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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庶女-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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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确是极好的,但只要在这里,她们就会一心要算计了去。说起来,若不是极好的,也不至于如此。
  明玉微笑道:“大嫂心里也明白我们爷的打算。”
  “可是,我们已……”话到嘴边到底被阮氏压下去了,她一时之间根本想不出什么注意来,只想着快些去告诉楚大夫人。
  那边江夫人朗声道:“婶婶和妹妹已这般说了,待我回去预备预备,改日还请婶婶、妹子赏脸,去我们家逛逛!”
  秦氏连连笑着点头,江夫人又笑道:“这事儿虽是口头上约定的,婶婶可别瞧着别人给了价钱高又卖给别人。”
  秦氏嗔怪地瞪了她一眼:“年纪也不大,哪来这么多心眼儿。”
  江夫人讪讪一笑,歉然道:“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婶婶莫怪。婶婶也晓得我的性子,什么不该说的该说的,只要想到了,就藏不住。”
  说罢起身告辞,秦氏留江夫人吃了午饭再回去,江夫人爽朗地笑道:“今儿老爷在家中,我先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没得他在家里惦记着。”
  秦氏、明玉、楚云飞已搬离这个家,回来是做客,无需与江夫人客气,秦氏也就不说了。江夫人见明玉起身,忙拦住道:“妹子好生养着,才怀上更要格外小心些,倘或因客气送我一送,动了胎气,小楚可不会单单提把刀来恐吓我,只怕非要了我的命!”
  说着还故意做出怕兮兮的神情,明玉也忍不住好笑。落英等丫头更是忍不住笑出声来落翘掩嘴嘴笑道:“江夫人不必一再重复这话,横竖我们夫人、姑奶奶回去时,依了江夫人就劳烦江夫人安排人送我们。”
  江夫人却一本正经,道:“我可没开玩笑,你们这些丫头跟着妹子才见过小楚几年?小楚在婶婶、妹子跟前,那是一回事,在别人跟前就另当别论了。说话回来,难道你们这些小丫头片子才见着你们姑爷时,不害怕?”
  想想最开始见到楚云飞时,落英、落翘等还真有些害怕这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姑爷,不过相处久了就明白,面上瞧着可怕的人并不可怕,反倒是那些面上瞧着无害的人更可怕些。
  几个丫头无言以对,江夫人愈发郑重地道:“当初婶婶、妹子与我一块从京都动身时,小楚千般叮嘱,万般托付,我应了他的嘱托,若不能让婶婶、妹子、衍哥还有你们毫发无伤地回去,我就只能去他跟前谢罪。真是的,年纪明明比我和老爷小,竟一点儿尊敬长辈的态度也无!”
  说着说着又恼了似的,明玉却由衷地觉得心里很暖,江夫人越是这般,越可见交情不浅。她说话行事看起来更像男人,可同样拥有女人的心细如发。她当着阮氏面儿说这些,其意思再明显不过,若秦氏、明玉等人在这里有个好歹,她会立马介入。另一方面却是说给那珊姑娘听的,楚云飞不单单重视秦氏,在楚云飞眼里,明玉、衍哥同样十分重要,楚云飞已有极重视的妻儿,别以为平白无故的仗着略有几分姿色,就能钻进去。
  不晓得那珊姑娘听明白没有?落翘暗暗看了珊姑娘一眼,不屑地瞥了瞥嘴角。珊姑娘仍旧保持着不变的姿势,端坐着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话已说到这里,明玉只将她送到门外,迎上江夫人眼底流露出来的担忧,明玉轻轻摇头用眼神告诉她,自个儿会见机行事,也会格外小心。
  “那明儿我再来请婶婶安,陪妹子说话解闷。”
  明玉点头,江夫人又向秦氏道别,还朝衍哥挥了挥手,衍哥倒是喜欢相处没多久的江夫人,也朝江夫人挥了挥手。明玉让落英代她送江夫人,一直坐着阮氏忽然起身,笑道:“我就替四弟妹送送江夫人吧。”
  也不要落英跟着,她带着丫头婆子代为相送。
  落英看了明玉一眼,见明玉微微点头,她才没坚持。阮氏怕是像趁机从江夫人口中确定,三处庄子的买卖到底是不是真的。对此,根本不必担心。江夫人反应这般机智,又有刚才那一席话,对楚云飞和秦氏在直估这个楚家的处境,她早就明明白白。
  江夫人一走,屋里顿时安静下来。时辰已差不多快午时,明玉笑着留珊姑娘吃饭,珊姑娘起身作福,柔声笑道:“打搅了夫人、四奶奶半日,我也该回去了,没得表姐一会子打发人来。”
  只怕是楚大夫人要打发人来才是真的,秦氏、明玉也不勉强。待屋里外人皆退下,秦氏想着方才阮氏的模样,叹一声道:“早该如此。”
  毕竟照着魏妈妈当家的说法,楚大夫人不过为了要卖给郑家的那两处罢了。再说当初却也没想到那五千两银子的事来,等意识到楚大夫人另有所求,那就将她所求的全部都买了。
  “我也是昨儿夜里才想到,就写了信叫阿阳一早送去江家。今儿原想着先和娘说一说,没想到江夫人上午就来了,又一直不得空。”
  秦氏朝明玉笑了笑,并不责怪她擅作主张:“若是我能想到,也立马就这般办了。”
  说着脸上的笑容淡下去,嗓音清冷:“却是没想到,大老爷竟然也由着她……”
  即便那五千两银票真收了,也收的无愧于心,这么多年,从秦氏和楚云飞这里明里暗里拿去的岂止这个数?
