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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庶女-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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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云飞举着他写得字看了看,道:“倒略有些长进了!”
  衍哥立即双眼放光,嘴里却道:“是奶奶教的仔细,盯着衍哥一笔一划地写。”
  秦氏笑容愈发慈爱,衍哥脆生生地道:“等衍哥学会了,娘亲肚子里的弟弟出来,衍哥就可以教弟弟写字了!”
  楚云飞作为严父,心里欣慰,脸上仍旧一派严肃样,道:“这样的字你也好意思教弟弟,没得教坏了!”
  衍哥想了想,道:“那从明儿起,衍哥每日里写五篇大字!等弟弟出来了,衍哥的字就好看了。”
  楚云飞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衍哥微微松了口气,紧接着就开始打哈欠。秦氏忙叫云妈妈领着他去洗漱,又略问了几句楚云飞营地的事,夫妻两才从秦氏屋里退出来。
  隔天一早,天不见亮楚云飞已起来。没想到衍哥竟然也起来了,楚云飞吃早饭的时候,他还过来请了个安,得了楚云飞一句夸赞,和楚云飞一块吃了早饭,门上的婆子进来禀报:“徐小爷来了,在外面书房等着见爷。”
  楚云飞不觉看了明玉一眼,昨儿夜里明玉倒没让他一个人去炕上睡,只是……
  “想必他有急事,相公快去了,一会子你又要赶去营地。”
  楚云飞暗暗磨牙,明玉将他的斗篷取来。
  徐之谦能有什么事儿,不过是琢磨着要不要请那烟花地的姑娘把姓王的事抖出来。
  “如今百姓不是议论说王夫人熬过去岁冬天,是因他家做了善事。王家在京都经营多年,眼看着太后娘娘大寿到了,这会子王老爷想必琢磨请人上折子将那姓王的罪孽免去几等,死罪变成活罪,等太后娘娘寿辰到了,再请大赦天下,那姓王的就什么罪都没有了……”
  徐之谦见楚云飞走来,就忙絮絮叨叨说起来,说了一会儿才发觉楚云飞脸色不好看。徐之谦顿了顿问:“哥哥这是怎么了?”
  楚云飞不说话,走到案牍后坐下,道:“王家的事你别插手了。”
  “那不成!”徐之谦道,“好容易将那畜生送去刑狱司,便是他如今活的生不如死,也不能这般便宜了他!等那畜生的毛病好了,又要继续祸害人。只要让京都人人皆知他……再在舆论上稍稍推一把,什么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也无须出多少力。便是有人愿意为那畜生上折子,碍于百姓舆论,圣上也会慎重考量准不准……”
  “便是你不出面,此事也瞒不了多久,不如略等等。”不等徐之谦再说话,楚云飞道,“那静悟师父找过你嫂子,虽她亲口说不晓得背后的人是谁,只是那静悟师父坦白了自个儿的来路,她胆敢如此,定然还晓得些什么。如今你能脱身就脱身,万一露了马脚,无端端牵扯进来,累及你家上下,岂不是成了我们的罪过?”
  徐之谦撇撇嘴道:“那静悟师父是被王家祸害了,难不成还会帮着那姓王的畜生说话?”
  可心里却也明白,楚云飞说的话有道理。王家的案子有了回转的余地,万一来个逆转,静悟师父目的没达成,会不会鱼死网破把所有人都下水?
  她便是死了,也要有人替她报仇。
  楚云飞目光深沉,半晌徐之谦点点头道:“我就依了哥哥的话,只等着看王家如何行事,不插手就是了。”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无需外人说什么,王家的人也会自个儿爆出来。”
  那姓王的畜生,后院还有三个年轻貌美的妾侍,这三个妾侍都一无所出。虽然身为妾侍一般都在深宅后院不会轻易出来见客,外人不知也是有的,生不出孩子打发出去另外嫁人也不足为奇。但其中有一个是正儿八经抬进去的,当初王家大奶奶为了显示贤惠,不多不少还请了几桌客人。
  徐之谦表面上应了楚云飞的话,心里却已有了不会拖累到任何人的主意。

☆、第二百一十四章

  自从过了年,京都慢慢复苏往日的热闹繁华,随着春回大地,日渐热闹起来。到了二月初二这日,街上更是热闹,百姓纷纷出城踏青,就连闺阁中的姑娘,这一日也可以随着家里长辈去城外踏青。
  这样的节日盛行于北边,明玉在淮安长大,虽晓得,当地的人却没有京都百姓这般热衷。恰好这一日阳光充沛,天气晴好万里无云。韩氏琢磨明玉、秦氏家里冷清,头一天亲自来请,初二这日一早就打发了马车来接。
  从直估回来后,秦氏也只出过几次门,在赵大爷没了的时候去探望赵夫人。一整个冬天,京都都被瘟疫的阴霾笼罩着,过年时也不过互送了年礼,没有人家宴客,也就没出门走动。这一日放了衍哥一天的假,一家子高高兴兴上了马车。
  韩氏早早叫人置办了彩纸,红绸带等物,等她们抵达时,只见满院子的丫头忙碌着,将红色绸带系在树枝上,远远儿望去,活像开了一树璀璨灼灼的花。
  落英、落翘、菊影、菊香也和明玉一样,是从淮安来的,瞧着其他丫头兴高采烈的样子,就一副很想加入的样子。
  衍哥则是一瞧见就直奔而去,韩氏笑着朝她们几个道:“你们也去帮忙吧,院子里还有两颗树呢!”
