怪我没有和你玩吗?还是你也想看?”晋阳说。那蛇吐了吐信子,头微微昂起,琥珀色的小眼睛对着晋阳。
“那你到我手上来吧,我们一起看。”晋阳伸出白嫩嫩的手臂,那蛇听话得游过去,在上面卷了卷。晋阳用手肘撑地,手腕撑下巴,和小蛇一起看了起来。
傍晚时候晋阳把小蛇藏在篓子里,背下山。晚霞灿灿,金光浸染云层,红日半沉,晋阳就着余光朝山下走,一边走一边说:“既然你也是一个,那跟我一起,我们便都不是一个了。好不好?”过会儿,“没有异议便是答应了,乖乖的不要走哦。”他一直注意身后的动静,里面安安静静,并没有任何反应。等到了村口,他扒开层层叠叠的草,黑黑的蛇身正在里面团着,看到他,嘶嘶一声。
“真没走!”晋阳甚是开心,他把今天的分量倒出来,空篓子塞到床底下。对小蛇交待不要出来乱爬。
“我们相互作伴,以后你待在我的篓子里,这样好了,不如叫你担生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 章
担生与一般的蛇不同,晋阳的话它有反应,能通人言,十分聪慧。不能说话,晋阳并不在意,每天背着担生上山割草看书,傍晚再下山来,日日如此。闲时就喂些虫子青蛙,或者放它自己去觅食。担生常常鼓着肚子回来,然后为了标榜自己的存在卧在书本上,令晋阳哭笑不得,但每次都不厌其烦的拨开。一人一蛇乐此不疲。就这样过了两年,晋阳长大,担生也长大了。光滑鳞片间的痕迹显露出来,颜色却依旧纯粹,令晋阳爱不释手。
是日,晨光熹微,晋阳早早起来背起背篓往外走,突然想到一时粗心书不曾带出来,便将篓子放在门口,进去拿书。以前他都是背篓不离身,但现在担生长大不少,原来粗如小指的一条变成拐棍粗细,身子越来越沉,晋阳有时不得不把篓子放下来歇上一会。
“咦,大哥的宝贝篓子怎么放在这里。”晋阳的弟弟已到上学年纪,看着乖巧,实是一副娇蛮性子。母亲对他虽严格,但是吃穿用度从不曾短过,就连这学,都是大哥上不了自己去,而且平常晋阳并不和他争抢什么,事事让着他,不免对晋阳有所轻视。如今看到晋阳一直不离身的东西,难免要上去瞧上一瞧。
“哎呀!蛇!”待他看清了里面的担生,不由惊叫一声,甩开篓子,一条黑蛇从里面游出,提起身子昂头对他嘶嘶几声,便往外走。
“哪里跑!”担生的动作无疑是挑衅,自小样样顺心的他何曾被一个畜生威胁,便奔过去想要踩扁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畜生。
那蛇身姿灵活,每每如游鱼一般油滑地躲开攻击,晋阳弟弟踩了几次连影子也不曾摸到,气得脸发红,过一会终于让他瞅准一个机会,当下便一脚下去,直朝黑蛇的头部——“你在干什么!”
