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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分-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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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钦若……”施诗磊抚摸着他的背脊和腰,迷迷糊糊中感觉他已经在那儿了,还是凭着仅剩下来的一些意识说,“别这么进来。”
符钦若很久都没有动,让施诗磊疑惑地睁开眼。
他转过头,只见符钦若若有所思看着自己,不禁轻轻咬了下唇,委屈道,“是你自己想做的。”
符钦若摇摇头,表示他想的和施诗磊想的并不一样,说,“可以不戴吗?我不会射在里面的。”
闻言施诗磊睁大了眼睛,甚至慌张地张望,想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说,“用完了?”他分明看到盒子里有,由此更加陷入了张皇,“我……”
“又不是第一次了。”符钦若说完就把头挤了进来。
“嗯……”施诗磊的腿软了,喘着气,过了一会儿才能看他。
符钦若颦蹙望了他片刻,说,“我不怕。”
不过都是简单的字眼,施诗磊的心却像落入了一个铅球,陷下去,恢复不了了。
他挺起身子,把符钦若迎进来。
也不追究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开始的,只能确定,已经开始很久了。
真的如同符钦若先前说的,他没有射在施诗磊体内。他们的精液把床单和被单都弄得脏兮兮的,身体上也黏黏的。
施诗磊趴在枕头上,两条腿都没了力气,数着地板上那一颗颗反射着天光的琉璃珠子出神。
符钦若躺在他身边,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他的后背。
他能感觉到他手上的温度和力度,也借着这些来感受自己背上的弧度。施诗磊很久没有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身体了,朦朦胧胧中才借着符钦若的手回忆起来,自己还有一根脊梁。
思及此,施诗磊哼了一声,扭过头瞪他,说,“你再摸就要付钱了啊。”
符钦若停下来,疑惑望着他。
他眯了眯眼睛,坐起来说,“那几壶花雕是怎么回事?你原先真的以为他会回来,跟你过这种过一天和过十年都没有区别的生活?傻不傻啊?!”
符钦若怔住。他又开始回避施诗磊的目光,慢慢坐起来,没有回答。
“我就不该喝你的酒,吃你的红薯,用你的炭火还把这儿当家。我跟你说,我其实跟他差不多。这种喝酒吟诗,作赋钤印的生活我不是不愿意过,可是你让我天天过这种生活,我可受不了。所以你别把我当他,更别想我代替他窝在这里。”施诗磊说了一通,也不知自己说的究竟有几分是真,几份是假,看符钦若低着头不吭声,还是没好气道,“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外面世界那么大、那么精彩,你这么早就养老,简直疯了。”
符钦若好像一直在想他说的话,听到这里怔了怔,才抬起头问,“所以,你不愿意跟我回家了?”
“哈?”施诗磊只是不高兴他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那种时不时不在状态的样子,猜得到原因,就更加不高兴。心知符钦若在这件事上理亏,肯定不会反驳,才借着发发脾气,完全没有想到他突然说起这个。
看他脑子转不过来的样子,符钦若进一步说明,“元宵节,我想带你回家。”
“你这人……简直太讨厌了!”施诗磊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用力推他的肩膀,从被子里钻出来,“不理你了,去洗澡。”
施诗磊找了件衣服披在身上,穿上拖鞋走了几步,回头看到符钦若还是坐在被子里,不耐烦地说,“愣着干什么?跟上啊!”
符钦若手边找不到衣服,听他催促,犹豫了片刻还是掀开被子下了床。
施诗磊登时便呆了。
从前每一次光线不是晦暗就是暗淡,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看清符钦若的身体——漂亮得让人目不转睛。
他弯腰下来拾衣服时背脊拉扯出弓一样的弧度,在一地琉璃珠的照射下,点点光斑,都不及他本身如玉生光。
符钦若把衬衫抖了抖,才转头看很久没吭声的施诗磊,他就突然走过来把他拉回了床上,噗的一声又倒回了被子里。
符钦若拧起眉头,“胳膊,压到了。”
施诗磊愣了愣,低头一看真的是自己的膝盖压到了他的手边,便放开了他。
可他始终是居高临下压在符钦若身上,问,“你真带我回去?”
