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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入芙蓉浦-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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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均另谋出路去了。本来多数人来上私塾也不是为了举业,能出杨沐这样优秀的学生,实在算是奇葩了(颜宁不算,他本是书香世家,跟他们这群乡野里长大的小子不是一个标准)。可如今杨沐家遭变故,大家除了惋惜,便只有遗憾。
  吴严从家里吃了早饭过来,杨沐同三宝正从地里回来,发丝上沾着露水,裤腿都被露水打湿了。这个时节正是收晚稻的时候,三宝放了自家的生意过来帮忙,杨沐有些过意不去,三宝说:“兄弟说这话就见外了吧,我这是在家,能帮得上忙,自然是要来帮的,大新在人家铺子里做事,没有我这么自由,要不也要来的。”
  杨沐感激不尽。往年他念书,地都是母亲安排收割的,他也没怎么下过地,遇上放假,也顶多去打打下手。今年母亲病了,这事就得他挑大梁了,母亲本想叫他请人收割,但他觉得自己是个大人了,自家的地,总要学着种的,所以要自己收,正好三宝来帮忙,两人就一起下地了。
  吴严手里还握着那把折扇,一看杨沐光脚挽袖的样子,就忍不住笑了:“你们这样子,就像一个地地道道的农夫。”
  三宝见不得他故作斯文的打扮:“什么叫就像农夫,我们本来就是农家子弟。倒是你,二公子,是不是闲来无事,要帮我们割稻子啊?”
  吴严来了兴致:“好啊好啊,我也体验一把生活。”
  三宝白他一眼:“去了就得好好干活,别真只体验一下就跑啊。”
  “那是自然,谁跑谁是小狗!”
  杨沐看他俩斗嘴,感觉生活又有了阳光,不由得微笑起来,他打了水:“三宝来洗个脸,好吃饭了。”
  厨房里传来四喜的声音:“你们好了没有?可以吃饭了。”
  吴严没想到屋里还有个年轻的姑娘,惊讶道:“杨沐,你家莫不是有个田螺姑娘?”
  三宝和杨沐相视一眼,都哈哈大笑起来,三宝一边笑一边断断续续地说:“小丸、小丸子,你什么时候变成田螺姑娘了?”
  四喜从屋子里出来,撅了嘴,娇嗔:“哥,你还叫!”作势要打,看见屋外有个陌生人,连忙羞红了脸进屋去了。
  吴严没见过四喜,不认识,他看一个娇俏的身影跑出来,又进了屋,留下惊鸿一瞥,非常好奇:“那位是?”
  杨沐止了笑:“哦,那是三宝的妹妹,四喜,她今天过来帮我们烧饭。”
  吴严“哦”了一声,随他们进了屋。
  杨沐将母亲的椅子搬到桌边,准备吃饭:“吴严你吃过了没?一起吃点?”
  吴严说:“我吃了,你们吃吧。”
  三宝嘀咕:“一会儿喊饿的话,别说我们虐待你啊。”
  杨母听说吴严要去下地干活,连忙阻止:“二少爷,下地又脏又累,哪是你们少爷家干的活啊,还是别去了吧。”
  吴严满不在乎说:“没事,婶子,我就是去体验一下生活。”
  杨母看劝不住,就同杨沐说:“铁蛋,你一会儿找两件旧衣服给二少爷换上,别弄脏了他的好衣裳。”
  “知道了,娘。”杨沐答应着,又回头去叫四喜,很自然地说,“小丸子,一起来吃饭啊。”
  四喜本来在厨房踌躇着要不要上桌子吃饭,要是没有吴严在,她也没那么多讲究,直接上桌了,但是有吴严这个陌生人坐在一旁,女儿家上桌子就有待考虑了。这下听见杨沐又叫她小丸子,顿时又羞又恼,顿着脚说:“铁蛋哥,你还叫,你还叫!”
  这时听见吴严问:“小丸子是谁啊?”
  一桌子的人都笑了,尤其三宝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丸子,小丸子不就是四喜?”
