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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庶女-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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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去陪他。”
五奶奶心里一震,抓住明珍的肩膀使劲摇晃:“你的宪哥就在你身边,他年纪也小,他也需要你这个娘,你怎能这般狠心?!”
不知不觉,周围已有人停下来观望,明珍却笑起来,凄然的笑声仿佛穿透了浓烟,笑着道:“我就是个狠心的娘,我亲自将我的儿子埋了!都怪我,他死了反而不能认祖归宗,只能做个孤魂野鬼。”
明珍的模样,看起来的确不正常,而停下来观望的这些人,其中也有临近王家的两户中的下人,或许不大认得明珍,却认得明珍跟前的宪哥,那是王老爷的孙子。
可王家大奶奶却说不是,还说起这些胡话。一时之间,不知情的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
五奶奶身边的嬷嬷察觉,忙将这些人撵走,又走过来禀报五奶奶知晓。五奶奶四处瞧了瞧,拉着明珍去了临近一件堆放杂物的屋子里。
才进去,外头却异常喧哗起来,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喊道:“王家的库房被烧了,里面好些金银物件散落一地……”
用过午饭,明玉才回到屋里准备午睡,菊影就跑进来禀报:“……大奶奶住的院子,王家的库房,王夫人住的院子都没能幸免,被烧去的古董字画不知几何,只单单散落的金银珠宝也不少,听那些目睹的说,几乎每一间被烧毁的屋子,都能瞧见这些东西!”
大伙听得愣了愣,落翘脱口道:“王家去岁冬天为买药材,散尽家财,如何还有这许多?”
香桃倒是之前就听说许多围观的老百姓也去帮着灭火,琢磨着道:“那王家岂不是乱套了,那些帮忙灭火的,随手就能捡了去!”
菊影摇头:“后来官差也赶去帮着灭火了,偷偷藏起来的有,想必也不多。”
这些都不是关键,王家散尽家财,方将声名挽回一些。虽所有人心里都明白,这话虚虚实实不见得有几分真。但一场大火,却将王家家财败露出来,这话就更假了,连一分真也没有。
“火势灭了没有?王家有没有人受伤?”明玉问道。
“主子们倒都没受伤,王夫人病的厉害,宪哥是个孩子,王大奶奶又……想必也是为了先救人,才耽搁了灭火。”菊影道,“五奶奶很快就赶去了,王家烧成这模样,五奶奶好像把宪哥和王大奶奶都接走了。这会子,王家的下人忙着收拾。”
落翘忍不住道:“瘟疫王家逃过了,这么大的火也没把王家的人怎么样!他家做了哪么些伤天害理的事,怎么命就这般硬!”
这话让落英也由不得暗暗点头,道:“王家人可不是命硬才有这样的胆子么?那姓王的害得清清白白的姑娘出嫁做姑子,不过在刑狱司关了些日子,王家人怎么这般好运?!”
但王家的好运也差不多快到头了。
香桃低声询问明玉:“倘或七姑奶奶在五奶奶哪儿,姑奶奶要不要打发人去看看?”
明珍倒罢了,与明玉早就是老死不相往来,但五奶奶哪儿……
明玉点点头,朝香桃道:“你去看看吧,若没在五奶奶哪儿就罢了。”
香桃应下,收拾收拾就让门上的人安排马车,赶去五奶奶哪儿。
王家走水失火,不到晚上就传开了,秦氏也得知了此事。虽晓得明玉和明珍之间有些磕磕绊绊,也略问了一句。
明珍的确被五奶奶接了回去,香桃回道:“王家后宅几乎被烧了个干净,根本没法子住人,只有外院还有些完好无损的屋子,因王夫人不便移动,因此直接了王大奶奶、宪哥去五奶奶哪儿暂住,五奶奶他们也是租来的宅子,本来也不算宽敞的。”
多得人也未必住得下。
秦氏叹了一声,微微蹙着眉头:“火势怎么这样厉害?”
落翘却是忍不住,道:“外头都说这火很是蹊跷呢!”
秦氏疑惑地看了落翘一眼,却没追问这个问题,只是问道:“最后是如何灭了火的?”
“王家紧挨着的两户,瞧着王家火势这般大,唯恐殃及自家,忙安排了下人帮着灭火。说起来烧成这样也是怪王家自个儿,王家起先不许外人进去,后来瞧着火势控制不住,才开了门允许外人帮忙。去的人多了,合力将周围的火势灭了,因此才没殃及两边的人家。”香桃将从五奶奶哪里得知的详细情况说出来。
“京都到底不比南边,就是春天湿润些,比起南边也算干燥,咱们也要注意着。”秦氏最后叮嘱道。
隔了一夜,仍旧不少百姓跑去王家外头看王家烧成了什么模样。人多少不得议论,有关昨儿大火灭了后在废墟里瞧见金银财物的话,自然也被人们惦记着。
“……传言素来是极可怕的,本来没多少,却越传越多,如今街坊流传的话,已经是王家满地金银珠宝了!”
