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掠影-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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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阿琴和含之来了。”上官岚扬的话拉回了上官莺云的思绪。上官莺云定睛看去,容含之倒还是老样子,容琴却红肿著眼,娇俏的的面容戚戚含愁。
“阿琴,你怎麽了?”上官岚扬递过手巾,关切地问道。
“没什麽,只是觉得上官大哥从今以後,怕会更孤独了。”容琴哽咽。
上官岚扬怔了怔,容含之却开口了:“岚扬,天塌下来还有我这个朋友和你一起呢,不用担心。”
上官岚扬揉揉容含之的头发,轻轻颔首:“是啊,”又转向容琴,柔声,“阿琴若真觉得我寂寞,三个月守丧期满後,你便嫁给我吧。”
容琴白皙的脸上浮起一层红晕,低头不语。容含之震惊地抬眸,见上官岚扬殊无玩笑意味,而阿琴,这丫头喜欢的,怕就是她的上官大哥吧?这丫头和自己,果然是亲兄妹啊,连喜欢,都会喜欢上同一个人。
“岚扬,我不会允许的!”
“含之,我希望你同意。”上官岚扬轻声叹息,“同时,我也希望你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
容含之一惊:难不成最近与谢霖交往甚密的事上官岚扬知晓了?思及此,他心下渗出些凉意,表面却还是云淡风清,漫声应道:“嗯。”
墙上的画像中林氏温婉地微笑著,容含之却仿佛看见她眼底的泪水,如同初见那日,正簌簌落下,伴随著她轻不可闻的叹息。惊心之余,是留不住的一闪而逝的凄凉。
掠影25
“你是说,荥阳侯想娶你妹妹?”谢霖不置可否,“那你妹妹呢,“她怎麽想?”
“大概是喜欢岚扬的吧,”容含之勾起唇角,半是嘲讽半是无奈,“阿琴爱上岚扬也是理所应当,但是岚扬不爱她,我不希望我的妹妹都成为牺牲品。”
谢霖安抚性地拥住容含之,贴著他的耳朵轻声说道:“我倒觉得无妨,只要你妹妹喜欢便好了。以荥阳侯的性子,就算不爱你妹妹,也会一辈子对她好的。对一个女人来说,也足够了吧?”
容含之奋力挣扎开来,走得稍远些,神情冷漠戒备:“你当然会这麽说。你随随便便就答应了皇上的赐婚,轻易毁掉莺云的幸福,你这样的人,不配被任何人爱!”
“原来是这样麽?”谢霖转身,缓缓走了出去,似乎要融入清远侯府淡静的风景中,“你就因为这样才不会爱我麽?”
“是又如何?”还是挑衅的语气。
“不如何,我又能奈你何?”轻轻的叹息从前方传来,“含之,你总是不给我一点温情的暗示,你不知道我也会累,也会倦吗?”