  四喜涨红了脸,在厨房气得直跺脚,真想去打她哥两下。
  “原来是四喜姑娘啊。”吴严恍然大悟,旋即明白过来,四喜,小丸子,四喜丸子,原来是这么回事,不禁也闷笑起来。
  杨沐给他使眼色,示意他别笑了,这边又跟四喜赔礼:“对不住啊,四喜,来吃饭吧,我往后再也不那么叫你了。”
  杨母也笑着叫她:“四喜,过来大娘身边坐,别理哥哥们。”
  四喜顺了台阶下来,扭扭捏捏到桌子边坐下了,一顿饭吃得和乐融融。

  第二十一章 谁家年少

  吴严换了一身耐脏的衣裳,跟着下了地,说是去帮忙,其实捣乱倒是居多。没割上几把,就发现手上被稻子锯齿一样的叶片划伤了,渗出血来,手心里也起水泡了,他哭丧着脸,直叫唤疼。三宝摇摇头,埋首割稻,远远地将他扔后头了。
  杨沐倒是再三叮嘱,给他示范:“你别用蛮力,使巧劲儿,像这样,慢点割,千万别割伤了手啊,累了或者手疼就去一边休息。”
  过了一会儿,吴严又觉得腰酸,直起身来看见前头的两个人,镰刀挥舞得嚯嚯作响,稻子成片地倒下去,堆码在他们身后,那架势还真像那么一回事。看见自己割下的一小片稻子,不好再抱怨,默默地慢慢地干自己的活。令杨沐和三宝都惊奇的是,吴严居然坚持帮杨沐家割完了两亩地的水稻。
  终于忙完了,几个人伸一下累酸了的腰,倒在稻草堆里休息。吴严学他们的样,拔了根草放在嘴里嚼着,睁眼看着高远的蓝天,白云朵朵,有南飞的大雁从天空飞过,头雁飞在中间,形成一个“人”字。金风阵阵,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青草鲜花的清香,紫色的雏菊开遍了田埂,像一个个小太阳,被人踩下去,又颤巍巍地站起来,继续灿烂,生命力顽强得令人敬佩。
  微风吹拂,熏得人昏昏欲睡,吴严觉得自己似乎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好好看过天色和身边的景物,感叹一句:“难怪刘梦得说‘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这样的秋景,可不胜过春朝?”
  三宝奇道:“啧啧,难得吴二公子此刻有顿悟啊。不过这鹤是没有的,大雁倒有一群,应该是‘何处秋风至?萧萧送雁群’更贴切。”
  杨沐接话:“此句颇有些凄凉了,不符合现在的心境,我看白乐天的‘风翻白浪花千片,雁点青天字一行’意境倒是极佳。”
  吴严也附和:“极是极是。”
  众人没了话。杨沐在心里想,若是颜宁在此处,定然会说:“我看李太白的‘雁引愁心去,山衔好月来’才贴切呢,真真的大气洒脱。”想起颜宁来,不禁柔肠百转,轻轻叹息了一声。
  过了好一会儿,吴严伸手拍了一下杨沐:“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杨沐被他拍回了神:“我也在考虑呢,这乡试一时半会儿是参加不了了,我得找个好营生,挣钱替我娘瞧病,但是目前没有找到好去处。”
  吴严说:“不去考多可惜,这举人于你是十拿九稳的事。”
  “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十拿九稳的,别忘了青山之外还有青山,高楼之上还有高楼。”杨沐倒是一直清醒,并没有被众人的称赞冲昏了头脑。
  三宝没有做声,他知道借钱帮杨沐只能度一时之急,不能解长久之困,帮他找个营生才是正经,可是要怎样才能帮到他呢。
  吴严又说:“你在家侍弄这两亩地,顶多能有个温饱,给你娘看病就难了。”
  杨沐叹了口气:“是啊。我要做什么能挣钱又能照顾到我娘呢?”
  吴严头脑中似有什么闪过,他说:“要是有个事,能赚到钱,又能让你照顾到你娘,只是有失了你读书人的身份,你做也不做?”
  杨沐苦笑一声:“那有什么不能做的,里子都保不住了,还在乎这点面子身份么?只要是不违法乱纪的事,我都愿意去做。”
  忙过秋收,天气渐渐转凉。杨沐趁着天气好,将今年收的莲子和莲心搬出来晾晒,今年夏天的雨水少,莲蓬结子多,且籽粒饱满似珍珠,能卖个好价钱。白胖胖的莲子在大竹匾里被摊平,在阳光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令人的心情不由得轻松起来。杨沐将母亲的轮椅推放在门口,让她半沐着阳光,她拿着针线仔细地绣着一幅锦帕,她的针线活一直很好,以前多做些鞋帽类较粗的活计,而今别的事都不能做了,倒把这刺绣重新拿起来,从街上的绣庄接了活来做。
  “娘,您歇一下,做多了伤眼睛。”
  这话原是她常常叮嘱儿子的,如今倒让儿子来叮嘱她了,她眼眶有些湿润。“没事,娘不累。”
  杨沐过来替母亲捏腿,林子哥嘱咐过他,要常推拿按摩,以免腿肌萎缩,还要常翻身,以免长褥疮。杨沐将母亲手中的活计拿到一边,抱她去便溺,然后放到床上躺下,以免她久坐伤了筋骨。
  自打杨母病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人上门来给杨沐提亲,任谁看到杨母这样连大小便都不能自理的母亲,哪家女儿都要打退堂鼓吧。人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但是这几个月了,杨沐从来没有表现过一丝一毫的不耐烦,总是不厌其烦地为母亲打理病体,照料起居,还要开解母亲,一如母亲照顾襁褓中的他一样。
  杨沐给母亲按摩完毕,依旧出来翻晒莲子。“杨沐!”有人在轻轻地叫他。杨沐正背对着院门,听见声音,那么熟悉,以为是自己产生了错觉,猛的转过身来,有一个人沐着阳光冲着他笑,可不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一个?“颜宁!”
