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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蒹葭-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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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秋霜更露重,夜色总显得更空阔了些,鸟鸣声息了下去,只微微听见墙根草丛间的虫鸣声,窸窸窣窣,闹心得很。
  在这样一个夜里,什么都静不下来。
  景彻路过江若烨的房前,见烛火幽幽透过窗纸,晕化开一片,窗内可以听见刻意压低的谈话声。
  “那个景彻,是个断袖,老爷您不知道吗?千万不能把小姐许配给那种人啊!”
  江若烨的叹气沉重:“这事儿谁不知道啊,可是重宵刚刚大婚,我不能降了面子把佩琴许给他做小,只能是景彻了,好在那景彻长相不错,佩琴不谙世事,倒也喜欢,算是遂了她的意了。”
  “老爷,小姐还小,模样也好,不愁找不到夫家的,您为何这么急……”
  江若烨的声音又压低下去几分:“唉……现在筑云庄声势如日中天,又与昆仑派结了亲,我们江家小小势力,总要依附棵大树,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景彻没有再听下去,他突然想起那日和重宵对峙时自己说的那句“江湖,谈的就是个生意”,这话果然是不错的,亏本的生意,没有人愿意去做。

  第十五章

  第二日,凤阳的论剑大会如期举行。
  十里斋一行人入场时,全场侧目,百里芜弦摇着白扇,左看看右看看,笑意盎然的。只有重宵和景彻的眼睛不动,双手放在膝上。
  论剑大会持续三天,一天一场,第一天,是由各门派选派弟子上场比试,第二天,是任意上场,以打擂台的方式,第三日,是由表现突出的两个门派竞争夺魁。
  各门派都已经抽好了签,筑云庄对阵点苍派,十里斋对的是霹雳堂,这让许多期待筑云庄与十里斋在第一日便争锋相对的人们有些失望。
  大会开始,江若烨在擂台上说了几句,大都是欢迎武林各界人士不远万里而来,不甚荣幸之类的,说完,便下了台去。抽到第一组的昆仑派和武当派的弟子分别跃上场,言语间挑衅了一番后,摆开了架势,昆仑派弟子手握两个大铜锤,武当派弟子执青玉长剑,兵器相碰,激出火花来。
  百里芜弦的目光隔着擂台望过来,因隔得有些远,所以看不大清楚。景彻想看擂台上的比试,但是百里芜弦的身影好像总是在他目光的一角里静静待着,怎么都离不开。他只好移开了目光,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台上乒乒乓乓一阵,你方唱罢我登场,一个时辰后,武林门派已败下去一半了,终于轮到了筑云庄与点苍派。
  筑云庄派了狄苑上台,点苍派派的是名女弟子,狄苑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道:“我从不跟女人打架,今日上了擂台,也没办法了,不然我先让你三招吧。”
  点苍女弟子黛眉一蹙,喝道:“既是较量,就少废话!”说罢,便执剑刺来。
  狄苑偏了偏身子躲开她刺的那一剑,笑道:“想不到瞧着娇小玲珑的,竟是个火药桶子。”
  她脸上一红,咬了下唇,又是一剑刺向狄苑的面门。
  狄苑下腰躲过,接着又闪身避过她的接连三剑,三招已过,狄苑忽然伸手,双掌合十,徒手夹住了她的剑,臂膀上的青蛇像是活的一样面目狰狞。忽然从狄苑的袖口里猛地就钻出一条真的青蛇出来,他抓住蛇尾,甩到点苍女弟子的面前,那青蛇的头高高地昂着,张开嘴冲她吐着信子。
  点苍女弟子“哇”地一声叫,手上的剑已经被狄苑夺来,而且后退两步,才发现自己已经两手空空,大惊。
  手上已无剑,还谈什么比武。
  狄苑把剑远远地丢在她的脚下,回头望了眼江若烨,江若烨点了点头,宣布道:“筑云庄胜。”
  百里芜弦坐在台下,轻轻地鼓了鼓掌。
  下一组便是十里斋与霹雳堂,百里芜弦回过头,道:“豹螭,你上。”
  “是,公子。”
  话音落,豹螭足尖一点,跃上台去,一身白衣,衣袂随风而舞,翩翩风姿,惹人注目,相比之下,那霹雳堂的弟子便显得有些獐头鼠目了。
  霹雳堂以火器闻名,那弟子五指间夹着火药,脚步极快,接着一个闪身朝豹螭掷来。豹螭不动,只袖子一挥,便挡了下来,轻轻松松,令人瞠目结舌。再一看,豹螭不知何时已经蹲在了那名弟子身后,长长的刘海垂下,遮住了面目,两手分别抓着一根铁丝的两端,那名弟子动也不敢动,他身后的头发已经少了一截,碎发落了一地。
  一招,只用了一招!
