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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井冰作者:苍白贫血-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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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銮殿上,天子震怒。
  因平军在北疆战事上的节节溃败,当场将兵部侍郎拖出去杖毙,下旨令北疆总督杨方即刻回京面圣,不容有误。
  福寿殿外又是血肉模糊,流了一地的猩红,不多久就冻成了血碴子。
  
  大臣们战战兢兢,垂手俯首,丁点声音也没有。
  龙椅上元荆帝眉目间杀气半分不减,
  “退朝。”
  
  一干臣子高呼万岁,伏地叩首,这才小心翼翼的躬身退了出去。
  
  九龙金漆座上下头的喜连见皇上起身,忙弓腰上前,跟在后头出了大殿。
  犹豫着要不要提醒皇上去看淮淮的事儿。
  
  忽然西风大作,吹落翘檐积雪,致使冰晶簌簌飞散。
  
  元荆停了脚步,立在殿外蟠龙的汉白玉柱边,一袭锦缎绣龙的明黄给风吹的翩然欲飞。
  
  喜连抬了头,见那人的脸给日光映着,白的透明。
  元荆目光落在远处,面儿上竟完全消去了戾气,多了几分清艳出来。
  
  喜连跟着看过去,只见着这无尽冰白的深宫里头,不知道哪个宫的红梅长势正好,探出了头,火苗一样,烧出了那么几点红来,如血刺目,自风中翩跹成簇。
  
  元荆淡声道:“他现住在何处?”
  喜连赶忙垂了眼,“回皇上,现在搬去了婳羽宫,就是之前莲太妃住的地方,自打莲太妃薨了,婳羽宫闲了数载,近些日才打扫出来,让他住进去了。”
  元荆道:“摆驾,去婳羽宫。”
  喜连一愣,看一眼皇上头顶上的四爪金龙冠,“皇上,恕奴才多嘴,还是换了常服在过去罢,这婳羽宫路途遥远,奴才生怕皇上穿着朝服累。。。。”
  元荆点点头,不再言语。
  上了龙辇,跟喜连回宫换了衣服,便朝婳羽宫而去。
  ***
  
  婳羽宫宫门年久失修,斑驳了朱漆,露出里面的暗木,像极了溃烂化脓的伤。
  
  淮淮从破败的宫墙角处寻了个石块,在那乌黑的锁上砸了半晌。
  那铁索给只砸出几个窝子,便再也未有其他坏掉的迹象。
  淮淮扔了石块,抬头放着那朱色的宫墙发呆。
  
  不多久便又有了注意。
  
  游公公领着一帮宫人忙活,想着时辰差不多了,眼前那摊杂货便是让他越发的心急。
  全然没时间想着淮淮上了哪里,反正那门给铁索锁着,他也跑不到哪里。
  
  淮淮眼见着游公公端着托盘进了屋,便转到西侧宫墙旁边的大杨树,朝掌心淬一口吐沫,弓腰绷着劲儿,蹭的一下就上了树。
  淮淮抱着树干小心的朝上移,好容易近了树冠,比量着差不多跟宫墙的高度,这才大着胆子,颤颤悠悠的伸了脚过去。
  
  墙上的黄泥瓦片给淮淮踩着,落一片在宫墙外头的地上,砸成了两半。
  这雪地的尽头,忽然转出些黑靴来,引着那黄缎幨帷的龙辇,越发的近了。
  
  淮淮额头冒出些细汗来,只想着如何才能勾着这墙头,全然没有察觉下面的队伍。
  
  一队人抵达了婳羽殿门口,喜连叫停了龙辇,抬着望着够在墙头上的脚,面儿有些僵。
  “谁在上头?”
  淮淮听得下面喊话,还当是给游公公瞧见了,心一横,闭着眼直接跳道了墙头上。
  
  这一跳可好,墙头上的黄瓦,哗啦而下,尽数砸到了地上,还有几片险些落在拉辇的马匹身上,虽说宫里头的马匹都是训练有素,可也给吓的不轻,刨蹄嘶叫间,龙辇就有些不稳。
  
  喜连登时沉了脸,“大胆!”
  