符钦若平静地点了点头,“嗯。反正婚事也黄了。我的事,爷爷奶奶本来就知道。”
听罢施诗磊高兴地笑了,趴在他胸前说,“你真好。”
“没你好。”符钦若看到他听了这句就僵住的笑容,抬手抚了抚他的脸颊,说,“以后会照顾好你的。”
施诗磊缓过神来,轻巧点了一下他的鼻尖,“我也会好好照顾你的。”
符钦若失笑,挺身要坐起来,却发现施诗磊还是一动不动坐在自己身上。他不禁递给他一个疑惑的眼神。
施诗磊勾起嘴角,埋首在他耳边吹着气,说,“待会儿再洗澡吧。”
第38章
“嘣!”
“哇靠!”快递员听到店里面传来的响声,吓了一大跳,对符钦若不好意思地笑,看到他把签了名的快件盒子递回来,低下头把单子撕下来,东西给他,“那我先走了。”
符钦若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也许是因为快递单上店铺名称的缘故,符钦若打从一开始就觉得快递员脸上的笑容很微妙。古镇上这两年一直都是他在送快递,彼此都是认识的,符钦若心里吁了口气,看他骑上电动车离开,转身走回店内。
见到施诗磊坐在琴案面前,低着头不知在做什么,而琴却断了一根弦,符钦若连忙走过去问,“怎么断了?”
施诗磊挤着流血的手指,抬头望着他,疼得眼睛里泛水光。
“这……”符钦若在他腿边跪下来,叮嘱道,“别挤。”
“不挤会一直流的。”施诗磊愀着眉,看看坏掉的琴,道,“怎么办啊?琴坏了,没法练。”
符钦若无声一叹,把他流了血的食指含进嘴里吮吸了片刻,一直到他的指尖泛白,才轻轻抚了抚依稀可见伤口说,“手受伤了,就算琴是好的也没办法练。算了,先贴个创口贴吧。”
施诗磊一边等符钦若给自己贴创口贴,一边想要买点什么上门送给两位老人家当礼物。
可是,他没有钱,又能买到什么好的呢?要说心意,也不如把曲子练好了合适。商量好了要在去爷爷奶奶家以前把曲子练好的,现在琴和手指都伤了,委实不是个好兆头。
已经订好了回绍兴的车票,施诗磊问,“他们还喜欢什么啊?”
“喜欢你呗。”符钦若把他的手放下来,看施诗磊一脸精怪模样,笑了笑,说,“你别太紧张。他们要是不喜欢你,你送什么都没用。”
施诗磊心里一堵,瞪眼道,“谁说我紧张?”
“临阵磨枪。”他往后院抬了抬下巴,“把琴都弹坏了。”
他鼓了鼓脸颊,假惺惺地说,“对不起哦,还弹坏了你的琴。”他想了想觉得奇怪,问,“不对啊,你不是有一方琴在家里吗?怎么这里还有一方?”
符钦若稍微怔忡了一下,淡淡地说,“这方是龙倾以前送我的。”
施诗磊一听果然如此,不免又冷哼了一声。看他不说话,他又忍不住揶揄道,“我说怎么那么难弹呢,根本是个烂货。门外汉,专捡中看不中用的东西,还浪费钱。”
“嗯。”他却没有生气,反倒说,“这琴我也只弹过几回。刚拿到手的时候,就知道它的性价比很低。起先还想多弹几次,希望上手了以后会好一些,但到底还是没有办法。”
施诗磊撇撇嘴,下巴抬起来自顾自地说,“现在坏掉也好,索性劈柴烧了吧!啊,那还太可惜了。我看木料不错,分了几块给我当刻章练习用。”
但他任性的话最多也就只能说到这里了。符钦若只是淡淡一笑,转移了话题,“你休息一会儿吧,弹了一整天,也累了。”
符钦若说完就起身去厨房了,施诗磊眯着眼睛看了他的背影一段时间,最后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
谁知这一天关于这方琴的事,却没有结束。
吃过晚饭,施诗磊把快递打开翻出里面买到的润滑剂来看。这种东西他经手多了,看了一会儿就确定是正品,想着要不要也放进箱子里。
“符钦若!”他喊了一声,没听到回应,便起身往外头走。
他正坐在柜台后边说电话,施诗磊疑心他是不是在跟家里人联系,一时没有出声。一直到听他提起琴弦的事,施诗磊立即警醒过来,拍了拍柜台。
这一拍太用力,碰到指头上的伤口,还让他痛得皱起了眉头。
符钦若抬头看到他满不高兴的模样,便站起来握住了他的手,揉了揉他受伤的那根食指,还是在和电话里的人沟通。
说了一口流利的吴语,像唱歌似的,施诗磊凝神来听,才听清了他话里的内容——原来是在找人修琴。
好不容易等符钦若说完了电话,他没好气地把手收回来,说,“坏了就坏了,还修什么修啊?”他顿了顿,索性又道,“不许修啊,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它给砸了?”