  百里芜弦用袖子掩了嘴,笑着对良弓说道,声音不大不小,也恰好够让全场都听到:“你看,豹螭可是像要睡着了?”
  良弓也笑笑,道:“这样的对手,着实太无趣了些。”
  果然,豹螭从台上慢悠悠走下来的时候,似是没有听见江若烨那声“十里斋胜”,反而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霹雳堂堂主的脸挂不住了。
  一名弟子想要站起来理论,却被坐在身侧的同门按住了,然后轻声道:“跟他们这种人,讲不得道理的。”
  江若烨急忙上来打圆场,称今日以武会友已经结束,请各门各派回到行馆休息,一切吃喝开销,都算在江家。
  回去的时候,重宵对景彻道:“明天你上。”
  景彻点头:“知道了。”
  第二日,会场里坐的依旧是熙熙攘攘,放在往年,输下阵去的帮派早就不耐烦再待下去了,免得被人家说蹭了江家剩下两天的饭钱。而今年,竟是一个帮派都没有离开,不论是武林人士之间,还是街头巷尾的小老百姓,议论的也大都是今年魁首花落谁家。
  今日的擂台是自由上场,还是比较有意思的,百里芜弦一副二郎腿翘着,左边和豹螭说几句,右边和良弓说几句。
  先是武当的上场,不一会儿被峨眉的打下去了,峨眉的在台上勉强撑了两局,又被崆峒的打下去了,紧接着崆峒就被司马家的司马昀三下五除二地干掉了,这个司马昀倒不错,司马家的武器是闻名天下的镶玉铁扇子,到他这代,已发挥至极了,剩下几局一一打下来,在擂台上站得稳稳的。
  百里芜弦用扇子指了指司马昀,对良弓道:“这人累了,你上去吧。”
  良弓皱了下眉头:“公子,这……不大好吧,人家会说我们占便宜的。”
  百里芜弦笑道:“有便宜为何不占,放着给别人占去么,再说,你我这等人,在别人眼中可比占便宜的人罪大恶极多了。”
  思忖片刻,良弓应道:“是,公子。”
  良弓上台的时候,台下众人的脸色都变了一变。
  十里斋终于按捺不住,有所动静了!
  这个红衣的少年,两臂上绑着两柄有如蝉翼一般的黑色尖刀,面目冷酷,他冲司马昀抱拳道:“十里斋,良弓。”
  司马昀亦抱拳回礼。
  随后,二人各摆开了架势,只听司马昀大喝一声,便见那扇子在他手中脱手飞出,朝良弓斜斜飞去。良弓腾起,双手朝下打在铁扇子上,借着力在翻了个跟头,落在扇子之后。谁知这个时候扇子竟然自己朝后飞来,直直地朝着良弓的腹部而去。
  人们这才看见,原来司马昀在扇柄处绑了一根极细的铁链子,正是一种“化绕指柔为百炼钢”的武功境界。
  百里芜弦在台下点了点头,神情之间对这个司马昀露出些许赞赏。
  良弓面色一凛,见扇口至自己的腹部之间已是千钧一发之势,慌忙中只能双臂交叉,用刀面硬生生地顶住铁扇子的攻击。扇口与刀面相撞,发出刺耳的声音,像是透过皮肤挠在人的骨头上。
  在这僵持之时,百里芜弦却道:“动刀动枪,真不文雅,好好的扇子,非要弄成个铁的,良弓你替我拿来,我倒想看看,这扇子平日里是怎么扇风的。”
  司马昀听在耳里,想定是这百里芜弦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自己才不会上他这个当,于是手上越发的使力,不敢放松一分一毫。
  可是,却听良弓一笑,道:“是,公子。”
  司马昀一愣,不知良弓与百里芜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时,却感到腹部忽然一阵疼痛,原来是良弓朝后一踢,正好踢中了司马昀的腹部。司马昀的身子下意识地弓起来,就趁此时,良弓竟抓住了那铁扇子的扇柄,朝司马昀自己扔去。