  扶着明玉的落英看了一眼明玉微微凸起的肚子,云妈妈见了,笑道:“几位大姐帮我看着衍哥,我服侍少夫人。”
  秦氏笑道:“虽这样的节气是你们年轻的热闹,今儿我也凑个热闹。”
  一行人皆过去帮忙,明玉不能动剪刀,拿着剪好的红绸带也系了好几个,好像今儿出门穿得多了,额头竟冒出一层薄汗。云妈妈扶着她坐下,笑道:“想必今儿城外的人更多,每年到了这一日,很多人会去城外放风筝。”
  “我今儿也预备了几个风筝,这里也有一块空地,可惜不大,就看谁有本事把风筝放去空中。”
  此言一出,大伙都跟着起哄,明玉摸了摸自个儿的肚子,可惜她不能放。
  大伙兴致高,韩氏当即吩咐丫头去把风筝拿出来,衍哥、翰哥也来凑热闹,一人抱着一个快有他们那么高的风筝。结果大伙分成两派,衍哥一派,翰哥一派就看哪个风筝飞得高飞得远。
  太阳渐渐热起来,韩氏吩咐了几个稳重的婆子在外头盯着,请秦氏、明玉去了花厅。秦氏笑着摇头:“我倒想看看衍哥、翰哥有没有法子让风筝飞起来。”
  衍哥比翰哥大,个子也高些,好歹举着风筝,丫头跑得快些能飞起来也不一定,偏偏两个孩子都要自个儿拿着线。结果屡屡失败,偏越战越勇,叫人哭笑不得,却十分有趣。坐在窗前,明玉也看得有趣。
  韩氏倒了碗茶送来,顺着窗户望出去,正好瞧见衍哥朝丫头指手画脚,一副小大人的摸样。而另一边,翰哥扯着线直望前冲,不留心脚下就跌了一跤,跟着的丫头婆子忙跑过来,翰哥却自个儿爬起来,拍拍衣裳的泥土继续跑,一脸不服输的模样。
  韩氏不禁摇了摇头,笑道:“这孩子总算活络些了。”
  说到翰哥,韩氏问道:“衍哥的启蒙先生找到没有?”
  明玉吃了一口茶,摇摇头:“婆婆她离开京都多年,相公不得闲,我又不怎么出门,还没打听到好的。”
  与韩氏也无需客气,明玉笑道:“嫂子若晓得有合适的,不妨给我说一说。”
  韩氏坐下来,低头琢磨一会子,道:“我也帮你留意着,启蒙先生格外要紧,若不好就毁了孩子一辈子。”
  明玉也知这个道理,所以才不着急。
  “那我先谢谢嫂子了。”
  韩氏嗔怪道:“与我这么客气做什么?衍哥、翰哥年纪相差也不大,说不以后还能一起进学。早前我倒是听家父说起过一位先生,就是如今在王家坐馆的那位。那位先生有些脾气,只看学生并不看中束脩什么的,王家能请动他,想必七妹妹的儿子是从了王老爷,有些资质。”
  不管王家做过什么,但王老爷两榜进士出身自个儿挣来功名这一点儿却不假。
  说到王家,韩氏微微蹙眉:“前儿听相公说,有人要上折子……”
  得了王家的药材逃过瘟疫的都说王家的好话,这样发展明玉早就想到了。
  “王家毕竟做了一件好大事,挽救了不少百姓的性命,就是不晓得药材是怎么来的。”
  听明玉这般说,韩氏愣了愣:“我原想着十三妹妹不怎么出门,不晓得,原来十三妹妹已经晓得了?”