  颜宁冲上来飞快地抱了他一下,马上松开了。“出了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还是从我爹和于先生的通信中知道的。”颜宁的语气中有些责备。
  杨沐不知道自己这一刻是什么感情,仿佛受了委屈的孩子见到最信赖的人一样,想笑,又想哭。他嗫嚅着:“我、我还没想好怎么跟你说。”他觉得自己不能赴与颜宁两年后的乡试之约,想起那一年颜宁同他说过的尾生的故事,那些话如鲠在喉,说不出口。
  “那还有什么好想的,你怕失了同我的约定?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怎么能够不理解。我只希望你在遇到困难的时候,第一个想告诉的人会是我,而不是瞒着我。”
  杨沐小声地辩解:“我怕你替我担心。”
  颜宁伸手捶他的肩膀:“可是你不告诉我,我就会生气,比担心的后果更严重。”
  “对不起,以后我一定第一个告诉你。”
  “这是必须的,你要再敢瞒我,看我如何收拾你。”
  杨沐松了口气,这才想起来两人一直站在太阳地里说话,都忘了请颜宁进屋,便拉着颜宁往屋里走。
  “伯母呢?”颜宁问。
  “在屋里躺着呢。”
  “我去看看她。”
  杨母也没有睡着,听见外面有声音,就问:“铁蛋,谁来了?”
  “娘,是颜宁来了。”
  “是颜宁啊,快请进来。”说着挣扎着要起来。杨沐连忙去将她扶坐起来,给她用被子靠着。
  “伯母,我来看您了。”颜宁走到床边,看着眼前消瘦的杨母,眼眶有点热,才一年多未见,似乎就老了好几岁,当初那个笑眯眯的常拉着他给他吃食的人,竟然只能躺在床上了。
  杨母欢喜地拉着颜宁的手话家常,颜宁坐在床边,说一些开心的事,让杨母高兴一些。
  杨沐赶紧去厨房给颜宁做吃的,从曲县到这里,走得再快也需要大半日的功夫。
  “你娘的病能治好吗?”闲了下来,颜宁悄悄地问杨沐。
  杨沐轻轻叹口气:“大夫看了不少,说是治愈的可能是有的,但是须得碰上有此类经验的大夫。”
  “我看你照顾伯母,无微不至,也实在是辛苦。你娘有你这么个儿子,真有福气。”
  杨沐苦笑一下:“这些年,我娘照顾我又何尝不是无微不至?我娘真是命苦,她年轻守寡,独力一人抚养我成人,却在这个时候病倒了,上天待她真是不公平。也许,这是对我们母子的考验吧。”
  颜宁将手放在他肩上:“也别太难过,伯母是个善良的人,会有好报的,她的病一定能治好的。你也别一个人苦捱着,难受了,找我们说说。有什么困难,我但凡能帮得上忙的,一定勉力为之。”
  杨沐抬头看颜宁,离上次见面也不过短短数月,他却觉得好像隔了数个春秋,本以为一年后才能见面,孰料这么快又见到了。不过杨沐宁愿不这么快见到他,那样起码世事安宁,他们还有着共同努力的方向。颜宁的脸脱了儿时的圆润,下巴开始削尖,眼眸依旧灿如星光,仿佛含了春水,令人不自觉地被吸引,鼻梁高挺,唇如春花,活脱脱一个美少年,又不沾染半点脂粉气。当他滴溜溜转着眼珠调皮捉弄人的时候,当他眉眼跳动朗声大笑的时候,便会让人觉得灵气逼人,豪情万丈。这样的颜宁,不知会让多少女子为之倾倒。
  杨沐看着他,不由得扬起嘴角笑了。颜宁被他盯得时间长了,有些儿不自然:“你看什么呢?我脸上沾饭粒子了?”
