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怜君心作者:左青家-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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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得到过午时。”
　　我想起早年的自己，何尝不是天天懒床不起，便说：“我们下午再来，劳烦小哥等你家主人醒了通报一声。”
　　“哦，那您叫什么来着？”小厮直率地问。
　　“龙天贝。”我望着目露凶光的黄河清苦笑着叹了一口气。
　　回到驿站，小蓝在门口迎接，他显得有些不高兴，原来我们出去拜访杨逸柳那会儿，萧寒霁来了，一听说我们去拜访他的大仇人，立马掉头走掉，几车银两物资全都拉了回去，让小蓝好没面子。
　　黄河清一听这话更是生气：“都是那个杨逸柳坏的事，早知道我就劝皇上不要去了，我们同皇上一起登门拜访，他居然让小厮出来说他在睡觉，闭门谢客！”
　　“河清！”我大声喝止：“杨先生是有才学的人，劳心嗜睡情有可原，不足为奇，倒是我们没有打听清楚先生的习性就贸然打扰，错应在我们身上。而萧公子的事是预料之中的，不必再多言了。”黄河清心中虽有不平，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看来吴朔说得没有错，适当表现一下皇帝的威严是有效果的。
　　过午后，吴朔和黄河清与我一同再度拜访杨逸柳，与清晨不同的是，那冷清狭小的院落竟门庭若市，人来人往，人声鼎沸。
　　顺着小厮的指点我们看到了人群中一个穿着黑貂大氅的少年，他齐腰的头发十分随意地结了一个马尾在脑后，眉清目秀的稍显三分女态，但是声音却十分洪亮。
　　“老板，萧家学着我们发行折价券了！”一个伙计挤进人群向杨逸柳汇报。
　　“张贴红纸，上写萧家的折价券同样可以用于购买杨记的商品，正好省下赶印一批新折价券的钱，人手也不会紧张了，萧兄真是够意思。”在场的人都笑了，伙计兴高采烈地下去。
　　一旁守门的小厮见我们还疑惑不解，便为我们解释了折价券的原理，黄河清听得傻楞楞的样子，随后才说道：“雕虫小计……”
　　“你想得出这么奇妙的计谋吗？”我揶揄地问，黄河清马上闭上嘴不再评论。
　　“管家，服装厂那边的时装走秀准备得怎么样了？”
　　一个秃顶老头正好从外面走来：“已经准备好了！”
　　杨逸柳满意地点了点头：“嗯，那批新出厂的莲花提花布涨价10％”
　　管家领命下去，许多客商闻言都飞快地谴了人马赶在提价前购买这种布料，我才知道为什么杨逸柳的房子里竟有这么多人，原来都是来探听消息的，而杨逸柳似乎也不怕他们听去商业机密，也许是因为他的智谋已经到了无论什么情况发生都能随心所欲的地步了。
　　一边吩咐下人做事，另一边杨逸柳又跟商人讨价还价，丝毫没有紊乱。
　　“我的这批茶叶质量不错，是自家的茶山生产的，杨老板如果愿意多买，可以卖您便宜些。”一个中年商人说道。
　　“样品呢？”
　　“在这里。”商人拿出了一个布包。
　　杨逸柳差人下去泡了一罐茶水，茶一端上来遍是满院馨香，周围的客商都分尝到一杯。
　　“嗯——好茶！”众人都赞不绝口。
　　“你说这是北方的茶？”杨逸柳问。
　　“是啊，我们罗家的茶山就在鄞志城不远的陆山。”
　　杨逸柳将茶杯递给一旁的仆人：“罗老板知道我这个人最讨厌什么吗？”
　　“什……什么？”
　　“我最讨厌别人骗我！这茶根本就不是北方的品种，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江南的碧螺春。”
　　“啊？！”众人都惊诧不已。
　　“杨老板的舌头真是名不虚传，连我从江南特别购置的稀有碧螺春都能品尝出来……”那商人佩服地点了点头：“罗某受人之托，本想在大家面前下杨老板的面子，没想到今日一见，才知罗某不自量力。”
　　杨逸柳却没有生气，“罗老板自谦了，这茶虽是假的，却是极少见的珍品，如果罗老板肯割爱，杨某愿意高价收买。”
　　商人有些惊异。
