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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入芙蓉浦-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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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每天早晨,吴家老宅的东厢房的廊檐下,一溜儿排开的都是泡热水脚的孩子。这个记忆,一直烙印在杨沐的心底,待多年后想起来,从脚底到心里,还都是暖暖的。
  颜先生也有严厉的时候,比如中秋节那件事,吴宽等人都受到了惩罚,那根平时用来做道具的戒尺终于派上了用场。吴宽一群人的手心挨了十下戒尺,肿得两天都握不了毛笔。
  先生也在课堂上作了深刻的自我检讨,他说读书人首先就要学做人,读书人要有君子之德,其次才是做学问。故从那天起,他就调整了教学内容,在授课之外,每天都讲授一篇德育故事,传授仁义礼智信忠孝善等理念。
  后来,杨沐学到四书五经时,从里面读到许多先生以前讲过的道理,不由得感慨起先生的良苦用心。
  过了腊八,私塾就要放假。早在这之前,杨沐就听颜宁说了,先生要带颜宁回家乡过年。经过半年的相处,杨沐也知道了颜宁母亲去年就亡故了,家乡还有祖父母在,过年是一定要回去尽孝的。
  散学之前,杨沐带给颜宁一双黑色的灯芯绒面的棉靴,鞋面上还绣着漂亮的暗色花纹。这是杨母给颜宁做的,因为她听儿子说师母没了,想到颜宁过冬的鞋袜肯定没准备得那么妥帖,虽然自家也不富有,但是做一双棉鞋的料子和棉絮还是有的。
  颜宁拿着鞋子,眼眶有些湿润:“杨沐,你留着自己穿吧。”
  杨沐笑了:“拿着吧,我娘特意给你做的呢,她给我也做了一双,过年的时候我们都有新鞋子穿。”
  颜宁腼腆地笑了一下:“那替我谢谢你娘啊。”
  杨沐呵呵一笑:“要谢,也是我谢你们,先生收我读书,你教我识字读书。”
  颜宁也笑了:“散了学,也记得读书写字啊。”
  “忘不了。过完年早点回来啊。”离别在即,杨沐还挺舍不得这个好朋友的,他想说,别忘了我啊,但是觉得太不好意思了,说不出口。
  颜宁仿佛知道他想什么似的:“嗯,我不会忘了你们的。”
  杨沐不好意思地笑了。
  这个年假杨沐过得很充实,他除了读书写字,也去帮伯父和叔父家拣藕。蓉乡的藕粉是出了名的细腻滑爽,远近闻名。
  到了冬天,水乡最忙的事便是挖藕,荷塘的水基本都放干了,人们将埋在泥底的白白嫩嫩的藕节起出来,洗干净,送到集市上去卖,或者卖给制藕粉的作坊。吴家就有这么一个大作坊,制作的藕粉销往菁州各地,颇有一点名气。
  年前,在县城药铺学徒的杨林回来了,给他带了许多新奇的玩意儿和吃食,这是杨沐最高兴的事了,当然,高兴的不是有吃的玩的,而是林子哥回来的事实。林子哥在县城带了半年,模样没怎么变,但是好像瘦了点。
  杨沐看着林子哥傻笑:“林子哥,你回来了啊。”
  杨林摸了下杨沐的脑袋:“铁蛋长高了呢。”
  杨沐嘻嘻笑:“还没有林子哥高。林子哥看起来好像瘦了。”
  杨林笑呵呵的:“我师兄他们说这是长身体,抽条呢。”
  “林子哥,你在那好不?”
  “挺好的,学了不少东西。我会认好多种药了,也在学认字儿呢。”
  “那你师傅对你严厉不?”