  明玉疑惑地看着韩氏,韩氏解释道:“有人支持,就有人反对,若一边倒反容易叫人疑心,王老爷如今虽丁忧在家,毕竟之前他是朝廷的三品大员。满朝文武百官都帮他家说好话,岂不是故意让圣上警惕王家只手遮天?何况去岁冬天也不单单他家出了力,因此就有人问起他家药材来路的问题。”
  明玉蹙眉:“嫂子这般说,想必也是他们自己人,定然能自圆其说。”
  韩氏摇头:“这可不是自己人,是文大人。”
  明玉还真没听说这事,楚云飞是武官,且一直在城外营地。而关于王家的事,陈明贤也格外留心。
  明玉琢磨着道:“那姓王的是文大人送去刑狱司,这般紧咬着王家不放也叫人起疑。”
  韩氏道:“我没说这话之前,十三妹妹也不知,想必是自个儿对王家药材来路产生了疑惑,我心里也格外好奇,王大人素来廉明公正,在情况紧急之下,那些做药材买卖的也会借机故意抬高价格,他家一趟就买了这许多。当然,面对朝廷命官,商人也不敢如此行事,就算照着市面价格也需要一笔不菲的银钱。”
  明玉听着心里一动,脱口道:“莫不是文大人要借着此事……”
  韩氏道:“那位静悟师父一家,还有那静悟师父未来姐夫一家,当初都是被王大人以贿赂勒索定了罪。”
  在官场所谓的上下打点,指得便是这个,真正能做到两袖清风的,实在是少之又少,当然事发之后罢免定罪,若没东窗事发,就安享一世富贵荣华。
  “嫂子的意思是,文大人怀疑王家贼喊抓贼?”
  韩氏摇头,意味深长地道:“文大人可没说出这样的话,想必是哪位静悟师父还留了一手。”
  明玉不是没这样想过,只是静悟师父好像只恨那姓王的畜生一个。
  “转眼就是四月,去岁大闹瘟疫,圣上素来仁孝,为太后娘娘做寿大赦天下极有可能。静悟师父是不是等着四月过了之后,也不一定。”韩氏道,“总之咱们先看着,只要那位静悟师父不做出有损陈家的举动,咱们也不必理会。只是……”
  韩氏顿了顿,沉声道:“七妹妹如今还是王家的媳妇。”
  即便之前,那姓王的事发,五奶奶想明珍与那姓王的和离,就算明珍答应了也不大可能,明珍她生了王家的骨肉。何况那会子也只定了姓王的罪,就是姓王的死了,她要和离,也要将宪哥抚养成人后才能说这样的话。
  明玉恨明珍,恨她一个人就把整个陈家牵连进去,可若姓王的畜生,还有王家没做出那些事,想必明珍也不会如此。
  就算替她惋惜,也不见得她会领情。
  明玉暗暗地叹了一声,韩氏又道:“七妹妹比咱们更早就看透了王家人,偏自个儿往火坑里跳,谁也救不了她。”
  说起这个话题,连气氛都凝重了。韩氏把话题岔开,说起一些家常,明玉倒想起楚云飞提过一次,安夫人寿辰也在上半年。
  “……不晓得是几月?我还没正式拜见过安夫人。”
  “舅妈寿辰是三月,今年也不是整数,何况年前年后至今也无多少人家宴客,两位表嫂倒是说了,只请亲戚去逛逛。”韩氏笑道,“上次二表嫂还问起十三妹妹,想必这一次也要请十三妹妹和十妹妹。”
  明玉和安家到有着两层关系,一层是楚云飞,一层就是六嫂韩氏。六哥陈明贤也要叫安夫人一声舅妈,这么扯下来,明玉也算是安家的亲戚,随着娘家嫂子和哥哥也要称呼安夫人一声舅妈了。
  听韩氏这般说,明玉反倒有些忐忑了。韩家倒是去过一回,也见过十分和顺韩夫人,安家倒是第一次:“也不晓得安夫人喜欢什么?”
