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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之间-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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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等了一阵不见动静,王涵大着胆子探个头出来,外头儿自是静悄悄的。这才放心立起来,拍拍身上准备出去。刚要推门,就听外头儿有人道:“楼上桂厅是预备好的,几位爷请。”
王涵吓得又缩了回去。刚躲好,就听门开了,一阵桌椅响动,客套话儿也说说,这才有人退出门去,剩了几个坐着。
“久不见三王爷,风采依然。”
“难为龚大人还记得小王。大人在东南这几年,官声斐然,治下太平安乐,堪为百官表率。”
“王爷谬赞了。那是托皇上洪福,四海升平,百姓康健。”
“今年五皇叔托大人办个风流会,也是为了赏心宜情,昭示天下安定,百姓富足。”
“……三王爷,真是甚麽都瞒不过你啊。呵呵,呵呵……”
王涵心里骂了一声,TNND,不是冤家不聚头,真是没错儿!谁敢跟老子打赌,外头不是黄三爷还会是谁?
黄三爷今日与刘氓一路,本想寻了风流会会址投个名贴。谁知一打听才知道是当地乡绅联名办的,因尚五爷手下有人参加,故请了邻道老爷龚大人为总领。这几日都住在驿馆,遂又投了帖子,请他今夜一聚。
龚大人名不同,字菊仙,年逾五巡,修眉善目,颚下美髯,颇为识趣。与百里亮为同期进士,当时中了二榜头名,因长于辞赋,一笔好字,甚得皇上宠爱。先授了翰林编修,做了两年词臣才外放出来。他也懂得逢迎之术,几年间也升到这个地步。
黄三爷本不喜与这类人多来往,但想到今日情景,自个儿又不便透露身份,不若请了龚不同来交代一二,免得麻烦。
龚不同何等精明,晓得黄三爷身份尊贵,往日在京都见不着。今儿竟下帖子来请,自然不敢怠慢。及见,瞅着身边儿一个水样儿的人,也就猜着个七八了。
刘氓敬了龚不同一杯,柔声喊了一句:“龚大人请——”
龚不同见他笑容满面,白腕皓首,心里酥了一半,舔着脸笑:“请,请——”
黄三爷捏着酒杯:“龚大人,此番风流会,我这位故人也想一试身手,不若大人提点一二?”
龚不同暗自揣摩,这个刘氓不过是个无名小卒,竟能得三王爷垂青,定有不一般之处。本就是个顺水人情,只尚五爷处也有人在,怎生才能照顾好呢?倒是难题。
刘氓瞅着他神色也就猜到几分,遂笑道:“学生也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承蒙三爷不弃,勉励我趁着没有功名时试一试。”
龚不同心下有了计较:“刘公子神仙人物,自是好的。只头回子百姓都爱看个热闹,参加者也不在少数。更何况,尚五爷也有些交代……”
黄三爷呵呵一笑:“我也见过五叔,他倒没说甚麽。”
龚不同暗自一皱眉,这“没说甚麽”,倒真叫人难想。眼珠一转笑道:“下官愚钝。”
黄三爷心里一哼,面上笑道:“这头名虽是只取一位,然才学品貌缺一不可,更要风雅气派,岂不比状元只取一名容易些?”
龚不同眼前一亮,笑而举杯:“下官明白,多谢三王爷提携。”一双眼睛却又绕着刘氓打转,心想这般漂亮的也不知三王爷从哪儿找来,倒是叫人羡慕。
刘氓恼他无礼,却也不好发作,又喝了几杯推说头疼,进了里屋歇歇。转过帘子绕过屏风,正想推窗透风,却见有人猫在屏风后头儿,不由瞪大眼睛要喊人。
王涵跳起来掩了他口,忙的摇头摆手。刘氓一惊之下踢倒了香炉。外头儿黄三爷问了一声:“怎麽了?”
刘氓定定神,作个娇懒之声:“没事儿……王爷,就是,就是醉了……”
龚不同在外头自是看不见,听声儿不免想得龌龊,笑嘻嘻起来告辞:“刘公子既醉了,下官也不好叨扰,这就辞了吧。”
黄三爷遂点头道:“若有甚麽,再拜会龚大人。”
等一众人退了,黄三爷才转进里间儿,一见王涵也就愣了:“你怎麽在这儿?”
