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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集第一部by宁江尘-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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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幸的是,此时老天爷并没有在我一片混沌的思维里加笔浓彩,出现的人是扬,神色有些狼狈,闲得发慌的人。 

他出现在“江源”的频率高得理所当然,得以见到也不算巧合。 

我向他打招呼,他拍拍我的肩,“陪我喝一杯吧。” 

我并不会喝洒,但此时,却想试试。 

在夜市的小摊上,他喝著度数颇为可观的酒,一改以前在芷欣面前滴酒不沾的形象,说了一些有关他们的事。 

芷欣一直不希望他走,这我是知道的,而他的坚持我方见到。在我看来,在芷欣面前,能守住自已的观点是十分困难且没指望的一件事。他做到了,我为他鼓掌。 

扬问我:“你呢?” 

“我?”我迷惑地看他,他偏过头,“……芷欣真没说错。” 

他主动避开话题,“这个时候,你怎麽会这里来?” 

我语塞,只有实话实说,“不知道。” 

“我还以为……”扬一笑。 

他说这几天会休假,然後会办调职手续,我问他为什麽选 X X市,他神秘地说,那里的黑帮很不得了,想去看看。 

我被他脸上的神色感染,说:“这里也有,何必跑那麽远去看?” 

“小打小闹,成不了什麽气候。”言语中颇有大哥风度。他的武警老师听了会吐血。 

我一直耳闻此地的种种帮派,据说名字虽不怎麽的,事倒是做下不少。没想到在扬眼中是如此的评价。 

“并不是染染头发,打打架,穿得前卫过头就是帮派的。”扬说,一副教育人的口吻,我不客气地回以嗤笑。 

眼角的余光看到一对人影从“江源”走出来,其中一个身形有些熟悉。 

“你在看什麽?”扬问我,我真接叫他喝他的酒。 

那两个人停住了,说了些什麽,一个人突然甩了另一个人一巴掌,路灯的光亮,让我看清了那个被打的人──是凌君! 

我刚想动,扬按住我。 

“扬──” 

“看看再说。”他眼中的神色的些不对劲。 

那人染著金黄的头发,穿得不知有多怪,看样子就绝非善类。 

凌君并没有还手,直挺挺地丫著,瞪著那个人。 

“没想到你也会有这样坐不住的时候。”扬说。 

我沈默。 

不希望凌君受什麽伤害。受伤是很痛苦的事,看别人受伤犹是。 

凌君…… 

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後来的所见。其实也没有什麽。只不过,只不过…… 

为什麽会那样? 

我不可能怀疑同处三年的室友是祝英台乔扮,但我更不认为那个黄头发的是个女的。而由此推出的结论是,我看到──两个男的在当街接吻? 

那人一定不是凌君,我一定看花眼了,也许是个长得相似的女孩子,世界上长得的人那麽多。 

如果人的脑子里一下子被塞了太多的东西,唯一的结果是被撑死。我迷迷糊糊被扬送回了学校,推开寝室的门时我希望能见到凌君拿著书向我打招呼,然而空荡荡的床铺是仅有的回答。 

“凌君呢?”我问某一位在调整灯光准备夜战的人。 

他抬起头,然後指著门外:“那不是吗?” 

凌君拿著毛巾,站在门口,头发上还沾著水掘,他问我有什麽事。 

我不禁为自已每况愈下的视力头痛,我必须得睡一觉,醒不的时候就天下太平了。 

“没什麽。”我说,去拿自已的毛巾,此时,我僵住了。 

凌君微红的脸颊上,印著隐约可见的五指印。 

心想,这晚我是做了一个好真实的噩梦。 

 

 

 

 

夜里听到下雨的声音,眼皮已睁不开了。 

早上醒的时候,寝室里一个人也没有了。既然迟到了,我也懒得赶时间。 

门推开,凌君提著水瓶进来,看见我现出笑容,“我帮你请了假了。” 

记起今天是补课,时间灵活性大一些。 

我说声“谢谢”,然後准备去洗漱。 

手碰到杯子,“昨晚是你吧?”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许久才应了一声。 

“你看到了吗?” 