  “师傅要求挺严格的,严师才能出高徒啊。”
  杨沐没话了,他觉得林子哥在药铺里过得也许并不那么好,因为林子哥不怎么跟他说学徒的事,只是跟他说在县城里看到的新鲜物事,尽拣好玩的开心的说。
  “铁蛋,在私塾里有没有人欺负你?”杨林侧着脑袋问杨沐。
  杨沐一说起自己的私塾生活,就开始滔滔不绝,包括自己学了好多字,教颜宁游水,中秋节自己做花灯,去吴村游灯,被吴宽兄弟欺负,又救了吴严,还有先生给他们烧水泡脚的事,全都说给杨林听。
  杨林看着他,听着他的经历,眼睛里带着笑意,觉得很高兴,这个孩子已经可以自己应对危机了呢,而且还赢得了那么多朋友。
  杨林发现,杨沐说得最多的就是颜宁。“林子哥,颜宁是我在私塾里最好的朋友。他是先生的儿子,可聪明了,懂的可多了。你要是也能认识他就好了。”杨沐不止一次地表示自己的遗憾。杨林笑笑,是有些遗憾啊,颜宁究竟是个怎样厉害的人,让杨沐念念不忘呢。
  整个年节,杨沐又成了杨林的跟屁虫,除了走亲戚,两个人都在一起玩,一起去挖藕、摸莲子,捉鳝鱼泥鳅,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日子。杨林还教会杨沐认识了好几种草药,并教给他这些草药的用途。
  不到元宵节,杨林就去县城了,药铺不比别的铺子,过年也有人看病抓药的。杨沐失落了两天,不过很快就高兴起来了,过完年,颜宁就要回来了。

  第九章 荷叶田田

  时间对于认真生活的人来说,总是过得飞快的。当荷香四溢、荷花初放的时候,杨沐已经结束了开蒙教育,开始上书了。
  所谓上书,就是先生教授学生新课,学生拿着书本挨个上前,由先生带着学生读书,学生学会之后反复朗诵,直到能背诵下来,先生再教给下面的内容。虽然背下来的未必都能理解,但是贵在积累,待年岁稍长一些,理解力增强了,再由先生讲解书中意思。
  颜宁开蒙得极早,早在杨沐学描红时,他就已经上书了。这种参差不齐的教学进度在私塾是很常见的。所以杨沐开始上书的时候,颜宁就已经开始理解书中的意思了。
  除了识字读书,颜先生也教学生算术。毕竟靠科举走上仕途的读书人毕竟是少数,多数人还是要另谋出路,而读书,最主要还是学习最基础的知识,以谋将来有更好的发展。
  初夏是水乡最美的季节,天气不是太热,万物都呈现出欣欣向荣的姿态。水稻刚抽穗不久,田地里到处是一片绿油油的景象。菱角漂浮在水面上,叶子油光发亮,红白的小花点缀在绿叶间,清新可人。荷塘里荷叶田田,挨挨挤挤连成整片,蔽去了水的颜色,南风一起,荷香四溢,令人陶醉。碧玉般滴翠的荷裙之间,荷花像一支支令箭,从水底冲出来,如初夏夜空的繁星,密密点缀在这成片的碧玉之中,粉的如少女的脸颊,白的如一粒粒的明珠,多得人目不暇接。
  颜先生是个风骨铮铮的君子,尤爱莲花,当初应邀来此教书坐馆,很大的原因就是看中了这水乡的荷花。初春的时候,杨沐几个人往私塾院子里一口闲置的大水缸到了几桶荷塘的淤泥,在泥里放了几段细瘦的藕。
  过了一阵子,水缸里果然长出了铜钱大小的荷叶。有一天早上,杨沐看见先生立在水缸边,嘴里念“长江春水绿堪染,莲叶出水大如钱”,虽然不大听得懂是什么意思,但是知道先生是欢喜的,于是心里也分外高兴。
  大家看着这几片叶子慢慢地长大,出水,长成亭亭的裙状叶子,整个院子都溢满了荷叶的清香。每天大伙儿都看见先生在水缸边流连,胸中就胀得满满的,分外有成就感。
  从荷塘的荷花开花起,杨沐每隔两天就去荷塘里折一支荷花,带到私塾,插在一个水瓶里,放在书斋一角的桌上,水瓶是吴严从家里拿来的。颜先生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落在那支荷花上,嘴角噙着笑。杨沐看那花瓣开始凋落,就又去折一支新的来。后来大家都形成了一种默契,轮流去折荷花来插瓶。
