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玉蓝颜作者:九宫糖分控-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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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冷燚不想跟黎晓安说话直接就要走的，黎晓安却在他身后闷声笑起来：“好你个冷燚啊，捡回来的时候只不过是一只要死不活的狗而已。现在有本事了……”冷燚转过头，恰好黎晓安抬眼，与其视线相对，黎晓安眼神带有笑意然而只让人感到一股寒气。

　　　　“不心生恩念也就罢了，还伪造证据污蔑捡你回来容你长大培养成才的恩人，简直是狼心狗肺！”

　　　　听完黎晓安的话，冷燚转向他，笑着摇头：“狼心狗肺……说的好像有点道理，不过说污蔑嘛，这就不对了，你可不冤枉。”

　　　　笑意猛地敛住，冷燚狠狠道：“从前做过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清楚，你之所以捡我回来容我长大培养成才，是因为你想让我为你重新赢得祺皇的目光。我作为黎家的人，成为征戟大将领兵征戟，你重新受到祺皇重视，而我，则可能永远都回不来，就算有一丝希望能够生还，你觉得我也是永远都不会发现那件事！可是黎晓安啊，自作孽不可活，该杀的……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盯着冷燚看了一会儿，黎晓安终究还是转开了视线，佯装不经意道：“你不是从小和黎清玉相熟么，听说回来之后也是立刻就跑去看他了。我知道他跟我感情不是很和睦，但是不管怎么说我还到底还是他的父亲，那孩子是个面冷心热的人，你说如果有一天他知道是你害我到这个地步，他会怎么样？”

　　　　提起黎清玉，冷燚的情绪才有些激动了起来：“我永远都不会告诉清玉这件事，他不会知道的！他那么单纯善良，以后我会让他一直开开心心地生活下去。”

　　　　原本黎晓安只是想要利用黎清玉令冷燚感到一些愧疚，然而冷燚的情绪和眼神实在太过炽热，黎晓安反而感到了些不对，联想到自己刚刚所说冷燚征戟回来就跑去看了黎清玉……

　　　　片刻之后，黎晓安竟想明白了过来，他惊愕地看向冷燚，他却没有一丝躲闪的意思，反而像是落落大方地承认了，黎晓安瞬间大惊。

　　　　“你，你们像什么样子，简直不知廉耻……”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冷燚随手将兜里一块手帕往前一掷，恰巧穿过牢房间隙，拍到黎晓安的脸上。

　　　　黎晓安曾经也是个武将，功夫不说数一数二，也绝对不差，然而这一击他毫无闪避之力。他不仅没有躲过去，手帕打到他的脸上，反而令他感到一阵疼痛感。

　　　　冷燚又往前走了几步，动作不紧不慢，带着一种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

　　　　在外三年，冷燚的个头又高了不少，人也壮实得很。他就那么居高临下看着黎晓安，语气低沉：“你以为你是谁？你已与清玉断绝了关系，还是我的仇人，你有什么资格评判我俩之间的感情？”

　　　　黎晓安捂着自己的脸，看着渐渐逼近自己的冷燚，骇然地说不出话来。

　　　　他怎么竟忽略了呢，狼到底是狼，那只他一时带着炫耀的心情收留下来的狼崽子，已经长成了成年的猛兽，他尖锐獠牙随时可能撕裂任何与之相对对手的喉咙。

　　　　说完那些话，冷燚也不再看他，径直离开了，留黎晓安独自在牢房内愣怔。

　　　　冷燚走后不久，似乎又一个人进了牢房，不过不管来的是谁黎晓安都不是很在乎，反正都是想要他命的人，他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起，就在那坐着闷头想事情。

　　　　“怎么，爹现在连见都不愿见我了吗？”

　　　　黎晓安又是一阵讶然，今天令他讶然的事情一桩接一桩的发生，他都觉得自己应该表现得淡然些，不该反应那么大了。然而还是不能，因为他一抬头，就看到许久未见的小儿子黎清远正站在他面前。

　　　　“你怎么能进来这儿？”话说出口之后黎晓安意识到另一个问题似乎更应该先问出来，他改口问道：“这么长时间，你跑到哪去了？”

　　　　相比于黎晓安激烈的反应，黎清远显得很是淡定，他慢慢悠悠道：“我去了哪，爹应该心里有数，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直觉而已。”

　　　　黎晓安的表情更是讶异：“那种地方……你怎么可能进得去？就算进去了，你又怎么可能活得到现在？”

