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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穿越--寡妇的八卦生活-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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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曼不会编曲,她原本负责的是在全市各大院校范围内推广唱诗班及国学,不过因为人手不够的原因,她也经常性的充当试唱的那只小白鼠,虽然偶尔也有跑调之类的笑话发生,但是她的嗓音还算清亮,弥补了这一不足。唱多了,自然而然就全部记住了。

尽管大学毕业以后,就再也没有接触过这些诗词文章,但是多少还是能记得一些,尤其是“三字经”,三字一句,朗朗上口,跟那些拗口的诗词文章又分外不同,极容易记住,忘得也慢一些。至少到现在她还能记住约七成左右的内容,拿来应付吴顼这个小家伙是绰绰有余了。

文坛大盗。

斟酌了很久,杨曼还是在自己的日记本上写下了这样四个字,对自己的行为表示出足够的自责和恶心。最后她伏案整整一天,写了一篇言辞肯切的信,让吴顼带给朱老夫子,在信里,她明确表示,这“三字经”并非她所做,而是幼时从他处读来,不敢担当“才女”这一评价,还请朱老夫子为之澄清,勿使他人误信,使真正写出“三字经”的人蒙于尘埃之中。

“三字经”到底是谁写出来的,现在也没人知道了,反正她只要推脱掉,求个自己心安便可以了。

朱老夫子收到信,不但不恼,反而对杨曼更加赞赏,又冠以一个“德高于才”的美称,意思是这个女人不但贞德,而且还很有道德,不冒认他人之功,不贪恋才女之名,虽不是才女,更胜才女。这让杨曼哭笑不得,还没来得及回复,另一件让她吃惊的事又紧接着发生了。

吴宏回来了。

圣人曰

吴宏不但回来了,还住进了吴府,他没要吴坦之单独给他安排的院子,直接住进了吴宣的文启院。

这才刚走没多久,怎么又回来了,杨曼纳闷着,扒着黄历看日子,好像最近没什么节要过啊,清明刚过,端午还差了一个月呢。

杨曼猜不出吴宏突然回来的原因,事实上就连吴宏自己也没想过会这么③üww。сōm快就回来。

吴宏回到杭州,在自己的那座小庄园里和一些朋友煮酒论诗,日子过得还算惬意,天气好的时候,还会驾一小舟,就这么在西湖上飘一天。突然间,他收到了吴克己从无锡写来的一封信,信里除了一些闲话,也略略提到了金胜和吴府的三个女人在鼋头渚发生了冲撞的事。

事实上,事情发生的时候,吴克己也在鼋头渚上,只不过当时他离得比较远,等他听说以后赶过去,金胜早已经走了,只有杨曼等人还在和里长说话,他见几个女人都没什么事情,也就没有凑过去,只是向旁边一些目睹了事情经过但还没有散去的人打探经过。

吴宏收到信以后,脸色极其难看,当下就向几个借住在庄园的朋友告辞,收拾行装回到了无锡。

回到无锡后,他并没有立刻去吴府,也没让吴克己知道,依然住在了槐树下,做了一些准备,然后去金府拜访了一次,虽然金府的人并不太欢迎他,但也没怎么给他难堪,算是在礼数范围之内招待了他半天,遗憾的是,吴宏没有见到金胜,据金府的人说,是跟几个同窗好友往苏州去了,没有十天半月不会回来。

吴宏冷着脸,在回槐树下的半路上,撞见了吴宣。

这个小子正一瘸一拐的在街上走着呢,一看见他就喜出望外,拦住他不让他走,道:“二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回来也不招呼我一声。”

吴宏皱眉道:“你拦着我做什么?还有,你的脚怎么了?”

吴宣尴尬的摸摸鼻子,脸色微微一红,然后又嘻皮笑脸道:“没事,不小心摔了一跌。对了,二哥,我正要去参加谦然兄办的诗会,地点就在前面的半月楼,你既碰上了,陪我一起去吧。”

吴宏眉头更皱得紧了,冷声斥道:“那等风月之所,办的什么诗会,不去。”

“二哥……”吴宣死死拉住他的袖子不让他走,“听说柳七先生今天也会来呢,还带着他的花魁娘子顾惜儿,那可是江南第一美人呢,二哥你难道不想见上一见?”