  关于这荷花,是分种类的,有籽莲、藕莲和花莲,籽莲是专门产莲子的,藕莲是专门产藕的,而花莲是专门用来观赏的。
  水乡这儿小面积的荷塘多半都种藕莲,也有在水田里种藕莲,以采藕为主,大面积较深的荷塘,多半是种籽莲,因为水深,不大好采藕。至于花莲,多半是大户人家后花园的荷花池里种来观赏的,中看不中用的东西,乡下人是没有闲情去种的。
  当地的孩子从会行路起,就对荷花的种类分得一清二楚,哪些荷花摘得,哪些摘不得,都心里有数。颜先生入乡随俗,也知道这荷花的分类,故而对学生们的这种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乐陶陶地享受孩子们的心意以及这夏日的清香。
  漪水是平县境内最大的河流,自西往东从蓉乡境内的玉屏山脚下流过,因为玉屏山东面地势低缓,水流在此回旋低回,徘徊不前,竟形成一个不小的湖泊湾,湾中荷花尤其是白莲长得极盛,故得名玉荷湾。玉荷湾中种的均是籽莲,故欲看“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的采莲盛景,还该去此处。
  对蓉乡的孩子来说,每年夏天,玉荷湾是消暑游戏的好去处。划一艘小船,荡入荷叶中,摘一片斗大的荷叶顶在头上,便销匿了踪迹。
  头顶是荷叶,将日光蔽去,脚下是脉脉的清凉流水,人在舟中,暑汗全消,通体舒泰。随手揪一个莲蓬,一边剥着莲子,一边荡着小船,听着采莲女唱的采莲小调,水性好的翻身下船,还能从水里摸上一尾鲜活的鲤鱼来,那滋味真是惬意无比。
  吴杨两村更是得了地利之便,就在玉荷湾的最南面。站在村子北面极目骋望,一片碧波荡漾,南风吹过,荷叶齐刷刷往北倾伏,掀起一道银白的波痕,白莲朵朵,像跳跃的仙女。景色极为优美。
  端午这日,私塾放假,因为今年的龙舟竞赛不在本地举行,大家也就没去看龙舟,纷纷约了去玉荷湾玩耍。头一天夜里下了一场小雨,第二天是个大晴天,所以出游计划完全不受影响。一行人带着粽子和鸡蛋,早早就到了湾边。还不到采莲的季节,那些采莲的小船都搁浅在水岸边。
  凉风习习,柳条随风轻拂,清香弥漫,荷叶上还残留着昨夜雨后的水珠,在叶面上滚来滚去,像晶莹剔透的珍珠。远处的水面上氤氲着淡青色的水雾,碧绿的叶面间点缀着繁星一般的莲花,全开的、半开的、打着骨朵儿的,如明珠点缀,又如繁星点点。
  大家斗了一会儿蛋,吃了鸡蛋和粽子,三三两两都爬上了船,荡开木浆,往湾中驶去。颜宁从未划过小船,便与杨沐同坐一条船。
  “杨沐,我们坐一条船。”吴严也爬上船来。
  还没来得及上船的三宝和大新望着吴严的背影干瞪眼,这个吴严动作未免也太快了。没办法,他俩只好上了另一条船,莲舟都小,上了五个人,就难以转身了。
  杨沐坐在中间,划着木浆,小船向荷叶中心驶去。颜宁头一次来玉荷湾,高兴得像只小猴子,一会儿叫“哇,这片荷叶真大”,一会儿又叫“哇,这朵荷花真漂亮”,然后又想起自己学过的一些采莲的诗句,便站在船头背诵“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杨沐听了,觉得怪好玩,原来采莲也有诗啊,便让颜宁教他。
  吴严坐在船尾,他对背诗没有兴趣,他见杨沐将船荡得轻轻巧巧,便说:“杨沐,我来划吧。”
  “你会吗?”杨沐怀疑地看了他一眼。
  “我会的,会的。”吴严满口应着。
  杨沐把桨递给他,然后小心地跟他换了位置,他倒不怕吴严将船划翻了,这样的小船,不会划的话,只会在原地打转儿,不至于翻船。吴严接了桨,像模像样地划了几下,奇怪的是船不往前走,而是在原地打转儿。
  三宝和大新的船就跟在他们的船后头,看得哈哈大笑。颜宁也被晃得头晕,坐下来抓住船舷:“你到底会不会啊?”