　　　　黎清远不屑地轻笑：“你现在还能看到我，说明我自然是有我的法子。好歹我也是你儿子，别对我那么没信心嘛。”

　　　　黎晓安默然了片刻，忽而想起了什么似的，扑到监牢的铁栏杆上大声喊起来：“你既然是那里的人，那你一定可以救我出去的！你是来救我出去的是不是？”

　　　　黎清远看着他爹，心里觉得有些可笑，他低下头摇头：“忠孝难两全，我为君效忠，君说你有罪，你便是有罪，我没法救你出去。”

　　　　黎晓安凉了心，紧抓着栏杆的手松开，缓缓滑下，语气不耐道：“那你还来这儿干什么？”

　　　　“我是来跟你道别的。”丝毫不介意自己父亲态度的大转变，黎清远反而走的离他更近了一些，贴着栏杆带着笑小声道：“我知道冷燚为什么那么恨你，不杀了你，他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黎晓安狠狠地瞪了黎清远一眼，黎清远“啧啧”两声，指着他爹冷声道：“从小我就知道，虽然你看起来很喜欢我，却也只是因为我的天赋，而不是真发自内心地疼我。三岁的时候你就开始逼我练武，不是父对子那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情，只是因为你已经年老，江郎才尽无法在朝中发挥效用，却又不甘寂寞，才妄想从身边的人身上下手，重新赢得风光。冷燚，我，都是你的棋子，只是你没想到最后会反被冷燚将这么一军。你心里从来没有过任何人，不管是我哥的母亲，我哥，还是我娘和我，你喜欢的只有你自己。”

　　　　黎晓安没有答话，黎清远扬起嘴角接着道：“虽然我没法救你出去，不过呢，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可以用另一种方式帮你报仇。冷燚可以要了你的命，而我，绝对不会让他过得顺心，你该感到安慰了吧？”

　　　　带着调侃的语气，黎清远转身离开，黎晓安愣愣站在牢房之中久久动弹不得，直到眼神由向来的高傲桀骜，变得寂寥绝望……

　　　　　　　

　　　　第100章　心如磐石难劝解

　　　　

　　　　对黎晓安把自己想说的话全都说了出来，冷燚之前一直压抑着的心思终于得到了解放，好像弱小时被人搓圆捏扁的时期终于结束，他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不得不说，这种感觉令冷燚心情十分舒畅。

　　　　他没有骑马，想着心思缓步回去家里，推开门进去却没有在院子看到黎清玉，他觉得有些奇怪。之前从洛环口中得知这三年多时间，他捧在手心儿呵护着的小少爷黎清玉竟一直过着，他心疼地不行，但清玉既然没有开口跟他说这件事，说明是不想叫他担心，他也就没有提起，只是暗暗用自己的法子百般千般对他好。冷燚心里还有些怪林贤，虽然他知道以清玉的性格，必定不会接受任何人无偿的供给，因为在他看来这跟施舍也没什么两样，但是毕竟走之前林贤是答应了他会好好照顾清玉的。他更加责怪的是他自己，叫那小傻瓜痴痴等了三年，而且他毫不怀疑如果他仍然没有回来或者回不来了，黎清玉会以这种生活状态就这么继续等下去……

　　　　怀着百般复杂的心情，自从他跟清玉再次相聚之后几乎家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在做，连洛环的活他都没放过。黎清玉的生活改善了不少，自然也不用再抄书，状态较之前放松许多，只是比从前更黏着冷燚了。冷燚会尽量抽出时间在家陪他，那时清玉就会跟他呆在一起，冷燚看得出那小傻瓜真是怕了，怕与他再分开。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他平时却几乎分步不离地跟着冷燚。冷燚不在家的时候，他也不出门，就在院子坐着，或者看一些医书，或者侍弄院子里的花草，就算是那种时候，眼神也是时不时往门口看去的。

　　　　回想起自己远在塞北大漠那些凄冷难捱的日日夜夜，冷燚很明白黎清玉的心情，因此也就没说什么，由着他去了。今天他跟黎清玉说了大概会这个时候回来，却没有在院子里看见人，才会觉得有些奇怪，便往宅子内寻。

　　　　大堂卧房都找了一圈，却都没有见着人，连洛环都没瞧见，冷燚开始担忧了起来，正想着该往哪里去寻，忽的一阵香味飘了过来，浓烈的肉香，冷燚摸了摸肚子，忽然觉得有点儿馋。

　　　　他循着香味往厨房去了，果然就见黎清玉站在灶台前，拿着本书皱眉正往锅里看。

　　　　“叫你你怎么不理？”冷燚边说着边往前走，走到黎清玉身后从背后环住他的腰。

　　　　黎清玉却被吓得猛地一激灵，手一抖，手里的书差点没掉锅里去，幸亏冷燚及时伸手接住了。他哭笑不得：“我说怎么满屋子唤你你都不吭声，原来是没带着耳朵。”