吴宏正想推说没兴趣甩开这个缠人的弟弟,不料吴宣突然愣了一下,像是才发现似的,惊问道:“二哥,你怎么从这个方向过来,那儿可是金府的地盘啊,你就不怕金胜那混蛋找你的麻烦……哦,对了,金胜不在无锡,嘿嘿嘿,二哥你还不知道吧,上次金胜欺负嫂嫂,我差点就拿着棍子杀上他家了,哼,算他跑得快,不然我带着人天天埋伏他……”

事实上,金胜倒不是被吴宣吓跑的,而是撞船那件事,让金老太爷也挺生气的,何况还被吴坦之亲自找上了门要讨一个说法,虽然吴坦之本人的性格没有当年的吴老太爷强势,甚至连他的大儿子吴寅都不如,但吴家毕竟是江南第一望族,是无锡城实际上的龙头老大,因这件事金家确实理亏,又为了给吴家一个面子,金老太爷不但让金家的女人亲自上门送礼,还把金胜打发到苏州去了。

也算是阴差阳错,让金胜逃过两劫。一是吴宣这小子唯恐天下不乱,是真的有打算找人埋伏金胜的;二是吴宏今天上金府,也是抱着揍得金胜生活自理不能的打算的。

听吴宣提起这事,吴宏倒是心中一动,有心再多听他说几句,于是就顺水推舟,由着吴宣边嘀咕边将他拖进了前面的半月楼里。

半月楼是一间清馆,用宋时的话来说,就是这里的女主人不卖身,平日里只和一些文人雅士清谈,写写字,作作诗,弹弹琴,论论文,闲着的时候就讲讲深红浅白风月无边,高尚的时候就谈谈庙堂江湖忧国忧民。放在后世,其实也就是一间高级妓馆而已,只是人家卖的不是低级的□,而是高尚的情操和悠闲的氛围,反而有点像西方的XXX俱乐部或者XX沙龙一样的性质。

原本这间半月楼不叫半月楼,而是叫双月楼,里面住着一对双生姐妹花,姐姐叫望月,妹妹叫照月,两姐妹十五岁的时候就艳名远播,撑起了双月楼,谁知好景不长,一年半后,照月娘子得病而死,望月娘子伤心之余,呕血写了一篇悼文,文采斐然,情深意切,其中有一句“月失其半,若鱼失其水,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于是就将双月楼改成了半月楼,后有的人感于其姐妹情深,往来倒比以往更勤。

这几日,半月楼相比往日,更热闹几分,别无他因,正是柳永携顾惜儿来到无锡,目前暂住于半月楼内。

话说上元节前,柳永就来过一回无锡,当时是跟莫娘子在一起,后来莫娘子随梅花坊回到杭州,他也回到了苏州,直到选秀完成,无所事事之余,恰逢顾惜儿有意前往太湖一游,柳永自告奋勇,就陪着顾惜儿来了。

若说望月娘子是艳名远播,那也只限于无锡周围一带,与顾惜儿比起来,还差了一个档次,这位顾惜儿,今年才只有十八岁,可是却于去年江南群花会上一举夺魁,号称花魁娘子,柳永还专门为其写了一首词,有好色之徒自从一见顾惜儿后,就神魂颠倒,遂称为江南第一美人。

既然是美人,自然有美人的高傲。顾惜儿一到无锡,那些惯于行走在风月场中的人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先后便有无数请柬递到了半月楼里,但是被顾惜儿一一回绝。她的回绝不但没让那些人失望,反而更加想要见顾惜儿一面了。

这顾惜儿摆足了架子,也就不再拒绝,算是答应这些人见一面,但是怎么见,又有讲究了。像她这样名震江南的花魁娘子,当然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让人见了,要有个名头,而且这个名头还不能她自己出来顶,最终,她找到了一个代言人。

刘谦然,柳永上次来无锡结交的一个朋友,由他出面,在半月楼办一场诗会,顾惜儿则算做应邀出席。其实柳永和刘谦然还算不上太熟悉,但是一听是顾惜儿的意思,刘谦然二话不说就答应当这个出头鸟。

说起这位刘公子,其实在无锡也是有些地位的,无锡地界上的几个豪强世家,除了吴金二府之外,第三个就要属刘府了。刘谦然,是刘家的嫡长子,名正言顺的下一位继承人,在这些名门公子中,除了吴宣和金家的嫡长子之外,没有人比他更有资格出面。

只不过吴宣家教甚严,虽然他那个惯于走鸡斗狗玩弄烟花的堂哥吴宵对顾惜儿很是垂涎,几次怂恿吴宣出面主持这个诗会,但都被吴宣拒绝了,参加诗会是一回事,主持诗会就是另一回事了。

吴宏被吴宣死拖活拽的拉进半月楼的时候,这栋雅致的小楼外面,已经是人满为患了。

不是人人都有资格进去的,刘谦然总共只发出了十八份请柬,但是围在半月楼外至少有一二百人,里面就有吴克己在内。

显然,这位喜欢蹭逍遥的友人,同样也喜欢美人,只是他身份不够、才名不够,没有收到请柬,这才挤在人群里眼盼盼的看着有没有机会蹭进半月楼内。这时一眼看到吴宣拖着吴宏过来,吴克己马上就扑了上来,也不说说话,就冲吴宏挤眉弄眼,然后拂拂衣裳,毫不客气的跟在吴宏后面,大摇大摆往前走。

吴宣看了,哭笑不得:“你、你谁呀?”