　　杨逸柳微微一笑，顿时百媚俱生，他招来了仆人吩咐道：“下去拿五匹莲花提花布和一张贵宾卡来。”
　　“可惜这批茶已经有人定下了……”
　　“罗老板是识货之人，能与您做成生意自然再好不过，但能同您交上朋友，更是杨某的万幸，这份薄礼希望罗老板不要嫌弃。”
　　在场客商闻言，皆为杨逸柳的大度动容。
　　“这张贵宾卡出入杨记的餐饮店、娱乐场所，都享有打折优惠和贵宾级服务，每月还能收到一本杨记新品目录，并享有新产品免费试用的待遇。”杨逸柳将贵宾卡递给罗老板，大声地说：“凡是愿意放下成见与杨记做公平生意造福乡里的商户，杨某人都会双手奉上贵宾卡一张。”
　　“原来萧寒霁的生意是这么让他拉拢过来的。”黄河清恍然大悟。
　　“皇上您觉得如何？”吴朔问。
　　“一个怪才。”
　　“这还只是九牛一毛，杨逸柳不但生意做得好，其他才能也十分出众，堪称全才，他甚至能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去年秋天就有人见到他只用了一块大布在空中飞翔了半天。虽然他脱离萧寒霁的时候一无所有，可是现在他的生意蒸蒸日上，早就已经非同寻常，如今我看龙鼎首富的位置应当是落到杨逸柳身上了。”
　　黄河清震惊得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年轻不少的少年。
　　忙了好一阵，人群才告解散，我们正好打赏了小厮令他过去通报，杨逸柳转过头来眯着眼睛张望了一阵才发现我们三人的存在。
　　“你叫龙天贝？”杨逸柳走了过来：“龙鼎国的皇帝似乎也是叫这个名字，难道你就是皇帝？”
　　我点了点头。
　　“哦？您来找我做什么？”
　　“朕想请先生出山，做朕的谋士，平定江山。”
　　杨逸柳似乎一点兴趣也没有：“帮了你我有什么好处？”
　　“先生想要什么？朕可以帮先生达成。”我知道杨逸柳是个商人，自然喜欢讨价还价，就顺着他的意思。
　　杨逸柳想了好一阵，突然眼前一亮：“想要什么都可以？”
　　我点头。
　　“让萧寒霁做我的奴隶也可以？”
　　黄河清一听，愤怒不已：“萧公子虽然没有显赫出身，但也是名门之后，岂可做你的奴隶？！”
　　“呸，名门之后？！我还有皇室血统呢！”杨逸柳不忿地看着我：“你是皇帝，你说了算，如果你能让萧寒霁做我的家奴，我就帮你平天下！”
　　我沉吟了片刻，看了一眼吴朔，他眨了眨眼示意我答应杨逸柳的要求。但是我不能昧着良心草率地将一个人籍为奴隶，纵使我贵为天子也一样。
　　“先生可否说出您要让萧公子作奴隶的原因？”
　　杨逸柳咬牙切齿：“他是个恶棍、流氓，在我当他家奴的时候对我百般凌辱，那种任人宰割的痛苦与怨恨，你们这些没有亲身体验的人又怎么能感同身受？”
　　黄河清有些不解：“萧兄向来性情淡漠，却没听说过他有虐待家奴的喜好啊，他怎么会对你如此残暴，令你痛恨成这样？”
　　“知人知面不知心。”杨逸柳说。
　　这句话实在精辟，令我们都忍不住肃然起来。
　　“倘若先生能助朕重登大宝，朕必先取萧寒霁，任凭先生发落。”我伸出手来：“击掌为盟，天地可鉴！”
　　杨逸柳欣然与我击掌，黄河清见我已经许下诺言，知道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只好为萧寒霁长叹一声。
　　杨逸柳花了些时间将手下的生意托付给心腹，一个人连个童仆也没有带就加入了我们的队伍，一同前往青崖城。一路上听他纵论天下形势和用兵法门，连一向自负多才的吴朔也自愧弗如，叹恨自己才智疏浅。而令我们惊奇的是杨逸柳还拥有一个极广泛的情报网络，放眼整个龙鼎国的政权，几乎都有杨逸柳买通或安插的人手，如果他不是归顺了我而归顺了其他人，真不知道后果又会是怎么样。
　　行了五六日，吴朔在车外观望了一阵，回来说：“再走下去就是羡林城了，青崖军的主力多屯兵于此处。”
　　“青崖军的统帅可是洛无影？”我问，在龙鼎诸侯的征战中，这位少将也是鼎鼎有名。
　　“正是。”
　　“洛无影？”杨逸柳凑了过来：“我记得他是海书公子的心腹。”
　　“你怎么知道的？”吴朔吓了一跳，这可是连青崖国君都不知道的机密要闻。