容含之向前跑了几步,拽住谢霖的袖子,却还是固执地不发一言。自己本来就没错,只是想自己的妹妹可以找到一个真心爱她的男子,很过分麽?但看著谢霖落寞的背影,喉中却有些酸涩,身体先於人脑做出了反应,自己果然还是舍不得这点温暖吧。
就这样僵持了几分锺,谢霖还是心软了,稍用力把容含之扯入怀中,喃喃:“含之,我已经找过皇上了,待上官小姐服丧期满了,就和她解除婚约,我想认真地爱一场,不辜负此生唯一的爱。”
容含之一震,眼眶霎时湿润起来。卷翘的睫毛上沾染上了水雾,弥散开一片淡远意蕴,谢霖俯头吻干了他颊侧的泪水,接著吻上了他的眼睑、鼻梁,轻柔似蝶翼,容含之微阖上眼,静静地仰头感受著。直到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时才惊讶地睁大眼,看著近在眼前的那双深情的眸子,终於还是没有推开。这个吻绵长而缠绵,温柔地绽放在他的唇上。等到分开之後,容含之的双眼已是一片迷蒙,懵懂却妖娆,谢霖又是情动,又含住那双正开合著喘息的唇,久久不愿放开,想在他的唇上,印上永恒不变的爱的承诺。
“罢了,随她吧。”最後容含之靠在谢霖怀中,咕哝道,“肥水不流外人田,岚扬不和我在一起,和我妹妹在一起也不错,反正都是一家人。”
“喂喂。”谢霖不满地皱眉。
一抹狡黠的笑意爬上容含之的眉梢眼角,他漂亮的眉毛一抬,促狭地笑了:“吃醋了?那你和阿琴在一起好了。”
看他又回复到那个爱恶作剧的少年模样,谢霖也随之安慰地一笑:“这倒无妨,不过我更想和她的哥哥在一起,谁叫我割舍不下旧情呢。”
“你……”容含之气极,却只说了一个字便闭了嘴,过了很久才又开口说道,“其实和你在一起真好,安宁静好也不是一个奢望了,不过……”
“没有不过。”谢霖的面容坚毅,语气决绝,“我会让你幸福的!”
容含之莞尔,精致的脸上流露出若有若无的感动,柔软了本就柔和的面颊。
掠影26
“你还要我说几遍,我不冷,真的。”容含之不满地嚷嚷,本以为岚扬在守丧期内,自己不用这麽束手束脚,结果谢霖在这两个多月来认真接管了这一任务,每日盯著自己,生怕自己冻著了、冷著了,天哪,自己有这麽弱不禁风吗?用得著套两件皮裘麽?
“不要任性,含之。”谢霖的眼神中流露出几许责备,但更多的则是关切,“现在冬天了,多穿些总是好的,再说,”他蓦然抓住容含之略微冰凉的手,轻轻呵了口气,用自己的双手揉搓著,“你确定你还不冷麽?”
“那是天生的。”容含之心虚地回答,声音倒放得挺大,“不管穿多少我的手都是冷的!”说完偷瞟了一眼默不作声的谢霖,见其还是一副不赞同的表情,只好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做出一张牺牲颇大的表情来,状似大义凛然地将头一抬,慢慢地说:“好吧。”话刚一出口就後悔了,看著对方一脸得逞的笑容,容含之在心里哀嚎:本来早就看出这人的奸诈本质,怎麽每次还会上当啊?
谢霖可不管容含之在腹诽些什麽,只是温柔地执了他的手,牵著他步出清远侯府,往他特别中意的妓馆里去。谁叫自己禁不起他的软磨硬泡,一时心软答应了陪他去,更何况,难道自己能放心让他一个人去?
翠衫的柳烟最早看见他们二人,见著两人十指紧扣的模样,掩口轻笑了起来,再扬声唤来玉婵和素衣,等演奏完一曲後,柳烟偎著容含之,佯怒道:“玉郎可真忍得下心,竟然两个多月不来看我们姐妹三个。”
闻言,容含之幽幽地向身侧的谢霖瞥了一眼,似乎在抱怨:看,你不许我来,多伤她们几个的心啊,作为男子,要怜香惜玉的啊。
谢霖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把容含之拉离柳烟,淡淡道:“最近很忙。”
忙才怪,容含之暗暗想道,只有谢霖你才找得到这麽蹩脚的借口,而且还能说得面不改色、煞有介事。
失去了倚靠之人,柳烟却毫不在意,她坐直了身子,低笑了几声,好奇地问道:“玉郎知道市井之间最近在传些什麽吗?”
容含之挑了挑眉:“给点提示?”