“嗯。” 

凌君吁一口气。我拿了东西,走出去。 

他又问了一句:“我也认为……” 

我没有听完,门隔在我与他之间。 

 

 

 

 

在脑子里,我什麽也没想,甚至有些空白。 

刚醒的时候,谁也不会很灵光的。 

我一直没看凌君的表情,怕想起那一巴掌,和後来…… 

我捂住嘴,想抑制什麽,某种急於奔发的,不受拘束的。 

手心的温度,心底的温度,慢慢重叠。 

 

 

 

 

凌君依旧是平常的样子,脸上的印记已消褪了。 

我想,已过去了。 

(13) 

近几天,大家的注意力由某个联赛转到流星雨上。据说是几十年难得一见。女生谈论的多是和谁一起去看,许什麽愿之类。 

“安安,我一定要看!”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在兴奋得大嚷,真不想承认这激动得像疯子一样的人是我同学,尤其在大庭广众的校园。 

我说:“放心,没人拦著你。” 

“西山顶上一定很好看,想想也是,两个人偎依著坐在草地上,天上划过满天的流星,像雨一般落下,漂亮极了。然後,相互许下诺言……哇塞,太棒了。安安,我们去好不好?”她拉著我又是拽又是扯。 

我直觉否定:“不好。” 

罗芷欣大叫:“安安,你很不给面子耶!” 

“面子事小,小命事大。我不想被人砍死。” 

“安安!”又是超音贝的声音,耳朵好痛。 

我只好告饶,“小姐,我是住宿,你以为我住别墅,想干嘛就干嘛。” 

她冷哼一声:“我就不信,看个流星雨也会不肯。” 

问题是凌晨一二点,难道要我这个时候从被窝里爬起来,只为看几颗晃一下就没影的东西在眼前闪过去?太扯了吗! 

“哇!” 

突然被一阵雨袭击,罗芷欣得意洋洋地看我,旁边的树滴著危险的水滴。 

“喂,你干什麽?” 

“把你脑子里那些懒虫赶出去。” 

“你……” 

我没有力气去与她争辩,走为先。 

罗芷欣赶上来,“安安,你有什麽愿望,我帮你许。” 

“没有。” 

“别说是那麽绝对嘛,再想一想。” 

我停住脚步。 

“你想到了?!”罗芷欣满脸期待地看著我。 

我回过神,“没有。” 

“搞什麽………” 

 

 

 

 

那一瞬间,我好像看见了一双忧伤的眼睛…… 

这并不是恐怖电影或是推理侦探片,在我的脑海中,时常浮现哀伤忧郁的眼神,关於凌君,关於芷欣,关於…… 

一双手在我眼前晃,我抬头,一霎间的失神:“邢……” 

罗芷欣十分,甚至是百分的高兴地告诉我,邢站在前面好一会了,我一直看前面,她以为我早看到了,谁知是没有焦距,弄得邢一脸阴晦。每次邢倒霉就是她高兴的时候,这样的姐姐会尊敬才有鬼。 

事实上,她的话接近尾声我才醒过神来,不知所以地先向邢道歉,不过他好像有点介意的样子。 

不管了,世界和平自有布什和安南,我还是去睡我的大头觉吧。下午两节外语课,柔和的声音上课太艰於视听,催眠用刚刚好。 

在“太一楼”前,有架公用电话亭,高一傻,高三忙,只有高二才有时间有精力享受现代科技带来的方便快捷,在师长眼皮子底下大行其“救国救民”之能事。 

前面那个女生在哈拉了半个中午後,终於限出所剩无几的电话卡,恋恋不舍地离去。罗芷欣眼疾手快地抢在另一个人前头,夺下电话筒,同时对我与邢说要尊重她的隐私权,保持男女生间正常距离。 

此名言系出左门,初闻之日弃之“瑞绿池”,狂骂不已,书到用时方恨少,话到说时…………管它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 

尽管是她先提出去商店买东西,尽管是她强拉我来的,我什麽反驳的话也没有力气说出口。 

邢也很认命,他说:“我们去吃东西吧。” 

“我也要,安安记得留一分给我。” 

耳朵真灵。 

我和邢一起,顺著学校的林荫道走,中午的时候,人三三两两地出现,邢撞见的熟人很多,好几次停下来,我以为可以打道回府了,可是邢一一拒绝,我依旧走在他的旁边。 

树上的叶子落了些许几片,勤打扫的校园多了几分清爽,若不是气始终不见大晴,风也冷冷的,的确会舒服到忘记了某些烦忧。 

学校的门口,小摊上的热气带著海带的味道,从脸颊拂过,木木的手指染上了知觉的触动,很烫,也很辣,虽没什麽特色,却合学生的口味道。 

“哥。” 

…………“嗯?”抬头,看见邢眼睛中的我,平静是唯一的颜色。 

“吃哪一种?” 