  秦氏端起茶碗吃了一口,热茶顺着喉咙滑下去,冷下去的心方慢慢儿有了热意。她吐了一口气道:“这会子她们怕是也急了。”
  明玉莞尔,再不着急就什么都没有了。
  从秦氏院子里出去的珊姑娘,一路慢慢儿往楚大夫人那边去,眼看着就快到了,忽地扭头问身边的丫头:“这位江夫人是什么人?”
  虽然楚大夫人等人不怎么与江家有来往,说到底直估城却只有这么大,她们这些丫头跟着主子耳濡目染,多少也晓得一些。
  “听说是十来年前,四爷帮江大人剿灭了附近一伙为非作歹的土匪,自此江大人便于四爷私交甚笃。江大人武夫出身,江家在江大人出头之前根本没有根基,那江大人年近三十出人头地后才成亲。江夫人娘家在京都,门第极好的,听说好像是亲生父母早就不在人世,她才低嫁给了江大人。”
  珊姑娘闻言,嘴角慢慢儿浮现一抹笑。那丫头只觉古怪,好奇问道:“姑娘笑什么呢?”
  珊姑娘摇头不言,她笑那江夫人与四奶奶同演一出戏。既然是京都望族出身,想必教养是及严格的,男女有别,纵然是江大人与四爷有交情,她作为后宅妇人,如何会与四爷那般相熟?
  倒是她们一道从京都回来,想必路上相处的极好,说来也不过是后宅妇人的交情。若这江夫人出身不好,没受过严格的教养,那般熟惗地称呼一个外男还说得过去。既如此,那就是故意做给其他人看的,做出来的戏往往与真实情况相反。
  倒是那四爷……
  “四爷果真生的很凶?”
  这丫头不过十三四岁,当初楚云飞在直估时,她年纪小,寻着记忆力的模样,如实道:“府里很多人都怕四爷,在四爷跟前说话都不利索。”
  珊姑娘迟疑片刻,到底没忍住:“模样很凶?”
  丫头想了想道:“反正就是见了四爷就由不得叫人害怕,倒不是模样生的不好……大夫人、二夫人不都说衍哥生的和四爷很像。奴婢当初在厨房当差,只见过四爷几回,今儿见了衍哥,也觉衍哥和四爷很像呢!”
  衍哥长得白白胖胖,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十分招人疼的模样。虽不晓得将来会长成什么模样,但五官已逐渐成型,再怎么变,这些却都是没法子改变的。
  阮氏将江夫人送至二门,目送马车走了,就提着裙摆一路急行至楚大夫人正屋。楚大夫人瞧着她这惊慌失措的模样,脸色愈发冷了,斥责道:“多大点儿事,就这么慌慌张张,平日的稳重哪去了?!”
  阮氏一边喘气一边道:“娘可知,婶婶和四弟妹一开始就打算把另外三处庄子卖给江家!”
  阮氏为了尽可能地套江夫人的话,送江夫人时就把脚步放得极慢。
  “我刚才就晓得了,她们回来也两三天了,为何今儿才来?必是和那江夫人串通好了的!”楚大夫人冷笑一声道,“这点儿小伎俩,我难道还看不出来?”
  阮氏急道:“儿媳原也这么想着,可听江夫人说起,并非如此。江夫人明儿还要来,说信得过她们,看都不用看的,先付清一半的银钱,其余的先欠个一年半载,婶婶也亲口答应了!”