吴克己嘴巴一撇对着吴宏道:“问他。”

吴宏冷着脸,直接吐出三个字:“不认识。”

吴克己闻言,差点脚下一滑跌倒在地上,忙道:“好你个吴宏,有了美人就不认朋友,你、你、你快从我的房子里搬出去,算我吴克己没长眼睛,交了你这么个没人性的朋友……”

虽然不知道吴宏来了无锡,但吴克己却知道,这家伙人一来,肯定就住在槐树下。

吴宣也不是没有眼色,这时也知道吴宏和吴克己肯定是认识的,一听这话,却正中下怀,笑道:“那可好,二哥正好搬到我院里去,我们兄弟多少年没在一块儿了。”

“不行,那我上哪儿蹭逍遥去。”吴克己大声反对。

说闹间,三个人已经走到半月楼的门口,吴宣出示了请柬,很顺利的进去了。后面有人看见吴克己蹭上了,也有认识他想上来攀交情的,但是吴克己知道一张请柬只能带两个人进去,慌得连忙摇手声称不认识那些人,把吴宣乐得直笑个不停。

“我还以为二哥的朋友都是正人君子,想不到也有见色忘友的。”这小子一得意就胡乱调侃起来。

吴克己本人倒是无所谓,反而颇为得意的回了一句:“圣人曰:食色性也。”

吴宏板着脸,给了他们两个恶狠狠的眼刀,连说教的力气都没有,事实上,他的心思还放在杨曼那件事上,刚才他好像听到吴宣提了一句,高氏让他过几天要陪杨曼去茶楼盘帐,也就是说金胜那件事后,吴府的女人外出,必须有男人陪同。

他动心了,不管吴克己和吴宣两个人怎么胡说八道,他的脑子里已经认真的开始考虑是不是搬回吴府去住。

流觞曲水

且不论吴宏的心思,见又有人进来,半月楼里已经有两个婢女迎了过来,将三人带入花厅内。花厅的摆饰十分清雅,两边墙壁上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挂着几幅书画,无一不是精品,别的不说,光是其中一幅吴道子的孔子行教图,就足以让人细细品味了。

花厅里几乎已经坐满了人。

宋时已经有了坐椅,一般人也都习惯于双足垂地坐在椅子上,但是在一些特定的场合下,像古人一样席地而坐,是一种崇尚复古的表现,也是文士风雅的一种象【炫|书|网】征。可以说,复古,不仅仅是后世人们对中国灿烂的古文化的一种追求,在宋时,也有同样的意义,只不是后世人们的复古,一般指是汉唐时的礼节、服装等,而宋时的复古,指的是周礼,也就是孔夫子一直提倡的那个周礼。

像眼下这个诗会,坐在椅子上,明显就不如像古人一样席地而坐显得风雅。所以,现在满花厅的人其实都是坐在地上的。

“原来是流觞曲水。”吴宣坐下来后一看便失笑道。

花厅的中央,人为的挖了一道回环弯曲的水渠,一共有九道弯,水渠内清泉汩汩,底部是一层光亮的鹅卵石。每道弯口两边各安一席,因而共设了十八席,每一席上,少则一人,多则三人,旁边各有一个侍女执壶而立。在水渠的顶端,单设了一席,那就是主位了,不用想也知道是刘谦然、柳永、望月娘子和顾惜儿坐的。不过现在是空的,人还没来。

“看来是我们来早了。”吴克己哈哈笑道。

这话音还没落呢,突然从左厅隔间内传出一阵飘缈的乐声,夹杂着环佩琅当的脆响,转出了二男二女。男的不提他,自然是刘谦然和柳永二人,真正吸引大家注意的还是两位女子。

走在前面的盛装女子,在场的人绝大多数都很熟悉,她就是半月楼的主人望月娘子,自十五岁成名起,已整整过去五年,望月娘子如今正值双十年华,虽已无当年的清纯,但艳光更盛。她是很会打扮的,凤目丹唇,眉不点而黛,顾盼之间,自有一股妩媚风情。