符钦若无奈一叹,解释道,“刚才龙倾给我发消息,问琴还在不在,让我还回去。琴是坏的,寄过去也不好说。”
这简直是施诗磊听过的最荒唐的事,顿时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他搞笑啊?!你们分这么久了,他结了婚,孩子都要生了,还管要以前送你的礼物?符钦若,我真是不奇怪你喜欢他喜欢这么久了,活该是一个极品摊上另一个极品。”
他早已习惯施诗磊这么说话,也不怪他,只问,“东西都收拾好了?”
“没。”施诗磊看他话题转得这么生硬,还是抓着他不放,“你不许寄啊,寄也寄坏的,还帮他修。他会弹吗?登台时候连吉他都是假弹,还装得很有才气的样子。自以为自己长得多帅,还没我一半漂亮。”
闻言符钦若怔了怔,低头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施诗磊白了他一眼,“我说事实,你笑屁啊!”
他抿了抿嘴唇,对他说,“我只是想尽量原封不动还给他,就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你……”施诗磊瞬间怔住,一时间想不到用什么词语来形容符钦若,跟着心也乱了,“你后悔了?”
符钦若轻轻摇了摇头,“只是不想再去想了。”
他努了一会儿嘴巴,问,“他怎么还有你手机?你还留着他的号码?还记得?”
“不是,是微博未关注人的私信。”他说罢把手机拿出来找了找,递给施诗磊。
施诗磊毫不客气地拿过来,一看私信的内容,登时睁圆了眼睛,末了冷笑两声,挑眉道,“简直赞!娶了个奇葩老婆。”说是因为琴在符钦若这里,他们两个都痛苦得不好过。
“诶?!”施诗磊仔细一想才发现端倪,讶然道,“他老婆知道他是同啦?”他撇了撇嘴巴,“怎么还不上头条?这辈子上不了头条的命么?”
符钦若把手机放回口袋里,没说话。
见状施诗磊趴在柜台上,轻声问,“又生气啦?”
他抬眼看了他一会儿,也趴到了柜台上,交叠搭在一起的手臂贴着施诗磊的手臂,说,“没有。”
距离太近,施诗磊连他整张脸都看不清,只觉得有些头晕了。
“琴在古代也算是定情信物吧。”施诗磊看着他眼睛里的自己,讷讷说道。
符钦若嘴角牵起一抹荒芜的笑,“嗯。”
他哼了一声,嘟哝道,“我不喜欢你跟他做这种骚雅的事。”
“奇葩。”符钦若笑话他一句,便看到他瞪直了眼。他垂下眼帘,声音很安静,“其实是有一年我生日的时候,他问我想要什么,我跟他提的。琴的质地你也看到了,就是做工粗劣了些,不是行家看不出来,价格却贵得很。”
施诗磊抬头咬了一下他的鼻尖,“那你还喜欢他?不过是个附庸风雅的人。”
“以前的事其实记不清楚了。时间一长,连为什么会喜欢、什么时候开始喜欢都不记得,成了习惯,根本想象不到如果不喜欢了会变成什么样子。”符钦若直起身,看施诗磊皱起眉头,苦涩地笑笑,“也许当初问他要礼物的时候,是想留着个念想。但是最后发现,寄情不过是个笑话,一旦不放在心里了,留在身边的东西就是没有感情的。坏了、旧了,也不觉得可惜。”
施诗磊低下头,用无名指摩挲了一阵子贴了创口贴的食指,说,“人才重要。不能在一起的话,什么都是假的。”
他长叹了一声,点了点头,“嗯。”
忽然,施诗磊又一次用力拍了柜台,好像手下有惊堂木似的,直视着符钦若的眼睛说,“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
符钦若注视他良久,柔软了目光。
他没说什么,勾过手指抬起施诗磊的下巴,迎着光左右掂量片刻。
明明他说得那么一本正经,却没想他这副模样,施诗磊奇怪道,“干什么啊?”
