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掠影-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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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含之,是真的符合“纵情恣肆”的,可自己,似乎并不希望见著他这样的一面。

“谢霖,你不喜欢这儿吧?酒也不喝。”那一日酒到酣处,容含之拈起酒杯,扬唇浅笑,眸光中腻著异样光芒,“其实放松点也未尝不好。至少,这里的酒够醇,音乐够美,可以稍疏愁肠。”说完後便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谢霖苦笑著取下容含之手中的酒杯,转过头却见柳烟等三人已收拾好准备退出去,忙唤住她们,吩咐她们去雇一辆马车来。
“玉郎爱你麽?”素衣突然定住脚,轻声问道,“玉郎虽喜欢来我们这里,但他从不碰我们,至少不曾像别的男人那样轻侮於我们。我们都感觉得到玉郎的寂寞,也许他在这里求的,不过是酣醉一场和轻柔的丝竹声罢了。”
“嗯?”谢霖略微诧异。
素衣笑笑:“很不可思议吧?来我们青楼妓馆,却不求肉体的欢愉,但玉郎就是那麽独特的人物啊,他曾说过‘我的身体要留给此生最爱的人’,说话时神色寂寥如雪,凉得人心惊。公子若是他所爱的人,请不要辜负他。”
“他哪里会爱我?”谢霖喃喃,一瞬间也恍惚起来,“再者,我和他俱为男子,纵使相爱,亦是收不到好结果的。”
“爱是无关性别的。”柳烟也折回来,柔声道,“爱上一个人,也许是宿命使然,然後便再也不能忘。”
“请公子务必对玉郎好些。”素衣敛襟跪拜,然後便随著另外两人离去。
“素衣,你心有所属的人,是否就是含之?”谢霖目光灼灼,似是感叹。
素衣脚步一顿,却并没有转身,只是低低说道:“公子心知就好,不必告诉玉郎。他一直以为我爱上的是旁人,还纵使衷心祝福著。”
谢霖应许下来。接著小心抱起容含之,细细打量他细致的眉眼,那样白皙的肤色上染上了朵朵酡云,依然是惊心动魄的美,整个雁都都无人可以与之媲美,可偏偏在酒醉时依然皱著眉头。谢霖伸手准备抚上他的脸颊,想要抚平他眉心的褶皱,却听见怀中人软腻的低语流泻出来:“岚扬。”低语中融入了深切的依恋与哀伤。一句话就浇熄了谢霖所有的热度,他板起脸,面无表情地抱著容含之下楼登上马车,朝端北王府驶去。
可才进入马车没多久,容含之却挣开了眼,眼神清明澄澈,哪有半分酒醉之人应有的模样?
“你没醉?”谢霖诧异,“那你刚才……”
“只是看你兴趣缺缺,所以耍了个心眼罢了。”容含之弯弯嘴角,流露出几分狡黠来。
谢霖愣了愣,方又问道:“那素衣姑娘的话?”