  吴严有些羞恼,只好停了桨。杨沐便止了笑,示范给他看,一边跟他说:“你该这样划,这么用力,力量不需大,但是有巧劲儿。”
  吴严试了几下,果然得了要领,居然真将船又摇摇晃晃地往前推动了。小船儿分花拂叶,渐渐地到了荷叶中。吴严颇得意,一个劲地大笑:“我也会划船了。”
  颜宁说:“让我来试试吧,我也学学。”
  吴严将桨递给颜宁,然后也像模像样地当起老师来。颜宁极聪明,早就看出划水的诀窍了,桨一到手,便稳稳当当地将小船推动起来。
  吴严惊得嘴巴都张圆了:“颜宁你会划啊?是不是划过?”
  颜宁得意一笑:“没啊,原来划船这么简单啊,根本不需要学。”
  杨沐在船尾汗颜,这个颜宁,以为谁都跟他一样聪明呢。
  此时太阳已经升得颇高了,湖面上氤氲的淡青色的雾气已经消散了。碧绿的荷叶在阳光的照射下如通透的碧玉,莹然滴翠,逼人眼目,白莲如明珠一般星星点染着这一大片碧玉,香风扑鼻,令人酥醉。杨沐摘了一片荷叶,顶在头上,又揪了一片,给颜宁也顶上。
  吴严看见了:“我也要。”
  杨沐心说:“你双手都空着,不会自己摘啊。”只好又摘了一片递过去,吴严美滋滋地接过来,顶在头上。
  颜宁将桨扔给杨沐:“你来划吧,我去看荷花。”
  他小心地换到船尾,站起身来,居然也只能与荷叶齐平。他顺手将身边的一朵半开的荷花拉过来,细细地观察了片刻,然后凑近去深深地吸了一口:“真香!”
  “有吗?”吴严也就近闻身边的荷花,鼻子都凑到花蕊上了,使劲儿吸,“我怎么闻不到?”
  吴严抬头的时候,花蕊上的淡黄色花粉都沾到鼻尖上去了,看上去颇滑稽可笑。杨沐和颜宁看了,哈哈大笑起来。
  吴严疑惑地看着他俩:“你们笑什么?”
  杨沐憋着笑,揉揉肚子答他:“没什么,荷花香很淡的。”
  吴严一脸疑惑,配着他鼻尖的黄色花粉,显得更滑稽了:“那颜宁为什么说很香,明明就只有淡香。”
  颜宁笑得打跌:“我说很香,并非指香气馥郁,而是指荷香虽淡,但是好闻,醉人,懂吧?”颜宁没少听他爹关于荷花香的赞美说辞,故搬出来将吴严唬得一愣一愣的。
  “那你们为啥笑成这个样子?”
  杨沐厚道些,说:“你的脸上,沾了花粉了。”
  “啊——?”吴严大叫一声,连忙蹲下身去用水洗脸,洗完脸,就撩水泼杨沐和颜宁,“叫你们笑,叫你们笑!”
