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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章作者:筱叶-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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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大人赐坐。”
“腿怎么样了?”
李章一愣,见成辙当真一副关心的样子,简单地应道:“谢大人关心,好多了。”
成辙点头:“你说你想清楚了?”
“是。”
“那么……?”
“小人尚有一事不明,想请大人解惑。”
“哦?”
“我们王爷,真是谋反?”
“呵呵,他亲口认的。”
“怎么会?!”
李章不信,成辙做了个信不信由你的手势。
李章震惊半晌,理了理混乱的思绪,再问:“那赵祈南呢?”
“这个已经不重要。”
李章闻言盯住成辙:“大人一直想要小人承认的子虚乌有,既然已不重要,是否已是承认小人所言非假?”
成辙毫不在意地笑了起来:“真也好假也罢,你家王爷终究是一败涂地。本官一向敬你惜你,太子殿下又是明君,你若弃暗投明,成就另一个魏国公亦不无可能。本官很高兴,你终于想明白了!”
李章静静地听完,才淡淡地说道:“王爷虽然霸道,自以为是,也时常会任意妄为,但总是还未到如此连坐屠戮的程度。王爷是否当真认了谋逆小人不知道,小人只知道王爷去宁州至今,都未有谋逆之实,反倒是张大人对王爷一路追杀。小人是宁王侍卫,宁王蒙难而背主求荣,实为不忠不义不仁不信,请恕小人做不到。”
“你!你竟然如此执迷不悟!宁王那般待你,你又何苦死心塌地!”
“王爷待小人如何,与小人如何做人并无关系。小人自小被娘亲教导,做人就当守住礼义廉耻。小人不敢有违亲训。”
李章说得平和,成辙气得生烟,高声唤来衙役,又在看见李章清澈平静的眼睛时泄了气,挥手让人把李章押回刑狱。
仍是那间大牢房,牢里仍是碰撞喧闹不已,狱吏似乎已经懒得管,由得他们横眉怒目,相互间指着对方秽骂不休。他们看见李章回来,一时都有些不自在,渐渐停了怒骂动作。有人想着之前的猜测,愤愤地啐道:“不去趁机投靠了,还回来做甚!”
李章眼皮都没抬,默默挪到地铺坐下,曲起左腿枕着胳膊,慢慢消化成辙的话。
谋逆。
自己认了。
一败涂地……
他不由得苦笑。
这个王爷,酒色逍遥不务正业,谋逆而一败涂地。还真是,自得其所。
却是,白送了这许多人的性命!
他一个个看向同牢中的人,不少是侍卫营的同伴,还有些军中的将官,都戴着重重的镣铐,形貌憔悴。
他们本该是沙场上奋勇拼杀马革裹尸的豪迈汉子!却要背负着不属于他们的罪名冤屈地死去。他又怎能不明白他们心中的怨气和愤怒!
他暗自长叹,看着离开前就埋头于膝的蔡煜明,轻轻叫他:“蔡都伯——”
蔡煜明顿了顿,抬起头来。
“王爷奉太子殿下的旨意回京自辩,进益州后,就一直被张澜追杀,直到与穆统领会合,方脱离危险。王爷此番遭人陷害,我等身为王府侍卫,自也难以幸免。李章……,吃过那些大刑的苦头,不敢对刑求下的违心之言过多责难,所以,蔡都伯也不必如此郁郁自责。”
他说的,自是对之前蔡煜明所言的回答,也是对其他人把怨气撒在同伴身上的婉转劝解。众人听了俱是无言,想起受刑时的种种苦楚,皆是黯然垂头。
此后,随着日子的推移,李章与旧时同僚们度过了平静和谐的最后岁月,而死囚牢中的人,则一日日渐渐减少。
李章的平和,如暑天里的清流,消减了其他人满腔的怨愤。他们不再相互指责,画了押的、没画押的,都不再把怨气撒在同伴身上。他们渐渐又如在侍卫营时一般笑骂畅谈,互相开着粗鲁的玩笑,约定十八年后的慨然相聚,决意要以最浩然的九番阵,扫平奸佞,重振侍卫营雄风。他们越说越兴奋,戴着镣铐就比划起来,然后一齐瞧着李章的伤腿,摇头要他养好伤才能走,他们会在前面等着,等着他再来当他们的指挥令。