　　“嘿嘿，我在青崖军中有几个‘朋友’。”杨逸柳突然狡猾地一笑：“按说让青崖军助阵是不难的，不过，如果能尽收全军就更好了，皇上想要不费一兵一卒纳得青崖全军么？”
　　“先生有何妙计？”
　　“洛无影是忠义之士，皇上不如给他赐婚好了。他定然会领命的。”
　　“赐婚跟收纳青崖全军有什么关联？”吴朔十分不解。
　　“洛海书公子是青崖权势最大的公子，手下有无数健勇良才，虽然没有图谋之心，却是难以收为己用。这世界上唯一能牵制他的就是洛无影了，只要皇上给洛无影赐婚，洛海书一旦闻风便会现身，到时候让我去充当说客，洛海书和洛无影，统统唾手可得。”
　　
　　　　　　　　　　　　　　　　　　
006纵横青崖
　　“赐婚？！”青崖军营中，洛无影手拿诏书震惊疑惑，看了多遍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什么赐婚？”一边的军师谢和问。
　　“皇上路经羡林，突然兴起要为我赐婚，说我年近壮年尚未婚配，皇上正好有一个义妹正直妙龄，要配与我为妻。”洛无影哭笑不得。
　　“这肯定是皇上想要拉拢将军，将军亦可不作理会，回书谢绝。”
　　“不行，皇上圣驾到青崖来，不就是因为青崖人个个忠军爱国么？如今皇上美意，诏书也下了，里面所述也不孛事实，无故推辞便是不恭不敬，玷污青崖军的声誉。”
　　“将军没有跟海书公子商量可以吗？”谢和笑问。
　　洛无影皱了皱眉：“君命在上，公子会理解的。”
　　谢和怪异地看了洛无影一眼，转身出了营帐，立马差人拿来白鸽，放出传书。
　　诏书已经下了，我的义妹却没有着落，于是问杨逸柳该上哪儿找个少女嫁给洛无影，杨逸柳指了指前面骑在枣红大马上的叶菱凌：“让她去就好了。”
　　吴朔闻言猛咳了一阵。
　　我面露难色：“彤叶将军她未必肯答应。”这样一个山中女霸王，让她去嫁人还真有点匪夷所思。
　　“你言明有诈，令她代嫁，她自然会听。”
　　“这是彤叶将军的终身大事，先生怎么可以草率误人？”我不太能苟同。
　　“皇上尽管照我的话去做，这场婚礼绝对不会办成，我说过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说到做到。”杨逸柳十分自信。
　　见我仍旧踌躇不定，杨逸柳有些不耐烦：“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皇上若有疑虑，尽管当我的话是耳边风。”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豁然开朗：“先生说的是，朕断事常会犯犹疑的毛病，今后朕会谨记先生的教导，誓不再犯。”
　　杨逸柳微微一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杨逸柳说服了叶菱凌代嫁，杨记的商号遍布青崖，筹办婚俗物什也十分方便，不消一天便办齐全了，叶菱凌换去戍装施上粉黛，竟有绝尘之姿，让一行人都傻了眼。
　　一切都准备妥当了，杨逸柳找来唢呐鼓乐手沿途吹吹打打地往羡林城走去，路边百姓皆驻足观望，一时间把皇帝嫁妹的消息传遍四方。
　　“停下！停下！”突然，人群里冲出了一个头戴白色貂皮绒帽身着上等银质丝绸缎的少年，这少年挡在送亲队伍前不肯离开。黄河清闻讯赶来，骑在马背上将少年提了起来：“小子，你捣什么乱？！敢拦皇上的车驾？！”
　　“放我下来！”那少年挣扎起来，面若桃红憨态毕露，引得路人都不住怜惜：“大将军放他下来吧！”
　　“怎么了？”觉得马车顿歇，我掀开车帐眺望。
　　“启奏皇上，有人拦驾。”黄河清轻松地拎着那少年过来，吴朔探头一看，吓了一跳。
　　“河清！快把海书公子放下！”
　　“海……海书公子？！”黄河清愕然。
　　我也不敢置信：“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海书公子今年至少三十岁了。”
　　“皇上——”洛海书见到我大叫了起来：“请皇上赶快收回成命，不要给洛无影赐婚！”
　　杨逸柳恰到好处地出现了，他命令黄河清放下洛海书，十分恭敬地请那个长相让所有人都出乎意料的海书公子上马车上详谈。
　　见洛海书进了马车，我一时适应不过来，按辈分算我还应当叫洛海书作叔叔的，但是他看起来却是比我还小的样子。