  杨沐笑了一下:“我在想那句诗‘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颜宁啐他一口:“想些什么呢?你是不是想‘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
  杨沐转过脸不看他:“我又不是女子,怎么嫁?”说完轻轻叹息一声,接着说:“颜宁,我不能如约一起参加乡试了。我得去赚钱,替我娘治病。你要好好读书,替我那份也考了吧,将来做个好官。若是乏了腻了,就来杨村,这里有溪流、有青山,有荷塘、有鱼钓,还有悠闲的时光。”
  颜宁听他说得心生伤感:“还有你吗?”
  杨沐转过脸来看她,给了他一个笑脸:“是的,还有我,无论你什么时候来,这里的大门都为你敞开着。”
  颜宁盯着他问:“你会一直都在?”
  杨沐看向他的眼睛:“是的,一直都在。”

  第二十二章 雪中送炭

  颜宁在杨沐家呆了旬余,与三宝、大新一干老朋友见了面,也见了与他不对盘的吴严,他看见杨沐和吴严相处得十分熟稔,尽管没什么亲密之举,但心里还是隐隐有些不痛快。
  送走了颜宁,杨沐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吴员外派人来请他,说他家在平县铺子里的账房先生要回乡养老,想请杨沐去做账房先生。杨沐受宠若惊:“多谢吴伯父抬爱,只是我从未做过这些,惟恐不能胜任。”自从那回救了吴严,吴家非要跟杨家结亲,杨沐就被要求改口叫伯父了。
  吴员外说:“贤侄聪明过人,学这些不过是小菜一碟。我会让艾老先生教你一段时间,相信很快就能胜任了。我家铺子后头有两进院落,你带着你娘住到县城里,一则你能照顾到你娘,再者那里有名气的大夫也多,好方便你请大夫替你娘瞧病。”杨沐感激得热泪盈眶,这分明是人家在怜悯他们母子呢,又考虑得那么周到,让他无法拒绝。
  吴员外又说:“你家遭了难,我们本该资助你好好读书,但是你娘病着,起居都需人照顾,你也无法安心读书。我听严儿说起你准备出来营生,举业的事暂时搁置,正好今年艾老先生要告退,我想你是读书人,又是自家人,我是极信得过你的,所以想请你来帮我家做事。你将家里的事宜都安排好,年后就来上工,我央艾老先生再多留几月,好教教你。”
  杨沐千恩万谢。回到家中,同母亲说了,母子俩少不得感恩戴德。然后该安排的事宜都得安排好,水田、水塘都发租出去,家里的鸡鸭,吃的吃,卖的卖,送人的送人。一直忙到年后,杨沐告别亲朋好友,带着母亲搭了船,去了县城。
  平县县城是典型的水城,城内水巷纵横交织,家家门前有流水绕过。有水巷,自然就有桥梁,城内各式各样的小桥是当地的一大特色,水流潺潺淙淙,当地人喜爱种花养草,故家家养花,户户栽柳,小桥流水,绿树红花,粉墙黛瓦,整个小城被妆点得如诗如画。
  杨沐来过两次平城,都是为了考试。杨母是第二次来县城,上一次是刚成亲时,随丈夫一起来的。杨母对平城的印象极好,她说:“我同你爹在城南一家水饺铺子吃了一顿饺子,味道极好,不知那家铺子如今还在不在。”杨母一脸的怀念,南方不种小麦,平常顶多只有荞麦面,所以面食在乡下难得一见。
  杨沐握着母亲的手:“娘,这回咱们到了平城,以后肯定机会去寻那家水饺铺。”
  杨母眼眶有些微红:“要是娘的腿没坏,还可以学着给你做饺子吃呢。”
  杨沐安慰她:“我去学了做给娘吃。”
  杨母给儿子一个笑脸:“嗯,好。”
  母子俩随着船进了城,在吴家铺子后的码头停了下来。水乡的好处就在这里,码头众多,可以随处选择你想要停靠的地方。这码头并未在正街,而是设在铺子后头的背街,倒是方便装卸货物。铺子里的人早得了信,在码头候着了,接待的正是上回陪同杨沐一行人去菁州赶考的蒋管事。
  蒋管事一见船靠近码头,便迎上来:“杨相公,你们可算到了。”
  杨沐先将母亲的轮椅递上去:“蒋先生客气了,以后就唤我杨沐吧。”