李章扬起脸灿烂地笑着,郑重答应了他们。
没有人再觉得李章长得太女气,也没有人不再愿意承认他。过去的点点滴滴都成了最想留住的记忆,在日日的分别中都希望能少喝一口孟婆汤,多记得一些今生的回忆。
李章一个个送走了他们,这一日的蔡煜明已是牢中最后的一个。他们郑重道别后,李章已知很快就会轮到自己,不顾心口剧痛,细细地想了回娘亲,在心里轻轻道了别。又和张羽、芷清、吴子俊和表哥一一别过。
天黑后,狱吏进来提人,李章虽是讶异,仍是平静地走出门去。却被带上马车,辚辚地驶过长街,入了诏狱。
作者有话要说:
很心虚于李章的断腿,问过医生亲戚,说是石膏一般2个月能拆,于是已养了一个多月又用过特效药的,也就默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吧,溜走~~~
第46章 畅谈
李章自上次在大理寺见过司马逸后,已近两个月未见,这时蓦然看到,两个人都有些难以相信的错愕。
司马逸瘦得非常厉害,高大的身躯掩在厚实的织锦袍下都显出了伶仃的骨感,俊逸的容长脸塌了双颊后显得十分阴沉晦暗,眉更黑了,眼神厉得吓人,像是勾魂的无常。
相比之下,司马逸眼中的李章,虽然仍旧瘦骨嶙峋,血色澹薄,一双眼睛已如从前般生活,虽静,却华彩暗动。
司马逸莫名就松下了紧绷至今的心情,看了眼李章依然不敢太着力的右腿,指指桌边另一把椅子:“坐。”
李章坐下,看着狱吏从提篮里取出四样小菜,一壶酒和两只酒杯两双骨筷,布好后自行退出,才探究地看向司马逸。
司马逸默不作声地提壶斟酒,捏着酒杯出了会神,才惫然一笑,道:“上一回与你喝酒,本王很是失态。”说完,他仰头喝干,执壶再斟。
李章静静地坐着,没碰酒杯,也不说话。
司马逸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酒杯,神思不知飘去了哪里。
李章慢慢地开口,问:“王爷,到底发生了何事?”
司马逸突地一眼飞过,寒光熠熠,冷如飞刀。
李章目色沉静,坚持地看着司马逸。
司马逸终是低头撑住了额头,避开李章的目光,垮下了僵硬的双肩。
“本王……遭人设计……”
“谁?”
“……凌…云…聪!”
“表哥?!”
李章万分震惊,刚想说些什么,看到司马逸伤兽般的神情立刻又咽了回去。他想表哥肯定是有苦衷的,但苦衷的结果却是如此沉重,无论是他还是表哥自己,都背负不动。
司马逸自嘲地呵笑,越笑越大声,越笑越悲凉,捡起酒杯再一次仰头喝干,重重放下,咬牙切齿道:“他,他竟然设计本王!和成统一起陷害本王!本王的一片心……呵,都喂了狗了!”
李章暗暗叹气,不能替表哥辩解,也无法替他辩解。
司马逸抬头,看着李章因消瘦而与凌云聪少了几分相似的面容,心中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犹记得,与你们初遇时,云聪光华熠熠,你却畏缩胆怯。到如今,本王已不知道,哪一面才是你们的真实,哪一个,才是本王真正的倾心……”
李章微微皱眉,淡淡地道:“王爷想多了。”
司马逸苦笑道:“本王当日一见倾心,及至云聪归心,更是如获至宝。本王……,从未如待他般待过别人,便是当日弃我而去,我也……从未恨他。他怎能,怎能如此待我!”
司马逸重重地砸着桌子,神情重又变得冷厉狂乱,看在李章眼里,却是从未见过的伤心脆弱,让他不复害怕厌恶,而想靠近去安慰他。
李章站起身,探手拿过酒壶,替司马逸满了。司马逸抬头,满是惊讶地看着李章的动作,见他执起了自己的酒杯,愣愣地也举起杯来。
“李章……不胜酒力,今夜,愿陪王爷一醉!”
司马逸呆呆地看着李章喝干了酒,好半天才回过神,一饮而尽。
他重新拿回酒壶,边替两人斟酒,边嘟哝道:“坐下吧。腿没好还乱动……这点酒,醉不了你我!”
