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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分-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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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符钦若不知话要从哪里说起,也不知自己的道歉是从哪里开始的。
  施诗磊最后一次把速写本往他怀里砸,再也忍不下去,眼泪好像已经绝了堤,不断从眼眶里涌出来。他站不好,整个人都蹲在了地上。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毫无尊严也再没顾及,抱头痛哭。
  符钦若紧紧抿着嘴唇,低头看着他像筛子一样发抖的身体,后颈上的皮肤一片霜白,隐隐透着激动的红殷。
  相机从肩上滑下来,一声闷响落在地上,施诗磊浑然不觉。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符钦若缓缓蹲下来,手放到他的背上,“别哭了。”
  他埋着头哭,动作因此停了一停。
  好像是录影带卡住,只停了半秒,再出现的画面突兀得如同转了情境。施诗磊的身体一晃,双膝扑通一声跪到了冰冷潮湿的栈道上,一把抱住了符钦若。
  热泪淌到了符钦若的颈窝里,他脚下一滑,也跟着跪到了地上。
  四下仿佛就此安静了下来,整片静谧得没有生机的树林,隐约回荡着施诗磊撕心裂肺的哭声。他像个孩子一样,不知收敛自己的情绪。
  符钦若怔怔望着树林的深处,目光收回时,落到了施诗磊的肩头。他感觉自己的毛衣就要被眼泪打湿,心底自嘲地笑了一笑,鼻子忽然有些泛酸泛凉,他把施诗磊揉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施诗磊的速写本里也记了一首冬至的诗,用铅笔写下来的,隔着车窗,光线下看得不甚清晰。
  符钦若摩挲着上面的文字,无声地叹息。
  刺骨冬寒销未尽,伤心春草避还生。
  眉心轻轻蹙起,他低头看着趴在自己大腿上睡着的施诗磊,用指尖悄然擦掉他脸上的泪痕。哭了太久,最后施诗磊还是因为太累睡了过去。
  保姆车里其他人都没有吭声,但都无一不是时不时用探究的目光看他们两个。
  大抵谁都没有料到竟然会在电影外景片场看到这么戏剧性的一幕,他们二人从前发生过什么,该有多么刻骨铭心,才值得哭得如此伤心。
  施诗磊睡着以前,赵文方在符钦若耳边轻声说,三年来从来没有看过施诗磊这么难过。
  难过是什么?它会不会过去?
  终将旧忆凝霜黯,忍使哀言绕梦轻。
  符钦若弯下腰,把施诗磊往怀里抱,低头吻了吻他的额角,也不知这冬天几时才能真正过去。
  汽车来到景区门口,符钦若把睡得迷迷蒙蒙的施诗磊叫醒。
  陪同他下来的几个同事看着他,都有些担心,相反地,看符钦若的目光也都带着几分不确定。
  施诗磊从车里爬出来,仿佛还没有回过神似的,怔怔靠在符钦若身旁,目光呆木,也不知道有没有把他们的话听清。
  “回去注意休息啊。”李钧看他这么失魂落魄,不禁忧心。
  施诗磊抹了一把脸,目光似乎还是没有焦点,问,“我的相机呢?”
  李钧看他还记得这茬,急忙把帮他背下来的相机双手递给他。他沉了沉气,看向一旁的符钦若,隐约露出几分不满,道,“照顾好诶!”
  符钦若点头。
  他注视他良久,最后泄了气,扶着额头说,“真是受不了你们这种文人了!快走快走,晃瞎了眼睛!”