　　　　拍拍胸口转过身，黎清玉环住冷燚的颈项踮起脚撒娇似的在他耳朵上轻轻咬了一口，哼了一声道：“你才没耳朵。”

　　　　对于这种亲昵的举动冷燚涌上一股甜蜜，他搂住黎清玉柔声问道：“在厨房干嘛呢？怎么也不见洛环？”

　　　　黎清玉邀功似的笑道：“小环出门买东西去了，我昨天在医书上看到一个补汤的谱子，补气益血还不会有太大药味，便想做给你尝尝。”

　　　　“补汤？补哪的？”冷燚坏坏地笑起来：“补太多了不怕晚上受不了啊？”

　　　　“是给你补又不是给我……流氓。”反驳的话说了一半黎清玉才反应了过来，红着脸去捏冷燚的面颊，咬着牙：“你比从前变了许多，尤其是这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

　　　　“你倒还是从前那般。”带着些许慨叹的，冷燚反手攥住了黎清玉的手，往自己脸上贴。他往汤锅里瞧了一眼，里面是鸡汤，加了些不知道是什么的药材，不过只能闻到浓郁的鸡汤香味，闻不到一点药味。冷燚的双眼瞬间就有些湿润，吃生冷硬食的日子久了，竟感觉这样的生活美好得不真实。

　　　　他动情地抱住黎清玉想要亲吻他的唇，不巧的是，恰好这时，大门口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汤要扑出来了”黎清玉一边忙乱地顾着汤锅，一边着急地往外推冷燚：“快去开门，大概是小环回来了。”

　　　　“好。”亲了亲黎清玉的脸颊，冷燚才不舍地放开手走出去开门。

　　　　这个时候不会有其他人来这里，所以冷燚认定敲门的是洛环，就径直打开了门，结果抬眼一看，门口站着林贤。这个敏感的时候这么个敏感的人物来总不会是什么好事，冷燚神色顿时变得有些戒备。

　　　　林贤挥了挥手急促道：“不管怎么样，我总是不会害了你们的，先让我进门，我要跟你谈谈。”

　　　　冷燚测过身子让林贤进了门，不过语气可不算太好：“跟我谈？好啊，只要不是有关朝廷的事，我倒是很乐意与你讨论一些关于武道或者其他乱七八糟方面的见解。”

　　　　“我就直接说了吧。”瞥了冷燚一眼，同样也没什么耐性的林贤快速说道：“我知道那份能够指证黎晓安在大军征戟过程中贪污军款的密件是你派人呈给祺皇的，黎晓安已经入了狱，生死难明，我想恳求你不要揪着这件事不放了，就让祺皇自己去决定如何处决。虽然黎晓安并不怎么讨人喜欢，但他毕竟是清玉的父亲，若是他被人害到身死的地步，尤其那个人是你，清玉心里是一定会难过的。”

　　　　见冷燚抿着嘴没说话，林贤吁了口气继续道：“祺皇是那种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之人，他手下生死门更是如此。你做这件事到时候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这件事有什么样的后果暂且不说，可你想过清玉的想法么。你好不容易才回来，要是出了什么事，清玉要如何是好？”

　　　　还以为冷燚听进去自己的话了，林贤转眼看他，却诧异地从他眼中看出一丝冷笑的意味。

　　　　“你没有听到我刚才说的话吗，我不想谈关于朝廷的事情。”果不其然，见林贤停了下来，冷燚直起靠在门框上的身体，一副赶人的姿态一边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其实你就是生死门门主，对不对？”

　　　　林贤没说话，冷燚冷笑接着道：“我知道我是对的，你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竟然只做了一个闲职，这绝对不对。猜来猜去，还是生死门比较合理，你有时间，也有能力处理那里的问题。既然是生死门门主，那你就肯定能调查到当年的事情，你就应该清楚我为什么如此恨他们。你也别用清玉当借口，说白了其实你就是来给你爹林瑾泉说情的。这次的事我虽然没有直接扯上他，但他也一样脱不了干系，你着急了吧？”

　　　　说完冷燚本想直接把林贤关到门外头，然而黎清玉却突然探个头出来：“小环，今天怎么……诶？林哥哥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正好我做了鸡汤，待会儿一起尝尝。”