  淮淮好容易才在墙头上稳住身子,死命的扒着墙转,朝地下看去。
  那一队人马怒目圆睁,尽数望向这边。
  给围在中间的马车异常华丽,那锦帘后忽然冒出一只玉白的手来,拨起帘子,露了个人脸出来。
  
  元荆皱了眉朝外看去,正巧对上墙头那人的眼睛。
  墙头上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正盯紧了自己,目光灼灼,居然流出自己从未见过的稚气。
  可不多久,便是那熟悉的贪婪狠辣。
  
  淮淮愣在墙头,脑子里给火烧过一样。
  有隐秘而不可告人的情愫自内心膨胀起来,同于野兽,想要咀嚼,吞噬,一点点的吃了这个人,再或者,想要吃进这个人的身体。
  要怎样形容那那轿子里的人呢,
  这世上生的好的人极多,可这人的眉眼,却偏偏长到了自己心尖儿上,只一眼便勾起那天雷地火,无法遏制。
  
  帘幕后那一双漆黑的眸子,也正瞪了自己,转瞬即逝的慌乱后,便是寒冷入骨的深邃。
  
  淮淮很是亢奋,以至于下身搭起了帐篷,抵着那粗粝墙头,好不难受。
  
  元荆心头一紧,垂了眼,放了帘子。
  喜连看一眼皇上,那细微的变化终是逃不过这双久观颜色的眼睛,
  “皇上…?”
  
  帘幕后的声音淡漠,却隐隐的含了愤怒,“摆驾!回宫!”
        

☆、商量

  游公公很是奇怪。
  本来皇上已经到了大门口,结果连门儿都没进,就直接回去了。
  好容易将淮淮从墙头上拽下来,这傻子也不吵着出门了。
  呆呆的在屋里头做了一上午,面上痴痴的,眼睛却没个安宁时候,波纹荡漾的,像极了那三月春水。
  
  游公公弓着腰,立在淮淮面前打量着,神色复杂。
  这淮淮虽说是个傻子,可却生的相貌堂堂,眉宇英气。
  淮淮跟游公公看对了眼,这才开了口,神态痴然,“谁家的小姐,竟生的这般花容月貌。。”
  游公公闻言,心里头怕的紧,赶忙伸手招呼了早晨送饭的小太监过来问话,
  “早晨是你煎的药?”
  “回游公公,是咱家煎的,这是怎么了?”
  “没煎错吧?”
  “没啊…”
  “得了,出去干活去。。”
  游公公挥退了小太监,继续等着淮淮,面儿上推出些笑来,满面的褶子,
  “祖宗,外头天气好,不如咱家带你出去走上一圈?”
  淮淮看老太监一眼,并不想理他,自语般道:“此事需找春宝一同商量才算稳妥。。。。”
  游公公想了想,“哪个春宝?”
  淮淮这才回了神,点点头,“恩,是个小太监。”
  游公公一拍大腿,“得嘞,咱家给你找去,省得你在这朝思暮想的,丢了魂似的。”
  淮淮自椅凳上蹦起来,目光晶亮,“快去!”
  “你且在屋里老实等着,”游公公道:“不就是个小太监么,咱家在宫里头待了一辈子,想寻个人还是容易的。。”
  语毕,便顾不得欢喜的淮淮,出宫打听去了。
  
  话说这春宝也并非没名儿的主儿,一年前在福寿殿尿了裤子,吓成了傻子,这点事在宫里头是人尽皆知,以至于游公公还未走出一婳羽宫面儿前的道,一提春宝的名字,便将其打听个底掉儿。
  说春宝因为无亲无故的,年纪又小,也不好就这么直接撵出了宫,便从直殿监分到了御膳房,脑子虽然不中用了,却也还能干些杂役,出些力气,可毕竟是个傻子,干点活还不够出岔子的,御膳房也正愁没处推这个烫手山芋,听书游公公来要,乐不得的送了出去,又卖个人情,真可谓一举两得。
  所以游公公没费多少力气,便将春宝从御膳房要了出来。
  
  春宝吸溜着鼻涕,将那最后一点瓜子卷在被里,扛着铺盖卷儿便跟游公公回了婳羽宫。
  这一路上,卷在被里的瓜子都洒的差不离儿。
  
  淮淮待在屋里,听得外头有动静,便立刻窜出门儿去。
  外头雪地里的立了两个太监,一大一小。
  春宝脸蛋冻得通红,搓搓鼻子,“你是谁啊?”
  淮淮扯了一下嘴角,“没脑子的东西,昨个儿你还见我来着。。”
  春宝‘哦’了一声,抗着铺盖便想着进屋。
  一边的游公公伸手拉了春宝后颈的领子,,“你哪能住在正屋,那是主子住的地方,”
  话说间,游公公顺手指了偏殿,“那里头你随便挑个床板,将铺盖个搁上去得了。”
  