不大的窗口,架构在三轮车上,前面是蕃薯,竽头,白菜,豆腐等小吃,串成串,整整齐齐地摆著,後面是放著油的锅子,还有一盘红的辣椒油。若要吃,只要拣著放在锅里弄热,再蘸上辣椒就行了。 

我拿起豆腐与海带,“芷欣爱吃这两种。” 

邢问道:“那你呢?” 

“随便。” 

从教室到校门口,要走几分锺,我向来不怎麽增动,对食物也没有太大的欲求。 

一会儿,邢拿一串给我,被面粉裹著,油炸後就瞧不出庐山真面目了。咬在嘴里才发现是竽头。 

“好吃吗?” 

我说:“还好。” 

邢微微地笑,“我知道你一定会喜欢吃的。” 

是吗?我的脑子里浮现了什麽,又错过了。 

他开心地吃著,叫老板把给芷欣买的包好,提在手里。 

我不明白,何以他某些时候如此的高兴,只因为……我在无意中扮演了某个角色吗? 

“哥,走哇!” 

“嗯。” 

他说:“你嘴边有东西。” 

“什麽……”话音隐没在他的动作里。 

他收回手,“这下没了。” 

嘴角残存的温度,呼吸霎那消失的感觉,我有些呆怔了。 

“哥……” 

“走吧。”我紧走几步,手心湿湿的。 

 

 

 

 

余味在口中,即使是漱口还淡淡的,手总是不自觉在抚上曾经的痕迹。 

外语课,难得的清醒,笔在指间绕著圈,闷闷的空气。 

本以为…… 

笑滑出去,划过一条弧线,掉在不远的地方。 

声响令旁桌的凌君看我,斜的方向,我看见他的表情有些异样,说不出口,似乎堵了一块石头,莫名的心慌,躲避。 

他把笔丢还给我,还有一张纸条粘在上面,画著毛毛虫,努力在狭小的范转里挣扎的样子。 

凌君学过画画,因为学习而放弃了,寥寥数笔,传神达意。 

某一部分紧缩起不,纸条揉成一团,毛毛虫被包围,直至看不见…… 

“晏子安!” 

我条件反射地站起来,罗芷欣指著课本的某一段冲我比划。 

“A hibernating animal can not feel any pain 。 You can touch it;or even pull it tail ;without causing it to move or wake up。(动物冬眠的时候,无论你摇它还是打它,它都不会醒,也感觉不到疼痛)” 

“OK;sit down; please!” 

 

 

 

 

(14) 

下课铃响,我坐在位子上,回过神的时候,又只有几个扫地的同学,班上推行谁迟到谁扫地的规则,彼此都了解得不能再透,无奈地笑容,今晚似乎又只能啃面包了。 

脑袋昏昏沈沈的,仿佛有无数的小虫子在钻,站起来的时候,一阵眩晕,栽回椅子上。 

“怎麽了,安安?” 

我摇摇头,趴在桌上。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香味弄醒,虽然头还是痛,但肚子更饿,不小的声音仿佛在抗议我有不公正兼蔑视其权利。 

抬起头,“凌君。” 

他一脸“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样:“你要我说几遍才会记得,不按时吃饭对胃有伤害,会死人的。” 

“我没胃口。” 

“没胃口也得吃,浪费是最可耻的事情。” 

“得了,我吃还不成吗?” 

菜很丰盛,食堂如果天天这麽为人民服务,校外的餐馆就没活路了。夹起青菜放进嘴里,果然,一点味觉也没有。其它的色彩鲜的东西也让胸口发闷。 

凌君哭笑不得,“你再磨蹭,老左就来了。” 

晚自习的时候有人吃东西,但绝对不能让老左看到,否则到办公室喝茶是免不了的,标准的法西斯独裁统治。 

然此时,我实在希望老左快点出现,或者,干脆请假得了。 

 

 

 

 

我英勇地捱过二节三个多小时的晚自习,饭盒原封不动地摆在那,打算在凌君看不到的时候处理掉,那家夥天天念叨浪费可耻,哪天买它几十个馒头,看他是撑死还是为信念牺牲。 

和同样晚自习出来的邢碰见,又聊了几句,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话。昏沈了一夜的脑子吹或许吹了些冷风,莫名地清醒了些。 

传达室里温度略高,凌君与老头有老交情,坐在火炉边烤著。 

“还在这猫著?” 