“没什么。”隔着柜台,符钦若倾身吻他的眼睛。
在此之前施诗磊便条件反射闭上了眼,听到他说,“都想亲,不知要选哪里。”
施诗磊活生生打了个激灵,睁开眼以后拉住他收回去的手,激动道,“我都让你亲啊!赶快赶快,我们去洗澡!正好快递也送到了,快点儿啦!”
符钦若反手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坐下来说,“我还要把账给结了。”
“哎呀~”施诗磊哪里有心情等他结账?连忙绕过柜台走进来,拽着他的胳膊央求道,“快点儿啦~钦若哥哥!这账你拿回去结或者回来以后再结也是一样的嘛,明天我们就要去爷爷奶奶家了。钦若哥哥~我们去洗澡,然后去睡觉,好不好?钦若哥哥~”
“施诗磊。”符钦若转过身。
施诗磊看他端着脸面,眨巴了两下眼睛,索性跨开腿坐在他的腿上,“什么啊?”
椅子很高,符钦若的腿没坐平,只好揽住他的腰不让他滑下去。他垂下眼帘,似是思量了片刻,才说,“我也不会辜负你的。”
这个施诗磊当然是知道的,连龙倾那种人他都能喜欢这么久。施诗磊讶然于自己竟然又在这个时候想起那个人,心里骂了自己一声,搂着他的颈项,调笑道,“那你还不跟我去洗澡?”
符钦若失笑,只好说,“好~去洗澡。”
施诗磊开开心心地爬到了他背后,一拍他的肩,说,“可以起驾啦!”
“怎么跟猴子似的?”他回头,皱着眉头说。
他皱了皱鼻子,说,“你太瘦了,又没什么力气,要好好练一练啊。不然以后怎么照顾我?”
看他还说得理直气壮的,符钦若把他背起来,无可奈何地说,“真不知道是步辇还是坐骑。”
“我也不知道啊。”施诗磊趴在他肩上,笑说,“你放心,我会把你练成汗血宝马的。”
符钦若叹气,“你别拿我去换酒就行啦!”
作者有话要说:施施用到了一个叫做“骚雅”的词,是风流儒雅的意思。
第39章
修琴的老师傅家住在绍兴,制琴、修琴、调琴了一辈子,符钦若的第一方琴就是他制作的,这次也得劳烦他。
施诗磊两手提着从超市购买的营养品,听到符钦若这么说,眨了眨眼睛,问,“奶奶不就是个琴师吗?调琴不用送过去吧?”
“嗯。”符钦若想了想,说,“跟你说一件事,那位老爷爷一直都没有娶亲,现在也没有儿女。”
他吃惊得不得了,一来一回联系起来,讶然道,“该不会和奶奶……”
符钦若没说,只是淡淡笑了一笑。
想起上回符钦若说,爷爷奶奶是指腹为婚订的娃娃亲,施诗磊心里顿时有些失落和遗憾。也不知这样古旧的封建思想还在他家里残留了多少,偏偏出生和生活在这样的家族里,符钦若还有勇气出柜,可见他从前有多喜欢龙倾。
一片痴心却换来这样的结局,施诗磊心里不知道该不该可怜符钦若,更不知道,符钦若能为自己做到什么地步。
元宵节到了,这一片街道上会在晚上举行灯会,就连旁边的沈园里也挂满了灯笼。施诗磊一路看着一只只串联起来的灯笼,抿了抿嘴唇。
“怎么了?”符钦若看他心不在焉,关切道。
施诗磊一看已经走到了家门口,忙不迭连连摇头,问,“灯会什么时候开始啊?”
“天黑以后吧。”他抬头望了一眼天空,“天气不好,但愿不会下雨,否则就冷清了。”
施诗磊同意地点了点头。
他还没回过神,便听到符钦若朝屋里头喊,“我回来了。”
“喂……”施诗磊完全没做好准备,跳进门槛要拉住符钦若,冷不防撞到了他身上,疼得又嗷了一声。
符奶奶从后院抱着一摞书画卷出来,看到他们,先是怔忪了一下,才转而笑道,“回来啦?”她偏过身子去看符钦若身后的施诗磊,声音亲切,“施施,跟奶奶躲猫猫呢?”