香桃说完由不得摇摇头:“据说昨儿还有百姓乔装打扮成王家的下人,帮着去刨财物,什么拳头大的夜明珠,拇指大珠圆玉润的珍珠一整箱一整箱散落一地,被烧毁的古董名画残骸,其他金银珠宝更是数不胜数。”
明玉对着精致理了理发鬓,道:“老百姓有多少认得古董字画的?”
香桃道:“所以传言才可怕。”
正说着,楚云飞牵着衍哥的手从外头进来,明玉也已收拾妥当,楚云飞却迟疑:“今儿虽没下雨,城外的路却不大好走,你留在家里,我们去就成了。”
明玉去过外祖的墓地,但清明节还是第一次:“实在不好走,我回来就是了,今儿是带着衍哥第一次去。”
衍哥好长时间没跟着奶奶、爹爹、娘亲一块出门,昨晚就开始期待,明玉摸了摸他的头朝楚云飞笑道:“那条路倒也平顺,山路也休整过了。”
衍哥接着道:“娘亲要是走不动,爹爹就抱着娘亲上山,反正爹爹又不是没抱过娘亲,衍哥都瞧见过呢!”
明玉只觉脸颊一热,这个口无遮掩的衍哥!
偏衍哥不知死活又睁着一双清澈无辜的眼睛问:“娘亲怎么脸红了?是不是不舒服?”
明玉不自在地咳嗽一声,楚云飞笑道:“那就一起去吧!”
出门时太阳已出来,照着熙熙攘攘热闹的街市,出城的马车很多,无需吩咐速度也快不起来。行走的慢,反倒把百姓议论王家之事听了满耳朵。
安排了三辆马车,秦氏和衍哥、云妈妈坐了一辆,前面有阿阳开道,楚云飞也放弃骑马,将香桃等服侍的挤去另一辆马车,用他的话说,当初明玉怀衍哥时,他没在身边照料,如今要补偿明玉。
只是……
“垫了垫子,坐着哪里不舒服?”明玉只要稍稍一抬头,就要碰上车顶了。
“万一跌倒了我来不及扶你,衍哥倒要说我不会照顾人了。”
明玉挣扎未果,只得放弃。恰好马车外传来人们议论声,之前大多听得的仍旧是说王家的财物,这会子却变了,说起那火势的蹊跷。
“……王家大爷入狱,说是害死了一个人,其实是一对母子。前儿王家上空火势冲天,浓烟滚滚,远远儿瞧着,那浓烟竟像个孩子模样呢!”
又有人道:“可不是呢,今儿一早还听说王家大奶奶疯疯癫癫,连自个儿的亲儿子也认不得,反说亲儿子已经死了。但大伙分明瞧着,王大奶奶的亲儿子就在她跟前,你们说这事怪不怪?哪有母亲认不得儿子的?”
随着马车缓缓前行,后面的说话声隐隐约约:“……说不得是那枉死的上了王大奶奶的身,因此才认不得自个儿的儿子,反说……”
明玉确实没想到,明珍神志不清的事就这样传开了。不觉缓缓吐了一口气,若王老爷晓得隐瞒下来,反倒成了这般,之前会不会隐瞒?
与王老爷而言,雪上加霜的事,远远不止家被烧了这么简单,而是被烧之后的问题。
而刚刚抵达京都码头的四太太和陈老太太一行人,也万万没想到,竟听到周围百姓议论——明珍被鬼缠身!
☆、第二百二十四章
出城之后,耳根子总算宁静了。
明玉轻吐一口气,楚云飞理了理她鬓角的发丝,掀开帘子瞧了瞧,路面倒没因过往马车多而坑洼不平。混合了青草味儿的新鲜空气涌进去,阳光熙和,杨柳垂青。
楚云飞索性将帘子打了个结,明玉瞧见外头的风光,满耳朵的传言也就抛之脑后了,反倒听见前面马车里,衍哥高兴雀跃的说话声。
楚云飞见她神色轻松起来,笑道:“若阿玉不喜欢城里,咱们也可以搬来城外住。”
“前儿就和娘商议好了,等过些日子,就搬去外祖祖宅住,这会子又说搬来城外。这样折腾,再多的银子也要折腾没了。”说到银子的事,明玉倒想起宇文氏托人送来的木质花瓶和她做好的花。
“七弟妹铺子里的生意越做越红火,我也想自个儿开间铺子。”
楚云飞道:“我还不至于养不活你们,哪里需得你费这些心?”