　　　　冷燚和林贤同时回头冲黎清玉笑，黎清玉以为俩人在谈事情，便道：“有什么事去大堂里说啊，干嘛站在门口吹冷风。”

　　　　林贤赶忙摆手：“哦不，我就来跟冷燚商量点事情，还有其他事呢，待会儿就走了。”

　　　　黎清玉遗憾地摇摇头又回厨房去忙了，见黎清玉进了屋，冷燚这才转过脸对林贤继续道：“你从小到大锦衣玉食，你当然体会不到我这种心痛的感觉。我原本可以跟你一样拥有幸福的家庭无忧无虑的生活，却被那两个狗贼害的家破人亡流落街头被人当狗一样随便买卖！”

　　　　说到这儿，冷燚是真的动了气，林贤甚至都能感受到他身上蔓延开来的隐隐杀气。他也明白冷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只能缓了口气道：“可是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也没留下丝毫证据能够加以证明事情真相。这次征戟，黎晓安和我父亲确实什么都没做，你这是在诬陷！诬陷朝廷命官可是死罪！”

　　　　冷燚眯起了眼睛，显出几分危险：“没错，我是没有证据证明当年的事情，难道你想要向祺皇举证我么，随便。不过别怪我说，祺皇也不是十足地就相信你吧？不管怎样，我都照样要把他们扳倒！林贤你是个聪明人，又是清玉视如兄长的人，我向来敬你重你。然而你若是阻碍在我前面，别怪我不顾及清玉与你这么多年的兄弟情义！”

　　　　林贤心里也是一股火直往外冒，然而现在形势却不容许他肆意任性，他只得压着脾气跟冷燚道：“淡定点，我不是来找你吵架的，我只想你多为自己还有清玉的未来考虑，不要这样做……”

　　　　“我只是做我应该做的，能出什么事？”冷燚冷冷道：“我会掌握好形势，不用你担心！”

　　　　“我无法提前预知，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

　　　　怎么劝冷燚都是铁了心，林贤也不想再继续说下去，只好无奈地转身离开，出了门，他感到一阵寒意，似乎预感到马上要到来的危险。

　　　　　　　

　　　　第101章　进退两难怎决断

　　　　

　　　　之后的事情似乎都在冷燚意料之中，黎晓安入狱，因为他向来与兵部尚书林瑾泉来往密切，若是说黎晓安贪污军款而林瑾泉毫不知情，恐怕是没有人相信的。所以朝中命人彻查黎晓安的时候，也就查到了林瑾泉头上。

　　　　一路坎坷走来，如今离复仇成功的终点越来越近，眼看就要得手。征戟之后活着归来，被封为皇城巡检大将军，荣耀在身，而且最爱的人就在自己身边，如今的现实生活令冷燚心里总是涌上一种说不出的成就感与喜悦。

　　　　不过就在冷燚以为自己解决了过去的仇怨，一切都归于平静，自己日后能够与黎清玉安安稳稳过日子的时候，祺皇突然派人秘密叫他进行密探。

　　　　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如此秘密进行？冷燚心里有些忐忑，若是一般的事情，在朝堂之上祺皇就会吩咐他去做了。

　　　　到了书房，祺皇正在那里等着，见了冷燚便问道：“冷燚，关于征戟期间兵部侍郎黎晓安贪污军款一案，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冷燚有些不明所以，既然黎晓安已经被定罪，自然是按照祺国律法来评判，不管结果如何，反正他可以肯定黎晓安最后是不会落个什么好。为何祺皇突然问自己想要一个什么结果？这么一想，冷燚暗暗心惊，难道祺皇已经知道是自己为报私仇伪造证据弄出了这件事？

　　　　冷静了一下，冷燚告诉自己这不可能。白烨在骗术上绝对是个天才，而且他自己也已经确认过这一切做的天衣无缝，不管怎么样应该都不会找到自己头上。

　　　　见冷燚不说话，祺皇也不在意，悠悠哉哉继续道：“现在人是抓了，之所以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最终的说法，主要原因是证据不足。黎晓安是朝中老臣了，就此定罪恐怕难以服众。所以到底如何处理，孤也没有考虑好。你是征戟大将军，这件事对你影响最大，所以孤想问问你的意见。”

　　　　冷燚叫白烨他们伪造的黎晓安贪污账册早已呈了上去，他看着祺皇过目的，这已经是证据确凿了，怎么还说证据不足？

　　　　当然冷燚不会蠢到直接去质问祺皇，他有些不解，不过还是恭敬道：“一切但凭王上处置。”