“我一直都知道。”容含之掀开马车的帘子,极目远眺,神色平静淡漠,“只是她不愿我知晓,我便装作不知晓罢了,何苦叫她为难?她是个好女子,只可惜沦落了风尘。那些烟花女子多是可怜人,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不过也好,这样过几年之後总可以积攒出一笔可观钱财,免得困顿一生。贫贱之时,爱与幸福都是奢望啊。”
“贫贱夫妻也是有可以相濡以沫的,”谢霖不解,“他们也是可以获得足够的爱的。”
“那不是爱。困苦之时相濡以沫并不难,这只是人的群居本性。真正的爱情,必须是建立在富足之上的。”容含之淡淡道。
“富足之人亦是可以因为寂寞而和某人在一起,不是麽?”谢霖凛声,“所以万事无绝对。”
容含之一颤,收回目光,将视线投注到谢霖身上,半晌低笑一阵,喃喃:“那这世上,便没有爱了。”说完便合上眼,倦极似的靠在马车壁上,硬生生地堵住了谢霖即将说出口的反驳的话。
不过能说什麽呢?说世间情意绵长、真爱永存?自己都未曾如此坚信过,又怎能坦然说出口。何况这般苍白的浮华语句,说出来又有什麽说服力?只是徒增无力罢了。只是不忍心,仅仅只是不忍心见著容含之落寞的表情,便不由自主地想要安慰他。想要看他微笑,看他微笑时眼眸的灵动深澈和神色的慧黠生动,像极了诡计得逞的小狐狸;亦喜欢听他近乎无赖的狡辩,明明是强词夺理,却可以让人不愿反驳,甘愿一笑置之。
当今的章帝,也是无意识地疼宠他麽?还是,真如他自己所言,是在他身上寻找回忆的影子呢?若真是如此,那人该是如何的绝世独立,才能让谢君曜这般冷漠的帝王牵肠挂肚,却又能忍住将其攥在手心严密控制住的念头?自己这个堂弟,真会爱上其他人吗?
“谢霖,你呢?”容含之忽然轻声唤道,“你能保证此生只爱一人,只忠於一人麽?”
谢霖思索良久,终於缓慢地摇头:“大概不能。”
容含之淡淡一笑,神情中混杂著得意与哀伤,低喃著叹息。这时谢霖又突兀地又增加了几句:“可我知道,我若真爱一个人,心中便只有那个人了。纵然那人与我相距天涯,纵然我陪在其他人身旁,我也依旧只会爱那个人,至死方休。”
“是麽?”容含之眸中闪现出一抹极淡的光芒,但转瞬间又熄灭了,“是呀,你不一样,你不属於这个污浊的雁都,虽说是王爷,但你的心始终与边境的辽阔相连,可我只是挣扎在这个小天地里的蝼蚁,命不由己。”
“那随我一道走吧?”不知为何,听出了容含之话语中的酸楚後,谢霖冲动地脱口而出这句邀请。说完後既恼恨於自己的莽撞,又忐忑地等待著对方的回答。
“我?”容含之挑眉冷笑,仍未能掩饰住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诧,“我走不开的。我是容家的独子,早失了任性的资本了。”
虽早已料到这样的回答,但亲耳听到後谢霖仍不免失望。他静默地垂下眼,微蹙起浓黑的眉,似要压抑下体内暗涌的波涛,重回以往的平静如镜。果然,没有期待,就不用承担期冀破灭的痛苦啊。