“当然是关於玉郎你的风流韵事了。”玉婵巧笑倩兮,“猜出来了吧。”
“哦。”容含之轻笑著,侧身踮脚,吻了吻谢霖的耳垂,眉目生动,“大概是说我耐不住寂寞,勾搭上了端北王了吧。”
“错,错,错。”柳烟摇头。
“不是?”容含之困惑了,只好把目光投向三人中最沈稳的素衣。
素衣没有理会他的目光,倒是冲谢霖欣慰地笑了下,谢霖也回以一笑。
“喂喂,你们就准备当著我的面眉目传情?”容含之用力攥住与自己交握的手,冷冷道。
“玉郎是吃味了?”素衣淡淡笑著,“坊间传闻说呀,戎马倥偬的端北王回京便撞上了纵情恣肆的清远侯,两人一见如故、一见倾心,深为对方倾倒,看来此言非虚哦。”
“我才不是对他一见倾心。”容含之微红了脸,小声道。
“难道是日久生情?”玉婵笑容满面,“可端北王只回来了几个月啊。”
容含之不说话,谢霖倒是忍不住了:“你们怎知我的身份?”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稍微联想一下结论就出来了,不过在我们这里,王子皇孙也好,平民百姓也罢,只要给得起钱,都是我们的客人,要一视同仁的,所以应该不会怪我们那些疏漏礼节之处吧?”柳烟笑笑,又坐回古琴旁边,对著另外两人点点头,“我们三人新作了一支曲子,在此就送给玉郎和王爷吧。”
柳烟低头抚琴,嫩葱般的十个指头轻盈地舞动,奏出了欢快的前奏,和著素衣和朗空灵的箫声,说不出的悦耳动听,而玉婵在这样的乐曲中起舞,如孤鸿入月影、神鸟下凡尘,美不可言。
“倒真是伶牙俐齿、才华出众的佳人。”谢霖感叹了一句。
“对她们有兴趣?那你弃了我投入她们的怀抱好了,反正……”
谢霖拉过喋喋不休地小声咕哝著的容含之,微笑著吻住他的唇瓣,堵住了接下来的言语,容含之窘迫地想要别过脸去,却最终沈醉在了这个吻中。
只是彼时,他们不知道,前路艰险,命运无常,以为只要彼此决定了在一起,就再没有什麽可以阻挡,却没曾想幸福只是须臾,似乎一个交睫後便与他们渐行渐远。
掠影27
“好些了麽?”
遣散了所有奴仆,谢霖撩衣坐在床沿,半扶起容含之,让他靠著自己,再小心翼翼地圈住他的腰身,低声:“怎麽还是著凉了?”
“不知道。”容含之闷闷地说,没有告诉他自己又做了前段时间常做的梦,那个关於“空寂”与“烈火”的梦,他不想让谢霖为自己担心。
谢霖皱眉,手指轻轻抚在容含之的眉眼处,容含之也很配合地闭上眼,略略休憩会儿。
一时间房里寂静了下去,只听得两人轻浅的呼吸声。
“今天岚扬服丧期满了吧?”还是容含之打破了沈默,感觉到搂住自己的手僵了片刻才放松,他有些小心眼得逞地笑了,“你在害怕?”
“嗯。”谢霖低声,“爱情中的人都患得患失的,你该明白吧?”
容含之佯作困惑地一挑眉:“不明白诶。烦请端北王解说一二?”那双清凌凌的眸中满是忍不住的笑意。
“你啊。”谢霖叹息,低头吻了吻容含之的额头,容含之哼哼了两声,低下头去饶有兴致地研究起谢霖修长的十指去了。
这时忽然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紧接著是两下叩门的声音。
“门开著的,自己进来。”容含之淡淡道。
上官岚扬微笑著推开门,见了两人亲密的举动,表面上也没多在意,实则内心里一片混乱。今晨刚一出门便听人禀报说这三个月端北王和清远侯日日相伴出游,见其一必见其二,可说是形影不离,就有些惊怒了,现在又见著两人的亲昵,也只是暗叹了句“不好”,看来自己担心的事终於还是发生了啊。
“端北王,”上官岚扬躬身一礼,“在下有些私事要与清远侯商讨,不知……”
谢霖笑了笑,拿了几个靠枕放在容含之的背後,才悠然起身告辞。
“谢霖?”容含之担忧地唤了一声,忐忑不安。
谢霖侧过头来温和地一笑,语气也温柔至极:“放心,我是相信你的。”
也只能相信吧?