  楚大夫人嘴角仍旧挂着冷笑,慢条斯理地道:“那江家原没有什么根基,江夫人虽出身京都望族,可她从小养在伯母名下,瞧她过了年纪才嫁人,又嫁了个门不当户不对的江家,他们哪里来的银钱?要买下三处更好的庄子,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亲兄弟也要明算账的,就算交情好,难不成会白送?”
  阮氏却没楚大夫人这么沉得住气:“儿媳开始可不是与娘想到一块儿,可江夫人此去京都是因她祖母不好。江夫人虽无依无靠,她祖母却待她极好。”
  意思便是,江夫人的祖母快不行了,会把自个儿的东西给江夫人,而且已经给了。阮氏怎能不着急,“刚才儿媳送江夫人,才打听出这些。婶婶那头已答应,江夫人明儿还要来,只怕就是买卖的事。四弟妹有了身孕,她们如何肯在这里继续住下去?”太老爷子虽老糊涂了,身体却无大碍,活个一两年绝不是问题,她们更没有理由留下了,还不是能马上离开就离开。便是以后太老爷子真没了,又不是亲孙子,能回来是孝心,不能回来也说得过去。楚云飞眼下已不是闲人,他有要紧的差事在身。
  阮氏越想越急,纵然要用那五千两银子做打算,可也要有东西啊。
  楚大夫人眉头慢慢蹙起,她也不得不怀疑阮氏说的是确有其事,而并非故意耍诈欺瞒她们。若果真如此,她们是做好了打算,一开始就不认!
  楚大夫人想到这里,又镇定下来:“这五千两银子,小四媳妇不愿认,也必须得认!用了午饭,去把小四媳妇叫来!”
  在阮氏看来,早该如此了。忙不迭地点头,却仍旧免不了迟疑:“……也不晓得是真是假。”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楚大夫人冷笑一声,神情笃定。
  午饭是大厨房送来的,落英、落翘少不得又细细检查了一遍,才服侍秦氏、明玉、衍哥上桌。明玉朝落英、落翘道:“你们也下去吃吧,只怕一会子不得闲。”
  秦氏也吩咐莲蓉也先下去吃了,朝明玉道:“一会子我们一道过去。”
  是怕明玉一个人应付不过来,但秦氏去了不见得好。她几乎可以预见楚大夫人会说什么,纵然秦氏心知肚明,可藏在心里和明确被人当面说出来却不一样,何况,莲蓉这些服侍的下人是不知的。
  明玉笑道:“我没事,娘不用担心。”
  秦氏略迟疑,道:“也罢,落英、落翘这两个也是机灵的,瞧着不对劲就立马过来给我说一声,阿玉也别忘了,如今你不是一个人,肚子里还有一个。”
  明玉的手放在平坦的小腹上,郑重地点了点头,道:“我不会让未出世的孩子出事,也不会胡来。”
  之前是敌人在暗,她们在明,处于被动只能周旋。如今恰好反过来,倘或她没有猜错,楚大夫人首先要见是她。
  午饭后,明玉在秦氏屋里吃了一盏茶,却仍旧不见楚大夫人那边的人来请,瞧着衍哥眼睛开始打架。明玉起身朝秦氏告退:“儿媳回屋里等。”
  结果等了半个时辰,竟然还没动静。明玉毫无睡意,歪在榻上随意拿本书来看,落英、落翘两个丫头坐在杌凳上切切私语。
  “今儿江夫人那般说了,你说那个什么珊姑娘会不会……”
  明玉本无心与书,听得落翘这般说,也不由地思索起来。
  那位珊姑娘会放弃么?就算寄人篱下,她也是个会为自己谋划的人,楚大夫人要拿捏住她并不容易,她们能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就必须要有她所求的。
  正想着,外头传来脚步声,明玉抬头,一眼就认出来的这位是楚大夫人屋里名叫银杏的大丫头。

☆、第一百九十七章

  本以为午饭后立即就会打发人过来请,楚大夫人却偏偏等到这个时候。
  明玉端坐起来,名叫银杏的丫头上前行了个礼,神情恭敬:“大夫人请四奶奶过去一趟,说是有些话要问问四奶奶。”
  明玉只当不知:“这会子大伯母没有午睡?找我做什么?”
  银杏摇头:“奴婢并不知,大夫人好像也是突然想起来的,本来已打算午睡了,又突然起来。”
  难道是等郑夫人么?明玉示意落英、落翘过来,朝银杏道:“我收拾收拾就过去。”
  “那奴婢就在外头候着。”
  明玉不觉挑眉,也不管她,去里间换了衣裳,又重新输了个头,就见菊影从外头进来:“郑夫人到了。”
  果然是等郑夫人么?明玉给落翘使了眼色,不时落翘返回来,气道:“那丫头还在外头候着。”
  郑夫人次来是为着买卖庄子的事,明玉在不在场都不要紧,虽然秦氏不管庶务,但她是比明玉更能做主的人。
  落英蹙着眉头忧心忡忡地道:“大夫人是想把事儿闹去外人前么?”