掠影15

中秋夜,月华如洗,明旷的月光柔和地覆盖了整个宫城。皇家宴上,章帝谢君曜高坐,他举杯遥祝群臣,而其身侧坐著两个明豔的少女,神色娇憨天真的是皇後洛青妍,神情安静平和的是昭仪容瑶,这两名少女都微垂下头,但眼波不时地睃过下面的众人。
“景园,含之。”谢君曜朗声,“你们分别与自己的妹妹去後园叙叙旧吧。”
上将军洛景园是个面容严肃的青年,闻言立刻站了起来,领旨谢恩,但容含之却迟迟未有行动。认真看去,竟发现他已趴在桌上睡著了,洛景园一怔,旋即又一丝极淡的笑意出现在了他俊美冷漠的脸上,为其增加了几分温度。
“含之。”洛景园俯下身,轻声唤道,同时握住容含之的手腕,轻一发力便拦腰抱起了他,旁若无人地朝後园走去,而群臣似乎也已习惯这样的场景,连眉毛都不舍得扬起来一下,当然,只除了谢霖。
“荥阳侯,这……”谢霖压低声音,询问坐在身旁的上官岚扬。
上官岚扬笑笑:“含之经常在宴会上睡著,这时景园总是这样做,我们都习惯了。”
“是麽?”谢霖怅然若失。
“嗯。含之是很任性的,偏偏我们每个人都可以包容他,他就更加肆无忌惮了,包括景园,在敌军和我方中间,他‘冷面龙将’的名号是多麽出名,可在含之面前,他也是温柔细心的。”上官岚扬的笑容明亮,缓缓道来。
“冷面龙将”、荦朝上将军、“平宁四杰”之一洛景园,十六岁初战便独身擒住叛军首领,十九岁带兵一万扫平周围四国的十万联军,长驱直入对方大营,神出鬼没仿若鬼魅,光是名号就足以威慑敌营。虽说近四年长居雁都,但处事之决绝冷漠、治世之冷醒亦足以为人所称道,获得了“冷肃若神,用兵如魔”的美誉。
而“平宁四杰”中的其他三人──上卿沈冀及他的二哥豪商沈然,谢霖的二弟“长信侯”谢戎,都不以武艺见长,所以,洛景园又被称为四杰中的中流,荦朝的护国良栋。
“端北王,容我向你介绍一下诸人吧。你久居边境,难免不熟悉这里的人。”上官岚扬微微欠身,恭敬地说。
“好。”谢霖漫不经心地回道。
“毓南王谢君卓。”上官岚扬指著那个清秀安静的男子,柔声,眼底也浮动著温柔的光。
“我知道,君卓和以前相比没变多少。”谢霖瞥过一眼後淡然接口。
“那是上卿沈冀。”谢霖错眼一看,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优雅男子,他旁边坐著个面容和他类似但笑容讥诮的男子。
“那是他的二哥沈然。”
“那那个身著玄衣,看起来很漠然的人是谁?”谢霖指著沈然兄弟不远处那个面容冷若寒冰,一举一动却又风流潇洒的人问道。
“他是唯一的异姓王‘霄隐王’洛玮,他本是沈冀的异母弟弟,但因为他的生母只是一个歌女,所以一直不受待见。但章帝很赏识他的才能,封他为王,不过虽说他的性格轻佻随意,但总体上还是很好相处的。”
“他不该姓沈麽?”
“洛玮随母姓,”上官岚扬浅笑,“谁愿意和几乎算是抛弃了自己的父亲同姓呢?”
“哦。”谢霖颔首,再抬头时发现章帝谢君曜已失了踪迹,又想起有几份机密文书要呈递给他看,便对上官岚扬说了句抱歉後就离开了。




掠影16

容含之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触目所及便是一身明黄。仔细看去,章帝谢君曜正饶有兴味地盯著他上下打量,见他醒来,就悠悠开口:“睡饱了?”
“嗯。”容含之站起身,也不行礼,反而优哉游哉地四下张望。
“别望了,昭仪看你累了,就先回去了。”谢君曜没好气地截住他的视线。
容含之一惊:“怎麽可以?我好不容易才可以见一次妹妹。那景园呢?”
“被我打发去和皇後叙旧了。”
“诶?”容含之拖长了语调,很是不满这区别待遇,於是嘴上又没遮拦了,“皇上,你是不是无聊啊。明明忘不了舞阳侯,却还硬要娶我二妹为妃。”
谢君曜的脸色立时黑了下去,语气也阴沈可怖:“谁说我忘不掉他?”
“你能忘掉麽?”容含之无惧地回瞪回去,坚定地问道。
谢君曜不回答,只紧紧盯住容含之俊秀的脸,半晌微微一笑,伸出右手捏住他的下颔,迫使他的脸抬起,同时唇也重重覆上容含之的唇,辗转蹂躏良久才放开。
“怎麽?欲盖弥彰!”喘息甫定,容含之冷笑著,缓缓解开自己的外袍扔在一边,又松开里衣,“你永远不会碰除舞阳侯外的男人吧?”
“谁说不会?”谢君曜吻住容含之的脖颈,一种强烈的不适立时从心底深处泛起,他只能怏怏起身,却正好对上容含之得意的笑脸。正忿忿不平中,忽听得太监奏报说端北王求见,谢君曜心情突地大好,马上搂住容含之纤细的腰身,同时朗声:“准。”
於是谢霖一进门就看见这样一幅香豔的场景:衣衫不整的章帝怀中是仅著里衣的容含之,容含之脸色绯红,嘴唇也是不自然的红肿,松开的颈口处还有一处暧昧的印记。
忍住心里的疼痛,谢霖将文书呈递上去後便欲退下,这时谢君曜淡淡开口:“谢霖,替我送清远侯回府。”
原本一直挣扎著的容含之听到这句话後一愣,偷眼看向宛若石雕般面无表情的谢霖,可谢霖只是拾起他丢在地上的外袍,替他披好便抱著他离开了,一路上任凭容含之怎麽说话都不理不睬,最後容含之也发怒了,干脆也一言不发,两人便在这诡异的沈默中各自回府了。