  杨沐和颜宁连忙拿了荷叶挡水,船被摇得左摇右晃的,忙叫:“吴严,别闹了,一会儿船该翻了。”
  吴严对水还是有点惧意,连忙抓紧了船舷不敢动了。

  第十章 鸳鸯于飞

  这时听见三宝得意的声音:“哈哈,我们找到一个能吃的莲蓬了。”
  这个时节正是荷花盛开的旺季,莲蓬极小,大部分还未及结子,三宝找到的这个,必定是最早开的那批荷花结的。
  颜宁看了下四周,只闻其人,不见其声,便开口吟诵:“乱入池中看不见,闻歌始觉有人来。”吟罢仔细回味一下,觉得颇贴切,便自我陶醉起来。
  杨沐大声问:“你们在哪呢?我们看不见你们。”
  三宝折了一枝长茎的荷叶,将它高高举起来,在头顶上下抖动。
  “我看见了,在那呢。”吴严的个子高些,又站在船头,看见了三宝举着的荷叶在整片荷叶上上下抖动,知道他们在那,便给杨沐指方向。
  杨沐轻巧地将小船掉了个方向,向前划去,很快便找到三宝和大新的小船了。
  三宝递给颜宁一个不小的莲蓬,莲房里已经被剥去几个莲子了,正在三宝和大新的嘴里嚼着。
  颜宁取了颗莲子,然后将莲蓬递给杨沐,兀自低头去剥莲子,去了皮就要往嘴里塞,被大新叫住了:“诶,慢点,莲子心不能吃,要去掉。”
  颜宁才想起来还要去心呢,“哦”了一声,然后掰开莲子取出绿色的莲心。
  其他几个人都笑了,吃莲子不去心,那真是苦不堪言。
  “你们说莲子心为啥这么苦呢?”颜宁嚼着莲子,满嘴清香地问。
  “不知道啊。但是莲子心是一味良药呢,可以治病。”杨沐想起在县城药铺做学徒的林子教给他辨认的那几味药材,其中就有莲心。
  “对啊,我看见我爹娘用莲子心来泡茶喝呢。”吴严接话。
  “那不是要苦死?”三宝瘪着嘴,脸皱成一团,做了个难以忍受的样子。
  “不知道,我没有喝过。”吴严摇摇头。
  “哦,原来良药苦口就是这么来的呀!”颜宁恍然大悟。
  几个人吃完莲子,又划着船到处去找能吃的莲蓬。“你说我们这么吃,主人家会不会骂啊?”颜宁一边吃,一边问。
  “不会,这才几个,这湾里的莲蓬成千上万个呢,你就是吃撑了肚皮也没人管的。”三宝说。
  “你们放心吧,我爹不会这么小气的,随便吃。”吴严骄傲地拍拍胸脯。
  原来这玉荷湾有一半的荷花是他家的。众人齐“哦”了一声,既然不介意,那就继续吃。不过莲蓬并不好找,倒是水中的鸟雀、鸥鹭被惊起不少。
  “哇呀,快看,两只野鸭子!”三宝眼尖,发现了两只并游的像鸭子一样的鸟,其中一只羽毛艳丽,色彩斑斓的,十分好看。这一片正好荷叶稀疏,视野比较好,大家都看见了。
  颜宁“噗嗤”笑出了声:“什么野鸭子,那应该是鸳鸯才对。”
  “这就是鸳鸯?”大家都很惊奇。鸳鸯在民间是一种吉祥鸟,大家平时没少听大人们说起。
  “嘻嘻,我见过画像。”其实颜宁是见过绣在被套和枕巾上的鸳鸯。
  “倒是挺像我家年画上画的那对鸳鸯。”吴严也附和。
  “真好看呀。”杨沐的目光落在鸳鸯离去后划开的波纹上。
  “听说鸳鸯鸟是一种忠贞的鸟,它们永不分离,如果有一只死了,另一只很快就会死去。”吴严平时常听家里的仆人说故事,其中就有鸳鸯的典故。
  “是吗?”其余几人都质疑地看着他。