难不成还要硬阻挠两人见面,或者尴尬地在一旁监视啊?
谢霖暗暗苦笑了一下,大踏步离开了。
“岚扬来找我,有什麽事?”容含之局促地问道。近三个月不见,自己的心境也与过去不同了吧,不再是激动地盼著他来看自己,而是有著未能遵守承诺的歉疚。
“第一,是向你妹妹提亲,聘礼已放在大堂了。”
“我同意了。”容含之点头应许,“第二呢?”
上官岚扬却久久不答话,只专注地盯著容含之的脸,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
“怎……怎麽了?”容含之被看得有些发毛,说话都不利索了。
“看来你是真的罔顾了我的建议,和端北王深交了。”上官岚扬摇头苦笑,“你怎麽这麽糊涂啊。”
“咦?”容含之不解。
“他是王爷,不是平常人。”上官岚扬斟酌了半天,才缓缓说道,“若是个一般人,才没有人在乎他爱的是谁,但他不是,他的一举一动都会是他人口实,你就忍心他身败名裂?”
“不是。”
顿了顿,上官岚扬又道:“更何况,他又是先帝一直很欣赏的皇位继承人之一,如今虽是章帝即位,虽然章帝也有一些过往的情伤,但并不代表他可以对端北王不存芥蒂,任何一点小小的错也许都会毁了端北王的。”
容含之黯然低眸。是啊,自己贪恋片刻的温存,却不愿想它背後的残酷,岚扬尚且只能无奈地放开毓南王,自己又怎能幸免呢?
“含之,从小到大,我甚少求你,但这次请听我一句,不要再跟端北王纠缠不清了。”
“你非要逼我麽?”容含之的声音里隐约带了分哭腔,“你不肯给我温暖,也不许我从旁人身上找麽?”
“是。”上官岚扬答道,“含之,你可以怪我狠心,但我只是想要让你看清现实罢了。你自己想想,我先走了。”
“不用想了。”容含之抬起头来,表情几近於木然,“放心吧,岚扬,我会照你说的做。”说罢慢慢牵起一个勉强的笑来,美丽而伤感,扎得人心生疼。
上官岚扬怔住,良久才转身离去,出门时倒体贴地阖上了门,只是屋内的人感受不到这份体贴,容含之默默地抱住锦被,忽的展颜一笑,依旧是很漂亮的笑容,但笑容里没有半分欢欣,只是一片空洞。
“这便是空寂吧?”他平静地自语,“到最後,还是抓不住任何东西啊。”
掠影28
接到仆人禀报说清远侯在园子里候著,谢霖几乎是想也不想地飞奔了过去,果然在梅树间发现了容含之的身影。
翩然梅海间,一念一从容。
谢霖宠溺地笑著,上前从背後将容含之略显单薄的身体拢入怀中,下颔抵著容含之的肩头,柔声:“怎麽来了?”
“来斩断我们之前不应有的情愫。”深吸了一口气後,容含之面无表情地开口。
“什麽?!”谢霖一震,扳过容含之的脸,见其一副漠然面容,看不见丝毫波澜。
“谢霖,你终是要娶上官莺云的,不是麽?”容含之讥刺地一笑,“不觉得我们在一起像笑话麽?”
“我已经求皇上收回成命了。”谢霖喃喃。
“可我不同意。”
“为什麽?以前你不是不赞同上官小姐嫁给我麽?”