李章莞尔一笑,司马逸正好抬头看见,愣了一下又低下头去。
“你,从未如此对我笑过。”
李章一愣,看见司马逸竟有些局促小心,不禁笑得更深了些。
“是我太倔犟了。”
司马逸微微一震,诧异地重新看向李章。李章垂目看着手中的酒杯,唇角依然弯着微微的弧度。
司马逸缓缓地说:“我曾经,想过,你若死了,我将如何……”
“我若死了,九番阵仍在。王爷自将继续立阵扬威。”
“没有你的九番阵已不是九番阵。”
“王爷错了。九番阵一直都是九番阵,我只是九番阵里的李章。”
“你……,太让人意外……”
“我一直都是如此。是王爷不愿看到罢了。”
“怎么会!现在的你,正是我最想看到的!”
“那也只是因为,现在的王爷,不是王爷。”
李章说完笃定地看了眼司马逸。司马逸听着刺耳,脸色顿时沉了数分。
李章见了又是一笑:“王爷不爱听,就算了。还是喝酒吧!”
司马逸不甘地追问:“你是嫌本王落了势?”
李章没应,侧耳听着远处隐约传来的更鼓声,语气稍稍有些撒赖地说:“四更了。再不喝,天可就亮了!”
司马逸顿时一震,看着李章心头涌起万般情绪。李章看着有些呆怔的司马逸,微微一哂,自己喝了杯中的酒,垂目轻捻着酒杯,说:“昨日,我送走了蔡煜明。侍卫营最后一个兄弟。”
“你……”
“今日,就该是我了吧……”
司马逸蓦然抿紧了唇。
李章默默地看着酒杯,心头闪过几年来的点滴,深深慨叹。
“我娘,不得父亲的宠。我从小,就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读好书,考个出身,给我娘挣诰命。谁曾想,陪表哥去了一趟不该去的地方,就……”
李章说着抬起眼睛,看着司马逸静静地说:“王爷始终都是王爷,李章又岂敢嫌弃。我只是,存了些妄想,妄想王爷也如侍卫营的兄弟们一样……,一样,罢了。”
司马逸目光灼灼地看着李章:“他们又哪里能和你一样!”
李章挑眉反问:“我哪里和他们不一样了?”
“你是最好的!最好的……”
李章摇头:“他们每个人,都有最好的地方,是王爷不愿去看罢了。”
司马逸再次无语,深深地看着李章。
李章欠身去够酒杯,司马逸沉默地替他斟满。李章盯着酒液看了半晌,自嘲地一笑,仰头饮尽,失尽血色的脸微微透出些颜色来,灯火下愈见剔透。
司马逸看得呆住,良久,轻轻地问:“你,恨本王吗?”
李章飞了司马逸一眼:“我不该恨吗?”
“……”
“王爷定给李章的罪名,哪一条确是李章的错处?李章尽职而为,王爷却竟然,竟然以李章的娘亲相挟!”
“我……”
“我知道王爷是为了什么。可是,我娘她,太苦了!你……你还竟然那样子说!”李章紧紧地盯着司马逸,“王爷知道我当时如何想么?我想,若你当真那般对我娘,我,我定要变为厉鬼,回…来…找…你!”
李章乌亮的眼睛里跳着决意的光芒,看得司马逸惊着般往后坐倒。
他急急地辩解道:“我……我是真怕你撑不住,我又怎会……真的对付你娘……”
李章重又垂下了眼帘:“我娘她,思我过度,已是……已是油尽灯枯……”
“!”
“所以,无论王爷所说是真是假,我,都不能接受!”
司马逸怔怔地看着李章,李章骨感分明的脸在光影的分割下,显出与平时绝然不同的刚强气质,竟比记忆中的凌云聪更硬朗许多。
他呆呆地看了许久,一个念头翻翻滚滚地浮沉着,搅得他一阵阵心乱。他突然伸手握住了李章的手。李章变色,想抽回,被他紧紧地握住不放。
“我……,过去那般待你……,错了!你……原谅…吗?”
李章愣住,认真地看向司马逸。司马逸满眼满脸俱是诚恳的请求,紧握住李章的手也透出担心被拒绝的小心和急切,李章的心莫名就软了几分。
他停了想抽回手的动作,慢慢地说:“我没有想过。我从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资格。”
李章平静地看着司马逸。司马逸的脸涨得通红,掌心触到他全无指甲的手指,颤抖地握得更紧。
“我……若是我想……请你……肯……吗?”