  春宝挠挠头,狠吸了一下鼻涕,“这人阉完了不也是太监么?又装一身太监衣裳,怎的就成了主子。。”
  游公公照着春宝脑壳来上一鞋底,“蠢驴,废话这么多。。”
  淮淮不耐烦招呼着春宝,“你将那被子给游公公行了,进屋说话来。”
  春宝点点头,直接将被子甩给游公公,便跟着淮淮进屋。
  游公公给那一卷又硬又臭的被头砸的恼火,站在外头细着嗓子骂了春宝半晌,才悻悻的驮着被子离开。
  两个人在屋里头忙活半晌,仔细的检查了门窗,发现无人旁听,这才放了心的聚在一处说话。
  淮淮低声道:“春宝。。我有个事要跟你商量。。”
  春宝歪了头,以小指掏掏耳朵,“大点声。”
  淮淮皱了眉,“当心隔墙有耳。”
  春宝表情木讷,“恩,你说的对。”
  语毕,便靠的近些,将耳朵贴在淮淮嘴上,“说罢。”
  淮淮道:“我相中了一位小姐。。”
  “宫里头哪有小姐,是宫女吧。。“
  “既然如此。。那便是个宫女吧。。”淮淮眯了眼,状似遐想,“真真是天仙啊。。”
  春宝不可置信,“这么俊俏的姐儿,咋给你碰上了?”
  淮淮闻言就有些懊恼,“我爬墙的时候看见的,底下的人都笑话我,就这个宫女姐姐一脸的怒气,像是给我打抱不平呢。。”
  春宝惊道:“真是个好姐姐。”
  淮淮点头,“是啊,所以说,我方才一直想着如何才能同这位美人姐姐喜结连理,想着让你给我出个法子呢。。”
  春宝一愣,旋即捧腮冥思苦想。
  淮淮等了半晌,不见春宝说句话,就有些不耐烦,
  “你怎么想这样久。。”
  春宝道:“想出来了。”
  淮淮喜道:“说来听听。”
  “要是想讨好这个美人姐姐,哥哥必然要给美人姐姐留个好念想。”
  淮淮点头,“不如我让游公公给我扯点新布,做两身新衣裳来。”
  春宝点点头,“也行,我到认识个手巧的小桂子,是给娘娘梳头的,回头让他给你梳个好看的发髻。”
  淮淮道:“成,我这就去沐浴。”
  春宝一把拉住淮淮,“别走,我还没说完。”
  眼看着淮淮重新坐下,春宝又擦擦鼻子,“我听那群老太监说,这宫里头的女人啊,都喜欢皇上那样的男人,估计美人姐姐也不例外。”
  淮淮道:“我没见过皇帝,不知道他什么样,这可如何是好。”
  春宝有些得意,“我见过啊。”
  淮淮很是羡慕,“你这么能耐。”
  春宝挑了一双稀疏眉,“去年我上福寿殿擦地见的,皇上可真厉害,想打谁就打谁,底下那些个大臣吓的尿裤子,可神气呐。。”
  淮淮些许为难,“按你这意思,是叫我去打别人?可这又有谁来给我打呢。。”
  “我啊!”春宝拍着胸脯,“待咱两个一见着美人姐姐,你便动手打我,显的你厉害。”
  淮淮很是感动,拍拍春宝肩膀,“忒够兄弟。”
  春宝道:“无需客气,只不过到时候你打我要打的轻些,我怕疼。”
  淮淮道:“那是自然。”
  春宝起了身,搓掉棉袍上的干泥,“你我得想些说辞,能平添许多气势。。”
  淮淮心生一计,“到那时,一旦见了美人姐姐,你便高喊‘大侠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如何?“
  春宝道:“我倒是觉得‘呆!你这淫贼,竟敢调戏良家!’听着好些,毕竟是为了在美人姐姐眼前显示英雄气概,这样说,更威风些。。”
  淮淮点点头,“说完这些,我便揍你?”
  春宝道:“那是自然,给这善解人意的美人姐姐看着了,定会心软,上来劝架的。”
  淮淮道:“那可如何是好,她要过来劝架,我必然不能继续打你,还如何彰显英雄气概?”
  春宝道:“无妨,你若见了美人姐姐求情,定要说‘姐姐心善,在下这便应了姐姐的意,饶他一次罢’,如此,便显得你有情有义。”
  “春弟实在好学识,在下佩服。”淮淮双手抱拳,深鞠一躬,
  春宝腼腆一笑:“我哪有什么学识,不过是因为宫里头的娘娘爱看戏,我就跟在后头看了一出戏,方才说的那些,都是戏文罢了。”
  “什么戏?竟这样好。。”
  “听公公说,叫什么‘窦娥冤’。”
  淮淮双手收在袖儿内,神色茫然,“恩,如此…”
  春宝道:“恩。。”
  “好,就这样说定了,”淮淮回过神一样,“我们上哪里去寻那美人姐姐呢。。”
  春宝也跟着起了劲儿,“这好办,浣衣局里基本上是每个宫女儿都会去的地方,咱们过去天天守着,不信碰不上那美人姐姐。”
  淮淮嘴角一弯,笑意满面,“好!”
  