容含之挑眉一笑:“那是我不知道莺云对你有情,可是既然她对你有意,那麽你不娶她的话,便是伤害她,她受到伤害,岚扬心里必不好受,而岚扬难过的话,我也会伤心的。”
谢霖不可置信地看定容含之冷漠的脸,哑声:“你不想荥阳侯难过,便不在意我伤心麽?”
“你们能比麽?”容含之冷笑,“岚扬与我是总角之交,而你不过是我寒冷时才靠近的温暖罢了。”
“是啊,我是不能与荥阳侯相比。”谢霖颓然地松开手,往後退了几步,“晚了啊,不过我绝不会答应你的,我会慢慢感动你,让你接受我的。”
“谢霖,你这又何必?”容含之终是放柔了嗓音,“何苦自欺欺人,蹉跎年华呢?”
“我愿意。”
“我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罢了,没有了我,你依然会有青山绿水。”
谢霖摇头:“那不是我要的结果。”
“懒得理你,我可不陪你玩了。”容含之厌厌地甩手出府,竟是没有回头看上哪怕一眼,但隐在大袖中的手紧攥成拳,指甲甚至划破了皮肤,流下了几滴暗红的血。
谢霖,你当然不能和岚扬相比。
正如你曾告诉我的,每个人本就不同。
只是,不该让你知道了。
上官岚扬几乎是容含之前脚刚出王府後脚就进来了,好脾气地再前厅里等了半个时辰後,谢霖终於姗姗来迟。
“荥阳侯来此,有何指教?”挂上敷衍冷淡的笑容,谢霖冷冷道。
“指教不敢,我只是想请教几个问题。”全然不介意对方淡漠的态度,上官岚扬露出一张认真求教的脸来。
谢霖微笑:“但说无妨。”
“端北王可答应与含之分开?”
“不曾。”谢霖蹙眉,口气不善。
“那麽,端北王可是真心爱含之的?”上官岚扬不卑不亢。
谢霖颔首。
“那麽,请端北王听在下一言,对含之放手。”上官岚扬长揖到地,万分恳切。
谢霖扬眉,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上官岚扬也不恼,只微微一笑後便又说道:“端北王听说过‘玄墨’麽?”顿了顿,也不奢望谢霖有所回应,又接下去,“‘玄墨’三十年前曾出现过一个可以预测未来的十四岁少女,但七年後那个女子便失去了踪迹,那女子便是家母,姓林讳佳薇,也是当时‘玄墨’首领路棘深的表妹。”
“为何告诉我这些?不怕我禀明皇帝,牵连到你麽?”
“玄墨”多年来一直与朝廷作对,是每个皇帝的心头刺,章帝自然也不例外,而上官岚扬竟自报家门,著实有些怪了。
上官岚扬不在意地笑,避开了这个问题:“十六年前母亲第一次见著含之时,便立时泪流不止,我们怎麽问也不肯说清楚缘由,直到去年才告诉我个中曲折,”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含之的命里有一个劫,劫数是早就注定了的。”
“劫?”谢霖惊道。
“嗯,他的一生注定孤寂,若他获得情爱的温暖,那麽他就会被灼伤,甚至猝死。”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不容质疑,“端北王有没有发现,含之的身体比之之前更孱弱了,所以,请放过含之吧。他爱你之时,如果你们仍在一起,便离诀别不远了。”
谢霖睁大眼:“你说的……是真的?”
“我不拿友人的命开玩笑。”上官岚扬肯定地回答,神色谨严。
这种肃穆的气氛持续了很长时间,才被谢霖的低笑声打破:“我原本以为是时间,结果是命啊。”一急之下竟喷出一口血来,上官岚扬欲叫大夫却被谢霖拦住,“不妨事的。荥阳侯,只是要委屈你的妹妹了。”
既是知道此生与含之无缘,那麽娶谁也就没有差别了吧。
含之,含之,原来横亘在我们之间的,不仅是时间,还有生死,我又怎麽能选择?