顾惜儿的打扮要简单一点,她是客人,在衣着发饰上不能压过主人去,脸上甚至没有扑粉,但是她的肌肤白嫩胜雪,五官精致如画,的的确确是天生丽质,即使不打扮,也是个无可争议的美人。不过说不打扮,也不完全正确,顾惜儿虽然没在脸上做什么打扮,但是额间却点了一朵梅型朱砂,显得明艳动人。而且她身上穿的是唐装,领口压得很低,露出一方绛色抹胸,衬着雪白的肌肤,勾得男人们的眼睛都快移不开了。

根本就不用比,望月娘子完败。

顾惜儿一双杏眼盈盈扫过水渠两侧,只见男人无不露痴迷之态,她含蓄的一笑,和望月娘子一起,对着众人盈盈一拜。

刘谦然出来说话了,清清喉咙道:“蒙各位兄台赏脸,来参加这个半月诗会,惜儿小姐初来乍到,尚不认识各位,不如大家自己介绍一下吧。”

这可是表现的机会,一干公子哥儿们、自认风流的才子们哪有不懂的,纷纷抢着起身说话,一时间花厅内竟然嘈杂得像集市。

望月娘子轻笑一声,道:“惜儿妹妹好大的魅力,别急,都别急,就按各位的座次,一个个报下去。”

很不幸,坐在最前面的,正是吴宣这一桌。本来应该吴宣先自己通名,但是吴宣想着吴宏是他哥,做弟弟的当然不能抢在哥哥前面,而吴克己是蹭进来的,虽然急得恨不能立刻站起来,给顾惜儿留下一个深刻印象,但是他总不好抢在正主儿前面。

而吴宏,不好意思,他低着头看着面前的清水环渠,心思早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于是,望月娘子的话音一落,花厅内就出现了一个诡异的场景:冷场。

好在吴克己有些急智,连忙站起来,打个哈哈,道:“我来介绍,这位是吴家六公子吴宣,这位是他的兄长吴宏,在下吴克己,亦为吴姓旁支……”

然后就是一段赞美顾惜儿的话,反正是说得天花乱坠,还很不着调的当场作了一首打油诗,惹得众人哄堂大笑,算是将这个诡异的冷场给抹过去了。

这下子,丢脸丢大发了,吴克己讪讪的坐下来,虽然有些恼恨吴宏造成的冷场,可是看这家伙魂不在身的模样,他也没什么话好说,反而暗自还有点得意:虽然不是什么好印象,但总也算得上是让惜儿小姐印象深刻了。

没错,顾惜儿确实是印象深刻,不过不是对吴克己,而是对吴宏。之前她看吴宏垂着头,还以为是这个男人腼腆,直到冷场才发现,这个男人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里,美人当前,他竟然视若无睹。

“二哥,都怪你了。”

吴宣面皮嫩,出了这样的岔子,觉得头都抬不起来了,忍不住推了吴宏一把。

吴宏这才恍(书)然(网)若醒的抬起头来,看了看吴宣,蓦然道:“六弟,明日我就搬去和你一起住。”

“啊?”

顾惜儿这时才看清楚吴宏的模样,眼睛顿时一亮,好一个俊美的男人,她在风月之中也有两三年了,见过的风流才子不知多少,单论模样,吴宏绝对是顶尖的,只是不知才学如何。

通名之后,流觞曲水开始了,乐声轻扬中,顾惜儿亲手斟了第一杯酒,玉手托着漆制的荷叶酒盏,轻轻的放入水中。

清水缓缓流动,那荷叶酒盏也缓缓向吴宏飘去。

可惜吴宏意不在此,就在吴宣伸手捞起荷叶酒盏的时候,他说了一句:“我先回去收拾一下。”

然后站起来,向在场众人告了一声罪,就提前退场了。

顾惜儿脸色一僵,虽然又迅速恢复了微笑的表情,但是神色间已经有些勉强了。

“狂徒!”她低低的啐了一声,被旁边的柳永听见。

“惜娘莫怪,吴兄可不是狂徒,不过本性如此而已。”柳永在她耳边低声道,“我曾在杭州与他饮过几次酒,此人虽相貌堂堂,却素来不好风月,是真正的圣人门下。”

顾惜儿捂嘴一笑,道:“那岂不是和那些读书读呆了的酸夫子一样了,可惜了他一副好模样。”

她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啐了几声,只觉得天下男人没有一个不贪花的,都是假正经。

柳永大笑道:“惜娘错矣,以小生所知,吴兄非常人,所结交者,莫不是一方俊彦,人中矫龙。”

“那比你如何?”