  接连两日,两人都带了饭,整日蹲在浣衣局宫门口,等那位美人。
  话说这浣衣句里婳羽宫并不算远,游公公跟了几次,发觉两人也算安生,便放心的由着两人去了。
  淮淮穿一身簇新的太监服,头发梳的板板整整,立在浣衣局门口,眼露倦意。
  身侧的春宝倒是精神的很,通红的小手里攥紧了一只冷透的肘子,正瞪圆了眼啃的发狠。
  老远的来了几个宫女,黑发素服,个个白一脸,没半点表情。
  春宝停了嘴,油腻腻的脏手抓上淮淮的衣裳,“右边大个儿那个是不是那你看中的那个?”
  淮淮闻言,忙缕缕头发,扯了脖子去看,眼底登时一暗,“你给油沫子糊了眼了?没看见她天生一张马脸,哪有个美人的摸样。。”
  春宝嘴里又嚼上两下,“挺好啊,看那一双大眼。”
  淮淮一撇嘴,“越发像个马。”
  语毕,泄气一般蹲在宫墙根儿,面色颓然,“春宝,这是第几日了。”
  春宝立在淮淮身侧,将手里的水晶肘子装回食盒内,小心的搁在地上,腾出十个指头数了数,
  “约莫三日。”
  淮淮起了身,拍掉头顶积雪,“三日都要约莫着来,我看你是等的越发糊涂了。”
  春宝忙拎着食盒,跟在淮淮后头,“你不等啦?”
  淮淮道:“接连几日蹲在此处,实在无趣,我去转转。”
        


☆、救美

  日朦胧,大雪纷飞。
  御书房内铜炉正旺。
  
  喜连立在豆青釉双耳三足炉前,拿了瓷钳伸向身侧小太监端着的木盘里,取了一小块炭,搁在香炉里头,接着以细腻香灰掩埋,将那隔火银叶装回去,又舀铑一匙上好的檀香粉在银片上头,不一会,整个大殿里便是香风袅袅,低回悠长。
  
  做完了手里的活计后,喜连转了身,躬身上前,抬眼去瞄龙案上的茶盏,见其空着,便赶忙撤下来,递给那些个小太监,吩咐着在上一盅来。
  
  元荆帝冷一张脸,拿过朱笔,在手中的折子上画了几个圈。
  眉目和煦,眼底却是死气浓郁。
  “无能蠹虫,白食了朕这么些年的俸禄…”
  
  那鲜红的汁液透了宣纸,伤口一样,醒目而突兀。
  
  外头的太监忽然轻脚跑进来,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叩见皇上…。禧妃娘娘…娘娘在外头哭喊半晌…吵着要见皇上。”
  
  元荆微蹙了眉,却未放下手中的笔。
  就像是依旧沉浸在那诛杀大臣的折子里,自来就没有什么小太监的出现。
  
  喜连见状,心领神会。
  走几步上前,指着小太监的鼻子开骂,“你这蠢物!皇上都已经下了令,她这意思,是要皇上收回成命了?”
  小太监吓的面如土色,伏在地上哆嗦着,“奴才…奴才该死…可那禧妃实在是太过凶悍。。不依不挠,非要过来。。奴才实在是不敢拦啊…”
  喜连偷睨一眼皇上,瞅着龙颜淡漠,这才继续道:“有何不敢,如今她已是废妃之身,还敢大闹御前,实在胆大包天,再者说,你们办事不力,竟敢来奏报,简直昏了头了!”
  那小太监闻言,连连叩头,“奴才该死!奴才知错!求皇上饶命!”
  喜连深弓了腰,转了头去看皇上。
  
  元荆搁了笔,凤目微沉,“拖走。”
  那小太监吓的脚软,虽叩谢领命,却是无论如何都起不来。
  喜连见状,忙将其拉拽起来,怒道:
  “还不快下去,找几个侍卫将她带走!”
  