晋阳刚一出来见此情景,吓得肝胆欲裂,顾不得其他人还在睡梦中,便大喊出来,他弟弟被这喊声里的惊怒一吓,脚一滑,踩到了担生的尾部。
担生疼得紧紧缠在了晋阳弟弟的腿上,跑过来的晋阳一点一点用大力气拉开,看尾巴被踩得血肉模糊,觉着自己的心也狠狠被踩了一脚,他瞪了惊魂未定的弟弟一眼,眼中的怒火让见惯了晋阳唯唯诺诺样子的弟弟一惊,便拿起篓子,飞快去往山的方向。
“担生你别怕,我这就去山上给你采止血和治伤的草药!”担生一改往日无害,疼得发昏的它死死缠着晋阳的手臂,硬是勒出道道青紫。许是疼得厉害,担生居然张开嘴一口咬住晋阳的虎口,却还记得收了牙,只生生含住不松口。晋阳毫无怨言受着,一门心思找治伤的药草。他草没割,书更无心思看起,一番寻找后终于寻获药草,便赶紧给它涂上厚厚一层。不多时担生紧缠的身子松开,蛇头也离开虎口,晋阳便知它的状况好了些,这才小心翼翼的捧着它放在地上,嘴里念叨:“乖乖的不要到处动,免得药草都弄掉了。”
担生通人性,晋阳交待的事情,它便不去做。只是往常本就不怎么愿意动弹,如今受伤,越发恹恹了。晋阳翻一页书就看它一眼,见它一动不动,往常喜欢爬到书页上的动作都无,知它这次是元气大伤,心疼不已。今次到底是他疏忽,若不是他让篓子离了身,担生便不会让弟弟发现,若他不发现,便也不会去害它,只怪他自己,说了要养它,要同它作伴,却连护着担生都做不到。晋阳有一页没一页的翻着书本,头次觉得津津有味的文字味同嚼蜡,根本看不下去。
照例是傍晚回屋,只是这次,他走到自家门前,解下篓子,对着里面的担生说:“你先出来,去后院那边等我,到时自会去找你。”担生便从篓子里出来,拖着受伤的尾部,歪歪扭扭的往后面爬去。
“算了,还是我先带你过去吧。”晋阳见状,怪自己粗心,把它提起来,小心地托着往后院走,找了处不易发现的地方将它藏在那里。
晋家人吃饭同桌,晋阳每次拖到吃饭的时辰才回来,甫一进门,见父亲绷着脸,后娘软言细语安慰,弟弟眼圈绯红,恶狠狠的看了他一眼,接着抽抽噎噎。
“以往你野惯了,我便给你自由,任你来去,可今日你居然还害你弟弟受惊,你这哥哥哪里有个样子!”晋父气得吹胡子瞪眼。自己这个大儿子是不指望什么了,只盼小儿子有所成绩。孰料大儿子被惯得野了,这几年看着心地还是个好的,谁知性子如此刁蛮!他转头对女人说:“你看看你,平日总是惯着他,如今他对自己的弟弟这样,以后甭想要他扶持一把!”
后娘依旧温柔:“这次是晋儿不对了,我不护着他。晋儿,你这可是寒了你爹的心。”
“爹我错了,对不起。”晋阳低声道歉,晋父的脸色这才好一些,可转念又想到这事的源头,顿时沉下脸:“你弟弟说你养了一条蛇?这等毒物你居然养着,也不怕被蛇咬?胆子越来越大了!”
“我不知道,那蛇不是我养的,只是看弟弟受惊了,怕他乱动伤着自己,才上前阻止的。”晋阳一脸无辜,话里词间无不说自己对弟弟的好意,一旁的弟弟闻言大声反驳:“谁说的!那明明就是你养的蛇!我还听见你叫它担生!连名字都取了,你就是怕我踩死那畜生!”
“弟弟肯定是惊吓过度听错了,”晋阳瞪大眼睛,看起来有些难以置信:“那蛇你也见了,那么粗长,怎可能听我这个孩童的差遣。弟弟你误会我的好意了。我知道你是对我的篓子好奇,不信,你可以去瞧瞧。”
弟弟不服气:“去就去!”于是一屋人走到放竹篓的地方,晋父低头一看,里面确实有东西,但是——他从竹篓里面拿出来:居然是一本书。
“我知自己不上进,学识荒废,让父亲忧心,但到底不愿做白丁,大字不识,只得从母亲那里偷偷拿些书本认字,还望父亲不要责罚我动了母亲的遗物。”晋阳垂头看地,晋父看他头顶上的两个发旋儿,想起以前发妻说过,晋儿长了两个旋,定是个调皮捣蛋的性子,得好好教导一番,让他修身养性才是。他怀念起以往的岁月,语气也平和下来:“诶,不罚你。你母亲的书,你想看便看吧,既然你还是想读书,那过几日你便和你弟弟同去学堂。”他又转头对着夫人:“你可别再纵着晋儿,说什么小孩子玩玩无碍了。”
“是。”女人只得应声答应。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 章
虽比一般孩童迟了两年多入学,但晋阳自己认了些字,又发奋刻苦,教书先生见他问答皆有章法,行事稳重,很是喜欢,时常拿他做榜样。而晋阳为人谦虚谨慎,从不与其他人有囹圄,只安心读书,是以其他孩童都与他交好,除了他自己的弟弟。
之前的黑蛇把他吓得不轻,父亲被晋阳给糊弄过去,告状没成,反而让晋阳每天和自己一道上学,很是郁闷。他不只一次和一起的玩伴谈论自家哥哥天天背来的篓子里肯定有蛇,玩伴嘲笑他是看花了眼:“你说那蛇有那么粗,你哥哥再怎么比你大,也不敢轻易喂养啊,你定是嫉妒他受先生赏识吧!”