  施诗磊淡淡瞥了他一眼,背着相机自顾自往外走。
  “谢谢。”符钦若追之前不忘说,“替我跟赵导道声歉。”
  施诗磊擦了好几遍也没有把泪痕擦干净,总觉得脸上留有印记。身体发虚,多多少少有些缺氧过后的症状,他头也不回地走出景区,手臂忽然被追上来的人攥住。
  “放手!”施诗磊不悦地挣扎。
  符钦若只好放手,说,“你走错了,我车放那边。”
  施诗磊脚步戛然停下,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只看到一辆路虎孤零零地停在停车场里。“开这种车,耍帅啊?”仿佛什么都能触到他的逆鳞,施诗磊白了他一眼,快步往车走去。
  还没走到,符钦若已经先一步开了车锁。
  施诗磊看到闪烁的车灯,拉开副驾驶座的门,跳了上去。
  没过多久,符钦若也上了车,相机卸下来放到一旁,提醒道,“安全带。”
  施诗磊取下自己的相机,没吭声,也没有动静。
  “施诗磊。”符钦若皱起眉。
  一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施诗磊就来了脾气,嚷嚷道,“我就是不系怎么着?你不会开车啊?滑出山道死了算了!”
  “殉情?”符钦若问。
  闻言施诗磊一愣,扭头瞅了他一眼,立即转过身双手扶住他的脑袋,倾身用力亲了过去。
  符钦若抓紧了方向盘,脑袋里一片空白。
  施诗磊把他的嘴唇咬伤,心满意足地听着他吃痛的声音,松开他以后舔了舔嘴唇上的血迹,又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他凝视他良久,用指尖擦掉唇上的血,悄然叹气。
  “叹什么气?”施诗磊就是处处跟他过不去。
  符钦若没回话,默不吭声地帮他系好安全带。
  施诗磊胸口起伏着,双腿不安分地往地上踢,却没解开安全带弃车而去。符钦若看他乱动了好一会儿,心里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他看着他的孩子气,忘掉了嘴角上的疼痛,指尖抹出几滴血往施诗磊鼻尖上抹。
  闻到血腥味,施诗磊瞪圆了眼睛,转头不满地瞪他。
  符钦若笑了,他倾身在他鼻尖上亲了亲,在吮干上面的血和汗以后,牙齿轻轻咬了一下。
  施诗磊一个激灵,在他坐回去以后用力拍了好几次喇叭。声音在空旷的山林里回荡着,特别刺耳和清晰。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出现的诗是我敬爱的美攻大人(?)若干年前的冬至写的,一共两首,章首是其一,其二中的两句穿插在本章后半段里。都是七言。
    
    ☆、第 5 章

  “这是在中关村弹乌克丽丽的少女。这是在压腿的现代舞演员,我在港中文的时候拍的。还有这个,眼熟吧?你的陈苒老师。”施诗磊指着相机,往符钦若身边靠,颇为兴奋地说,“他拍《乾坤》的时候,我跟的组。啧,跟小姑娘暧昧着呢。”
  符钦若转眸看着他还泛着潮红的脸,抬起手,手背在他脸颊上抚了抚,问,“你要不要擦点东西,皮肤干了。”
  施诗磊一愣,抓过符钦若的衬衫披在身上,下了床在房间里晃来晃去,“你的护肤品放哪里?”
  “就在梳妆台的柜子里。”符钦若看着他衬衫下那两条白晃晃的长腿,举起了相机。
  施诗磊打开罐子,用手指挖出一大块保湿霜抹到手背上,耳朵动了动——他听到对焦的声音。他皱了皱鼻子,转过头,在快门声响起的那一刻,对着镜头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
  “咔嚓!”
  符钦若从相机后面抬起眼睛,眼睛里的光泛着透明,笑着说,“你这样跟没穿有什么区别?”
  施诗磊眨了眨眼睛,跑过去跳起来,一下子跨坐到了他的腰上。
  “嗷……”符钦若腰上一沉,本就发酸的旧患此时更是作痛。他还没舒展开眉眼,就看到施诗磊把手背上的面霜往自己左右两边脸颊上各抹了一大块。
  接着,他跪过来,干燥潮红的脸颊贴到了他的侧面,流过他耳畔的气息带着笑意,慢悠悠地问,“你说有什么区别?”