掠影17

“岚扬,你说说,谢霖究竟有什麽好气不过的?”三日後的傍晚,容含之对著突然前来探访的上官岚扬抱怨道,“这男人也忒小气了。”
上官岚扬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他想起宴会上端北王看见景园抱起含之时脸上的震惊和恍惚,那般的心念系於一人,当然不能忍受这人窝在其他人的怀里,接受他人的爱抚,更何况,市井之中关於容含之以色取宠的流言早已沸沸扬扬,任何人看到那样香豔的画面,都会产生联想吧。只要是稍微在意一点对方,含之都不该让端北王看见这一幕啊。
“含之,你先告诉我,你是怎麽看端北王的?”
“怎麽看的?”容含之迷惑,“只是觉得不一样,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会想不自觉的靠近,靠近之後却又想拼命逃开,很矛盾。”
是的,谢霖的笑容里永远有温暖内敛的光芒,他的双手温暖干燥,他的怀抱让人安心,但他身上有与自己格格不入的气息,说不清到底是什麽,但可以确乎感觉到差异的存在,感觉到隐约的危险气息。
上官岚扬无奈地苦笑:“含之,我们所有人都在不自觉地包容你,所以你不知道你的任性也是会伤人甚深。端北王很在乎你,你不必怀疑这点,”顿了顿,又道,“这段时间我、景园、洛玮有些公事要离开雁都,你要保护好自己,不许再生病了。”
“我不可以去麽?”容含之可怜巴巴地黏上来,“你忍心把我一个人孤零零地扔在雁都?”
“又来这套,可是这次是真的不行,含之。”上官岚扬摇头,“待我们十天後回来,莺云便该出嫁了,之後要成亲的,恐怕就是我了吧?”
容含之怔了怔:“可是毓南王……”
“他了解的,我与他之间相隔千山万水,要和他在一起抬过困难,当年章帝都只能无奈放弃了舞阳侯,更何况我,”上官岚扬黯然,“他是王室子弟,天下人都看著,哪容我恣意妄为?”
“那你就爱我吧,我又不是王室子弟。”容含之嬉笑著挽住上官岚扬的手臂,“反正你也习惯於宠我了。”
上官岚扬叹息:“含之,我俩一起长大。在我心里,你一直是与莺云一样,是我割舍不下的存在,我可以溺宠你,但绝不能爱你了。”
“我就知道。”容含之撇撇嘴,悻悻地走到一边,强笑道,“不过你真爱上我的话更伤脑筋了,天下不知有多少女子会感叹痛失玉郎呢。”
上官岚扬却还是忧心忡忡的表情,说道:“含之,不要去招惹端北王了,答应我,好麽?”
“嗯。”容含之低头讷讷,“我听岚扬的。”
上官岚扬温柔地微笑,抬起手臂抱住容含之,有一颗泪从颊边滚落,在容含之背上晕染出一小处水渍,他张了张嘴,无声地吐出几个字:“抱歉了,含之。”
对这一切,容含之浑然未觉,他只是静静地闭著眼,倾听者上官岚扬平缓的心跳,祈望著这一刻更长些。
最後的霞光镀在他们相拥的身体上,柔软却空旷,仿若深山之中的日光,耀眼却又清冷,是无希望的温暖。