　　　　“凭孤处置？这可是你说的。”祺皇微微一笑：“孤所作出的处理方法，未必是你心里所想的最合适的处理方法……不过冷燚，孤要你答应一个条件，只要你答应了，你想要的，不管是什么，都能得到。”

　　　　条件？冷燚更加茫然，他躬身道：“微臣哪有哪种荣幸，能与王上谈条件，有什么吩咐，王上尽管说就是了。”

　　　　祺皇微笑着，那种语气仿佛说出的是一件天大的恩赐，态度却又不太经意。

　　　　“嗯，说是条件，其实是一项大大的福利，多少人相求都求不来的。冷燚你征戟有功，前几日孤还在想该怎么嘉奖你。孤有一个女儿，名号昭阳公主，恰好到了待嫁的年纪。不是孤自己夸口，昭阳她可是相当优秀的，多少王公子贵昂首期盼，希望孤能把昭阳许配给他们，可孤都觉得他们不配。而冷燚你，能文能武天纵英才，又尚未娶亲，与昭阳简直是天生一对。”

　　　　祺皇的话还没有讲完，冷燚便如有雷击，瞬间愣在了殿内。

　　　　片刻之后待他反应过来，当即便跪下开口想要推脱这件事：“王上……”

　　　　不等冷燚说话，祺皇便抢道：“只要你娶了她，便是孤王的儿婿，到时候孤为你做些什么，也就有一个合适的理由了。”

　　　　事情如此突然，冷燚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见冷燚还傻愣愣站在那里，祺皇皱眉，一挥手干脆道：“不用多说了，这件事最后只会有两种结果，同意或者不同意。”一边说着，祺皇一边来回踱步，眼神紧追着冷燚，像是迫使他下决心：“孤给你时间考虑，等你考虑好了再来给孤答复。不过冷燚你看，荣华富贵这种东西，既实在有用，又虚无缥缈，有时候似乎就在眼前，伸出手却又无法真切得触碰得到……你可要想清楚了再答话。”

　　　　心中清楚祺皇这就算是赤裸裸的威胁了，冷燚只有弓着身子不答，待祺皇叫他退下之后他才下去。

　　　　因为心中太过惊愕，冷燚连马都不知道骑了，就那么一路走着回去，一边仔细考虑这件事的应对方法。他以为打仗时候想迎敌的计谋就算是天底下顶顶难的事情了，而现在的情况却比打仗更让他头疼。如果不答应，祺皇必定不会高兴，大仇无法得报不说，自己征戟的功绩会被一笔勾销，甚至说不定会被认为有异心，性命都难保。可如果答应，便是对黎清玉不忠，那感觉更是生不如死。他不知该如何是好，也找不到人商量，就那么心事重重直到回了家。

　　　　权衡之下，冷燚决定暂且答应，等黎晓安的事情被定下来，便与黎清玉私奔往江南，往塞北，哪里都好，只要两人在一起。

　　　　心里怀着对清玉的愧疚，还有对捉摸不定未来的不可控感，在清玉面前，向来温柔的冷燚对他索取越来越多，这一点尤其表现在晚上两人缠绵的时候。他经常让黎清玉在他身下哭着告饶，最后疲惫不堪直接睡着。

　　　　因为从不过问冷燚在朝中的事情，黎清玉不知道冷燚这种突如其来的强烈热情是怎么回事，但他实在撑不住，强烈抗议了几次之后这人才总算是有所收敛，就像今天晚上，两人刚刚温存过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冷燚抱着黎清玉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情话。

　　　　“清玉，你真是挺坚强的，我都还不如你。在漠北打仗的时候，我一想到你就觉得鼻子发酸。”冷燚在黎清玉耳边低笑：“这么大个男人了还会想要哭鼻子，是不是很丢人？”

　　　　黎清玉摇摇头低声道：“我这哪里是坚强呢，只是拼命克制自己不要去想罢了。”天知道想念的感觉，在心中百转千回，却从不敢轻举妄动。因为稍微动了那么一点，就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

　　　　从冷燚怀里抬起头，他接着道：“刚分开的时候，我便会想象和你再次见面的场景，但脑袋还没反应过来，眼泪先掉下来了。”

　　　　一瞬间千言万语都涌上心头，冷燚紧紧抱着怀中的人，觉得怎么爱他都不够，却又觉得只要抱住他就够了。于是他更加坚定了要假装答应祺皇的条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