  应该说楚大夫人一开始并没有这样打算,今儿托江夫人跑一趟,把她惹怒了。明玉给了落英、落翘一个叫她们安心的眼神,静静地道:“你们只要记住一点就够了,没有做过的事无需承认,不管她说什么,你们都不必心虚。”
  温水煮青蛙,青蛙会在不知不觉中死去,但若是把一只活剥乱跳的青蛙丢进沸水里,一开始它会急得鸡飞狗跳。眼下就看到底谁做了那只青蛙,谁做了那煮青蛙的人。
  明玉对着镜子理了耳边的发丝,神情淡定从容,落英、落翘不知不觉也被感染,情绪平静下来。
  “去给夫人说一声,我们就过去。”
  秦氏也不曾午睡,不过和衣在榻上歪了一会子,听见门上的婆子进来禀报郑夫人到了,她便起身。郑夫人还没进来,秦氏见明玉神情自然,却仍旧少不得担心,她不是不晓得楚大夫人的手段,“……却也没想到,她会用郑夫人来拖住我。我更无法安心。”
  “娘放宽心吧,落英、落翘跟着我呢!”
  秦氏看了落英、落翘一眼,道:“她不会让她们进去。”
  落英、落翘不觉抬起头来,秦氏朝她们道:“你们两个是跟着阿玉服侍多年的人,说话行事也要万般注意。既然郑夫人来了,菊影、菊香也到我屋里来服侍吧。”
  她们都是跟着明玉从淮安来的人,秦氏她同样早就料到了!明玉只觉眼眶一热,到了嘴边的话却说不出来。
  秦氏看着她暖暖一笑,明玉紧紧抿着嘴唇,福福身从秦氏屋里退出来。
  银杏在前头带路,虽今儿没下雨,地上的湿气却很重,鹅卵石光滑无比。明玉是有身孕的人,因此银杏带她们走的这条路几乎都沿着回廊或屋檐,倒也没多走几步冤枉路,就到了楚大夫人正院的后门。
  从月亮门穿进去,便是一个小跨院,三三两两的丫头难得清闲一会子,聚在一块儿说闲话。不晓得说了什么,全神贯注竟然没注意到明玉。还是银杏咳嗽了一声,才惊醒了她们,忙低着头过来见礼。
  银杏欲要训斥,忽见楚大夫人屋里的嬷嬷走来,脸上竟是惊讶的神情:“四奶奶怎么过来了?幸亏大夫人今儿不觉得困,没有午睡,老爷正和夫人说事。”
  落翘嘴快,道:“不是大夫人请我们姑奶奶过来的么?”
  那嬷嬷一脸迷惑,银杏笑着解释道:“嬷嬷刚才去外头办事不晓得,是大夫人请四奶奶过来。”
  “原来如此。”嬷嬷笑道,“老爷这会子正和夫人说事,请四奶奶去抱夏略等等。”
  楚大老爷也在?难道拖了这么久,不单单是为了拖住秦氏,还要等楚大老爷,似乎看戏的人多了呢。
  明玉笑着点头,随着嬷嬷去了抱夏,倒也没等多久,阮氏先从楚大夫人正屋出来,就急匆匆出去了。不多时,银杏进了抱夏:“请四奶奶随奴婢去。”
  并未阻止落英、落翘跟着,到了楚大夫人正屋,也只银杏和那嬷嬷在屋里服侍,楚大夫人端坐在榻上,榻桌上摆着经文,楚大夫人吃了一口茶,笑着问:“你娘家老太太是不是特别喜欢经文?”
  礼佛之人大抵分为两种,如陈老太太她觉得佛道是养生之道,诵经能让人真正宁静,一直保持平和的心态。而另一种则是祈求,祈求心灵上的慰藉。现实中自己无法实现的事,就寄托与神灵,这是一种,另一种则是王夫人那般的人,虽然同样是求心灵上的慰藉,但向佛祖恕罪的成分更多。
  楚大夫人是要与她谈佛经么?
  明玉微笑点头:“老太太每个月都会去庙里听诵经。”
  “佛道讲究一个缘字,小四媳妇写的一手好字,想必替陈老太太抄写了不少经文吧?”