“才不是!”他急得面红耳赤,“我一定会找到证据的!”
“好好好……你找吧。”玩伴们只敷衍。
学堂离村里有些距离,是以正午过后学生都在学堂内休息,并不回去。晋阳背竹篓出了书院大门,站在一旁似是等待什么。他弟弟紧随其后,透过门缝看他站在门口,没多久,就看到好像有什么东西来了,晋阳弯下腰接住。
定是那黑蛇!弟弟兴奋不已,手上用力,大门就这样缓缓推开一个口子,把他暴露出来。门口的晋阳听到动静,侧头一看,还来不及动作,一旁的担生竖起身子,朝弟弟猛扑过来!
天呐!这蛇长这么大!手臂粗细的蛇身袭来,晋阳弟弟完全没防备,看着面前的血盆大口,大惊之下,一个慌神,居然晕了过去。
担生扑到弟弟面前及时刹住,看着人像面条一样瘫软在地,合上嘴,吐了吐舌头,又游回竹篓里。“担生,你太淘气了。”晋阳说。他并不是很怪担生,只是人躺在地上也不成章法,便交待担生先去外面玩玩,等放课后再来,自己则扶起弟弟回书院里。
“他这是怎么了?”晋阳弟弟脸色煞白,看到的无不惊讶询问。
“天太热,应该是中暑了。”晋阳说。
“哎呀这大热天的还出去做什么,有这样淘气的弟弟,你这哥哥真是辛苦啊!”
“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晋阳说。
他一路把弟弟待会休息的地方,安顿好后,掐了几下人中,弟弟方才悠悠转醒:“我这是在哪里……”他一看到晋阳,昏厥前一秒的记忆浮上来,吓得他直打哆嗦:“蛇!!!蛇!!!它要来咬我!”
“早就走了。”晋阳坐下来,老神在在的看着惊吓过度的弟弟:“不过我不保证它什么时候回来。如果你当做没见过,自会安然无恙。”
弟弟的脸色几经变化,最后满不甘愿:“我什么都没看到!”
“先生今日刚教了君子一诺值千金,你若想做君子,最好信守诺言。”
“用不着你来提醒!我不会说!”被质疑,弟弟脸色涨红反驳,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晋阳起身,慢悠悠的出去,无计可施。
放课回去,晋阳的弟弟离晋阳隔了有三尺远。以前只是嘴上说说,现在真正见到,想着大哥的宝贝篓子里果真卧着一条蛇,心怀芥蒂在所难免,他战战兢兢,时不时瞟一眼晋阳的竹篓,引得玩伴笑话:“哟,还真怕那‘蛇’啊。”
“你!”正欲反驳,见晋阳看了他一眼,呐呐的住口,只得任由玩伴奚落。
到家时,弟弟当先进屋,晋阳站在屋门口,过了一会,状似自言自语:“你今天又去偷食别人家鸡了吧。肚子那么大。”
……
自然得不到回应。晋阳继续说:“我看你就是惫懒,不愿去找食,只吃现成的。”
担生这样偷吃别人家的牲畜已经不是一两次。那时晋阳还在山上割草,某天中午吃着自带干粮看一本话本,里面写到吃烤鸡的场景,晋阳看得津津有味,遐想不已。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馒头,不禁说:“诶,要是能吃到烤鸡该有多好啊,这干粮又干又涩,真是难以下咽。”
担生一听,从篓子里出来,往山下走,晋阳喊都喊不住。
过了一个多时辰,正准备下山去寻的晋阳远远瞧着担生回来了,只是口里还叼着个东西,等它近了,晋阳才发现是一只活鸡!那鸡头被担生含在嘴里,吐出来的时候还有气,奄奄一息,翅膀也不扑扇了。
这一路没有被闷死的鸡还真是顽强。担生吐出鸡头,拿圆圆的头顶了顶晋阳的腿,随即好似力竭般瘫软下来,怎样都不再动弹了。
晋阳到底是孩童年纪,被吓了一跳。他没经验,又没工具,无从下手,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鸡恢复元气,受惊一般的跑下山去。
至第二天晋阳才知这鸡是村里一户人家的,蛇吞过以后受了惊,整个都蔫蔫地,那户人家也不知是何事,瞧不出病又治不好,只好把它宰杀了。
结果担生吞鸡来了精神,此后晋阳经常看它鼓着大肚子缓缓挪动,消化食物的时候甚至丝毫不动,训了它几次稍微收敛了,可还是时常犯。好在各家人家禽不少,也没听过因为少了鸡而影响生计的,各家只以为来了黄鼠狼,便只得随它去了。倒是担生见晋阳没说他,又愈加大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 章
“我的鸡啊!天杀的黄鼠狼!我拉了围栏拴了篱笆,为什么还是被这畜生得手了!我不活了!”一个年过半百的大娘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村民们议论纷纷,晋阳从那路过,带问清缘由,掏出自己身上用来买纸笔的钱:“大娘,那鸡多少钱,我给你出了吧。”
大娘抹眼泪,“倒不是钱的问题,而是那鸡被县太爷在酒楼吃了一次,便说全要了,到我这里说要运到县太爷府上,明天就会派人来点数,现下少了一只,可怎么办啊!我要是蹲了大牢,家里剩下的几口人可怎么过活啊!”