　　“公子这般冲动地当众拦驾，实在太冒失了。”杨逸柳板起面孔，看起来十分严肃。
　　“我是着急嘛。”洛海书不仅长得娃娃脸，连声音也十分稚嫩，让我不由背后一凉。
　　“公子急什么？”我问。
　　“还不是无影那个呆子，皇上颁诏他就听，请皇上您高抬贵手不要给无影赐婚啦。”洛海书可怜兮兮地望着我，这种目光还真让人难以拒绝。
　　杨逸柳扑哧一笑：“海书公子不用在皇上那里花心思了，不管用的，您倒不如求我。”
　　洛海书见我戴着面具看不出什么反应，便转向了杨逸柳，杨逸柳丝毫没有被洛海书企求的眼神左右，反而奸猾地一笑：“但您求我也没有用，我是个商人，我只会做交易。”
　　“你想要多少钱？”洛海书敛起了少年情态，警惕地望着杨逸柳。
　　“钱我有的是，我，只想要帮皇上讨要件东西。”
　　“什么东西？”
　　“五虎令。”
　　洛海书的瞳孔突然收缩：“你怎么知道我有这个东西的？”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杨逸柳几分得意。
　　“不行，除了这个，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那算了，我偏只要五虎令。”杨逸柳露出不可商量的神色。
　　“哼！你别欺人太甚。我把那个女人杀了，无影也娶不到人！”洛海书立刻显出戾气，与方才的天真模样真是反差剧烈。
　　“哈……”杨逸柳狂笑起来，令洛海书有些疑惑。
　　“你真以为那个女人是皇上的妹妹了？皇上要给洛无影赐婚，天下之大，女人之多，皇上想赐谁就赐谁，你杀得尽？”
　　洛海书咬牙不语。
　　我实在不明白为何洛海书力阻洛无影成婚，难不成有什么隐情？我询问地看了杨逸柳一眼，杨逸柳回了我一个只要是男人就能看懂的暧昧眼神。
　　我仔细一想，只想到一个荒诞的理由，再看杨逸柳，他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表示我猜得没错。
　　“海书公子似乎也没有婚配，要不朕也赐你一个？”我突然有了恶作剧的兴致。
　　洛海书怒瞪了我一眼：“谢皇上美意，用不着！”
　　面具背后的我啼笑皆非。
　　“其实青崖地少人稀，心归皇上已成大势，海书公子为何不全抛一片心呢？现在皇上身在青崖，正是青崖定立声威的时候，若海书公子不尽力保全皇上的安危，只顾自己一人的利益，唇亡齿寒，一损俱损，其它诸侯国知道青崖连护卫皇上的力量都没有，怎么能不趁机攻占呢？”杨逸柳又说：“再说了，皇上颁诏那是无人不从，皇上既可以将无影将军配与义妹，也可以配与他人，海书公子何不尝试让皇上遂你多年宿愿？”
　　洛海书望着杨逸柳，如痴似呆。
　　“皇上，臣说的是吗？”杨逸柳问我。
　　“全由先生定夺。”我有些心虚地别过头，只觉得杨逸柳似乎让我允诺了一个更为荒诞的诺言。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洛海书掏出四块令牌：“请皇上笑纳。”
　　杨逸柳眼睛一亮，接过令牌塞进我手中。
　　“召唤青龙燃青烟，召唤白虎用玉笛，召唤朱雀点焰火，召唤玄武吹金哨。”洛海书陆续递了些东西给我，附带说明用途，杨逸柳不客气地全数收入囊中。
　　“影子呢？那个随身遁形的影子保镖呢？”杨逸柳问。
　　洛海书一笑：“原来你也有不知道的事。”
　　杨逸柳一怔：“啊！我知道了！原来是他！”
　　洛海书耸了耸肩：“东西都给你们了，你们要怎么帮我呢？”
　　“皇上，取消赐婚吧。”杨逸柳说。
　　“不行，朕赐婚的消息已经传播开了，你当初若是想这么草率地取消，就不应该闹得今天这样人尽皆知。”君无戏言，杨逸柳也有被我训斥的一天。
　　“那就不要取消啦。”杨逸柳又说。
　　“什么？！”洛海书愤然。
　　“叶菱凌是代嫁不是么？我们把正主儿嫁过去不就得了。”
　　“正主儿？哪里还有……”我疑惑。
　　杨逸柳佯装皱眉：“这个难道不是正主儿？”
　　我看他指的竟是洛海书。
　　“先……先生高明。”我发现实在跟不上杨逸柳的心思。
　　洛海书脸一红：“怎么是我嫁他不是他嫁我？”
　　我和杨逸柳面面相觑，十分辛苦地忍住笑意。