掠影18

毓南王谢君卓,“琴书双绝,宁毓博才”,是“平宁三公子”中最得世家子弟信任的,这不仅是由於他是先帝的长子,更由於他的优雅清明,所以他的门客中世家子弟居多,平日聚会也多是吟诗唱和之举。当谢霖去拜访他的时候,他正带著门客赏花品诗,见著谢霖,他稍吃了一惊,尔後便微笑著迎了上去。
“阿霖?”十四岁以前,谢霖与谢君卓师从同一人,自认十分熟稔,但那时的谢霖稚弱而安静,眸间总是笑意湛然,而今他已出落成沈稳淡静的模样,眸光变得凛冽而漠然,已全然不复昔年模样,这样的落差让谢君卓也有了几分疑惑。
“君卓,”谢霖笑笑,“你挂著毓南王的虚衔却从不上朝,真是悠闲啊。”
谢君卓怔了怔,方又笑道:“王爷本来就不用上朝啊,我又何必去凑那个热闹?阿霖,听说你要娶亲了,恭喜。”
听到这话,谢霖的眼底却划过一抹伤痛,那个精灵般的男子的笑颜突然牢牢地占据了脑海,让他呼吸困难。
“阿霖,你怎麽了?”谢君卓担心地问,“莫不是边事太累?”
“没有,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谢君卓正欲再问,忽然见自己的几个门客气急地奔过来,其中一个还鼻青脸肿的,似是受了很重的伤。
“清远侯的手下打伤的,我们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他们就动手了,那些江湖子弟,果然是欠管教。”话音刚落,便听到仆役汇报说清远侯容含之前来拜访。
闻言,谢霖下意识地准备告辞,自从那日见了章帝和含之那幕後,心中一直郁结著块垒,虽说这表现像是妒夫,但自己却完全控制不住内心翻涌的酸涩情绪。
“阿霖?”谢君卓唤道,“听说最近清远侯病倒後是在你府中休养的,想必你们的关系不会太差,帮我一次可以吗?”
“什麽?”谢霖不解。
“没什麽,只是我一直觉得清远侯是讨厌我的,”谢君卓苦笑,“我不太明白他为何会如此。”
谢霖莞尔,他怎会了解?因上官岚扬对他的好,容含之就足够以此恨他了。正想著,眼前突然多了个人影,三日不见,容含之似乎更瘦了,仿佛日光下的一抹阴影,风一吹便会消散。容含之也迅速发现了他的存在,但只是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毓南王,我的门客失礼了,万望谅解。”容含之抱拳对谢君卓一揖,“我已责罚了他们,希望你不要太过计较。”
每次见到容含之,谢君卓都会被他的容颜所震撼:飘逸出尘,俊雅绝世,又总带著些孩子气,长而卷的睫毛宛如蝶翼一般上下扇动,那对眼眸清澈而闪亮,勾人魂魄。大概只有岚扬,才能对这样的美人无动於衷吧?记得很久之前曾问过岚扬这个问题,他只是温文地微笑,答道:“我和他一起长大,注定了只能互相依赖,不能相爱了。”
“清远侯何必亲自前来,这点小事,随便差个人过来说说便是了。”谢君卓笑道,“正好我们在赏菊,清远侯要不要一起?”
容含之抬头看看谢君卓温煦的笑容,又瞟了眼谢霖冷漠的面容,叹道:“不了,我还要回府管管容琴那个不省事的妹妹。再会。”
等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谢霖才如梦方醒,询问那几个门客:“你们到底说了什麽?”
“说他们主子以色惑主,有错麽?容含之难道不是这种人!”其中一人忿忿,“王爷,你就这麽放过他们了?”最後这话,却是对著谢君卓说的。
“罢了,你们真想我和清远侯闹个不可开交,让旁人看笑话看闹剧去,”谢君卓的声音里有隐怒,“你们先下去!”
“君卓,含之真的是以色惑主的人麽?”谢霖淡淡问道。
“不是,我了解君曜,他不爱清远侯的,他只是通过清远侯,在想那个也许再也见不到的人。只是清远侯有时太过乖张,皇上又包容他,所以难免有些个不怀好意的人散播些流言出去。”
“若是亲眼所见呢?”
谢君卓愣了愣,尔後笑起来:“有时眼见也为虚。若清远侯没有亲口承认,我绝不相信他那样冷傲的人会放下身段去以色邀宠。”
谢霖也跟著微笑,暗自下定决心要找容含之问清楚那日的前因後果,也算了了自己的一个困扰。