  “舅妈和舅舅都是不爱将就的人,十三妹妹见了就晓得了。我今年就亲手给舅妈做了一身衣裳当做寿礼。”
  这算是给明玉一个提点,明玉想了想道:“在淮安时,我绣了一幅炕屏。”
  “苏浙一代的绣品历来享誉盛名,这个就极好了!”韩氏笃定地道。
  明玉还是有些忐忑,毕竟安侯爷对楚云飞提拔颇多。
  “十三妹妹不是给我绣了几个荷包么?有一次被舅妈瞧见了,还问我什么时候手艺这么好了,舅妈喜欢我做了顺水人情送了舅妈两个呢!”韩氏笑道,“这一回十三妹妹若送舅妈一副炕屏,只怕我做得衣裳都要次一等了。”
  反倒叫明玉不好意思起来,在刺绣上,她花费的功夫还没有练字多。但这作为女孩的必修课,也不敢搁置免得生了手。
  “哪有六嫂说得这样好。”
  说着话到了午时,衍哥、翰哥两个到底谁也没把风筝放起来,反倒跑累了,吃了午饭两个就呼呼大睡。
  沉静了一整个冬天的京都,今儿的热闹的程度媲美过年。如韩氏这里,没出门子关上门自个儿乐也不少,而出门踏青者,也在午后陆陆续续赶回城里。
  街上车马如龙,熙熙攘攘的喧哗声传到王家后院。两个小丫头坐在墙角跟下一边晒太阳打络子一边闲话,忽见三个婆子急匆匆走来。
  两个小丫头忙站起身,三个婆子却急着出去,也不理会两个丫头,径直走了。两个小丫头对望一眼,心里想着,只怕是王老爷又教训了大爷。自从上回大爷醉醺醺回来后,足足关了五天才放出来,没想到放出来后,大爷日日捧着酒坛,这些日子老爷没少打骂,偏不管怎么打怎么骂,大爷不吃饭,只找酒吃,没几天功夫,整个人看起来都颓废了。
  俗话说虎毒不食子,瞧着没人形的王志远,王老爷也心痛,下不起恨手,只叫下人将府里的所有酒都搬出去,连酒窖就搬空了,一滴不剩。大爷这两日没酒吃,人才略清醒了些。
  “也不知今儿又为什么事儿?”
  “说不得是那起子哄大爷高兴的,偷偷买了酒回来。”
  两个丫头一边议论,一边往书房去,到了书房,四下却静悄悄的,只听见有人一边跑一边朝王夫人那头去。
  横竖眼下没有差事,两个丫头也追着赶去王夫人的院子。
  “文姨娘没接回来?”明珍蹙着眉头问过来禀报的丫头,“不是说好了今儿回来么?文家的人怎么说?”
  丫头忙道:“文姨娘的爹娘亲自跟着来了,说要见老爷,文老爷已去外院书房了,文夫人在夫人屋里。他们说……”
  丫头迟疑着看了明珍一眼,才接着道:“他们说文姨娘不会回来了。”
  “不会回来是什么意思?”李姨娘横眉竖眼,气道,“当初是他家打发人来,说文妹妹的母亲病了,病中想念女儿,少奶奶心慈体贴她,才送了她家去。难道是瞧着我们家连连出事,怕跟着我们朝不保夕,就不肯回来?”
  明珍嘴角噙了一抹冷笑,嘲讽地看了李姨娘一眼,问丫头:“文姨娘如今在何处?”
  丫头摇头:“奴婢不知,今儿只有文姨娘的爹娘跟着去接的人来了,听去的婆子说,文家里外都没见着文姨娘,想必是把文姨娘藏起来了。”
  文姨娘的娘家可不是文大人这个文家,文姨娘的父亲也是个秀才,早年在乡下教书,勉强能养家糊口,后来儿女渐渐慢慢大了,文姨娘的父亲才拖家带口进城谋生活。
  “不在城里,便是送到乡下去了。”明珍淡淡道。
  丫头见明珍坐着不动,略显得有些着急:“嬷嬷请大奶奶过去,夫人这么个情形,还得大奶奶出面问清楚才好,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能说不见就不见了。”
  李姨娘连连点头,亦道:“文妹妹来了咱们家,也没亏待她。莫不是瞧着咱们家如今不大好,就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还是她家如今好了,给文妹妹另寻了好亲事,要另配人?”
  明珍瞥了一眼李姨娘,心底冷哼一声。文姨娘还没这个胆儿,李姨娘自个儿这么琢磨着罢了!
  王志远成了这么个模样,王家的姨娘历来没有外放的先例,都是送去庄子上过清苦寂寥的日子。再嫁不见得好,可也比在庄子上被下人作践强了不知多少。
  王夫人、王老爷还不晓得王志远的事,但明珍肯定,李姨娘一定晓得了。她再没主动往王志远身边凑,反而时常跑来这屋里说话解闷。李姨娘不过是想借文姨娘让王老爷晓得王志远的病,若放走了文姨娘,自然也会放走她,最后就留下个明珍和雪鸢守着个不能人事的王志远。明珍好歹还有宪哥这个盼头,雪鸢却也是一子半女都没有。
  文姨娘倒罢了,老实憨厚,安分守己,也的确年纪小。李姨娘这个狐媚子,从来不曾安分过,还有她一直认为是心腹的雪鸢,这两个人……明珍心里一冷,她自个儿也还年轻。
  “过去看看。”明珍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裳朝李姨娘道,“妹妹也跟着去看看吧。”
  李姨娘恭顺地点了点头,一行人赶到王夫人院子时,那文姨娘母亲早就哭红了一双眼。文姨娘的母亲年纪并不大,只因操劳三十几岁眼角就生了皱纹,看起来倒像四十来岁的人。靛蓝色衣裳洗得发白,倒也整齐,正抓着嬷嬷的手臂哭道:“我统共就这么一个女儿,她今年才十六岁……”
  嬷嬷却已被她缠的不耐烦,又气她无端端说王志远得了不能启齿的毛病,文姨娘跟着他只有守活寡。因嬷嬷斥责了几句,文姨娘的母亲又说起王志远已被定了罪等等。
  瞧见明珍走来,嬷嬷才松了口气,忙迎上来:“奶奶总算过来了,这文姨娘的母亲委实太无理取闹了些!”