第三十八章
【剔银灯】少时爱梦繁华。慕金藤、白璧、博带。心思几转,巧言俏话,恨不能人人夸。珠玉比白桦,不过是、屋头片瓦。
无常人世雪化。指尖滑、老成孤寡。白发满头,身前身后,官印坟头挂。一品与千金,何者佳、枝头笑语花。
王涵躲在刘氓身后,探头见是黄三爷,不知怎地心里竟傻乎乎的扑腾两下。又听他问怎麽了,脸上三分好笑三分担忧,剩下几分也来不及想是甚麽。自个儿只知道眨眨眼睛,把个眉毛皱了又皱,终是哇的一声哭着抱上来。
黄三爷心里一软,搂了他道:“怎麽了这是?”
“我,我被炒鱿鱼了……”王涵吸吸鼻子,“不就是几朵破花儿嘛,宝贝得甚麽似的……”
黄三爷叹口气:“五叔爱弄花草,原该早些告诉你。”
王涵揪着他胸前衣襟,寻思着要不弄点儿鼻涕甚麽的上去真对不起这颜色儿:“出来了遇见苏溱,他喝醉了,差点儿给不出钱。”
黄三爷一愣:“苏溱?”
“一会儿再说他,那也是个神人。”王涵舔着脸往黄三爷身上蹭,“然后我一个人逛啊逛的,就被这里的小姐拉进来……”
黄三爷不由好笑:“姐儿喜欢你,倒有这些抱怨?”
“我当然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可是她们如狼似虎的,我怎麽吃得消?”王涵皱着鼻子,满意的看着努力的成果,“更何况……我身上也没带钱……”
黄三爷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难怪方才上来时,下头儿闹哄哄的……”刘氓早笑倒了,“又见你躲这儿了,原来是叫人追的。”
王涵颇不服气:“你有我风光麽?十几个大姑娘追着我跑!”
黄三爷哭笑不得,伸手捏捏他脸:“好了好了,没事儿了……”却不妨低头瞅见自个儿胸前一片弄得一塌糊涂,也就瞪起眼来。
王涵忙的站开一点儿转移话题:“我说……你们怎麽来了?”
刘氓咳嗽一声忍了笑:“拜会一下,总是好的。”
王涵哼了一声:“这叫走后门儿!歪风邪气啊——”
刘氓见黄三爷忙着用巾子擦拭,也就摆摆手笑了:“不过疏通而已。”
“请吃饭喝酒,顺带叫了小姐,真是‘疏通’啊。”王涵也坐过来,抢了黄三爷的筷子吃口菜,就又皱眉,“凉了。”
黄三爷实在懒得与他计较,索性看他闹腾:“饿了?不是刚和苏溱吃过?”
“也没吃甚麽,酒倒喝了不少。”王涵摇摇筷子,“然后又走了老远,再被追着跑,早饿了。”
刘氓坐过来笑他:“吃得跟恶鬼投胎似的……”说着递过巾子叫他擦擦嘴。
王涵接过来囫囵擦了就笑:“说起来,也真的搞笑。”
黄三爷遂叫撤了筵席,重新摆上些热菜,听王涵说事儿。
王涵边吃边讲,对自个儿“辣手摧花”一事自是少而又少,将尚五爷骂他的夸张了十分,听得黄三爷连连皱眉:“不能吧,五叔当不会如此小气。”
王涵吃完最后一口:“谁说不会?越是有钱越是吝啬。”
刘氓转转眼睛:“然后你就拿出合同来,把他吓唬得不轻?”
王涵呵呵一笑:“还是您老人家有先见之明,不然我这下可就真的糟糕了。”
黄三爷叹口气:“你也是……和我胡闹也就罢了,怎地去惹五叔呢?”
“胡闹?我甚麽时候儿胡闹来着?”王涵死不认帐,“再说了,我又没招惹他,不就是几朵破花儿嘛……”
黄三爷也懒得纠缠在这儿:“苏溱……你当真见着了?”
“你还别说,我是亲眼看见了。不然打死我不信有这麽漂亮的男人。”王涵咂咂嘴,“比刘氓还漂亮!”
刘氓掩口一笑:“我算不上的。”
王涵眯眯眼睛:“少来!你可爱漂亮呢,当我不知道麽?”
刘氓给他一脚:“说苏溱,别往我头上扯。”
王涵也就把喝酒时候儿的事儿说了。黄三爷听得直皱眉,刘氓打量他一眼,识趣的没开口。
王涵尤自念叨:“也不知道是谁,能叫他这样儿的爱得神魂颠倒,看来,爱情真是盲目的啊——”
黄三爷摆摆手:“那你打算怎麽着?”
王涵眨眨眼睛:“啊?”
“要我说,你还是快回五爷那儿去,说句好话,陪个不是,也就罢了。”刘氓笑眯眯道。
王涵一跳老高:“我回去?呸!”