掠影19

很乱。
在看到谢霖冷漠的表情时,容含之便感觉如斯。他见过这个男人温暖的笑容,亦见过他发怒的神情,但从来没有一次,见著这人的漠然。这样的谢霖,太过陌生,陌生到,让他觉得仅仅几日就永远失去了那个可以温暖自己的人了。
於是自己只好逃离了。虽然在岚扬离开时承诺过不去找谢霖,但自己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不过依今日所见,自己也没有再去找他的必要了吧?
“含之,”在跌跌撞撞地走了一阵後,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声呼唤,轻缓而坚定,“含之。”
容含之扭头,谢霖的表情看起来似乎是有点愧疚,於是他便笑了,漂亮的唇微微上翘著,仿佛打赌胜了的孩子:“谢霖,你怎麽在这?”
“我想见你。”
“刚才不是在毓南王府见到了麽?”容含之轻蔑地哼声,“找借口时也要用点心。”
“我是说,我想见到真正的你,不带掩饰的你。”谢霖叹息著,抓住容含之白皙修长的手指,一点点握紧,“可以麽?”
“当然不可以。”容含之似笑非笑,却没有试图抽出自己的手指,“没有谁可以完全了解另一个人。”
谢霖的面容上忽然现出一丝哀伤,缠缠绕绕地纠缠在两人周围,让容含之也不禁动容。
“你爱皇上麽?”长久的沈默後,谢霖低声问道。
容含之哧哧地笑,眉毛微挑,带出分不屑情绪:“不爱。”
“那荥阳侯呢?”问话的声音隐隐有些干涩。
容含之犹疑了许久,还是叹了口气,道:“你本就看出来了,又何必多此一问?”
“是看出来了,不过不听你亲口承认,总是不甘心。”谢霖讪讪笑著,低喃道,“这样也好,不该萌生的私念,越早断了越好。”
“嗯?”容含之疑惑,“你在嘀咕什麽?”
“与你无关。”谢霖的笑容里掺杂著释然与苦涩,“含之,你无须过问。”
容含之低笑:“秘密麽?”
“不,”谢霖放开手,用指节分明的手指握住虚空中的某处,神色平静安宁,声线温柔沈静,“事实。”
“若我早遇见你,”容含之蹙眉,“说出来你不要介意,我会爱上的,也许就是你了。”
“不会啊,若你早遇见我,我怕就不是今日的我了吧。万事都没有重来的机会,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事实就是事实,不是一两个美好的假设可以推翻的。”
容含之一怔。
幼时的记忆中,上官远峤有一日携著自己的妻儿林佳薇和岚扬去上香,正好遇见了在那里玩闹的自己。那美丽的女子只略一点头,深碧色的眼瞳中盛满了悲悯,眼泪也簌簌落下,仿佛芬芳的花朵凋残:“可怜的孩子啊。”自己仰视著那个女子,感觉到她的手轻柔地抚过自己的头顶,比母亲还要温柔。
“孩子,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很多坎坷都是横亘在自己面前逃脱不过的劫难,这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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