“那我花钱买一只补上如何?”
“我这鸡味道特别,别处难瞧见,本来是养好了供到县上的酒家去,若是店家少了几只到没什么,偏偏被官府的看上了,少一样,可是砍头的大罪啊!”那大娘越说越绝望,哭得越发厉害了。
“您说说养殖之法,我去给您找找,想办法补上这一只。”
大娘一边哭着一边娓娓道来。原来这鸡是乌鸡,更是大娘用香料精心喂养出来的,当真和别处不同。晋阳得了方法,学也不上了,直接赶往县城,走街串巷到处打听。不少人以为这小儿只是闲来好奇,不免诸多调侃,晋阳反复确定以后才知这鸡真的整个县都没有,只有到城里去才有可能见着。
晋阳只得马不停蹄赶往城内。
热闹的市集上,还真被晋阳给找到了一家卖乌鸡且号称是用香料喂养的。晋阳谨记大娘说的特别之处,认真比对过发现没有什么出入,便询问价钱。
“你这黄口小儿也要买这好东西,一边去一边去!”卖鸡的人不耐烦的赶开他。
“你这是做生意,跟谁不是卖,为什么我就不能买?”晋阳坚持。
“哟呵你还来劲了,我说你身上有钱吗?几文钱可别想买我的鸡!”
“这个如何?”晋阳从脖子上取下娘亲给他贴身戴着的长命锁,那锁纯银打造,许氏希望晋阳能长命百岁福寿安康,这锁打的特别实在,很有分量,卖鸡的人拿来掂量一番,赶紧攥到手里,眼珠一转,当下便允了这笔交易,又生怕他反悔,给了鸡以后便一脸嫌弃的说:“给给给,算便宜了你了,快走快走,别妨碍我做生意。”
晋阳抱着那只鸡不撒手,也不管那人如何赶他,便启程回村。也算他走运一回,遇到了一同回县里的人,那人看晋阳小小年纪不容易,带了他一程。晋阳跟着颠簸的牛车回了县里,一步一步走回村,终于在夜幕降临后不久把鸡交给已经心如死灰的大娘。
“你这孩子,何至于此啊!大娘我真是不知怎么说了,”大娘看晋阳风尘仆仆的样子:脸上一道道灰,衣裳也变得脏兮兮的,甚至个别地方还划破口子;鞋就更不用说了,鞋底已经磨穿,水泡早就破皮了,血染红已经变成灰色的白袜,大娘看着又是感激又是心疼,便想留他在自家吃饭,被他拒绝:“不了,我今日没去学堂,得给父亲和先生一个交待,大娘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这就回去了。”
大娘留他不住,只得放他走了。
回去以后晋阳狼狈的样子自是挨了父亲一顿斥责,连晚饭都没得吃。晋阳饿的肚子直叫,也只能挨饿好好收拾一番去休息,其他什么都没做。
翌日一早,晋阳照例去上学,只是两手拿着书本,并没背上竹篓。他径直朝前走,没看旁边那一团黑黑的东西一眼,倒是那物见晋阳毫无反应,便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
晋阳不搭理他,一直走到学堂门口。他早上都去得很早,其他人还没有来,他打开大门,啪的一声关上,想要跟进去的担生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门板。
冷了担生几天,晋阳最后还是原谅了它。训斥是肯定有的,可是还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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