黄三爷捏着酒杯笑:“不回去你又能怎样呢?”
王涵顿时蔫了:“也是……我包袱还在他那儿,今天的工资也没给……就算当真辞退了,按合同来他还差我好多钱呢!”
刘氓哭笑不得:“你真以为讨得回来?”
王涵一想也是:“那怎麽办?”
黄三爷想了想:“回去吧,看他怎麽说,你再随机应变。”
“要是他发起疯来要杀我怎麽办?”王涵一憋嘴,“不回去。”
“不回去?”刘氓瞅他一眼,“那你去哪儿?”
王涵张张嘴,瞟了一眼黄三爷,见他老神在在喝着茶,不由恼了:“天大地大,我还没地方去啦?”
刘氓一掌打在他头上:“是说气话的时候儿麽?”
王涵抓抓头,倒也不十分疼,只管舔着脸笑:“怎麽都是穿过来的,你会袖手旁观?”
刘氓哼了一声:“我不是款爷,也不是善心的主儿,你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王涵可怜巴巴儿的转过头来打量黄三爷,黄三爷溜他一眼,经不住笑了:“好吧,若是以后都听我的,倒是可以斟酌一二。”
“还想甚麽啊?”王涵谄媚一笑,“咱们谁跟谁啊?老相识了,老朋友了,老——”
“还老夫老妻呢。”刘氓撂下句话来,自个儿先笑了。
王涵脸上猛地烧起来,偷眼看着黄三爷,他却是若有所思。半晌方道:“你的东西,我叫紫陌取了就是……不过……”
“不过甚麽?”王涵忙道,“大不了,以后我不和你作对,不挑三拣四,不再不吃甜包子,晚上不叫那麽大声……”
刘氓又笑倒过去,黄三爷额上青筋一跳一跳的,忍了半天儿才道:“唉——”
百里亮午后吃完糕饼,翻来覆去午睡不着。熬到天儿将晚了才觉着饿,遂下大堂坐了。要了酒菜,也不知那两个回不回来。正候着呢,老远就瞅见马车回了。本要迎上去,却见黄三爷先下了拉开帘子,寻思着车上莫不是坐着贵客。却见是王涵抓了他袖子跳下来,不由将个嘴张大了。
刘氓跟着下了,抬头就见百里亮杵着,不由好笑:“又来个失心疯的。”
黄三爷倒没在意,扶着王涵站稳了,回头招呼紫陌:“这就去五叔府上吧,言辞恳切些,若是抱怨,只管听着。”
“可要带些银子过去赔了?”紫陌小心问了一句。
黄三爷想了想:“罢了。五叔那儿都是费了心血的,给多给少反倒不美。”
紫陌颔首要走,王涵一把揪住他衣襟:“等会儿!”
紫陌一愣,回身打个躬:“王公子有何吩咐?”
“别的东西就算了,那把扇子一定要拿回来。”王涵叹口气。
“扇子?”
“就是你们爷那把。”王涵看看黄三爷,“那些金子银子的就算了,扇子不是我的,丢了我可赔不出来。”
黄三爷听得心底好笑,脸上倒没甚麽反应,昂首进了大堂。
王涵悄悄拉了刘氓道:“你不是说我这样讲他会很感动麽?怎麽没用?”
刘氓一敲他脑袋:“他心里可高兴呢,苯!”
王涵哦了一声跟着进去了。
百里亮坐在椅子上笑了一声:“可算回了。”就又瞅瞅王涵,“看来三爷今日收获颇丰。”
黄三爷没停脚上了二楼,刘氓冲他挑挑眉毛也上了楼,倒是王涵好心过来拍拍他肩膀:“老狐狸,怎麽样,想我没有啊?”
百里亮身子不由一缩:“当真阴魂不散啊你?
王涵眯着眼睛大笑三声:“这叫作弃暗投明,懂不懂?”
百里亮瘪瘪嘴:“说走的是你,要回来也是你,反复无常,真小人也!”
王涵懒得和他计较:“我本来就比你小。”说着就又笑了,“你生气我知道!不过你放心,我这会真的是把黄三爷当老板来看的,你放心吧!”
百里亮瞅他一眼:“这麽说,你之前不是当他主子?”
“当然不是。”王涵笑弯了腰,“我当他冤大头呢!哈哈——”
百里亮眉毛一挑,手不自觉动了动。王涵笑罢了才看着他道:“嗯?你怎麽……一脸想要打人的表情?”