  符钦若笑着转开了眼睛。
  “好冷!”施诗磊光着腿,还是叫着钻回了被子里。
  他翻手把剩下的面霜往脸上擦,胡乱在脸上铺开,沿着五官的轮廓抹平吸收,最后拍拍脸蛋。
  符钦若侧身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引起了他的侧目。
  “我来帮你擦。”施诗磊捧过他的脸,指腹延展着带着香甜气息的面霜。
  好像是桃花和豆蔻的香味,如同春天。
  他摸着符钦若渐渐温暖的脸,指尖小心翼翼地抚摸他常常皱起来的眉心。
  符钦若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睛里流连着光和笑意。
  施诗磊被他看得不甚自在,慢慢就跪起来,俯下身吻住了他的眼睛……
  “相传在很久很久以前,女神沃诺色姆的情人达戈送给她一面梳妆的宝镜,沃诺不慎失手把宝镜摔成了一百零八块,这些碎片就变成了一百零八个彩色湖泊,落在九寨沟里。”施诗磊从被窝里伸出双手,举着自己笨重的相机,把存在里边的照片给符钦若看,“我第一次来的时候,还是秋天。那时剧组刚刚开机,赶拍的都是女主角跋山涉水来到这里找男主角的戏。你看这些枫叶和波斯菊,还有芦苇荡。我特别喜欢芦苇海,有一天拍完了剧照转场,我又自己搭车回到了那里。当时芦苇已经变成了苍黄色,风一吹,芦花就纷飞在湖面上,就像是泼墨留下来的水迹。”
  符钦若看着接连一组芦苇海的照片,喃喃道,“你拍了很多这个。”
  “嗯。”施诗磊点了点头,扭头对他狡黠地笑,“我还从栈道上爬下去了。”
  他讶然看着他。
  施诗磊却得意地眨了眨眼睛,但没过多久,他的笑沉寂下来。“芦苇都长得很高,差点就要比我高了。我还看到了天鹅……当时我有一个很奇怪的错觉,就觉得那片海里,每一样东西都像你。”
  符钦若心里咯噔了一声。
  “芦花像你,天鹅像你,被风吹得泛起涟漪的湖面也像你……”施诗磊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过了片刻才略带僵硬地说,“可惜都不是你。”
  符钦若听他变得安静的声音,手指伸出去,碰到了照片里的芦苇。
  施诗磊突然笑了一声。
  “怎么了?”他莫名地问。
  施诗磊把相机放到一旁,握住他的手说,“你的手真好看。”
  符钦若疑惑。
  “跟削葱根似的。你看,指尖还泛着桃花一样的粉红。”说罢,施诗磊拉过来在指节上亲了亲。
  符钦若想说从前又不是没有见过,但不知为何,竟然连这样的话都说不出口。
  施诗磊亲完,就沿着他的手臂爬过来,蜷缩到了他怀里。
  思忖良久,符钦若问,“你这几年去了很多地方?”
  “嗯?”他抬起头。
  他想了想,说,“赵导说你之前在跟拍他的剧组,应该也有一两年了。”
  “嗯。”施诗磊点头,细细数起来,“还没毕业的时候我就去了唐颖亮的工作室。他不是有自己的独立工作室,常常拍明星和模特儿吗?那个很赚钱。我在他的工作室里一边学怎么拍照片,一边赚钱,那时拍的东西都是一些美食啊小商品之类,工作的时候根本拍不到人。所以我也会接一些私人的邀片,把怎么拍人一点一点学起来。老板有一次看到了我拍的人像,就开始让我拍明星了。”
  他说的时候,神情里留着一份云淡风轻,但也少不得一些得志的满足。符钦若看着他,眼底流露出欣慰的温和。
  施诗磊没有注意,他叹了声气,说,“就是前年年末,他离婚了,工作室作为个人资产给了他前妻。我被挖角到了曼罗,从那时起就是不断地跟明星接触了。”最后的话仿佛一笔带过,他耸耸肩。
  符钦若说,“我看得出来,赵导很喜欢你。”
  “对啊,我拍得好嘛!”说到这个,施诗磊不免沾沾自喜,神神秘秘地说,“很多明星都喜欢我给他们拍照的。像李明槿啊、岑洪希啊、孙明啊,就算是何弋儒,也指定过我给他拍剧照。不像你的陈老师,对人爱理不理。切,大家都是GAY,他有什么了不起的,瞧不起人。”
  符钦若看他对影帝一副嗤之以鼻的样子,不禁笑了。
  施诗磊想起不快,撇撇嘴,挑起眼看他,问,“该不会……你跟你的陈老师有过什么,他才不待见我吧?”