  “娘家虽是书香门第,女孩儿不过略读一两年书,大伯母谬赞了。我们姊妹都替老太太抄过经文,可惜我愚昧,总是参不透,与佛道竟是无缘之人。”
  明玉一边说一边却忍不住疑惑,莫非楚大夫人要她替她抄写经文?楚大夫人难道也开始礼佛了?是为什么呢?和王夫人一样,自知做了亏心事,怕死后下地狱不成?楚大夫人怕是闲工夫想死后的事儿吧。
  楚大夫人微微一笑,拿起桌上的经文,笑道:“原想着小四媳妇替陈老太太抄写过这篇经文,想必多少参出了几分。”
  明玉望去,她就坐在离软榻不远的椅子上,能十分清楚地看出楚大夫人手里的经文,正是她出事那会子,四太太叫她替陈老太太抄的金刚般若波罗蜜经》。
  原来只不过用经文做引子罢了,明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篇经文我抄写了不止一遍,实在愚昧,并不曾参透什么。”又笑问,“大伯母也喜欢这篇经文?虽然我未曾参透,倘或大伯母喜欢,我也可以为大伯母抄一份。”
  楚大夫人一双看似盯着经文,却一直留意着明玉的神情,半晌笑问:“小四媳妇能整篇背下来?”
  明玉摇头,如实道:“虽短小,也只略记得一些。老太太说,抄写经文能令人心平气和,只是不易懂其意,因此总是记不住。”
  明玉不想继续与她周旋,接着道:“大伯母若寻了我来谈经文,只能叫大伯母失望了,不过若是为了抄写经文,一两日也就抄写好了。若大伯母没有别的事,我先退下,不打搅大伯母午睡。”
  楚大夫人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一眨眼仍旧是和气的笑容,道:“你婆婆不礼佛,你又说你与佛道无缘,想必这篇经文,离开淮安后就没抄写过吧?这么几年过去难得你还记得住一些,不知你最后一次抄写这篇经文是什么时候的事?”
  明玉虽疑惑,倒也认认真真想了想,才道:“应该是四五年前,我记得正是梅雨时节。”
  楚大夫人意味深长一笑,道:“那年小四外出去了京都,后来又去了淮安,同年冬天你们到了直估才晓得,陈家四太太和小四他娘从前就认得。虽然从前是闺蜜,小四他娘嫁了商户,你们太太做了淮安书香望族陈家的嫡媳妇……小四他娘在直估多年,也不曾有旧识来探望一回。”
  明玉暗暗吐了一口气,楚大夫人这一席话每一句都有一个用意在里面,难为她说的这样通顺有逻辑。没错,她能嫁给楚云飞,其中楚云飞的功劳不小,她还不如直截了当地说,是明玉勾引了楚云飞!把楚云飞迷得神魂颠倒,才有了四太太突然和秦氏联系上的事,为的就是把明玉嫁过来。而在这之前,是四太太不愿与嫁了商户的秦氏来往,虽然她们从前关系胜姊妹。
  明玉面上仍旧是一副迷惑的神情,不晓得楚大夫人怎么突然说起这些是什么意思。
  楚大夫人暗暗冷笑,朝银杏、落英、落翘道:“你们先出去,我与小四媳妇单独说会子话。”
  待银杏等人鱼贯着退出去,明玉才理顺似的,语气略有几分生硬:“太太她是一直不晓得婆婆身在何地,因此才没了来往,后来能联系也是因为潘姨妈。大伯母如何能这般说太太?纵然陈家是读书人家,族里也有弃文从商的,太太自个儿也开铺子做买卖,大伯母并不了解太太,如何就这般妄下定论?!”
  楚大夫人淡淡看了明玉一眼,脸上和气的笑容逐渐被冷笑替代:“你婆婆是个性子直的人,这样人最是好骗。”
  楚大夫人四处看了看,冷笑道:“这里已没有了外人,陈家的十三姑娘,又何必继续遮遮掩掩呢?你们能瞒过小四他娘,还让小四跟着与你们同流合污,却瞒不过我。当年你名声已坏,迫不得已离开淮安,枉费小四他娘记着与陈家四太太从前的情分,不闻不问也不打听就认准了你做儿媳妇。这也罢了,为了娶你小四连我也算计,我从前一直想不明白,如今倒是明白了,陈家的十三姑娘真是好能耐,已经定了亲的堂姐夫都能盯上!嫁给我们家,真正委屈你了!”
  说道最后已声色俱厉,明玉平静地迎上楚大夫人的目光,吐了一口气,缓而轻地问:“不晓得我做了什么让大伯母这般不高兴?若真惹了大伯母不高兴,说我也就罢了,何必还要连累太太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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