  司马昀稳住身子,抬眼间看见扇子已经朝着自己掷来,便偏身一躲。包括台下众人,皆以为司马昀能躲过这一击,未料这扇子半路竟然改变了方向,开始绕着司马昀的脖子打转,铁扇子带着铁链绕上了司马昀的脖子,因力道过大,扇子与铁链的连接处竟然断了。过了会儿,只见司马昀的脖子已被自己手中的铁链子缠得透不过起来,他的手只颤巍巍地朝良弓一指,便跌下了擂台。
  良弓拾起那柄铁扇子,恭恭敬敬地递给百里芜弦。
  百里芜弦刚刚放在手里把玩了一阵,便把它往后一摔,道:“这么重,扇得累死了。”
  看着百里芜弦,众人皆都面有不悦之色,想这人未免太骄横跋扈了些,纵是一派之主,也当谦和有礼,且如此对待武林前辈,那是大不敬。
  “不知有哪位武林豪杰愿意迎战良弓公子的?”江若烨虽也不喜十里斋,但是依照流程,还是上台问道。
  各门派之间面面相觑,一时半会儿都没了动静。
  这时,一人跃上台来,墨黑色的衣衫,衣带随风猎猎飘动着,看着良弓抱拳道:“筑云庄,景彻。”
  台上一黑一红,不失为一道风景。
  百里芜弦嘴角勾起,笑得意味深长。
  良弓一直为百里芜弦被景彻所骗之事记恨于他,可百里芜弦曾经吩咐,没有他的命令不准动景彻,于是想他此刻上场,正是遂了自己的意。看着景彻赤手空拳的上来,良弓问道:“景公子不使兵器?”
  “自然是使的,”景彻说完,朝四周望了一眼,然后足尖点起,折了一枝树枝下来,在手里试着比划了两下,“就用这个。”
  良弓心中一恼,却也不好发作,只得抱拳道:“景公子,请!”
  “请。”
  良弓早该想到,景彻岂是那么轻易便容易对付的人。
  几招过后,他双腿再也支撑不住,只觉得力气都被疼痛给抽走了,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双手扶着地,呕出一口血来。几滴血沿着嘴角流下,滴在红色的衣衫上,又是一片殷红。
  反观景彻,倨傲地站着,手中树枝上,竟是连那几片在秋日里苟延残喘的叶片都没掉下来。
  良弓咳了几声,暗自运气调整内息,他几乎回想不到对方的动作,只是在自己向对方一刀袭来的时候,他风一般的轻掠过自己身侧,然后树枝在良弓的胸口一击,随后便是五内俱焚的疼痛。
  甚至台下众人,都未看清景彻的动作,只觉得他步履轻盈,只是擦过了良弓的身旁,良弓便已是瞠目结舌,缓缓地倒了下去。
  景彻面无表情地回过头去,道:“江伯伯,这一场……”
  “还没有结束,我还没有下台。”
  良弓大口喘着气,扶着地站起来,用手背擦去了嘴角的血,笑道。
  他不能在斋主面前倒下。
  除了死,他不能在斋主面前倒下。
  良弓双臂摆开,对着景彻,双拳用力,猛然之间,他手臂上的两柄黑刀倏然增长了两寸,刀尖已经越过手背。
  “再来比过!”
  景彻道:“我不想伤你性命。”
  良弓大笑道:“那且看你能不能伤得!”
  景彻缄默,眼中神色一暗,他扬起手中的树枝,衣袂轻扬,朝良弓而去。良弓的每一分神经都绷紧了,只闭着眼睛,待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挡下他这一击。
  “砰!”
  没有感受到意料中的撞击,良弓觉得自己的肩被另一人揽住,向后跃出数米。
  再睁开眼,看见树枝已断成许多节,百里芜弦站在自己身旁,松了手,脸上的笑容也失去了。
  景彻捏紧了手,手中最后一节树枝化作棕色的粉末,在指缝间落下。
  百里芜弦没有看景彻,只是冷冷地问良弓道:“还能走么?”
  良弓不敢抬头:“……能……能……”
  百里芜弦径自下了台,对部下道:“回去了。”
  良弓在他的身后,踉踉跄跄地跟着。
  江若烨这才反应过来,高声宣布:“筑云庄胜!”