明玉倒是认认真真和他商议:“直估的庄子都买了,年底收益就比不得往年,南京那头倒是买下了一处,可咱们家的人口却是越来越多的……”
楚云飞笑着接下明玉的话:“的确越来越多呢,等十年之后,儿女就有十个了!”
明玉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与你说正经话,少在这里油嘴滑舌!”
楚云飞忙告饶,握着明玉的手笑道:“你想做什么就做,横竖家里的事,你做主就是了。若你自个儿的私房钱不够,我哪里还有些私房钱。”
“家里的东西都入了帐,莫非帐外,你还存了银子?!”明玉扭头、蹙眉,“你存私房钱做什么?我又没过问过你平常用度。”
其实,楚云飞平常用度并不多,如今身上的差事繁忙,更没时间花钱。
楚云飞老实交代:“我也早忘了还有这档子事,当初之谦拉我做买卖,我无心,被他缠得烦了,出了千八百两银子入股,这几年下来,少说也有四五千银子的分红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徐家的买卖收了一些,但并不像当年的楚家,一下子全部买卖都没,徐之谦是个做生意的料,明玉道:“既如此,还不如继续让他帮着你赚钱得了。”
楚云飞摇头:“这可不成,他说我若不去提银子,就权当给他的贺礼红包。如今他成亲,回头孩子洗三,再来孩子满月,日后孩子成亲……”
明玉无语,还不如彻底不提了,千把两银子一劳永逸。
说着话不知不觉就到了,早前安排了管事先来打了招呼,庄子上的管事领着一家大小早就在山底下候着。等秦氏、明玉一行人下了马车,忙上前见了礼。
到了山上秦老太公的墓前,却见早有人摆上了新鲜的祭品,香烛才燃烧殆尽,还有青烟在半空中缭绕尚未散去。
管事也称奇:“老奴想着今儿老姑奶奶、爷、少夫人必然会来扫墓,昨儿还上山瞧了瞧。”
但显然,这些东西不是他放的,香烛也不是昨儿烧的。
众人愣了愣,秦氏又惊又喜:“莫不是你舅舅他们一家回来了?”
秦老太公去世多年,后来秦老爷离开京都,除了守在这里的忠扑,秦氏、楚云飞他们没来京都之前,好些年没其他人再来了。
秦家的祖宅紧邻陈明贤、韩氏,若果真是那边的宅子有了动静,韩氏立马会打发过来给明玉他们说。
“真是舅老爷他们,六嫂想通知咱们,咱们偏又出门了。”也不排除有这样的可能,明玉又瞧了瞧那些遗留下来的东西,“说不得还在这附近!”
“可老奴们一早就在山下,并没瞧见有人上山来……”说着顿了顿接着道,“倒是还有另外一条路,可若是舅老爷他们,也没得非要避开老奴。”
楚云飞扭头吩咐阿阳:“去城里看看,若是有人回来了,先稳住,我们一会子就回去。”
阿阳忙朝山下去了,阿寻和管事以及婆子就忙去四周寻找。
等祭拜了秦老太公,却没瞧见还有其他人。大家伙也下了山,原本打算今儿在庄子上吃了午饭再回去,眼下却是等不得了。因明玉怀孕,马车不敢急速行驶,见秦氏略带急色,明玉道:“不如娘坐的车走快些,只是娘也年纪大了,不能颠簸,实在怕错过了,就让相公先回去吧。”
秦氏想了想,点点头,好在阿寻今儿也是骑马出城。楚云飞先行一步,想必秦氏心里也急,明玉让衍哥、云妈妈和她一块坐了,这般,秦氏乘坐的马车也能走得快些。
等明玉一行人抵达,才刚从马车里下来,却见韩氏屋里一位嬷嬷从角门出来,瞧见明玉就忙迎上来见礼:“十三姑奶奶总算来了,亲家夫人已经先进去了。”
明玉朝隔壁的远门望了望,大门紧闭,看起来好像根本没人来过。才想着问一问这位嬷嬷,却听嬷嬷笑道:“……太太和老太太到了!”
明玉怔了怔,心里一喜,却不由地道:“太太和老太太从淮安来了?”