司马逸不敢看李章,期期艾艾地,一个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火炭,吞不下,吐不出。
李章默默地看着他,想起他替自己受下杖刑时的理所当然,想起南坝一战中快意激情的无间合作,微澜的心情慢慢地平复。
原谅,或者不原谅,其实从来都不重要。
他想要的,一直都只是一个对于人的尊重。
有了,也便有了一切。
于是他轻轻点头道:“王爷若当真如此想,我,原谅。”
司马逸惊喜地抬头,看着李章温和顺意的样子,心里漫起酸涩的温暖,喉头竟有些哽咽,握住李章的手更加用力了些:“我想!我当真……,我……”
“我知道了。”李章善意地拦住了司马逸的词不达意,温和地说:“王爷不必再说,李章明白。”
司马逸长长出了口气,从不知道简单的一句话也能说得如此艰难,让他甚至忘记了呼吸。他深深地、深深地看着李章,心里有些疼有些酸有些苦,更多的是想要握住的冲动。他深吸口气,再问:“你……愿意让我好好待你吗?”
李章一愣,随即坚决地用力想抽出手,正色强调道:“我对王爷,向无情爱之念!”
司马逸坚持地握紧:“我是真心!”
“王爷尚有王妃与风公子们。”
“你……你们是不同的!”
“但也仍是王爷的男侍。”
“你当真如此反感?”
“王爷曾说过,男侍,亦如……姐妹。”
“我……我从未当云聪做此想!”
“那日之后,我已决意,若是能够,此生绝不再做男侍!”
“……”
司马逸呆呆地看着李章,看着他坚定坚决的模样,心头浮起的却是那个生涩傻气的吻和失神中的热烈交欢。一股热流从胸腹间热辣辣地滚落,烫得他一个激灵起了满身鸡皮,有什么东西叫嚣着要挣出本能。他深深地吸气,平息住心头猛兽般的冲动,说:“那把来生应给我吧!我只要你一个!”
李章震惊地看着他,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答应我!”
“王爷!”
“答应我吧!天快亮了!”
李章啼笑皆非,不知该做怎样的表情。他早已相信司马逸是真的喜欢了自己,可是他自己,却如何也没有半分的情愫。想起靳白当日说,喜欢是心里开出的花。他不知道自己的花开了没有,却知道自己愿意留驻的地方,绝对不在王爷这里。
所以他一直坚决地拒绝,不留余地。
可他现在竟要自己的来世!
凭什么呢?!
他可以原谅他,可不等于他就不记仇。此生苦厄重重,皆是拜他所赐,若是能够,他宁愿从未去过翠玉坊,从未遇见过这个三王爷!
想到此处,李章再次用力抽回了手,静静地说:“来世如何,来世再说吧。这一世,我都只想做个王府侍卫。”
司马逸顿时垮了脸,垂头丧气地塌了肩膀。李章无意劝也无话再说,看着桌上的冷菜凉酒,默然安坐。
远处的长街渐有人声,昏暗的狱道中有光影在晃。李章知道时辰已到,安静地等着将来的结果。
司马逸忽然呵呵笑了起来,笑得绝望,笑得凄厉,笑尽了一生般萧索怆然。他望着灯火照不到的暗处,神情脱尽了虚妄和恍惚,一点点变得冷淡而狠厉。
“呵呵!本王真是魔障了!说什么来世!这一世的都还未完,说什么来世!”他冷冷地瞥向李章,一字一句重重地说:“本王想做的,从不曾落空。本王想要的,也从不由人说不!既然你如此狠绝,本王也就由不得你再说不了!”
李章悚然抬头,司马逸已带着绝然的压迫欺近身边,不等李章再有其他动作,揽着他的腰一带一送,已把他放到床上,却未碰疼他身上任何一处伤患。
李章惊得一双眼睛瞪成了铃铛,双手用力推拒着,咬牙切齿地叫了一声:“王爷!”
司马逸邪邪地笑着,用力禁锢住李章的双手,俯身吻了下去。
李章只觉得轰地一下,全身都如着了火般溢满了愤恨,正想抬腿去踢,就听司马逸在耳边细细地说:“别动!陪我演完这出戏!”