百里亮低头忍了下去,抬头笑眯眯道:“哪儿啊?我是看小二老不上菜,正想催催他们。”
“哦,那就好好说嘛。”王涵立起身来往楼上走,“服务业也不容易,动不动就要当炮灰的。”
“受教了。”百里亮咬牙切齿应了。
隔了一阵小二送上酒菜,百里亮深吸口气,正要动筷,却见刘氓一人坐了下来:“你怎麽来了?”
刘氓掩口一笑:“这大堂来来往往,偏我来不得麽?”
“你今日随三爷各处走动,想是累了,还是早些洗浴歇了吧。”百里亮浅浅一笑。
“若我说想请你喝酒呢?”刘氓眯起眼睛来,嘴角一勾。
百里亮心里一动,面上淡淡应了:“想来你已喝了不少,醉了不好。”
“又不是没和你喝醉过。”刘氓伸手拉住他的手,“想我还叫琉璃时,你不也常陪我通宵饮酒?就是前日,不也和我喝醉了?”
百里亮垂下眼来,盯着握在一起的两只手:“就因着爱喝醉,这才更要谨慎。”
“谨慎?谨慎作甚麽?”刘氓呵呵的笑,反手挠他掌心。
百里亮心里不由跟着酥麻起来,忙的一缩手:“你也是要参加风流会的,叫人看见……不好。”
刘氓眯眯眼睛:“你担心我?”
“本就叫你别参加……”百里亮叹口气,“倒还是倔。”
刘氓低低一笑:“你叫我别去,是担心我,还是担心王涵,还是担心三爷呢?”
百里亮一时语塞:“这……王涵是三爷看重的,自然不好开罪他……三爷是精贵的主儿,更不能吃亏了。”
“那我呢?”刘氓似笑非笑看他一眼,“我就该被牺牲了?还是说,你已经被牺牲了,所以就不在乎朵牺牲一个来陪你?”
百里亮身子一抖,不由愣了答不出话来。
刘氓抚着他脸一笑起身:“想这麽久,还是想不出麽?你这状元爷还真是浪得虚名——”
第三十九章
【定风波】孤船夜航水鸟惊。橘子洲头灯对影。晨观陌上霜映冰。意难尽。云笼棹头心不宁。
昨日尤唱雨霖铃。晓风残月杨柳亭。古来离别总关情。念不平。繁花过后水独清。
百里亮心里叫声不好,正要让开,刘氓却先收了手:“你倒是好,自个儿撇得干净。”
百里亮拿捏不准他甚麽个意思:“刘公子……”
刘氓垂目一笑,眼眸微光一荡,也不知是眼目生的,或是堂下烛火映的,看得百里亮心里一荡:“百里先生,有的事儿,说得明白了,就少了趣味。可有的事儿,不说明白了就又腻味,你说是与不是?”
百里亮移不开眼睛:“是……”
刘氓缓缓坐了,掩着口轻声道:“琉璃早已去了,百里先生晓得吧?”
百里亮心头一痛,垂目叹息:“我原不信……”
“刘氓却是活生生的。”
百里亮猛地抬头,见着刘氓含笑而望,不由心中一苦:“这是自然。”
刘氓眯眯眼睛:“琉璃不是刘氓,刘氓不是琉璃。”
“我从未弄错……”百里亮觉着自个儿声儿又苦又涩。
刘氓柔声道:“琉璃怎想刘氓,刘氓不知……但刘氓如何想琉璃,却是清清楚楚。”
百里亮不由抬眼看来,刘氓盯着他眼睛,宛如望进心里一般:“刘氓……当真羡慕琉璃姑娘呢……”
百里亮苦笑一声:“羡慕?有何好羡慕?”
刘氓低下头来,看不清是个甚麽脸色,只听他一字一句道:“若有个男子,甘愿为了心上人,去喜欢另一个男人……甚至在心上人死了又复活还变成个男人的情形下,仍然愿意为了这人委屈自个儿,我又怎能不羡慕?”
百里亮脸色一白:“你,你说甚麽,我不懂……”
“不懂?”刘氓依旧垂着头,“我也不懂。这个琉璃有甚麽好呢,竟能叫你如此?”