嬷嬷笑着点头:“才刚抵达不久,已打发人去给十姑奶奶说了,十姑奶奶想必也快到了。”
正说着,就瞧见一辆挂着平阳侯标志的马车行来,驾车的婆子认得明玉,见明玉在外头站着,也在外头停了下来,扭头朝马车帘子后面说了一句。帘子撩起,明菲已有些迫不及待,率先跳下马车,就朝明玉笑道:“十三妹妹竟比我早来一步。”
又见元哥的乳娘抱着元哥下来,云妈妈也将衍哥抱下来,告诉衍哥是外婆和曾祖母来了。衍哥在淮安住了两年,对四太太、老太太都很熟悉,一听就晓得是谁来了。倒是元哥,他还没见过外婆,有些茫然。
嬷嬷就笑着忙请她们进去,那边的大门没动静,想必一早到的楚云飞也已进去拜见四太太和陈老太太,明玉携了明菲的手,一道从角门进去。明菲已经好几年没见四太太和陈老太太:“……也不晓得她们模样变了没有?”
“太太还是老样子,去岁我们来京都时,老太太身子骨也硬朗。”想到香桃说四太太去岁冬天病了一场,接着又担忧他们这些在京都的儿女们,只怕眼角的皱纹多了。
到了二门,只见丫头婆子忙着将马车上的东西卸下来,又有韩氏屋里的大丫头在这儿,瞧见明玉、明菲少不得停下来见礼寒暄两句,笑道:“两位姑奶奶快进去吧,太太、老太太怕是等不及要见你们了。”
一时到了韩氏、陈明贤住的正院,屋檐下立着七八个穿红着绿的丫头,其中有一个已做妇人打扮,但明菲还是一眼就认出来:“锦年!”
老太太屋里的大丫头锦年,如今也已配了人,但仍旧在陈老太太屋里服侍。锦年忙过来见礼:“十姑奶奶还和从前一样,眼力这样好!”
明菲端详着锦年的模样,笑道:“你倒愈发出挑了,可见在老太太身边就是养人,越养越可人呢!”
“十姑奶奶就别打趣奴婢了,奴婢这张脸哪里比得了十姑奶奶和十三姑奶奶?”说着将帘子打起,朝里头禀报了一声,“十姑奶奶、十三姑奶奶到了。”
屋里说笑声顿住,明菲却由不得理了理衣裳,唯恐哪里不妥当,又从乳娘手里接了元哥,才要进去,却见身下一个影子一晃,衍哥“咚咚”地朝坐在正上方太师椅上的陈老太太跟前跑去。
云妈妈和明玉拉都拉不住,元哥素来也是个活泼的孩子,荣哥读书后愈发没了玩伴,刚才各自的乳娘带着他们的时候,元哥就和衍哥嘀咕。这会子见衍哥跑过去,哪里肯在明菲身边待着,稍不留神就屁颠屁颠跟着衍哥跑过去了,吓得两位乳娘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只能眼巴巴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围着陈老太太。
衍哥还朝元哥道:“这是曾祖母……”
陈老太太看起来有些风尘仆仆,但瞧见两个孩子,眉梢都带着慈爱的笑意。元哥还有些茫然,听衍哥说了是曾祖母,倒也脆生生地叫了一声。陈老太太连连答应了几声,就从怀里拿出两个荷包打赏。
四太太却是瘦了些,气色也不大好,但见明菲好端端的,总算是松了口气。明玉去年还在淮安,自然觉得四太太变化不大,但明菲已三年未曾见四太太,这会子瞧着,眼眶徒然一红。
上前朝陈老太太见了礼,陈老太太忙叫身边的人扶她们姊妹起来,云妈妈和元哥的乳娘哄着两个孩子去别处玩,陈老太太却摇头:“元哥我是头一回见,和我们十丫头小时候倒有几分像。”
一句话引得明菲再也忍不住,忙用帕子擦了,又朝陈老太太行了个礼:“孙女不孝,不能在祖母跟前尽孝。”
“瞧着你孩子都这样大了,我这半身入土的人,也安心了。”又道,“快去见你娘,从去年冬天得了信就没安生过,日夜想着你们这些在京都的儿女们。”
明菲点点头,走到四太太跟前,瞧着四太太眼角皱纹深了也多了,面容憔悴,本来就瘦的身子骨又瘦了,手腕上那只镯子,仿佛带不稳随时都能滑落下去……眼泪却是止也止不住。
殊不知在四太太眼里,明菲似乎也比从前瘦了,眼眶一红,不等明菲见礼,就握住她的手,连连道:“只要大家伙都平安无事,我也就安心了。”
“让母亲操心,委实是女儿不孝。”说着硬是行了个大礼。
明玉上前见礼,四太太忙摆手拦住:“如今是双身子,没有外人,无需讲究这些。”
秦氏就挨着四太太坐,见四太太与明菲都红了眼睛,笑着劝了几句。正好翰哥午睡起来,乳娘带着翰哥进来,又有陈明贤领着赵承熙、楚云飞三人一道进来,一时之间屋里人头攒动,气氛也热闹起来。
陈老太太瞧着两个孙女婿,一个清新俊逸,一个相貌伟岸,却都是品貌非凡,看起来持重又顶天立地,便由不得暗自点头。陈明贤也比从前看起来更稳重,也成熟了许多,三人往屋里一站,端得是各领风骚,自成一道风景。
就连陈老太太身边的吴嬷嬷,也忍不住笑道:“说起来咱们老太太就是有福气的人,瞧瞧着满屋子的儿孙孙女婿,要找出比咱们老太太有福气的只怕难了!”