  “是真的,我听我爹也说过。《诗经》上有一篇《鸳鸯》:‘鸳鸯于飞,毕之罗之。君子万年,福禄宜之。’”颜宁背了一句古诗,“古人管鸳鸯叫匹鸟,鸳是母的,鸯是公的。如果抓了其中的一只,另一只也会相思而死。”
  “那漂亮的那只是公的还是母的?”三宝问。
  “漂亮的一定是母的。”大新肯定地说。
  “为什么?”三宝追问。
  “因为女的才穿漂亮衣服啊,而且爱美,喜欢打扮。”大新想起他姐姐,每天都打扮得漂漂亮亮才出门。
  “那可不一定,我家的大公鸡羽毛五颜六色,既神气又漂亮。所以漂亮的那只有可能是公的。”杨沐说。
  “有道理。”三宝与吴严附和。
  颜宁皱着眉头作苦思状,他们说得都有理,末了说:“要不还是回去问问我爹吧。”
  大家附和说好。
  “呀,好大的鱼。”吴严一低头,就看见一尾青色的鱼影从船头的水中游过,尾巴一甩,只留下一朵大水花。
  “哪儿呢?哪儿呢?”几人纷纷探头去看,都只看到一个滚动的水纹。
  “已经走了,沉下去了。”吴严说。
  “要是天气再热点就好了,我们就能下去抓鱼了。”三宝不无遗憾地说。民间有端午始下水的说法,但是通常都是入了伏后才敢下水。
  “怎么抓?”颜宁好奇地问。
  “就这么抓呗,空手。林子哥就能抓到。”三宝看向杨沐。
  “是啊,林子哥可厉害了,在水里空手就能捉到大鲤鱼。”杨沐想起林子来,不无感叹。颜宁不是头一次听他说起这个林子哥了,也知道他在县城的药铺里当学徒。
  “那你能抓到吗?”颜宁问杨沐。
  “有时候能抓到,大新和三宝也能。”杨沐摸摸头,有些赧颜。
  “那也很不错了。”吴严说。
  “是的。”颜宁也点头。
  几个人一边聊天,一边继续在荷叶丛中穿行。
  “你们看!好奇特的花。”颜宁四处张望,发现了一朵奇特的荷花,只有一个花茎,却有两朵荷花,一边开了一朵,花瓣重重叠叠,活像一个绣球。
  杨沐和大新都将船荡过去,停下来:“真的呢,好像是一朵并蒂莲。”
  几个人都围过来仔细观看。“是的,就是并蒂莲。”
  并蒂莲是荷花的变种,就好比人的双胞胎,极为少见。就算是生在水乡,每年见过荷花的成千上万,也未必能碰上一朵并蒂莲。至少他们几个就没人见过。当地关于并蒂莲的传说很不少,一般都是说并蒂莲是一对恩爱夫妻幻化的,也有说是一对好兄弟幻化的。并蒂莲象征着同心、同根、同福、同生,遇见并蒂莲,就会有好运降临。颜宁听着大家给自己说并蒂莲的故事,出神地望着那朵洁白的并蒂莲。
  吴严立在船头,向着广阔的湖面喊起来:“大哥,三弟,你们在哪儿呢?快来看,这里有一朵并蒂莲。”
  到底是小孩子心性,有了稀奇事喊大家一起分享。刚刚还是安静的湖面,马上就有七嘴八舌的声音出现了:“在哪呢?在哪呢?我们来看看。”
  三宝依然举着他的长茎荷叶在空中抖动,很快,几条小船分花拂叶,从四面八方赶了过来。一看,那些同窗全都在呢。大家都惊奇地看着并蒂莲,不住地发出赞叹,可见他们也没少听说过并蒂莲的故事。
  “那这朵并蒂莲怎么办?我们折回去吗?”三宝问。
  “我看行,折回去给先生看。”吴文就要动手。
  颜宁及时阻止:“慢点,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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