百里亮脑里映着琉璃两个字,满室登时静了,恍恍惚惚就又是他年旧景。
青梅竹马良宵前,举案齐眉咫尺间。落拓书生佳人眷,情定三生后花园。泪眼相望盼白头,四散天涯各一边。前世今生无所怨,只盼共享一月圆。
这种戏文中的段子原也是真的。
竟又是少年轻狂,暑日正酣。
亮哥,此去京城路途遥遥,万望珍重。佳偶一双,不可独活。三年前,琉璃泪别叮嘱,句句尤在耳畔。
百里亮叹口气,拆开面前那封信。
亮哥如面:大比已过,久盼不见君,想来不甚如意。然妾心私想,金榜题名故是好,只怕京城佳丽迷了心眼。三年何其少,亮哥安好为念。
百里亮自恃甚高,本念想着独占魁首,谁想春试放榜,念到一榜还是无名,心中难免惴惴。若当真不中,自觉无颜回乡,然鸿雁传情,一纸凄婉,挂着的是佳人心念。自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佳人玉颜,恍如梦中。百里亮就灯燃起一点星火,誓不中不还。若当日能知此为琉璃最末一封亲笔信,打死他也不会烧了。
命也,命也……
门外喜报来传,鲤鱼翻身,跃顶金门。
百里亮喜极而泣。
数载寒窗,如今如愿以偿。乌纱红帽,骏马神飞。琉璃,我当风风光光来娶你。你是高门大户千金小姐,怎能委屈了你?
奈何疏风骤雨,倾泻无情。花红百日,你我竟缘浅至此麽?那是皇室贵胄,我不过一介草莽,纵是翻身而上,终不过是鲤鱼镀金,怎能比真龙?那些纠葛缠绕,本就不愿理会,只求混过半载编修好锦衣回乡。
最终……也只能叹一句奈何。
百里亮这麽想着,眼中不由滴下泪来。
刘氓斜眼看着,伸手替他拭了:“百里先生?”
百里亮猛的醒来,自个儿忙捂了脸立起身来:“也不知店里烧的甚麽烛芯,呛人得紧。”
刘氓看他一眼,突地拉了他就往楼上走,一路将他拉进房里,合上门冷了脸道:“少给我丢人现眼。”
百里亮倒是愣了:“啊?”
刘氓捏着他领子就道:“你TM给老子想清楚,到底是喜欢哪一个?”
百里亮瞠目结舌:“哪哪一个?”
“黄三爷,琉璃,还是,还是我?!”刘氓哼了一声。
百里亮傻了眼,隔了一阵方苦笑道:“这能由我作主?”
刘氓啐了他一口:“大老爷儿们的,说话别像个娘们儿。”
百里亮脸都臊红了:“你,你……”
刘氓索性噜起袖口来:“少跟这儿装大尾巴狼,你小子是好人?跟黄三爷那儿打情骂俏的,当我瞎的?”
百里亮脸上又是一红:“那,那是——”
“那是装的!”刘氓狠狠瞪他一眼,“我说你小子有点儿志气好不好?甚麽了不得的人物,能叫你这般下作自己?”
百里亮苦笑一声:“情非得以。”
刘氓嗤之以鼻:“你可想清楚了,琉璃这人本就死了,就算我穿过来借了她的身子,现在这身子也是干干净净全新一人,少跟我裹搅不清!”
百里亮略一沉吟:“刘公子……有些话你也没说明白不是?”
刘氓眯眯眼睛:“百里先生,总算恢复点儿神智了?”
百里亮深吸口气:“诚然,琉璃……确是被我害了。既已害了一个,怎能……”
刘氓恨不得给他一拳:“你看清楚了,我现在是刘氓!我是刘氓我怕谁?大不了再死一次穿回去,TLLD老子还赚了!”
百里亮吓得掩了他口:“这话说不得,说不得!”
刘氓低眉一笑:“你担心我?”
百里亮猛地一怔,愣着没有动静。刘氓叹口气搂了他:“百里亮,瞻前顾后只会重蹈覆辙。”
“我又能如何?这天下都是他的,我还能翻上天去?”
刘氓眨眨眼睛:“没翻过,怎麽晓得不成?”
百里亮大惊失色:“你……你?!”
刘氓嘿嘿冷笑:“我活了两辈子,自然有两辈子的智慧!更何况,此番你不是孤军作战,说通透了,黄三爷是个奇兵也未可知。”
百里亮不由皱眉:“……三爷,能信我麽?”
刘氓眯眯眼睛:“他?枉费你跟了他这麽久,难道就看不出来,他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头儿,自然不会多管闲事。可要是谁惹了他,只怕不是那麽容易脱身。”
百里亮打个抖:“可……”
刘氓瞅他半晌,突地亲在他面上:“你要想清楚了,我自有法子说动他。”
百里亮身子一热:“我……”
刘氓呵呵一笑:“百里先生,所谓狼狈为奸沆瀣一气,未必不是好事儿。”
百里亮垂下眼来:“就怕万事不由人。”
“少来!”刘氓挑着眉毛,“你信不信,黄三爷这麽久没动静,定是想着甚麽,你若不占了先机,只怕最后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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