“含之不知此事,对麽?”压抑下复杂的情绪,谢霖终於恢复了一贯的沈稳。
“是。”
“那麽,不要让他知道。”含之骨子里有那麽一股子骄傲,如果知晓命运竟如此薄待他,指不出要闹出什麽事来。想到这里谢霖又不禁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苦涩难看。
“还有,你母亲的事,我自会保密。”
“谢端北王。”
含之,我会远离雁都,回到边陲之地,也许此生再不相见,但我会做到心中只你一人,独自守著这个角落,再无人可以触碰。
“平宁三年腊月初七,端北王娶荥阳侯幼妹,讳莺云者。其後五日,携妻眷入边境,终生不复还。”
史书上仅寥寥几笔记述了这件事,隐藏了多少悲怆无奈、眼泪挣扎,不会记下端北王悲哀的长笑,亦不会记下清远侯在端北王新婚那日整夜垂泪,直到天明。
掠影29
三年後。
“王爷,雁都派人来了。”
“知道了,下去吧。”谢霖淡淡回了句,转过头冲不远处的上官莺云抱歉地笑了笑,“说好了从战场下来要陪你的,真是不好意思。”
上官莺云温婉的眉目间掠过一丝失望,但随即便掩了下去,主动去拿了件宽松的长衣过来:“你肩部受了伤,可不能再穿铠甲了。”边说边服侍谢霖披上长衣。
“嗯。”谢霖温和地微笑著应道,“你也别光顾著说我,你自己也要注意,都是有身子的人了,还一天只顾著照顾我。”语气中有浅浅的责备和关切。
上官莺云乖巧地点头,目送谢霖向正厅走去。
她一直都了解,从嫁过来那一日起便发觉自己的夫君心里有一个人,虽然他待自己也是极好的,但总有那麽一点隔阂与疏离,自己每进一步,他就退一步,外界盛传他们夫妻恩爱,其实并不准确啊。
但,他是她的夫、她的天,就算除开所有浮名来看,他都是一个百年一遇的好夫君,他不爱她,但他疼她、宠她、关心她,这便够了。他温柔的眉眼间那几年如一日的寂寞哀愁也深深牵动她的心,但她明白,自己是无力抚去那些伤痛的,最多只能陪伴他、默默守护他罢了。
“不,不是,自己一定是眼花了!”谢霖低声呵斥自己,可幻觉却一直没有消失,反倒越来越清晰,他只好嘶声问道:“含之,你是钦差?”
“不是啊,”容含之振袖起身,笑容粲然,“景园才是,不过他要先去城防处看看,就先把我扔这儿了。反正皇上派他来就是为了加固这个要塞的。”
三年多未见,容含之还是当初那个眼神清澈的模样,没有改动分毫,而自己,谢霖微微苦笑了一下,怕是沧桑许多了吧?
“咦,你受伤了?”还没从恍惚中缓过劲来,又听见容含之带了几分焦急的声音,低头一看,果然肩头处渗出了血迹,大概是包扎的时候太急了,没弄好吧。
“一点小伤,不足挂齿。”
容含之黯然垂眸。真的变了啊,三年的别离真让彼此生疏许多了,原本有许许多多的话想要告诉他,想要告诉他自己心底隐秘的期待,期待当时在听了自己决绝的话後他依然不离不弃;想要告诉他三年来自己长夜孤灯下心伤欲死,写了一封又一封信却又把它们撕成碎片;想要告诉他自己无数次地徘徊在空落落的端北王府外,明知他不会在,却依旧固执地不肯离去;想要告诉他自己为了来边陲一次几乎是以性命相要挟才换得章帝、岚扬的同意;想要告诉他三年中自己所有的思恋和惆怅……无数思绪涌上心头,说出口的却与之丝毫不沾边,容含之听到自己用最平静的声音说道:“听说莺云有喜了,恭喜。”
闻言谢霖舒心一笑,又像突然想到什麽似的朗声:“含之,你娶亲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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