  文姨娘的母亲也见过明珍,紧跟着嬷嬷扑过来,跪在地上抱住明珍的腿,哀求道:“大奶奶素来仁慈,求您看在我女儿服侍您一场的份上,放了她吧!她还这样年轻……”
  明珍忙弯腰扶她起来,文姨娘的母亲却是不肯,一边哭一边一个劲地求。李姨娘瞧着,两步走过来将她拽去,冷声道:“如今我们家还没怎么样,你就闹气这事来,当初又何必把自个儿的闺女送来?”
  文姨娘的母亲哭道:“大爷出了那事,想来也是一时糊涂,我们并没有怎么样。如今大爷出来了,若我女儿是个有福气的,能替大爷生的一子半女倒也罢了,可大爷他……他……”
  嬷嬷瞪了文姨娘的母亲一眼,冷声道:“信口混说,我们大爷好端端的!”
  “果真好端端的,怎么外头都传开了?我女儿素来实诚,她自个儿也不信,我们当家的专门出去打听,果真如此。我女儿进府的时日不常,一时没能怀上也是有的,可为什么……”
  说着看了李姨娘一眼,又转头求明珍:“大奶奶就当发发善心,便是做丫头奴婢的,年纪大了也要放出去配人,没得老来无所依,大奶奶,我这里给您磕头了!”
  说罢连连磕了三个响头,嬷嬷却被她那句“外头已传开”唬得愣住,不可置信地看着明珍。
  李姨娘只当不知,问文姨娘的母亲:“什么话外头传开了?没个理由,王家岂是你胡闹的地方?!”
  文姨娘的母亲略作迟疑,实话道了出来。李姨娘的脸色耍一片雪白,浑身的力气都没了似的瘫坐在地上,怔怔地道:“难怪大爷回来后……回来后就再也不进后院……”
  连着这些日子只是醺酒,整个人颓废的没了人形,这一次仿佛都在证实此话千真万确,连嬷嬷也开始有些相信了。
  忽见一位丫头面色惊慌失措从正屋过来:“大奶奶、嬷嬷不好了,夫人……夫人……”

☆、第二百一十五章

  众人忙赶去王夫人正屋,只见躺在床上的王夫人似是受了极大的打击,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症状竟有些像羊癫疯,一双眸子瞪得圆鼓鼓,比那日事发时的模样更厉害,唬得众人动弹不得,只震惊地看着王夫人。
  直到王夫人嘴角渗出血迹,嬷嬷才恍然回过神来。眼泪跟着就落下来,扑过去抱着王夫人哭起来。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回过神来,明珍忙吩咐丫头就近先请个大夫来,又吩咐另一个丫头去请太医。
  纵然嬷嬷将王夫人紧紧按住,王夫人仍旧浑身颤抖,而紧紧咬住的牙关,越来越多的血迹顺着嘴角流出,不过片刻头低下枕着的枕头便是一大片触目惊心的血迹!
  虽王夫人病发后就没好过,但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屋里胆小的丫头吓得“嘤嘤”哭起来,文姨娘的母亲也被王夫人的情形吓呆了,脸色白雪,身子发软。突然,“啪”的一声,耳膜“嗡嗡”作响。
  文姨娘的母亲抬头就迎上李姨娘绯红的眸子:“都是你信口胡说,才惹得夫人病情愈发厉害!”
  王夫人说不出话,但耳朵却十分正常,全身上下唯一能动的地方就是眼睛,若与她说话,要征求她的意见,就让她眨眼睛,这是王家上下皆知的事,因此为了让王夫人安心养病,素来是报喜不报忧的。
  这样的情况也是在王志远从刑狱司回来后,这些日子王志远没了人形,唯恐王夫人见了难过,只说王志远由王老爷盯着温习课业,每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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