“等你呢。”凌君站起来,把位子让一半给我。 

老头在里屋睡得正香,鼾声间歇隐约地传来。 

我略微愣了一下,然後坐在他旁边。 

“那个人……是罗芷欣的弟弟吧?” 

凌君用双铁筷子,拨动著炉火,红的炭在其撩动下滚著,渐渐地,燃烧成灰。 

我一句话也不说,是说不出,还是别的原因?总之是慌慌的,心也差不多。 

凌君呢喃著一些话,语音很轻,似乎想让我听到又踌躇,断断续续的。 

“……别进来才好,苦的人,伤的心,……收都收不回赤……他又不是,何必呢……” 

“我没想过……” 

凌君发出闷闷地笑声,低著头,肩一耸一耸的,“真像你的风格。” 

我拉他,他拂开我的手,站起来,一会儿从屋里端出个东西…………我的饭盒。 

他拿给我,我一定表现得非常不合他的意,他给了我一拳,“又不是我买的,别辜负别人的一番心意。” 

我看了他一点,他带著不明的笑意上楼去了。 

重新热过的饭菜冒著暖暖的气,透过那层白茫,我抓不住遥远。 

 

 

 

 

我有些怕与凌君面对面了,他也仿佛知道这一点,再也没有说话。 

罗芷欣每天念著流星雨,老左每天念著高考,头隐隐作痛,心却不那麽随波逐浪。 

“你听到没有?” 

“听到了。”管你说什麽,让我睡一觉先,天塌下来也不要叫我。 

她终於饶过我,去荼毒…………不,是宣传“浪漫的流星之夜”,这麽冷,能有多浪漫?女生的心思真是莫名其妙,一点点小事也可以兴奋成那个样子。 

下午的时候,我实在撑不下去了,向老左告了假,弄了一些药胡乱吃了,久病成良医,来去不外乎那麽几种。然後是蒙头大睡,中间似乎有人叫我吃饭,也没去理会,这样一直睡到晚自习结束,他们回到寝室。 

“你没事吧?” 

我含糊地应了一声。 

 

 

 

 

半夜,感觉到有人在推我,在黑暗中,迷迷蒙蒙的。 

“晏子安!”来人意志非常坚定,大有“不到黄河心不死,到了黄河不死心”之势。 

我睁开惺松的眼,“……谁……凌君,你干嘛?” 

“有人找你。” 

“三更半夜干什麽……”我更往被窝里缩。 

一会儿,耳边传来脚步声,大家干嘛,地震演习吗?太扯了吧?这个地方可是连个微震也没有的风水宝地(当然,也没什麽特产)。 

好像听到有人说“算了”,蛮熟悉的声音,凌君小声地劝他,同时用力拽我。混沌了一下午的脑袋经过充分(过了头?)的休息,变得有些清醒了。我探出脑袋,“是谁?……邢吗?” 

“哥,是我。芷欣说这次流星漂亮,我本想叫你一起去看看……” 

“哦。” 

凌君低吼,“晏子安,你还睡?你是猪呀!” 

我本来就属猪,再说,像猪有什麽不好,只要吃饭睡觉就OK了,好想睡…… 

邢说:“算了,反正以後还有得看,哥身体要紧。” 

“那就几十年後了,晏子安你这个笨蛋。” 

我好像听到一个男性版的“罗芷欣”在数落我,果然老实人到哪里都是被欺负的。 

邢放一个瓶子在我枕头边上,“这种药很好有,你明天试试。” 

我抓住他,他惊诧地回头。 

“我去。” 

“什麽?” 

“我说…………我要去看流星雨。” 

 

 

 

 

我猜,此时宿舍里的人一定齐集在房顶上,仰著头,看著漆黑的夜空,点点的星光,等待那种绚烂的出现。就像我现在一样。 

不过山上的风很大,虽然比起房顶,视野更辽远一些,然而真的好冷。罗芷欣和扬早不知所踪,我所处的这个地方没有几个人,风愈加阴寒。我将身体缩得更小。 

“冷吗?”邢脱下外套,披到我肩上,我不肯,他只穿三件衣服,我还不想等会儿背个冻成冰块的人下山。邢很受打击,说我太小看他了。小看总比大看好,中国人向来讲究“满招损,谦受益”。 