他的声音坚决却不霸道,带着微微的一点恳求,让李章既惊且疑地松下了拼力反抗的动作。司马逸趁机撬开了李章的唇齿,侵卷而入。
“唔!”
“啪——啪——啪——,宁王真是好兴致!死到临头还风流不改!”牢门外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锦衣华服的人,长髯花白气度雍容,身边跟着一群狱官狱吏,还有两个黑衣森然的死士侍卫。
司马逸浑不在意,视若无物般继续深吻着李章,直到两人都耗尽了胸腹间的空气,才尽兴地抬起头来。
“那是当然!本王此生最爱的便是鲜衣怒马美酒佳人。靖安侯甚得吾意,送他来与本王一同上路,本王做个快活的风流鬼也很不错!”
灯笼的光团打在门边的地上,更映得屋角床上的人朦朦胧胧。司马逸宽大的衣袍遮着李章,只看得见李章的脸,在光影摇曳中模模糊糊。
司马逸边说边扔出一团衣物,落在地上更添了几分活色生香。他压着李章姿态暧昧地动着,激得李章澹无血色的脸飞红一片,忍不住又想抬腿踢人。司马逸再次附在李章耳边,却用所有人都听得到的声音说:“莫要羞。良宵一刻值千金!你自己跑了来,不正是郎情妾意你侬我侬嘛!看看,你这诱死人的迷人样子!叫我如何能忍得!”
司马逸越说越淫靡亵秽,声音带着难以言述的魅惑,让人仿佛清楚地看着一副活春宫。李章不可置信地盯着他,却见他眼底一片清明,深深地藏着安抚和期待。李章心中微动,眼角瞥向门外的成统,意外地看到他的身体竟似在颤抖,而后听见一声从胸腔里迸出的怒吼:“畜生!还不快停下!”
狱门旋而大开,两个黑衣死卫疾冲而入。司马逸瞬间腾身,半空中一个转身,手下一捋一勒,毫无防备的两个死卫已被细若银丝的玄凌索割断了喉管,司马逸毫不停顿地掠到门外,一把勾过成统,玄凌索已套上他的脖子!
“勾起了靖安侯的旧恨,本王抱歉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对话起初非常难写,握不住两个人的感觉。现在这样我自己还算满意,不知你们觉得如何?
第47章 翻盘
景帝早在司马逸进京前就已由靳白的师傅寻回的巫师取出了蛊虫,但蛊毒侵蚀已久,景帝的情况依然不容乐观。为了不惊动成统,靳白偷天换日,把景帝挪入密室治病驱毒,寝宫里躺着的,只是个假扮的暗卫。他们原想靠司马逸拖延时日为景帝的复原争取时间,却被成统半路设计,形势急转直下。
靳白因与景帝在一起而躲过一劫,穆严则是刚巧遇到办完事准备回幽州的定北军旧友,一路相送出了京城。翌日得知城中遽变后,穆严尚想回城应对,被旧友偷袭扑昏,改了装一路向北,直带去了幽州。
随后各军中都接到太子严令协查宁王谋逆案同党的手谕,定北将军苏青阳早就对太子借由换调军中参政一事不满,这时见被查对象都是战场上奋勇杀敌立了军功的人,更是不以为然,干脆借着防范北蛮秋犯的理由把人都带去了平州,穆严也在其中。参政周礼纲力阻,被苏青阳趁机以“军情严重,协查一事由周参政代禀”为由打发回了京都。
成统和司马遥大为震怒,但苏青阳刚刚大败流窜入关打草谷的鲜卑人不久,于凌家军后重新挑起了北疆脊梁的正担,他们也不敢立马就拿他开刀,只能忍住,留待日后再算总账。
于是事变之初司马逸一方极为被动,除了苏青阳保住的那几个,穆严插入其他各军中的侍卫全无幸免,成统更是趁机安插了自己人直入军中中高层任职,与将军们分庭抗礼。
之后,眼见司马逸已全无翻盘的可能,病情一直危殆却始终不肯交待后事的景帝就成了成统和司马遥的眼中钉。
三堂会审定了司马逸的罪后,因处置亲王须有景帝的御印御旨,司马遥连番在景帝寝宫外请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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