施诗磊忙走出来,看到符奶奶和蔼可亲的模样,跟原先并没有什么不同,不禁奇怪地看向符钦若,疑惑着他是不是没把情况跟爷爷奶奶说清楚。
纵然纳闷,但他还是甜甜地喊了一声,“奶奶!——我帮您拿吧。”他走上前去,双手要把符奶奶手里的书画卷接过来,却被奶奶避开了。
她轻轻白了施诗磊一眼,“不沉,我就放那儿。”说罢走了两步就把书画卷都堆在书案上了。
施诗磊看看手里提的东西,走过去说,“奶奶,这些是买回来给您和爷爷吃的,补身体。”
符奶奶一看,忍不住皱眉,责怪道,“来了来了,还买这么些东西做什么?浪费钱。你能来,奶奶就很开心啦!”
他腼腆地笑笑,又撒娇道,“那怎么办啊?买都买回来了,也不能拿回去退呀。”
“拿里头客厅放着啊。”符奶奶叹了口气,叮嘱道,“下回可别买了啊。你见到哪家的小孩回家还捎这种大礼盒的?下回要带东西,就买些自己想吃的水果,回家也能自己吃。”
闻言施诗磊怔住,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才撑起一个笑容,讷讷应道,“诶,我记住了。”
他转过身,正好看到站在身后一直没说话的符钦若,不知怎么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憋着气说,“那我先拿进去。”
“嗯。”符钦若点了点头。
一切都出乎施诗磊的意料,太过顺利反倒让他没有办法安心。这是什么?就算是准媳妇上门也会稍微给点脸色,可是奶奶的态度反倒是让施诗磊没办法猜透。
他提着东西进客厅,听到他们祖孙两个的第一句话,是奶奶问符钦若,“怎么背了方琴回来?”
家里似乎跟之前没什么变化,倒是院子里的桂花树枯了,枝条嶙峋着没什么生气。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就连门槛旁边的石阶也光溜溜一片。
施诗磊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还能想起去年符钦若在桂树下折花的样子。
“回来了?”身后忽然响起符爷爷的声音,吓得施诗磊整个人都弹了一下,回过头见到符爷爷从里屋走出来,分明是对符钦若说的话。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符爷爷已经回头发现了他。
施诗磊牵强地抽了抽嘴角,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儿不敢直视老先生,低着眼眸问候,“爷爷好。”
“嗯。回来好。”符爷爷说道。
他惊喜地抬起头,却看到爷爷已经转身往外走了。施诗磊跟着出去,听到他对妻子和孙儿说,“栖萤晚上要过来,多煮他们一家的饭吧。”
符奶奶不免皱眉,“怎么回来现在才说,我菜都买回来了。”她把手上的活交给符钦若,“你跟施施把字画分一分,我再去超市买一盒汤圆。”
施诗磊一听自己有事情可以做,连忙走到符钦若身边,悄声问,“怎么分呐?”
“把字和画分开就好。”他同样回答得很小声。
这时,符爷爷忽然问,“施诗磊,你会分吧?”
明明只是再正常不过地叫他的名字,施诗磊也知道就连对符钦若,符爷爷也是直呼其名的,可是也许因为心虚,他心里还是莫名悚了一下,点点头,“会的。”
“那你自己分吧。我有些事情要跟符钦若说。”符爷爷顿了顿,看向符钦若,“你跟我到书房来。”
符钦若放下一张已经打开的字卷,点了点头,交给施诗磊,从书案后走了出来。经过施诗磊身后时,他不着痕迹地抚了一下他的腰。
施诗磊只觉得背上一紧,好像施了法术似的,一直到他们祖孙二人走进书房,关上门,符钦若手上的温度还留在腰上。
尽管符奶奶说了好几遍他们是回家,可是,符钦若不在身边,施诗磊总觉得自己是个生人。
他一个人待在店面里,生怕什么时候进来个客人,他还不知要如何应付。
奶奶的态度过于随和显得蹊跷,爷爷就更不必说。施诗磊暗揣真不愧是书香门第,一家子都跟不着人气似的,亏得他自己也是科班出身,字也写了十几年,却没有分毫脱俗之雅。
何况书画室里这样类似的陈设着实让他想起很多不好的回忆,他疲惫地坐在楠木椅子上,没精打采地把书画卷子分类放开,又担心手心里冒出来的汗把刚刚晾干的字画弄潮。
不知道他们在书房里到底说些什么,一点儿声响也没有。施诗磊把字画都分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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