邢只好做罢。我笑著说这才是乖弟弟,邢不屑地撇撇嘴。 

已过去几阵了,几道银光,或是一簇簇的拖著白色尾巴的火花,划过去,仿佛音乐的序曲,此时若有位音乐家在此,当可即兴谱一支曲,契和心灵深处的悸动。 

腰间一紧,被包围住,偏头,发现邢用他的大风衣外套将我包在司里,一瞬间,我说不出话来。 

“看,流星雨来了。”邢抬著头,兴奋地提醒我。 

我应了一声,看的却不是那抹流逝的华丽,我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眼前这个人。从一开始,给我的感觉便是异常夺目的光辉,永不褪去,令人几乎产生飞蛾扑焰的欲望。 

“好美,你说是不是?” 

“是……” 

“他说他很想看流星雨,那是用生命染成的美丽,飞快的,极轻盈的,掠过去,不留下一丝痕迹。他说他很羡慕这样,他真的这麽希望,一直到最後,他都望著天空,想看是否有颗流星划过去。” 

黑暗里,光亮闪起又熄灭,我见到了他脸上的泪水,感受到通过他身体里传来的悲伤的哭泣。我觉得,我没有办法了。 

流星雨,真的好美,好美。 

 

 

 

 

(15) 

後来,我什麽也不知道。最末的记忆,是邢抱著我,惊慌失措。我想要安慰他,想告诉他没什麽的,却无能为力,一切化为空白。 

我不知道何时会睡去,从此,再也不必醒来。曾经,有过挣扎,有过徘徊,在空空落落的梦境里,我寻找到了最安全的港口,风平且浪静,容我歇歇。 

红色……鲜,而又暗沈。奇怪的感觉,矛盾在其中融合。我睁开眼睛,阳光透过窗帘,淡淡的色,好像不是宿舍,也……不是医院。医院我太熟悉,有各种的气味和刺目的白色。而这里,透露的字眼是“安全”与“祥和”。 

我转头,看见的是个黑色的──脑袋。我微微一愣,向旁边移动,动发现动不了,一双手臂牢牢地禁锢著我。 

因为我的移动,他醒过来,靠近,额头抵住我的,“还好,总算退烧了。” 

我呆呆的,他伸出手来── 

“别碰我!” 

我拂开他,不顾一切地退离这个氛围。 

他怔住了,看著被推开的手:“哥……” 

“不要叫我!” 

我捂著耳朵,惊慌失措,声音嘶哑。太急著离开,被子被拽到地上,我绊倒於其中,重重地撞到床脚,眼泪被逼了出来。 

好惨…… 

“出了什麽事?” 

罗芷欣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看见他又想靠近,我向後退,情形十分狼狈。 

“邢,你先出去。” 

一会儿,门关上,屋内只有我与她的呼吸。 

“安安。”罗芷欣走到我身边。 

我把头埋到膝盖里,闷闷地说:“你不用管我。” 

罗芷欣道:“我怎麽可以不管你?到底发生了什麽事,安安,别瞒我,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 

“没有,什麽事也没发生,拜托你不要问了。” 

罗芷欣在我旁边坐下,“安安,我们好好谈一谈,可以吗?” 

我抬起头,她目光中的真诚令我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罗芷欣道:“我们先从邢谈起吗。邢是单亲家庭,在很小的时候,伯母就过世了,邢的父亲有他的事业,很少有精力放在孩子身上,邢与他哥哥几乎是相依为命成长的。邢很崇拜他哥哥,在外人眼嚅,邢更强势一些,其实在家里,邢还像小孩子一样依赖著哥哥。” 

“一年前,邢和他哥哥一起参加我的生日PARTY,玩得疯上了天,我便提议到邢家里接著闹。就是那天晚上,江源有一家人家捉小偷,小偷慌不择路,开著摩托车横冲直撞。他推开了一个女孩,自已却被摩托车碾了过去,刚送到医院,就断了气……那个女孩,就是我。” 

我低著头,看见一滴又一滴晶莹的水珠掉在地上。 

“他临死的时候,一直叫邢不要怪我,一直安慰邢,那一夜,邢哭得好伤心好伤心。他推进太平间的时候,邢在外面用力捶墙,我记得,留下了一个个鲜红的血印子。” 

“邢没有怪我,像什麽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照常地打篮球,和人打打闹闹。有时候夜里,我到他家门口,看见灯全部熄灭了,我知道他一定像个木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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