  景彻站在台上,看着百里芜弦带领部下离去的身影,忽然觉得,自己这一次胜得毫无意义,心中也一丝欣喜都没有。

  第十六章

  月色当空,星辉满地,景彻仰头,觉得今晚喝的酒在肚子里烧得很,烧得胸口处都有些发烫。倚在一棵柳树旁,仰望着无边无尽的天穹,直至望得脖子酸痛,才垂下头来,发丝散下来,一直垂到胸口处。
  明日,按照论剑大会的规矩,是筑云庄和十里斋的最后对阵。
  今天看见百里芜弦没有朝自己看一眼,为何心里会空空的,而且,当看到他揽着良弓,忽然就想起那天在假山石洞里,他揽着自己的时候,那份厚实的温热感。
  那时候在台上,他对着良弓的穴道刺去,而就是那时,百里芜弦挡在了他的前面,张开白扇,自己手中的树枝刺破了他的扇面,差一点就要挑破他月白色的衣服,百里芜弦将扇子一合,那根树枝节节夹断。
  景彻想,自己为什么不刺下去,还非要硬生生地收了力道。
  也许是因为,表情那样肃杀的百里芜弦,景彻从来没有见过。
  想到此处,景彻不再倚着那棵柳树,他站直了身子,抬眼望了一下皓皓明月,接着从袖口处拿出一块黑布出来蒙了面,然后脚尖一点,身影顿失。
  很冲动的,他要去一趟十里斋的行馆。
  十里斋的行馆离江家并不远,景彻跃过几户瓦梁,便已经看到了那一室幽黄的烛火。百里芜弦的房门口站了两名灰衣弟子,出了天井,又安排了两名黑子守卫。景彻蹲在房梁上,可以从侧面直接看见百里芜弦的房门口。
  没有人发现他的存在。
  景彻在房梁上坐下,膝盖撑着手臂,不知出于怎样的一种心境,他什么也不想做,只想这么静静地瞧一会儿就好。
  看看他成了一派之主的时候会做什么,是否还是和自己在的时候一样,吊儿郎当,笑怒不羁。其实他是羡慕百里芜弦的,不过,他羡慕的是江湖百晓生百里芜弦,不是十里斋的斋主瞻玉公子。他希望,也可以有那么一天,没有人再能找到自己,自己也无所牵绊挂念,一个人想去哪里去哪里,想笑就笑,想哭就哭。
  本应该为一个人宣泄所有的感情,可以面对了错的人,景彻收起了那些似乎是不需要的东西。
  夜深人静,就这么一厢情愿地当一会儿朋友也好。
  大约是半个时辰过去了,百里芜弦的房间里突然传来异动,连让景彻都紧张起来,不禁握紧了袖子里的银针。异动只响了一会儿便停息了下来,紧接着,房门打开了,走出来一个垂头丧气,衣衫不整的少年。
  然后,一个黑衣弟子连忙为刚刚出来的那名少年套上斗篷,把他送离了行馆。
  景彻在房梁上看了个一清二楚,他刹那间好像觉得,手中的银针扎在了自己的心上,隐隐约约的疼。
  谁知那名少年才走,另一名黑衣弟子又领着另一名模样更为娇俏的少年进了百里芜弦的居室,这一次,许久,那名少年都没有再出来。
  景彻站起来,他摘下了脸上的黑布,跳下房檐,他的脚步有些虚浮。
  今天,他想,真是来对了呢。
  百里芜弦,你不是断袖?
  骗谁呢。
  最后一日的比赛还是在人们地预期中开始了,是十里斋对筑云庄,只比一场,两方派任意人上场都可以。毫无例外的,重宵依然是派景彻上场,而十里斋却又一次出乎了大家的意料,这一次,百里芜弦亲自上场。
  站在擂台之上,这是这几日来,二人的第一次对视。
  百里芜弦换了白扇,轻轻摇着,他笑道,声音里充满了不屑,还有几分戏弄:“景公子今日还是打算用树枝吗?”
  景彻掂了掂手中的剑,望向对方:“瞻玉公子无需担心在下,只是不知瞻玉公子今日下盘是否够稳,昨夜是否累着了。”
  他昨天来过了!百里芜弦忽然意识到这点,这个发现几乎让他忘了这句话中十足的挑衅意味。
  “呵呵,”在掌心合了扇子,百里芜弦笑道,“哎哟,在下都快要分不清这是凤阳还是镇江了。”
  又是这句!景彻未回话,心中一怒,接着抬手,提剑过眉,摆出一个“请”的姿势出来。
  百里芜弦抖了抖衣袍,慢慢跨开步子,一手背在伸手,另一手执扇。
  迷离扑朔的身影,扇子与剑锋相触,扇子没有裂开,反倒是景彻感到虎口处一阵撕扯般的疼痛。再抬眼,百里芜弦的面容就在眼前,眼似星辰,鼻若雪峰,嘴角还是那样熟悉的笑容。
  “倒比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长进了不少。”百里芜弦赞道。
  转折剑路,景彻不语,刺向百里芜弦的腰际,他知道,这个地方一般人最难躲避。百里芜弦见他招式中带上了几分杀意,心里渐渐漫过一层冰凉之感,原本因知道他昨夜曾前来的些许欣喜逐渐被替代了。
  他真的,为了重宵,想要杀了我?