  那小太监感恩的忘了喜连一眼,踉踉跄跄的朝外跑去,好容易到了门口,竟摔了一跤,又慌忙的爬起身来,推门而出。
  
  御书房内一片死寂,更衬得门外女人的哭嚎声尖利刺耳。
  “皇上。。皇上…臣妾侍奉皇上多年,此一番也是初犯,还请皇上念在臣妾往昔侍奉皇上殷勤小心,宽恕臣妾这一回。。”
  
  元荆面皮冷白,毫无血色。
  “喜连——”
  喜连躬身上前:“奴才在。”
  “跟朕去一趟梅园,散散心。”
  
  ***
  
  朱阙楼榭,朔风吹雪。
  
  淮淮走在前头,自鼻腔里喝出长长的白气。
  春宝拎着食盒跟在后头,因腿脚较淮淮短上许多,所以在这园子里的大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的,好不费劲。
  “咱们上这来做什么?”春宝说话间,也身后拍拍棉袍下摆上冻硬的冰碴。
  淮淮头也不回,“带你去个好地方。”
  春宝以棉袖擦抹淌出的鼻涕,“咱们上那条石子路上走罢,这园地忒难走。。”
  淮淮忽然停了步子,伸手指着前头,神色欣喜,“看!”
  春宝顺着淮淮的指头望过去,也跟着咧了嘴傻笑。
  
  眼前那散着漠漠残香,如霞铺陈的,正是这冬日里应季盛放的红梅。
  
  淮淮转头去看春宝,很是得意,“如何?不错吧。。”
  春宝吸吸鼻子,呆看了半晌,“前面像是有人?”
  淮淮回了头定睛一看,可不就是,那梅林深处,一队人隐隐约约的穿行与万点浮红里,走在最前头的,不正是那自己心尖儿上的人么。
  
  淮淮喜出望外,“春宝!”
  春宝斜了眼,“咋了?”
  淮淮道:“你可看见那个穿黛色斗篷的人?”
  春宝扯了脖子端详半晌,“是那个领子带一圈狐毛的么?”
  淮淮急步上前,“没错,可让我撞见姐姐了。”
  春宝迟疑了一下,眼见着那些个人停了步子,正朝这边看来。
  那最前头的人虽面如冠玉,却含着浓郁戾气,让人瞧一眼上去,不由得打个寒战,手脚僵硬,像是糟了那人的道儿。
  春宝心跳如鼓,怕的发抖。
  总觉这人看上去面儿熟,却死活也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再或者,这人是谁。
  淮淮朝那群人跑两步,发觉春宝并未跟上前,便回头吼了句,“快过来!”
  春宝‘哦’了一声,长舒口气,拎着食盒,慢悠悠的上前。
  
  那枝头上的红酥琼苞,给雪压的沉了,竟落几点下来,坠在冻土里,给一双明黄的靴子碾成了血浆一般的烂泥。
  
  元荆冷眼看那人欢喜的跑上前来,
  那旧时的红梅傲雪,忽然分外清晰。
  
  喜连面露难色,去看元荆,“皇上…”
  
  元荆面无表情,“回宫。”
  喜连应了一声,转身跟后头人摆了摆手,“摆驾回宫——”
  
  语音未落,便见不远处那两人忽然吵嚷起来,不多久便动了手脚。
  一干侍卫太监很是惊悸,都别了脸去瞅,想着是什么样的人物竟这样不要命,。
  
  淮淮看准了时机,一把揪住春宝的衣襟,“呆!你这淫贼!竟意欲对良家施暴,实在恶人!”
  
  喜连瞧见拿给揪着的太监,不过十来岁的摸样,扯了一下嘴角。
  身后的老太监瞧一眼皇上离的远,这才敢捂了嘴笑,音色极轻,“这么小的太监…怕是有贼心也没那贼本事吧…”
  
  那边的春宝攥紧了食盒,正想着跟淮淮说一声把食盒放在地上再打,刚张了嘴,就给淮淮一耳光扇的眼冒金星。
  
  那食盒翻在地上,散出一地的糕饼,肘子。
  
  春宝心疼的紧,想着上前收拾,没等爬起来,未料淮淮照着自己屁股又是一脚,
  “呆!你这淫贼!竟意欲对良家施暴,实在恶人!”
  春宝一头扎紧雪地里,好容易拔出头来,便给淮淮骑在腰身上,一阵狂捶,
  “呆!你这淫贼!竟意欲对良家施暴,实在恶人!”
  
  皇上身后那一干人看的傻眼,实在是不知道这两个人意欲何为。
  喜连回过神,发现皇上已经走远,朝着那队人恨声道一句,“都不想活命啦,看什么看,还不快走!”
  
  春宝挣扎半晌,想着翻过身来,奈何这淮淮力气实在是大,好几次险些将自己闷死在那厚雪里,最后还是自己抵死反抗,这才稍稍侧了身过来,
  “出人命啦!”
  
  淮淮的拳头停在半空中,“错了,不该是这句。”
  春宝大口喘气,“那。。我该说什么。。”
  淮淮冥思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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