  蒋管事是极欣赏这位少年英才的,若不是因为家庭变故,他定然会高中做官,而不是流落至此与自己做同仁。听杨沐这么一说,便笑着说:“好,我就叫你杨沐了。你也别太见外,跟少爷们一起叫我蒋叔吧。”
  杨沐从善如流:“好,蒋叔,以后就有劳你多照顾了。”
  “有什么困难就开口,我一定竭尽全力。来,背你母亲上来吧。”蒋管事在前头引路。
  杨沐背了母亲上岸,从一道小门进了院子。这院子有两进,前头铺面不计,后面分前院与后院,考虑到日后杨沐要在前面铺子做事,又要时刻照顾母亲,特意将他们母子安排在前院的西厢房里。杨家母子感激不尽,在西厢房安顿下来。前院中立着一棵大桂花树,长得蓊蓊郁郁,遮出了一大片阴凉,想必开花的时候景象是颇为可观的,只是现在还不到花期。这环境比想象中还好,母子俩十分满意。
  蒋管事并不急着让他上工,给了他两天时间去陪母亲看病。第二日,杨沐便推着母亲去了杨林所在的仁善堂,一方面是为了看大夫,一方面也是为了看杨林。过年的时候杨林带着媳妇儿子回杨村了,也早知道杨沐要上平城做事,临走时嘱咐杨沐到了平城就去仁善堂找他。
  杨沐推着母亲慢慢地在街上走,他知道往后自己忙起来之后,就很少有时间陪母亲出来走动了,所以趁现在陪母亲多走走多看看。平城并不算大,但是极整洁漂亮,母子二人一边走一边聊天。
  “这县城与蓉乡就是不一样,又大又气派,还这么整齐干净。”杨母的兴致一直很高,看看这里,望望那里。
  “是,这街市也很漂亮。”杨沐应着,心里微有些酸楚,要是母亲没有病,自己还能带着她去菁州、菡城甚至京城看看呢。
  仁善堂在平城也算得上有些名气了,药铺的当家也就是杨林的师傅,姓万,祖上三代均行医,积下了仁善堂的家业,口碑也颇好。
  杨沐一路寻过去,正逢杨林在铺子当值,一眼就看见他们了,高兴地迎出来:“婶子,铁蛋,你们来了。”
  帮杨沐一起抬杨母进了店堂,说让他们先等会儿,自己掀开一道门帘,进去叫师傅去了。杨沐打量了一番药铺,店堂颇宽敞,铺子里有一股浓郁的中药味,坐堂的大夫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正在给病人把脉,看来应是杨林的师兄,柜台后是两人高的药柜,密密麻麻的全是抽屉,几个伙计正在忙碌,抓药的、磨药的,看见杨沐母子,纷纷朝他们点头微笑。
  杨林一会儿出来了,后面跟着一位五十多岁年纪的老大夫:“师傅,这就是我跟您说的我那婶子,您给看看。”
  杨沐跟万大夫做了个揖:“有劳万大夫给家母看看。”
  万大夫大约是听杨林提起过杨母的病,颔首打个招呼,将杨沐母子领进一间问诊的屋子,让杨母躺在一张床上。先给杨母把脉,良久才收了手,又看了面色和舌苔,弯下身去拿捏了一下她的双腿,并问了一些她的感觉。
  杨沐紧张地问:“大夫,怎么样?”
  万大夫说:“令堂的病症也就是我们常说的下肢瘫痪。这样的病症我也见过不少,通常是中风引起的偏瘫。我看令堂脉相细涩,气短无力,舌色淡紫,她的病虽是摔伤引起的,实则也是中风的缘故。”
  杨沐着急地追问:“那能治好吗?”
  万大夫沉吟一下:“这病也不是完全没有治愈的可能,须得育阴潜阳,活血通络,要进行长期推拿按摩,辅以方药,或能慢慢治愈。”说完又看了现在正在用的方子,添了一味土元。并当场给杨母做了推拿,不仅按摩腰部及下肢的穴位,也按压背部的天宗、肝俞、胆俞、膈俞等穴位,万大夫一边按,一边嘱咐杨林一一记牢。
  杨沐看他说的头头是道,心下抱了希望,高兴自不必说。只是心下狐疑为何万大夫未曾提及针灸治疗一事,后来他才知道,这万大夫为人极其保守谨慎,在治疗上不求有功但求无过,针灸治疗稍显冒险,故被略过不提。杨沐自杨林那将推拿按摩的新增穴位都学会了,每日早中晚替母亲按压三次,辅以汤剂,只盼着母亲能早日康复,这且按下不提。
  这边吴家铺子里,杨沐开始跟着艾老先生学习理账。杨沐接触了吴家的账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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