  眼看那剑以迅雷之势刺向百里芜弦,着实难以躲避,谁知对方竟然一个下腰,从剑下躲过,而且起身时,握着扇子的手变掌,打在景彻的腹部上。
  “唔!”
  景彻捂着腹部倒退几步,咬住了牙,再一次提剑向百里芜弦挥去,青光森森,剑势间夹着风声,竟是说不出的凌厉狠辣。百里芜弦冷冷笑了一下,另一只手始终负着,扇子抵上景彻的剑身,一招“借力使力”,瞬间化解,再一发力,竟让景彻倒退着跃出数米远,百里芜弦随即跟上。
  百里芜弦逼着他后退,在他的耳边轻轻说:“记住,你欠我的,没还清之前,我不会让你死。”
  说完,百里芜弦揽住他的腰,扶住他下坠的身子。
  “别拿你碰过别人的手碰我。”景彻反手推开百里芜弦,恨声道。
  百里芜弦笑道:“我偏碰,你又能拿我怎样?”
  说罢,景彻便感觉到头发被一拽,然后发丝飞散,百里芜弦松开揽着他腰的手,转了几圈,落在他的身前。景彻重重落地,因是手先触地,所以便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痛从手掌直接传到了锁骨处。
  百里芜弦松开手,一个箍着头发的铁环落了地,一直滚落到景彻的眼前。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景彻已经倒在地上,百里芜弦毫发无伤地站着,难道说,这场比试,十里斋就这么胜了?
  可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百里芜弦从台子上跳下,摇着扇子对部下们笑道:“输了输了,回家了回家了,豹螭,凤阳那酿豆腐真是好吃,替我打包一份来。”
  豹螭自然知道,百里芜弦是用这个法子给筑云庄一个大大的羞辱,便半跪道:“是,公子。”
  果不其然,只听重宵高声道:“瞻玉公子是什么意思,我等并非不愿服输之人。”
  百里芜弦头也没有回:“没什么意思,累了,就先下台来了。”过了会儿,他才回过身子来,指着景彻对重宵道:“你最好先去看看他,他锁骨怕是断了。”
  重宵这才一惊,跃到景彻身边,刚要去拉他的手,却听见景彻闭着眼睛,轻声说:“别碰,动不了了。”
  点点头,重宵双手分别环过景彻的膝下和后背,把他抱了起来。抱着景彻站起身的时候,重宵看了一眼百里芜弦,却看见对方将眼睛垂了下去,继而转身离开。
  抱着景彻走下台去,景彻的头发瀑布般的垂着,重宵看着他紧紧阖上的眼睛,睫毛也在微微颤抖着,知道他定是痛到了极点,隔了很久,他道:“二十万两,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
  景彻睁开眼,问:“什么。”
  沉默良久,重宵叹气般地说:“等伤好了,刺梅,你去杀了百里芜弦吧。”

  第十七章

  大夫说了,伤筋动骨一百天,景彻的伤,大概是要过了冬才能好。
  于是景彻就这么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蔷薇花枝一点点败去了。筑云庄本就坐落于极北之地,雪也下的比其他地方要早上许多,景彻有一日醒来,听见有什么东西刮在窗纸上,发出簌簌的声音,推开窗子,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落了进来,落在景彻的衣服上,很快又化了。又是一日,景彻屋子的房门被推开了,先是出现了一大坨被子,然后狄苑的头从被子后艰难地伸出来,笑着说:“庄主说数九寒天,怕你冷了,给你换一床厚被子来。”
  景彻撑起身子,把被子接过来,道:“这样的事情叫其他人来做就是了,何必还要你亲自送来。”
  狄苑帮景彻把被子铺好,说:“这不是顺便就来看看你么。”
  说完,他扒开景彻的领口,往里面看了看,又说道:“我看伤好的差不多了,老庄主留下的药果然好使。”
  景彻扶着锁骨动了动胳膊:“嗯,这几日也能搬一些重的东西了。”
  狄苑坐在床沿边,与景彻说笑了一会儿,景彻只是淡淡地回应着,偶尔露出一抹温柔的神色,眼中也似乎是闪过一丝不易捕捉到的笑意。
  “若非是受伤,你还难得在山庄里待这么长时间,想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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