顾惜儿是苏州美人,一口吴侬软语,极是动人,这一问又分外柔了语气,只听得柳永身子都酥了半边,含糊了一下,才道:“吴兄是做千古文章的人,小生是写俗词艳曲的人,不好比,不好比啊……”

这却是柳永自卑之言,亦是他自傲之处。文人素来经史文章为正统,视写词为消遣,讲究格调,而柳永偏偏却喜欢写那些格调不高的艳词,舒风月之怀,扬浪子之志,因此在正统文人眼里,颇为不屑于他,但又不能不承认他写得好,就连当今皇帝都对他的词爱不释手,每有新词,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好,一定要先看新词。

总之,不管柳永怎么评价吴宏,吴宏都不甚在意,当时就回到槐树下,收拾收拾,第二天搬进了吴宣的文启院。

梅花篆

也正在这一天,连绵了十来天的杏花雨终于停了,天上出了大大的太阳,照得屋檐生光,嫩草生碧,树叶发翠,花儿更是红得别样可爱。

然后就是少女们春心萌动,吴宏这样一个少见的美男子搬进了文启院,造成的后果就是连经过文启院大门前的使女婢女也多了。

不过最高兴的却是吴坦之,儿子肯搬回来住,把他乐坏了,让高氏连着文启院添了两个小厮和两个使女供吴宏使唤。

吴宏也不推拒,照单全收,虽然面对吴坦之的时候仍然是阴沉着一张俊脸,但是该尽的礼数,他半点没少,先去拜望了吴老太君,又去拜见高氏,然后在西府也给各位长辈拜了一圈,和吴宵、吴宜面和心不和的叙了兄弟之情,最后才去拜会自家大嫂,也就是杨曼。

杨曼犹豫了很久,也许是今日的阳光太灿烂,晒晕了她的头,也许是春风熏得人欲醉,醉晕了她的理智,她还是放他进了院子。

没有到花厅里等候,杨曼就站在院子中央的那株海棠树下,看着吴宏一步一步走进来。

傍晚的阳光并不强烈,吴宏却好像被猛的刺了一下眼,他下意识的闭了闭眼,那一瞬间,他的心中产生了某种错觉,似乎那个站在海棠树下的女人,已经在那里等了很久很久。

似乎是一生一世那么久。

“嫂嫂。”

十步之外,似近在方寸之间,又似远在千里之遥。吴宏弯腰一揖,系发的绸带落到了他的耳边。

“叔叔。”

杨曼福身还礼,素色的裙摆往下落了少许,挡住了她微微露出一点的鞋尖。

“弟已搬回府内,日后还承嫂嫂多多照顾。”

“不敢,应是妾身蒙叔叔照顾才是。”

吴宏抬起眼,看了看杨曼,然后弯起嘴角浅浅一笑,道:“若有雨前新茶,弟想向嫂嫂再求一些。”

杨曼花了花眼,忙道:“前几日茶楼刚出了一批新茶,还未及给叔叔送去,叔叔便回来了。过几日我去盘帐,一并给叔叔带回来。”

“那就有劳嫂嫂。”

话,并没有说几句,吴宏就走了,只有杨曼还站在海棠树下,心怦怦的跳着,望着吴宏离去的背影,不觉痴了。

转眼离吴宏回到吴府已经过了半个月,除了那一天来拜望过杨曼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踏入文魁院半步,大概也有避嫌的意思。不过偶尔杨曼在清晨到对雨阁去看蟾蜍喷泉的时候,都会碰上他。

似乎吴宏经常会待在对雨阁里读书品茗,有时候也会练练书法,弄得对雨阁里经常弥漫着一股墨香味。

这一天杨曼在吴顼上学以后,闲着无聊又去对雨阁,当然,她不是一个人去的,而是约了王秀娘和陆氏。如果明知道吴宏经常待在那里,她还总是一个人去对雨阁,是很不合适的。

杨曼也觉得如果不去会更好,可是她忍不住。

到达对雨阁的时候,王秀娘和陆氏已经先她一步到了,没有看到吴宏,不知道是先行避开了,还是今天正好没有来。

清晨的阳光极是清冽,尤其是蟾蜍喷水的时候,粗粗的水柱喷射到半空,分化成无数细小的水珠洋洋洒洒的坠落,阳光下折射着异样的光彩,很美。池塘周围的草地上,被打得一片湿,草叶看上去更绿了。水里的游鱼像是被惊动了,在水下欢快的游来游去。

“这时候不弹上一曲,我的心都痒了。”王秀娘轻轻的笑着。

便有品香端了清水来,让她净手焚香,可儿随便将抱在怀里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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