这屋里全是四房的人,一二十年里四房在陈家都是最弱的,而四房有了今儿的局面,说到底却不是她老婆子的功劳,而是四太太。想到这里,陈老太太颇为感叹地看了四太太一眼。
四太太也看着儿子、女婿们、孙子、外孙们,脸上终于有了宽慰的笑。熬了二十多年,她从媳妇熬成婆,终于是熬出头了。
三人拜见了陈老太太,便过来拜见四太太,横竖屋里都是自家人,韩氏张罗着丫头布置椅子,等大伙都坐下后,又张罗着茶水,忙着吩咐厨房多预备些菜色,晚上大家好留在这里吃饭。
只是,四房的人都到齐了,却还没见三老爷、五爷或五奶奶到,韩氏从屋里出来,吩咐身边的大丫头:“去吩咐门上的人,看看三伯父他们来了没有?”
与四太太而言,她最担心最想见的人都到齐了。但与陈老太太而言,三老爷是她的儿子,五爷、五奶奶与陈明贤、韩氏一样,是她的孙子、孙子媳妇,还有五奶奶一双儿女,是她的重孙子孙女。
大丫头才应下福福身预备出去,就瞧见门上的婆子进来,身后五奶奶抱着儿子成哥,五奶奶后面又有两位乳娘,带着五奶奶的女儿宛姐儿和明珍的儿子宪哥,再后面便是三五个丫头婆子跟随。
韩氏没想到五奶奶会把宪哥带着,微微蹙眉,倒也马上就明白了五奶奶的用意,忙笑着迎上去。
五奶奶快步走向前来:“老太太、婶婶到了多久了?”
“也没多久,梳洗过略歇了一会子,她们都说不累,这会子十妹妹两口子、十三妹妹两口子还有伯母都到了。”
五奶奶点点头,一时进了屋,众人少不得又起身见了礼,五奶奶就忙朝陈老太太解释道:“原说最早明儿才到,没想到今儿到了,老爷和相公一早出门,已经叫人去请了,来迟了请老太太莫怪。”
五奶奶是陈老太太看准的孙媳妇,虽不大在跟前伺候,但看重她性子敦厚,养的一双儿女也招人喜欢,一边给两个孩子见面礼,一边笑道:“不打紧,横竖我也不是立马就要回去。”
五奶奶见老太太并无不喜松了口气,又给宪哥的乳娘打眼色,那乳娘就忙让宪哥给老太太见礼。宪哥素来听话,几个孩子中他年纪最大,规矩也学得好,见礼的动作却是丝毫不差。
陈老太太倒是见过宪哥,不过那会子宪哥还不会走路,看起来也比不得一般的孩子,这会子猛然瞧这个知书达理,模样清秀,已六七岁光景的孩子却是愣了愣。
五奶奶忙笑道:“这是七妹妹的儿子宪哥。”并未提王家半字。
“宪哥都这么大了?!”陈老太太略显吃惊,笑容稍稍淡了两分,可说到底却是儿子的外孙,也取了个荷包赏给宪哥。
宪哥接了,恭恭敬敬道:“谢曾祖母赏赐。”
陈老太太见宪哥这般懂事,倒也欢喜。可一想到抵达京都听到的那些传闻,便又想起那王志远来,扭头问五奶奶:“七丫头到底怎么样了?”
五奶奶没想到陈老太太会主动问起,心里却是替明珍一喜,只是,这喜却没能在心头徘徊多久便散了,笑容里也多了几分忧思,迟疑着道:“七妹妹有些不大好。”
这话陈老太太也明白说得婉转,王家大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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