  他连忙摇头,“没有。”
  “这么干脆?”施诗磊蛮不相信的模样,叹了一声,道,“算了,都是以前的事了。”
  符钦若看出他只是故作姿态,不做辩解,淡淡笑了一笑。
  施诗磊蜷缩起双腿,靠在床头,望着窗外的山岚,喃喃道,“这里的视野真好。”
  “喜欢的话,就一直住好了。”符钦若说。
  他耸肩,懒洋洋地说,“算啦,我可不想让人说我被包养了。”
  闻言符钦若微微一怔。
  施诗磊的肩头也是一僵,连忙回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他笑了一声,问。
  施诗磊泄了气,低下头,呢喃道,“没什么。”
  符钦若心里掠过了一分无奈,找到衣服穿上。还没下床,施诗磊就扯住了他衬衫的衣摆。
  他错愕,回头看到施诗磊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鼻尖红红的,轻声喊,“钦若哥哥……”
  见状符钦若微微一怔,失笑拧了一下他的脸,“我去拿速写本。”
  施诗磊有些无措地看着他的背影,眼睛忽然有些发热。
  他抱住头,半晌,把发烫的脸颊抹了好几遍,在符钦若坐回来的时候,猛地抬起头,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符钦若翻开了速写本,翻到夹着红叶的那一页,看到笔迹已经全部化开的诗和消寒图,说,“我再给你画一幅新的吧。”
  施诗磊将信将疑地看着他,良久,说,“你到床上来画。”
  他想了想,点头。
  施诗磊靠在他的手边,看他用酒店的钢笔沾着墨水,一笔一划地勾勒出树干和枝干,笔尖带过时,有时候用力得仿佛要把纸张破开。
  他静静地看他画,没有人说话,房间里只有钢笔滑过画纸的声音。
  符钦若开始描第一朵寒梅,忽然问,“你现在还写字吗?”
  施诗磊正看得出神,听罢微微愣了一愣。他避开符钦若的目光,摇了摇头,“不写了。”
  似乎对此早有预料,符钦若没有流露出失望,又问,“画呢?还画吗?”
  “我本来就不怎么画画。”施诗磊扁扁嘴,不大情愿地承认。
  符钦若点了点头。
  他没有再问,还是仔仔细细画着消寒图。施诗磊从前不知道,原来符钦若的硬笔也用得这么好,看着看着,他搂住他的一边胳膊,在他肩头上蹭了蹭,说,“我也很久不写诗、不填词了。章也不刻了。”
  “嗯。”他点头,尔倾,微笑道,“冬至时不是还写了?”说着,他翻开前一页。
  不等他翻开,施诗磊立即用手压住,不让那一页翻开。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几秒钟。
  施诗磊先松开了手,但他也没有把那一页的七言翻出来。
  “我现在就只是拍一些不怎么入流的照片赚钱,什么附庸风雅的事也不做了。我不是你以前喜欢的那个施诗磊了,你还喜欢我吗?”施诗磊较真地问。
  符钦若看着他,带着一些不解,说,“我爱你啊。”
  这算不算是答非所问?施诗磊怔忡看着他。
  “我爱上你的时候,你就是这个样子的。”符钦若停下笔,专注地说,“你没有变,我怎么可能不再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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