　　原先为叶菱凌准备的喜服稍改了个尺寸穿到了洛海书身上，因为重新再定做已经太晚了。洛海书虽然还叨念着那句令人发笑的出嫁台词，可是仍旧很服从喜娘的安排，穿上了大红嫁衣。与叶菱凌不同的是，洛海书穿上嫁衣之后，简直是惊艳全场，明艳动人的眼神配上娇羞欢喜的表情，几乎颠倒众生。
　　即使洛海书再怎么倾国倾城，毕竟是个男儿，我实在很担心，不知道洛无影掀开盖头后发现我竟赐给他一个“男妻”后会有怎样的震怒。
　　惴惴中杨逸柳正好从洛海书那边回来，我向他说了我的担忧，他阴森地一哼：“我早就料到了洛无影会有什么反应，所以我要他连反应的时间也没有。”
　　“先生要做什么？”我惊恐。
　　“没什么，就是给了海书公子一包药。”
　　“药？！”我怔住：“你让海书公子下药？洛无影有那么好下药么？！”
　　“不是给洛无影下药，而是给海书公子下药。”杨逸柳说完得意地笑了起来：“这叫饵上有钩，不吃也得吃。”
　　“但难保洛无影事后会生气啊！”
　　“饵都吃下去了，心中有愧，还能生气？”杨逸柳瞟了我一眼，我自然知道杨逸柳不知道我过去的事情，但是他的话击中了我心底难以启齿的往事，我只能红着脸点头附和。
　　到了羡林城，城中与杨逸柳有生意往来的富商林大富承接了举办婚礼的差事，将大婚的筹办得有声有色。洛无影带了二十轻骑前来迎亲，高头大马之上的洛无影果然貌俊神丰、英姿勃发。
　　“洛无影参见皇上。”从马上一跃而下，洛无影拱手一拜。
　　“将军请起。”我上前将他扶起。
　　“今天是无影将军的大婚之日，大家不醉不归！”杨逸柳命人奏响乐曲，众人拥簇着洛无影往大厅走去，林府顿时一片欢声雷动。
　　林大富是一个爽朗大方的人，他毫不计较地将他私藏多年的陈酿搬了出来与宾客共饮。洛无影的酒量似乎很好，一直保持十分礼貌的笑容，杨逸柳的酒量也很好，喝了许多杯都还脸色如常。但是我从来没有喝过酒，不知酒的厉害，更不知道喝了酒还会醉，抵挡不住众人热情的频频进酒，豪饮了起来，等到我酒意朦胧神志不清的时候已经晚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
　　宿醉醒来的时候简直痛苦不堪，我下意识摸了一下脸，还好面具还在。但是下一刻我就愣住了，我的身上竟然未着寸缕。我战战兢兢爬起来一看，头更疼了，床里头竟然还睡了一个人，颈背上斑斑驳驳的印记，貌似是我的杰作，更令我心里发虚的是——他是个男的。
　　“呜——”头又开始剧烈地疼了起来，原来酒竟是这么糟糕的东西。
　　“皇上。”那床里的人儿翻身看到了抱头呻吟的我，急忙下床披衣，端来了一碗姜汤。
　　喝了姜汤，又洗了把脸，我正眼看着身边这个莫名其妙跟我共度了一夜，此时又殷勤体贴的少年，真想找个地逢儿钻进去。
　　“皇上看着小奴作什么？”他脸上一红，拉紧了披在身上的单薄衣服，窈窕的身姿若隐若现。
　　“呃……你叫什么名字？”
　　“皇上忘了么？小奴姓罗名瞳，皇上昨天都唤小奴作‘瞳儿’的。”罗瞳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
　　我实在想不起昨晚自己究竟干了些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我对这个‘瞳儿’做过些什么，以至于我们在同一张床上醒来。
　　“昨天晚上，你自愿的？”我不得不确认一下。
　　“嗯。”他的脸更红了。
　　“你在我这里，多少人知道？”
　　“昨天晚上小奴被醉酒的宾客调戏，皇上正好撞见了，救了小奴一命，林老爷借机就把小奴送给皇上了，这件事扶你回房的黄将军也知道的。”
　　“……”这下糗大了，如果是被杨逸柳看见倒也无所谓，他本来就是个轻狂的人，可是被老实巴交的黄河清目睹了我将一个漂亮的娈童救起，又自己把他带回房戏弄了，会有怎样的感想？我拿被子蒙住头，完全没有了头绪，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呢？别人又该会怎么评价我？
　　“皇上的头还疼吗？要不要唤医师过来？”罗瞳见我这么痛苦，担忧地问。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